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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他情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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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他情切

陳紹安幾人帶著兩名醫生從後門撤離,避免正面引起沖突。

樓下傳來一聲孩童尖利的慘叫,接著是一陣悲痛的哭聲,江筱羽駐足問道:“他們...不是不殘害婦女兒童嗎?”

曾微和她目光對視,她也聽到了聲音,糾結了一下朝陳紹安道:“陳隊長,我需要返回拍一些照片。”

陳紹安讓幾個人先帶著兩名醫生撤離,隨後問道:“必需要拍嗎?”

曾微目光堅定地點了點頭。

陳紹安猶豫了一下,說:“行,但是只有兩分鐘的時間。”

“夠了,”曾微從江筱羽的手中接過相機,往樓上跑去,沈景在後面跟著。

曾微來到一個窗口,簡單觀察了一下情況,樓下有三個蒙面拿槍的士兵,用一種她聽不懂的語言交流,唯有笑聲是那麽刺耳恐怖,仿佛腳下逝去的生命如同螞蟻一般輕重。

隨後曾微輕輕舉起相機,按動開關,眼睛對準攝像頭,對著樓下的一幕拍去。

一個士兵抓起女人的頭發,不知說了句什麽,女人朝他臉上淬了一口,士兵勃然大怒,低罵一聲,舉著槍便朝女人的腹部連開幾槍。

見女人沒了氣息,他像丟垃圾一樣隨手把屍體丟在地上,又拿腳踢了踢,旁邊的絡腮胡男人勸說:“老大說不可以射殺平民,你這樣做---”他邊說邊環顧四周,目光忽然被樓上的黑色鏡頭吸引了過去。

他眼神一凜,舉起槍便朝窗口打去。

等曾微意識到的時候已經來不及躲閃了,她下意識地轉身護著相機,沈景拉開煙霧彈朝窗外扔去,隨後抓著曾微的胳膊往樓下跑。

“快撤!”

他們迅速跑到樓下,軍用防彈車一直在那裏等著,他們快速跳上車,車子立馬開動,如箭一般沖了出去。

後面的三名士兵朝車輛猛烈射擊,子彈和車身摩擦發出刺耳的聲音,江筱羽緊張地看向曾微:“老師!”

曾微地後背不知何時被鮮血染紅,肩膀處還在汩汩往外冒血,意識逐漸模糊,她把相機塞到江筱羽的懷裏,嘴唇翕動:“一定...要把這個報道出去。”

江筱羽留著淚點頭:“我會的老師,你再堅持一下!”

槍戰聲不絕於耳,車子的輪胎被打穿,車身往右擺了一下,江筱羽被慣性帶著控制不住自己的身體,但懷裏還牢牢抱著相機,沈景護著她,神情有些焦急:“都什麽時候了還護著這個東西?!”

“它很重要!”

三個士兵眼睜睜地看著軍車開過止戰線,其中一個還想上去追,被長者絡腮胡的人攔了下來,他轉身朝旁邊的人怒罵:“要是新聞被報道出去你就拿命去見老大!”

很多年後在回憶這個場景,江筱羽還是覺得心有餘悸,她第一次離炮火和惡魔那麽近,命懸一線,隨時都有可能會死。

所幸子彈只是擦過曾微的肩膀,並沒有生命危險,江筱羽松了一口氣,又趴在曾微的床邊悄悄抹淚,曾微與她而言不僅僅是老師,更是她在這個舉目無親的地方的精神支柱。

新聞一經報道之後在國際引起軒然大波,不少人們抗議游行譴責這樣慘無人道的事跡,他們將手中的武器朝向弱者,終有一天會受到正義的審判。

兩個多月後,江筱羽看著新聞的一角也有她的名字,所有人都會看到,哥哥也會看到,她心中有了一點點的成就,手指摸到手腕上的星星項鏈,不知道在說給誰聽:“看,我厲害吧。”

是溫馨,也許是另一個人。

算算時間,她來這裏也將近兩年的時間,是時候回去看看了。

想到這,她掏出手機撥通江曉的電話,想了想又放下,還是給他們一個驚喜吧,或許是心有靈犀的原因,江曉那邊打來了電話。

江筱羽接起:“哥?”

江曉從辦公室走到外面說:“我看到新聞了,所以專門打電話恭喜一下我的小英雄。”

江筱羽握著手機笑:“什麽英雄,我當時嚇得要死。”

“在外面都快兩年了,不想哥哥?”

江筱羽賣了個關子,沒有告訴他打算回國的計劃:“想啊,但是我要把手頭的事情弄完,年底回來。”

“小魚...”

“嗯?”

江曉猶豫了一下,還是說道:“靳成川…他母親去世了。”

電話那邊是良久的沈默,江筱羽收起笑容:“什麽時候的事?”

“三天前,自殺而亡。”

江筱羽握緊了手機,嗓音有些顫抖:“和我說這些幹什麽,他不是都已經結婚了嗎?”

“結婚?”江曉疑惑:“你聽誰說的?”

.....

基地內,江筱羽迅速朝曾微的休息室跑去,她氣喘籲籲,眼眶有些發紅:“老師!我能不能現在就回國?”

曾微點頭說:“可以,明天剛好有一班飛機回國,我可以幫你申請,只是...”她抽了一張紙巾遞給面前的女孩:“你哭什麽?是家裏出什麽事情了嗎?”

江筱羽搖頭,接過紙巾:“沒事,就是想家了。”

曾微嘴角一抽,想得太突然了吧.....

第二天淩晨,江筱羽收拾好所有行李和曾微道別,她說:“老師,不出意外的話我應該就在國內工作了,就不回來了。”

曾微點頭說好,她摸摸女孩的頭發:“這邊的局勢因為那篇新聞也趨於穩定,處理完所有工作後,我也會回國,我們國內見。”

江筱羽上了飛機,腦海裏全是那天江曉說過的話。

“靳成川沒有結婚,他一直沒有結婚,你走後差不多一年多的時間他就回國了。”

“他一直來找我打聽你的消息,其實就是想問你的平安,幾乎每天都要問,問得我都快煩了,還不讓我告訴你,說怕你分心。”

“其實每次公司捐過去的救援物資有一半都是他出的,這個他也不讓我說。”

“他時不時就問我有沒有空,說要和我學做菜,來家裏的次數多到你二哥都懷疑他是不是對我有意思。”

“上次你二哥替你去祈福的時候剛好碰到他,才知道他回到北城的這段時間一直向寺廟捐香油錢,以你的名義。”

“他母親去世的這幾天,狀態一直不好,有一次在公司暈倒了,剛好被送到我們醫院,是我檢查的....他身上....有兩處槍傷,從疤痕看像是有兩年的時間了。”

“他都不讓我說,今天他又飛去了京城,去料理他母親的後事,小魚,哥哥不想再瞞著你,因為這些都和你有關,所以我把選擇權交給你...”

江筱羽蜷縮在座椅上,眼淚從臉頰流下一直到脖頸,一片濕濡,旁邊的人實在看不下去,無聲的落淚仍誰看了都心疼,她從口袋掏出一包手紙遞給她:“擦擦眼淚吧,近鄉情怯的這種情緒我理解的。”

江筱羽說了句謝謝,接過手紙。

不是近鄉情怯,是近他情切。

飛機落地京城,江筱羽一直打不通靳成川的電話,更加心急,只好找到馮澈的手機號碼撥了過去。

馮澈看了一眼來電顯示,還以為自己看錯了,急忙接通電話,那邊傳來女孩的哭聲:“馮澈哥,你知道靳成川現在在哪嗎?我打不通他的電話。”

“我...我找不到他。”

馮澈撈起辦公桌上的鑰匙問:“你現在在哪?”

“京城國際機場”

“在那等我。”

他說完掛斷電話,疾步朝門外走去。

馮澈接到江筱羽已是下午,心中百感交集,他把車上的紙巾往後擲去:“別哭了,這不是帶你去找他呢。”

“你說你也是真狠心,上次見面的時候說絕對不會放棄他丟下他,結果轉身就去了國外,”馮澈一邊開著車一邊朝後視鏡看去:“一走又是這麽長時間,連平安都不報一個,現在知道著急了?”

江筱羽默默流淚,沒有回答他的話。

馮澈開了將近兩個多小時的車,才到海岸的碼頭口,此時已時近黃昏。

他解釋道:“劉阿姨骨灰撒在這裏,所以他這幾天一直在這待著。”

車子緩緩停下,江筱羽拉開車門,往海岸跑去。

靳成川站在岸邊,海風出來卷起他風衣的衣擺,恍惚間聽到一個熟悉而又朦朧的聲音,他怔楞了一下,隨後又搖頭苦笑。

這個時候,她怎麽會出現在這裏。

“靳成川!”

又是這個聲音,比剛剛更加清晰,靳成川轉身看去。

海水波濤湧起,無休止地拍打堤岸兩邊,駐滿大型發電風車的長路一眼望不到盡頭,風不停地卷起女孩黑色的長發和衣角,天際昏暗,無數道金光從厚重的雲層傾瀉而下,靳成川心臟極速跳動,熟悉的身影向他逆風而來。

他不自覺地加快腳下的速度,同樣像那個身影跑去。

江筱羽撲進他的懷裏,他緊緊地抱著她,一寸一寸收緊,仿佛一場虛幻的夢境,心愛的人下一秒就會如泡沫般消失不見。

江筱羽哭著打他:“為什麽不接電話!為什麽不告訴我?為什麽要瞞著我?”

他不說話,任憑拳頭如雨點一樣落在他的背上,只是緊緊地錮著她,眼淚一顆顆落下。

江筱羽,你不知道,其實,我等了你好久好久。

靳成川彎腰,埋在她的頸窩裏痛哭:“筱羽,我沒有家人了...我再也沒有家人了...”

他知道劉茹玉恨他,但他總是自我安慰,至少有她在,他就不是沒人要的孩子,他還有家人。

可現在,那些年他曾經苦苦維持的假象,那些他曾牢牢攥在手裏的最後一絲幻想都破滅了。

江筱羽第一次如此真實地感受到他的眼淚,他的痛苦,這一瞬間,她連埋怨的話也說不出口了。

她踮起腳,手心落在他腦後,溫熱的氣息落在耳旁:“沒關系靳成川,我們會有一個家。”

馮澈站在遠處看著相擁的兩人紅了眼眶,他想起靳成川剛從美國回來的那天,他們相聚喝酒。

馮澈問:“她去那麽危險的地方你都沒攔一下?”

“那是她的願望。”

“可她萬一回不來怎麽辦?”

“那我就等她一輩子。”

“你非她不行嗎?”

“嗯,”靳成川端著酒杯一抿而盡,轉頭看向蒼茫夜色,看向初遇她的這座城市,眼中是隱忍的淚水,仿佛下一秒就會落下

“倘若沒有她的話,這一生,也太漫長了。”

---------------------------------本書完------------------------------

作者有話說:大家不要擔心哦,只是正文內容先暫時到這裏,後面會補幾章番外,把正文的一些坑都填了。

我是比較建議大家把前兩個番外看了,也許會刷新你對這本故事的看法

初遇番外,婚禮番外,婚後生活番外,我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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