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9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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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9 章
不舍歸不舍, 柔嘉想離開的決心卻始終堅定。面對李村長及李家村眾人的真切挽留，她欣慰之餘，卻無半分動搖, 反而更堅定了要及早離開的想法。
他們終究只是這個世界的過客，在這裏遇見的人，經歷的事, 也只是他們生命裏一小段的回憶。離別的日期既然早就註定了, 他們本就不應太過留戀。
柔嘉向來善於調節自己的情緒, 就像當初她投胎轉世到大清一樣, 她也很快接受了自己新生，積極地面對生活, 珍惜現有的家人，只悄悄的把前世回憶珍藏在心底。
她習的本就是自然之道, 面對這些聚散離別，也就更加坦然從容了。
胤禛則一直保持著理智，無論何時何地, 他都不曾忘記自己的身份，他是大清的皇子，這一生都將為大清而努力。神秘系統的出現，穿越其他世界的奇遇，更讓胤禛心裏隱隱生出一種野望, 他或許, 可以借著“系統”這個機遇，讓大清成為一個傳奇帝國！
柔嘉此時自然不知道胤禛心中所思所想，她正在如同一只勤勞而忙碌的小蜜蜂般, 一點點收拾著小院裏的東西。
院子裏的一花一草，屋裏的圓木小墩子, 水缸裏的小鯽魚…只要她舍不得丟棄在這裏的，都被她裝入了系統背包。
胤禛端坐在書桌後練字，偶爾瞥一眼進進出出的柔嘉，不知不覺間，眼裏便盛滿了笑意。
他寫完手下的一張大紙，透過木格窗看了看外面的天色，隨後起身去尋柔嘉。
柔嘉正蹲在小院子角落裏一棵半米高的桃樹前，小桃樹的葉子都落光了，就連細小的樹枝，也被連日的積雪璀璨的淩亂慘敗，看著毫無生氣。
這棵桃樹，還是柔嘉從小荒山上親手移栽過來的。
聽見胤禛的腳步聲，柔嘉回頭看他，手指著枯枝桃樹說道：“二師兄，你覺得它是死是活？”
胤禛掃一眼慘兮兮的小桃樹，又看了眼柔嘉的神情，擡腳走過去，隨手折了拇指長一段細枝，含笑說道：“一場大雪而已，t傷不了它。等春天一到，它就會重回生機，長出綠芽。”
柔嘉圓潤的鳳眼微微一瞇，仰頭看著胤禛，只見他神情淡然，配著光溜溜的頭和身上的佛衣袈裟，活像是聖僧臨凡。
她心裏一跳，猛然站起身來，看著胤禛欲言又止。
胤禛被她突然的動作驚到，垂眸詢問：“怎麽了？”
柔嘉搖頭，拉著他就走回屋內，待他們雙雙坐下，她才開口說道：“胤禛，雖然你現在扮演慧通大師，日日念著佛號，但你可千萬別真的看破紅塵啊。”
她有點擔心，萬一胤禛入戲太深，回到大清後嚷著要去五臺山出家，康熙皇帝會不會遷怒她？
柔嘉蹙著眉，視線劃過胤禛光溜的頭頂，心頭第一次生出淡淡悔意，早知胤禛如此有“佛性“，她不該慫恿他變光頭、當和尚的。
胤禛楞了一瞬，隨後頗感無奈，“柔兒，你想多了。”
柔嘉眨眨眼，隨後誇張地拍拍胸口，做出一副“松了口氣”的模樣，“幸好幸好，你要是真的想當和尚了，我就倒黴了！”
胤禛眸光一閃，猜錯了她這句話的意思，還溫聲安撫道：“放心，我不會出家。”
聽他這樣說，柔嘉自然放心了。胤禛的性格，就是言出必行的，他說出這句話，儼然可以看作一句承諾了。
柔嘉提起茶壺倒了兩杯溫茶，一杯放到胤禛面前，一杯自己端起，一仰頭，茶水已經飲盡，沒有半分貴女的端莊優雅。
胤禛眼角微微一跳，迅速撇開了目光，他垂眸看著茶杯裏淡綠色的茶水，心裏不免生出一絲憂愁。
自他和柔嘉被系統帶到大慶之後，他眼睜睜地看著柔嘉從一個標準的高門貴女，變成了如今這樣偶爾非常不拘小節的模樣。他真的有些擔心，幾個月後回到大清，她還能否適應皇宮裏規矩森嚴的生活。
皇子福晉，一言一行都有禮儀規範，她萬一做的不好，會不會被他人嘲笑輕視，會不會被責罰？
想到這些，胤禛不由輕嘆一聲，再次勸道：“柔兒，雖如你所說，沒有外人在時，無需太過遵循規矩禮儀，理應自在隨意些。但常言道，習慣成自然，我認為我們平常還是應當多註意些，以免日後在外人面前出了錯。”
柔嘉心裏默默翻了個白眼，覺得胤禛實在太死板，仿佛是規矩的化身！
她微笑頷首，一臉的謙和有禮，“二師兄多慮了，你看我現在，瞧著可有半分不妥？而且，我在趙縣令、李村長他們面前，可從來沒有出過錯。”
就連扮演男·道士，她都拿捏地妥妥的，區區貴女儀態，她從小到大，僅僅耳濡目染，也刻在骨子裏了。什麽場合說什麽話、做什麽事，她心裏自有分寸。
胤禛微不可見地勾了勾嘴角，“師弟此刻並無不妥，就是瞧著像極了一個小娘子。”
柔嘉揚眉，卸了禮貌的微笑，換了個隨意舒適的坐姿，故意上下打量著胤禛，嘴裏說道：“二師兄，你此刻瞧著，委實不像是個好和尚。”哪座寺廟的和尚，會出言調戲一位姑娘？
胤禛輕笑一聲，轉眼間已是渾身高僧範，“倒是貧僧失禮了。”
柔嘉秀眉一擰，沒繼續演了，她剛才還擔心胤禛真起了出家當和尚的心思，這會兒可看不得他這副淡然從容的高僧臉。
她岔開話題，順勢問起明天的安排：“四哥，你說明天到城門口和我們匯合的人，會有幾個？”
胤禛眼底劃過笑意，他現在僅從柔嘉對他稱呼的轉變，就能判斷出她大致的想法。
“昨日說要隨我們去的那十幾人，應該都會去。”
柔嘉對這個回答略感意外，“何以見得？”
“他們既然有自願獻出所有家財以助我們一臂之力之心，自然不會在答應隨我們一同去救災後，生出反悔之心。”
胤禛板著臉，語氣平靜，卻莫名讓人覺得他自信且篤定。
柔嘉卻不這麽想，她輕輕搖了搖頭，“不一定哦，也許他們之中有人經過昨日和今天的深思熟慮後，舍不得離開西秦縣，放棄現在已經趨於安定的生活呢？”
就連她收拾東西時，都會生出淡淡的不舍之情，想必其他人也是一樣。更何況，世人講究一個安土重遷，輕易舍不得騰挪居住地。
這十幾人逃難離開家鄉，也是廢了一番功夫，才在西秦縣安定下來。如今要他們舍棄這裏經營的一切，跟著他們二人一起去其他地方救助災民，其實挺讓人難以抉擇。
如果有人反悔不想去，柔嘉完全能夠理解。胤禛這般篤定的語氣，反而讓她不解。
胤禛柔和了眉眼，反問柔嘉，“那柔兒覺得，明日會有幾人到城門口與我們匯合？”
柔嘉輕然一笑，淡淡桃紅色的唇彎出淺淺的弧度，趁著她白皙的皮膚，整個人顯得格外柔軟無害。
“我不知道，總歸明天早上就知道了。”
胤禛也笑：“你說的對，東西都收拾妥當了嗎？”
他的東西，早就三兩下收拾好了，不像柔嘉這般，花花草草都要多看幾眼，常用的臉盆都想帶走。
柔嘉瞪他，“你想笑就笑吧，等到下一個地方，缺少了用慣的東西，不許再買！”
她小心眼地想著：到時候她要緊握財政大權，不給胤禛銀子買東西！看他還能不能笑！
胤禛搖頭：“貧僧可隨遇而安。”
柔嘉輕哼一聲，不想再搭理他，轉身走進臥房，看看還有沒有東西需要帶走。他們以後是否還會回來這裏，尚不可知，有些東西，留著旁人用也不合適。
·
次日一早，天色還暗著，柔嘉和胤禛就起床洗漱了。
屋子裏的燈剛點亮一小會兒，朱大嬸從外面走進了院子裏，她端著食盒，臉上的笑容透著不舍：“慧通大師，小道長，一想到你們今日就要離開這兒，以後不知道還有沒有機會再給你們做飯，我就舍不得。”
“雖然這會兒吃朝食時間有些早，但你們多少吃幾口，路上再想吃口熱乎的，嬸子就沒法給你們做了。”
朱大嬸是真的舍不得柔嘉和胤禛，這幾個月她日日給他們做菜送飯，心裏其實已經漸漸把他們當作自家小輩看待。這突然就要離開，她真的很舍不得，昨晚上轉輾反側到半夜，今早醒來就匆匆做飯，想著無論如何，也要送他們一程。
柔嘉看著擺了半桌子的朝食，上面樣樣都是她和胤禛喜愛的，她不由有些感動，“辛苦朱大嬸了，你可吃過了？不如坐下一起吃些吧？”
朱大嬸自然是沒吃的，她猶豫片刻，也沒有推辭，而是順勢坐在柔嘉身邊，陪著他們吃了一頓飯。
她今早上做的有些多，根本不是兩個人的飯量。
胤禛抿了抿唇，看了柔嘉一眼，沈默不語地拿過一個雞蛋剝開。
柔嘉眼皮一跳，沒想到最後一頓早餐，竟然還逃不過白水煮蛋！簡直是讓她哭笑不得。
朱大嬸絮絮叨叨地說著一些叮囑，第一次在柔嘉和胤禛面前這般多話，仿佛一個平常的長輩，不放心即將遠行的小輩。
柔嘉一邊吃著東西，一邊點頭應著，徹底放棄了食不言 寢不語的規矩。
等朱大嬸提著食盒離開，她才同胤禛說道：“四哥，朱大嬸竟然還有這樣一面，我還真是沒想到。”
胤禛：“我也沒想到。你稍坐一會兒，我去牽馬。”
馬兒小棕養在院子旁邊的馬棚，平常都是由李村長的小兒子幫著餵養，但卻只親近胤禛和柔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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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舍歸不舍, 柔嘉想離開的決心卻始終堅定。面對李村長及李家村眾人的真切挽留，她欣慰之餘，卻無半分動搖, 反而更堅定了要及早離開的想法。
他們終究只是這個世界的過客，在這裏遇見的人，經歷的事, 也只是他們生命裏一小段的回憶。離別的日期既然早就註定了, 他們本就不應太過留戀。
柔嘉向來善於調節自己的情緒, 就像當初她投胎轉世到大清一樣, 她也很快接受了自己新生，積極地面對生活, 珍惜現有的家人，只悄悄的把前世回憶珍藏在心底。
她習的本就是自然之道, 面對這些聚散離別，也就更加坦然從容了。
胤禛則一直保持著理智，無論何時何地, 他都不曾忘記自己的身份，他是大清的皇子，這一生都將為大清而努力。神秘系統的出現，穿越其他世界的奇遇，更讓胤禛心裏隱隱生出一種野望, 他或許, 可以借著“系統”這個機遇，讓大清成為一個傳奇帝國！
柔嘉此時自然不知道胤禛心中所思所想，她正在如同一只勤勞而忙碌的小蜜蜂般, 一點點收拾著小院裏的東西。
院子裏的一花一草，屋裏的圓木小墩子, 水缸裏的小鯽魚…只要她舍不得丟棄在這裏的，都被她裝入了系統背包。
胤禛端坐在書桌後練字，偶爾瞥一眼進進出出的柔嘉，不知不覺間，眼裏便盛滿了笑意。
他寫完手下的一張大紙，透過木格窗看了看外面的天色，隨後起身去尋柔嘉。
柔嘉正蹲在小院子角落裏一棵半米高的桃樹前，小桃樹的葉子都落光了，就連細小的樹枝，也被連日的積雪璀璨的淩亂慘敗，看著毫無生氣。
這棵桃樹，還是柔嘉從小荒山上親手移栽過來的。
聽見胤禛的腳步聲，柔嘉回頭看他，手指著枯枝桃樹說道：“二師兄，你覺得它是死是活？”
胤禛掃一眼慘兮兮的小桃樹，又看了眼柔嘉的神情，擡腳走過去，隨手折了拇指長一段細枝，含笑說道：“一場大雪而已，t傷不了它。等春天一到，它就會重回生機，長出綠芽。”
柔嘉圓潤的鳳眼微微一瞇，仰頭看著胤禛，只見他神情淡然，配著光溜溜的頭和身上的佛衣袈裟，活像是聖僧臨凡。
她心裏一跳，猛然站起身來，看著胤禛欲言又止。
胤禛被她突然的動作驚到，垂眸詢問：“怎麽了？”
柔嘉搖頭，拉著他就走回屋內，待他們雙雙坐下，她才開口說道：“胤禛，雖然你現在扮演慧通大師，日日念著佛號，但你可千萬別真的看破紅塵啊。”
她有點擔心，萬一胤禛入戲太深，回到大清後嚷著要去五臺山出家，康熙皇帝會不會遷怒她？
柔嘉蹙著眉，視線劃過胤禛光溜的頭頂，心頭第一次生出淡淡悔意，早知胤禛如此有“佛性“，她不該慫恿他變光頭、當和尚的。
胤禛楞了一瞬，隨後頗感無奈，“柔兒，你想多了。”
柔嘉眨眨眼，隨後誇張地拍拍胸口，做出一副“松了口氣”的模樣，“幸好幸好，你要是真的想當和尚了，我就倒黴了！”
胤禛眸光一閃，猜錯了她這句話的意思，還溫聲安撫道：“放心，我不會出家。”
聽他這樣說，柔嘉自然放心了。胤禛的性格，就是言出必行的，他說出這句話，儼然可以看作一句承諾了。
柔嘉提起茶壺倒了兩杯溫茶，一杯放到胤禛面前，一杯自己端起，一仰頭，茶水已經飲盡，沒有半分貴女的端莊優雅。
胤禛眼角微微一跳，迅速撇開了目光，他垂眸看著茶杯裏淡綠色的茶水，心裏不免生出一絲憂愁。
自他和柔嘉被系統帶到大慶之後，他眼睜睜地看著柔嘉從一個標準的高門貴女，變成了如今這樣偶爾非常不拘小節的模樣。他真的有些擔心，幾個月後回到大清，她還能否適應皇宮裏規矩森嚴的生活。
皇子福晉，一言一行都有禮儀規範，她萬一做的不好，會不會被他人嘲笑輕視，會不會被責罰？
想到這些，胤禛不由輕嘆一聲，再次勸道：“柔兒，雖如你所說，沒有外人在時，無需太過遵循規矩禮儀，理應自在隨意些。但常言道，習慣成自然，我認為我們平常還是應當多註意些，以免日後在外人面前出了錯。”
柔嘉心裏默默翻了個白眼，覺得胤禛實在太死板，仿佛是規矩的化身！
她微笑頷首，一臉的謙和有禮，“二師兄多慮了，你看我現在，瞧著可有半分不妥？而且，我在趙縣令、李村長他們面前，可從來沒有出過錯。”
就連扮演男·道士，她都拿捏地妥妥的，區區貴女儀態，她從小到大，僅僅耳濡目染，也刻在骨子裏了。什麽場合說什麽話、做什麽事，她心裏自有分寸。
胤禛微不可見地勾了勾嘴角，“師弟此刻並無不妥，就是瞧著像極了一個小娘子。”
柔嘉揚眉，卸了禮貌的微笑，換了個隨意舒適的坐姿，故意上下打量著胤禛，嘴裏說道：“二師兄，你此刻瞧著，委實不像是個好和尚。”哪座寺廟的和尚，會出言調戲一位姑娘？
胤禛輕笑一聲，轉眼間已是渾身高僧範，“倒是貧僧失禮了。”
柔嘉秀眉一擰，沒繼續演了，她剛才還擔心胤禛真起了出家當和尚的心思，這會兒可看不得他這副淡然從容的高僧臉。
她岔開話題，順勢問起明天的安排：“四哥，你說明天到城門口和我們匯合的人，會有幾個？”
胤禛眼底劃過笑意，他現在僅從柔嘉對他稱呼的轉變，就能判斷出她大致的想法。
“昨日說要隨我們去的那十幾人，應該都會去。”
柔嘉對這個回答略感意外，“何以見得？”
“他們既然有自願獻出所有家財以助我們一臂之力之心，自然不會在答應隨我們一同去救災後，生出反悔之心。”
胤禛板著臉，語氣平靜，卻莫名讓人覺得他自信且篤定。
柔嘉卻不這麽想，她輕輕搖了搖頭，“不一定哦，也許他們之中有人經過昨日和今天的深思熟慮後，舍不得離開西秦縣，放棄現在已經趨於安定的生活呢？”
就連她收拾東西時，都會生出淡淡的不舍之情，想必其他人也是一樣。更何況，世人講究一個安土重遷，輕易舍不得騰挪居住地。
這十幾人逃難離開家鄉，也是廢了一番功夫，才在西秦縣安定下來。如今要他們舍棄這裏經營的一切，跟著他們二人一起去其他地方救助災民，其實挺讓人難以抉擇。
如果有人反悔不想去，柔嘉完全能夠理解。胤禛這般篤定的語氣，反而讓她不解。
胤禛柔和了眉眼，反問柔嘉，“那柔兒覺得，明日會有幾人到城門口與我們匯合？”
柔嘉輕然一笑，淡淡桃紅色的唇彎出淺淺的弧度，趁著她白皙的皮膚，整個人顯得格外柔軟無害。
“我不知道，總歸明天早上就知道了。”
胤禛也笑：“你說的對，東西都收拾妥當了嗎？”
他的東西，早就三兩下收拾好了，不像柔嘉這般，花花草草都要多看幾眼，常用的臉盆都想帶走。
柔嘉瞪他，“你想笑就笑吧，等到下一個地方，缺少了用慣的東西，不許再買！”
她小心眼地想著：到時候她要緊握財政大權，不給胤禛銀子買東西！看他還能不能笑！
胤禛搖頭：“貧僧可隨遇而安。”
柔嘉輕哼一聲，不想再搭理他，轉身走進臥房，看看還有沒有東西需要帶走。他們以後是否還會回來這裏，尚不可知，有些東西，留著旁人用也不合適。
·
次日一早，天色還暗著，柔嘉和胤禛就起床洗漱了。
屋子裏的燈剛點亮一小會兒，朱大嬸從外面走進了院子裏，她端著食盒，臉上的笑容透著不舍：“慧通大師，小道長，一想到你們今日就要離開這兒，以後不知道還有沒有機會再給你們做飯，我就舍不得。”
“雖然這會兒吃朝食時間有些早，但你們多少吃幾口，路上再想吃口熱乎的，嬸子就沒法給你們做了。”
朱大嬸是真的舍不得柔嘉和胤禛，這幾個月她日日給他們做菜送飯，心裏其實已經漸漸把他們當作自家小輩看待。這突然就要離開，她真的很舍不得，昨晚上轉輾反側到半夜，今早醒來就匆匆做飯，想著無論如何，也要送他們一程。
柔嘉看著擺了半桌子的朝食，上面樣樣都是她和胤禛喜愛的，她不由有些感動，“辛苦朱大嬸了，你可吃過了？不如坐下一起吃些吧？”
朱大嬸自然是沒吃的，她猶豫片刻，也沒有推辭，而是順勢坐在柔嘉身邊，陪著他們吃了一頓飯。
她今早上做的有些多，根本不是兩個人的飯量。
胤禛抿了抿唇，看了柔嘉一眼，沈默不語地拿過一個雞蛋剝開。
柔嘉眼皮一跳，沒想到最後一頓早餐，竟然還逃不過白水煮蛋！簡直是讓她哭笑不得。
朱大嬸絮絮叨叨地說著一些叮囑，第一次在柔嘉和胤禛面前這般多話，仿佛一個平常的長輩，不放心即將遠行的小輩。
柔嘉一邊吃著東西，一邊點頭應著，徹底放棄了食不言 寢不語的規矩。
等朱大嬸提著食盒離開，她才同胤禛說道：“四哥，朱大嬸竟然還有這樣一面，我還真是沒想到。”
胤禛：“我也沒想到。你稍坐一會兒，我去牽馬。”
馬兒小棕養在院子旁邊的馬棚，平常都是由李村長的小兒子幫著餵養，但卻只親近胤禛和柔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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