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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勢急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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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勢急驟

刻葉在阜杭城的街道上走著,雖說不是比肩繼踵,但人來人往有煙火的市井氣卻實夠他流連忘返了。路邊都是攤位,字,酒,畫,美食雖不至於新奇,但如此眼花繚亂,竟讓他摸不著了方向。不過只是不經意的一瞥,就望見了有人帶著玉粉色頭巾連綴著白蘭花。刻葉於是穿過人流,跑著來到那人身邊。準備問好時那人也正好轉過身來,雖然容貌變了,刻葉也恍惚了一下,但他十分肯定這人就是昨晚的那個人。那人見了刻葉道:“你不是早上來嗎?”但立馬說到:“對不起,認錯人了。”刻葉見她這麽急著離開不免吐槽了句:“姑娘用的偽音吧!這易容的本領看來還未掌握到位。”那人又轉過身來,擡頭又變換了聲色道:“那又如何,告訴你易容雖不行,但我的聲色卻也是千人千面。”刻葉只是笑笑,又問道:“我叫紫堇刻葉,還不知姑娘姓名。”那人擺擺手道:“姓名這東西可有可無,我早就已經忘了。話說你怎麽現在才來。”這番話可謂正中下懷,連忙道:“這不是找不著路了,盼著姑娘能夠出現嗎。”那人撲哧一聲道:“給你吃個藥丸,我就帶你去見我家小姐。”說話間那人已經將藥丸拿在拇指與食指之間。刻葉伸出手掌去接,然後直接吞下去。吃完後刻葉說了句:“這是幹嘛用的?”然而卻沒有聲音發出,此時耳朵也不能聽見任何。那人雙手向前一指,身子稍傾,刻葉別無他想就走了。

又是轉過幾個街道,因為人流擁擠,刻葉還在想怎麽日中人反而多起來時就被人流給擠開了,那人走了幾丈遠,稍偏著頭說到:“現在人比較多,跟緊了。”不過又說了句:“對哦,他現在聽不見。”果不其然,再一轉頭哪裏還有什麽刻葉的蹤影。到處看,那不都一個樣。不過刻葉只掃了一眼就看見了,因為這兒的街道不是很寬敞,刻葉只顧埋頭走,一邊看路,一邊說著借過,誰知到人少的地方定眼一看不見了,往剛剛的地方看去也沒有,心裏想著:算了,隨便走吧。問一問路?不行不行,問問會怎樣?還在低頭抉擇時,刻葉的手被緊緊拽著往前,原來是她。到小路時,那人回過頭,已經是昨晚的模樣,眉上似乎還有水珠,刻葉還在想:原來是直接在臉上畫的。她笑容明燦,說著:“之桃,我叫之桃。”是一字一字說著,還努力做著口型。然後就又轉過身去了,刻葉眉間一皺,恐怕是有些不解。這時腳步聲與清脆的幾聲環佩相碰的鳥鳴闖入身心,刻葉試著講話仍舊無效。

就這麽,他們繞過酒肆到了懸連山莊裏面。山莊內環境清幽,來往賓客,倒也是些有錢人家。

“我們小姐不喜歡跟人說話。”刻葉一驚,不說話怎麽表達我此番來意。

“不過是讓你寫在紙上面,到一定時間就會過藥效的。”刻葉這才又松了口氣。

之桃帶刻葉到房間等待,房間很大,有兩三處屏風,上面的圖案是一種草,刻葉只模模糊糊記得那是一種遠古的記號,代表著顛覆時間和空間。所有的窗都打開了,那桌上疊放著一沓紙,還有就是文房四寶。之桃去見她家小姐,告訴這人是......

禹舟劃到時刻葉已經跪坐在席上,刻葉見對面坐著的人,不是清冷樣子,更多是一種不想說話的淩厲感。特別是那雙眼睛,青冥的瞳色,新月般的眼。見對方絲毫沒有要開口的樣子,刻葉就一手拿紙一手拿筆,正寫時,禹舟劃開口道:“紫堇刻葉,望你想清楚了再寫,等會沒紙了我可沒多的。”刻葉覺得奇怪,不過仍舊開寫。

刻葉生平最不愛拐彎抹角,直接了當寫下:是敵是友。本想那給禹舟劃看,卻直接由蘸墨水的地方開始像火炭碰著般消失,刻葉擡頭看了她一眼,聽見她說什麽慢慢來,我不急。刻葉又試探性的寫下臥底兩字,依舊結果,於是乎刻葉猜想:禹舟劃是友,也許......算了。在刻葉奮筆疾書時,禹舟劃察覺到要變天了。就從懷中取出一顆藥丸給刻葉,刻葉吃下後就能說話了。

“這潭水很深,你還是不要輕易涉足了。”

刻葉不解道:“你這是什麽意思。是想讓我知難而退?”

“就是字面意思,放心,風羽到時候肯定會和你做筆交易,你的性命無礙。”說完禹舟劃就起身離開。

其實,這倒和刻葉心意了,一件事的原原本本,也許當事人都不清楚,自己一個局外人,也未必能看懂。刻葉就這樣離開了,只是覺得奇怪,一場屬於別人的紛爭,竟然將自己卷了進來,說的也對,若不是宋懷玉,自己也什麽都不知道。刻葉想要裝作一副悲傷的樣子,可他嘴角遏制不住的上揚,他望見了一枝梅,在他疑惑冬天怎麽會開花時轉念一想,冬天過了就是春天了啊。

“餵!”身後傳來一個陌生的聲音。

“是她。”刻葉小聲呢喃後又稍提音量喊道:“怎麽了。”

之桃邊跑邊說:“你沒瞧見天變了嗎?這傘你拿著,快些回去。”說著遞給他。

天上的烏雲滾得要翻天似的,天黑一個度,和晚上差不多。風也是,竹子被吹彎腰,咯,咯,咯,咯。

......

刻葉撐著把桃花粉的傘,雨來勢兇猛,濺起的泥水,將刻葉月牙白的衣裳沾濕。連著天邊的雷電,都讓人心神不寧。到物格時,剛想收起傘的刻葉又是一驚,裏面和外面一樣下著雨,打著雷。

懸連就是連接的意思,禹舟劃就是兩個孤立島嶼的擺渡者,山莊是她的舟她的槳,她拉著客人在兩地之間往返。她有一個從上古流傳下來的符號,寓意著顛倒時間空間的符號。

刻葉的傘早已抵不住雨勢而破,而路上也無任何可以休憩的地方,撕開的空間裂縫也是和外面的世界一樣,只能被迫強撐著傘快些回去。果不其然,刻葉一到家中,還未來得即換身衣服,就已經有人不請自來。

“姑娘這是來者不善啊!”說著還將披風取下放好。走到那姑娘對面坐下,說:“看來又是一場茶局。”

那姑娘著一紅衣,眼角有著幾抹紅暈。遲疑說到:“是——風羽?”

風羽用手轉動著茶杯,一眼沒看刻葉。說:“看來禹舟劃已經說的十分準確了,怎樣?是否決定交易。桌上就是契約,我從來不強求人。”

本想說:只要你想,不用征求我的意見也行。這下使得刻葉啞口無言。

刻葉又說:“我不答應的話,會拿什麽威脅我吧!”

“對,雖說是形式,但對於我來說可缺少不得。像今天的大雨,就是我的出場儀式。”

刻葉將契約拿起,翻看後說到:“是簽下就生效嗎?給我兩天時間,到時候你再來找我吧。”

不知哪處有野貓的叫聲,風羽喝了一口茶後,本蒼白的嘴唇頓時鮮紅,風羽將杯子碰倒。燭光亮了,那桌上的好像鮮血凝固的胭脂色。

“就一天。”然後見著風羽打著一把紅傘,漸漸融入暗處,那打傘的影子漸漸變大,漸漸變得無形。

然而外面的天並沒有一絲改變。刻葉走到另屋,將衣服換好,拿起契約往藏書閣走去,然而刻葉絲毫未察覺自己的影子又成了風羽打傘的模樣。

刻葉說著“之桃”二字,周圍都是他的回音。雖然刻葉並沒有聽見禹舟劃身邊那人說的,但因為對這二字熟悉,就知道她也叫之桃,這其中定有隱情。然而那個布偶娃娃並沒有出現,刻葉就又取出那三本書。因為天的緣故,周圍很黑,那布偶娃娃這才出現,將燈點燃。就在第一個燈亮起時,風羽又出現在他面前,顯然:她的目標還有布偶娃娃,而她未急著捉住它,畢竟她已經知道引出這布偶,還有就是,我根本沒有帶它離開的辦法。

風羽笑起來,道了句:“原來要這樣。”

這是刻葉感到一種火燒的痛感,忙將手縮回,那紙張燃了起來,洋洋灑灑,落在地上時已經是一些灰了。

刻葉質問:“為何反悔。”

風羽亮出又一份契約,說:“你都沒和我立紙契,當然不算反悔。你手裏那份契約我都沒簽字,你也沒簽。就算你簽了,也是張廢紙,當然就一把火燒了。”

刻葉問道:“那這次可備了兩份契約,可都簽了字?”

“當然。”

“那能有點私人空間嗎?”

這下是真走了,連天都變晴朗起來。

在此之前。

楝朗突然醒了過來,林魚見此,忙起身問候:“怎麽樣,你餓了嗎?”

楝朗只是覺得頭昏腦漲,用右手掌按了按腦袋,才發覺手裏有一個小瓶子。迷迷糊糊,不禁說到:“現在是什麽時候?”

林魚看著他說到:“你都快睡了一天了。你身子這麽冷,要不要出去曬曬?”

楝朗腦子裏出現一些片段,有個人將一個小瓶子放到楝朗手裏,說什麽想辦法讓她吃下去,而那個她就是林魚。又是一陣嘶鳴聲在耳旁響起,楝朗雙手抱頭,臉上冒出冷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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