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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07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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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07 章

第107章 太子之位遭質疑

謝彥驚訝地發現, 官府的邸報以及民間的告示上說,奕禛的親生母親竟然是淑德皇後!

謝彥了解過,周文帝繼位以來只立過一個皇後, 那就是古鈺的親生女兒——古之言。

據史料記載,當年的淑德皇後死於難產, 但並未記載當年的那個嬰兒的任何情況。

對於奕禛生母的事情,謝彥更傾向於奕禛的母親是淑德皇後。

——若是奕禛跟古家沒有任何關系,首輔古鈺又怎麽會費盡心思的去保護和培養他?

為了讓奕禛認祖歸宗成為太子, 周文帝、顧瀾以及古鈺花了好些心思去安排……

於是在一個黃道節日, 周文帝帶著文武百官來到封禪臺下, 昭告天下張奕禛是他和淑德皇後的兒子, 當立為東宮太子……

對於周文帝突然間多出來的兒子, 封禪臺下的滿朝文武根本無法接受。

好多臣子提出異議, 質疑奕禛的身份, 讓周文帝“收回成命”……

對於臣子的不服, 周文帝早有預料。他讓蔣太醫當著文武百官的面“滴血認親”,結果周文帝和奕禛的血液成功地融合到了一起。

蔣太醫端著融合的血液給在場的文武百官一個個地看了過去……

群臣看完後, 好多臣子將信將疑地“相信了”。

但也有一些人提出了異議, 尤其是跟寧王府走的最近的戶部尚書以及大理寺卿“不相信”。

周文帝對他倆招了招手,讓他們上前來,用自己的鮮血和他們的鮮血做了“滴血試驗”, 結果全部不相融。

“還有沒有質疑的?”周文帝對封禪臺下的群臣道。

顧瀾朝周文帝跪了下來:“若是有人質疑, 便用臣的血吧。”

周文帝搖了搖頭:“這些年來,朕愧對奕禛, 用這麽一點血不算什麽。”

大臣們面面相覷, 好些人想要做試驗,又不敢讓聖上流“龍血”。

周文帝看出了他們的心思, 親自點了幾個大臣上前跟他做了試驗,結果全部不相融。

“還有人有意見嗎?”顧瀾的眼光從大臣的臉上一一掃過,“沒有的話就開始封禪典禮了。”

“太子登基後,我可不希望聽到任何質疑太子身世的聲音!”顧瀾說著舉了舉那柄禦賜的能先斬後奏的刀。

大家都沈默了。

——當年顧瀾就是用這把刀在朝堂上砍掉了兩名大臣,而周文帝竟然對他一點懲罰都沒有!

古鈺率先跪了下來,請求不要誤了“封禪吉時”。

周文帝剛要宣布封禪,便看到董太後的轎子遠遠地過來了。

周文帝朝顧瀾使了個眼色,顧瀾便親自帶著幾個禁軍朝董太後走去。

不言而喻,董太後是來阻止封禪典禮的,而他一定要阻止董太後來“搗亂”。

大家都看到了顧瀾阻止董太後過來。戶部尚書和大理寺卿更是“直言不諱”,說禁軍統領不該阻止太後……

“胡言亂語!封禪典禮又豈是婦道人家能參加的!你倆是想讓她過來延誤吉時嗎?”周文帝說完立即讓身邊的禁軍把這兩個人給抓了起來。

“還有誰想延誤吉時的?”周文帝掃視了群臣。

有幾個人道了聲“不敢!”之後,便是群臣沈默。

接著一旁的禮部尚書掐著“吉時”,宣布封禪典禮開始。

周文帝攜著張奕禛的手走在前面,群臣跟在後面一起上了封禪臺。

祭天拜地,宣讀詔書……

禮畢,奕禛成了大周太子。

群臣跪下,高呼“拜見大周太子殿下!”

“免禮!”張奕禛對群臣擡了擡手。

他天生就有“睥睨天下”的氣質,如今身穿黃色蟒袍,冠帶齊備,更是貴不可言。

文武百官近距離地觀察著太子,太子眉眼中的英氣的確跟今上是一個模子刻出來的。好多人據此不免更相信了太子是聖上的兒子了。

年老一些的臣子從太子的臉型和嘴唇之間又“找回了”淑t德皇後的模樣……

顧瀾帶著禁軍截住了董太後,一臉好脾氣的任憑董太後的“叫罵”,直到封禪儀式圓滿結束,他才放掉了董太後。

之後幾天的“大赦天下”,周文帝便放了群臣幾天假。

當然,“鬥爭”並沒有停止。

周文帝和顧瀾讓禮部在邸報上詳細刊登了太子乃周文帝和淑德皇後的兒子……

無數的告示讓全天下的人都知道是“周文帝的兒子成了太子”。

董太後以及寧王一派則傻眼了。

他們原本以為扳倒了康王,便能讓張若琛穩穩地坐上太子之位。

他們設計讓康王妃去毒害張若煦,但康王府對張若煦的保護非常到位,連康王妃都找不到機會謀害張若煦。

寧王府只好設計除掉了康王妃的兒子,然後把罪名扣到了張若煦和他的母親的身上……

即便張若煦讀書比張若琛好,有了這個罪名,便失去了做太子的機會。

董太後和寧王探得了“周文帝得了絕癥”的秘事。

他們原本以為周文帝定然會把太子之位傳給張若琛,結果卻傳給了一個“來路不明”的淑德皇後的兒子,怎麽能讓他們心服口服?

寧王第一個不服,苦於“木已成舟”,只好暗地裏讓人到處宣揚“周文帝的兒子來路不正”。

顧瀾早有防備,只要知道有誰說“奕禛的來路不正”,便一律關押起來。

直到京城中莫有人敢非議太子,周文帝方才“上朝了”。

但上朝的第一天,董太後便氣勢洶洶地奔向了朝堂。

古鈺一見她,便知道她是來找茬的,連忙上前一步,朝她行了個禮:“太後娘娘,我們大臣正在議事,還請回宮。”

但董太後是“有備而來”,又豈會被古鈺的幾句話給打發了?

她知道封禪臺前做了“滴血認親”,所以她這次沒有把重點放在“張奕禛是不是周文帝的兒子”上面,而是質疑了“張奕禛的生母”!

她沒有理會古鈺,而是直直地覷著周文帝,“當年淑德皇後臨產的時候,哀家可是知道的,也看到了宮中史官的記載,那可是‘母子俱亡’!淑德皇後的兒子已經死於當年的難產!”

她的嘴角輕輕扯了扯,“淑德皇後的兒子能死而覆活?真是滑天下之大稽!眾所周知,世人都說他的生母是曲意樓的姑娘……我朝什麽時候可以輪到讓一個娼妓之子來做太子了?”

董太後說著回頭指了指文武百官:“你們這些大臣,難道以後就甘願為一個娼妓之子所驅使?”

文武百官聽後面面相覷。

他們昨日不是沒想到這件事情,只是被周文帝和顧瀾出其不意的氣勢給嚇住了。

此刻他們也想知道太子是不是“娼妓之子”。

幾個禦史相互看了一眼,一起上前“詢問”周文帝,“太子的生母到底是誰?”

董太後見有人“支持她”,聲貝高了許多。

她讓周文帝當著文武百官的面給大家一個交代,交代不出的話,張奕禛便不能做太子!

周文帝沒有說什麽,而是跟身邊的衛公公互換了一下眼神。

衛公公緩步走到董太後的身邊,拿了白色佛塵輕掃了一下手臂,朝董太後行了個禮,然後從懷中拿出了一張發黃的紙遞給了她。

“這是當年宮中太醫以及穩婆的記載,上面明明白白地寫著皇後娘娘的兒子康健!”

董太後一字一字地看著,看完後便把那張紙撕了個粉碎,扔到了地上,然後哈哈大笑起來,“偽造!完全是偽造!”

她回過身來指著文武大臣,“我朝一貫以史官記載的內容為準,又怎麽能認這些上不了臺面的東西?”

趁她說話間,大臣們把她撕碎的紙撿了起來開始拼湊。

有個大臣提議:“這上面是蔣太醫和劉穩婆簽的字,我們不妨找他倆來說清楚。”

“劉穩婆早就死掉了!這蔣太醫是聖上的心腹,她會怎麽說,你們不心知肚明嗎?”董太後氣憤地道。

一時間氣氛非常尷尬。

董太後侃侃而談:“若他真是淑德皇後所生,按照祖制,應該留在哪位妃嬪或者哀家身邊撫養,怎麽反倒去了古府?聖上可以說古府是他的外祖家,但皇後所生的兒子是何等的尊貴?!去古府已然不合規矩,怎麽能讓坊間人說成是‘娼妓之子’?不言而喻,他就是一個娼妓之子,這樣的人根本就不配做大周的未來之主!”

周文帝紅了臉,疾聲道:“太後這是想說朕不檢點,跟曲意樓的姑娘有染,還生下了兒子?!”

董太後沒有退縮,而是銳利地看向了周文帝身邊的顧瀾,意味深長地道:“聖上口味獨特……,若是給不出證據,也別怨不得別人會這般想。”

眾大臣聽到董太後如此說,都心領神會。

一旁的顧瀾冷笑了一聲,親自走上前去查看那張“舊日的紙”,終於在一堆紙屑中找到了劉穩婆的簽名。

他高舉著劉穩婆的簽名,“既然劉穩婆已經去世多年,那我們就無法偽造她的簽名,只需叫仵作來查看一下這到底是不是劉穩婆的簽名,便能知道這上面寫的是真還是假了。”

朝臣們聽後紛紛點頭。

不一會兒,禦用仵作便被宣上殿了。他對比了劉穩婆的簽名,得出了碎紙屑上的簽名是劉穩婆本人的。

但董太後還是不信,最後顧瀾派人去請了大理寺和刑部的幾個仵作來確認。

他們都說是劉穩婆的親筆簽名。

這下滿朝文武徹底無語了。

董太後幹咳了幾聲:“還是那句話,既然你們都認為他是淑德皇後的兒子,那為什麽讓坊間說他是娼妓之子?”

古鈺聞言朝周文帝跪了下來。

“臣有罪!還請聖上責罰!”

接著古鈺當著朝臣的面說出了緣由。

當然,他不會說是周文帝害怕把張奕禛放到後宮撫養會活不長。

“當年太子生下來後,皇後娘娘便去世了……皇後娘娘是臣寵愛的閨女,臣見了如何不悲痛?”

古鈺聽了放聲大哭起來,哭聲淒切……

這麽多年以來,他終於可以為“白發人送黑發人”大肆地哭一場了!

周文帝見“岳丈”哭的如此傷心,連忙賜座。

衛公公親自為古鈺搬了張凳子,扶著古鈺坐了上去。

古鈺擦幹了眼淚繼續道:“但最傷心和悲痛的人不是臣,而是聖上!他見皇後娘娘因為生了太子而亡,情緒失控之下……便把尚在繈褓中的太子狠命地摔到了地上……當時太子一時氣撅了過去,大家都以為太子死了……但臣探得了太子尚有氣息,於是便把太子帶到了古府……”

古鈺說著,又朝周文帝跪了下來:“臣有罪,當年欺瞞了聖上……”

事實上,當年周文帝害怕把奕禛給後宮中人撫養,會長不大,才求著古鈺,讓他帶奕禛去古府。

但這些話是“不能在臺面上說的”,於是古鈺便編造了這麽個情況。

周文帝點了點頭:“這事情不怪你,怪朕!朕當年接受不了皇後離朕而去的事實,差點害了太子性命!”

事實上,當年他除了悲痛,便是想讓奕禛能夠活下去。

他的初衷是想奕禛能夠活的自在開心,壓根沒想讓奕禛繼承皇位。

直到他愛上了一個不該愛的人,為了他,他才處心積慮地想要讓自己的兒子成為太子,繼承皇位。

說到底,他所做的,都是為了他,而不是為了自己的兒子,更不是為自己!

古鈺見周文帝“自責”,又跪了下來,“還是臣的罪!臣當年為了讓太子有個‘合情合法’的身份,便利用了曲意樓的那位姑娘……”

古鈺為了自己的外孫能穩穩當當地做上太子之位,也是豁出去了,說出了當年他怎麽利用曲意樓姑娘的“實情”。

當年他把奕禛抱回首輔府之後,恰好碰上了怡佳公主。

怡佳公主問他,這孩子是誰家的孩子?

當年他一時沒想好,便開始支支吾吾起來……

這一支支吾吾倒是讓怡佳公主起了疑心。

“那段時間,曲意樓的一個姑娘大了肚子,硬是賴上我們家之信了!動不動就來我們府打秋風……訛點錢就算了,還死皮賴臉地想要進古家的門……”

“我們古家世代書香門第,又怎麽會讓她這樣的人進門?”

怡佳公主知道那段時間也是曲意樓的姑娘臨產的時間,便以為奕禛是古之信和曲意樓的姑娘所生。

“當時臣跟怡佳公主說,奕禛是臣在外面撿的,但她不信啊……她說,若真是撿的,就把奕禛送給別人養去!”

“臣怎麽可能把自己t的寶貝親外孫送給別人?當然不同意了!怡佳公主據此推測奕禛就是個“娼妓之子”,實際上,這個娼妓之子的身份不是老臣按上去的,而是怡佳公主說出去的!”

一旁的董太後見古鈺“黑”自己姑娘,十分不悅,跟古鈺杠了起來,直到周文帝讓“古鈺繼續說下去”,董太後才住嘴。

古鈺為了證實“奕禛是他在外面撿的孩子,而非娼妓之子”,第二天,他便去了曲意樓,要求見一面那個曲意樓的姑娘。

“臣想著,只要那位姑娘大著肚子來一趟我們古府,便能證實奕禛不是娼妓之子了。”

但老鴇告訴他,那位姑娘不知所蹤。

“當年,臣派了好些人去找,就是找不到那位姑娘,生不見人,死不見屍!說起來還真是奇怪了!”

因為找不到證據,從此奕禛便被扣上了“娼妓之子”的帽子!

古鈺朝周文帝磕了個頭,“老臣無能,讓太子蒙受了這麽多年的委屈!”

董太後斜乜了一眼跪在地上的古鈺:“老賊,別假惺惺的!大家都知道當年曲意樓的那位姑娘是被你殺掉的!你不想那位娼妓進你們古家的門!但你又舍不得自己的親孫子,只好殺母取子!”

“一派胡言!”古鈺又朝周文帝磕了個頭:“老臣以人格擔保,從沒做如此傷天害理的事情。”

董太後用手帕擦了擦眼淚:“我們怡佳委屈啊!嫁到你們家不久,你們家的古之信便去逛了窯子,還弄大了人家的肚子!怡佳自己都沒懷上呢,曲意樓的姑娘竟然先她懷上了你們家的種了!”

“不要說怡佳是先帝最為寵愛的女兒了,就是普通人家的女兒也忍受不了吧?你們家倒好,竟然說她無理取鬧……”

古鈺開始叫“冤”,說當年曲意樓裏的姑娘肚子裏懷的真不是古之信的孩子。

“我們家之信長情,對怡佳可謂是一心一意!你們想,以我們家之信的品貌,要找什麽樣的女人找不到?他卻自始至終只有怡佳公主一個……”

“這麽多年來,怡佳公主只生了一個兒子,但我們家之信說什麽了嗎?埋怨了嗎?我們家之信在邊疆出生入死,怡佳公主揮霍無度不說,她對之信做了什麽?你不會不知道吧!”

首輔和太後相互“撕逼”,讓一眾大臣開了眼界。

他們不甚了解當年曲意樓的姑娘肚子裏的孩子到底是誰的,但清清楚楚地知道“怡佳公主出軌古府管家”的事情。

坐在周文帝屏風背後的太子張奕禛聽到古鈺如此說,不禁動容。

當年是他一手去捉奸的,他記得謝彥剛好也在古府,一同“觀賞”了整個捉奸的過程。

他清清楚楚地記得,當年他對謝彥說過,“捉住怡佳公主的奸情,是自己的功勞。”

謝彥聽後卻不以為意,認為這一切都是古鈺一手策劃的,而他只不過是古鈺手中的一顆棋子。

當時奕禛認為謝彥說的不對,如今想來,彥哥兒是對的。

——外祖一早就想到了終有一天,他要為了自己外孫能登上太子之位,而跟董太後對簿公堂。為了在對簿公堂的時候,讓自己站在有利的位置,他不惜策劃了“捉奸”。當著那麽多人的面,捉住了怡佳公主的奸情,讓怡佳公主無可抵賴。

古鈺真正的目的不是“捉奸”,而是為了今日,在跟董太後對簿公堂的時候,在他道出當年事情的時候,能讓自己站在“道德的制高點”。

也就是說,古鈺一早就開始謀劃他這個外孫登太子的事情了!

此刻,他終於明白了外祖的“噱頭”:風雪之夜跪在永年殿外一天一夜去求周文帝給他一個進國子監的名額;無時無刻的想要知道他的動向,甚至一度讓趙辰成了他的人……

他聽到了外祖鏗鏘有力的聲音:“臣的老臉早就丟光了,也不怕再丟一次了!在鐵證如山的情況下,若是太後還想要栽贓太子殿下,別怪老臣無禮了!”

古鈺說完,轉頭對向了群臣:“若是太子不是老臣的親外孫,老臣有必要費勁心思地把他養大嗎?”

古鈺沒有明說,但大家都懂他的潛臺詞。

古鈺的兒媳是怡佳公主,怡佳公主則是寧王的妹妹。若是寧王家能做未來之主,定會善待古家……

但因為“親外孫”更親,他當然會站隊親外孫!

至此,文武百官大都相信了“太子就是聖上和淑德皇後的兒子”的事實。

雖然還有幾個人蹦跶,但也掀不起什麽大風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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