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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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4章
出聲之人正是先前一直沒有露面的王傲, 雖然此時把自己整個藏在陰影裏的他，也不算露面。
“不，我還是挺驚訝的。”法奈爾隨意的敷衍了一句。不過他驚訝的不是季晏不再這裏，而且眼前這柄劍竟然也不是本體。
或者更準確的說, 不是全部本體。
繞著【仙劍留霜】轉了一圈, 感受著從它劍身上輻射而出的一陣又一陣淩冽寒氣, 不由的輕聲感慨：“季晏比我預想中的更強。”
“.......嗤！”隱藏在陰影裏的王傲發出一聲意味不明的嗤笑，雖然一言未發卻已經嘲諷值拉滿, 顯然在他心裏, 法奈爾還遠遠不夠資格評價季晏的實力。
對於王傲展露出的敵意, 法奈爾不是沒有感知到，但是不管是不滿嘲諷還是輕視，現在的法奈爾根本沒有心情去對這種陌生人無關緊要的情緒做出反饋。
此時他絕大部分心神都被牽引在游樂園方向。
沒在管那個隱藏在陰影裏的人，他走出大殿擡頭透過廟宇四方的天空仰望游樂園的方向，有別於別處漆黑的夜色，那一塊卻是燈火通明。
雖然在這裏只能看到摩天輪最高的那段，但和白天的破敗殘破不同, 現在緩緩轉動的摩天輪璀璨繁華, 絲毫不比任何大城市你的遜色。
在此處側耳傾聽，游樂園裏人群的歡笑, 熱鬧的音樂，雲霄飛車在鐵軌劃過的呼嘯全都清晰可聞。
明明是該是肉眼可見的一派繁華景象，可在法奈爾的的精神感知裏，白天那裏還只是略有異樣, 此時卻像一只被強硬收束在網中的黑暗巨獸, 只要束縛的枷鎖斷開，就隨時能撲出牢籠把一切都吞噬殆盡。
可如今更糟糕的情況反而不是游樂園裏的某些東西掙脫枷鎖, 而是那枷鎖正在不斷的增強。
“能吞噬黑暗的，只有更黑暗！”法奈爾指尖略帶神經質的跳動，綠色的眼眸深深的凝望遠處的燈火輝煌，眼底情緒莫測。
“這是我們撤退時候拍下來的。”從後殿出來的覃春出言打斷了法奈爾的觀察。
此時的他臉上帶來些不易察覺的頹喪，手裏緊握著一個按亮了屏幕的手機。
手機屏幕上顯示的那張照片雖然因為對焦有些不準而有些模糊的，但也足夠看的清楚，照片裏的是一眼望不到邊的人，一個個橫七豎八用著各種姿勢擠在一起的人，他們就那樣被隨意的堆積在那裏，就像是一尾尾剛被捕撈上岸的魚群。
“他們......”法奈爾感覺自己喉頭有些幹涉。
“你別誤會，他們目前應該大部分都有還活著。”看法奈爾神情不對，覃春連忙解釋。
“呼！”在心裏大大松了一口，法奈爾實在忍不住朝著覃春翻了一個實在說不上優雅的白眼。
嚇了他一大跳，還以為需要救援的那幾萬人全死了呢！
“是季晏在拖著他們的命？”經過第一眼震撼之後，再仔細看去，在堆積如山的人群裏，似乎露出一點點冰凍的痕跡。
“是，他們全部被聚集在游樂園裏，我們進去的時候【法......】”覃春停了一下，想起沈籌的卡牌和眼前之人同名，也不知道現在小情侶咋還有這麽些奇奇怪怪的癖好，他換了種表述方法：“沈籌的卡牌忽然出現，然後就不斷的報數。”
覃春想到當時那銀發的法師冷著聲音近乎機械的報著：“－19，＋19......－24，＋24”的樣子，那場景堪稱詭異。
“是生命力吧！”法奈爾倒是一下就聽懂他在說什麽了：“那個地方在不斷吸取所有進去裏面人的生命力。”不過因為自己略特殊的體質，才會出現一下減一下又加回來的狀態。
“是，因為吸取的很少，我們一開始甚至都沒有察覺。”覃春還待繼續說下去，法奈爾卻已經點頭表示自己已經明白了。
“想來普通人在那裏的消耗是要遠大於卡師的，你們可以離開，但那被某些東西視為獵物的幾萬人卻帶不走，所以季晏就被迫留在了那裏，用留霜劍的力量暫時停住了他們的生命力流逝。”
“沒錯，我們沒辦法一次性轉移那麽多人，原本的計劃是隊長暫時護住那些人的性命，我們其他幾人把游樂園的問題解決了，只要破掉鏡界核心，他們自然也就的救了。”
覃春懊惱而的搓了搓太陽穴，眼裏有水氣一閃而過：“但是事情出了意外，我們太低估它們的實力了，不知道那些東西天黑後就大量進食。”
看到法奈爾臉上肯定中又略帶詢問的神色，覃春肯定的點點頭，表示正是他想的那樣，它們的食物正是那些被儲存起來的人。
深吸了口氣，法奈爾示意覃春繼續。
“它們在夜晚能力會大幅增強，李志翼和胡天被那些雜碎入侵了，在游樂園旋轉木馬那裏又忽然出現一個很......“兇”的小男孩，當時我們都以為要全死在那裏了，但沒想到那個小男孩入侵了沈籌，但入侵卻沒有完全成功。在我們逃出來的時候沈籌鎮壓著那群東西，但他自己的狀態也很危險。”
又擡頭看了一眼游樂園的上空，暗暗推算沈籌目前的狀態，法奈爾咬了咬舌尖，適度的疼痛能讓他盡可能的保持理性。
“我們目前所在的，是一處重疊空間嗎？”壓制著內心越發焦躁的情緒，壓制著直接去游樂園探查的沖動，法奈爾向著覃春繼續詢問。
“啊？重疊空間？”覃春楞楞的看著法奈爾，這個從白天起就一直表現的很可靠的人，此時竟然出現了某種清澈愚蠢的感覺。
和那雙依然銳利，但卻在深處藏著迷惘的眼睛一個對視，法奈爾就在心裏發出了一聲無奈的嘆息：“好吧，又是一個武力派。”
“白天在進來這個村子前，我看到目前游樂園位置是一座五層環形建築，那是長溪鎮植物研究院的位置。”
“......”覃春臉上浮出些驚訝：“我們在的這裏不是神村嗎？”
“這個村子白天和晚上建築截然不同。”
“我一直以為那是幻相。”
“也不排除這種可能。”法奈爾點頭，在他的內心，他倒真的希望那些是幻相，因為若是空間重疊，那麽他們要對付的，可能就是兩個無比強大的敵人。
但......想起在藍島事件最後，在海底深處見到的另一個顛倒的藍島，法奈爾還是做好了最壞的打算。
“明天去看一下再說吧。”而現在他還有另外的事情要做。
.......
“你在幹什麽？”王傲的聲音在破廟裏爆開，語氣裏飽含尖銳的責問。
法奈爾站小廟裏那張殘破的供桌邊上，兩顆頭顱正擺在供桌之上，一顆是外邊那些游魂一般的村民的，此時已經被小心的打開。
而另外一顆，則是宋鹿的。
而法奈爾手裏的匕首眼看著就要向宋鹿的頭顱切下。
“解剖。”略冷淡的拋出這兩個字，法奈爾完全沒有停手的意思。
在匕首就要插入頭顱的一瞬間，王傲到底還是沒能忍住，一枚小小的飛刀至暗影處投擲而出，直直打在法奈爾手裏的匕首之上。
而王傲也第一次完全的出現在法奈爾的面前，這是一個娃娃臉青年，此時他正用力拽緊了自己的拳頭，臉上是極其明顯的隱忍神色，眼裏有怒火熊熊燃燒，看起來他正在極力忍住不對法奈爾出手。
“宋鹿都已經變成這樣了，你到底還想幹什麽？”壓的極低的聲音重重的從咬緊的牙關裏吐出。
法奈爾微微的扭動了一下被震得發麻的手腕，然後深深的嘆了一口氣。
他能夠體會作為戰友王傲此時的心情。但若不是必要，深更半夜不休息在這裏解剖，難道他是什麽變\態不成。
“你先前一直沒有阻止我的動作，這說明你內心深處很清楚我要做什麽，並且也清楚我這麽做是完全有必要的。”
雖然此時他內心最深處，最想做的是召喚個樹妖把王傲揍一頓，若是在安全的地方，他是完全不介意給王傲來點小教訓的，但此時是在危險的鏡界裏。
壓力越大的時候，法奈爾越是不會放縱自己的情緒：“抱歉，沒考慮到你的心情，我換個地方。”
王傲實在沒有想到法奈爾會是這樣的態度，他就像是一拳打在了棉花上，不但沒造成傷害，還把自己堵得慌。
他看著眼前這個青年略微垂著頭，銀白的長發掩去了他大半的面容，但是他臉上略帶憂傷的神色，還是清晰可見。
王傲今晚被一再刺激的情緒忽然像是被潑了一盆冰水，迅速的冷靜了下來。
“宋鹿.....是我發小......對不起。”眼前之人並不是什麽敵人，雖然此前並不相識，但是能在這種情況下進入移動鏡界的，若非有極為密切的關系，誰會冒這個險呢？
宋鹿是出事了，可沈籌......好不到哪裏去。
法奈爾想來也是非常擔心的，如今這樣的情況，他也算是他們的戰友。
像法奈爾說的，王傲其實內心深處是很清楚的，宋鹿這個被鏡界生物入侵過的身體，其實是極具研究價值的，可以說，法奈爾此時多發現一點秘密，他們在後續的戰鬥中可能就多減少三分的危險。
“對不起......”王傲低低的重覆了一遍這三個字，然後就極快的重新消失在陰影裏。
略略分神的法奈爾看了一眼王傲消失的地方，重新全身心的投入研究：“身體完全轉化為了兩種不同形態......大腦狀態也不同......”
看著游魂狀態之人被打開的那個頭顱，和相對還保持完好的肢體不同，他的腦子裏面卻完全是一團幹枯破敗的棉絮狀物質。
視線一轉，宋鹿的大腦卻呈現完全不同的狀態，他的腦子和正常的人類腦子幾乎沒有區別。
或許這就是為什麽都有紅霧狀的混亂精神力占據腦海，那些在街上游蕩的東西看上去像是沒多少自我意識的游魂，而宋鹿卻和常人全無區別。
仔細檢查著這兩顆頭顱，法奈爾忽然又有了新的發現。
“咦......這是？”在腦子最核心的位置，似乎多了點什麽東西，雖然看起來微小到不易察覺。
像是......某種種子，或者孢子！木系法師對於植物的超強感知讓法奈爾迅速的做出了判斷。
它還活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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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聲之人正是先前一直沒有露面的王傲, 雖然此時把自己整個藏在陰影裏的他，也不算露面。
“不，我還是挺驚訝的。”法奈爾隨意的敷衍了一句。不過他驚訝的不是季晏不再這裏，而且眼前這柄劍竟然也不是本體。
或者更準確的說, 不是全部本體。
繞著【仙劍留霜】轉了一圈, 感受著從它劍身上輻射而出的一陣又一陣淩冽寒氣, 不由的輕聲感慨：“季晏比我預想中的更強。”
“.......嗤！”隱藏在陰影裏的王傲發出一聲意味不明的嗤笑，雖然一言未發卻已經嘲諷值拉滿, 顯然在他心裏, 法奈爾還遠遠不夠資格評價季晏的實力。
對於王傲展露出的敵意, 法奈爾不是沒有感知到，但是不管是不滿嘲諷還是輕視，現在的法奈爾根本沒有心情去對這種陌生人無關緊要的情緒做出反饋。
此時他絕大部分心神都被牽引在游樂園方向。
沒在管那個隱藏在陰影裏的人，他走出大殿擡頭透過廟宇四方的天空仰望游樂園的方向，有別於別處漆黑的夜色，那一塊卻是燈火通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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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此處側耳傾聽，游樂園裏人群的歡笑, 熱鬧的音樂，雲霄飛車在鐵軌劃過的呼嘯全都清晰可聞。
明明是該是肉眼可見的一派繁華景象，可在法奈爾的的精神感知裏，白天那裏還只是略有異樣, 此時卻像一只被強硬收束在網中的黑暗巨獸, 只要束縛的枷鎖斷開，就隨時能撲出牢籠把一切都吞噬殆盡。
可如今更糟糕的情況反而不是游樂園裏的某些東西掙脫枷鎖, 而是那枷鎖正在不斷的增強。
“能吞噬黑暗的，只有更黑暗！”法奈爾指尖略帶神經質的跳動，綠色的眼眸深深的凝望遠處的燈火輝煌，眼底情緒莫測。
“這是我們撤退時候拍下來的。”從後殿出來的覃春出言打斷了法奈爾的觀察。
此時的他臉上帶來些不易察覺的頹喪，手裏緊握著一個按亮了屏幕的手機。
手機屏幕上顯示的那張照片雖然因為對焦有些不準而有些模糊的，但也足夠看的清楚，照片裏的是一眼望不到邊的人，一個個橫七豎八用著各種姿勢擠在一起的人，他們就那樣被隨意的堆積在那裏，就像是一尾尾剛被捕撈上岸的魚群。
“他們......”法奈爾感覺自己喉頭有些幹涉。
“你別誤會，他們目前應該大部分都有還活著。”看法奈爾神情不對，覃春連忙解釋。
“呼！”在心裏大大松了一口，法奈爾實在忍不住朝著覃春翻了一個實在說不上優雅的白眼。
嚇了他一大跳，還以為需要救援的那幾萬人全死了呢！
“是季晏在拖著他們的命？”經過第一眼震撼之後，再仔細看去，在堆積如山的人群裏，似乎露出一點點冰凍的痕跡。
“是，他們全部被聚集在游樂園裏，我們進去的時候【法......】”覃春停了一下，想起沈籌的卡牌和眼前之人同名，也不知道現在小情侶咋還有這麽些奇奇怪怪的癖好，他換了種表述方法：“沈籌的卡牌忽然出現，然後就不斷的報數。”
覃春想到當時那銀發的法師冷著聲音近乎機械的報著：“－19，＋19......－24，＋24”的樣子，那場景堪稱詭異。
“是生命力吧！”法奈爾倒是一下就聽懂他在說什麽了：“那個地方在不斷吸取所有進去裏面人的生命力。”不過因為自己略特殊的體質，才會出現一下減一下又加回來的狀態。
“是，因為吸取的很少，我們一開始甚至都沒有察覺。”覃春還待繼續說下去，法奈爾卻已經點頭表示自己已經明白了。
“想來普通人在那裏的消耗是要遠大於卡師的，你們可以離開，但那被某些東西視為獵物的幾萬人卻帶不走，所以季晏就被迫留在了那裏，用留霜劍的力量暫時停住了他們的生命力流逝。”
“沒錯，我們沒辦法一次性轉移那麽多人，原本的計劃是隊長暫時護住那些人的性命，我們其他幾人把游樂園的問題解決了，只要破掉鏡界核心，他們自然也就的救了。”
覃春懊惱而的搓了搓太陽穴，眼裏有水氣一閃而過：“但是事情出了意外，我們太低估它們的實力了，不知道那些東西天黑後就大量進食。”
看到法奈爾臉上肯定中又略帶詢問的神色，覃春肯定的點點頭，表示正是他想的那樣，它們的食物正是那些被儲存起來的人。
深吸了口氣，法奈爾示意覃春繼續。
“它們在夜晚能力會大幅增強，李志翼和胡天被那些雜碎入侵了，在游樂園旋轉木馬那裏又忽然出現一個很......“兇”的小男孩，當時我們都以為要全死在那裏了，但沒想到那個小男孩入侵了沈籌，但入侵卻沒有完全成功。在我們逃出來的時候沈籌鎮壓著那群東西，但他自己的狀態也很危險。”
又擡頭看了一眼游樂園的上空，暗暗推算沈籌目前的狀態，法奈爾咬了咬舌尖，適度的疼痛能讓他盡可能的保持理性。
“我們目前所在的，是一處重疊空間嗎？”壓制著內心越發焦躁的情緒，壓制著直接去游樂園探查的沖動，法奈爾向著覃春繼續詢問。
“啊？重疊空間？”覃春楞楞的看著法奈爾，這個從白天起就一直表現的很可靠的人，此時竟然出現了某種清澈愚蠢的感覺。
和那雙依然銳利，但卻在深處藏著迷惘的眼睛一個對視，法奈爾就在心裏發出了一聲無奈的嘆息：“好吧，又是一個武力派。”
“白天在進來這個村子前，我看到目前游樂園位置是一座五層環形建築，那是長溪鎮植物研究院的位置。”
“......”覃春臉上浮出些驚訝：“我們在的這裏不是神村嗎？”
“這個村子白天和晚上建築截然不同。”
“我一直以為那是幻相。”
“也不排除這種可能。”法奈爾點頭，在他的內心，他倒真的希望那些是幻相，因為若是空間重疊，那麽他們要對付的，可能就是兩個無比強大的敵人。
但......想起在藍島事件最後，在海底深處見到的另一個顛倒的藍島，法奈爾還是做好了最壞的打算。
“明天去看一下再說吧。”而現在他還有另外的事情要做。
.......
“你在幹什麽？”王傲的聲音在破廟裏爆開，語氣裏飽含尖銳的責問。
法奈爾站小廟裏那張殘破的供桌邊上，兩顆頭顱正擺在供桌之上，一顆是外邊那些游魂一般的村民的，此時已經被小心的打開。
而另外一顆，則是宋鹿的。
而法奈爾手裏的匕首眼看著就要向宋鹿的頭顱切下。
“解剖。”略冷淡的拋出這兩個字，法奈爾完全沒有停手的意思。
在匕首就要插入頭顱的一瞬間，王傲到底還是沒能忍住，一枚小小的飛刀至暗影處投擲而出，直直打在法奈爾手裏的匕首之上。
而王傲也第一次完全的出現在法奈爾的面前，這是一個娃娃臉青年，此時他正用力拽緊了自己的拳頭，臉上是極其明顯的隱忍神色，眼裏有怒火熊熊燃燒，看起來他正在極力忍住不對法奈爾出手。
“宋鹿都已經變成這樣了，你到底還想幹什麽？”壓的極低的聲音重重的從咬緊的牙關裏吐出。
法奈爾微微的扭動了一下被震得發麻的手腕，然後深深的嘆了一口氣。
他能夠體會作為戰友王傲此時的心情。但若不是必要，深更半夜不休息在這裏解剖，難道他是什麽變\態不成。
“你先前一直沒有阻止我的動作，這說明你內心深處很清楚我要做什麽，並且也清楚我這麽做是完全有必要的。”
雖然此時他內心最深處，最想做的是召喚個樹妖把王傲揍一頓，若是在安全的地方，他是完全不介意給王傲來點小教訓的，但此時是在危險的鏡界裏。
壓力越大的時候，法奈爾越是不會放縱自己的情緒：“抱歉，沒考慮到你的心情，我換個地方。”
王傲實在沒有想到法奈爾會是這樣的態度，他就像是一拳打在了棉花上，不但沒造成傷害，還把自己堵得慌。
他看著眼前這個青年略微垂著頭，銀白的長發掩去了他大半的面容，但是他臉上略帶憂傷的神色，還是清晰可見。
王傲今晚被一再刺激的情緒忽然像是被潑了一盆冰水，迅速的冷靜了下來。
“宋鹿.....是我發小......對不起。”眼前之人並不是什麽敵人，雖然此前並不相識，但是能在這種情況下進入移動鏡界的，若非有極為密切的關系，誰會冒這個險呢？
宋鹿是出事了，可沈籌......好不到哪裏去。
法奈爾想來也是非常擔心的，如今這樣的情況，他也算是他們的戰友。
像法奈爾說的，王傲其實內心深處是很清楚的，宋鹿這個被鏡界生物入侵過的身體，其實是極具研究價值的，可以說，法奈爾此時多發現一點秘密，他們在後續的戰鬥中可能就多減少三分的危險。
“對不起......”王傲低低的重覆了一遍這三個字，然後就極快的重新消失在陰影裏。
略略分神的法奈爾看了一眼王傲消失的地方，重新全身心的投入研究：“身體完全轉化為了兩種不同形態......大腦狀態也不同......”
看著游魂狀態之人被打開的那個頭顱，和相對還保持完好的肢體不同，他的腦子裏面卻完全是一團幹枯破敗的棉絮狀物質。
視線一轉，宋鹿的大腦卻呈現完全不同的狀態，他的腦子和正常的人類腦子幾乎沒有區別。
或許這就是為什麽都有紅霧狀的混亂精神力占據腦海，那些在街上游蕩的東西看上去像是沒多少自我意識的游魂，而宋鹿卻和常人全無區別。
仔細檢查著這兩顆頭顱，法奈爾忽然又有了新的發現。
“咦......這是？”在腦子最核心的位置，似乎多了點什麽東西，雖然看起來微小到不易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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