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賣乖
“你踢我幹什麽？”吳朗情商低的嚇人，低頭看完又看了眼陳遲，不解地說。
陳遲輕攏了下眉，語氣有些不悅：“你很閑嗎？”
見狀，起勁兒要照片的王流霞閉了嘴，眼珠子靈活轉悠了兩圈，望著陳遲眉毛跳舞似的上下動蕩。
“嘖，”吳朗也挑著閑，瞅著對面時嘉穗笑了笑，慢悠悠說，“我肯定是不閑，某人閑不閑就不一定了。”
時嘉穗：“······”
他笑得一副意味深長的樣子是什麽意思？
飯桌上的烤魚咕嚕咕嚕直冒泡，下下去的配菜也染上了一層色彩，估計已經熟的差不多了。
陳遲夾了塊無刺的魚中腹，本能地放到了時嘉穗碗裏：“你吃這塊，沒有刺。”
“謝謝。”時嘉穗不是第一次吃經他手的食，所以表現的還算正常。
只是，另外兩位就不一樣了。
“？？？”王流霞驚詫了兩秒，恢覆正常儀態，只是在進食時的眼神，神叨叨的不行。
吳朗比她，也沒有好到哪裏去，呆楞楞的。
他眼神試探性地在陳遲臉上流轉一瞬，陳遲低垂著頭在剃魚刺，動作自然又坦然，從他動作熟門熟路的表現來看，怎麽也不像第一次了。
陳遲居然會疼女孩了？
轉眼，吳朗拎著問號，又拿著筷子夾魚肉，眼神趁機在時嘉穗臉上一瞄。
時嘉穗表現的更自然且自得，看樣子並沒有認為陳遲的行為動作有什麽不妥，察覺到他視線時，時嘉穗還友好地笑了笑。
“咳咳！”王流霞用力咳了兩聲，放下筷子拿起杯，鄭重其事地說：“那個什麽，我提一杯啊。”
此言一出，桌上幾個人扒拉著碗的人，齊刷刷地擡起。
“昨天，還有的事，謝謝你們啊。”王流霞說：“特別是昨晚，如果沒有弟弟——”
“陳遲。”陳遲在王流霞的第二聲弟弟中截停了話，扯了下唇，語氣沒有太生硬：“叫我陳遲就好。”
“哦哦，好。”王流霞停頓了一下，又接上了剛才的斷片：“昨晚沒有弟·····陳遲，我和穗穗肯定沒有好果子吃，特別是穗穗，差點被那個賤人給打了。今天也是，聽說了今天的事，我心裏太痛快了，謝謝你們啊。”
“謝謝你。”時嘉穗目光落在陳遲臉上，眉眼彎彎。
陳遲抿了抿唇，濃墨重重地看了她一眼，杯子提了下：“客氣。”
說罷，他對對面的兩人揚了下杯，懟在半空的四個玻璃杯碰了一下，有點滴飛濺四灑。
“你們是怎麽走到一起的啊？”時嘉穗放下杯子坐下，好奇地看了眼斜對面的吳朗，好奇地問：“我記得，你們好像不認識吧？”
王流霞口含熱氣呵呵哈哈了一通，含糊不清地擺手：“不認識。”
“我當時還納悶呢，”吳朗夾了塊配菜塞進嘴裏，把剛才的場景覆述了一遍，“我從小超市出去，她就沖上來了，楞是給我嚇一跳，我還以為這是怎麽了呢，難不成連我都有私生粉了······”
他還想接著侃下去，王流霞咽下口裏的魚，白了他一眼。
“謝謝，本人眼睛還沒瞎。”兩人都是自來熟的性子，說著也沒有急赤白臉的情況出現，聊起天來跟相識了多年的好友似的：“我是看見他的臉，記得他昨晚幫了我們，就叫他一塊兒吃個飯。”
吳朗說：“你聽聽你聽聽，這嚇人嗎？沖上來就要請你吃飯啊，不知道的還以為拐賣婦女兒童呢，多嚇人啊。”
“······”王流霞無言，懟他：“你可以不吃啊，又沒誰逼你來。”
“你都請我了，我能不來嗎？”吳朗誇張地說：“我不來你要掏我腎怎麽辦？”
王流霞氣死了，請吃飯請出個神經病：“我有病啊我掏你腎！”
“誰知道呢。”
一餐飯吃下來，他倆光鬥氣了，剩下兩人自顧自地吃，自顧自地剃骨，安安靜靜看著兩人耍寶。
陳遲看著她夾了快萵苣，舉著筷子就去攔她：“這個有點老了。”
兩雙筷子抵在同一塊萵苣上，陳遲筷子夾在時嘉穗筷頭，誰也沒有使勁兒，就這麽僵在原地。
兩人相識一眼，氣氛忽然變得有些微妙了起來。
時嘉穗似乎察覺到了些什麽，撤回了筷子，沒註意夾了小串藤椒，沒嚼兩口臉變得通紅起來，辣的她眼睛紅了一圈，放下筷子直哈氣。
陳遲面色一緊，飛快抓起桌上的紙盒，抽出幾張紙巾遞給時嘉穗，“吐出來。”
“已經······”時嘉穗眼睛辣的紅了一圈，喝了半杯水下去，舌頭發木，還要擺著手手忙腳亂地說：“吃了。”
聞言，陳遲立即站起身，他拔腳朝著前臺走去了。
半分鐘不到，他撤回來時，手裏拿著純牛奶和加多寶，純牛奶已經撕開了包裝，走到臺位上習慣也插了進去。
“喝這個。”陳遲抻直了手，把牛奶給她。
陳遲眼瞧著她額頭和鼻尖沁出了粒粒分明的汗水，以及辣的宛若腫脹的紅唇，忍不住咽了下嗓子。
他沒有坐下，掩飾性地抓了水壺，往時嘉穗倍裏添了半杯水。
“謝謝。”時嘉穗放下一口氣喝下去的瓶，仰臉看了眼陳遲，臉色窘迫地不行。
陳遲神情認真地問：“好一點了嗎？”
“好多了。”時嘉穗點了下頭。
陳遲重新落座下，轉頭看了眼吳朗異樣且盯著他不移眼的樣子，眉頭輕皺：“你看我幹什麽？”
“沒什麽沒什麽。”一直沈默不語的吳朗搖了搖頭，扭過頭去，給自己抽了張紙巾。
王流霞往時嘉穗身上靠了靠，他附在時嘉穗耳邊，語氣包涵懷疑地小聲問道：“你們倆······真的是姐弟？”
時嘉穗遲疑了一瞬，輕嗯了聲。
“不像啊。”王流霞眼神又在兩人之間飄了眼，又嘟囔了聲。
幾人有一搭沒一搭聊著，飯局沒一會兒就結束。
走出巷子，陳遲不知道在做什麽，慢了他們幾步。
“您好，麻煩拿包紙巾。”陳遲站在前臺收銀處，打開手機付款碼，“濕巾也可以。”
陳遲拿著紙巾，道了謝，折回到剛才的臺位。
王流霞抓了抓包，又看了眼手機上的時間，對兩人問了句：“還有其他安排嗎？”
“這話說得，這事兒不應該問你嗎？”吳朗回著手機的同時，還不忘抽出時間來應王流霞的話：“大姐，這是你組的局啊。”
“誰是你大姐！”王流霞跟被踩了尾巴的貓似的，瞬間炸毛了起來，“睜大你的狗眼看清楚了，老娘如花似玉年輕貌美，大你個頭的姐！”
王流霞酷酷地一撩發，轉臉對時嘉穗拋了個媚眼：“沒事我就去醫院了，陳遲，麻煩你送我們穗穗回宿舍喲。”
陳遲出來了，單手插兜，點了下頭：“好。”
他仍舊是一身黑T，下身寬松休閑褲，配著白球鞋。
或許是腿過於長的原因，漂亮腳踝露了半截，骨踝與跟腱線條流利分明。
“你去醫院做什麽？”時嘉穗心一驚，還以為她舊情未了。
吳朗收起手機，涼涼地說：“激發同情心了唄。”
“關你屁事。”王流霞瞪了他一眼，對時嘉穗解釋讓她安心：“我去警告一下他，他要是趕找陳遲麻煩我就報警。”
時嘉穗沈默了片秒，說：“他沒還錢給你？”
“嗯啊。”王流霞說：“我本來還說當分手費，現在想著還覺得是便宜他了。”
“······”
“······”
吳朗掏了掏耳朵，不可思議地說：“你還給男的花錢？”
“還他媽分手費？”
“你怎麽不說是青春補償費呢？”
“哇塞，你這戀愛談的，”吳朗一臉無語地給她豎了個大拇指，“絕了。”
王流霞不服氣地接話：“你不花嗎？”
“我花啊，”吳朗理直氣壯地說，“我怎麽不花，但我只給我女朋友花錢，我從來不花女朋友的錢，男人怎麽能花女人的錢呢？我想不通，我真想不通，你說說你咋想的呀。”
“你不信問陳遲，我生活費不夠了，我還跟他一塊兒去兼職呢。”
聽罷，陳遲淡淡地點了下頭：“嗯。”
這倆一掰扯上，畫風就變得不對了起來，巴拉巴拉一同輸出，完全不給人插嘴的機會。
最終，四人在分岔路口，不歡而散。
彼時，烤魚店。
“我不去，那桌不是我負責的，再說，又不是我一個人看見的，為什麽是我去？你怎麽不去？你們不要太搞笑了好不好！”並不是負責服務A23的服務員跟另一個唆使她去的服務員對嗆。
另一個服務員雙手插兜站著，低聲說道：“我才不去，也不我負責的啊。你沒看見，那麽一大塊血漬，剛才那桌幾個人沒走的時候，我往哪兒看，她還說你這麽喜歡看就你去咯，陰陽怪氣的很，現在呢，負責那桌的早往廁所裏鉆了，明眼人都看得出來，她就是不想去。還故意讓我們往哪兒走，心機狗。”
“反正我是不會去的，”服務員接話說，“上幾次這樣的事都是她叫我去，我就傻傻的去了，她多聰明啊，有事自己就躲了，我反正也學聰明了，不關我的事我才不去。”
“已經搞幹凈了。”有個女性往這邊走過來，手裏拿著壺小麥茶，小聲說：“你們是沒看見，
那桌的男生自己在其他人幾個人出去以後，單獨去前臺買了包紙巾，又回去自己一點一點把它擦幹凈了。我靠，真的是一點點擦幹凈了，我親眼看見他拿著紙巾，彎著腰，一點點把血漬全擦幹凈了，沒有一點嫌棄的樣子，最後還特別淡定地問“洗手間在哪裏”，我他媽都驚呆了！”
“你就吹吧，你就說是你搞幹凈的也沒人會說你，說不定明天店長還會誇你呢。”女生明顯是不相信她的鬼話。
“我騙你幹啥？！”小麥茶低聲說：“就、就、就很魔幻你知道嗎？！我以為他會像其他男的那樣，看一眼都覺得惡心嫌棄就這麽走了，沒想到他居然殺了個回馬槍，還那麽淡定地擦幹凈，一點都不在意別人的眼神，我真的！這種男的，絕種了！給我我倒貼我都願意！”
“你真的假的？我怎麽那麽不相信呢。”女生對她的話存有極大的疑：“哪個男的會做到這一步，還這麽細心，還在大庭廣眾之下，我真沒見過。”
小麥茶白眼一翻，走開了：“愛信不信，你自己下班看監控吧。”
······
“姐姐。”陳遲聲線低啞又清淡，落在耳中好似緩慢撥弦：“姐姐，我想買點東西，你可以陪我一起嗎？”
時嘉穗猶豫了一下，答應了下來：“好。”
兩人距離挨得很近，時嘉穗甚至還能聞到他身上烤魚店的味道，又香又濃彌散在鼻尖，熟悉的檸檬味兒竟然還能從中掙紮而出。
味道不刺鼻，還有些溫和。
“晚上有點涼，”陳遲把手機塞進口袋裏，他又靠近了些，低聲說道，“姐姐，你把衣服穿上吧。”
他的聲音還在耳邊回響，一一嵌進了時嘉穗耳蝸，砸的她忍不住縮了縮脖子。溫熱又微弱的氣息吹散在耳際，飄的耳後脖頸側頰，到處都是，讓人控制不住想要去抓癢。
動作放輕的，仿佛是臉貼臉。
時嘉穗腳下一頓，長睫輕顫了兩下，眼眶燒得發燙。
心頭小鹿，已然是不受控的亂了節拍。
“姐姐？”陳遲見她停下了步子，提醒了聲。
時嘉穗臉頰燒燙，深深地吐了口氣，聲息不穩地應聲：“嗯，好。”
“我幫你拿包吧。”陳遲低頭看著她，不急不緩地說：“這樣更方便一點。”
時嘉穗仰臉看了他一眼，右太陽穴的疤痕又一次在她眼前出現，疤痕近在咫尺，讓她想要上手去觸碰。她到底是克制住了自己的行動，目光移開了些，落在其他方位。
他頭發蓬松地耷在額前，顯得乖巧又溫順，像只捋順了毛發的貓咪。
微凹眼骨如山壑，不斷誘人深入，鼻梁挺翹的如滑梯，仿佛能承載幾人，長睫根根分明如羽翼閃動，精靈活潑悅動。
時嘉穗緊著心，把包遞到了陳遲手上，披上了外套。
不一會兒，陳遲把她帶到了距離南區宿舍樓最近的小超市，他讓時嘉穗在門口等他，時嘉穗不明白為什麽要等，不過還是答應了下來。
時嘉穗包還在陳遲手裏，陳遲也沒說要還給她，眼看陳遲就這麽拿著包進了超市。時嘉穗無聊地摸了下口袋，而後反應過來手機還在包裏裝著。
她百無聊賴地抱著雙臂，眼睛不歇息地四處張望，一會兒看看花草樹，一會兒又盯著小超市的招牌看個不停。
與此同時，陳遲走在超市裏。
他動作笨拙地把抓在手上的包，套在了自己身上，對面走過來的小情侶居然也沒有覺得他的行為有哪裏不對。
陳遲觀察到這一點，僵硬的動作也變得自然了起來。
他掩人耳目似的，在零食區走了一圈下來，手裏拎著幾個小袋子，裏面裝的全都是些小女生愛吃的。
陳遲拎著這些，走到了衛生用品區域，很不湊巧，衛生用品區域沒有女生，但有個阿姨正在往上面堆放貨物。
他強忍著不適，想要以若無旁人的姿態強勢進入，奈何阿姨人太熱情，擺放完貨物註意到他的身影介入，便開始熱情地笑著說。
“小帥哥，是給女朋友買吧？”
聞言，陳遲頭皮一麻。
本想要說讓阿姨不用管他他自己選，可話到了嘴邊卻不知為何落不出口。
“女朋友平時都是用什麽牌子的啊？是要日用還是夜用啊，這也有夜安褲，女孩子用了不容易測漏。”阿姨看到他紅透了的臉，笑瞇了眼，十分老道又經驗地說：“第一次給女朋友吧？”
陳遲木著臉，“嗯”了一聲。
剎那間，他腦中閃過一個牌子，是當時在時忱家沖涼時註意到的包裝，在阿姨要接著說話的瞬間，他齒縫中吐出了個名字。
阿姨明顯的楞了一下，緊接著恢覆了笑容滿面，給他拿了這個牌子的日用夜用護墊還有夜安褲，“女孩子一般都是用的純棉，純棉的透氣。”
陳遲看著一包包的衛生用品砸在手裏，他捧著的動作是不自然的僵硬，手上的肌膚仿佛要被幾包摞起來的用品燒穿，連腦袋也跟著機械化。
他就保持著這麽個形象走到收銀臺，在收銀人員克制著笑意唇角還在抖動不停地情況下買了單，臨了出門前，收銀員還問他：“要黑色袋子嗎？”
“不用，謝謝。”陳遲面不改色地拎著袋子走了出去。
時嘉穗閑得已經蹲在地上看螞蟻排排坐了，她手裏拿著根小木棍，時不時在兩邊撥弄一下。
陳遲出來時，入目的便是成熟穩重擺出姐姐範兒的時嘉穗，此時正逗著螞蟻玩。
猝不及防間，他那顆堅如磐石的心，仿佛在這一瞬，也被撥動了。
陳遲看著她，喉嚨輕緩地滾落了下，“時嘉穗。”
他低啞發沈的嗓音從頭頂滾落下來，不偏不倚砸在時嘉穗頭頂，她呆呆楞楞地擡起頭，對上陳遲墨沈清明的眼，眼底情緒流轉過快，以至於她什麽也沒抓住。
時嘉穗看著陳遲身體微微弓了下來，大手攤開在眼前。
她怔了片秒，右手搭上去，連帶著木棍抵在兩人手心，在陳遲的助力下站起了身。
“謝謝。”時嘉穗撒開手，下意識地道謝。
陳遲筆挺的肩膀肉眼可見地耷拉了下去，眼底透著絲絲不易發覺地柔軟，有些無奈地說：“姐姐，不用那麽客氣的啊。”
時嘉穗扯了扯唇，悶悶地應了聲。
“走吧。”陳遲垂簾看著她，攥了攥拳，啞著聲說：“送你回去。”
“你買完了？”時嘉穗錯愕地擡起頭，視線掃了眼透明袋子，尷尬地移開眼，說：“要陪你去送女朋友嗎？”
“我——”
沒有女朋友，還沒說出口，話頭已經被尷尬地恨不得離開再唾棄自己兩口的時嘉穗奪過了。
時嘉穗非常避嫌地說：“我就不去了，容易讓人誤會。”
說完，她眼睛不知道往哪裏放得指了下包，幹巴巴地說：“你把包給我吧。”
“我······”陳遲想要解釋清楚，又看著她恨不得撇清幹凈關系的樣子，還是憋了回去，淡淡地說：“先送你回去。”
在得知陳遲有女友的情況下，時嘉穗本能地和陳遲拉開距離，下意識拒絕近距離接觸，盡量不和對方有太過於親密的接觸。
避免誤會發生，傷害人家的感情。
時嘉穗打包好不合時宜的想法，迅速調整好心態：“不用了，真的不用，我自己回去就好了，你去忙你的吧。”
她誤會的太明顯，做的更明顯。
陳遲沈著眸子盯著她，唇抿成了一道直線，口吻變得有些強勢：“我送你回去。”
“真不用。”時嘉穗有點急了，“你別讓人誤會了。”
聽了她的話，陳遲捏著袋子，也不說話。
時嘉穗見他時油鹽不進，幹脆自己伸手要從他身上取下包來，帶子需要圈過頭頂，她墊起腳艱難地要從他身上取下包。
“穗穗。”陳遲按住了她掰弄帶子的手，經脈跳動起沒有讓她掙脫開，沈眸直勾勾地凝望著她，清淡幾乎到不可聞的檸檬香飄溢在時嘉穗鼻尖，她周身氣息仿佛被陳遲席卷了透。
她呼吸急促，心跳即將窒息。
時嘉穗近距離唬的已經無法思考了，頭腦裏一片木然，心臟跳的頻率也失了控。
他垂著眼簾，望著時嘉穗輕扇不歇的挺翹長睫，猶如羽毛刮動的心房沒由來地一顫。他舔了舔唇，嗓音低沈飽含磁性地說：“我沒有女朋友，你避什麽嫌？”
“等······等等，”時嘉穗眼睛瞪大了一圈，好似才反應過來，聲線發顫地說，“你、你喊我、什麽？”
陳遲咬字清晰，一字一頓地道：“時，嘉，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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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踢我幹什麽？”吳朗情商低的嚇人，低頭看完又看了眼陳遲，不解地說。
陳遲輕攏了下眉，語氣有些不悅：“你很閑嗎？”
見狀，起勁兒要照片的王流霞閉了嘴，眼珠子靈活轉悠了兩圈，望著陳遲眉毛跳舞似的上下動蕩。
“嘖，”吳朗也挑著閑，瞅著對面時嘉穗笑了笑，慢悠悠說，“我肯定是不閑，某人閑不閑就不一定了。”
時嘉穗：“······”
他笑得一副意味深長的樣子是什麽意思？
飯桌上的烤魚咕嚕咕嚕直冒泡，下下去的配菜也染上了一層色彩，估計已經熟的差不多了。
陳遲夾了塊無刺的魚中腹，本能地放到了時嘉穗碗裏：“你吃這塊，沒有刺。”
“謝謝。”時嘉穗不是第一次吃經他手的食，所以表現的還算正常。
只是，另外兩位就不一樣了。
“？？？”王流霞驚詫了兩秒，恢覆正常儀態，只是在進食時的眼神，神叨叨的不行。
吳朗比她，也沒有好到哪裏去，呆楞楞的。
他眼神試探性地在陳遲臉上流轉一瞬，陳遲低垂著頭在剃魚刺，動作自然又坦然，從他動作熟門熟路的表現來看，怎麽也不像第一次了。
陳遲居然會疼女孩了？
轉眼，吳朗拎著問號，又拿著筷子夾魚肉，眼神趁機在時嘉穗臉上一瞄。
時嘉穗表現的更自然且自得，看樣子並沒有認為陳遲的行為動作有什麽不妥，察覺到他視線時，時嘉穗還友好地笑了笑。
“咳咳！”王流霞用力咳了兩聲，放下筷子拿起杯，鄭重其事地說：“那個什麽，我提一杯啊。”
此言一出，桌上幾個人扒拉著碗的人，齊刷刷地擡起。
“昨天，還有的事，謝謝你們啊。”王流霞說：“特別是昨晚，如果沒有弟弟——”
“陳遲。”陳遲在王流霞的第二聲弟弟中截停了話，扯了下唇，語氣沒有太生硬：“叫我陳遲就好。”
“哦哦，好。”王流霞停頓了一下，又接上了剛才的斷片：“昨晚沒有弟·····陳遲，我和穗穗肯定沒有好果子吃，特別是穗穗，差點被那個賤人給打了。今天也是，聽說了今天的事，我心裏太痛快了，謝謝你們啊。”
“謝謝你。”時嘉穗目光落在陳遲臉上，眉眼彎彎。
陳遲抿了抿唇，濃墨重重地看了她一眼，杯子提了下：“客氣。”
說罷，他對對面的兩人揚了下杯，懟在半空的四個玻璃杯碰了一下，有點滴飛濺四灑。
“你們是怎麽走到一起的啊？”時嘉穗放下杯子坐下，好奇地看了眼斜對面的吳朗，好奇地問：“我記得，你們好像不認識吧？”
王流霞口含熱氣呵呵哈哈了一通，含糊不清地擺手：“不認識。”
“我當時還納悶呢，”吳朗夾了塊配菜塞進嘴裏，把剛才的場景覆述了一遍，“我從小超市出去，她就沖上來了，楞是給我嚇一跳，我還以為這是怎麽了呢，難不成連我都有私生粉了······”
他還想接著侃下去，王流霞咽下口裏的魚，白了他一眼。
“謝謝，本人眼睛還沒瞎。”兩人都是自來熟的性子，說著也沒有急赤白臉的情況出現，聊起天來跟相識了多年的好友似的：“我是看見他的臉，記得他昨晚幫了我們，就叫他一塊兒吃個飯。”
吳朗說：“你聽聽你聽聽，這嚇人嗎？沖上來就要請你吃飯啊，不知道的還以為拐賣婦女兒童呢，多嚇人啊。”
“······”王流霞無言，懟他：“你可以不吃啊，又沒誰逼你來。”
“你都請我了，我能不來嗎？”吳朗誇張地說：“我不來你要掏我腎怎麽辦？”
王流霞氣死了，請吃飯請出個神經病：“我有病啊我掏你腎！”
“誰知道呢。”
一餐飯吃下來，他倆光鬥氣了，剩下兩人自顧自地吃，自顧自地剃骨，安安靜靜看著兩人耍寶。
陳遲看著她夾了快萵苣，舉著筷子就去攔她：“這個有點老了。”
兩雙筷子抵在同一塊萵苣上，陳遲筷子夾在時嘉穗筷頭，誰也沒有使勁兒，就這麽僵在原地。
兩人相識一眼，氣氛忽然變得有些微妙了起來。
時嘉穗似乎察覺到了些什麽，撤回了筷子，沒註意夾了小串藤椒，沒嚼兩口臉變得通紅起來，辣的她眼睛紅了一圈，放下筷子直哈氣。
陳遲面色一緊，飛快抓起桌上的紙盒，抽出幾張紙巾遞給時嘉穗，“吐出來。”
“已經······”時嘉穗眼睛辣的紅了一圈，喝了半杯水下去，舌頭發木，還要擺著手手忙腳亂地說：“吃了。”
聞言，陳遲立即站起身，他拔腳朝著前臺走去了。
半分鐘不到，他撤回來時，手裏拿著純牛奶和加多寶，純牛奶已經撕開了包裝，走到臺位上習慣也插了進去。
“喝這個。”陳遲抻直了手，把牛奶給她。
陳遲眼瞧著她額頭和鼻尖沁出了粒粒分明的汗水，以及辣的宛若腫脹的紅唇，忍不住咽了下嗓子。
他沒有坐下，掩飾性地抓了水壺，往時嘉穗倍裏添了半杯水。
“謝謝。”時嘉穗放下一口氣喝下去的瓶，仰臉看了眼陳遲，臉色窘迫地不行。
陳遲神情認真地問：“好一點了嗎？”
“好多了。”時嘉穗點了下頭。
陳遲重新落座下，轉頭看了眼吳朗異樣且盯著他不移眼的樣子，眉頭輕皺：“你看我幹什麽？”
“沒什麽沒什麽。”一直沈默不語的吳朗搖了搖頭，扭過頭去，給自己抽了張紙巾。
王流霞往時嘉穗身上靠了靠，他附在時嘉穗耳邊，語氣包涵懷疑地小聲問道：“你們倆······真的是姐弟？”
時嘉穗遲疑了一瞬，輕嗯了聲。
“不像啊。”王流霞眼神又在兩人之間飄了眼，又嘟囔了聲。
幾人有一搭沒一搭聊著，飯局沒一會兒就結束。
走出巷子，陳遲不知道在做什麽，慢了他們幾步。
“您好，麻煩拿包紙巾。”陳遲站在前臺收銀處，打開手機付款碼，“濕巾也可以。”
陳遲拿著紙巾，道了謝，折回到剛才的臺位。
王流霞抓了抓包，又看了眼手機上的時間，對兩人問了句：“還有其他安排嗎？”
“這話說得，這事兒不應該問你嗎？”吳朗回著手機的同時，還不忘抽出時間來應王流霞的話：“大姐，這是你組的局啊。”
“誰是你大姐！”王流霞跟被踩了尾巴的貓似的，瞬間炸毛了起來，“睜大你的狗眼看清楚了，老娘如花似玉年輕貌美，大你個頭的姐！”
王流霞酷酷地一撩發，轉臉對時嘉穗拋了個媚眼：“沒事我就去醫院了，陳遲，麻煩你送我們穗穗回宿舍喲。”
陳遲出來了，單手插兜，點了下頭：“好。”
他仍舊是一身黑T，下身寬松休閑褲，配著白球鞋。
或許是腿過於長的原因，漂亮腳踝露了半截，骨踝與跟腱線條流利分明。
“你去醫院做什麽？”時嘉穗心一驚，還以為她舊情未了。
吳朗收起手機，涼涼地說：“激發同情心了唄。”
“關你屁事。”王流霞瞪了他一眼，對時嘉穗解釋讓她安心：“我去警告一下他，他要是趕找陳遲麻煩我就報警。”
時嘉穗沈默了片秒，說：“他沒還錢給你？”
“嗯啊。”王流霞說：“我本來還說當分手費，現在想著還覺得是便宜他了。”
“······”
“······”
吳朗掏了掏耳朵，不可思議地說：“你還給男的花錢？”
“還他媽分手費？”
“你怎麽不說是青春補償費呢？”
“哇塞，你這戀愛談的，”吳朗一臉無語地給她豎了個大拇指，“絕了。”
王流霞不服氣地接話：“你不花嗎？”
“我花啊，”吳朗理直氣壯地說，“我怎麽不花，但我只給我女朋友花錢，我從來不花女朋友的錢，男人怎麽能花女人的錢呢？我想不通，我真想不通，你說說你咋想的呀。”
“你不信問陳遲，我生活費不夠了，我還跟他一塊兒去兼職呢。”
聽罷，陳遲淡淡地點了下頭：“嗯。”
這倆一掰扯上，畫風就變得不對了起來，巴拉巴拉一同輸出，完全不給人插嘴的機會。
最終，四人在分岔路口，不歡而散。
彼時，烤魚店。
“我不去，那桌不是我負責的，再說，又不是我一個人看見的，為什麽是我去？你怎麽不去？你們不要太搞笑了好不好！”並不是負責服務A23的服務員跟另一個唆使她去的服務員對嗆。
另一個服務員雙手插兜站著，低聲說道：“我才不去，也不我負責的啊。你沒看見，那麽一大塊血漬，剛才那桌幾個人沒走的時候，我往哪兒看，她還說你這麽喜歡看就你去咯，陰陽怪氣的很，現在呢，負責那桌的早往廁所裏鉆了，明眼人都看得出來，她就是不想去。還故意讓我們往哪兒走，心機狗。”
“反正我是不會去的，”服務員接話說，“上幾次這樣的事都是她叫我去，我就傻傻的去了，她多聰明啊，有事自己就躲了，我反正也學聰明了，不關我的事我才不去。”
“已經搞幹凈了。”有個女性往這邊走過來，手裏拿著壺小麥茶，小聲說：“你們是沒看見，
那桌的男生自己在其他人幾個人出去以後，單獨去前臺買了包紙巾，又回去自己一點一點把它擦幹凈了。我靠，真的是一點點擦幹凈了，我親眼看見他拿著紙巾，彎著腰，一點點把血漬全擦幹凈了，沒有一點嫌棄的樣子，最後還特別淡定地問“洗手間在哪裏”，我他媽都驚呆了！”
“你就吹吧，你就說是你搞幹凈的也沒人會說你，說不定明天店長還會誇你呢。”女生明顯是不相信她的鬼話。
“我騙你幹啥？！”小麥茶低聲說：“就、就、就很魔幻你知道嗎？！我以為他會像其他男的那樣，看一眼都覺得惡心嫌棄就這麽走了，沒想到他居然殺了個回馬槍，還那麽淡定地擦幹凈，一點都不在意別人的眼神，我真的！這種男的，絕種了！給我我倒貼我都願意！”
“你真的假的？我怎麽那麽不相信呢。”女生對她的話存有極大的疑：“哪個男的會做到這一步，還這麽細心，還在大庭廣眾之下，我真沒見過。”
小麥茶白眼一翻，走開了：“愛信不信，你自己下班看監控吧。”
······
“姐姐。”陳遲聲線低啞又清淡，落在耳中好似緩慢撥弦：“姐姐，我想買點東西，你可以陪我一起嗎？”
時嘉穗猶豫了一下，答應了下來：“好。”
兩人距離挨得很近，時嘉穗甚至還能聞到他身上烤魚店的味道，又香又濃彌散在鼻尖，熟悉的檸檬味兒竟然還能從中掙紮而出。
味道不刺鼻，還有些溫和。
“晚上有點涼，”陳遲把手機塞進口袋裏，他又靠近了些，低聲說道，“姐姐，你把衣服穿上吧。”
他的聲音還在耳邊回響，一一嵌進了時嘉穗耳蝸，砸的她忍不住縮了縮脖子。溫熱又微弱的氣息吹散在耳際，飄的耳後脖頸側頰，到處都是，讓人控制不住想要去抓癢。
動作放輕的，仿佛是臉貼臉。
時嘉穗腳下一頓，長睫輕顫了兩下，眼眶燒得發燙。
心頭小鹿，已然是不受控的亂了節拍。
“姐姐？”陳遲見她停下了步子，提醒了聲。
時嘉穗臉頰燒燙，深深地吐了口氣，聲息不穩地應聲：“嗯，好。”
“我幫你拿包吧。”陳遲低頭看著她，不急不緩地說：“這樣更方便一點。”
時嘉穗仰臉看了他一眼，右太陽穴的疤痕又一次在她眼前出現，疤痕近在咫尺，讓她想要上手去觸碰。她到底是克制住了自己的行動，目光移開了些，落在其他方位。
他頭發蓬松地耷在額前，顯得乖巧又溫順，像只捋順了毛發的貓咪。
微凹眼骨如山壑，不斷誘人深入，鼻梁挺翹的如滑梯，仿佛能承載幾人，長睫根根分明如羽翼閃動，精靈活潑悅動。
時嘉穗緊著心，把包遞到了陳遲手上，披上了外套。
不一會兒，陳遲把她帶到了距離南區宿舍樓最近的小超市，他讓時嘉穗在門口等他，時嘉穗不明白為什麽要等，不過還是答應了下來。
時嘉穗包還在陳遲手裏，陳遲也沒說要還給她，眼看陳遲就這麽拿著包進了超市。時嘉穗無聊地摸了下口袋，而後反應過來手機還在包裏裝著。
她百無聊賴地抱著雙臂，眼睛不歇息地四處張望，一會兒看看花草樹，一會兒又盯著小超市的招牌看個不停。
與此同時，陳遲走在超市裏。
他動作笨拙地把抓在手上的包，套在了自己身上，對面走過來的小情侶居然也沒有覺得他的行為有哪裏不對。
陳遲觀察到這一點，僵硬的動作也變得自然了起來。
他掩人耳目似的，在零食區走了一圈下來，手裏拎著幾個小袋子，裏面裝的全都是些小女生愛吃的。
陳遲拎著這些，走到了衛生用品區域，很不湊巧，衛生用品區域沒有女生，但有個阿姨正在往上面堆放貨物。
他強忍著不適，想要以若無旁人的姿態強勢進入，奈何阿姨人太熱情，擺放完貨物註意到他的身影介入，便開始熱情地笑著說。
“小帥哥，是給女朋友買吧？”
聞言，陳遲頭皮一麻。
本想要說讓阿姨不用管他他自己選，可話到了嘴邊卻不知為何落不出口。
“女朋友平時都是用什麽牌子的啊？是要日用還是夜用啊，這也有夜安褲，女孩子用了不容易測漏。”阿姨看到他紅透了的臉，笑瞇了眼，十分老道又經驗地說：“第一次給女朋友吧？”
陳遲木著臉，“嗯”了一聲。
剎那間，他腦中閃過一個牌子，是當時在時忱家沖涼時註意到的包裝，在阿姨要接著說話的瞬間，他齒縫中吐出了個名字。
阿姨明顯的楞了一下，緊接著恢覆了笑容滿面，給他拿了這個牌子的日用夜用護墊還有夜安褲，“女孩子一般都是用的純棉，純棉的透氣。”
陳遲看著一包包的衛生用品砸在手裏，他捧著的動作是不自然的僵硬，手上的肌膚仿佛要被幾包摞起來的用品燒穿，連腦袋也跟著機械化。
他就保持著這麽個形象走到收銀臺，在收銀人員克制著笑意唇角還在抖動不停地情況下買了單，臨了出門前，收銀員還問他：“要黑色袋子嗎？”
“不用，謝謝。”陳遲面不改色地拎著袋子走了出去。
時嘉穗閑得已經蹲在地上看螞蟻排排坐了，她手裏拿著根小木棍，時不時在兩邊撥弄一下。
陳遲出來時，入目的便是成熟穩重擺出姐姐範兒的時嘉穗，此時正逗著螞蟻玩。
猝不及防間，他那顆堅如磐石的心，仿佛在這一瞬，也被撥動了。
陳遲看著她，喉嚨輕緩地滾落了下，“時嘉穗。”
他低啞發沈的嗓音從頭頂滾落下來，不偏不倚砸在時嘉穗頭頂，她呆呆楞楞地擡起頭，對上陳遲墨沈清明的眼，眼底情緒流轉過快，以至於她什麽也沒抓住。
時嘉穗看著陳遲身體微微弓了下來，大手攤開在眼前。
她怔了片秒，右手搭上去，連帶著木棍抵在兩人手心，在陳遲的助力下站起了身。
“謝謝。”時嘉穗撒開手，下意識地道謝。
陳遲筆挺的肩膀肉眼可見地耷拉了下去，眼底透著絲絲不易發覺地柔軟，有些無奈地說：“姐姐，不用那麽客氣的啊。”
時嘉穗扯了扯唇，悶悶地應了聲。
“走吧。”陳遲垂簾看著她，攥了攥拳，啞著聲說：“送你回去。”
“你買完了？”時嘉穗錯愕地擡起頭，視線掃了眼透明袋子，尷尬地移開眼，說：“要陪你去送女朋友嗎？”
“我——”
沒有女朋友，還沒說出口，話頭已經被尷尬地恨不得離開再唾棄自己兩口的時嘉穗奪過了。
時嘉穗非常避嫌地說：“我就不去了，容易讓人誤會。”
說完，她眼睛不知道往哪裏放得指了下包，幹巴巴地說：“你把包給我吧。”
“我······”陳遲想要解釋清楚，又看著她恨不得撇清幹凈關系的樣子，還是憋了回去，淡淡地說：“先送你回去。”
在得知陳遲有女友的情況下，時嘉穗本能地和陳遲拉開距離，下意識拒絕近距離接觸，盡量不和對方有太過於親密的接觸。
避免誤會發生，傷害人家的感情。
時嘉穗打包好不合時宜的想法，迅速調整好心態：“不用了，真的不用，我自己回去就好了，你去忙你的吧。”
她誤會的太明顯，做的更明顯。
陳遲沈著眸子盯著她，唇抿成了一道直線，口吻變得有些強勢：“我送你回去。”
“真不用。”時嘉穗有點急了，“你別讓人誤會了。”
聽了她的話，陳遲捏著袋子，也不說話。
時嘉穗見他時油鹽不進，幹脆自己伸手要從他身上取下包來，帶子需要圈過頭頂，她墊起腳艱難地要從他身上取下包。
“穗穗。”陳遲按住了她掰弄帶子的手，經脈跳動起沒有讓她掙脫開，沈眸直勾勾地凝望著她，清淡幾乎到不可聞的檸檬香飄溢在時嘉穗鼻尖，她周身氣息仿佛被陳遲席卷了透。
她呼吸急促，心跳即將窒息。
時嘉穗近距離唬的已經無法思考了，頭腦裏一片木然，心臟跳的頻率也失了控。
他垂著眼簾，望著時嘉穗輕扇不歇的挺翹長睫，猶如羽毛刮動的心房沒由來地一顫。他舔了舔唇，嗓音低沈飽含磁性地說：“我沒有女朋友，你避什麽嫌？”
“等······等等，”時嘉穗眼睛瞪大了一圈，好似才反應過來，聲線發顫地說，“你、你喊我、什麽？”
陳遲咬字清晰，一字一頓地道：“時，嘉，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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