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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4章:暗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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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那丫頭的樣子,她原是打算將那托盤放到那青石上頭的,卻不想蕭思爾一個退步,她並未來得及反應,兩人便是撞到了一處,而她手上的托盤便是一個晃蕩,上頭滿一壺的熱茶和白瓷盞叮鈴一聲,眼見著就要翻騰下來。

“小心!”蕭思爾身手還算敏捷,眼看著那茶壺騰著熱氣灑了一汪水出來,之下便是那丫頭藕段般的手臂,她便是驚呼了一聲,硬生生將她往後推了一把。

“啊——”與此同時,周圍疊聲的傳出了陣陣驚叫。

而那丫頭經她這麽一推,踉蹌了兩步摔到了青石上,算是躲過了這麽一劫,卻可憐蕭思爾手速再快也還是被那熱茶燙著了半個手背,手臂上更是零星點點的多了七八個大小不一的紅點來。

只是讓蕭思爾並未想到的是,當她正欲躲開那大批量的熱茶往後撤身的時候,會忽地被人從身後拉了一把,繼而昏天黑地的栽進了一個硬邦邦的懷抱裏。

“你怎麽樣?!有傷到了哪裏?”帶著一絲怒意與焦急的問話在蕭思爾頭頂響起,卻讓識得這聲音的蕭思爾心頭微微一怔,楊勇怎地會在這裏?

在蕭思爾來看,方才就算沒有楊勇,她避開那灑出來的熱茶也是不會有什麽問題的,而今讓楊勇斜插一腳,倒顯得這是件多麽嚴重的事情那般,可事實上,這並算不得什麽。

所以蕭思爾打算不動聲色的推開楊勇站直身子來,卻不想楊勇那廝箍著她一個勁兒的問有沒有事,根本沒打算放開的意思,頓時蕭思爾就無語了,也顧不得那什麽伸手推開了楊勇。

“我沒事!”大庭廣眾之下,楊勇這麽抓著她算個什麽事兒?若是傳出去,知道的說他是救了她,不知道還要說她被他調戲了呢!

這事兒放尋常人家大伯與弟媳之間或許也就是流言蜚語罷了,可要放在他一國之儲君身上,那可就不得了了,他這樣子,擺明了就是為了作死而作死來著呢!

因此蕭思爾推開他的動作說不得就粗魯了一些,而那語氣也帶著些莫名的怒意。

“讓我看看你的手!”楊勇被蕭思爾推開,可一想到方才她被開水燙了,他心頭就揪做了一團,此時伸手就要去拉蕭思爾的手腕。

“啪——”蕭思爾眼角餘光裏瞥見了跪了一地的宮女和神色晦暗不明的元妃,頭皮無端的麻了一麻,是以當楊勇伸手來拉她的時候,她幾乎是本能的打開了他的手。

隨著那清脆的響聲落下,整個院子安靜的幾乎針落可聞,蕭思爾壓下心頭的混亂,幾乎是轉眼的功夫便是平息了眸子裏的慌亂,平平靜靜的擡眼去看楊勇,卻只見他略微怔楞的瞧著她,眸子裏的緊張還未褪去,一旁被她打開的手還保持著原來的動作,似乎不知如何是好。

蕭思爾心頭稍稍錯愕了一下,說不上是個什麽樣的滋味,斂下眸子她匆匆往後退了兩步而後驚慌失措那般朝著楊勇跪了下去,惶恐道:“不知是太子殿下,奴家多有失禮,還望太子殿下恕罪!”

為君為臣之道,那便是越不過的天塹鴻溝,縱使蕭思爾並不將此真的烙印在骨子裏,如今的情形她也是不得不借此來渡上一渡的,不然元妃將如何作想?楊勇又將如何作想?

也只能將所有的事情推到那一個不知情,不認識上頭,誠誠懇懇的將自己的行為歸做因不知情而做出的失禮,方能安然度過。

“你……”楊勇見蕭思爾瑟瑟跪伏於自己的面前,心頭一頓,在他看來,往昔的蕭思爾不論遇到怎樣的情況,也總有那毫不輕易下跪的理由,筆直的脊梁與傲然的神色每每總叫他心生驚喜。

因此饒是而今的他已然是那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一國儲君,他也是從未想過,蕭思爾跪在自己面前時究竟是怎樣的一個情形,卻不想只那眨眼的一個功夫,這一幕便是出現了,一時間他不得不懷疑起來,眼前這人……真的是她嗎?

“你們一個個都是死人嗎?還不快將王妃扶起來!”楊勇心頭滯著的那一口氣不得紓解,卻又不忍瞧著她跪在自己面前的模樣,是以朝著一旁跪伏了一地的丫頭冷喝了一聲。

“是、是……”丫頭們均被他嚇了一跳,瑟縮著從地上爬起來,趕緊就來扶蕭思爾。

“多謝太子殿下寬恕之恩。”蕭思爾朝楊勇盈盈一拜,借著丫鬟的手站了起來。

“去喚一個太醫來給王妃瞧一瞧。”楊勇本性裏就是一個寬厚之人,所以一息的怒火過後,那心緒逐漸就是被自己調整過來,雖說心頭因著蕭思爾的原因還是梗著一口氣,但神色間已然恢覆了不少。

“是”被他叫到的丫頭垂著腦袋也不敢多看,應了一聲便是要退下去。

“我並沒什麽大礙,不用驚動太醫的。”蕭思爾並不想將事情鬧大,所以面上一派的隨和,笑著看向那正欲離開的丫頭。

“炎炎夏日,燙傷愈合不易,還是讓大夫看一看,也放心一些,不然……要是讓二弟知道你在元妃這裏受了傷,我們又怎麽好給他交待呢?”楊勇看見蕭思爾理了理袖子,方才他已經看到她的手上紅了一片,那又怎麽可能是沒事的樣子?

只他忽地又想到,往昔裏蕭思爾從來都是不太在乎這些小事,而且她的性子有時候又離奇的固執,就算是他拿著也是沒多少辦法,所以後面那一段曉之以情的話,純屬是為了讓她能乖乖就醫他才會說的。

只說到這處的時候,他神色不定的看了一旁的元妃一眼,那眼神裏一瞬的陰鷙,瞧的元妃心頭一窒。

他這是在責怪她嗎?……

“是呀,妹妹還是讓大夫來瞧一瞧的好,不然我這處還真是沒法子給晉王殿下交差呢!”元妃眨眼的功夫便是斂下了自家心頭的那一陣不甘與辛酸,溫溫和和的笑著挽過了蕭思爾,順便使了個眼色叫那丫頭趕緊去喊大夫。

那丫頭得令,匆匆跑了出去。(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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