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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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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晚

晚上七點出頭,兩人吃完飯,陸思昭來接蘇舟,順便把葉思慕送了回去再回到他們自己的小區。

車在蘇舟樓底下緩緩停下,蘇舟解開安全帶預備下車,手拉開車把手,車門卻紋絲不動,她轉頭,“陸思昭,車還沒解鎖呢。”

陸思昭仿佛沒有聽到蘇舟的話,手上沒有任何動作,“舟舟,你是不是有什麽忘了?”

“是嗎?”蘇舟在座位上摸索,並沒有發現什麽東西遺落,“應該沒有吧。”

陸思昭解開自己的安全帶,傾身靠近蘇舟。

隨著他的緩慢靠近,蘇舟的神經逐漸繃緊,心跳也越來越快,像是有人在她心頭敲鼓。

陸思昭漫不經心地將她耳邊垂落的碎發撩至耳後,目不轉睛地註視她,“你還沒有安慰我。”

什麽安慰?蘇舟反應了過來,耳朵瞬間發燙,臉上也暈染上一層粉紅,好在車廂裏的燈光較昏暗,希望陸思昭看不清楚。

“舟舟?”陸思昭輕聲喚她。

“我想起來了,這就給你安慰。”蘇舟沒辦法,展開雙臂抱住陸思昭,試圖通過一個擁抱蒙混過關。

“中午就和你說過,一個擁抱不夠。”陸思昭在蘇舟要收回手臂時緊緊回抱住她,“舟舟,我想要什麽你是知道的。”

車裏明明開著空調,蘇舟的手心裏卻浸出了汗,陸思昭身上的氣息如松間清泉環繞著她,讓她不由自主地沈溺進去,她從他的肩膀處探出頭來,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好,那你先放開我。”

陸思昭仍舊禁錮著她:“萬一你跑了怎麽辦?”

“車還鎖著呢。”

因不滿而被微微拖長的語調,在陸思昭聽來就像是蘇舟正在和自己撒嬌,頓時心都軟作一灘水,手上的勁也松了下來。

她知道今天要是不滿足他自己絕對是下不了這個車,不過就是一個親一下而已,都快30的人了,慫什麽。

蘇舟給自己做好心裏建設,擡頭就見那雙明亮的眼睛一眨不眨地期待著,她不敢再看,心一橫,眼一閉,湊了上去,感覺自己貼到了什麽,又馬上縮了回去。

陸思昭還未來得及細細感受臉頰傳來的一抹溫熱,那感覺就已消失。

蘇舟的心跳還未平穩,“可、可以了吧。”

本以為這次可以下車了,不料又被陸思昭握住手,溫熱的氣息噴灑在她的耳邊,耳廓酥麻發癢,“舟舟,時間還早,要不要去我家把昨天沒看完的電影看完?”

嗓音低沈慵懶,極盡蠱惑。

這個男人真的太知道怎麽蠱惑自己了。等蘇舟再次回過神時,自己已經坐在了陸思昭家的沙發上,被他摟在懷裏看著電影。

他們看的是一部很有名的舊片子,當時在他們上高中的時候一度風靡全校,當時班上很多男生女生看了這部片子都陷入了愛戀。

影片講述的是一對青梅竹馬成長愛戀的故事,電影裏的女孩對男孩的喜歡人盡皆知,可男孩卻總是逃避女孩,甚至厭惡,還和自己的好朋友一起討論女孩家庭裏的難堪之事,女孩逐漸發現一直以來她喜歡的那個少年並不是她想象中的模樣,決定放棄男孩。而男孩也終於開始發現女孩的獨特,意識到自己的情感,向女孩道歉,重新示愛,最後女孩原諒了男孩的畫面上。

蘇舟以前看過這部電影,當時覺得兩人能夠在一起真是太美好了。十幾年後再看又有不一樣的感受,她才發現故事的結局實際上是一個留白,雖然女主原諒了男主但並未明說兩人在一起。

蘇舟窩在陸思昭的懷裏,仰頭戳了一下他的下巴,“你覺得他們兩最後在一起了嗎?”

陸思昭挑起她的一縷發絲放在自己的指尖纏繞,“我覺得他們沒有在一起,女主的靈魂非常豐富,她的精神世界是一片開滿鮮花的樂園,男主與女主相比,他的精神世界貧瘠地如同一片荒漠。女主的成長太快了,男主趕不上的。”

“我現在也和你是一樣的想法。以前看的時候我還想男主終於看到了女主的獨特,現在卻覺得男主配不上她,她該去往自己那片廣闊的天地。就算他們現在在一起了,或許長大後他們還是會因為三觀不同而走散。”

陸思昭把頭靠在蘇舟的頭上,一只手摟在女朋友的腰際,另一只手貼著她的掌根,慢慢地向下,摩挲著她的掌心,又滑過她的五根手指,直到掌根完全重合,才交錯著插入她的指縫,與她十指相扣,“幸好,我們沒有走散。”

蘇舟想起今晚吃飯的時候葉思慕告訴她,陸思昭在臨西工作是因為在這裏有幾分與她相遇的可能性。她伸手覆上他的臉頰,輕輕地撫摸著,“陸思昭。”

陸思昭貼住她的手心,“在呢。”

“謝謝你一直等我。”

陸思昭垂著眼眸看著蘇舟,他很喜歡看她的眼睛,清澈幹凈。現下她微微仰頭看著自己,眼底的水光一覽無遺,如同一汪春水吸引著他,而那上挑的眼尾似乎也在勾著他犯罪。

他忍不住騰出一只手遮蓋住她的眼睛,嗓音喑啞:“不要這樣看著我。”

“怎麽了?”懵懂的小兔天真地問著。

“我會忍不住想吻你。”

陸思昭感覺到把玩著自己手掌的那雙手停止了動作,即使在室內昏黃的暖光燈下,他也能清晰可見手掌下方的那張柔美的臉極速泛紅,好半天才不好意思地開口,“我是允許的。”

蘇舟的眼前一片黑暗,她聽見自己的聲音飄蕩在空氣中,卻久久等不到陸思昭的回應,久到仿佛世界只剩下自己一個人,安靜地只能聽到自己的呼吸聲和心跳聲,在耳邊不斷地放大,放大,再……

唇上傳來溫暖的感覺,是他的吻落了下來。黑暗之中,她的觸感被放大。

他的嘴唇很柔軟,輕輕地含著她的唇瓣,吮吸,舔舐,一遍又一遍。

忽然,觸感消失。

“舟舟。”

陸思昭呢喃著她的名字。

“我可以伸舌頭嗎?”

蘇舟很想回應他,但她自己也不知道是可以還是不可以。而且不知為何她的嗓子幹澀地發緊,張開嘴巴,卻發不出聲音。

“不說話,我就當你默認了。”陸思昭輕咬著她的耳朵。

炙熱的吻再次落了下來,微張的唇瓣給了狡猾的男人入侵的機會,舌尖溜了進去,深入地探索她的領地。

蘇舟哪裏遭受過這樣的侵襲,徹底失去自主權,只得任他肆意地掃蕩著,身體也不知什麽時候開始發軟無力,她不得不勾住他的肩膀,可這一舉動似乎像是對陸思昭發起了一個信號,勾著她的舌尖攪動地更厲害。

蘇舟覺得自己的呼吸都快要被奪走,拼命地想發出一些聲音,但最後溢出唇瓣的,卻是讓自己聽著都羞恥的呻吟。

室內氤氳著暧昧的氣息,無人註意到窗外已經開始下雨。

“陸思昭!”

終於,蘇舟找到一個空隙從他身下鉆了出來,怒瞪著他。

“對不起,舟舟。是我沒有控制好力道。”

這樣的眼神對陸思昭根本起不了任何威懾的作用,而且她根本不知道自己現在這樣有多美。含水的眼眸直直地勾著他,本就好看的她眼角暈上一層嫵媚,鮮艷的紅唇上沾染了水漬,泛著水光,看上去嬌嫩欲滴。陸思昭想要再次掠奪的沖動,控制住自己的欲望和她道歉,還試圖伸手去握她的手。

蘇舟躲開他的手掌,支撐著沙發站起來,“我要回家了。”

忽然室內閃過一道亮光,室外也明亮如晝。緊接著轟隆的雷聲在窗外炸響,停在小區內的電瓶車也被巨雷驚得發出刺耳的鳴叫聲。

沒做好心理準備的蘇舟被嚇得叫了一聲,陸思昭飛速地捂住她的耳朵。等這陣雷聲過後,蘇舟跑到窗邊觀察外面的環境。

盡管夜晚看不清楚,但窗外的雨聲大而嘈雜,窗戶上雨滴砸下的痕跡越來越多,由原來黃豆般大的雨點變成細而長的水跡在窗戶上蔓延開來。

“舟舟,今晚留下來吧。好嗎?”

陸思昭從背後松松地環抱住蘇舟,下巴抵在她的肩膀上。

陸思昭又在用他的聲音誘惑著她,可是她今晚著實是怕了他了,他的身上好像真的再難尋到少年時的影子。

“可是……”

“我保證,我不會對你做什麽。好嗎?”似是看出她的擔心,他像她做出保證後又發出一聲苦笑,“而且,我現在可能也沒有辦法送你回家。”

蘇舟還在想他的話是什麽意思,忽然他放在自己腰間的手驟然收緊,寬厚的胸懷緊貼住她的後背,蘇舟忽然感覺身後某處有什麽頂著自己。蘇舟耳朵霎時紅透,該不會是……吧。

正當她不好意思地猜測著的時候,陸思昭又開口說話了:“舟舟,你能感覺到嗎?”

“陸思昭!”

“在呢。”男人輕笑,“抱歉,我沒有辦法控制它。但是我剛剛的保證絕對有效,我不會對你做什麽。”

真不知道他怎麽笑得出來,真是厚顏無恥!

蘇舟紅著臉從陸思昭懷裏掙脫出來,往前邁了幾步,不敢回頭看他,結結巴巴地說:“你、你要不要、要不要去冷靜一下。”

看著她像兔子似的逃開,他勾了笑唇,“那你晚上留不留下來。”

蘇舟垂著頭思索了一下,沒有給出確切答案,只是說:“我看情況,萬一等下雨變小了。”

“好。都聽你的。那你在家裏隨意,想做什麽就做什麽,我先去‘冷靜’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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