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吃軟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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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吃軟飯
江筱羽回家的時候，客廳的燈還亮著，一股泡面的香味從客廳飄到她的鼻子裏，她趕忙換下鞋順著味兒找到了正躲在廚房吃泡面的江嶼。
江嶼看到是妹妹之後松了口氣，吸溜了一口泡面，含糊不清地說道：“嚇死我了，還以為是大哥回來了。”
江筱羽踮起腳，湊到江嶼身邊，“你又吃獨食！我也要吃，見者有份。”
“不行，”江嶼果斷拒絕，“大哥不讓你吃垃圾食品。”
江筱羽生氣反駁：“大哥也不讓你吃。”
江嶼端著泡面坐到椅子上，“我百毒不侵。”
“你不給我吃，我就告訴大哥！”
江嶼瞥了她一眼，把碗憤憤地放下，“服了你了，我給你泡去，行了吧。”
江筱羽終於得逞，樂呵呵地坐在桌子上等二哥給自己泡面，幾分鐘的時間江嶼就端著碗出來了，“小心燙啊。”
女孩低頭吹了幾下，喝了口湯，隨機拿起筷子翻攪幾下，撈出泡面送進嘴裏，咬了幾口後含糊不清道：“二哥，你泡的泡面為什麽每次都這麽硬啊。”
咬著還脆脆的。
“因為江家人從來不吃軟飯。”
江嶼看著自己的妹妹無語地看他一眼，笑了一下，問道：“上班快兩個星期了，感覺怎麽樣啊？”
“挺好的，就是那個雷姐自己也是員工，可總是指使我和星月幹這幹那的，還讓我們給她跑腿，大家都是員工，心裏多少肯定是有點不平衡的。”江筱羽面露愁色，和自己的哥哥倒苦水傾訴。
“茶館沒有店長之類的負責人嗎？沒人管嗎？”
“有啊，可那個雷姐和我們店長關系好，她說店長不在的時候就聽她的。”
江嶼面也不吃了，把筷子往桌子上一擱，“那受這窩囊氣幹什麽？還不如辭職呢！”
他的妹妹被他們哥倆捧在手心裏長大，平時罵也舍不得罵，現在倒好，出去兼個職被人呼來喚去的。
江筱羽嘆了口氣，看著她哥，語氣裏有種無力感：“哥，那我也不能在工作上有一點不順心就不幹了吧，以後總要上班的。”
“不上又怎樣，家裏又不是養不起。”
江嶼才不管那麽多呢，他手底下開著公司，養活了幾百號人，還養不起自己的妹妹了？
“可是我不想總依附你和大哥，當個一事無成的廢物。”
江嶼“嘖”了一聲，輕輕拍了一下她的頭“說什麽呢，你才不是廢物。”他嘆了口氣，耐心解釋道：“小魚，哥哥只是心疼你，不想讓你太辛苦，就算要鍛煉自己，也不急於這一時，而且她們要是一直不給你接待客人的機會呢？”
江筱羽沈默了片刻，腦海裏突然閃過靳成川同她說過的一句話：“當你覺得這個環境的規則令你感到不滿的時候，要麽乖乖順應規則，要麽打破規則。”
不能順應規則，那就打破規則。
江筱羽眼睛亮了一瞬，直起腰問道，“哥，你覺得以我的能力可以勝任店長嗎”
“那是當然，”江嶼眉毛一挑，眉宇間都是自信和張揚，他很快接道，“江家人在哪，舞臺就在哪。”
江筱羽燦然一笑，正準備再說些什麽時，門口突然傳來鑰匙開門的聲音，兩人神色一凜，目光對視。
完了，大哥回來了。
江筱羽急忙放下筷子，邊往臥室跑邊說道：“別把我供出去，求你了！”
“你---”江嶼話還未出口，江曉已經換好鞋從玄關處進來了。
不過男人好像並沒有聞到什麽味道，而是腳步緩慢地走到客廳，把自己摔進沙發裏，長長舒了口氣，擡手揉撚鼻梁。
江嶼走過去，聞到了淡淡的酒味，“又喝酒了？”
男人從喉嚨間壓出一個“嗯”字，問道：“小魚呢？”
“回臥室睡覺了。”江嶼坐在他旁邊，側頭問：“怎麽今天喝酒了？”
“今天急癥室送了一個女孩，年齡和小魚差不多大小，從6樓跳下來的，送過來的時候人已經不行了。”
江嶼聽著，喉嚨一噎，大概明白了江曉為什麽喝酒，估計是又想起小魚高中時候的事情了吧。
“哥，別想那麽多，”江嶼把手往男人肩膀上一搭，“不是都過去了麽，現在小魚也挺好的，今天晚上還和我說想當店長呢。”
江曉知道，現在小魚確實看起來比以前好多了，但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
覆發的概率哪怕在小，卻不等於0。
他輕嘆了口氣，坐起身褪下外套，朝臥室走去：“過幾天去奶奶家吃飯，小魚不願意去的話不用勉強她。”
“知道了。”
聽到腳步聲消散在客廳，江筱羽輕輕把臥室門合上，鉆進被子裏，眼睛有些濕潤，她這一刻才清楚地知道，那場意外，收到傷害的不只有她，還有愛她的人。
記憶線被拉回高中時代。
那個時候她和蘇星月還不認識，因為蘇星月是在她轉學之後認識的，在那以前，她最好的朋友只有一個，叫溫馨。
女孩人如其名，性格也是溫吞吞的。
兩個人高一的時候就是同桌，一坐就是一個學期，關系漸漸熟絡起來，變成了無話不談的好朋友。
在外人的眼裏，溫馨是性格內向不愛說話的女孩，留著短發，總是穿著一件洗的發黃的校服，眼神死氣沈沈。
但是在江筱羽眼裏，她不只是這樣，其實溫馨很健談，她對著江筱羽有著說不完的話，她說：“小魚，我長大以後想去世界各個角落，我想去北極看極光，想去楓葉國看落葉，想去海上看鯨魚躍出水面。”
她在說這些的時候，眼裏不再是灰沈沈的一片，而是泛著星星眼，好像盛滿了光。
江筱羽總是用極其認真的語氣回答：“會的，溫馨，我們的夢想一定會實現的。”
溫馨會心一笑，搖搖頭，語氣也變得極輕，“可是，我沒辦法從泥潭裏爬出來。”
江筱羽眼裏的她也是悲觀的，她知道，溫馨向往自由，但其實內心荒蕪一片，有好長時間，她都想把她從泥潭裏拉出來，想讓她腐朽的靈魂可以開出一場春天。
她帶著她騎自行車，和她相伴月色回家，也會偷偷縮在被窩裏，聽她講好多好多有關她的故事，然後閉上眼，在她溫柔的話語裏沈沈睡去。
有些重要的話，被風吹散，入不了女孩的夢。
她說：“小魚，其實最漂亮的星星已經在我眼前了。”
她還說：“小魚，我喜歡你，好喜歡好喜歡。”
她像一束光一樣撕裂她的黑暗，闖進她內心腐朽的世界，然後一點一點種下芳華。
可是，她差點忘了，她是溫馨啊，是深處崖底，翅膀早已被踩爛揉碎的溫馨。
因為幫媽媽招待燒烤店客人，結果被客人騷擾，被看到的同學造黃謠。
“溫馨，你就是個婊子。”
“溫馨，你們家的客人是不是都是這樣招攬的啊？”
“媽的，一個高中生都這麽騷。”
“天天和江筱羽在一起玩，她們兩不會都....”
短短幾天內，謠言四起，她費勁力氣辯解，然而在這座謠言的大山面前如同以卵擊石，杯水車薪，沒有任何作用。
江筱羽氣急，朝那些討論謠言的人理論。
女生翻了個白眼：“你急什麽啊，又沒說你。”
“又不是我說的，大家都這樣說啊。”
“笑死人了，整個學校也就你幫那個婊子說話，欸，江筱羽你不會和她是一夥的吧？”
人心之險惡，言語之利刃，這一年江筱羽見識到了這些的恐怖，她們是無形的劊子手，斬下無辜人的頭顱。
江筱羽沖上去和她們廝打，將所有的怒氣發洩在她們身上，溫馨上來拉架，用自己瘦小的身軀護著她。
她心疼地撫上江筱羽的傷口，眼含熱淚，“小魚，別再為我沖動了，你已經做的足夠多了。”
她本就深處黑暗，可是不能把她喜歡的女孩也拉進來，剩下的，就讓她來結束吧。
江筱羽上前抱著她，聲音發顫，“溫馨，你別聽她們胡說，再堅持一下，好不好？”
那是一個艷陽天，太陽把大地烘烤的熾熱，空氣沒有一絲風，天上沒有一片雲。
溫馨一步一步走上學校最高的樓層，俯瞰著樓底越聚越多的人群，他們皆仰著頭，偶爾伸出手指指點點，或者拿出手機拍攝。
“溫馨！冷靜一下，有什麽事情可以和老師溝通！”
“溫馨！想想你的父母！”
“別跳！”
每一個顏色都刺目，每一個聲響都難聽。
直到從人群沖出沖出一個熟悉的身影，她張開幹澀開裂的唇，笑著喊了一下她的名字，接著又說了句什麽，隨後閉上眼，像一只破敗的蝶，從樓頂一躍而下。
“江筱羽，代替我，自由的活著。”
“砰”！
肉/體和地板碰撞，發出聲響，人群尖叫，有的四散退開，有的轉身遮目，有的手機閃光燈常亮。
唯有一人，呆呆的在原地楞了很久很久，她什麽都聽不到了，只有大片大片的紅色蔓延開來，刺痛了她的眼睛。
江筱羽走過去，還沒來及蹲下再看看她的樣子，就被一個人拉扯開。
“拉警戒線！救護車呢？”
“都回去上課！別拍了！”
一只胳膊橫在她的身前，江筱羽奮力推開，又被抱住，不能前進半步，女孩的眼神死死地盯著躺在血泊裏的人，臉色煞白，隨後發出撕心裂肺地喊聲，“啊！”
接著是一陣悲慟地哭聲。
“不是說要去北極看極光嗎”
“不是要去海上看鯨魚躍出水面嗎？”
這些統統都還沒實現呢，溫馨，你忘了嗎？
她沒忘，所以讓你替她自由的活著。
她沒忘，世界上最漂亮的星星她已經見過了。
她沒忘，那份暗藏在心底的，不該有的悸動。
可是，江筱羽她不知道，她只知道，她唯一的好朋友，從學校的樓頂一躍而下，用自己的生命換來了謠言的結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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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筱羽踮起腳，湊到江嶼身邊，“你又吃獨食！我也要吃，見者有份。”
“不行，”江嶼果斷拒絕，“大哥不讓你吃垃圾食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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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給我吃，我就告訴大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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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筱羽終於得逞，樂呵呵地坐在桌子上等二哥給自己泡面，幾分鐘的時間江嶼就端著碗出來了，“小心燙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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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江家人從來不吃軟飯。”
江嶼看著自己的妹妹無語地看他一眼，笑了一下，問道：“上班快兩個星期了，感覺怎麽樣啊？”
“挺好的，就是那個雷姐自己也是員工，可總是指使我和星月幹這幹那的，還讓我們給她跑腿，大家都是員工，心裏多少肯定是有點不平衡的。”江筱羽面露愁色，和自己的哥哥倒苦水傾訴。
“茶館沒有店長之類的負責人嗎？沒人管嗎？”
“有啊，可那個雷姐和我們店長關系好，她說店長不在的時候就聽她的。”
江嶼面也不吃了，把筷子往桌子上一擱，“那受這窩囊氣幹什麽？還不如辭職呢！”
他的妹妹被他們哥倆捧在手心裏長大，平時罵也舍不得罵，現在倒好，出去兼個職被人呼來喚去的。
江筱羽嘆了口氣，看著她哥，語氣裏有種無力感：“哥，那我也不能在工作上有一點不順心就不幹了吧，以後總要上班的。”
“不上又怎樣，家裏又不是養不起。”
江嶼才不管那麽多呢，他手底下開著公司，養活了幾百號人，還養不起自己的妹妹了？
“可是我不想總依附你和大哥，當個一事無成的廢物。”
江嶼“嘖”了一聲，輕輕拍了一下她的頭“說什麽呢，你才不是廢物。”他嘆了口氣，耐心解釋道：“小魚，哥哥只是心疼你，不想讓你太辛苦，就算要鍛煉自己，也不急於這一時，而且她們要是一直不給你接待客人的機會呢？”
江筱羽沈默了片刻，腦海裏突然閃過靳成川同她說過的一句話：“當你覺得這個環境的規則令你感到不滿的時候，要麽乖乖順應規則，要麽打破規則。”
不能順應規則，那就打破規則。
江筱羽眼睛亮了一瞬，直起腰問道，“哥，你覺得以我的能力可以勝任店長嗎”
“那是當然，”江嶼眉毛一挑，眉宇間都是自信和張揚，他很快接道，“江家人在哪，舞臺就在哪。”
江筱羽燦然一笑，正準備再說些什麽時，門口突然傳來鑰匙開門的聲音，兩人神色一凜，目光對視。
完了，大哥回來了。
江筱羽急忙放下筷子，邊往臥室跑邊說道：“別把我供出去，求你了！”
“你---”江嶼話還未出口，江曉已經換好鞋從玄關處進來了。
不過男人好像並沒有聞到什麽味道，而是腳步緩慢地走到客廳，把自己摔進沙發裏，長長舒了口氣，擡手揉撚鼻梁。
江嶼走過去，聞到了淡淡的酒味，“又喝酒了？”
男人從喉嚨間壓出一個“嗯”字，問道：“小魚呢？”
“回臥室睡覺了。”江嶼坐在他旁邊，側頭問：“怎麽今天喝酒了？”
“今天急癥室送了一個女孩，年齡和小魚差不多大小，從6樓跳下來的，送過來的時候人已經不行了。”
江嶼聽著，喉嚨一噎，大概明白了江曉為什麽喝酒，估計是又想起小魚高中時候的事情了吧。
“哥，別想那麽多，”江嶼把手往男人肩膀上一搭，“不是都過去了麽，現在小魚也挺好的，今天晚上還和我說想當店長呢。”
江曉知道，現在小魚確實看起來比以前好多了，但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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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個時候她和蘇星月還不認識，因為蘇星月是在她轉學之後認識的，在那以前，她最好的朋友只有一個，叫溫馨。
女孩人如其名，性格也是溫吞吞的。
兩個人高一的時候就是同桌，一坐就是一個學期，關系漸漸熟絡起來，變成了無話不談的好朋友。
在外人的眼裏，溫馨是性格內向不愛說話的女孩，留著短發，總是穿著一件洗的發黃的校服，眼神死氣沈沈。
但是在江筱羽眼裏，她不只是這樣，其實溫馨很健談，她對著江筱羽有著說不完的話，她說：“小魚，我長大以後想去世界各個角落，我想去北極看極光，想去楓葉國看落葉，想去海上看鯨魚躍出水面。”
她在說這些的時候，眼裏不再是灰沈沈的一片，而是泛著星星眼，好像盛滿了光。
江筱羽總是用極其認真的語氣回答：“會的，溫馨，我們的夢想一定會實現的。”
溫馨會心一笑，搖搖頭，語氣也變得極輕，“可是，我沒辦法從泥潭裏爬出來。”
江筱羽眼裏的她也是悲觀的，她知道，溫馨向往自由，但其實內心荒蕪一片，有好長時間，她都想把她從泥潭裏拉出來，想讓她腐朽的靈魂可以開出一場春天。
她帶著她騎自行車，和她相伴月色回家，也會偷偷縮在被窩裏，聽她講好多好多有關她的故事，然後閉上眼，在她溫柔的話語裏沈沈睡去。
有些重要的話，被風吹散，入不了女孩的夢。
她說：“小魚，其實最漂亮的星星已經在我眼前了。”
她還說：“小魚，我喜歡你，好喜歡好喜歡。”
她像一束光一樣撕裂她的黑暗，闖進她內心腐朽的世界，然後一點一點種下芳華。
可是，她差點忘了，她是溫馨啊，是深處崖底，翅膀早已被踩爛揉碎的溫馨。
因為幫媽媽招待燒烤店客人，結果被客人騷擾，被看到的同學造黃謠。
“溫馨，你就是個婊子。”
“溫馨，你們家的客人是不是都是這樣招攬的啊？”
“媽的，一個高中生都這麽騷。”
“天天和江筱羽在一起玩，她們兩不會都....”
短短幾天內，謠言四起，她費勁力氣辯解，然而在這座謠言的大山面前如同以卵擊石，杯水車薪，沒有任何作用。
江筱羽氣急，朝那些討論謠言的人理論。
女生翻了個白眼：“你急什麽啊，又沒說你。”
“又不是我說的，大家都這樣說啊。”
“笑死人了，整個學校也就你幫那個婊子說話，欸，江筱羽你不會和她是一夥的吧？”
人心之險惡，言語之利刃，這一年江筱羽見識到了這些的恐怖，她們是無形的劊子手，斬下無辜人的頭顱。
江筱羽沖上去和她們廝打，將所有的怒氣發洩在她們身上，溫馨上來拉架，用自己瘦小的身軀護著她。
她心疼地撫上江筱羽的傷口，眼含熱淚，“小魚，別再為我沖動了，你已經做的足夠多了。”
她本就深處黑暗，可是不能把她喜歡的女孩也拉進來，剩下的，就讓她來結束吧。
江筱羽上前抱著她，聲音發顫，“溫馨，你別聽她們胡說，再堅持一下，好不好？”
那是一個艷陽天，太陽把大地烘烤的熾熱，空氣沒有一絲風，天上沒有一片雲。
溫馨一步一步走上學校最高的樓層，俯瞰著樓底越聚越多的人群，他們皆仰著頭，偶爾伸出手指指點點，或者拿出手機拍攝。
“溫馨！冷靜一下，有什麽事情可以和老師溝通！”
“溫馨！想想你的父母！”
“別跳！”
每一個顏色都刺目，每一個聲響都難聽。
直到從人群沖出沖出一個熟悉的身影，她張開幹澀開裂的唇，笑著喊了一下她的名字，接著又說了句什麽，隨後閉上眼，像一只破敗的蝶，從樓頂一躍而下。
“江筱羽，代替我，自由的活著。”
“砰”！
肉/體和地板碰撞，發出聲響，人群尖叫，有的四散退開，有的轉身遮目，有的手機閃光燈常亮。
唯有一人，呆呆的在原地楞了很久很久，她什麽都聽不到了，只有大片大片的紅色蔓延開來，刺痛了她的眼睛。
江筱羽走過去，還沒來及蹲下再看看她的樣子，就被一個人拉扯開。
“拉警戒線！救護車呢？”
“都回去上課！別拍了！”
一只胳膊橫在她的身前，江筱羽奮力推開，又被抱住，不能前進半步，女孩的眼神死死地盯著躺在血泊裏的人，臉色煞白，隨後發出撕心裂肺地喊聲，“啊！”
接著是一陣悲慟地哭聲。
“不是說要去北極看極光嗎”
“不是要去海上看鯨魚躍出水面嗎？”
這些統統都還沒實現呢，溫馨，你忘了嗎？
她沒忘，所以讓你替她自由的活著。
她沒忘，世界上最漂亮的星星她已經見過了。
她沒忘，那份暗藏在心底的，不該有的悸動。
可是，江筱羽她不知道，她只知道，她唯一的好朋友，從學校的樓頂一躍而下，用自己的生命換來了謠言的結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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