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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81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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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81 章

十福晉的娘家硬氣, 在京城又有太後撐腰,更是十爺的嫡妻,諸多底氣加起來, 叫她行事隨心任性。

這次十福晉獨自來小湯山的莊子上住著,只是因為她按照規矩罰了十爺最近寵愛的一個格格, 誰知十爺因此給她甩了臉子, 十福晉當即就命人收拾了行李,住到小湯山來了。

年淳雅了解完前因後果, 才應了十福晉的邀約, 去了她的莊子上。

見過禮後, 十福晉親熱的拉著年淳雅的手, 一副關系極好的模樣:“小四嫂快坐,上茶。”

吩咐完丫鬟, 十福晉英氣的面龐上眉眼含笑道:“聽說小四嫂會講故事?”

年淳雅一怔, 不等她問十福晉如何得知,十福晉便主動解釋:“行宮避暑後,我曾去宮裏陪太後說過話,是從太後那兒聽來的。小四嫂不知, 太後時常在我面前念叨你呢, 太後還說, 那些故事分明都是一樣的,可旁人講的就是沒你講的有趣。”

年淳雅低頭, 不好意思道:“是太後謬讚了。”

十福晉擺了下手:“什麽謬讚不謬讚的, 能讓太後至今都對你講的故事念念不忘, 那是小四嫂你的本事, 小四嫂太謙虛了。”

“不知小四嫂何時進宮再給太後講故事,到時候可要喊上我, 我最喜歡這些了。”

她沒說讓年淳雅現在就給她講故事,而是說打算蹭太後的,可見十福晉為人是心細且有分寸的,並不如外表上表露出來的真大大咧咧。

年淳雅口中應承著一定,實則卻沒具體的打算,更是沒把十福晉的話當真。

在行宮時便也罷了,可在京城,有烏拉那拉氏這位嫡福晉在前站著,她就不能越過烏拉那拉氏出這個風頭。

見年淳雅仍舊有些拘束守禮,十福晉嗔了她一眼:“我給小四嫂你遞帖子,就是邀你來玩兒的,這莊子上除了咱們倆,也沒旁人了,小四嫂可千萬別拘束才是。”

說著,她拍了拍手,有丫鬟在一張方桌上放置了一套牌九,並在其中兩面各自落座了個丫鬟。

十福晉問:“小四嫂可會玩兒牌九?”

年淳雅搖頭:“不會。”

她連麻將都不會打,更別說比麻將還麻煩的牌九了。不過她對牌九還是挺感興趣的。

“不會沒關系,我教小四嫂。”十福晉拉著年淳雅在另外兩側落座,翻開牌九的正面,一一給年淳雅講了規則。

年淳雅聽的似懂非懂,十福晉又講了第二遍:“這樣吧,我坐莊,小四嫂先玩兒一局看看,玩兒著玩兒著就懂了。”

實踐出真知這句話,用到哪裏都合適,三局下來,年淳雅徹底明白了規則,就是剛開始玩,還有些生疏。

十福晉見狀,立馬讓人送來了銀子,“牌九稱得上是賭博,既然是賭博嘛,自然得玩兒銀子,不然多沒意思呀。”

桌上的那兩個丫鬟熟練的從身上的荷包裏掏出碎銀子,數量不多,打眼看去,只是十幾兩。

年淳雅身上沒帶銀子,但跟著一起來的金風身上有,她身上的銀子一般都是用來打賞奴才,以備不時之需的,沒曾想還會派上這樣的用場。

這邊,年淳雅被十福晉拐來推牌九,另一邊,四爺獨自一人處理著京中送來的一些密函。

蘇培盛站在桌案前,躬身匯報:“奴才詢問過伺候四阿哥的奴才,他說四阿哥近來的異常,都是從鈕祜祿格格解禁後,四阿哥第一次請安回來就有了,只是具體原因卻無從得知,四阿哥也不曾跟他說過什麽。”

四爺神色平靜的看完一封密函,又取了信紙寫了幾個字,蓋上私章,裝進信封裏用蠟封起來。

做完這一切,他把信遞給蘇培盛,讓他送出去,又吩咐道:“把弘歷叫來。”

弘歷正在上課,突然被蘇培盛從課上叫來見四爺,心裏忐忑不安,不禁回想著這幾日自己有沒有做讓阿瑪不高興的事。

到了門外,更是做足了心理準備,才跨過門檻兒進去:“兒子給阿瑪請安。”

四爺坐在桌案後,就著窗外透進來的光,翻看著弘歷的課業:“起來吧。”

弘歷直起身子,悄悄擡頭,一眼就認出了被四爺翻看的課業是他的。

他抿著唇,過了好一會兒還沒聽到四爺說話,忍不住道:“阿瑪叫兒子來有什麽事嗎?”

四爺不急不忙的檢查完弘t歷的功課,才擡眸看他:“聽你師傅說,你最近上課時常走神,連功課做的都不如以往用心。”

弘歷臉一白:“兒子知錯。”

“你有心事?”

要是年淳雅聽了這話,必然會笑四爺,還沒滿六歲的小孩子能有什麽心事。

但四爺小時候的經歷,讓他不會輕看自己的兒子,尤其是他三個兒子中最為聰慧的那個。

弘歷的臉色更白了。

他自小學的孝經讓他知道,嫌棄自己的額娘是不對的,是不孝的,但他沒辦法控制自己不去想。

他更明白,這話不能對著弘晝說,對著四爺,就更不能說。

可他不說,真的行嗎?

弘歷一直抿唇沈默,四爺見弘歷不肯說,也沒有要打破砂鍋問到底的意思,畢竟皇家沒有真正的孩子。

四爺只是提醒他:“你不願說,爺不逼你,但若是師傅再告你的狀,爺定會罰你。”

弘歷肉眼可見的松了口氣,精神頭也提了起來:“是,兒子謹記。”

提醒完兒子,處理完密函,天色漸漸地暗了下來。

看著奴才在屋裏點著蠟燭,四爺不自覺的皺眉,問蘇培盛:“側福晉還沒回來嗎?”

蘇培盛老老實實道:“回爺的話,方才十福晉派人來傳話,說是要留側福晉在她院中用晚膳。”

所以,人確實還沒回來。

四爺臉色沈了一分,偏蘇培盛低著頭,沒看見四爺的神色,還體貼的問:“晚膳已經備好,爺這會兒可要用膳?”

“你說呢?”

語氣有些沖,蘇培盛一個激靈,“爺稍等片刻,奴才這就命人傳膳。”

四爺一個人孤零零的用了晚膳,天色徹底的暗了下來,然而出去了一日的人到現在連個影子都看不到。

他啪的一聲把手持扔在桌上,冷眼掃過盡力降低自己存在感的蘇培盛:“看不到天色晚了?還不快去迎迎側福晉。”

蘇培盛一懵,腦子還沒反應過來,身體已經先一步退出了屋子。

人在莊子外站了一刻鐘,吹了吹冷風後,蘇培盛猛地一拍腦門,品出了四爺的真實意思。

他一邊往十福晉住的莊子上走,一邊在心裏默默吐槽,什麽迎迎側福晉,不就是想要他把側福晉請回來。

而被惦記的年淳雅,此時正和十福晉一起在院子中欣賞舞姬跳舞。

有了一起推牌九的情誼,就這麽短短的一天時間,年淳雅在十福晉面前是肉眼可見的放開了許多。

十福晉舉了舉杯:“小四嫂,陪我喝一杯。”

今日和十福晉玩的很愉快,年淳雅不太想掃興,只是這酒,她著實不會喝,就只喝過些許不會醉人的果酒。

她糾結的片刻,十福晉已經仰頭喝了,年淳雅沒辦法,端起酒杯也一飲而盡。

好在梨花釀味道清冽,並不辛辣,一杯酒下肚也沒不舒服的感覺,她徹底放下了心。

十福晉酒量好,但她喝酒容易上臉,沒喝幾杯,臉上就染了大片的紅暈,人卻是清醒的。

她看著正在翩翩起舞的舞姬,瞇了瞇眼道:“小四嫂,你瞧這些舞姬跳的好看嗎?”

年淳雅點頭,沒有絲毫猶豫:“當然。”

舞姬跳好不好看不是重點,重點是,僅僅一日,在見識到十福晉的自在日子後,年淳雅眼裏的羨慕幾乎要從嘴角流出來。

她在府上的日子也是人人羨慕,可卻也沒像十福晉這般自在,素日說出府聽戲就出府聽戲,說來泡溫泉就來泡溫泉,說看舞姬跳舞就看舞姬跳舞......

“比起去年十四弟妹府上的舞姬要好的多吧?”

十福晉得意的笑道:“這些舞姬可是今年舞坊裏最好的一批,都被我買了下來,專門養在府上給我跳舞看。”

沒道理十爺整日在外花天酒地,她就只能在府中面對那一群嘰嘰喳喳的女人心煩。

年淳雅微笑:“......”

羨慕這個詞,她已經不想再說了。

耳邊的絲竹聲不絕於耳,年淳雅又喝了一杯酒,沒一會兒,意識就有些朦朧。

這時,有奴才進了院子稟報:“福晉,雍親王派了蘇培盛公公過來,欲請年側福晉回莊子。”

奴才話落,十福晉打趣的目光當即就望了過來:“瞧瞧,四哥可真是把你放在心上了,你不回去,還派人來請,哪裏像我,都在莊子上住了好幾日了,連十爺的人影都沒看見。”

十福晉抱怨自家爺們的話,年淳雅不好接話,只能佯裝羞澀。

金風扶著她起身:“今日出來的時候夠久了,我就先回去了。”

十福晉連連擺手:“快走快走,不過記得明日還來,你今日在我這兒輸的銀子,總要贏回去才是。”

蘇培盛見年淳雅出來,見她眼神迷離,走的近了,身上還有些酒氣,立時哎呦了起來:“側福晉,您這怎麽還飲酒了呢。”

年淳雅稍有朦朧的意識被蘇培盛這麽一叫,霎時去了幾分:“蘇公公,我只喝了兩杯而已,沒醉。”

蘇培盛才不管年淳雅醉沒醉,他只知道,要是年側福晉再不回去,主子爺鐵定會扒了他的皮。

他和金風一左一右的扶著年淳雅上了馬車:“咱們得快些回去,不能讓主子爺久等了。”

兩家的莊子距離不遠,早上年淳雅來的時候是走過來的,晚上蘇培盛怕夜路不好走,才走出莊子,就又回去叫人牽了馬車來。

不到一刻鐘,人就回到了自己的地盤上。

金風正要扶著年淳雅回房,卻在臨進門的時候,被蘇培盛拉了一把,不讓她進去。

年淳雅剛踏進房間,門就被外面的兩人給關上了。

四爺看著進來的人,臉色黑沈如墨:“你還知道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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