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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飯磨蹭的團子，瞬間變了個人似的，立馬把飯全部吃掉。
王鑫背起行囊，扶著父親緩慢的走下臺階。
樓上的李叔正巧出門，他看到王建軍楞了一下。
“王大哥，你這是......”
王建軍露出久違的微笑：“老李，我要走啦，去西藏。”
李叔似是不敢相信：“去西藏？真的走啊？”
王鑫指了指靠在墻上的折疊輪椅：“我推著他走。”
李叔看了眼墻角的：“那哪行啊，我有個老年代步的三輪車。你騎著去吧，還能多帶點東西。”
幾人下了樓後，李叔已經把三輪電動車推出來。
前面一個騎車人的位置，後面有長條座椅，足夠團子和王建軍兩人乘坐。
整個電動三輪都有棚子，遇到刮風下雨也不怕。
後面還有空地可以放不少東西。
王鑫怎麽也想不到，第一個支持她的人竟然是李叔。
“李叔，我給你錢吧。”
李叔一臉嫌棄：“你這丫頭，說錢是看不起你李叔？”
“昨個剛充好的電，去吧！”
王鑫不知所措的看著父親，不知該不該收這輛車。
李叔拍了拍王建軍的肩膀：“王老哥，那些年我老李不懂事，這車就當替我送送你！”
王建軍也拍了拍老李的手：“謝謝你來送我，我走了。”
王鑫不再猶豫，直接將東西放到車上，轉身擡頭看了眼三樓的家：“爸，你準備好了嗎？”
王建軍點點頭，也擡頭看了眼三樓的家：“走吧。”
王鑫對李叔道：“李叔，謝謝你！”
李叔叔揮舞著手臂大喊：“一路平安！”
車子啟動，兩邊的樓不停的後退。
團子好奇的問道：“姥爺，這個李叔說他不懂事是怎麽回事？”
王建軍看著車窗外，思緒被拉的很多年前。
王鑫聽到團子的提問，一邊騎車一邊回道：
“姥爺家這樣的老小區是沒有物業的，剛搬到這裏兒的時候媽媽也才十二歲。”
“當時搬來還沒兩年，樓道臟不說，墻上和防盜門就被小廣告貼滿了。”
“最嚴重的一年，還有半夜入戶偷東西的。”
團子大吃一驚：“啊！那保安叔叔不管嗎？”
王鑫笑了一下繼續道：“物業都沒有，哪來的保安叔叔啊。”
“姥爺是當兵出來的，當時他就組織大家自發的清掃樓道、除小廣告，還安排值班。”
團子崇拜的看著姥爺：“姥爺真厲害！”
“厲害？那會可是得罪了不少人。”王鑫繼續道。
“本來大家都有工作，回家以後誰願意幹活呢？”
“他們雖然嘴上抱怨，可是被偷的只有兩家，除了那兩家積極響應姥爺的號召。”
“其他人一看要動真格的，都不願意了。”
“沒人幹，姥爺就自己幹，利用平時下班時間、周末，帶著我和姥姥一起去鏟樓道裏的廣告、打掃衛生。”
“也會有一些阿姨看到跟我們一起幹活，但不多。”
“更多的是假裝看不見，或者隨便打個招呼。”
“後來有人傳，說姥爺是為了後面想收大夥錢才這樣做的。”
“姥爺再去收拾的時候，鄰居們就開始冷嘲熱諷。說他多管閑事、說他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還有陰陽怪氣祝他發財的。”
“到後來就發展成大家都挑他的刺，說他幹的活不行，這也不好，那也不好。就好像你姥爺真收了他們錢似的。”
“那會，你姥爺都快成小區裏的罪人。”
團子著急的追問道：“後來呢？姥爺你是怎麽證明自己的？”
紅綠燈路口，王鑫停下車，也豎起耳朵想聽父親怎麽評價當年好心沒好報的事情。
王建軍緩緩道：“後來啊，就繼續打掃樓道，擦幹凈欄桿啊。”
團子有些不開心：“啊——就這樣？沒有收拾那些說壞話的人嗎？”
王建軍搖搖頭。
團子雙手抱再胸前，一副生氣的樣子：“憑什麽讓他們占便宜啊！要我早不幹了！”
王鑫看著閃爍的紅燈微微一笑。
那個時候爸爸從來沒有反駁過，手裏的活也沒停過。
因為爸爸的存在，她們單元的樓梯從未有小廣告，總是幹幹凈凈，清清亮亮。
王建軍摸了摸團子的腦袋：“時間是檢驗真理的唯一標準。”
團子眼神有些茫然，他不懂這話到底什麽意思。
王建軍看著團子擰成一團的臉笑道：“時間會證明一切。”
團子聽完，皺著眉嘆了口氣：“我可等不了，要是我的話，必須三下五除二收拾了這幫人才解氣！”
綠燈亮了，王鑫繼續出發。
“團子，李叔當初就是最反對姥爺的人，可後來他卻成了繼續打掃樓道衛生的人。”
“不止是他，還有很多人都會抽空打掃樓道。”
“去年大家還集資把樓房粉刷幹凈了呢。”
團子撓撓頭：“那他們為什麽又變好了呢？是有人替姥爺教訓他們了嗎？”
王鑫一時間也不知該如何跟團子解釋。
是啊，他們是從什麽時候開始變了呢？
是從爸爸第一次身體不舒服去醫院開始，還是更早之前呢？
王鑫離開家太久，她也不知道了。
王建軍卻又重覆道：“時間能證明一切。”
團子到底還是不明白那些鄰居為什麽改變了。
但想到剛才李叔對姥爺態度很好，還給他們一個這麽方便的車，也沒在過多糾結。
王建軍看著窗外熟悉的城市，眼中透漏著不舍。
“我剛來這的時候，城市很小。”
“這些地方都是莊稼地。現在都是高樓了......”
王鑫望向兩旁的樓房，很多新建的住宅小區，大多二三十層，高筍入雲。
王建軍感慨道：“三十年前，誰能想到這四線小城市也能有這麽高的高樓啊。”
王鑫也感嘆道：“嗨，房價也高啊。最貴的時候一萬多一平米，現在降價了也得六七千吧。”
王建軍若有所思的點點頭：“現在的年輕人比我們年輕那會難那。”
突然，一群高樓中間一大片破敗的廠房映入眼簾。
王鑫興奮道：“爸，快看，你們單位！”
王建軍連忙朝團子那邊看去。
王鑫拐了個彎，進入這片兒時曾經無數次玩耍的地方。
團子看著破舊的廠房爬滿了爬山虎，陰森森的有些害怕：“媽媽，姥爺，這是哪啊？幹嘛要下去啊。”
王鑫有些激動的把團子包下來：“這是姥爺以前上班的地方，也是媽媽小時候最快樂的時光。”
“看見那邊的假山和水池了嗎？以前水池還有噴泉呢！”
“媽媽經常和小夥伴去那裏玩。”
團子看著破舊的水池不解：“噴泉有什麽稀奇的，好多商場外面都有。”
王鑫耐心解釋道：“可是媽媽小的時候才八幾年，全市也就一兩個地方有噴泉呢！”
“更別說這的噴泉還有七彩射燈呢！上學的時候別的同學聽說我住這，都羨慕死了。”
王建軍拄著拐棍，看著周圍的一切，眼中光芒萬丈。
在他眼中仿佛破敗的一切又穿越時光回到這片土地最旺盛的年代。
斑駁的墻上依稀可見安全生產幾個大字。
門口的傳達室已經被爬山虎全部占領。
廠房的車間玻璃全部碎裂，裏面空蕩蕩的，再也不見轟隆的機器聲。
就連王鑫兒時最懼怕的衛生所也只剩斷壁殘桓。
再往裏走，是家屬宿舍和托兒所。
可惜它們已經不覆存在。
熱血的籃球場，曾經是一年一度廠辦籃球賽最熱鬧的地方，雖然爸爸不會打籃球，但他總會帶著星星加油助威。
籃球框早不見了蹤影，現在已然看不出它曾經的輝煌，場地上坑坑窪窪，上面蓋滿了兩層的簡易板房。
廠門口大片的丁香花也全被水泥、沙土代替。
王建軍指著那堆沙土：“星星，你小時候想要蜻蜓和蝴蝶，我都是在丁香花叢裏抓的。”
“你那會總羨慕別的孩子手裏有蝴蝶和蜻蜓。”
“我下班就去抓，總要抓滿一個罐頭瓶給你，你第二天就高興的到處炫耀。”
“一夏天就這麽過去了。”
王鑫眼睛朦朧，她依稀記得，罐頭瓶裏的五顏六色的蝴蝶和蜻蜓，有了它們仿佛擁有了整個夏天。
丁香花沒了，傳達室帶老花鏡的大爺也應當不在了吧。
他當時可是最煩王鑫的，因為她總會拿個餅幹，從欄桿縫隙鉆進去找爸爸。
他們之間的追逐，活像貓鼠游戲。
有了王鑫的存在，傳達室大爺手裏的報紙都不香了。
曾經覺得很高的假山、很大的水池，現在它們都變小一圈似的，讓王鑫有種不可思議的錯覺。
唯一不變的是小路兩旁的白楊樹，他們依舊蔥蔥郁郁，風吹過依然傳來沙沙聲。
一個帶著安全帽的人走來：“餵，你們幹什麽的？”
王鑫連忙解釋：“我爸以前在這上班，我們路過進來看看。”
戴安全帽的工人看了王建軍一眼：“你們趕緊走吧，這要拆了！這是工地，以後不能進來了。”
王建軍聽到工人的話，眼眸閃爍：“拆了要蓋什麽啊？”
工人歪著頭想了一下道：“我們就負責拆，拆了幹啥我們也不知道。那些樹、廠房、水池，反正這一片都要拆了。估計是要蓋樓吧。”
王建軍用手撫摸著路旁的一顆白楊樹依依不舍，眼中的淚花也悄無聲息的留下來。
工人扭頭看到有領導過來，立即變臉攆他們：“快走、快走！馬上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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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大哥，你這是......”
王建軍露出久違的微笑：“老李，我要走啦，去西藏。”
李叔似是不敢相信：“去西藏？真的走啊？”
王鑫指了指靠在墻上的折疊輪椅：“我推著他走。”
李叔看了眼墻角的：“那哪行啊，我有個老年代步的三輪車。你騎著去吧，還能多帶點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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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個電動三輪都有棚子，遇到刮風下雨也不怕。
後面還有空地可以放不少東西。
王鑫怎麽也想不到，第一個支持她的人竟然是李叔。
“李叔，我給你錢吧。”
李叔一臉嫌棄：“你這丫頭，說錢是看不起你李叔？”
“昨個剛充好的電，去吧！”
王鑫不知所措的看著父親，不知該不該收這輛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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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建軍也拍了拍老李的手：“謝謝你來送我，我走了。”
王鑫不再猶豫，直接將東西放到車上，轉身擡頭看了眼三樓的家：“爸，你準備好了嗎？”
王建軍點點頭，也擡頭看了眼三樓的家：“走吧。”
王鑫對李叔道：“李叔，謝謝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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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建軍看著車窗外，思緒被拉的很多年前。
王鑫聽到團子的提問，一邊騎車一邊回道：
“姥爺家這樣的老小區是沒有物業的，剛搬到這裏兒的時候媽媽也才十二歲。”
“當時搬來還沒兩年，樓道臟不說，墻上和防盜門就被小廣告貼滿了。”
“最嚴重的一年，還有半夜入戶偷東西的。”
團子大吃一驚：“啊！那保安叔叔不管嗎？”
王鑫笑了一下繼續道：“物業都沒有，哪來的保安叔叔啊。”
“姥爺是當兵出來的，當時他就組織大家自發的清掃樓道、除小廣告，還安排值班。”
團子崇拜的看著姥爺：“姥爺真厲害！”
“厲害？那會可是得罪了不少人。”王鑫繼續道。
“本來大家都有工作，回家以後誰願意幹活呢？”
“他們雖然嘴上抱怨，可是被偷的只有兩家，除了那兩家積極響應姥爺的號召。”
“其他人一看要動真格的，都不願意了。”
“沒人幹，姥爺就自己幹，利用平時下班時間、周末，帶著我和姥姥一起去鏟樓道裏的廣告、打掃衛生。”
“也會有一些阿姨看到跟我們一起幹活，但不多。”
“更多的是假裝看不見，或者隨便打個招呼。”
“後來有人傳，說姥爺是為了後面想收大夥錢才這樣做的。”
“姥爺再去收拾的時候，鄰居們就開始冷嘲熱諷。說他多管閑事、說他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還有陰陽怪氣祝他發財的。”
“到後來就發展成大家都挑他的刺，說他幹的活不行，這也不好，那也不好。就好像你姥爺真收了他們錢似的。”
“那會，你姥爺都快成小區裏的罪人。”
團子著急的追問道：“後來呢？姥爺你是怎麽證明自己的？”
紅綠燈路口，王鑫停下車，也豎起耳朵想聽父親怎麽評價當年好心沒好報的事情。
王建軍緩緩道：“後來啊，就繼續打掃樓道，擦幹凈欄桿啊。”
團子有些不開心：“啊——就這樣？沒有收拾那些說壞話的人嗎？”
王建軍搖搖頭。
團子雙手抱再胸前，一副生氣的樣子：“憑什麽讓他們占便宜啊！要我早不幹了！”
王鑫看著閃爍的紅燈微微一笑。
那個時候爸爸從來沒有反駁過，手裏的活也沒停過。
因為爸爸的存在，她們單元的樓梯從未有小廣告，總是幹幹凈凈，清清亮亮。
王建軍摸了摸團子的腦袋：“時間是檢驗真理的唯一標準。”
團子眼神有些茫然，他不懂這話到底什麽意思。
王建軍看著團子擰成一團的臉笑道：“時間會證明一切。”
團子聽完，皺著眉嘆了口氣：“我可等不了，要是我的話，必須三下五除二收拾了這幫人才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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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止是他，還有很多人都會抽空打掃樓道。”
“去年大家還集資把樓房粉刷幹凈了呢。”
團子撓撓頭：“那他們為什麽又變好了呢？是有人替姥爺教訓他們了嗎？”
王鑫一時間也不知該如何跟團子解釋。
是啊，他們是從什麽時候開始變了呢？
是從爸爸第一次身體不舒服去醫院開始，還是更早之前呢？
王鑫離開家太久，她也不知道了。
王建軍卻又重覆道：“時間能證明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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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建軍看著窗外熟悉的城市，眼中透漏著不舍。
“我剛來這的時候，城市很小。”
“這些地方都是莊稼地。現在都是高樓了......”
王鑫望向兩旁的樓房，很多新建的住宅小區，大多二三十層，高筍入雲。
王建軍感慨道：“三十年前，誰能想到這四線小城市也能有這麽高的高樓啊。”
王鑫也感嘆道：“嗨，房價也高啊。最貴的時候一萬多一平米，現在降價了也得六七千吧。”
王建軍若有所思的點點頭：“現在的年輕人比我們年輕那會難那。”
突然，一群高樓中間一大片破敗的廠房映入眼簾。
王鑫興奮道：“爸，快看，你們單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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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鑫拐了個彎，進入這片兒時曾經無數次玩耍的地方。
團子看著破舊的廠房爬滿了爬山虎，陰森森的有些害怕：“媽媽，姥爺，這是哪啊？幹嘛要下去啊。”
王鑫有些激動的把團子包下來：“這是姥爺以前上班的地方，也是媽媽小時候最快樂的時光。”
“看見那邊的假山和水池了嗎？以前水池還有噴泉呢！”
“媽媽經常和小夥伴去那裏玩。”
團子看著破舊的水池不解：“噴泉有什麽稀奇的，好多商場外面都有。”
王鑫耐心解釋道：“可是媽媽小的時候才八幾年，全市也就一兩個地方有噴泉呢！”
“更別說這的噴泉還有七彩射燈呢！上學的時候別的同學聽說我住這，都羨慕死了。”
王建軍拄著拐棍，看著周圍的一切，眼中光芒萬丈。
在他眼中仿佛破敗的一切又穿越時光回到這片土地最旺盛的年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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廠房的車間玻璃全部碎裂，裏面空蕩蕩的，再也不見轟隆的機器聲。
就連王鑫兒時最懼怕的衛生所也只剩斷壁殘桓。
再往裏走，是家屬宿舍和托兒所。
可惜它們已經不覆存在。
熱血的籃球場，曾經是一年一度廠辦籃球賽最熱鬧的地方，雖然爸爸不會打籃球，但他總會帶著星星加油助威。
籃球框早不見了蹤影，現在已然看不出它曾經的輝煌，場地上坑坑窪窪，上面蓋滿了兩層的簡易板房。
廠門口大片的丁香花也全被水泥、沙土代替。
王建軍指著那堆沙土：“星星，你小時候想要蜻蜓和蝴蝶，我都是在丁香花叢裏抓的。”
“你那會總羨慕別的孩子手裏有蝴蝶和蜻蜓。”
“我下班就去抓，總要抓滿一個罐頭瓶給你，你第二天就高興的到處炫耀。”
“一夏天就這麽過去了。”
王鑫眼睛朦朧，她依稀記得，罐頭瓶裏的五顏六色的蝴蝶和蜻蜓，有了它們仿佛擁有了整個夏天。
丁香花沒了，傳達室帶老花鏡的大爺也應當不在了吧。
他當時可是最煩王鑫的，因為她總會拿個餅幹，從欄桿縫隙鉆進去找爸爸。
他們之間的追逐，活像貓鼠游戲。
有了王鑫的存在，傳達室大爺手裏的報紙都不香了。
曾經覺得很高的假山、很大的水池，現在它們都變小一圈似的，讓王鑫有種不可思議的錯覺。
唯一不變的是小路兩旁的白楊樹，他們依舊蔥蔥郁郁，風吹過依然傳來沙沙聲。
一個帶著安全帽的人走來：“餵，你們幹什麽的？”
王鑫連忙解釋：“我爸以前在這上班，我們路過進來看看。”
戴安全帽的工人看了王建軍一眼：“你們趕緊走吧，這要拆了！這是工地，以後不能進來了。”
王建軍聽到工人的話，眼眸閃爍：“拆了要蓋什麽啊？”
工人歪著頭想了一下道：“我們就負責拆，拆了幹啥我們也不知道。那些樹、廠房、水池，反正這一片都要拆了。估計是要蓋樓吧。”
王建軍用手撫摸著路旁的一顆白楊樹依依不舍，眼中的淚花也悄無聲息的留下來。
工人扭頭看到有領導過來，立即變臉攆他們：“快走、快走！馬上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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