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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呂少灰溜溜地跑了。
因為是第一個跑掉的,反而是六個人裏面走得最體面的，其他人在沈傅年的眼神示意下被阿達一手一個提著扔出去，連女生都不例外。
小王作為阿達的輔助,和阿達合作完成五殺之後，笑瞇瞇地走回來,順著六個人留下的賽車開始介紹賽車場的各種賽車。
宋知星仍舊是聽得懵懵懂懂。
不過小王說這麽多並不是為了讓宋知星聽懂，他把車場現有的賽車大概地介紹完,又開始講起了賽車場的日常經營狀況。
宋知星：“？”
做什麽要跟我講這些？
她望了沈傅年一眼，沈傅年接收到她投過來的目光，低頭說了句，“收益是有點少。”
“宋小姐,你覺得賽車場有什麽需要改進的地方嗎？或許你有什麽建議？盡管提出來，我馬上去辦。”小王客氣地笑道。
“沒有。”
宋知星搖搖頭,她哪裏懂賽車這方面的運作啊,她只會玩。
沈傅年望著空曠的場地，問道：“你覺得這個賽車場怎麽樣？”
宋知星敷衍地誇了兩句：“很好啊！又大又漂亮車子又多又快,還能賺錢，不錯不錯。”
沈傅年見她對賽車場沒有多少興趣，垂眸,“還繼續嗎？”
開賽車消耗的體力有點大,宋知星剛才在觀眾席上就有些餓了，吃了不少零食還是解不了饞，想要吃點主食填飽肚子。
她舔舔唇,提議道：“去吃飯吧。”
小王湊上來，“宋小姐,我們賽車場還有一間比較出名的特色餐廳。”
他指著建立在賽車場半山腰的一座高塔,“在塔尖餐廳可以縱覽整個賽車場,還可以將城北的景色收之眼底，宋小姐有沒有興趣到餐廳裏坐一坐？如果有的話，小王立馬安排。”
宋知星仰頭問沈傅年：“去嗎？”
沈傅年點頭。
登上高塔，踏入餐廳，視線瞬間變得廣闊。
塔尖的餐廳名字是一串英文，小王說這是某個系列的賽車的同款名字。
宋知星註意到餐廳名字下面還有一串日期，是浮雕，刻得不怎麽樣，不像是出自專業人員的手筆。
小王解釋道：“這是我們老板親手刻的。賽車場建立後沒多久，這座塔就開始建，這串日期是這座塔的竣工日期，也是餐廳的開張日期。”
根據小王的介紹，這座塔是建立於十年前，也就是說這個賽車場是十年前開的。
宋知星驚嘆：“十年前……你才十幾歲耶。”
沈傅年糾正道：“塔的竣工日期和餐廳開張日期實際上更早，這是試營業之後正式開業的日期。”
從小王的話中，她能覺察賽車場和沈傅年的聯系很深。大膽點想，沈傅年應該就是賽車場的老板，雖然小王沒有明確說出來，但從沈傅年的回答中，宋知星知道她猜對了。
“你不是連《霹靂賽車》和《四驅兄弟》都沒看過嗎？竟然十幾歲就開了個賽車場……”宋知星慕了，想起了上大學時，同校的學長在校園的商業街開了一家奶茶店就已經讓很多校友驚嘆，而沈傅年十幾歲就占據半個小山頭開了個賽車場。
“玩賽車是一時興起。”沈傅年道。
宋知星：“……”
好吧。
她深吸了口氣，走到玻璃墻前。
沈默地遠眺，望望不常見到的風景，以平息一下心中激動的心情。
沈傅年盯著她單薄的背影，要了張窗邊的桌子，把菜單遞給宋知星。
菜單是中英文雙語版本，中餐和西餐的菜式五五分，想來是為了更好地招待國外的客人和比賽的選手。
因為占地面積寬廣，場地和賽車場的各方面條件都比較優越，在附近省份中都是排行第一的賽車場，所以經常接到一些賽事。
最近沒有賽事，但客人也不少，今天是特意清了場，整個賽車場只有寥寥幾人。
宋知星點了餐，望著數百米開外的一個水庫。
湖藍色的水庫被大片大片的翠綠包裹著，像是叢林中的珍寶，從高處往下看，莫名有種吸引人想要深入的魔力。
“你好像很喜歡這個水庫。”沈傅年淡聲道。
“嗯。這個水庫的水質很幹凈，水很清澈，顏色也很好看，像是寶石一樣，而且周圍圍繞的山林也很養眼，充滿了生命力，看著就讓人有一種心曠神怡的感覺。”宋知星提杯喝了口水，感嘆道：“天然景點。”
沈傅年掃了一眼，“可以發展旅游業。”
聽到他已經想到了利用水庫發展旅游業來賺錢，宋知星好奇地問：“光是一個水庫太單一了。想要靠這個水庫發展旅游業需要投入大量的資金，建立的旅游景點最好還是能和賽車場有點關聯的，互相拉動。你現在有具體想法了嗎？”
服務員上菜了，端上來一些開胃的涼菜。
沈傅年沒有在吃飯的時候聊工作的喜好，“等調研結果出來再聊具體的。”
宋知星心想，等你結果出來，你跟餘練聊去吧。
遠在公司上班的餘練打了個噴嚏。
他揉了揉鼻子，吞了一口白米飯，一邊吃一邊幹活。
別人都在午休了，他還坐在電腦前努力奮鬥。
又和法務部的同事聯合完成了一份合同，餘練把合同打印了四份。
打印機旁邊放著更厚的一疊合同，全是餘練今天努力的成果。
未來幾天，餘練的工作量繁重，全是為了合同奔波。
餘練提著厚厚一箱合同上門的時候，宋知星和小女傭站在菜地前，看著一大片綠油油的小白菜苗苗，拿著手機拍個不停。
“夫人，好綠啊！”親手種下的小白菜發芽了，小女傭很開心。
“是啊！好綠！菜苗好綠，我也好綠。”宋知星摸了摸小白菜苗苗綠油油的小葉子，又摸摸柔順的秀發，忍不住高歌一句：“不同於任何意義，你就是綠光，如此的唯一。”
小女傭指著菜苗，立馬接上：“綠光在這裏！”
管家聽著兩人不堪入耳的歌聲，沒有踏入菜地，站在邊上，高聲道：“夫人，餘特助找您！”
宋知星拍拍手，雙手撐著膝蓋站起來，“皇上身邊的大太監，無事不登三寶殿。我去看看他找我幹嘛，你把水壺和水桶滿上，等會兒我回來給小白菜們澆澆水，滋潤一下它們幼小的身體。”
“收到的嘞！”小女傭也跟著站起來，雙腿啪地一聲用力地並攏，擡手敬了個禮。
管家把餘練引到了書房。
這是宋知星第一次踏入書房。
餘練坐在可以滑動的辦公椅上，椅子邊上擺著一個保險箱。
辦公桌上除了簡單的擺件外，有兩杯管家準備的熱茶，其餘地方皆被清空了。
“你好呀餘特助，找我什麽事？”
“沈家的好事，您的糟糕事。”
對沈家來說是好事，對她而言是糟糕事……
不就是離婚嘛？！
宋知星心裏一咯噔，這一天終於到來了！
算了算，這一天到來的日期比原本到來的日期提前了很多，宋知星心裏惋惜，以後再也賺不到沈傅年的零花錢和賠償金了，嗚嗚嗚嗚……
含淚和零花錢告別，宋知星想到原主為了和沈傅年結婚而簽訂的一系列協議，就算是離婚，她也分不到幾個小錢錢，頓時心裏拔涼拔涼的。
餘練看到宋知星一臉難過地傻站在書房裏，心裏生出了覆雜的情緒。
畢竟是密切關註這位夫人平時一舉一動連續關註了三年，就算對她之前很多事情抱有不讚同的態度，但如今看到她仿佛失去了至關重要的寶貝般難過，餘練還是有一丟丟同情。
也只有一丟丟。
同情過後，餘練又恢覆了公事公辦的態度，拿起保險箱放在桌面上。
宋知星坐下的同時，餘練站了起來，轉了轉數字，拼湊出一個正確的密碼，保險箱應聲而開。
餘練把保險箱裏的厚厚一大疊合同抱出來。
宋知星平覆一下心情，喝了口茶，“這是什麽？”
這麽多紙張，怕是用了兩包A4紙吧？
餘練把所有合同取出來放在桌面上，然後把保險箱放到地面上，“夫人，這些是各種各樣的協議，婚前協議婚內協議婚後協議結婚協議離婚協議，解除協議的協議，離婚分配協議，個人股權轉讓協議……”
經歷過好些天瘋狂加班不停幹活的摧殘，餘練現在的腦子只能勉強保持基本的運作，他把各種協議分類，簡單地介紹了一番，最後道：“您看看，沒問題就簽字，簽完字我還要拿回去公司走流程。”
宋知星被他嘴裏一堆協議砸得昏頭轉向，偏偏他說得又快，她都沒怎麽聽清楚，只能站起來親自查看各種協議。
偌大的書桌面擺滿了協議，連放茶杯的地方都被壓榨得只剩下書桌邊緣的一寸地。
她覺得她就像是在書桌邊緣苦苦掙紮的茶杯，可憐又弱小。
然而當她開始翻看這些又多又繁雜的協議之後，她感覺茶杯在慢慢地往書桌中間靠。
餘練帶來的這些協議，每一份的內容都很完善，很細碎，宋知星能想到的問題和沒想到的問題都清楚明白地列在裏面。
剛開始看協議的時候，宋知星還很仔細地看，怕看漏了還用手指一行一行地指著閱讀，只是這些內容太多了，看得宋知星眼冒金星。
餘練率先給她看的是各種婚前婚後協議，她在解除協議上簽字，簽到手軟，還蓋了手指印，蓋到大拇指都無力了。
“夫人，這是分配協議……”餘練把一疊合同放到宋知星面前。
宋知星：“……”
喝一口茶壓壓驚。
壓……
根本壓不住！
她還是當實習生的時候看過這麽多合同，想起被合同支配的恐懼，宋知星心累，十分累。
“你們法務部很厲害吧？”宋知星問。
餘練承認道：“嗯，常勝將軍。”
宋知星問：“鬥膽問一句，勝率是多少呢？”
餘練微笑：“百分之九十九吧。”
宋知星冷笑：“原來是必勝客啊！”
餘練疑惑道：“夫人問這個是打算和我們打官司嗎？”
宋知星單手撐著下巴，“我擔心你們把我賣了。”
她指著一堆堆協議說：“之前簽的協議，我是分不到幾個錢的，你拿來的這些協議卻給我分了不少錢，怎麽看怎麽不真實，我合理懷疑沈傅年在這裏挖了坑等我跳。”
每份合同都經過餘練的手，他對每份合同裏面的內容都了如指掌。
“夫人，沈總有這個必要嗎？”餘練殘忍地道出事實，“按照原本的協議，你差不多是凈身出戶了，應該不會有比凈身出戶更糟糕的結果了，沈總何必要大費周章地坑你。”
宋知星嘟囔道：“我就是覺得眼前的一切不真實。”
“所有協議都具有法律效力，夫人要是對此有疑惑可以咨詢律師所。”餘練說，“我也可以現場提供解說。”
“不用。”宋知星不是看不懂，只是心存驚訝和疑惑。
疑惑沈傅年當初在結婚協議上一毛不拔，如今要離婚怎麽給她這麽多。
但是簽的字越來越多，宋知星心裏逐漸麻木了。
開始看到小錢錢的時候心裏還會存在疑惑，後面看到越來越多的錢錢，小錢錢變成大錢錢，她只剩下一聲感嘆。
離婚的沈傅年真大方。
別墅給她了，別墅裏所有東西都給她了，包括新掛上的畫和新購入的七彩跑車，還有院子裏那一大片剛發芽的小白菜。
城北那家賽車場分她一半，連同賽車場旁邊的水庫竟然也在短短幾天時間內承包下來，也分她一半。
之前沈傅年就把經紀公司的辦公室給了她，現在直接把雙子星大廈其中一棟轉給她，還有好多零零碎碎她不知道的不動產……
簽名簽到嘴角上揚，每每簽下一個名字仿佛都能看到帶著小翅膀的大錢錢在眼前飄啊飄。
餘練見她簽到後面幹脆連合同都懶得仔細看，提醒道：“夫人，你不看一下合同再簽名嗎？”
宋知星大筆一揮，“沒這個必要。”
餘練誇獎道：“夫人行事果斷，真有大將風範。”
宋知星：“……”
這話聽著怎麽那麽刺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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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是第一個跑掉的,反而是六個人裏面走得最體面的，其他人在沈傅年的眼神示意下被阿達一手一個提著扔出去，連女生都不例外。
小王作為阿達的輔助,和阿達合作完成五殺之後，笑瞇瞇地走回來,順著六個人留下的賽車開始介紹賽車場的各種賽車。
宋知星仍舊是聽得懵懵懂懂。
不過小王說這麽多並不是為了讓宋知星聽懂，他把車場現有的賽車大概地介紹完,又開始講起了賽車場的日常經營狀況。
宋知星：“？”
做什麽要跟我講這些？
她望了沈傅年一眼，沈傅年接收到她投過來的目光，低頭說了句，“收益是有點少。”
“宋小姐,你覺得賽車場有什麽需要改進的地方嗎？或許你有什麽建議？盡管提出來，我馬上去辦。”小王客氣地笑道。
“沒有。”
宋知星搖搖頭,她哪裏懂賽車這方面的運作啊,她只會玩。
沈傅年望著空曠的場地，問道：“你覺得這個賽車場怎麽樣？”
宋知星敷衍地誇了兩句：“很好啊！又大又漂亮車子又多又快,還能賺錢，不錯不錯。”
沈傅年見她對賽車場沒有多少興趣，垂眸,“還繼續嗎？”
開賽車消耗的體力有點大,宋知星剛才在觀眾席上就有些餓了，吃了不少零食還是解不了饞，想要吃點主食填飽肚子。
她舔舔唇,提議道：“去吃飯吧。”
小王湊上來，“宋小姐,我們賽車場還有一間比較出名的特色餐廳。”
他指著建立在賽車場半山腰的一座高塔,“在塔尖餐廳可以縱覽整個賽車場,還可以將城北的景色收之眼底，宋小姐有沒有興趣到餐廳裏坐一坐？如果有的話，小王立馬安排。”
宋知星仰頭問沈傅年：“去嗎？”
沈傅年點頭。
登上高塔，踏入餐廳，視線瞬間變得廣闊。
塔尖的餐廳名字是一串英文，小王說這是某個系列的賽車的同款名字。
宋知星註意到餐廳名字下面還有一串日期，是浮雕，刻得不怎麽樣，不像是出自專業人員的手筆。
小王解釋道：“這是我們老板親手刻的。賽車場建立後沒多久，這座塔就開始建，這串日期是這座塔的竣工日期，也是餐廳的開張日期。”
根據小王的介紹，這座塔是建立於十年前，也就是說這個賽車場是十年前開的。
宋知星驚嘆：“十年前……你才十幾歲耶。”
沈傅年糾正道：“塔的竣工日期和餐廳開張日期實際上更早，這是試營業之後正式開業的日期。”
從小王的話中，她能覺察賽車場和沈傅年的聯系很深。大膽點想，沈傅年應該就是賽車場的老板，雖然小王沒有明確說出來，但從沈傅年的回答中，宋知星知道她猜對了。
“你不是連《霹靂賽車》和《四驅兄弟》都沒看過嗎？竟然十幾歲就開了個賽車場……”宋知星慕了，想起了上大學時，同校的學長在校園的商業街開了一家奶茶店就已經讓很多校友驚嘆，而沈傅年十幾歲就占據半個小山頭開了個賽車場。
“玩賽車是一時興起。”沈傅年道。
宋知星：“……”
好吧。
她深吸了口氣，走到玻璃墻前。
沈默地遠眺，望望不常見到的風景，以平息一下心中激動的心情。
沈傅年盯著她單薄的背影，要了張窗邊的桌子，把菜單遞給宋知星。
菜單是中英文雙語版本，中餐和西餐的菜式五五分，想來是為了更好地招待國外的客人和比賽的選手。
因為占地面積寬廣，場地和賽車場的各方面條件都比較優越，在附近省份中都是排行第一的賽車場，所以經常接到一些賽事。
最近沒有賽事，但客人也不少，今天是特意清了場，整個賽車場只有寥寥幾人。
宋知星點了餐，望著數百米開外的一個水庫。
湖藍色的水庫被大片大片的翠綠包裹著，像是叢林中的珍寶，從高處往下看，莫名有種吸引人想要深入的魔力。
“你好像很喜歡這個水庫。”沈傅年淡聲道。
“嗯。這個水庫的水質很幹凈，水很清澈，顏色也很好看，像是寶石一樣，而且周圍圍繞的山林也很養眼，充滿了生命力，看著就讓人有一種心曠神怡的感覺。”宋知星提杯喝了口水，感嘆道：“天然景點。”
沈傅年掃了一眼，“可以發展旅游業。”
聽到他已經想到了利用水庫發展旅游業來賺錢，宋知星好奇地問：“光是一個水庫太單一了。想要靠這個水庫發展旅游業需要投入大量的資金，建立的旅游景點最好還是能和賽車場有點關聯的，互相拉動。你現在有具體想法了嗎？”
服務員上菜了，端上來一些開胃的涼菜。
沈傅年沒有在吃飯的時候聊工作的喜好，“等調研結果出來再聊具體的。”
宋知星心想，等你結果出來，你跟餘練聊去吧。
遠在公司上班的餘練打了個噴嚏。
他揉了揉鼻子，吞了一口白米飯，一邊吃一邊幹活。
別人都在午休了，他還坐在電腦前努力奮鬥。
又和法務部的同事聯合完成了一份合同，餘練把合同打印了四份。
打印機旁邊放著更厚的一疊合同，全是餘練今天努力的成果。
未來幾天，餘練的工作量繁重，全是為了合同奔波。
餘練提著厚厚一箱合同上門的時候，宋知星和小女傭站在菜地前，看著一大片綠油油的小白菜苗苗，拿著手機拍個不停。
“夫人，好綠啊！”親手種下的小白菜發芽了，小女傭很開心。
“是啊！好綠！菜苗好綠，我也好綠。”宋知星摸了摸小白菜苗苗綠油油的小葉子，又摸摸柔順的秀發，忍不住高歌一句：“不同於任何意義，你就是綠光，如此的唯一。”
小女傭指著菜苗，立馬接上：“綠光在這裏！”
管家聽著兩人不堪入耳的歌聲，沒有踏入菜地，站在邊上，高聲道：“夫人，餘特助找您！”
宋知星拍拍手，雙手撐著膝蓋站起來，“皇上身邊的大太監，無事不登三寶殿。我去看看他找我幹嘛，你把水壺和水桶滿上，等會兒我回來給小白菜們澆澆水，滋潤一下它們幼小的身體。”
“收到的嘞！”小女傭也跟著站起來，雙腿啪地一聲用力地並攏，擡手敬了個禮。
管家把餘練引到了書房。
這是宋知星第一次踏入書房。
餘練坐在可以滑動的辦公椅上，椅子邊上擺著一個保險箱。
辦公桌上除了簡單的擺件外，有兩杯管家準備的熱茶，其餘地方皆被清空了。
“你好呀餘特助，找我什麽事？”
“沈家的好事，您的糟糕事。”
對沈家來說是好事，對她而言是糟糕事……
不就是離婚嘛？！
宋知星心裏一咯噔，這一天終於到來了！
算了算，這一天到來的日期比原本到來的日期提前了很多，宋知星心裏惋惜，以後再也賺不到沈傅年的零花錢和賠償金了，嗚嗚嗚嗚……
含淚和零花錢告別，宋知星想到原主為了和沈傅年結婚而簽訂的一系列協議，就算是離婚，她也分不到幾個小錢錢，頓時心裏拔涼拔涼的。
餘練看到宋知星一臉難過地傻站在書房裏，心裏生出了覆雜的情緒。
畢竟是密切關註這位夫人平時一舉一動連續關註了三年，就算對她之前很多事情抱有不讚同的態度，但如今看到她仿佛失去了至關重要的寶貝般難過，餘練還是有一丟丟同情。
也只有一丟丟。
同情過後，餘練又恢覆了公事公辦的態度，拿起保險箱放在桌面上。
宋知星坐下的同時，餘練站了起來，轉了轉數字，拼湊出一個正確的密碼，保險箱應聲而開。
餘練把保險箱裏的厚厚一大疊合同抱出來。
宋知星平覆一下心情，喝了口茶，“這是什麽？”
這麽多紙張，怕是用了兩包A4紙吧？
餘練把所有合同取出來放在桌面上，然後把保險箱放到地面上，“夫人，這些是各種各樣的協議，婚前協議婚內協議婚後協議結婚協議離婚協議，解除協議的協議，離婚分配協議，個人股權轉讓協議……”
經歷過好些天瘋狂加班不停幹活的摧殘，餘練現在的腦子只能勉強保持基本的運作，他把各種協議分類，簡單地介紹了一番，最後道：“您看看，沒問題就簽字，簽完字我還要拿回去公司走流程。”
宋知星被他嘴裏一堆協議砸得昏頭轉向，偏偏他說得又快，她都沒怎麽聽清楚，只能站起來親自查看各種協議。
偌大的書桌面擺滿了協議，連放茶杯的地方都被壓榨得只剩下書桌邊緣的一寸地。
她覺得她就像是在書桌邊緣苦苦掙紮的茶杯，可憐又弱小。
然而當她開始翻看這些又多又繁雜的協議之後，她感覺茶杯在慢慢地往書桌中間靠。
餘練帶來的這些協議，每一份的內容都很完善，很細碎，宋知星能想到的問題和沒想到的問題都清楚明白地列在裏面。
剛開始看協議的時候，宋知星還很仔細地看，怕看漏了還用手指一行一行地指著閱讀，只是這些內容太多了，看得宋知星眼冒金星。
餘練率先給她看的是各種婚前婚後協議，她在解除協議上簽字，簽到手軟，還蓋了手指印，蓋到大拇指都無力了。
“夫人，這是分配協議……”餘練把一疊合同放到宋知星面前。
宋知星：“……”
喝一口茶壓壓驚。
壓……
根本壓不住！
她還是當實習生的時候看過這麽多合同，想起被合同支配的恐懼，宋知星心累，十分累。
“你們法務部很厲害吧？”宋知星問。
餘練承認道：“嗯，常勝將軍。”
宋知星問：“鬥膽問一句，勝率是多少呢？”
餘練微笑：“百分之九十九吧。”
宋知星冷笑：“原來是必勝客啊！”
餘練疑惑道：“夫人問這個是打算和我們打官司嗎？”
宋知星單手撐著下巴，“我擔心你們把我賣了。”
她指著一堆堆協議說：“之前簽的協議，我是分不到幾個錢的，你拿來的這些協議卻給我分了不少錢，怎麽看怎麽不真實，我合理懷疑沈傅年在這裏挖了坑等我跳。”
每份合同都經過餘練的手，他對每份合同裏面的內容都了如指掌。
“夫人，沈總有這個必要嗎？”餘練殘忍地道出事實，“按照原本的協議，你差不多是凈身出戶了，應該不會有比凈身出戶更糟糕的結果了，沈總何必要大費周章地坑你。”
宋知星嘟囔道：“我就是覺得眼前的一切不真實。”
“所有協議都具有法律效力，夫人要是對此有疑惑可以咨詢律師所。”餘練說，“我也可以現場提供解說。”
“不用。”宋知星不是看不懂，只是心存驚訝和疑惑。
疑惑沈傅年當初在結婚協議上一毛不拔，如今要離婚怎麽給她這麽多。
但是簽的字越來越多，宋知星心裏逐漸麻木了。
開始看到小錢錢的時候心裏還會存在疑惑，後面看到越來越多的錢錢，小錢錢變成大錢錢，她只剩下一聲感嘆。
離婚的沈傅年真大方。
別墅給她了，別墅裏所有東西都給她了，包括新掛上的畫和新購入的七彩跑車，還有院子裏那一大片剛發芽的小白菜。
城北那家賽車場分她一半，連同賽車場旁邊的水庫竟然也在短短幾天時間內承包下來，也分她一半。
之前沈傅年就把經紀公司的辦公室給了她，現在直接把雙子星大廈其中一棟轉給她，還有好多零零碎碎她不知道的不動產……
簽名簽到嘴角上揚，每每簽下一個名字仿佛都能看到帶著小翅膀的大錢錢在眼前飄啊飄。
餘練見她簽到後面幹脆連合同都懶得仔細看，提醒道：“夫人，你不看一下合同再簽名嗎？”
宋知星大筆一揮，“沒這個必要。”
餘練誇獎道：“夫人行事果斷，真有大將風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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