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天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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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坐了多久，蘇舟感覺身體很沈重，整個人都直不起來，腿部也發脹發麻，像是有成千上萬只螞蟻自上而下細細地啃噬著腿部的神經。
遠處有一對年輕的母女路過，小女孩才四五歲的樣子，她看著團坐在長椅上的蘇舟，拉了拉自己媽媽的手說：“媽媽，那個姐姐怎麽不回家呀，她穿的這麽少坐在外面不冷嗎？”
小女孩的媽媽朝蘇舟這裏看了一眼，蹲下膝蓋，摸了摸女兒的頭，輕聲細語地對她說：“那個姐姐看上去有些不開心，那妞妞把我們剛買的熱牛奶給姐姐送去好嗎？”
“好！”小女孩絲毫沒有猶豫地就答應了，她捧著大大的牛奶盒一顛一顛地像蘇舟跑過去。
一道脆生生的嗓音在蘇舟耳盼響起，“姐姐，給你喝牛奶，是熱的喲。”
蘇舟僵硬地擡起自己的脖頸，面對突然出現的小丫頭，有些失神。
小女孩把牛奶塞進蘇舟的手心，接著手腳並用地爬上了椅子，摸了摸蘇舟的腦袋，又在她的頭頂上吹了吹，奶聲奶氣地說：“姐姐你不要不開心哦，我已經把你頭頂的烏雲吹跑啦。”
明明手裏的牛奶只是溫熱，蘇舟卻覺得掌心發燙，眼前純真可愛的孩童面孔像是讓她看到了天使。她艱難地開口，聲音幹澀得如同粗糙的沙礫，“謝謝。”
“不客氣。姐姐我要走了哦，我媽媽還在等我。”小女孩很快跳下座椅，和蘇舟告別，“媽媽說女孩子晚上一個人在外面不安全，姐姐，你也快回家吧。”
“好。”
小女孩雀躍地跑回母親的身邊，牽上了媽媽早早就伸出的手，兩個人一起朝蘇舟笑著揮了揮手然後離開。
她一直目送著他們，直到看不見他們的身影，艷羨著低喃：“真好。”
一旁的手機又響起了視頻通話的聲音，蘇舟心生厭煩，準備掛斷，看到是駱清池發來的請求，她猶豫了一會兒，才把指尖移到切換語音通話鍵。
駱清池的聲音有些疑惑，“咦？怎麽是語音電話，難道是我按錯了？不管了，舟舟！明天考試要加油哦！我期待你的好消息！”
“我不考了。”
駱清池剛剛還輕快的語氣一下子變得急切，“發生什麽事了？”
“杜淳飛把我準考證扔泥裏了，臟了，用不了了。”蘇舟說得輕松。
駱清池花時間緩沖了一下，嚴肅地道：“你和你爸媽說了沒？”
蘇舟沒說話，一時兩邊都陷入沈默，幾秒後，駱清池突然犀利地提出要求：“蘇舟，你給我把視頻打開。”
“天天看還不嫌膩啊，我們就這麽說唄。”蘇舟輕笑。
“你笑個屁啊！不開視頻是吧，行，那你告訴我你現在哪兒？”
“我在家啊。”
“蘇舟。”駱清池咬牙切齒地喊著她的名字，語氣越發急躁，“我跟你說，你少跟我來這一套，你什麽破德性我還不知道？你現在到底在哪裏？！”
也不知道那頭是發生了什麽，蘇舟聽到一陣乒哩哐啷的響聲還有駱清池吃痛地低呼。
蘇舟心頭一緊，忙問，“你怎麽了？”
駱清池在那頭冷哼，“我能怎麽，再怎麽樣都比現在的你好。請你現在、立刻、馬上把定位發給我過來！我馬上過來找你！”
緊接著蘇舟就聽到駱清池在那高聲呼喊著，“爸！媽！”
蘇舟忙阻止她，“你這麽遠過來幹什麽。我拿了身份證出來的，我一會兒去找個賓館住一夜。”
“還我過來幹什麽，我不過來你怎麽辦？你難道會去找陸思昭、溫仕或是那個葉思慕嗎？”駱清池犀利地反問她，“再說也就兩個小時而已，遠什麽。你要是不給我發地址，別怪我打110報警啊！你知道我做的出來的。”
蘇舟不做聲，駱清池嘆了一口氣，語調放緩，“舟舟，你在我面前還偽裝什麽？這種時候你讓我怎麽放心你一個人呆著。”
良久，駱清池才聽到蘇舟低聲回應，“好。那我等你。”
快要12點的時候，一輛汽車緩緩在路邊停下，後座的門被打開，一個女生從車上下來後迅速環顧了一圈四周，最後將目光鎖定在坐在長椅上的蘇舟身上，大步朝她跑去。
“舟舟！”清脆的聲音劃破夜空傳至蘇舟耳裏。
蘇舟擡起眼眸，一道身影正向她飛奔而來。很快，她就被對方緊緊抱住。蘇舟感受到駱清池不斷收緊的手臂，忍不住雙手環上駱清池纖細的腰，把頭搭在她的頸窩，貪婪地汲取著她身上散發出的溫暖。
像是感受到她身上的冷氣，駱清池把自己的風衣外套脫下來給蘇舟披上，眼裏滿是心疼，“蘇舟，你是不是傻子呀！就算跑出來好歹也穿一件外套啊！我就少說一句找個暖和的地方等我，你自己也不知道對自己好一點。”
蘇舟一言不發地任她批評，嘴角甚至掛著淡淡的笑。
駱清池看著眼前這個雙眼腫的像個核桃，身上穿得這麽單薄，腳上連襪子也沒有，光穿著一雙拖鞋還硬要擠出笑容的人，她忍不住紅了眼眶，聲音裏也帶上哽咽，仿佛受了委屈的人是她一樣。
“你怎麽還能笑得出來的。走吧，我帶你回家。”駱清池朝蘇舟翻了個白眼，又摟著她往自家的汽車走去。
“叔叔阿姨你們好。”
駱清池的父母正站在車邊等她們，見她們過來，駱媽媽把車門打開，“先進車裏，外面冷。”
蘇舟坐進車裏，車門關閉，寒意被阻隔在車外，車廂被車頂的暖黃的燈光包裹著，讓她感覺既溫暖又安全。
“來，舟舟，喝點熱的。”駱母打開保溫杯倒了熱水遞給她。
“謝謝阿姨。”蘇舟雙手接過，抿了一口，歉疚地看著駱父駱母，“叔叔阿姨，對不起，今天晚上真是麻煩你們了。”
駱母回身撫摸她的腦袋，替她理了理臉頰旁邊的碎發，溫柔地說：“你這丫頭什麽時候和叔叔阿姨也這麽見外了，有困難了下次直接給阿姨打電話，和我們有什麽好客氣的。”
駱父也透過後視鏡朝蘇舟和藹地笑著，“你阿姨啊說得對，有什麽事直接找我們。你和駱駱從小關系就好，叔叔阿姨也是看著你長大的，早把你當第二個姑娘了。”
駱清池：“就是就是！”
蘇舟喉頭發緊，“謝謝你們。”
蘇舟跟著駱清池一家回到臨西市的時候已經淩晨兩點，駱母到家沒多久就接到了方然的電話，對方的語氣有些急切：“珍怡，舟舟不見了，我打電話她手機已經關機了，你能不能幫我問問小駱，舟舟有沒有和她聯系，她姑姑說她九點多跑出來到現在都沒回去。”
駱母冷聲道：“你姑娘在我家。”
“在你家？”方然有些詫異，又馬上放下心來，“在你這就好，在你這就好。我馬上過來。”
“你要不要看看現在幾點了？我也真是佩服你們，九點多走的現在才開始找孩子？”駱母聲音裏隱含著怒火。
“都怪我，一開始舟舟給我打電話讓我去接她，我當時還在應酬也沒在意，還讓她再堅持一下。”
駱母差點沒被自己的好友氣笑，“方然，我真是沒想到你現在這媽是當得越來越不靠譜了啊。你姑娘你難道還沒我了解嗎？她什麽時候和你們提過要求，她都主動提出要你去接她你居然還不當一回事，還有心思在外面應酬呢！你是沒見到我接到你姑娘時她拿樣子，她都被人欺負成什麽樣了，你還好意思說這種話，你這不是傷孩子心嗎你？”
方然那邊隱約傳來抽泣聲，駱母語氣也不再那麽嚴厲，“我知道你現在自己又是創業，又要和她爸打官司，自己也是焦頭爛額，我也知道你是想著安定下來後再把孩子接過來，但是我早說了杜家人就不是個好東西，舟舟就不該在那家呆著，你看看現在把孩子搞成什麽樣子。孩子在我這你就放心，你今晚就別來了，孩子們也要睡覺。其他話我不跟你多說，你自己想想吧。”
另一邊駱清池直接把她帶到浴室，自己去房間給她拿了套睡衣睡褲來。
回到浴室的時候蘇舟正好在解扣子，肩頸處的皮膚裸露在外，蘇舟皮膚本身就比較敏感，磕磕撞撞很容易就變紅，留下痕跡還很難消除。如今雪白的肌膚上有一大片紅痕，還模糊有一個手掌的印記。駱清池忙按著她坐在一邊的凳子上，著急地問：“你身上怎麽回事？杜淳飛那狗逼不會還打算侵犯你吧。”
蘇舟想到當時自己差點無力反抗的屈辱畫面，鼻子又泛起了酸意，她吸了吸鼻子，把情緒憋回去，“沒事，你別擔心，我都砸回去了。”
駱清池才不相信蘇舟的話，非得自己親自確認過了才放心，畢竟這個家夥總是報喜不報憂。
駱清池又迅速翻起她的衣服檢查蘇舟身體的其他部位，看看還有沒有別的情況。
蘇舟很坦然地伸開雙手任她檢查，但沒想到駱清池連腳底都不放過，蘇舟下意識地收起腳，但駱清池怎麽會放過她這種反應。
她抱著胳膊嚴厲地盯著她，“來，把腳伸出來！”
蘇舟在她眼神的壓迫下，怯怯地伸出腳。駱清池蹲下看到她的腳底一片斑駁的血漬，還摻雜著一些細小的玻璃渣，她不禁倒吸了一口涼氣，咬著牙瞪著她：“蘇舟，你丫可真是能忍啊！我出去給你拿消毒的來。”
駱清池很快就從外面拿了個小藥箱進來，另一只手上還端了個小板凳。她坐下然後把她的腿輕輕地架在自己的膝蓋上，用鑷子小心翼翼地把幾顆有些大的玻璃渣夾出來，再用生理鹽水仔細清洗她的腳底，整個過程中駱清池緊蹙著眉，一言不發。
“其實也就看著可怕了些，我都不怎麽疼。”
駱清池從鼻子裏發出一聲冷哼。
蘇舟心虛地擦了擦鼻子，“我沒騙你，你看洗完之後不也就兩三個傷口。”
“兩三個你還嫌少唄！怎麽著，非得把你腳紮穿，走不了路了才算嚴重啊！你能不能愛惜一下你自己！你要下次再幹這種傷敵八百自損一千的事我才不管你。”
蘇舟含著眼淚委屈巴巴地看著她，“我錯了。”
駱清池見她眼眶又開始泛紅，心馬上軟了下來，站起來抱住她，“唉，我怎麽會舍得不管你呢。下次遇到事情一定要馬上告訴我，好嗎？”
“嗯！”蘇舟把頭埋在她懷裏，緊緊地圈住駱清池。
今夜的她仿若忽然被席卷到波濤洶湧的汪洋之中，她在水中拼命地掙紮，幾乎要溺在其中，但有幸遇到了她們把她打撈，此刻她終於感覺自己，上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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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女孩的媽媽朝蘇舟這裏看了一眼，蹲下膝蓋，摸了摸女兒的頭，輕聲細語地對她說：“那個姐姐看上去有些不開心，那妞妞把我們剛買的熱牛奶給姐姐送去好嗎？”
“好！”小女孩絲毫沒有猶豫地就答應了，她捧著大大的牛奶盒一顛一顛地像蘇舟跑過去。
一道脆生生的嗓音在蘇舟耳盼響起，“姐姐，給你喝牛奶，是熱的喲。”
蘇舟僵硬地擡起自己的脖頸，面對突然出現的小丫頭，有些失神。
小女孩把牛奶塞進蘇舟的手心，接著手腳並用地爬上了椅子，摸了摸蘇舟的腦袋，又在她的頭頂上吹了吹，奶聲奶氣地說：“姐姐你不要不開心哦，我已經把你頭頂的烏雲吹跑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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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客氣。姐姐我要走了哦，我媽媽還在等我。”小女孩很快跳下座椅，和蘇舟告別，“媽媽說女孩子晚上一個人在外面不安全，姐姐，你也快回家吧。”
“好。”
小女孩雀躍地跑回母親的身邊，牽上了媽媽早早就伸出的手，兩個人一起朝蘇舟笑著揮了揮手然後離開。
她一直目送著他們，直到看不見他們的身影，艷羨著低喃：“真好。”
一旁的手機又響起了視頻通話的聲音，蘇舟心生厭煩，準備掛斷，看到是駱清池發來的請求，她猶豫了一會兒，才把指尖移到切換語音通話鍵。
駱清池的聲音有些疑惑，“咦？怎麽是語音電話，難道是我按錯了？不管了，舟舟！明天考試要加油哦！我期待你的好消息！”
“我不考了。”
駱清池剛剛還輕快的語氣一下子變得急切，“發生什麽事了？”
“杜淳飛把我準考證扔泥裏了，臟了，用不了了。”蘇舟說得輕松。
駱清池花時間緩沖了一下，嚴肅地道：“你和你爸媽說了沒？”
蘇舟沒說話，一時兩邊都陷入沈默，幾秒後，駱清池突然犀利地提出要求：“蘇舟，你給我把視頻打開。”
“天天看還不嫌膩啊，我們就這麽說唄。”蘇舟輕笑。
“你笑個屁啊！不開視頻是吧，行，那你告訴我你現在哪兒？”
“我在家啊。”
“蘇舟。”駱清池咬牙切齒地喊著她的名字，語氣越發急躁，“我跟你說，你少跟我來這一套，你什麽破德性我還不知道？你現在到底在哪裏？！”
也不知道那頭是發生了什麽，蘇舟聽到一陣乒哩哐啷的響聲還有駱清池吃痛地低呼。
蘇舟心頭一緊，忙問，“你怎麽了？”
駱清池在那頭冷哼，“我能怎麽，再怎麽樣都比現在的你好。請你現在、立刻、馬上把定位發給我過來！我馬上過來找你！”
緊接著蘇舟就聽到駱清池在那高聲呼喊著，“爸！媽！”
蘇舟忙阻止她，“你這麽遠過來幹什麽。我拿了身份證出來的，我一會兒去找個賓館住一夜。”
“還我過來幹什麽，我不過來你怎麽辦？你難道會去找陸思昭、溫仕或是那個葉思慕嗎？”駱清池犀利地反問她，“再說也就兩個小時而已，遠什麽。你要是不給我發地址，別怪我打110報警啊！你知道我做的出來的。”
蘇舟不做聲，駱清池嘆了一口氣，語調放緩，“舟舟，你在我面前還偽裝什麽？這種時候你讓我怎麽放心你一個人呆著。”
良久，駱清池才聽到蘇舟低聲回應，“好。那我等你。”
快要12點的時候，一輛汽車緩緩在路邊停下，後座的門被打開，一個女生從車上下來後迅速環顧了一圈四周，最後將目光鎖定在坐在長椅上的蘇舟身上，大步朝她跑去。
“舟舟！”清脆的聲音劃破夜空傳至蘇舟耳裏。
蘇舟擡起眼眸，一道身影正向她飛奔而來。很快，她就被對方緊緊抱住。蘇舟感受到駱清池不斷收緊的手臂，忍不住雙手環上駱清池纖細的腰，把頭搭在她的頸窩，貪婪地汲取著她身上散發出的溫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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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舟一言不發地任她批評，嘴角甚至掛著淡淡的笑。
駱清池看著眼前這個雙眼腫的像個核桃，身上穿得這麽單薄，腳上連襪子也沒有，光穿著一雙拖鞋還硬要擠出笑容的人，她忍不住紅了眼眶，聲音裏也帶上哽咽，仿佛受了委屈的人是她一樣。
“你怎麽還能笑得出來的。走吧，我帶你回家。”駱清池朝蘇舟翻了個白眼，又摟著她往自家的汽車走去。
“叔叔阿姨你們好。”
駱清池的父母正站在車邊等她們，見她們過來，駱媽媽把車門打開，“先進車裏，外面冷。”
蘇舟坐進車裏，車門關閉，寒意被阻隔在車外，車廂被車頂的暖黃的燈光包裹著，讓她感覺既溫暖又安全。
“來，舟舟，喝點熱的。”駱母打開保溫杯倒了熱水遞給她。
“謝謝阿姨。”蘇舟雙手接過，抿了一口，歉疚地看著駱父駱母，“叔叔阿姨，對不起，今天晚上真是麻煩你們了。”
駱母回身撫摸她的腦袋，替她理了理臉頰旁邊的碎發，溫柔地說：“你這丫頭什麽時候和叔叔阿姨也這麽見外了，有困難了下次直接給阿姨打電話，和我們有什麽好客氣的。”
駱父也透過後視鏡朝蘇舟和藹地笑著，“你阿姨啊說得對，有什麽事直接找我們。你和駱駱從小關系就好，叔叔阿姨也是看著你長大的，早把你當第二個姑娘了。”
駱清池：“就是就是！”
蘇舟喉頭發緊，“謝謝你們。”
蘇舟跟著駱清池一家回到臨西市的時候已經淩晨兩點，駱母到家沒多久就接到了方然的電話，對方的語氣有些急切：“珍怡，舟舟不見了，我打電話她手機已經關機了，你能不能幫我問問小駱，舟舟有沒有和她聯系，她姑姑說她九點多跑出來到現在都沒回去。”
駱母冷聲道：“你姑娘在我家。”
“在你家？”方然有些詫異，又馬上放下心來，“在你這就好，在你這就好。我馬上過來。”
“你要不要看看現在幾點了？我也真是佩服你們，九點多走的現在才開始找孩子？”駱母聲音裏隱含著怒火。
“都怪我，一開始舟舟給我打電話讓我去接她，我當時還在應酬也沒在意，還讓她再堅持一下。”
駱母差點沒被自己的好友氣笑，“方然，我真是沒想到你現在這媽是當得越來越不靠譜了啊。你姑娘你難道還沒我了解嗎？她什麽時候和你們提過要求，她都主動提出要你去接她你居然還不當一回事，還有心思在外面應酬呢！你是沒見到我接到你姑娘時她拿樣子，她都被人欺負成什麽樣了，你還好意思說這種話，你這不是傷孩子心嗎你？”
方然那邊隱約傳來抽泣聲，駱母語氣也不再那麽嚴厲，“我知道你現在自己又是創業，又要和她爸打官司，自己也是焦頭爛額，我也知道你是想著安定下來後再把孩子接過來，但是我早說了杜家人就不是個好東西，舟舟就不該在那家呆著，你看看現在把孩子搞成什麽樣子。孩子在我這你就放心，你今晚就別來了，孩子們也要睡覺。其他話我不跟你多說，你自己想想吧。”
另一邊駱清池直接把她帶到浴室，自己去房間給她拿了套睡衣睡褲來。
回到浴室的時候蘇舟正好在解扣子，肩頸處的皮膚裸露在外，蘇舟皮膚本身就比較敏感，磕磕撞撞很容易就變紅，留下痕跡還很難消除。如今雪白的肌膚上有一大片紅痕，還模糊有一個手掌的印記。駱清池忙按著她坐在一邊的凳子上，著急地問：“你身上怎麽回事？杜淳飛那狗逼不會還打算侵犯你吧。”
蘇舟想到當時自己差點無力反抗的屈辱畫面，鼻子又泛起了酸意，她吸了吸鼻子，把情緒憋回去，“沒事，你別擔心，我都砸回去了。”
駱清池才不相信蘇舟的話，非得自己親自確認過了才放心，畢竟這個家夥總是報喜不報憂。
駱清池又迅速翻起她的衣服檢查蘇舟身體的其他部位，看看還有沒有別的情況。
蘇舟很坦然地伸開雙手任她檢查，但沒想到駱清池連腳底都不放過，蘇舟下意識地收起腳，但駱清池怎麽會放過她這種反應。
她抱著胳膊嚴厲地盯著她，“來，把腳伸出來！”
蘇舟在她眼神的壓迫下，怯怯地伸出腳。駱清池蹲下看到她的腳底一片斑駁的血漬，還摻雜著一些細小的玻璃渣，她不禁倒吸了一口涼氣，咬著牙瞪著她：“蘇舟，你丫可真是能忍啊！我出去給你拿消毒的來。”
駱清池很快就從外面拿了個小藥箱進來，另一只手上還端了個小板凳。她坐下然後把她的腿輕輕地架在自己的膝蓋上，用鑷子小心翼翼地把幾顆有些大的玻璃渣夾出來，再用生理鹽水仔細清洗她的腳底，整個過程中駱清池緊蹙著眉，一言不發。
“其實也就看著可怕了些，我都不怎麽疼。”
駱清池從鼻子裏發出一聲冷哼。
蘇舟心虛地擦了擦鼻子，“我沒騙你，你看洗完之後不也就兩三個傷口。”
“兩三個你還嫌少唄！怎麽著，非得把你腳紮穿，走不了路了才算嚴重啊！你能不能愛惜一下你自己！你要下次再幹這種傷敵八百自損一千的事我才不管你。”
蘇舟含著眼淚委屈巴巴地看著她，“我錯了。”
駱清池見她眼眶又開始泛紅，心馬上軟了下來，站起來抱住她，“唉，我怎麽會舍得不管你呢。下次遇到事情一定要馬上告訴我，好嗎？”
“嗯！”蘇舟把頭埋在她懷裏，緊緊地圈住駱清池。
今夜的她仿若忽然被席卷到波濤洶湧的汪洋之中，她在水中拼命地掙紮，幾乎要溺在其中，但有幸遇到了她們把她打撈，此刻她終於感覺自己，上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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