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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九章 比賽失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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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九章比賽失利

呂鵬這兩周有些忙亂。學業忙,心思亂。

加上接蹱而來的足球比賽和期中考試,他前所未有地感覺到自己有些應接不暇,明顯心有餘而力不足。

作為現任校足球隊的隊長,訓練也好,對戰也罷,他都沒有絲毫機會去偷個懶。

即便隊員能在練習時耍一耍滑,他卻不能,不但自己不允許,還有太多眼睛盯著。

況且,師哥的叮囑猶在耳邊,他怎能不顧。

而他的力不從心,並非是體力上不夠。

這個年紀,本是不管多累,只要晚上睡一覺,第二天立馬就能滿血覆活,又是一條好漢的。

第一次覺得心力不夠,是開賽前最後一次訓練時,他正在場上組織一次進攻。

不知怎麽的,恍惚間,就突然想起五月初那次比賽時,自己和師哥配合自如,林雨菡在旁邊啞著嗓子加油的場面來。

就這麽一楞神的功夫,沒來得及接住一名高三中鋒傳過來的球,被對手輕松斷掉,失掉了一次絕佳的進球機會。

中鋒當場就不幹了,指著他質問:“呂鵬飛你隊長怎麽當的!這麽好的機會也能白白錯過!”

呂鵬飛知道這次的確是自己的問題,連忙道歉:“對不起,是我的錯!”

然而對方不依不饒,找到教練:“他幹不了隊長趁早讓位!這也虧得不是正式比賽!”

教練知道,這個中鋒上次沒幫孫陽當上隊長,至今還在記恨,就想息事寧人,先是言語安撫了,接著叫過呂鵬飛詢問。

“鵬飛,你最近總是有些心不在焉,是有什麽事嗎?”打從這個月開始,他的異常就被陳教練看在眼裏。

“哦,教練,對不起,我剛剛是有些分心了。”呂鵬飛撓了撓後腦勺,不好意思地回答。

陳教練搖頭笑了笑,看著他說:“今天這不是第一次了。你要是有什麽難題,隨時跟我說,別自己悶著。”

“謝謝教練,我會盡快調整好的。”

看到呂鵬飛態度這麽積極,陳教練擡眼看看場上正在練球的隊員們,繼續道,“你師哥臨走專門跟我聊過你,說你是個好苗子,只要善加培養,一定會有前途。我一向相信他的眼力,所以也希望你能用心點,別辜負他。”

聽到師哥被提起,呂鵬飛心裏不由一熱,原來,師哥一早就在替自己鋪路。

“您放心!以後絕對不會了。”他看著教練,眼神格外誠摯,“我會讓您看到我的真正實力!”

陳教練熱切地拍拍他的肩膀,點頭說了個“好”字,就讓他回去場上繼續踢。

第三天下午,開賽第一場,對手是清水八高。

這一場原本沒有懸念,大家都以為會情景再現,一高會大勝。

但事與願違。

不知道是因為八高提升了實力,還是因為呂鵬飛最近的狀態影響到了其他隊員,總之,這場比賽踢得很是憋屈,竟然讓對方贏了己方三個球。

這絕無僅有的恥辱歷史,給了呂鵬飛極大的打擊。雖說輸贏關乎隊裏每個人,但他總覺得隊員們看他的眼神,似乎都在責怪他。

連同桌蘇曉也只是過來拍拍他的肩,嘆了口氣,什麽也沒說。

他雖然平常愛說話,但遇上這樣的情形,他卻並不分辨,也一向不愛解釋。

也知道,這個時候,只有用實際行動,提高成績,才是王道。

唧唧歪歪,不是他呂鵬飛的作風。

他呂鵬飛,豈是個輕易被打倒的人!

痛定思痛,總結教訓,收斂心緒,他要在接下來的幾場小組賽中,好好表現,爭取把小組賽的成績以最快的速度提升上去。

第一場賽後十來天就是期中考試了,比賽一結束,他就開始著急起來。

師哥不在身邊,不能給他開小竈;自己剛輸了比賽,這心境,實在無法全心投入覆習。

其實這場比賽前一周,呂鵬飛有連續幾天,心裏都一團亂麻。

連他自己也不清楚到底在想些什麽,只是不由自主地,正盯著課本的眼睛,下一秒已經在那個熟悉的身影上了。

那張安靜恬淡的側顏,似乎有種魔力,總在不經意間吸引著誰的目光。

有時他會問自己:林雨菡對師哥到底有沒有好感?師哥給她的信裏都寫了什麽?師哥現在開不開心?我要不要再做點什麽?

可他說不清楚,如果林雨菡真的喜歡師哥,自己到底會是高興,還是會有那麽點失望。

甚至,他曾一度懷疑,自己是不是錯會了師哥的心思,事實上師哥並沒有喜歡林雨菡。

越想越亂,越亂越煩。

趁著自習課,他索性塞上耳機,開始聽新買的一盤磁帶,王菲的《謎》。

第一首《我願意》他已經聽了不下二十遍,卻是怎麽也不夠。

這是師哥傳授的方法,他說如果有時候實在沒辦法集中註意力,就索性先讓自己抽離出來,或聽聽音樂,或畫幅畫,然後再回去。

果然,聽了兩遍,他的心便沈了下來,再去看書上的字,心裏輕松了很多。

雖說成績對他來說,並不多重要。

但一想起每次老頭對著成績單那張陰沈的臉,說實話,心裏除了原不該有的些微快意,多少還是有些不那麽自在的。

而且從他心底裏,他最不希望看到的,是師哥對他有哪怕一丁點失望。

所以,他又拿出了上學期期末時的那股勁,開始玩命學。

以至於連師哥和林雨菡那檔子事也顧不上了。收到師哥的來信也只是簡略看一眼,就放在住處的書桌上,繼續埋頭習題。

早上提前到5點起床,5分鐘洗漱,在住處學到5點40,然後騎自行車飛去學校,早操、自習,一絲不茍;

早餐光速在食堂解決,接著上午四節課認認真真聽或覆習,就連課間時間也不放過,不再跟著蘇曉他們瞎胡鬧,而是坐在位子上覆習;

中午去食堂快速吃完午飯,就回到教室,繼續用功;

直到晚自習放學,回到住處,繼續作題;

十一點半上床背半小時英語單詞,半小時文言文,然後睡覺。

每天如此。

馬深行自然也註意到了他的改變,卻只是搖頭苦笑,大概心裏說:你早幹嘛去了,提前哪怕三四周用功,也不用現在這樣。

雖然班主任什麽也沒說,但呂鵬飛卻發現,自己作為班長應該盡責的日常班務,最近都沒來找他,被馬老師分給其他班幹部了。

可即便如此,畢竟也只有一周多的時間。

任他呂鵬飛再有底子,甚至天分多好,但這臨陣磨的槍,終究也只是看起來比較光亮而已。至於上陣殺敵,只怕是不太夠的。

檢驗結果的那天到了。

星期四一早,同學們都在教室裏嘀嘀咕咕說著什麽。呂鵬飛並沒在意,只象往常一樣去到位置上。

剛一坐下,蘇曉就湊過頭來說:“聽說期中考試之後,班主任會按總成績重新排座位。”

呂鵬飛牽起唇角:“咱倆還用在乎這個?”

“也是哈,反正現在也是最後一排。”蘇曉也自嘲地笑了笑,“我估計應該不會有人來跟我搶你這個同桌吧?”

“放心!咱倆這同桌關系,不是誰輕易能打破的。”

“那可說不準。”蘇曉向門口擡了擡下巴,他才註意到剛剛走進教室的班主任。

呂鵬飛微微一楞,嘴裏卻說:“他應該不會。”

說完,他便離開座位,到前面去幫忙分卷子。

開始發卷前,馬深行作了個簡短的說明。

果然如蘇曉所說,這次的成績會關系到接下來的座位排次。

呂鵬飛這次依然沿用上學期期末的戰術,主攻三門,其他的隨意。

但他忽略了兩點:一個是高二的考試難度提升了一個臺階;另一個就是他這次“用功”的時間太短。

第一場是物理。一開始做題,他就意識到,自己這次犯了嚴重錯誤。

看著試卷上近乎一半不懂的問題,他隱隱開始擔心起來。

晚飯後,他拉上肖琳去蘋果園。

一路聽著肖琳興奮地說今天考得總體不錯,呂鵬飛心裏更不是滋味。

他的悶悶不樂影響了肖琳,後者就沒問他考試情況。

進了園裏,直奔老地方。

兩個人仰躺在樹下的草地上,眼睛望向枝杈間逐漸變暗的天空。有好一會兒,誰也沒說話。

呂鵬飛腰上掛著隨身聽,耳機線卻忘了從口袋裏拿出來。

他剛想建議兩人聽聽音樂,就聽肖琳開了口:“其實,我就是想跟他們證明一下,我已經長大了,不再是個小孩子,不想再被他們禁錮在家裏。”

呂鵬飛沒說話,聽肖琳繼續說。

“我太想離開那個環境了,這兩年憋得我難受。”肖琳說著話,轉過頭來看他,“有時候真羨慕你,隨心所欲,自由自在。”

“我有啥好羨慕的,這種自由,有時候想想,不要也罷。”呂鵬飛苦笑著說,“我師哥從前愛看一本書,錢鐘書的《圍城》,他反反覆覆看了四遍。我不懂他為什麽喜歡那本書,後來就自己悄悄讀了一遍。”

“你猜怎麽著?”呂鵬飛彎著眼睛看肖琳,“我突然就覺得自己懂了。有些時候,也挺討厭自己有這種理解能力。不過,倒是建議你,不妨也去找來看看。”

他知道肖琳平時練琴占用的時間比較多,看書的興趣沒培養起來,就接著說:“你現在住校,沒那麽方便練琴了吧?”

“是啊,我正愁呢,央音附中那老師說,到時候除了看文化課成績,還要看專業水平。”肖琳面帶憂愁地說。

呂鵬飛聽了不解道:“你不是已經考過專業八級了吧?這個,還不行?”

“證書他們要,現場表現他們也要看的。畢竟直升率很高,除非是央音子弟,其他人想進附中,他們都把得特別嚴。”

“原來如此。”呂鵬飛思索片刻,眼睛一亮,側轉過身子,對肖琳道,“誒,要不,你來跟我住?”

肖琳轉頭瞧他一眼,搖搖頭:“你那裏是個家屬院,不好擾別人清靜的。”

這發愁的模樣,讓呂鵬飛突然想起了什麽,他忽地坐起來:“我怎麽給忘了呢,你可以跟林雨菡一樣,去學校禮堂練琴啊,不過時間跟她錯開就行了。”

“林雨菡?禮堂?”

“對呀,學校唯一一架鋼琴就在禮堂裏,林雨菡去年考鋼琴十級前在裏面練過一陣子,只是不知道現在還練不練了。”呂鵬飛說著,幹脆站起來,“走,咱們現在就去問問她。”

聽他這麽說,肖琳也一個翻身,從地上爬起,臉上顯見有了笑意。

看著好朋友臉上一會兒愁一會兒喜的表情,呂鵬飛暗自慶幸,多虧自己沒把畫畫當成未來的目標。

他不怕難,更不怕苦,他只是不喜歡拿自己的愛好作前途。畫畫也好,足球也罷,一旦走了專業路線,他擔心自己會熱情不再。

但到了周六那一天,他這點慶幸,立刻便成了不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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