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賣乖
假期結束，時忱收拾好東西，準備回學校。
時嘉穗閑得無聊也跟著去了一趟，在那邊玩了幾天，回到家又恢覆了老樣子。
冰釋前嫌似的，宋青往南庭來了幾次，畢竟多年的同學朋友，時嘉穗沒有太過分，維持著先前的相處模式。
“你天天躲在家裏幹什麽？”宋青半靠在沙發，手裏把玩著手機打轉。
時嘉穗皺了下眉，不滿意地說：“誰躲了？”
“那你這是幹什麽，”宋青說，“天天窩在家，大門不出二門不邁，怎麽著，準備裹小腳啊？”
“······”
翻了頁書，時嘉穗懶得理他扯皮，頭也沒擡：“你來幹嘛的？”
宋青身體前傾，順手拿起本《講義》翻開，“陪你玩啊，你真準備考研啊？”
“準備考哪兒，反正我閑著也是閑著，跟你一塊兒考唄。”
時嘉穗抽過他手裏的書放在桌上，腳下稍微一用力，人體工學椅倒退了些，“你到底想幹什麽？”
“出去玩啊。”宋青倚坐在書桌上，摸出鑰匙轉了下。
時嘉穗拒絕：“不去。”
“不行不去。”宋青點開手機公放，裏面傳來程囂囂的聲音，其內容是叮囑他帶著時嘉穗出門散散心，擔心她一個人哪裏也不去，天天悶在家人都會悶壞。
“······”
時嘉穗無言。
半個多月沒出門，再次出門空氣仿佛都清新了許多。
在程囂囂的施壓下，時嘉穗迫不得已換了衣服跟他出門，宋青車停在負三樓，乘著電梯下到樓下停車場。
宋青今天開的車格外接地氣，不是高逼格鑲三牌的金標，不是低調又奢侈的邁巴赫。
時嘉穗還有些驚訝，他今天怎麽變性了：“這是你的車？”
“嗯。”宋青拉開車門，“怎麽樣，還不行吧？”
時嘉穗坐進車內，特別點評：“是挺不錯，就是不太符合你的人設。”
“我什麽人設？”
時嘉穗思考了下，神色淡定地說：“金鉆鑲身一圈恨不得大聲高歌向全世界漂亮妹妹——陽光帥氣大富哥。”
“······”
她說完，車廂內陷入了片刻的靜謐，宋青表情一點點碎裂開來。
宋青把著方向盤，不可思議地：“我在你心裏就這種形象？”
“是啊。”時嘉穗坦率承認。
“······”
“······”
空氣凝固了半晌，時嘉穗沒什麽反應地望向窗外，想了想又點開手機屏幕，在輸入框內開始敲字。
圓臉兔嘰：【我出門了】
對方這會兒似乎沒看手機，發出去的消息遲遲沒有得到回覆。時嘉穗時不時看向屏幕。
註意到她的行為，宋青語氣嘲諷：“還沒分啊？”
聞言，時嘉穗皺了皺鼻，表情不是很高興：“你說話不要那麽刻薄嘛，他人挺好的。”
“我就不好嗎？”宋青沒理會她前一句，只是反問回去。
時嘉穗覺得莫名其妙：“我什麽時候說你不好了。”
宋青語氣不太好地呵笑了一聲，在保安開閘前偏頭看了她一眼，“咱們這麽多久都是怎麽過來的？我怎麽覺得我心裏堵得慌呢。”
他今天奇怪的不行，時嘉穗懶得跟他說太多，免得一會兒再又掰扯起來。
好在敷衍過後宋青沒有再追著說，在中途宋青提了句哪個商場開了新店，時嘉穗便順著他的話說那就去吧。
市中心商場距離金梅小區不算遠，但距離南庭的距離並不算太近，跨越一個區近一個鐘的路程。
到了地方，時嘉穗背著包下車：“你也沒說這麽遠啊？”
“廢話，”宋青毫無隔閡似的，笑罵她，“我要說這麽遠你能來嗎？我還不知道你啊。”
時嘉穗輕嘆了口氣，認命地跟著他往商場裏走。
新開的奶茶店在負一樓，客梯太多人排隊，兩人幹脆選擇了乘坐扶梯。
或許是盛名在外，不少像宋青這樣喜歡嘗試新品的人在現場排著隊，還有人對著招牌拍照挑選品類。
看著這麽多人排隊，時嘉穗有點頭疼，跟宋青說了一聲：“我去下洗手間。”
宋青沒有異議：“去吧。包我給你拿著吧”
“你排隊吧。”時嘉穗擺了下手，轉身就朝著指標的位置去了。
商場內設類似大大的圓球形，時嘉穗擡頭看了眼頭頂指標，標上指示出洗手間位置在另一側。時嘉穗閑著無事，邊往洗手間方向走的同時，雙眼邊四處梭巡著美食。
小吃類美食都集中在負一樓，負一樓又恰巧通著地鐵，一出地鐵就能進來。
經過點心鋪子，時嘉穗眸光一滯，似乎看到了什麽。
她腳步往後退了點，目光朝著鋪子前排隊的男女看去，男生的穿搭和優越的身姿是那樣的熟悉，尤其是低頭耳語時的姿態。
倆人的相處方式看上去是那樣的熟悉，卻令時嘉穗感到陣陣陌生，甚至陌生到可怕。
時嘉穗摸出手機，這時才看到聊天置頂的消息——
CHENCHI：【好】
回覆時間，看樣子是在排隊時候收到的。
時嘉穗深深地呼了口氣，低著頭在屏幕上敲下一行字，然後猶豫著還是點了發送。
圓臉兔嘰：【你還在忙嗎？】
至此，時嘉穗擡起頭，看了對面男生感受到手機振動，拿起手機看了眼屏幕，又轉臉看了眼身旁女生，笑著說了什麽，女生點點頭，他捏著機身往旁走了幾步。
也是這時，時嘉穗留意著低頭敲鍵盤的人，發送出了消息。
同時間，手裏機身振動了兩下——
CHENCHI：【差不多忙完了】
時嘉穗瞧著不遠處那張熟悉的面容，捏緊手機咬了咬唇，敲下了一句：【我想見你了】
CHENCHI：【忙完這點我就過去】
圓臉兔嘰：【好吧/沮喪】
CHENCHI：【想我了？】
圓臉兔嘰：【一般般吧】
圓臉兔嘰：【還在實驗室嗎】
CHENCHI：【嗯，還差一點收尾工作了】
砰——
時嘉穗用力咽了下嗓子，望著不遠處低頭看手機的人，心頭酸澀翻湧的厲害，讓人止不住的反胃想吐。
CHENCHI：【處理完這點事，抓緊時間去見你】
盯著這條消息片秒，時嘉穗忍住強烈的不適感，回覆了一個“好”字。
於此，她收起機身，慢慢塞進包裏。
不遠處，女生朝著男生喊了一聲“阿遲”，男生應地極快。
時嘉穗在原地踟躇半晌，還是沒有控制住自己想要確定是否存在誤會，以及自己是不是小人之心度君子。
她拿出包裏遮陽的棒球帽，頂著棒球帽，跟在他們身後不遠處。
“······”
女生說：“真的想好了？”
陳遲：“想好了。”
“拿自己的未來堵，值得嗎？”女生有些不解。
時嘉穗沒聽懂他們說的是什麽，只是女生好像對商場裏的東西都挺滿意，走走停停，每家鋪面幾乎都要認真瞧一瞧看一看。
陳遲笑了一聲，輕聲反問道：“我這種人還有什麽值不值得嗎？”
“怎麽不值得？”女生說，“你還要為你的人生以後負責。”
陳遲聞言又笑了一聲，只是那笑薄涼又譏誚，“以後，再看吧。”
“嗳，你那個小女朋友呢？”
時嘉穗有一瞬地懵然，所以真的是她小人之心了嗎？
對方知道他有女朋友，可是，明明是在商場，陳遲為什麽要撒謊說在實驗室？
有一剎那，時嘉穗想要解除佯裝采購的人員，摘下帽子走上前去跟他們打個招呼，應下那層女朋友的身份。
萬萬沒想到的是，陳遲脫口而出的下一句話，竟讓她如冬日涼水澆透而下。
陳遲：“哪兒來的女朋友。”
女生楞了下，“我有找私家偵探了解過你哦。”
言下之意，你那點事逃不過我的眼睛，別在我面前耍小聰明。
聽罷，陳遲勾唇去看她，神色有幾分冷然：“你覺得像我這樣的人，能有什麽感情？”
“是嗎？”女生沒接茬，慢悠悠地。
陳遲雙手插著兜，沒說話。
女生繼續說：“可我聽說，那可是你最好兄弟的姐姐。舍得？”
“要有早有了，何至於等到現在。”
時嘉穗手裏挑東西的動作一僵，忽然感動一陣前所未有的空茫，眼神蕩蕩無神地盯著木櫃裏的包裝。
心頭哽哽的，張了張口，喉嚨冒不出聲。
耳邊只剩下最後的幾句話，一遍遍在腦海回響盤旋，將她徹底崩碎。
“你圖什麽呢？”
陳遲又笑了下，講話頭拋回給了女生，意味深長：“你說呢？”
“那必然不會是人。”
“······”
說話的兩人慢慢走遠，原地只剩下了時嘉穗獨自一人，她四肢僵硬血液冰涼，頃刻間仿佛被人註入了最烈的冰，冷得心痛如刀絞。
鋪面來往人數很多，時嘉穗站在其中其中，顯眼又不失存在感。
她雖然穿著隨意，又戴著頂棕色棒球帽，但渾身上下不失貴氣，看著就不像沒有消費能力的樣子。
“女士，您需要點什麽呢？”許是見她一直沒動靜，服務員走過來問。
時嘉穗擡起頭，對著服務員張了張口，仍舊沒有說出聲，心口燒痛感一陣陣傳來，痛到幾乎要窒息，最後擺擺手表示自己“不要”。
亦是此間，服務員看清了那張擋在帽檐下的臉——
女生五官柔軟清甜，肌膚皙白清透0毛孔，眼瞳稍大幾分，黑黝黝的如耀石閃動。
可眼下，神色卻莫名的悲切，唇色慘白，眸子裏的光彩逐漸碎裂成片。
直至過了許久，時嘉穗才啟唇，嗓音嘶啞地開口：“好冷啊。”
不是入夏了嗎？
怎麽還這麽冷？
服務員看了眼顯示表上的恒溫：“可能是溫度開的太低了。”
時嘉穗腦袋一片空白，啞啞地問：“請問洗手間在哪裏？”
根據服務員指出的方位，時嘉穗空著大腦轉了半圈，終於到了洗手間時，又接到了宋青的電話。
宋青在電話裏問：“你人呢，回去了？”
“沒有。”時嘉穗哽著聲。
“怎麽了，還沒說你呢你委屈什麽？”宋青說：“你人在哪兒，要不要我過去？”
壓垮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像是在這一刻出現了。
在這通電話之前，時嘉穗覺得自己還可以繼續撐下去，可當聽見熟悉的聲音響起，摻雜著熟稔地安撫和著急時，淚水止不住決堤。
時嘉穗蹲在門邊上，悶著腦袋淺淺抽噎：“我沒找到洗手間。”
“沒有找到洗手間，”宋青跟那頭說了聲音謝謝，又急著問她，“你現在人在哪兒呢？你給我發個定位共享，我帶你去。”
時嘉穗：“在門口。”
“在哪個門口？”怕她不知道，宋青又問：“你看看面前有什麽？”
時嘉穗看了眼前方，下巴磕在膝蓋上：“兒童旋轉木馬。”
“你就在站那兒別動啊，我現在過去。”
宋青追著幾個店員問了準確方位，手裏拎著兩杯奶茶和甜品，用最快的速度出現在了她的面前。
旋轉木馬的位置上轉了一圈，直到急得不行想要再打電話時，才留意到蹲在地上的團。
時嘉穗蹲著身，後腦勺倏地被拍了一下，她擡起頭去看。
“你什麽毛病？”宋青雙手撐著膝，半弓在她頭頂。
時嘉穗紅脹著眼，又是那句：“沒找到洗手間。”
“洗手間不就在你後邊嗎？”宋青又拍了她一下，“是不是傻？”
“沒找到。”時嘉穗搖著頭，哽著嗓子說。
似乎終於找到了宣洩的口子，時嘉穗眼眶漸漸濕潤，眼皮一眨一眨，長睫輕顫出淚珠，圓圓滾滾順著臉頰滾落下來。
她邊哭泣，口裏一遍重覆著“沒找到”。
一時間，宋青手足無措，將奶茶放在地上，又拿出張紙巾給她拭了拭淚，有些慌亂地說：“沒找到就沒找到，多大點事兒啊。”
“走走走，宋青哥哥帶你找去。”
她不肯走，一直蹲在原地，旁邊不斷有小朋友跑上來圍觀，指著時嘉穗嘲笑“羞羞臉”。
宋青耐著心思跟小朋友解釋：“姐姐吃火鍋，辣油濺到了眼睛。”
半晌後，倆人輾轉反側上了二樓的洗手間，宋青在門口等她。
站在洗手臺前，時嘉穗盯著鏡子裏的自己，面色唰白無血色，方才哭過的眼腫的像核桃。
夏熱的天裏她好似中了暑，模樣憔悴又狼狽。
時嘉穗在廁所隔間內，拿著手機給劉玥發出了一條消息——
圓臉兔嘰：【我好像突然不喜歡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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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嘉穗皺了下眉，不滿意地說：“誰躲了？”
“那你這是幹什麽，”宋青說，“天天窩在家，大門不出二門不邁，怎麽著，準備裹小腳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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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青今天開的車格外接地氣，不是高逼格鑲三牌的金標，不是低調又奢侈的邁巴赫。
時嘉穗還有些驚訝，他今天怎麽變性了：“這是你的車？”
“嗯。”宋青拉開車門，“怎麽樣，還不行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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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什麽人設？”
時嘉穗思考了下，神色淡定地說：“金鉆鑲身一圈恨不得大聲高歌向全世界漂亮妹妹——陽光帥氣大富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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聞言，時嘉穗皺了皺鼻，表情不是很高興：“你說話不要那麽刻薄嘛，他人挺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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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青語氣不太好地呵笑了一聲，在保安開閘前偏頭看了她一眼，“咱們這麽多久都是怎麽過來的？我怎麽覺得我心裏堵得慌呢。”
他今天奇怪的不行，時嘉穗懶得跟他說太多，免得一會兒再又掰扯起來。
好在敷衍過後宋青沒有再追著說，在中途宋青提了句哪個商場開了新店，時嘉穗便順著他的話說那就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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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地方，時嘉穗背著包下車：“你也沒說這麽遠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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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著這麽多人排隊，時嘉穗有點頭疼，跟宋青說了一聲：“我去下洗手間。”
宋青沒有異議：“去吧。包我給你拿著吧”
“你排隊吧。”時嘉穗擺了下手，轉身就朝著指標的位置去了。
商場內設類似大大的圓球形，時嘉穗擡頭看了眼頭頂指標，標上指示出洗手間位置在另一側。時嘉穗閑著無事，邊往洗手間方向走的同時，雙眼邊四處梭巡著美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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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女生說：“真的想好了？”
陳遲：“想好了。”
“拿自己的未來堵，值得嗎？”女生有些不解。
時嘉穗沒聽懂他們說的是什麽，只是女生好像對商場裏的東西都挺滿意，走走停停，每家鋪面幾乎都要認真瞧一瞧看一看。
陳遲笑了一聲，輕聲反問道：“我這種人還有什麽值不值得嗎？”
“怎麽不值得？”女生說，“你還要為你的人生以後負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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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有早有了，何至於等到現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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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頭哽哽的，張了張口，喉嚨冒不出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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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圖什麽呢？”
陳遲又笑了下，講話頭拋回給了女生，意味深長：“你說呢？”
“那必然不會是人。”
“······”
說話的兩人慢慢走遠，原地只剩下了時嘉穗獨自一人，她四肢僵硬血液冰涼，頃刻間仿佛被人註入了最烈的冰，冷得心痛如刀絞。
鋪面來往人數很多，時嘉穗站在其中其中，顯眼又不失存在感。
她雖然穿著隨意，又戴著頂棕色棒球帽，但渾身上下不失貴氣，看著就不像沒有消費能力的樣子。
“女士，您需要點什麽呢？”許是見她一直沒動靜，服務員走過來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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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生五官柔軟清甜，肌膚皙白清透0毛孔，眼瞳稍大幾分，黑黝黝的如耀石閃動。
可眼下，神色卻莫名的悲切，唇色慘白，眸子裏的光彩逐漸碎裂成片。
直至過了許久，時嘉穗才啟唇，嗓音嘶啞地開口：“好冷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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服務員看了眼顯示表上的恒溫：“可能是溫度開的太低了。”
時嘉穗腦袋一片空白，啞啞地問：“請問洗手間在哪裏？”
根據服務員指出的方位，時嘉穗空著大腦轉了半圈，終於到了洗手間時，又接到了宋青的電話。
宋青在電話裏問：“你人呢，回去了？”
“沒有。”時嘉穗哽著聲。
“怎麽了，還沒說你呢你委屈什麽？”宋青說：“你人在哪兒，要不要我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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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嘉穗蹲在門邊上，悶著腦袋淺淺抽噎：“我沒找到洗手間。”
“沒有找到洗手間，”宋青跟那頭說了聲音謝謝，又急著問她，“你現在人在哪兒呢？你給我發個定位共享，我帶你去。”
時嘉穗：“在門口。”
“在哪個門口？”怕她不知道，宋青又問：“你看看面前有什麽？”
時嘉穗看了眼前方，下巴磕在膝蓋上：“兒童旋轉木馬。”
“你就在站那兒別動啊，我現在過去。”
宋青追著幾個店員問了準確方位，手裏拎著兩杯奶茶和甜品，用最快的速度出現在了她的面前。
旋轉木馬的位置上轉了一圈，直到急得不行想要再打電話時，才留意到蹲在地上的團。
時嘉穗蹲著身，後腦勺倏地被拍了一下，她擡起頭去看。
“你什麽毛病？”宋青雙手撐著膝，半弓在她頭頂。
時嘉穗紅脹著眼，又是那句：“沒找到洗手間。”
“洗手間不就在你後邊嗎？”宋青又拍了她一下，“是不是傻？”
“沒找到。”時嘉穗搖著頭，哽著嗓子說。
似乎終於找到了宣洩的口子，時嘉穗眼眶漸漸濕潤，眼皮一眨一眨，長睫輕顫出淚珠，圓圓滾滾順著臉頰滾落下來。
她邊哭泣，口裏一遍重覆著“沒找到”。
一時間，宋青手足無措，將奶茶放在地上，又拿出張紙巾給她拭了拭淚，有些慌亂地說：“沒找到就沒找到，多大點事兒啊。”
“走走走，宋青哥哥帶你找去。”
她不肯走，一直蹲在原地，旁邊不斷有小朋友跑上來圍觀，指著時嘉穗嘲笑“羞羞臉”。
宋青耐著心思跟小朋友解釋：“姐姐吃火鍋，辣油濺到了眼睛。”
半晌後，倆人輾轉反側上了二樓的洗手間，宋青在門口等她。
站在洗手臺前，時嘉穗盯著鏡子裏的自己，面色唰白無血色，方才哭過的眼腫的像核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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