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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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18
盛夏酷暑, 高溫烈日烘烤著地面，連日大雨蘊藏著的濕氣被炙烤得只剩下幹燥。
陰雨漏幹處，一盛矮草從墻角探出來，背光逆陰, 野蠻生長著。
盧貞撐著傘, 蹲在墻邊上, 伸手輕輕撥弄著它的分根。
這種植物名卷柏, 葉質厚, 邊有細齒, 抗旱力強, 喜陽亦喜陰, 多生於向陽的山坡巖石t上或幹旱地巖石縫中。
睡迷糊了的小貓懶洋洋地撒叫一聲, 隨後從鐵欄裏竄出，越過盧貞的腳邊, 少時就跑得沒影兒了。
盧貞看它跑遠的身影，好一陣才站起身來, 收了傘, 在似火般的驕陽下往陰影裏走去。
夏日炎炎，午後總是令人倦怠乏力。
枝葉繁茂的樹叢裏, 連蟬鳴都是有氣無力的喪廢。
放學鈴響，走廊裏混亂的喧鬧聲瞬間炸開, 樓道逐漸越來越擁擠，追逐的嬉笑歡鬧聲欲盛。
八班門口，學生們從裏面出來, 迎面就瞧見三班那個叫張浩的連同其他人在他們班門口的走廊上等著。
幾個人勾肩搭背地有說有笑, 沒個正形。
來來往往間，不少人和他們打招呼, 人緣挺好。
那些人約莫七八個，全是熟臉，年級裏出名的玩羔子們，估計是又約了放學要去哪兒廝混。
其中有人等不及，沖八班裏面喊了聲：“韋凱榮你們老太婆紡線呢。”
前面走遠的八班同學聽著，都忍不住回頭一陣笑。
“催命啊！”韋凱榮回。
韋凱榮其實早收拾好了，在等駱嘉豪罷了。
那家夥不知道磨蹭著找什麽，就差把整個抽屜倒出來翻遍。
韋凱榮正要催促時，不經意間瞥到駱嘉豪空蕩蕩的脖頸，剎那明了，他問：“項鏈不見了？”
“你周二來的時候沒戴，我當時還想問你來著，被石三打個岔給忘了。”韋凱榮摸了摸後脖頸。
“是不是落老胡店裏了？”
駱嘉豪直起身，東西沒找到，語氣略顯煩躁不安：“沒。找過了。”
韋凱榮從認識他那天起，他就一直戴著那條骷髏項鏈，邊緣褪色也不嫌棄，想來應該蠻重要的。
“那周二前你還去了哪兒啊？”
隔了幾秒，駱嘉豪晃神過後，隨後將東西全塞進桌屜。
“想起了？”
“嗯。”
韋凱榮挑眉，猜到他大概率要放自己鴿子，肯定是要立馬去找東西的。韋凱榮看了眼門口不停催促的那群人，於是問：“那你待會兒還來吧。”
“找到了就馬上過來唄，要沒你在多沒意思啊。”
“再說。”駱嘉豪倉促離開，臨走時拍了拍韋凱榮的肩，“別等。”
他出去的時候，撞上門口那些人，他們看見駱嘉豪急匆匆地走掉，不明所以得很，“去哪兒啊豪哥？”
張浩猜他肯定有事兒，沒攔，沖他背影喊了句：“老地方等你！”
駱嘉豪走後，韋凱榮他們就不緊不慢地朝目的地過去了。
天色暗下來。
小鎮上沒多少工薪族，到了六七點，街上除了飯店大排檔煙火越重之外，連麻將館的人都漸漸散去。
韋凱榮他們剛走進長巷裏的那家桌球館，就有人唉聲朝前喊了句：“榮哥，澤中那韓文怡又問我豪哥今晚要去哪兒。”
有人戲謔：“別介，她以為她自己誰呢。”
“就是，不知道的還真以為是阿豪女朋友啊，查崗查忒勤。”張浩笑。
“說起，上次咱們起哄讓阿豪跟她打那賭，天王老子知道我一個周沒敢在阿豪面前出聲。”
韋凱榮轉身往後走去，拿過收到消息那人的諾基亞看了眼，隨即一把勾住男生的脖頸，“你看你豪哥待見她？”
男生摸摸後腦勺，明顯為難：“但也沒說不喜歡啊。”
主要是韓文怡這人也不好惹，多多少少聽人說過這女孩的事情，就怕將來給自己留個得罪在那兒。
韋凱榮瞧出他的顧忌，呲了句笑語，收回胳膊，把手裏的諾基亞給他扔回去，“你不怕他翻臉盡管說。”
一群人說笑著往裏走，收到消息的男生在原地看著手機看了好一會兒。
舉棋不定地刪完又打，看到厭煩後，他索性直著性子回了三字“不知道”後，就跟著進去了。
-
夜黑風高，窗外的蟬鳴聲沸沸不止，燥熱的晚風吹進來拂動窗簾。
今晚家裏只有盧貞一個人，那倆人都不回來。
臺燈下，盧貞坐在課桌前，疲倦地伏著身子。
她手上把弄著一條骷髏項鏈，重工金屬，邊緣處略有磨損，但敵不過做活精細，在光下細看竟有幾分瘆人。
那次駱嘉豪落在家裏的，她上次是要還給他，卻遲遲沒有物歸原主。
其實論私心，她想給他扔了，或者藏起來，總之不讓他拿到。
丟了這麽久，他竟然也沒有想起是落在這兒的，看樣子對他來說也不是什麽很重要的東西。
送他東西的女孩子應該很多，一條鏈子丟了而已，他應該見怪不怪了。
他和韓文怡見面的時候，韓文怡會問起他嗎……
盧貞正撐起頭顱思緒飄遠，忽然感受到背後的一道力。
是一個揉捏過的紙團，準確無誤地從窗戶外頭砸進來，擦過她的背掉落在地。
女孩楞了幾秒，彎身將紙團撿起。
紙團上只寥寥兩字：項鏈。
她心抖了下，隨後微微站起身，往窗戶外頭探出頭，心虛得厲害，不敢太大動作。
卻不想腦袋剛露出個角，就撞上了樓下駱嘉豪的視線。
她猛地往下蹲身，茫然無措下，手裏的項鏈掉在了地板上，她慌張撿起。
真是想曹操，曹操就到。
就在盧貞打算裝作無事發生時，下一秒，距離她不遠的玻璃窗戶隨著一聲裂響破開了個洞。
他砸了個石子進來，不算很大，但對於盧貞來說，這點威懾力足夠了。
女孩生怕引起隔壁鄰居的註意和不滿，這次不敢再猶豫，握緊手中的項鏈就匆忙出門下樓去。
樓下的駱嘉豪好像猜到她一定會下來似的，再沒有動作，靜靜在原地等著。
沒多久，剛才在樓上躲他的人就下來了。
盧貞垂著頭，只敢盯著地面走路，腳下快速的步伐硬是被她走出種“壯士一去不覆返”的悲壯感。
駱嘉豪淡淡輕笑一聲，看著迎面走過來的人，跟個沒長腦袋的笨兔子沒什麽區別。
昏黃的路燈下，依舊漆色一片。
駱嘉豪站在樹下，身後的陰影幾乎與夜色融在了一起。
盧貞停在他面前，卻根本不敢擡頭看他，而是直接攤開手，亮出手中的項鏈。
女孩跑得太快，燥熱的天氣，額上很快就布滿一層清汗。
駱嘉豪沒著急從她手裏拿回項鏈，盧貞以為他是還計較著，於是頭垂得更低了些，語氣囫圇，“不好意思……”
“還敢嗎？”
他似乎不太高興，還是沒拿回去。
“真是賊啊，這麽喜歡偷？”駱嘉豪語氣輕佻，冷諷意味十足。
盧貞想起上次私自用掉他生活費的事情，情急下擡起頭，辯解道：“我沒有，我只是撿起來了。”
“真的？”他盯著她眼睛，淡聲反問道。
盧貞看著他晦色難測的眼睛，莫名其妙地答不上來話。
不等盧貞回答，駱嘉豪伸手將項鏈拿了回去，只是在盧貞松懈下那刻，他忽然不鹹不淡地來了句：“再敢碰我東西，剁你手信不信？”
輕飄飄的一句話，卻不像玩笑。
女孩不禁肩顫，懸在半空中的掌心遲遲沒有收回來。
靜謐的夜裏，隔著小一米距離的他們，氣氛冷得僵硬。
“你就那麽喜歡她嗎？”
她收回頓在半空中的手，縮在背後。
“誰？”
“沒誰……”她虛了膽子。
她想問的話沒有問完。
不過駱嘉豪心裏猜到她說的是誰了，他知道她那天看見的。
瞥了眼手裏的項鏈，覺得有些好笑。
“這是我媽給我的。”
盧貞不知道的是，駱嘉豪很久沒有提起過他媽媽了，也不許別人提起。
連駱嘉豪自己也不知道，為什麽會跟她解釋這一句，大概是看她太好奇了。
好奇害死貓啊。
盧貞滯楞住，心底湧起了一股不知名的情緒淹沒所有。
她不敢想象，如果她之前真把項鏈給扔了，現在會是什麽樣的情形，他發起瘋來真能剁了她手。
“嗯。”盧貞明顯底氣不足地應了一聲，隨後不動聲色地偏過頭去，看向他處。
水泥地的溫度在晚來夜風時，降下不少，不再滾燙，卻依舊悶熱。
駱嘉豪走了。
他來一趟就是為了取走項鏈，拿到了自然就要走。
原來是他母親送的，不是韓文怡送的。
他這麽看重，應該是很重要的，但好像從來都沒有聽何明珍和駱志忠提到過有關他媽媽這個人，也沒有見過。
何明珍說他們父子倆都是大城市裏來的，那他媽媽可能留在那裏了。
夜色愈來愈濃，盧貞獨自蹲坐在單元門口的臺階上，不受控地細細想著這些事情。
昏暗的路燈下，常青樹遮蓋住大片天空，蚊蟲振翅的聲音在耳邊聒噪不絕。
盧貞撐著下巴垂眸冥想，瘦弱的身軀在光影t裏看起來薄薄的一片。
她想得出神，眼簾裏驀然出現那雙熟悉的黑色板鞋。女孩支撐著下巴的手一頓，好幾秒才反應過來，隨後呆滯地擡眸往上看去。
駱嘉豪站在兩階臺梯下，剛好是路燈逆光處，影子在光下被拉得極長，清冷涼傲。
他站在那兒，隱匿著夜色裏，也不知道是什麽時候折返回來的。
盧貞楞住。
許久。
“我……忘記帶鑰匙了。”她手掌邊緣不斷摩擦著褲身，小聲解釋。
他眉間泛起微微波動。
盧貞知道，他沒聽清。
“鑰匙！鑰匙沒帶。”她提高了些音量，摩擦著褲身的手更往後縮了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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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人約莫七八個，全是熟臉，年級裏出名的玩羔子們，估計是又約了放學要去哪兒廝混。
其中有人等不及，沖八班裏面喊了聲：“韋凱榮你們老太婆紡線呢。”
前面走遠的八班同學聽著，都忍不住回頭一陣笑。
“催命啊！”韋凱榮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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韋凱榮正要催促時，不經意間瞥到駱嘉豪空蕩蕩的脖頸，剎那明了，他問：“項鏈不見了？”
“你周二來的時候沒戴，我當時還想問你來著，被石三打個岔給忘了。”韋凱榮摸了摸後脖頸。
“是不是落老胡店裏了？”
駱嘉豪直起身，東西沒找到，語氣略顯煩躁不安：“沒。找過了。”
韋凱榮從認識他那天起，他就一直戴著那條骷髏項鏈，邊緣褪色也不嫌棄，想來應該蠻重要的。
“那周二前你還去了哪兒啊？”
隔了幾秒，駱嘉豪晃神過後，隨後將東西全塞進桌屜。
“想起了？”
“嗯。”
韋凱榮挑眉，猜到他大概率要放自己鴿子，肯定是要立馬去找東西的。韋凱榮看了眼門口不停催促的那群人，於是問：“那你待會兒還來吧。”
“找到了就馬上過來唄，要沒你在多沒意思啊。”
“再說。”駱嘉豪倉促離開，臨走時拍了拍韋凱榮的肩，“別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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駱嘉豪走後，韋凱榮他們就不緊不慢地朝目的地過去了。
天色暗下來。
小鎮上沒多少工薪族，到了六七點，街上除了飯店大排檔煙火越重之外，連麻將館的人都漸漸散去。
韋凱榮他們剛走進長巷裏的那家桌球館，就有人唉聲朝前喊了句：“榮哥，澤中那韓文怡又問我豪哥今晚要去哪兒。”
有人戲謔：“別介，她以為她自己誰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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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起，上次咱們起哄讓阿豪跟她打那賭，天王老子知道我一個周沒敢在阿豪面前出聲。”
韋凱榮轉身往後走去，拿過收到消息那人的諾基亞看了眼，隨即一把勾住男生的脖頸，“你看你豪哥待見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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韋凱榮瞧出他的顧忌，呲了句笑語，收回胳膊，把手裏的諾基亞給他扔回去，“你不怕他翻臉盡管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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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手上把弄著一條骷髏項鏈，重工金屬，邊緣處略有磨損，但敵不過做活精細，在光下細看竟有幾分瘆人。
那次駱嘉豪落在家裏的，她上次是要還給他，卻遲遲沒有物歸原主。
其實論私心，她想給他扔了，或者藏起來，總之不讓他拿到。
丟了這麽久，他竟然也沒有想起是落在這兒的，看樣子對他來說也不是什麽很重要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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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孩楞了幾秒，彎身將紙團撿起。
紙團上只寥寥兩字：項鏈。
她心抖了下，隨後微微站起身，往窗戶外頭探出頭，心虛得厲害，不敢太大動作。
卻不想腦袋剛露出個角，就撞上了樓下駱嘉豪的視線。
她猛地往下蹲身，茫然無措下，手裏的項鏈掉在了地板上，她慌張撿起。
真是想曹操，曹操就到。
就在盧貞打算裝作無事發生時，下一秒，距離她不遠的玻璃窗戶隨著一聲裂響破開了個洞。
他砸了個石子進來，不算很大，但對於盧貞來說，這點威懾力足夠了。
女孩生怕引起隔壁鄰居的註意和不滿，這次不敢再猶豫，握緊手中的項鏈就匆忙出門下樓去。
樓下的駱嘉豪好像猜到她一定會下來似的，再沒有動作，靜靜在原地等著。
沒多久，剛才在樓上躲他的人就下來了。
盧貞垂著頭，只敢盯著地面走路，腳下快速的步伐硬是被她走出種“壯士一去不覆返”的悲壯感。
駱嘉豪淡淡輕笑一聲，看著迎面走過來的人，跟個沒長腦袋的笨兔子沒什麽區別。
昏黃的路燈下，依舊漆色一片。
駱嘉豪站在樹下，身後的陰影幾乎與夜色融在了一起。
盧貞停在他面前，卻根本不敢擡頭看他，而是直接攤開手，亮出手中的項鏈。
女孩跑得太快，燥熱的天氣，額上很快就布滿一層清汗。
駱嘉豪沒著急從她手裏拿回項鏈，盧貞以為他是還計較著，於是頭垂得更低了些，語氣囫圇，“不好意思……”
“還敢嗎？”
他似乎不太高興，還是沒拿回去。
“真是賊啊，這麽喜歡偷？”駱嘉豪語氣輕佻，冷諷意味十足。
盧貞想起上次私自用掉他生活費的事情，情急下擡起頭，辯解道：“我沒有，我只是撿起來了。”
“真的？”他盯著她眼睛，淡聲反問道。
盧貞看著他晦色難測的眼睛，莫名其妙地答不上來話。
不等盧貞回答，駱嘉豪伸手將項鏈拿了回去，只是在盧貞松懈下那刻，他忽然不鹹不淡地來了句：“再敢碰我東西，剁你手信不信？”
輕飄飄的一句話，卻不像玩笑。
女孩不禁肩顫，懸在半空中的掌心遲遲沒有收回來。
靜謐的夜裏，隔著小一米距離的他們，氣氛冷得僵硬。
“你就那麽喜歡她嗎？”
她收回頓在半空中的手，縮在背後。
“誰？”
“沒誰……”她虛了膽子。
她想問的話沒有問完。
不過駱嘉豪心裏猜到她說的是誰了，他知道她那天看見的。
瞥了眼手裏的項鏈，覺得有些好笑。
“這是我媽給我的。”
盧貞不知道的是，駱嘉豪很久沒有提起過他媽媽了，也不許別人提起。
連駱嘉豪自己也不知道，為什麽會跟她解釋這一句，大概是看她太好奇了。
好奇害死貓啊。
盧貞滯楞住，心底湧起了一股不知名的情緒淹沒所有。
她不敢想象，如果她之前真把項鏈給扔了，現在會是什麽樣的情形，他發起瘋來真能剁了她手。
“嗯。”盧貞明顯底氣不足地應了一聲，隨後不動聲色地偏過頭去，看向他處。
水泥地的溫度在晚來夜風時，降下不少，不再滾燙，卻依舊悶熱。
駱嘉豪走了。
他來一趟就是為了取走項鏈，拿到了自然就要走。
原來是他母親送的，不是韓文怡送的。
他這麽看重，應該是很重要的，但好像從來都沒有聽何明珍和駱志忠提到過有關他媽媽這個人，也沒有見過。
何明珍說他們父子倆都是大城市裏來的，那他媽媽可能留在那裏了。
夜色愈來愈濃，盧貞獨自蹲坐在單元門口的臺階上，不受控地細細想著這些事情。
昏暗的路燈下，常青樹遮蓋住大片天空，蚊蟲振翅的聲音在耳邊聒噪不絕。
盧貞撐著下巴垂眸冥想，瘦弱的身軀在光影t裏看起來薄薄的一片。
她想得出神，眼簾裏驀然出現那雙熟悉的黑色板鞋。女孩支撐著下巴的手一頓，好幾秒才反應過來，隨後呆滯地擡眸往上看去。
駱嘉豪站在兩階臺梯下，剛好是路燈逆光處，影子在光下被拉得極長，清冷涼傲。
他站在那兒，隱匿著夜色裏，也不知道是什麽時候折返回來的。
盧貞楞住。
許久。
“我……忘記帶鑰匙了。”她手掌邊緣不斷摩擦著褲身，小聲解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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盧貞知道，他沒聽清。
“鑰匙！鑰匙沒帶。”她提高了些音量，摩擦著褲身的手更往後縮了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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