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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93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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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93 章

第93章

趙氏、謝彥以及南宮羽回到了南宮府。

趙氏本準備送南宮羽回她住的“甘棠苑”休息, 沒曾想遇到了在府中散步的南宮瑾。

“怎麽回來的這般早?”南宮瑾有些訝然。

他看向了南宮羽,疑惑地道:“我記得羽兒去的時候,穿的是那件淺粉色衣服……”

他看到南宮羽和趙氏不自在的神情, 意識到發生了什麽,問道:“究竟發生了什麽事?”

趙氏嘆了口氣, 指了指不遠處的柏香院,道:“我們進屋說。”

柏香院是她和南宮瑾的住處,她說著便上前挽了南宮瑾的手臂朝柏香院走去。

謝彥轉眸看了看南宮羽, 只見她搖了搖頭, 臉色慘白。

“表姐, 你不願意再提?”謝彥輕聲問。

南宮羽點了點頭。

謝彥了解她的感受, 若是把這事再說一遍, 就是把“傷疤”再揭開一次。

於是謝彥大聲道:“舅舅, 舅母, 表姐累了, 我先送她回屋休息。”

誰知南宮瑾沈著臉回眸,用不容置疑的口氣道:“一起過來!”

南宮羽的身體輕輕搖了搖, 謝彥連忙扶住了她, 跟在了南宮瑾和趙氏的後面。

柏香院是南宮瑾和趙氏的正屋,面積比較大,裝潢也比較華麗。

謝彥來過幾次, 算是比較熟悉的了。

趙氏把他們領到了會客花廳, 安排他們落座後,讓下人為他們上了茶, 然後遣開了所有下人, 親自從裏面栓上了花廳的門。

“夫人,你這麽小心做什麽?究竟發生什麽大事了?”南宮瑾拿起茶杯喝了一口。

趙氏嘆了口氣:“今日我們家羽兒差點就沒了!”

“你說什麽?”南宮瑾一臉難以置信的模樣, 他把手中的茶杯放到了身邊的茶幾上。

“羽兒掉到了那紫辰園的湖裏……”趙氏道。

南宮瑾有些著急:“你老說結果幹什麽?你倒是把過程好好說一遍啊,我也去過那紫辰園,我記得那裏很偏僻的,你們怎麽會走到那裏去賞花?”

趙氏理了理思緒,轉頭對南宮羽道:“羽兒,我一直搞不明白,你吃完飯後,不是想去找彥哥兒的嗎,怎麽就走到那麽偏的湖邊了呢?還有,你這麽大的一個人了,又不是小孩子,怎麽就能輕易掉到湖裏呢?”

南宮羽咬著嘴唇:“宋家的那個叫宋承衿的小丫頭說,她看到彥哥兒去了那個方向,我也不知道往那邊走就是湖邊啊……我去了後,找了一圈沒找到,便想回來,不成想宋家那丫頭使詐,指了指湖對岸叫了聲彥哥兒的名字,我一個不留神便被她推進了湖裏……我在湖裏掙紮,想叫救命……但湖水漫進了我的嘴裏,後來我就什麽都不知道了……”

“是她!竟然是她!”趙氏局促地擺弄著自己的衣腳,接著用手重重地叩打著自己的額頭:“都怪我,都怪我……”

南宮瑾一臉疑t惑:“這關你什麽事情啊?”

趙氏:“我一早就察覺到那小丫頭對彥哥兒的心思不純,我應該提醒羽兒防著她的,或者我自己防著她也好,結果……我看她跟在羽兒身邊左一個姐姐右一個姐姐的討好,竟然一點警覺都沒有……”

南宮瑾忍不住看了看謝彥的那張臉,這走出去的確會迷死好多女孩子!

謝彥:“…………”他一直知道自己才是“原罪”。

趙氏看向了南宮瑾:“夫君好歹也是正三品的尚書,不能讓自己的女兒白白地吃了這個虧!你得跟羽兒做主啊!”

南宮瑾沈吟了一會兒,對南宮羽道“你明知道她是那宋承煊的妹妹,為什麽不離她遠一點?為什麽要相信她的鬼話?”

南宮羽流著淚道,“她看起來‘天真爛漫’,跟他哥哥完全不一樣……我哪裏知道她會懷有這樣惡毒的心思?”

謝彥見她淚流滿面的樣子很是可憐,連忙遞上了自己的手帕:“快擦擦。”

謝彥:“這事不能怪表姐,只能說明表姐太善良了。”

南宮瑾:“你失去知覺後,誰救你的?”

南宮瑾的發問,讓大家沈默了。

最後還是趙氏弱弱地說了聲“張若杲”。

單看趙氏和南宮羽的表情,南宮瑾便知道這是破了男女大防的。

南宮瑾濃眉倒豎:“怎麽可以讓別的男子碰你的身體!”

南宮羽見父親說的嚴厲,嘴巴撇了撇,委屈地道:“女兒也不想啊!若是父親覺得女兒不幹凈了,那我去死,總可以了吧!”說完她便站了起來朝外沖了過去。

謝彥早有防備,一個箭步沖上去,攔腰抱住了她,“表姐,這根本就不能怪你!再說了要娶你的人是我,只要我不介意,又有什麽要緊?”

“對,對!”趙氏連忙跑過來,摟住了南宮羽,哭道:“若是你有個三長兩短,為娘也不活了!”

接著便是母女倆抱頭痛哭。

謝彥松開了南宮羽的腰,坐到了南宮瑾的旁邊,把當時搶救的情況以及自己不讓人靠近的情況說給了南宮瑾聽。

南宮瑾:“可是……還有好多人打遠處看到!”

謝彥:“但怡佳公主到的時候,只有我們三個人在場,而且我們跟她說了,表姐是自己不小心落水的,也是自己爬上了岸。據我所知,宮裏有‘記錄’的習慣,那怡佳公主的旁邊定然少不了‘記錄官’,我們這般說出來,定然也是這般記錄的,若是有人亂嚼舌根,我們有宮裏的‘存檔’作證,大可說他們汙蔑。只要我們不承認,那些流言蜚語就拿我們無可奈何。”

南宮瑾:“你這是掩耳盜鈴啊!不過……也只好如此了。”

南宮羽和趙氏聽謝彥如此說,都停止了哭泣。

趙氏扶著南宮羽坐回到了位置上,她為了防止自己的女兒再次想不開,便站在了她的身邊。

南宮瑾轉頭看向了南宮羽:“別動不動就尋死覓活的,成何體統!”

“以後你的夫君可不會是普通的人,覬覦他的女孩子多了,你若是這般毫無心機,還怎麽跟人家鬥?怎麽立足?!到時候別自己是怎麽死的都不知道!”

趙氏破涕為笑:“怎麽會呢?夫君多慮了!彥哥兒又不是那宋承煊,他說過了此生不納妾,我相信他。所以啊,你大可不用擔心我們家羽兒會跟女人去鬥……嘖嘖,從此啊,他們一生一世一雙人,我瞧著都羨慕呢。”

南宮瑾橫了趙氏一眼:“你懂什麽?他現在還小,壓根就不懂男女之事,等他開竅了,就不會這般說了!”

謝彥見南宮瑾這般說自己,只好表態:“我發誓,此生絕不納妾!如違此誓,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他知道即便違背了誓言,也不會應驗,但古人最喜歡聽誓言,更相信誓言會應驗。

為了讓他們安心,他還是入鄉隨俗地發了個誓。

趙氏聽後眉開眼笑,“我就說彥哥兒是最靠譜的!”

說完她從花廳的角門來到了自己的屋子裏,不一會兒,拿出來了一根簽。

“母親,快把那東西扔掉!”南宮羽看著那東西,紅著臉道。

“我拿出來就是要扔掉的!”

趙氏展開了簽,覷著南宮瑾道:“那盛明寺的老和尚說我們羽兒有母儀天下的命格,純粹是胡說八道!再說了羽兒能嫁給彥哥兒是最好的歸宿,壓根就不稀罕進皇宮母儀天下!”

南宮瑾接過了簽看了看,笑道:“盛明寺老禿驢的話能聽嗎?純粹是無稽之談!哦對了,你讓人請個郎中給羽兒看看,好好調理一下身體。”

南宮瑾嘆了口氣對南宮羽道:“今天父親的話的確是有些重了,但父親的話完全是為了你著想,即便以後彥哥兒不納妾,但府上會有好多下人吧?到時候他們都歸你管,你一味的‘善良’,不對他們用心眼怎麽壓的住他們?唉!這事我跟你娘都有責任,等你安定下來,除了學中饋之術外,還得讓你讀一些史書,我會請專門的女史過來教你,做人要以史為鏡,回去把你那彩繪小人書都給扔了!”

趙氏:“的確如此啊,我們太寵羽兒了,她壓根就體會不到人心險惡……”

說了這麽多,南宮羽也累了,她咳嗽了幾聲。

趙氏轉頭對謝彥道:“彥哥兒送羽兒去房中休息吧,我們馬上去請郎中來為羽兒把脈。”

“好。”謝彥扶了南宮羽朝外走去。

他在心中嘆息了一下,事情總算是朝著好的方向去發展了。

“彥哥兒。”趙氏呼喚謝彥。

謝彥停止了腳步,轉身問趙氏:“舅母有何吩咐?”

趙氏笑道:“羽兒以後會是你的夫人,別左一個‘表姐’,右一個‘表姐’,跟我們一樣喚她‘羽兒’吧。”

“好。”謝彥點了點頭,轉身對南宮羽道:“羽兒,我送你回去。”

身後的趙氏滿意地點了點頭。

南宮羽的住處離趙氏的柏香院並不遠。

不一會兒,兩人便到了甘棠苑。

甘棠苑屬於“女子閨閣”,這之前謝彥從未來過。

甘棠苑的布局跟謝彥的西禾院差不多,三間正屋,兩間偏屋,小巧精致。

院落不大,約有二十多平米的樣子,最吸引人的便是一樹雪白的梨花。

“好美。”謝彥由衷地發出了感嘆。

南宮羽:“我這裏有去歲做的梨花茶,進來嘗一口罷。”

謝彥點了點頭。

此刻,從偏院走出兩個丫鬟,見謝彥送了南宮羽進來,不由得楞了楞。

南宮羽對她們道:“你倆幫忙燒一壺去歲梨花樹上的雪水過來,我要泡梨花茶給彥哥兒喝。”

兩個丫鬟聞言去燒水了,南宮羽則把謝彥帶到了她的會客小廳中,安排他坐到了窗口的案幾旁。

此刻,夕陽西下,一縷殘陽正照在窗欞上。

南宮羽在謝彥的對面坐了下來:“我沒有閨蜜,這會客小廳來的來都是家裏人,我的生活很簡單,母親讓我協同她管理中饋,其實我大都數時間都在偷懶……我喜歡坐在這裏看看彩繪小人書,喝喝茶……打發時間。”

謝彥點了點頭,轉身從身後的書架上拿下了一本彩繪小人書,一邊翻一邊道:“其實我的想法跟你父親是不一樣的,以後就我們兩個過日子,哪裏用的著那麽多下人?你看不慣的話,直接發賣了就是,壓根就不需要勾心鬥角。不過這些話,我不能當著舅舅和舅母說啊,否則他們又要操心,說什麽下人太少怎麽行呢……至於歷史,你就當看小人書一樣看,不要太認真,這彩繪小人書嘛,你想看就看,消遣消遣也好……”

說話間,一個丫鬟把燒好的梨樹雪水送了進來。

南宮羽站了起來接過了水壺,對丫鬟道:“你出去罷。”

她親自拿了茶杯和茶葉為謝彥泡了一杯梨花茶放到了案幾上:“嘗嘗!”

謝彥端起茶杯,沒有立即喝,而是先觀其色。

“茶葉碧綠清透,是好茶,梨花雪白純凈,不錯!”

南宮羽見謝彥人小卻是一副老氣橫秋的樣子,忍不住笑了笑。

謝彥見南宮羽笑了,也回笑了一下,他終於能讓表姐笑起來了!

他把鼻子湊近了茶杯,聞了聞,“只聞其味,我便能知道這茶水的味道,清新中帶有一絲梨花芯的甜味,不知道我說的對不對?”

“至於對不對,你喝了不就知道了?”南宮羽終於捂嘴笑了,眉眼彎彎,笑顏如花。

謝彥見到美人笑,自己也很愉快。

他輕輕啜了一口茶,讚嘆道:“入口爽t利,清甜不膩,確實是好茶!”

“你喜歡就好。”南宮羽說著從背後的書架上拿出了一罐茶葉遞給了謝彥:“這個送你。”

謝彥接過來,看到是正在喝的梨花茶,笑了笑放回到了茶幾上。

“我那邊可沒有梨花樹的雪水,我想喝的時候到羽兒這邊來喝就可以了。”

南宮羽見他叫自己“羽兒”叫的這般順溜,不免紅了臉。

她忍不住問了他:“你真的不介意今天的事情?”

謝彥笑了笑,“其實不是不介意……”

謝彥故意停了下來,南宮羽則楞怔地看著他。

謝彥繼續道:“而是因為我根本就認為這是件壞事情,你想啊,若是沒有張若杲舍身相救,你就死掉啦,我們還能坐在這裏喝茶聊天嗎?所以啊,那張若杲並不是我們的仇人,而是恩人吶,對不對?”

南宮羽歪著頭想了想,感覺還真是這個理。

“以後啊,無論遇到什麽事情都不要想不開了,可好?”謝彥道。

南宮羽點了點頭。

謝彥”見自己成功打開了南宮羽的心結,終於放下了心頭的“包袱”。

他還真怕這小姑娘一個不小心便要尋死。

不一會兒,趙氏和郎中來了。

郎中為南宮羽把過脈後,結果為“氣血雙虛”,開了好多補藥。

只要從學堂回來,謝彥都會來甘棠苑坐一坐,了解南宮羽的狀態。

經過“大補”之後,南宮羽的臉色一天天地好了起來,人也精神多了。

有一天,謝彥來到甘棠苑後,看到南宮羽耷拉著一張臉。

謝彥知道她“喜怒都形於色”,連忙問:“你怎麽啦?”

“我沒怎麽。”南宮羽回答。

“不對,肯定發生什麽事了。”

南宮羽嗅了嗅鼻子:“越綰自殺了!”

“什麽?越綰自殺了?!”謝彥難以置信。

那可是花季一樣的年齡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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