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2 章
關燈
小
中
大
第 32 章
接下來的一段時間，他們的生活似乎又回到了正軌。
還是按照以前的時間表進行生活。
曲喆背的單詞越來越多。
林芝茵的體能也逐漸提上來了。
林芝茵說他們都在慢慢地長大，也在慢慢地變好。
而且是會越來越好。
曲喆彎起了眼睛：“希望我們明年也能這樣。”
他頓了頓，小心翼翼地問：“明年還能再見嗎？”
林芝茵想了想，彎起了眼睛。
“好呀，明年暑假我還會來。”
那個時候高考就過了。
說不定他們會比現在更輕松。
老師都說高考結束後就不會再受苦了。
曲喆扳著手指算日子：“還要等一年，好漫長啊。”
一年，十二個月，三百六十五天。
他要等七百多個日夜，才能再一次地見到林芝茵。
林芝茵就彎起眼睛。
“我也在等呀，又不是你一個人在等。”
時間對所有人都是平等的。
只不過——
林芝茵說：“不知道摩托車那個時候還會不會認得我。”
曲喆搖了搖頭：“難說。”
小貓的記性看起來不是很好。
摩托車又是個沒心沒肺的樂天派。
林芝茵看著不遠處正在太陽底下翻肚皮的小貓咪。
“那你就要教它記得我呀。”
曲喆嘀咕道：“這個我怎麽教嘛，它除了吃飯這兩個字什麽都聽不懂。”
摩托車甚至聽不懂自己的名字，它都不知道自己叫摩托車。
它只對吃飯這兩字感興趣，只有聽到這兩個字才有反應。
林芝茵還懷疑過：“它不會以為自己的名字就叫‘吃飯’吧？”
曲喆老實回答：“也不是沒有可能。”
畢竟小貓的世界沒有摩托車的概念。
林芝茵提議：“那這樣，我周末給你打電話的時候，你就喊摩托車來聽電話，這樣它就會記得我的聲音了。”
曲喆若有所思：“這倒是個好主意。”
不過話又說回來——
曲喆又有些不滿：“你只擔心摩托車會忘掉你，怎麽不擔心我會忘掉你。”
林芝茵笑得瞇起了眼睛：“那你會忘掉我嗎？”
曲喆頓了一下，才小聲道：“當然不會，但是過了那麽長的一年，人也是會變的嘛。到時候你長高了，頭發長長了，什麽都變了，我擔心我不能一眼就認出你。”
這年頭雖然有座機電話，但是也只能聽到聲音。
光靠聲音來描繪的容顏總會失真。
但是曲喆突然就想到了一點：“對啊，我們可以拍照啊！”
林芝茵眨了眨眼睛：“要去照相館照嗎？”
但是她覺得照相館的照片很貴，幾十塊拍一張照片。
有點不太劃算。
曲喆想了想，提議道：“那我們可以去照大頭貼呀，那個便宜。”
游樂場裏就有那種機器，二十塊錢一次，可以照很多張。
就是只能照到腦袋，但是可以選很多花裏胡哨的邊框。
而且背後還有膠紙，撕下來之後可以貼在別的地方。
林芝茵覺得這個提議很不錯。
“那我們可以把外婆也帶去一起拍嗎？”
“當然。”曲喆說，“你過生日嘛，阿婆本來也是要去的。”
而且外婆年紀大了，拿著身份證進去不用買門票。
是個非常劃算的買賣。
林芝茵當天晚上就問了外婆。
外婆有些猶豫，她年紀大了，也不愛出遠門，和林芝茵一模一樣。
曲喆還說這就是遺傳。
祖傳了的不愛動彈。
但是外婆想了一會兒，竟然同意了。
“既然茵茵過生日，那我就去吧。”
這一次帶上了外婆，他們就沒法騎摩托車了。
後來還是曲喆提議說他騎摩托車，林芝茵可以帶著外婆坐公交車，到時候要是來不及回來，就讓外婆住舅舅家。
林芝茵跟舅舅打了電話，舅舅還很驚訝：“我以前就喊她來縣城住，她還一直不肯，還是茵茵你厲害，這麽容易就把外婆喊出門了。”
林芝茵就笑：“因為是我生日嘛。”
舅舅聞言，就說：“那好，那你到時候跟著外婆來這裏住，舅舅給你做大餐。”
他囑咐林芝茵。
“千萬別忘了啊。”
林芝茵就答應了下來。
生日的當天，林芝茵帶著外婆上了公交車，外婆不用買車票，林芝茵給售票員遞了一塊硬幣，拿回了一張薄薄的車票。
曲喆騎著摩托車在公交車側旁呼嘯而去，還不忘了伸出手朝著林芝茵揮了揮。
林芝茵看到就有些生氣，這個動作太危險，待會兒她要好好地警告一下他。
下了公交車後，林芝茵剛帶著外婆下車，曲喆已經等在那兒了。
他手裏還拎著一袋零食，似乎是專門拿出來準備給她們吃的。
今天游樂園似乎很熱鬧，門口到處都是賣香妃頭飾和五顏六色的氣球，還有賣糖人和糖葫蘆的，以及炸澱粉腸。
空氣裏冒著香噴噴的孜然辣椒的香味。
曲喆領著林芝茵去入口處買了票後，領著外婆一道進去了。
游樂園裏的項目就是旋轉木馬啊過山車啊海盜船啊鬼屋之類的，外婆不僅不願意去玩，連看都不願意看。
她一看到人掛在天上轉來轉去飛來飛去，頭就暈。
她也不要林芝茵和曲喆陪著：“你們去玩你們的，我自己一個人慢慢溜達溜達。”
游樂園對面有個飯店似乎是新開張的，搭了臺子請了人來表演，拉攏客人。
外婆想要溜達著去那邊看戲。
曲喆就說：“那我們先去拍大頭貼，拍完了阿婆再自己溜達。”
外婆一看到大頭貼的花裏胡哨的邊框和圍著罩子的機器就要走：“年輕人的東西，我玩不來嘛。”
林芝茵就說這是大頭貼，一起拍照留個念的。
好說歹說，把外婆勸下了。
店家說兩個人拍是二十塊，要是加一個人，要多給十塊。
曲喆剛想去掏兜，林芝茵已經遞過去一張十塊的紙幣。
“走吧，我們去拍照。”
她語氣輕快地說。
他們在大頭貼上拍了很多照片。
邊框花裏胡哨的，臉看著也很模糊，但是曲喆心滿意足。
他從這堆照片中挑出最好看的一張：
那張他和林芝茵一起站在很多個愛心泡泡組成的框框裏，沖著鏡頭比著耶。
兩個人看上去都很快樂，仿佛那一刻世界上所有的煩惱都不見了。
林芝茵湊過來看，有些驚訝：“你居然還有酒窩，我都沒發現。”
曲喆眨巴著眼睛：“現在才發現啊，那我把有酒窩的那張留給你，你多看看，就能記住我有個酒窩了。”
林芝茵哼了一聲。
外婆看著自己蒼老年邁的臉在各種粉紅粉紫粉藍的框框裏顯得特別突兀，表情也很拘束，就嘆氣。
“年紀大了，照起來都不好看了。”
“才不會呢。”林芝茵過去挽住外婆的胳膊，“每個人都有照照片的權力，沒有人規定大頭照只能給年輕人玩呀。”
曲喆就在一邊點頭。
照完大頭貼後，他們就分散活動了。
外婆沒法玩那些項目，幹脆四處溜達著要看風景。
曲喆就和林芝茵一起去排隊玩，游樂場人多，人擠人的。
玩了一圈下來後，林芝茵發現還有個鬼屋沒去，曲喆沒同意。
他說：“我擔心你，上次你就被我講的鬼故事嚇得不輕。”
林芝茵想到上次那個一直在問別人草紙顏色的鬼，她到了晚上就害怕上廁所。
這次進了鬼屋，搞不好要弄更多的心理陰影來。
林芝茵說：“可是我們來都來了呀，而且還花了門票錢，不進去的話不是虧死了嗎？”
曲喆想了想，好像也是。
然後他就說：“那你拉著我的手一起進去吧，要是害怕，你就閉上眼睛，抓住我的手，跟著我往前走就行了。”
林芝茵嗯了一聲，她伸出手，拉住了曲喆的手。
曲喆的手很好看，皮膚白皙，骨節修長分明，指甲剪得幹幹凈凈的。
右手的食指上還有一個硬硬的繭。
林芝茵忍不住摸了摸那個繭，她在很多同學的手指上都見過，據說是寫字寫得多了就會有。
但是林芝茵本人從沒長過繭。
她有些好奇地摸著那一小塊變硬的皮膚：“疼嗎？”
曲喆感到自己的臉又開始發燙，他悶著頭往前走：“不痛，就是摸起來硬硬的，沒有感覺的。”
林芝茵了然地哦了一聲。
他們很快就進到了鬼屋。
這裏面暗暗的，燈光也是忽明忽滅的，什麽都看不清楚。
一些做工粗糙、面目猙獰的雕像藏在那人造的蜘蛛網後面，還有不知道從哪裏傳來的陰暗的笑聲和尖銳的哭喊。
曲喆一開始還有點打怵，後來看清楚了之後就覺得也沒什麽可怕的。
那些做工粗糙的雕像和小人書上的差不多，也就是在燈光下顯得唬人。
他扭過頭，剛要招呼林芝茵睜眼看看這裏。
結果就發現林芝茵正小心翼翼、亦步亦趨地跟在他的身後。
她緊閉著雙眼，根本就不敢看，死死地抓住了她的手。
完全就是為了不浪費門票才硬著頭皮進來的。
曲喆想了想，又不吭聲了。
他把她的手握得緊了些，與此同時，放慢了腳步。
等到終於出了鬼屋，緊閉的雙眼感受到身邊環境光線的變化從暗到明，林芝茵才敢睜開一只眼。
等她發現已經出了鬼屋後，這才長長地松了一口氣。
真好，已經出來了。
曲喆還站在旁邊笑她：“說是不浪費門票，結果就是進去轉了一圈，什麽都沒看到。”
林芝茵哼了一聲：“你膽子也沒多大，你的手心裏全都是汗。”
曲喆就不說話了，他紅著臉把手收回去，使勁地擦了擦手心。
眼看著天色還早，曲喆問她餓不餓，他帶了牛肉幹和薯片。
林芝茵搖了搖頭，她不餓，就是渴。
曲喆就給她拆了一板娃哈哈。
林芝茵不愛喝汽水，所以他給她帶了牛奶。
她吸著娃哈哈，看看快到中午吃飯的點了，就跟曲喆提議：“我們去找外婆吧。”
也不知道外婆現在走到哪裏去了，不過應該還在游樂園裏這總沒錯。
林芝茵說不然我們分開找。
曲喆就搖頭，搞不好到時候外婆沒找到，連帶著林芝茵也走丟了。
林芝茵就不服氣：“為什麽不是你走丟了，而是我走丟了。”
曲喆眨了眨眼睛：“都一樣，反正都找不到了。”
於是兩個人還是一起走了。
游樂園裏的風景也不錯，除了那些彩色的游樂設施之外，到處都栽種著很葳蕤茂密的綠植。
天空碧藍如洗，萬裏無雲，綠蔭投在水泥地上，被風吹著輕輕地搖曳著。
那些樹影隨著他們的移動一幀一幀地從他們的身上掠過，喧擾的蟬鳴如影隨形。
林芝茵和曲喆一路慢悠悠地走啊走，找啊找。
兩個人都很悠閑，這段路仿佛可以一直走下去。
永無盡頭。
本站無廣告，永久域名（danmei.twking.cc）
接下來的一段時間，他們的生活似乎又回到了正軌。
還是按照以前的時間表進行生活。
曲喆背的單詞越來越多。
林芝茵的體能也逐漸提上來了。
林芝茵說他們都在慢慢地長大，也在慢慢地變好。
而且是會越來越好。
曲喆彎起了眼睛：“希望我們明年也能這樣。”
他頓了頓，小心翼翼地問：“明年還能再見嗎？”
林芝茵想了想，彎起了眼睛。
“好呀，明年暑假我還會來。”
那個時候高考就過了。
說不定他們會比現在更輕松。
老師都說高考結束後就不會再受苦了。
曲喆扳著手指算日子：“還要等一年，好漫長啊。”
一年，十二個月，三百六十五天。
他要等七百多個日夜，才能再一次地見到林芝茵。
林芝茵就彎起眼睛。
“我也在等呀，又不是你一個人在等。”
時間對所有人都是平等的。
只不過——
林芝茵說：“不知道摩托車那個時候還會不會認得我。”
曲喆搖了搖頭：“難說。”
小貓的記性看起來不是很好。
摩托車又是個沒心沒肺的樂天派。
林芝茵看著不遠處正在太陽底下翻肚皮的小貓咪。
“那你就要教它記得我呀。”
曲喆嘀咕道：“這個我怎麽教嘛，它除了吃飯這兩個字什麽都聽不懂。”
摩托車甚至聽不懂自己的名字，它都不知道自己叫摩托車。
它只對吃飯這兩字感興趣，只有聽到這兩個字才有反應。
林芝茵還懷疑過：“它不會以為自己的名字就叫‘吃飯’吧？”
曲喆老實回答：“也不是沒有可能。”
畢竟小貓的世界沒有摩托車的概念。
林芝茵提議：“那這樣，我周末給你打電話的時候，你就喊摩托車來聽電話，這樣它就會記得我的聲音了。”
曲喆若有所思：“這倒是個好主意。”
不過話又說回來——
曲喆又有些不滿：“你只擔心摩托車會忘掉你，怎麽不擔心我會忘掉你。”
林芝茵笑得瞇起了眼睛：“那你會忘掉我嗎？”
曲喆頓了一下，才小聲道：“當然不會，但是過了那麽長的一年，人也是會變的嘛。到時候你長高了，頭發長長了，什麽都變了，我擔心我不能一眼就認出你。”
這年頭雖然有座機電話，但是也只能聽到聲音。
光靠聲音來描繪的容顏總會失真。
但是曲喆突然就想到了一點：“對啊，我們可以拍照啊！”
林芝茵眨了眨眼睛：“要去照相館照嗎？”
但是她覺得照相館的照片很貴，幾十塊拍一張照片。
有點不太劃算。
曲喆想了想，提議道：“那我們可以去照大頭貼呀，那個便宜。”
游樂場裏就有那種機器，二十塊錢一次，可以照很多張。
就是只能照到腦袋，但是可以選很多花裏胡哨的邊框。
而且背後還有膠紙，撕下來之後可以貼在別的地方。
林芝茵覺得這個提議很不錯。
“那我們可以把外婆也帶去一起拍嗎？”
“當然。”曲喆說，“你過生日嘛，阿婆本來也是要去的。”
而且外婆年紀大了，拿著身份證進去不用買門票。
是個非常劃算的買賣。
林芝茵當天晚上就問了外婆。
外婆有些猶豫，她年紀大了，也不愛出遠門，和林芝茵一模一樣。
曲喆還說這就是遺傳。
祖傳了的不愛動彈。
但是外婆想了一會兒，竟然同意了。
“既然茵茵過生日，那我就去吧。”
這一次帶上了外婆，他們就沒法騎摩托車了。
後來還是曲喆提議說他騎摩托車，林芝茵可以帶著外婆坐公交車，到時候要是來不及回來，就讓外婆住舅舅家。
林芝茵跟舅舅打了電話，舅舅還很驚訝：“我以前就喊她來縣城住，她還一直不肯，還是茵茵你厲害，這麽容易就把外婆喊出門了。”
林芝茵就笑：“因為是我生日嘛。”
舅舅聞言，就說：“那好，那你到時候跟著外婆來這裏住，舅舅給你做大餐。”
他囑咐林芝茵。
“千萬別忘了啊。”
林芝茵就答應了下來。
生日的當天，林芝茵帶著外婆上了公交車，外婆不用買車票，林芝茵給售票員遞了一塊硬幣，拿回了一張薄薄的車票。
曲喆騎著摩托車在公交車側旁呼嘯而去，還不忘了伸出手朝著林芝茵揮了揮。
林芝茵看到就有些生氣，這個動作太危險，待會兒她要好好地警告一下他。
下了公交車後，林芝茵剛帶著外婆下車，曲喆已經等在那兒了。
他手裏還拎著一袋零食，似乎是專門拿出來準備給她們吃的。
今天游樂園似乎很熱鬧，門口到處都是賣香妃頭飾和五顏六色的氣球，還有賣糖人和糖葫蘆的，以及炸澱粉腸。
空氣裏冒著香噴噴的孜然辣椒的香味。
曲喆領著林芝茵去入口處買了票後，領著外婆一道進去了。
游樂園裏的項目就是旋轉木馬啊過山車啊海盜船啊鬼屋之類的，外婆不僅不願意去玩，連看都不願意看。
她一看到人掛在天上轉來轉去飛來飛去，頭就暈。
她也不要林芝茵和曲喆陪著：“你們去玩你們的，我自己一個人慢慢溜達溜達。”
游樂園對面有個飯店似乎是新開張的，搭了臺子請了人來表演，拉攏客人。
外婆想要溜達著去那邊看戲。
曲喆就說：“那我們先去拍大頭貼，拍完了阿婆再自己溜達。”
外婆一看到大頭貼的花裏胡哨的邊框和圍著罩子的機器就要走：“年輕人的東西，我玩不來嘛。”
林芝茵就說這是大頭貼，一起拍照留個念的。
好說歹說，把外婆勸下了。
店家說兩個人拍是二十塊，要是加一個人，要多給十塊。
曲喆剛想去掏兜，林芝茵已經遞過去一張十塊的紙幣。
“走吧，我們去拍照。”
她語氣輕快地說。
他們在大頭貼上拍了很多照片。
邊框花裏胡哨的，臉看著也很模糊，但是曲喆心滿意足。
他從這堆照片中挑出最好看的一張：
那張他和林芝茵一起站在很多個愛心泡泡組成的框框裏，沖著鏡頭比著耶。
兩個人看上去都很快樂，仿佛那一刻世界上所有的煩惱都不見了。
林芝茵湊過來看，有些驚訝：“你居然還有酒窩，我都沒發現。”
曲喆眨巴著眼睛：“現在才發現啊，那我把有酒窩的那張留給你，你多看看，就能記住我有個酒窩了。”
林芝茵哼了一聲。
外婆看著自己蒼老年邁的臉在各種粉紅粉紫粉藍的框框裏顯得特別突兀，表情也很拘束，就嘆氣。
“年紀大了，照起來都不好看了。”
“才不會呢。”林芝茵過去挽住外婆的胳膊，“每個人都有照照片的權力，沒有人規定大頭照只能給年輕人玩呀。”
曲喆就在一邊點頭。
照完大頭貼後，他們就分散活動了。
外婆沒法玩那些項目，幹脆四處溜達著要看風景。
曲喆就和林芝茵一起去排隊玩，游樂場人多，人擠人的。
玩了一圈下來後，林芝茵發現還有個鬼屋沒去，曲喆沒同意。
他說：“我擔心你，上次你就被我講的鬼故事嚇得不輕。”
林芝茵想到上次那個一直在問別人草紙顏色的鬼，她到了晚上就害怕上廁所。
這次進了鬼屋，搞不好要弄更多的心理陰影來。
林芝茵說：“可是我們來都來了呀，而且還花了門票錢，不進去的話不是虧死了嗎？”
曲喆想了想，好像也是。
然後他就說：“那你拉著我的手一起進去吧，要是害怕，你就閉上眼睛，抓住我的手，跟著我往前走就行了。”
林芝茵嗯了一聲，她伸出手，拉住了曲喆的手。
曲喆的手很好看，皮膚白皙，骨節修長分明，指甲剪得幹幹凈凈的。
右手的食指上還有一個硬硬的繭。
林芝茵忍不住摸了摸那個繭，她在很多同學的手指上都見過，據說是寫字寫得多了就會有。
但是林芝茵本人從沒長過繭。
她有些好奇地摸著那一小塊變硬的皮膚：“疼嗎？”
曲喆感到自己的臉又開始發燙，他悶著頭往前走：“不痛，就是摸起來硬硬的，沒有感覺的。”
林芝茵了然地哦了一聲。
他們很快就進到了鬼屋。
這裏面暗暗的，燈光也是忽明忽滅的，什麽都看不清楚。
一些做工粗糙、面目猙獰的雕像藏在那人造的蜘蛛網後面，還有不知道從哪裏傳來的陰暗的笑聲和尖銳的哭喊。
曲喆一開始還有點打怵，後來看清楚了之後就覺得也沒什麽可怕的。
那些做工粗糙的雕像和小人書上的差不多，也就是在燈光下顯得唬人。
他扭過頭，剛要招呼林芝茵睜眼看看這裏。
結果就發現林芝茵正小心翼翼、亦步亦趨地跟在他的身後。
她緊閉著雙眼，根本就不敢看，死死地抓住了她的手。
完全就是為了不浪費門票才硬著頭皮進來的。
曲喆想了想，又不吭聲了。
他把她的手握得緊了些，與此同時，放慢了腳步。
等到終於出了鬼屋，緊閉的雙眼感受到身邊環境光線的變化從暗到明，林芝茵才敢睜開一只眼。
等她發現已經出了鬼屋後，這才長長地松了一口氣。
真好，已經出來了。
曲喆還站在旁邊笑她：“說是不浪費門票，結果就是進去轉了一圈，什麽都沒看到。”
林芝茵哼了一聲：“你膽子也沒多大，你的手心裏全都是汗。”
曲喆就不說話了，他紅著臉把手收回去，使勁地擦了擦手心。
眼看著天色還早，曲喆問她餓不餓，他帶了牛肉幹和薯片。
林芝茵搖了搖頭，她不餓，就是渴。
曲喆就給她拆了一板娃哈哈。
林芝茵不愛喝汽水，所以他給她帶了牛奶。
她吸著娃哈哈，看看快到中午吃飯的點了，就跟曲喆提議：“我們去找外婆吧。”
也不知道外婆現在走到哪裏去了，不過應該還在游樂園裏這總沒錯。
林芝茵說不然我們分開找。
曲喆就搖頭，搞不好到時候外婆沒找到，連帶著林芝茵也走丟了。
林芝茵就不服氣：“為什麽不是你走丟了，而是我走丟了。”
曲喆眨了眨眼睛：“都一樣，反正都找不到了。”
於是兩個人還是一起走了。
游樂園裏的風景也不錯，除了那些彩色的游樂設施之外，到處都栽種著很葳蕤茂密的綠植。
天空碧藍如洗，萬裏無雲，綠蔭投在水泥地上，被風吹著輕輕地搖曳著。
那些樹影隨著他們的移動一幀一幀地從他們的身上掠過，喧擾的蟬鳴如影隨形。
林芝茵和曲喆一路慢悠悠地走啊走，找啊找。
兩個人都很悠閑，這段路仿佛可以一直走下去。
永無盡頭。
本站無廣告，永久域名（danmei.twking.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