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泉路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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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泉路上
這件事情結束以後，江筱羽辦了休學，待在家裏。
吃不下飯是常有的事，閉上眼腦海裏全是她從樓頂跳下來的畫面。江曉和江嶼擔心她，想帶她去看心理醫生，可是她拒絕了。
江筱羽說：“我想去溫馨媽媽的燒烤店看看。”
天氣陰沈，應該快要落雨，到的時候，溫母穿著一身黑衣服，面容之間都是憔悴，她拉下閘門，貼上房屋轉租的告示，轉身看到了站在不遠處的江筱羽。
溫母楞了一瞬，隨後上前問道：“你就是馨馨的好朋友小魚吧？”
江筱羽抿著嘴點點頭，溫母鼻子一酸，落了淚，她從口袋掏出一個盒子交給女孩，“這是她之前托我轉交給你的，小姑娘，阿姨挺感謝你的，這件事你不要太自責了，和你沒有任何關系。”
女人錯身而過時，江筱羽轉身問道：“阿姨，你不開店了嗎？”
溫母嘆了口氣，搖搖頭：“不了，用不上了。”
待人離開之後，江筱羽顫抖著打開盒子，裏面安靜地躺著一條手鏈，上面墜了幾顆星星。底下壓著一張卡片，上面是清秀的字體：【祝願小魚一生平安，人生美好，祝願我們長長久久。】
天空響起一陣悶雷，雨水一滴一滴砸向路面，顏色從淺灰變成墨一般的黑色，水泥的味道泛起，她的心快要疼死了，痛感蔓延到四肢。
她好想死在這場大雨中。
終於意識崩塌，江筱羽閉眼無力地倒了下去，從車上沖下來兩個人影，是江曉和江嶼。
“小魚！”
江曉攔腰抱起女孩，滿臉急色，向車輛疾步走去，江嶼在旁邊打著傘，一路跟著，喚著女孩的名字。
垂在身後的手還緊緊地握著那條手鏈，隨著男人步子晃蕩。
再後來，江筱羽越來越沈默寡言，有時候即使吃了飯也會吐出去，一個人坐在窗臺上，手裏拿著那條手鏈發呆。
如果那天，她沒有丟下她一個人而是一直陪在她身邊，會不會結果就不一樣了。
江筱羽緊緊攥著手鏈，星星尖銳的地方刺進手心，她也感覺不到絲毫疼痛，那種後悔和自責，就如同一張細密的網，將她嚴絲合縫地包裹，心痛到無法呼吸。
溫馨，你一定很疼吧。
直到女孩的臥室傳來一聲碎裂的聲響，江曉和江嶼神色一凜，對視一眼後朝房間跑去。
臥室門緊鎖著，誰也打不開，江曉著急拍門，不停地扭動門把手，急喚她的名字：“小魚！開門！”
“閃開！”
江嶼不知道哪來的力氣，後退幾步一腳踹開了房門。
房間裏的那一幕，是兄弟兩此生都無法忘記的。
女孩跪坐在地上，雙眼空洞無神，周圍都是玻璃碎片，手上都是鮮血，巨大的聲響並沒有讓她的動作停下來，玻璃碎片被她抓起一把送入口中。
江曉瞳孔一顫，跨步上前用虎口掐著她的兩頰，一只手扼著咽喉，防止女孩吞咽下。
“吐出來！”
“快！”
江曉聲線急顫，大拇指抵著她的咽喉，江筱羽生理搬地幹嘔了一聲，玻璃渣子和碎片混著血水被咳吐了出來。
“你他媽瘋了是不是？！”江嶼紅了眼眶，這是他第一次對自己的妹妹用這麽兇的語氣說話。
江嶼一把拽起女孩的胳膊，往玻璃窗拖去，“來！想死是不是？嗯？跳下去啊！兩個哥哥把你捧在手心裏長大，就是讓你這麽傷害自己的？！”
江曉拉了一下他的胳膊，江嶼直接甩開，繼續吼道：“行啊，你從這跳下去，我江嶼絕對不攔著！反正爸媽都死了，我們一家直接去黃泉路上團聚算了！”
江嶼也不願說這樣的話戳她的痛處，可是他們自小一起長大，他知道江筱羽是個執拗的性子，心裏認準的事情從不會輕易轉彎。
就像她把這次溫馨的死全都歸結於自己的身上。
女孩死寂沈沈地眼神終於有了一絲波動，她張開被鮮血染紅的唇，視線緩緩挪到江嶼的臉上，聲音嘶啞：“對不起，哥。”
對不起，她只是太難受了，真的太難受了。
她一想到溫馨從樓上一躍而下的場面就心如刀絞，如果她跑的再快一些是不是就能接住她了....
江嶼牙關緊咬，撒開女孩的手轉過身去，眼淚一顆一顆落下。
江曉上前將女孩抱在懷裏，聲音有些發抖：“小魚，聽哥哥的話，我們去看醫生好不好？”
女孩沈默了很久很久，空氣好像凝住了一般，良久，她才輕輕點頭。
“好。”
塵封的記憶被合上蓋子，這件事漸漸被人們遺忘，他們或許不會記得在他們的生命中曾經出現一個叫溫馨的女孩。
可是江筱羽記得，那段悲傷的過往，成了她不能言說的傷口，像是心中一盞永不滅的燈，那麽亮，卻那麽冰涼。
-------
早上江筱羽起來照鏡子的時候，發現眼睛有點腫，她微微嘆了口氣，隨便收拾了一下，紮了頭發就去上班了。
中午到店裏的時候，還沒什麽客人，齊薇和雷萍都在一樓的茶桌上坐著聊天，只有蘇星月一如既往地站在門口。
“我昨天晚上看店裏的監控，還沒到下班時間為什麽你們就提前離開了？”齊薇看著女孩詢問。
“靳總讓我們提前下班給他送一個藍色的賬本。”
齊薇點了點頭，說道：“靳總說讓你們去取工作合同，你順便把大家的午飯拿上來。”
江筱羽應了一聲，換上衣服離開了，到碼頭的時候，白宏偉說做飯的阿姨還沒有把飯送過來，讓她多等一會兒。
“那靳總在碼頭嗎？我需要找他取合同。”
“靳總在北碼頭，這樣吧，上游艇，我帶你過去找他。”
江筱羽臉上露出意外的表情，“我可以坐船嗎？”
白宏偉上了游艇，“這有什麽不能的，都是一個公司的員工，來。”他說著，伸出一只胳膊。
江筱羽伸出手，輕輕搭在他的胳膊上，提起裙子，使了一下力氣，上了游艇。
游艇不大，只能容納四個人左右，白宏偉啟動游艇，伴隨著湖水被推動的聲音，游艇緩緩啟動，速度也越來越快。
女孩鬢邊的發絲被吹起，迷了眼睛，這是她第一次在這裏坐船，湖面中央，左邊環山，右邊就是山海街，駛到湖面中央還擡頭望去，還能看到茶館，江筱羽撥了一下頭發，大聲問道：“小白哥，這湖水是人工湖嗎？”
“當然了，北城這種地方怎麽可能會有這麽大的天然湖。”
“那這湖水多深啊？”
“估計十多米吧，挺深的。”
兩人有一搭沒一搭的聊了起來，游艇再快，也坐了十多分鐘才從南岸到北岸的碼頭。
“靳總！”白宏偉朝碼頭招了一下手。
江筱羽順著他的方向看去，靳成川展站在那裏，好像寒冬霧蒙蒙的陽光，慵懶而淡漠。
應該是陽光太過熾熱，所以他臉上戴著一副墨鏡，露出淩厲的下頜線，白襯衫的袖口半挽在臂彎處，正在接聽電話。
“好，下個月安排人去京城。”
靳成川說完這句話，視線朝江筱羽看去，只見女孩扶著白宏偉的手臂下了游艇，向他走來。
“靳總，我來找您取一下工作合同。”
靳成川微微頷首，摘下墨鏡，“跟我來。”
江筱羽跟著他的步伐上了碼頭二層的辦公室，靳成川從抽屜裏取出四份合同，“這是你和本公司的工作合同，一式兩份，還有那個女孩的，簽字之後你就是這個公司一名正式的員工了。”
江筱羽聽著接過合同，“那我的就在這裏填了可以嗎？到時候蘇星月的我再給拿上去。”
“可以，”靳成川從筆筒裏拿出一支簽字筆遞給女孩，“認真看看，不要有遺漏，哪裏不明白的可以問我。”
辦公室隔音很好，安靜的只有呼吸聲，女孩秀眉輕擰，食指跟著眼睛的閱讀速度一下一下在紙上移動，神色極其認真。
“靳總，”
在女孩擡頭的前一秒，靳成川不著痕跡地錯開視線，聽她問道：“我看到合同上面說公司有團建，是多久一次啊？”
“三個月一次。”
“這麽好？”女孩面露訝色。
她二哥的公司才半年一次呢。
“那這麽說的話，我們是不是剛好能趕上這次的公司團建啊？”
靳成川“嗯”了一聲，“不出意外的話應該是。”
女孩點點頭，在合同受聘人的一欄準備簽下自己的名字時，靳成川問道：“你沒有其他問題了嗎？”
江筱羽搖搖頭，“沒有了。”
碼頭上，白宏偉坐在亭子裏百無聊賴地等女孩出來，羅陽拿著一大袋飯盒從遠處走來：“飯來了！”
白宏偉擡頭，看了一下，一共四份，剛好，“怎麽你送飯過來了，阿姨呢？”
羅陽抹了一把頭上的汗，“就是阿姨送過來的，我剛好就在上面買水看到阿姨了，順便把飯拿下來了。”他說著擰開水瓶喝了一口，問道：“你怎麽在這啊？南岸那邊沒人嗎？”
“有啊，茶館的小姑娘說是來找靳總簽合同，我順便帶她過來了。”
羅陽笑了一笑，說道：“稀奇，咋們的合同不都是你負責簽完送到靳總辦公室嗎？怎麽茶館的人還能直接找靳總簽合同。”
“誰知道。”白宏偉聳了一下胳膊。
正說話間，女孩從辦公室的樓梯下來，手裏拿著合同，靳成川雙手插在兜裏跟在後面。
“小白哥，我好了，咋們走吧。”
“得嘞。”白宏偉提起飯盒，朝游艇走去。
“我要到南岸取個東西，一起吧。”靳成川說著，一只長腿擡腿跨起，上了游艇。
江筱羽提裙準備上船時，靳成川朝她伸出胳膊，手心朝下，“扶著一些，船不穩。”
他的袖子依然半挽著，江筱羽輕輕吸了一口氣，搭上男人堅實有力的小臂，短暫的皮膚接觸，她只覺得手心有些微微發燙。
“開穩一些。”他朝白宏偉囑托道。
靳成川坐在女孩的對面，游艇小而狹窄，膝蓋時不時會摩擦磕碰。
游艇在湖面上馳騁，劃過對稱的水波，比過來的時候速度慢了些許，江筱羽懷裏抱著合同，眼睛目視前方，不敢有絲毫的偏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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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筱羽說：“我想去溫馨媽媽的燒烤店看看。”
天氣陰沈，應該快要落雨，到的時候，溫母穿著一身黑衣服，面容之間都是憔悴，她拉下閘門，貼上房屋轉租的告示，轉身看到了站在不遠處的江筱羽。
溫母楞了一瞬，隨後上前問道：“你就是馨馨的好朋友小魚吧？”
江筱羽抿著嘴點點頭，溫母鼻子一酸，落了淚，她從口袋掏出一個盒子交給女孩，“這是她之前托我轉交給你的，小姑娘，阿姨挺感謝你的，這件事你不要太自責了，和你沒有任何關系。”
女人錯身而過時，江筱羽轉身問道：“阿姨，你不開店了嗎？”
溫母嘆了口氣，搖搖頭：“不了，用不上了。”
待人離開之後，江筱羽顫抖著打開盒子，裏面安靜地躺著一條手鏈，上面墜了幾顆星星。底下壓著一張卡片，上面是清秀的字體：【祝願小魚一生平安，人生美好，祝願我們長長久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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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好想死在這場大雨中。
終於意識崩塌，江筱羽閉眼無力地倒了下去，從車上沖下來兩個人影，是江曉和江嶼。
“小魚！”
江曉攔腰抱起女孩，滿臉急色，向車輛疾步走去，江嶼在旁邊打著傘，一路跟著，喚著女孩的名字。
垂在身後的手還緊緊地握著那條手鏈，隨著男人步子晃蕩。
再後來，江筱羽越來越沈默寡言，有時候即使吃了飯也會吐出去，一個人坐在窗臺上，手裏拿著那條手鏈發呆。
如果那天，她沒有丟下她一個人而是一直陪在她身邊，會不會結果就不一樣了。
江筱羽緊緊攥著手鏈，星星尖銳的地方刺進手心，她也感覺不到絲毫疼痛，那種後悔和自責，就如同一張細密的網，將她嚴絲合縫地包裹，心痛到無法呼吸。
溫馨，你一定很疼吧。
直到女孩的臥室傳來一聲碎裂的聲響，江曉和江嶼神色一凜，對視一眼後朝房間跑去。
臥室門緊鎖著，誰也打不開，江曉著急拍門，不停地扭動門把手，急喚她的名字：“小魚！開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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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嶼不知道哪來的力氣，後退幾步一腳踹開了房門。
房間裏的那一幕，是兄弟兩此生都無法忘記的。
女孩跪坐在地上，雙眼空洞無神，周圍都是玻璃碎片，手上都是鮮血，巨大的聲響並沒有讓她的動作停下來，玻璃碎片被她抓起一把送入口中。
江曉瞳孔一顫，跨步上前用虎口掐著她的兩頰，一只手扼著咽喉，防止女孩吞咽下。
“吐出來！”
“快！”
江曉聲線急顫，大拇指抵著她的咽喉，江筱羽生理搬地幹嘔了一聲，玻璃渣子和碎片混著血水被咳吐了出來。
“你他媽瘋了是不是？！”江嶼紅了眼眶，這是他第一次對自己的妹妹用這麽兇的語氣說話。
江嶼一把拽起女孩的胳膊，往玻璃窗拖去，“來！想死是不是？嗯？跳下去啊！兩個哥哥把你捧在手心裏長大，就是讓你這麽傷害自己的？！”
江曉拉了一下他的胳膊，江嶼直接甩開，繼續吼道：“行啊，你從這跳下去，我江嶼絕對不攔著！反正爸媽都死了，我們一家直接去黃泉路上團聚算了！”
江嶼也不願說這樣的話戳她的痛處，可是他們自小一起長大，他知道江筱羽是個執拗的性子，心裏認準的事情從不會輕易轉彎。
就像她把這次溫馨的死全都歸結於自己的身上。
女孩死寂沈沈地眼神終於有了一絲波動，她張開被鮮血染紅的唇，視線緩緩挪到江嶼的臉上，聲音嘶啞：“對不起，哥。”
對不起，她只是太難受了，真的太難受了。
她一想到溫馨從樓上一躍而下的場面就心如刀絞，如果她跑的再快一些是不是就能接住她了....
江嶼牙關緊咬，撒開女孩的手轉過身去，眼淚一顆一顆落下。
江曉上前將女孩抱在懷裏，聲音有些發抖：“小魚，聽哥哥的話，我們去看醫生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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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
塵封的記憶被合上蓋子，這件事漸漸被人們遺忘，他們或許不會記得在他們的生命中曾經出現一個叫溫馨的女孩。
可是江筱羽記得，那段悲傷的過往，成了她不能言說的傷口，像是心中一盞永不滅的燈，那麽亮，卻那麽冰涼。
-------
早上江筱羽起來照鏡子的時候，發現眼睛有點腫，她微微嘆了口氣，隨便收拾了一下，紮了頭發就去上班了。
中午到店裏的時候，還沒什麽客人，齊薇和雷萍都在一樓的茶桌上坐著聊天，只有蘇星月一如既往地站在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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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靳總讓我們提前下班給他送一個藍色的賬本。”
齊薇點了點頭，說道：“靳總說讓你們去取工作合同，你順便把大家的午飯拿上來。”
江筱羽應了一聲，換上衣服離開了，到碼頭的時候，白宏偉說做飯的阿姨還沒有把飯送過來，讓她多等一會兒。
“那靳總在碼頭嗎？我需要找他取合同。”
“靳總在北碼頭，這樣吧，上游艇，我帶你過去找他。”
江筱羽臉上露出意外的表情，“我可以坐船嗎？”
白宏偉上了游艇，“這有什麽不能的，都是一個公司的員工，來。”他說著，伸出一只胳膊。
江筱羽伸出手，輕輕搭在他的胳膊上，提起裙子，使了一下力氣，上了游艇。
游艇不大，只能容納四個人左右，白宏偉啟動游艇，伴隨著湖水被推動的聲音，游艇緩緩啟動，速度也越來越快。
女孩鬢邊的發絲被吹起，迷了眼睛，這是她第一次在這裏坐船，湖面中央，左邊環山，右邊就是山海街，駛到湖面中央還擡頭望去，還能看到茶館，江筱羽撥了一下頭發，大聲問道：“小白哥，這湖水是人工湖嗎？”
“當然了，北城這種地方怎麽可能會有這麽大的天然湖。”
“那這湖水多深啊？”
“估計十多米吧，挺深的。”
兩人有一搭沒一搭的聊了起來，游艇再快，也坐了十多分鐘才從南岸到北岸的碼頭。
“靳總！”白宏偉朝碼頭招了一下手。
江筱羽順著他的方向看去，靳成川展站在那裏，好像寒冬霧蒙蒙的陽光，慵懶而淡漠。
應該是陽光太過熾熱，所以他臉上戴著一副墨鏡，露出淩厲的下頜線，白襯衫的袖口半挽在臂彎處，正在接聽電話。
“好，下個月安排人去京城。”
靳成川說完這句話，視線朝江筱羽看去，只見女孩扶著白宏偉的手臂下了游艇，向他走來。
“靳總，我來找您取一下工作合同。”
靳成川微微頷首，摘下墨鏡，“跟我來。”
江筱羽跟著他的步伐上了碼頭二層的辦公室，靳成川從抽屜裏取出四份合同，“這是你和本公司的工作合同，一式兩份，還有那個女孩的，簽字之後你就是這個公司一名正式的員工了。”
江筱羽聽著接過合同，“那我的就在這裏填了可以嗎？到時候蘇星月的我再給拿上去。”
“可以，”靳成川從筆筒裏拿出一支簽字筆遞給女孩，“認真看看，不要有遺漏，哪裏不明白的可以問我。”
辦公室隔音很好，安靜的只有呼吸聲，女孩秀眉輕擰，食指跟著眼睛的閱讀速度一下一下在紙上移動，神色極其認真。
“靳總，”
在女孩擡頭的前一秒，靳成川不著痕跡地錯開視線，聽她問道：“我看到合同上面說公司有團建，是多久一次啊？”
“三個月一次。”
“這麽好？”女孩面露訝色。
她二哥的公司才半年一次呢。
“那這麽說的話，我們是不是剛好能趕上這次的公司團建啊？”
靳成川“嗯”了一聲，“不出意外的話應該是。”
女孩點點頭，在合同受聘人的一欄準備簽下自己的名字時，靳成川問道：“你沒有其他問題了嗎？”
江筱羽搖搖頭，“沒有了。”
碼頭上，白宏偉坐在亭子裏百無聊賴地等女孩出來，羅陽拿著一大袋飯盒從遠處走來：“飯來了！”
白宏偉擡頭，看了一下，一共四份，剛好，“怎麽你送飯過來了，阿姨呢？”
羅陽抹了一把頭上的汗，“就是阿姨送過來的，我剛好就在上面買水看到阿姨了，順便把飯拿下來了。”他說著擰開水瓶喝了一口，問道：“你怎麽在這啊？南岸那邊沒人嗎？”
“有啊，茶館的小姑娘說是來找靳總簽合同，我順便帶她過來了。”
羅陽笑了一笑，說道：“稀奇，咋們的合同不都是你負責簽完送到靳總辦公室嗎？怎麽茶館的人還能直接找靳總簽合同。”
“誰知道。”白宏偉聳了一下胳膊。
正說話間，女孩從辦公室的樓梯下來，手裏拿著合同，靳成川雙手插在兜裏跟在後面。
“小白哥，我好了，咋們走吧。”
“得嘞。”白宏偉提起飯盒，朝游艇走去。
“我要到南岸取個東西，一起吧。”靳成川說著，一只長腿擡腿跨起，上了游艇。
江筱羽提裙準備上船時，靳成川朝她伸出胳膊，手心朝下，“扶著一些，船不穩。”
他的袖子依然半挽著，江筱羽輕輕吸了一口氣，搭上男人堅實有力的小臂，短暫的皮膚接觸，她只覺得手心有些微微發燙。
“開穩一些。”他朝白宏偉囑托道。
靳成川坐在女孩的對面，游艇小而狹窄，膝蓋時不時會摩擦磕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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