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驚天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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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八章驚天秘密
這讓全班同學震驚的原因卻是個驚天秘密——
高中女生與社會混混牽扯不清！！
這消息散出來的時候，說得有鼻子有眼，就差把聽的人拽進錄像廳，摁著腦袋看一部社會倫理道德青春校園狗血言情劇。
至於為什麽是錄像廳，而不是電影院，呃，主要是，電影院怎麽可能放映這種影響青少年健康成長的低俗內容？
據同學間傳說，史麗麗是個獨生女，家裏非常有錢。這一點倒是沒錯。
又說史麗麗父親在某個機構當領導；母親是個商人，生意做得很大。兩人一個忙著升官，一個忙著賺錢，誰也沒功夫管女兒。
果然傳言不可信。
林雨菡還聽到了些她已知的內容：史麗麗以前喜歡跟著一個大她兩歲的表姐。
那表姐據說是後來去了職高學藝術，大約是一朝自由，放飛身心，就整天和一幫社會上的混混走在一起，把父母之前禁止的事情挨個都體驗個遍。
不過，接下來傳言還說，史麗麗因為暑假期間跟母親起沖突，跑去表姐那裏躲避，結果就結識了那幫混混，後面的情節，隨便誰就都可以想象了。
呂鵬飛和林雨菡一面輕拍胸口，慶幸自己被放過，另一面卻又替幾天不見人影的史麗麗嘆息。
陷進這麽個流言蜚語可銷骨的汙泥沼澤裏，神仙也難一身幹凈地出來。
不過要說，一部電視劇，如果沒有主人公，照理是演不下去的，至少也撐不過幾天。
但狗血劇的精髓便在於，它就是太狗血。
果不其然，消息傳出來第二天，史麗麗就出現在教室裏。
林雨菡瞥了眼坐在旁邊的史麗麗，見她臉上塗著厚厚的粉底，要不是坐得近，很難發現她的額角有受傷的痕跡。
鑒於目前兩人日漸疏遠的關系，林雨菡假裝什麽也沒看到，只簡單打聲招呼，隨口問兩句，也不期待答案，便埋頭繼續自己的書本。
上課鈴還沒響，林雨菡突然想起今天有數學小測驗，轉過頭說：“對了，上午第三節課是數學小測驗，怕你不知道，沒準備。”
哪知史麗麗沈默一瞬，然後開口道：“我要轉學了。”
“啊？”林雨菡意外地看著她，“要轉去哪裏？”
“第二職高。”史麗麗語氣很平和，“下周就走了，今天來是辦手續。”
前座的梁建鋒聽到她倆對話，轉過來頭來看向史麗麗，一臉的意外。
“倒是離得不遠。”林雨菡微笑著說，“有空去找你玩。”
史麗麗扯扯唇角：“哼，還是算了吧，象我這種名聲不好的差生，別影響了你的大好前途。”
這句話讓林雨菡一臉詫異。她扭過身子看著史麗麗，正想說什麽，卻聽到上課鈴響了起來。
“我從來沒這麽想過。”
合著鈴聲，林雨菡快速地低聲說完，也不管對方聽沒聽見，就轉正身體，望向講臺。她眼角餘光瞥見史麗麗臉上有一瞬怔楞，很快消失。
此後，兩人都沒再說什麽。
第一節課上到一半的時候，史麗麗就被馬深行叫走了。
看來，果然再沒什麽懸念。
課間，王晶晶和於小平身邊各聚攏起一波人，遠遠就聽見有得意的尖細聲音傳來：“看，我說的沒錯吧！你們還不信！”
林雨菡拿筆捅捅前面的梁建鋒，問道：“你知道她要轉學的事？”
梁建鋒伸手把鼻梁上的眼鏡往上一推，點頭說：“嗯，前幾天她說過，不過沒想到這麽快。”
林雨菡半開玩笑地繼續問：“你不會也跟著轉走吧？”
“我才不轉，那種學校，還是算了。”說完，梁建鋒就轉回身子。
後面不遠處，呂鵬飛看到這一幕，心裏有些別扭。
他想了想，幹脆走過去，坐在林雨菡旁邊史麗麗的位置上，打聽有什麽事情發生。
林雨菡臉上微微一紅，輕聲簡略向他介紹了下情況。
呂鵬飛拿手指著前面，悄悄問：“怎麽回事？”
女孩輕輕搖搖頭，示意他不要多問。
他剛想要起身回座位，就見她推過來一張紙，上面寫著：以後告訴你。
接著，那張紙又被撤了回去。
他嘴角微牽，沒說話，站起來，走回自己位子。
後來，他才從林雨菡那裏了解到，原來梁建鋒一開始是被動當史麗麗的護花使者，被動的原因不得而知，只是不久後，就變成了主動。
再後來發生了什麽，林雨菡也不清楚具體情況。
她本就不是那種喜歡八卦的女孩，只知道兩個人貌似越來越親密，所以天真地以為梁建鋒會跟著轉學。
知道這些的時候，是某天晚飯後，他倆和肖琳好不容易聚到一起，就在球場邊的梧桐樹下坐著聊了會兒。
肖琳嘆著氣說：“挺可惜一女孩。既聰明，原本也好學，家庭條件還那麽好，就是父母顧不上管她，就走偏了。”
“就算顧得上管，也不見得會是什麽結果，她其實挺逆反的。”林雨菡也嘆息道。
聽著倆好友唉聲嘆氣地，呂鵬飛卻笑嘻嘻地打岔：“還是肖琳這樣的好，主意正，永遠不怕走偏。”
“說別人呢，扯我幹嘛。”肖琳轉頭向呂鵬飛捶了一拳，“你小子不是更厲害，從小沒人管，現在照樣走得好好的。”
話剛說完，肖琳就吐了下舌頭，大約是意識到自己不該提，便不再言語。
誰知呂鵬飛卻不以為意，繼續笑嘻嘻道：“我那是一直有師哥管著，不然，還不定歪成啥樣呢。”
一提起師哥，呂鵬飛突然就覺得心裏悵悵的。
好久沒見他了，信也不回一封，不知道最近好不好。
此時的秦天成，剛到學校圖書館，正在一排書架前選書，突然就是兩聲噴嚏。
他摸摸身上的深藍色外套，穿得不少呀，裏面還套了件長袖T恤呢。再看看周圍，館內還有穿襯衣的人，說明這裏溫度並不低，真是奇怪。
正疑惑間，就聽架子另一側有兩個人在低聲說話。
他原本就不是愛聽“墻根”的人，抽出書本正要走，卻聽到自己的名字，讓他不由停下了腳步。
只聽一個聲音說：“我勸你啊，系花你還是別想了，咱們班誰不知道，劉媛喜歡一班的秦天成。”
另一個聲音急急地反對：“可劉媛自己都說，上趕著追那麽久，人家一直不搭理她。”
“你總不是想當個備胎吧？”第一個聲音調侃著，“那我可要瞧不起你了。”
“去你的。我也就是說說罷了。”
再聽下去就沒意思了，秦天成轉身離開。
他剛在一張桌子邊坐下，旁邊一個人影也跟著坐了下來，歪著頭說：“就知道在這裏能找到你。嘿嘿。”可不就是那個短發愛笑的劉媛。
秦天成搖搖頭，真是不經念叨。嘴上卻不說話，自顧自翻看書來看。
劉媛見他一如既往地不熱情，倒沒再說什麽，自己從背包裏拿出作業來，開始做起題來。
兩個人就這麽坐著，一個看書，一個寫字，一句話沒再說過。
十點半，秦天成合上書本，準備回宿舍。
步調一致地，劉媛把東西全收進背包，也站起來：“我跟你一起走吧。”
秦天成不置可否，由著她跟著自己。
那麽些年，身邊一直有個喜歡說話的呂鵬飛，現今突然沒了那個熟悉的聲音，他還真有些不習慣。
有時候，他會無意間把劉媛當成那小子，以為又回到了過去那些靜好的時光。
但稍一擡眼，或者對方一說話，他就知道，自己又白日夢游了，心裏不由暗自苦笑。
回到宿舍，他開始寫信。
晾了那小子挺久，該寫封回信了。
在林雨菡上一次的信裏，寫到自己和呂鵬飛被班主任叫去談話，他讀到的時候，心裏很不是滋味。
這小子，怎麽搞出這麽多事情來。哎，還是違背了他的初衷。
在A大，秦天成象個超人一般生活著，但他覺得很充實。
他把絕大部分的時間都投入到學習中去，因為要盡快完成四年的學業，明年還要增修一個計算機專業。
當然，除了學習的間隙，他經常想起那張眉眼彎彎的笑臉。
課程之餘，也每周兩次家教，兩次例行和足球隊訓練。此外，他連書法社團都沒有參加。
社團負責人找了他五次，都被他以“沒時間”拒絕。可對方說位置會一直給他留著，什麽時候想去就去。
他不是不想參加，實在是分身乏術。連周末都很忙。
那兩個家教工作，每個四小時，幸虧兩家離得不遠，他周日一天勉強能排得開，但偶爾拖點時間，午飯就會泡湯。
這些情況，他不會寫在信裏，他不希望那張笑臉上浮現出哪怕一丁點擔憂。
在這個世界上，那是他僅有的溫暖。
可那張笑臉的主人，最近的笑容也越來越少。
通常只有手裏捧著一封A大來信，或者飛馳在球場上的時候，那張臉才會現出陽光般的明亮。
呂鵬飛並不自知，他的喜怒哀樂有些時候不由自己控制。
比如，每次師哥來信的時間，居然都能被肖琳猜到，這讓他很是佩服又不解。
問時，肖琳總是笑而不答，故弄玄虛。
就連班主任都問過呂鵬飛：“是不是遇到什麽不開心的事了？感覺現在的你，跟高一時很不一樣。”
他知道馬深行很關心他，但連他自己都找不到答案的問題，他又如何去回答呢。
再有兩周就要期中考試了，呂鵬飛突然有點擔心起來。
尤其看著肖琳日漸緊張的狀態，甚至跟他和林雨菡一起聊天的時間也越來越少，他突然覺得，自己是不是過得太逍遙了些？
而蘇曉和於小平之流，又慣會把他往下坡路上拉拽。
上次考前動員班會上，馬老師就明裏暗裏提醒過他。
“高二是個充滿迷茫的階段，這點是沒錯，但是要知道，期中考試過後，就要開始文理分科了，你們是不是也該努努力，去試著找找自己的人生目標呢？”
馬深行的視線有意無意掃過呂鵬飛：“尤其是個別同學，其實能力一點不差，只要稍微用點心，考試成績就會很漂亮。”
“老師，有沒可能不分科呢？”有學生舉手提問。
“現階段是不可能的，或者說，未來十年、二十年，甚至三十年內都沒這種可能性。教育體制即便要改革，也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更何況，目前根本沒這樣的趨勢甚至信號。”馬深行笑，“所以，不要存什麽幻想了，唯有認真學習是正道。”
他在下面聽著，心以為然，卻還是分了神。
從前師哥在身邊的時候，經常能提前好幾周提醒他用功。可現在師哥不知道是不是自顧不暇，好久才寫一封信，發出來還要兩三天才能收到，等說到考試的事，已經臨近了，就只能抱抱佛腳。
他記得以前師哥曾經問過他：“是不是不愛學習？”
“也不是。”
“那為什麽總要我提醒，還得看著你，才學？”
“我，我就是沒動力。老頭說了，將來只要成績不是太差，京城學校隨便去。”他無可無不可。
他聰明，有學習天分，再加上以前多少有些底子，只要肯用功，成績就一定不會差。師哥很清楚這一點，但對於他的動力來源，一時也無可奈何。
或許，是時候未到。
但秦天成哪裏知道，呂鵬飛最近分心實在太多，這直接導致了後面一系列的滑鐵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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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消息散出來的時候，說得有鼻子有眼，就差把聽的人拽進錄像廳，摁著腦袋看一部社會倫理道德青春校園狗血言情劇。
至於為什麽是錄像廳，而不是電影院，呃，主要是，電影院怎麽可能放映這種影響青少年健康成長的低俗內容？
據同學間傳說，史麗麗是個獨生女，家裏非常有錢。這一點倒是沒錯。
又說史麗麗父親在某個機構當領導；母親是個商人，生意做得很大。兩人一個忙著升官，一個忙著賺錢，誰也沒功夫管女兒。
果然傳言不可信。
林雨菡還聽到了些她已知的內容：史麗麗以前喜歡跟著一個大她兩歲的表姐。
那表姐據說是後來去了職高學藝術，大約是一朝自由，放飛身心，就整天和一幫社會上的混混走在一起，把父母之前禁止的事情挨個都體驗個遍。
不過，接下來傳言還說，史麗麗因為暑假期間跟母親起沖突，跑去表姐那裏躲避，結果就結識了那幫混混，後面的情節，隨便誰就都可以想象了。
呂鵬飛和林雨菡一面輕拍胸口，慶幸自己被放過，另一面卻又替幾天不見人影的史麗麗嘆息。
陷進這麽個流言蜚語可銷骨的汙泥沼澤裏，神仙也難一身幹凈地出來。
不過要說，一部電視劇，如果沒有主人公，照理是演不下去的，至少也撐不過幾天。
但狗血劇的精髓便在於，它就是太狗血。
果不其然，消息傳出來第二天，史麗麗就出現在教室裏。
林雨菡瞥了眼坐在旁邊的史麗麗，見她臉上塗著厚厚的粉底，要不是坐得近，很難發現她的額角有受傷的痕跡。
鑒於目前兩人日漸疏遠的關系，林雨菡假裝什麽也沒看到，只簡單打聲招呼，隨口問兩句，也不期待答案，便埋頭繼續自己的書本。
上課鈴還沒響，林雨菡突然想起今天有數學小測驗，轉過頭說：“對了，上午第三節課是數學小測驗，怕你不知道，沒準備。”
哪知史麗麗沈默一瞬，然後開口道：“我要轉學了。”
“啊？”林雨菡意外地看著她，“要轉去哪裏？”
“第二職高。”史麗麗語氣很平和，“下周就走了，今天來是辦手續。”
前座的梁建鋒聽到她倆對話，轉過來頭來看向史麗麗，一臉的意外。
“倒是離得不遠。”林雨菡微笑著說，“有空去找你玩。”
史麗麗扯扯唇角：“哼，還是算了吧，象我這種名聲不好的差生，別影響了你的大好前途。”
這句話讓林雨菡一臉詫異。她扭過身子看著史麗麗，正想說什麽，卻聽到上課鈴響了起來。
“我從來沒這麽想過。”
合著鈴聲，林雨菡快速地低聲說完，也不管對方聽沒聽見，就轉正身體，望向講臺。她眼角餘光瞥見史麗麗臉上有一瞬怔楞，很快消失。
此後，兩人都沒再說什麽。
第一節課上到一半的時候，史麗麗就被馬深行叫走了。
看來，果然再沒什麽懸念。
課間，王晶晶和於小平身邊各聚攏起一波人，遠遠就聽見有得意的尖細聲音傳來：“看，我說的沒錯吧！你們還不信！”
林雨菡拿筆捅捅前面的梁建鋒，問道：“你知道她要轉學的事？”
梁建鋒伸手把鼻梁上的眼鏡往上一推，點頭說：“嗯，前幾天她說過，不過沒想到這麽快。”
林雨菡半開玩笑地繼續問：“你不會也跟著轉走吧？”
“我才不轉，那種學校，還是算了。”說完，梁建鋒就轉回身子。
後面不遠處，呂鵬飛看到這一幕，心裏有些別扭。
他想了想，幹脆走過去，坐在林雨菡旁邊史麗麗的位置上，打聽有什麽事情發生。
林雨菡臉上微微一紅，輕聲簡略向他介紹了下情況。
呂鵬飛拿手指著前面，悄悄問：“怎麽回事？”
女孩輕輕搖搖頭，示意他不要多問。
他剛想要起身回座位，就見她推過來一張紙，上面寫著：以後告訴你。
接著，那張紙又被撤了回去。
他嘴角微牽，沒說話，站起來，走回自己位子。
後來，他才從林雨菡那裏了解到，原來梁建鋒一開始是被動當史麗麗的護花使者，被動的原因不得而知，只是不久後，就變成了主動。
再後來發生了什麽，林雨菡也不清楚具體情況。
她本就不是那種喜歡八卦的女孩，只知道兩個人貌似越來越親密，所以天真地以為梁建鋒會跟著轉學。
知道這些的時候，是某天晚飯後，他倆和肖琳好不容易聚到一起，就在球場邊的梧桐樹下坐著聊了會兒。
肖琳嘆著氣說：“挺可惜一女孩。既聰明，原本也好學，家庭條件還那麽好，就是父母顧不上管她，就走偏了。”
“就算顧得上管，也不見得會是什麽結果，她其實挺逆反的。”林雨菡也嘆息道。
聽著倆好友唉聲嘆氣地，呂鵬飛卻笑嘻嘻地打岔：“還是肖琳這樣的好，主意正，永遠不怕走偏。”
“說別人呢，扯我幹嘛。”肖琳轉頭向呂鵬飛捶了一拳，“你小子不是更厲害，從小沒人管，現在照樣走得好好的。”
話剛說完，肖琳就吐了下舌頭，大約是意識到自己不該提，便不再言語。
誰知呂鵬飛卻不以為意，繼續笑嘻嘻道：“我那是一直有師哥管著，不然，還不定歪成啥樣呢。”
一提起師哥，呂鵬飛突然就覺得心裏悵悵的。
好久沒見他了，信也不回一封，不知道最近好不好。
此時的秦天成，剛到學校圖書館，正在一排書架前選書，突然就是兩聲噴嚏。
他摸摸身上的深藍色外套，穿得不少呀，裏面還套了件長袖T恤呢。再看看周圍，館內還有穿襯衣的人，說明這裏溫度並不低，真是奇怪。
正疑惑間，就聽架子另一側有兩個人在低聲說話。
他原本就不是愛聽“墻根”的人，抽出書本正要走，卻聽到自己的名字，讓他不由停下了腳步。
只聽一個聲音說：“我勸你啊，系花你還是別想了，咱們班誰不知道，劉媛喜歡一班的秦天成。”
另一個聲音急急地反對：“可劉媛自己都說，上趕著追那麽久，人家一直不搭理她。”
“你總不是想當個備胎吧？”第一個聲音調侃著，“那我可要瞧不起你了。”
“去你的。我也就是說說罷了。”
再聽下去就沒意思了，秦天成轉身離開。
他剛在一張桌子邊坐下，旁邊一個人影也跟著坐了下來，歪著頭說：“就知道在這裏能找到你。嘿嘿。”可不就是那個短發愛笑的劉媛。
秦天成搖搖頭，真是不經念叨。嘴上卻不說話，自顧自翻看書來看。
劉媛見他一如既往地不熱情，倒沒再說什麽，自己從背包裏拿出作業來，開始做起題來。
兩個人就這麽坐著，一個看書，一個寫字，一句話沒再說過。
十點半，秦天成合上書本，準備回宿舍。
步調一致地，劉媛把東西全收進背包，也站起來：“我跟你一起走吧。”
秦天成不置可否，由著她跟著自己。
那麽些年，身邊一直有個喜歡說話的呂鵬飛，現今突然沒了那個熟悉的聲音，他還真有些不習慣。
有時候，他會無意間把劉媛當成那小子，以為又回到了過去那些靜好的時光。
但稍一擡眼，或者對方一說話，他就知道，自己又白日夢游了，心裏不由暗自苦笑。
回到宿舍，他開始寫信。
晾了那小子挺久，該寫封回信了。
在林雨菡上一次的信裏，寫到自己和呂鵬飛被班主任叫去談話，他讀到的時候，心裏很不是滋味。
這小子，怎麽搞出這麽多事情來。哎，還是違背了他的初衷。
在A大，秦天成象個超人一般生活著，但他覺得很充實。
他把絕大部分的時間都投入到學習中去，因為要盡快完成四年的學業，明年還要增修一個計算機專業。
當然，除了學習的間隙，他經常想起那張眉眼彎彎的笑臉。
課程之餘，也每周兩次家教，兩次例行和足球隊訓練。此外，他連書法社團都沒有參加。
社團負責人找了他五次，都被他以“沒時間”拒絕。可對方說位置會一直給他留著，什麽時候想去就去。
他不是不想參加，實在是分身乏術。連周末都很忙。
那兩個家教工作，每個四小時，幸虧兩家離得不遠，他周日一天勉強能排得開，但偶爾拖點時間，午飯就會泡湯。
這些情況，他不會寫在信裏，他不希望那張笑臉上浮現出哪怕一丁點擔憂。
在這個世界上，那是他僅有的溫暖。
可那張笑臉的主人，最近的笑容也越來越少。
通常只有手裏捧著一封A大來信，或者飛馳在球場上的時候，那張臉才會現出陽光般的明亮。
呂鵬飛並不自知，他的喜怒哀樂有些時候不由自己控制。
比如，每次師哥來信的時間，居然都能被肖琳猜到，這讓他很是佩服又不解。
問時，肖琳總是笑而不答，故弄玄虛。
就連班主任都問過呂鵬飛：“是不是遇到什麽不開心的事了？感覺現在的你，跟高一時很不一樣。”
他知道馬深行很關心他，但連他自己都找不到答案的問題，他又如何去回答呢。
再有兩周就要期中考試了，呂鵬飛突然有點擔心起來。
尤其看著肖琳日漸緊張的狀態，甚至跟他和林雨菡一起聊天的時間也越來越少，他突然覺得，自己是不是過得太逍遙了些？
而蘇曉和於小平之流，又慣會把他往下坡路上拉拽。
上次考前動員班會上，馬老師就明裏暗裏提醒過他。
“高二是個充滿迷茫的階段，這點是沒錯，但是要知道，期中考試過後，就要開始文理分科了，你們是不是也該努努力，去試著找找自己的人生目標呢？”
馬深行的視線有意無意掃過呂鵬飛：“尤其是個別同學，其實能力一點不差，只要稍微用點心，考試成績就會很漂亮。”
“老師，有沒可能不分科呢？”有學生舉手提問。
“現階段是不可能的，或者說，未來十年、二十年，甚至三十年內都沒這種可能性。教育體制即便要改革，也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更何況，目前根本沒這樣的趨勢甚至信號。”馬深行笑，“所以，不要存什麽幻想了，唯有認真學習是正道。”
他在下面聽著，心以為然，卻還是分了神。
從前師哥在身邊的時候，經常能提前好幾周提醒他用功。可現在師哥不知道是不是自顧不暇，好久才寫一封信，發出來還要兩三天才能收到，等說到考試的事，已經臨近了，就只能抱抱佛腳。
他記得以前師哥曾經問過他：“是不是不愛學習？”
“也不是。”
“那為什麽總要我提醒，還得看著你，才學？”
“我，我就是沒動力。老頭說了，將來只要成績不是太差，京城學校隨便去。”他無可無不可。
他聰明，有學習天分，再加上以前多少有些底子，只要肯用功，成績就一定不會差。師哥很清楚這一點，但對於他的動力來源，一時也無可奈何。
或許，是時候未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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