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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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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世

後面一直到第九世都是差不多的劇情,唯一的共同點就是二人無論什麽身份總是無法在一起,最後的結局都是神女身隕。有的時候神女真的很懷疑,這個任務真的是為了除掉魔,而不是為了除掉她嗎。

終於到了第十世,他們歷經磨難走到了一起。即將舉辦成親儀式,就在這時,神女聽到了那道提示。

時機已到,她的任務,只差最後一步,就可以結束。

她應該覺得輕松才對,卻不知為何好像有一塊沈甸甸的大石頭壓在心上。

她穿著大紅嫁衣,牽著長長的紅綢,和身邊的人一起進入洞房。喝交杯酒的時候,她可以清晰的看到對方臉上幸福的笑容。

她的手輕輕按上他的胸膛,感受著那擂鼓般的心跳聲。耳邊聽著他溫柔的嗓音訴說著他的愛意。

下一秒,她調動體內的滅魔杵,刺入了那顆剛剛成形的魔心之中。

缺失散落的記憶盡數融合,桑晚從頭痛欲裂中蘇醒。仿佛做了一場漫長的夢,她終於對這個從來都覺得虛幻縹緲的現實找到了一些實感。

“終於醒了?”一道聲音響起,桑晚看過去,對上那張在夢中十世反覆出現的臉。

她對這張臉很熟悉,在那十世,她曾無數次看到這張臉上出現不同的表情。開心悲傷,憤怒絕望,冰冷沈默……

十世對於神仙漫長的生命來說如彈指一瞬,可是這滋味濃烈的經歷還是在她記憶中留下了濃墨重彩的一筆。

“你……叫什麽名字?”桑晚凝視著他,認真發問。

對方本來端著一張淡漠嘲諷的臉,等待著她恢覆記憶後的表現。

即使已經不抱什麽希望,他還是有些好奇。

第一句話她會和他說什麽?會對她最後殺他的行為表達一絲歉意或者悲傷嗎?

這是他一直想弄清楚,卻一直沒有得到答案的問題。

即使是他現在已經擁有一切,成為至高無上的主神,他也未曾忘記那種在最幸福時刻被心愛之人刺入心臟,從天堂跌落到地獄的滋味。

可是他清楚的知道,她是沒有心的。她從來不會為自己的行為道歉。她也從不會對輸家多看一眼,想要讓她的視線重新回到他身上,他只能變得比她更強。

可現在的她,看上去不再是那個高高在上清冷淡漠的神女,而是多了幾分人氣。

居然還會問起他的名字了。

“我的名字有很多,林城霄,方將,葉風,顧清平,裴亦松,紀予深……那些你招惹過的男人們,都是我。”

桑晚捂住額頭,怎麽說呢,現在就是有一種出軌被抓包,結果發現小三兒和家裏正室其實是一個人的詭異感覺。

來不及思考這種感覺到底是怎麽形成的,她清了清嗓子,繼續道:“長老呢?你把他怎麽樣了?”

既然恢覆了記憶,桑晚自然也就想起來,最初讓她去完成除魔任務的那位天河族長老。

恐怕魔是不會放過他的。

他嘴邊泛起一絲笑意:“哦?你說他啊,放心,好歹也是把你一手帶大的長輩,我自然不會把他怎麽樣。”

“1029,出來吧。”

隨著他的一聲召喚,一個光團憑空出現,凝成一個白白胖胖的小童。

“主神大人。”

桑晚神色微凝,他打散了長老的魂魄,又將他造成發布任務的系統1029,讓他指引著她去三千世界收集他的魂魄,攻略那些由他化身的任務對象。

這算什麽?

想起在任務世界裏和那些男人們的牽扯,她就有一種被戲弄的羞恥。

他是不是就隱在暗處,看著她在那些人面前用盡手段耍盡百寶讓他們愛上自己。

桑晚默不作聲的捏緊了拳頭。

“你在生氣嗎?”主神一直觀察著她的神色,自然沒有錯過她眼中一閃而逝的憤怒。他起身,向她走過來,那層籠罩在他身上神秘莫測的迷霧散開了。

冰冷的手指捏住她的下巴,主神俊美的面容似乎有隱隱的扭曲:“你有什麽資格生氣?無論在哪一個世界,先動手,先背叛的人,都是你。”

下巴上傳來不容忽視的力道,桑晚一時間竟然動彈不得,一股莫名的情緒讓她有些不想面對眼前的這個人。

“放開我。”

“我若是不放呢,你準備再殺我一次嗎?”

“你!”

桑晚真有一種對牛彈琴的無力感,對方宛如被辜負拋棄的小媳婦般鬧別扭耍脾氣,她本可以像之前那些世界裏應付別人一樣敷衍幾句,但她不知為何就是不想。

哄好了又能怎樣呢,他們從來都只能對立。

走神間,她被推倒在榻上,男人高大的身軀壓下來。

“我也真是昏了頭才和你說些廢話浪費時間,既然都想起來了,那我們就抓緊時間再續前緣。”

桑晚尚且沒反應過來,就被堵住了嘴唇。四片嘴唇貼在一起的瞬間,有一種很奇妙的感覺從心底升起。這種既熟悉又抗拒的感覺,仿佛深植於體內,喚醒了心口處隱隱的疼痛。

桑晚蹙起眉,冷汗一瞬間爬滿背脊,壓著她親得起勁的男人感受到她的不對勁,拉開距離:“你怎麽了?”

桑晚痛得面色慘白,她伸手按住胸口,咬著下唇不發出一絲聲音。

主神看她捂著胸口,下一秒就扯住她的手腕,想要查看,卻被桑晚死死擋住不讓他看。

“你……走開!”

“你到底在犟什麽?你身上有哪裏是我不能看的?”

如此不要臉的話他居然也能說得出來,桑晚簡直要被他氣得噴出一口老血。

掙紮間,桑晚終於還是頂不住胸口處宛如重錘般的劇痛,手上逐漸松了力氣。

主神輕而易舉的壓制住她的反抗,撕開她身上的衣服,隨後怔住了。

他望著桑晚心口處那團黑氣,眼神中閃動著覆雜的神情:“這……這是……魔氣?”

桑晚冷著臉,狠狠打開他的手,把衣服穿好。

“不是,你看錯了。”

“那是我的魔氣,我怎麽會看錯?”

他越想越不對:“你身上怎麽會有魔氣?難道是因為我?可是你是誕生於天河池畔的神女,軀體至純至凈,怎麽會沾染上魔氣,難道,你……”

“不是。”

“那你怎麽解釋你心口處的魔氣?”他越想越覺得不對,“當時你功力大減,我才有機會控制住天河族人,成為主神。”

“現在看來,你那個時候身上就有魔氣了對不對?”

桑晚面如寒冰,一言不發。

她的手在半空中一抓,一個通體黑色的法器被她握在手裏。

主神看到那東西之後瞳孔一縮,他忘不了,那就是當初她生生刺入他心口的滅魔杵。

下一秒,她將滅魔杵狠狠刺入自己的心口處。

那團黑氣發出淒厲的嘯聲,很快消失不見。

桑晚將滅魔杵從鮮血淋漓的傷口處拔出,下一秒,傷口恢覆如初。仿佛之前心口的那團黑氣都只是他的幻覺。

主神沈默半晌,嗓音滯澀,還帶著不易察覺的哀傷。

“原來,你寧可傷害自己,忍受錐心的痛苦,也不願意承認,你對我動了心。”

桑晚虛弱卻冷靜的開口:“我是神女,我不會對魔動心,我會成為主神,成為這個世界永恒的主宰。”

“誰,也別想擋我的路。”

主神深深的看著她,隨即像被針刺到般移開了目光。

“當主神就那麽好?做了這麽久主神,我只覺得無趣。”

桑晚:“你不會明白,這是我的使命,我沒得選。”

“放手吧,讓一切歸位。只要你不再出現,我不會趕盡殺絕。”

主神咬著牙:“你做夢!現在我才是主神,所有人,包括你,”他拉起她的手腕,死死攥住。

“都得聽我的。”

“你是魔,根本無法調動天河池的靈氣,已經開始力不從心了吧。1029說,神蒼禁術之後,你身上的傷到現在還沒好。”

主神把她的手腕攥得生疼,眼睛裏幾乎要噴出火來。

“你就那麽不想見到我,剛恢覆記憶就要把我遠遠打發走。”

桑晚:“你根本就不適合做主神,我經歷的那些世界,充滿了壓迫和不公,鮮血和仇恨不斷引發著大大小小的戰爭,我不知道這樣的世界還有多少,但我知道,不能再這樣下去了。”

主神:“弱肉強食,這就是我們魔的生存之道,想要生存,就要變得更強。你們那些冠冕堂皇的和平理念,無非是把他們裝在一個脆弱的蜜罐裏,養成廢物,一旦出現什麽變故,他們什麽也做不了,只能等死!”

“更何況,你在那些世界裏,就沒有從殺戮中獲得快感嗎?和平只是脆弱的假象,只有殺戮,才能讓他們明白,自己存在的意義。”

“承認吧,其實你和我是一樣的人。你只是被束縛的太久了。”

桑晚卻開口:“不,我和你不一樣。”

“這樣吧,我們比一場。”

“比什麽?”

“就以下一個世界為賭局,以性命為賭註。如果你贏了,我的命就是你的。如果我贏了,主神之位,就是我的。”

主神:“好,我答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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