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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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6章
咋不想著在學校的時候好好學學。
張林無奈：“哥，我覺得你完全有超越我的潛質，指不定這個月底你就翻盤了，就別消遣我了。”
傅進笑說：“不是消遣，我真心的。”話說的是是非非，辨不出真假。
？
真心的就更出問題了，張林琢磨了片刻，得出了個自己都不信的結論，他輕聲詢問：“傅哥，你這是準備劫富濟貧來了？”
劫自己的富，救他的貧。
不然他真想不出他這麽做的理由。
傅進嗤笑一聲，“我沒這麽博愛，什麽劫富濟貧，就是沒補過課，想試試，你不接？”
張林：“……”
這話他能相信就怪了，但送上門的錢，不要白不要，指不定人明天過後就覺得不行，不補了呢？
張林摸摸鼻子，一咬牙：“行，你明天過來，我先說好，一經補課，概不退還哈，到時候別嫌棄我補的差就行了。”
傅進挑眉：“補的差沒關系，誰叫我優秀呢，能舉一反三，希望到時候老師不要嫌棄我太用功就好。”
這家夥是在挑釁我？？還不要嫌棄他太用功，明明就比自己低個幾分，現在整這茬，張林皮笑肉不笑道：“你放心，用功的學生老師最喜歡了。”看他到時候怎麽折磨他，大學的高數，安排上！
潔白的臉上，咬牙切齒的小模樣滑稽中帶點可愛，傅進看了一會兒，撇開腦袋，嘴角是壓不住的上揚。
最終，實在是忍不住心癢，傅進伸手在張林臉上掐了一把。
直把張林給掐懵了，他面無表情看著目光停留在他臉上的傅進，聲音幹澀：“你在幹什麽？”
傅進聞言，放下手，“我看見你臉上有只蚊子。”
“然後呢？”張林揉揉臉，捏的不痛，但總覺得他的行為有些奇怪。
傅進：“？”
張林嘴角抽抽：“蚊子呢？”
傅進這才反應過來，他十分鎮定，“手慢了，蚊子太聰明，飛走了。”
張林：“……”
還是把高數直接換成高代吧。
“你記得我家的路吧？”上次還跟著來著。
“……記得。”
“記得就好，明天早上8點，這就是我平時給學生補課的時間。”
＊
原本心情不錯的天氣，在夜晚仿佛受了委屈一般，開始抽抽涕涕的下起懵懵懂懂的小雨來。
還是在他去醫院的路上下的。
張林抹了把臉上細密的雨珠，出門不順，站在路邊，他伸手攔出租車。
一輛又一輛的出租飛馳而過，就是沒一輛停下，飛濺的水花俏皮飆落在他的褲腳和鞋子上。
張林動動腳趾，木著臉，很好，襪子也濕了。
雨是在他去醫院的路上開始下的，下時候這個路段基本沒有什麽便利店，買不到傘，就只能打車，現在連車都打不到，那他就沒轍了。
難不成還要冒雨走過去？
就在張林認真思考這個行為的可行性時，上天仿佛聽到了他的想法，一輛出租車終於憐憫般的停在了他身前。
張林眼睛一亮，立刻否決剛才的想法，迫不及待的打開車門鉆了進去，報了地點。
司機是個大叔，見到張林全身濕透，一陣唏噓，“你們個學生，怎麽出門沒拿把傘啊，現在遭罪了吧！”
張林苦笑：“誰能想到這個鬼天氣，白天還天氣挺好的，晚上就這樣了，幸好雨下的不大啊。”
“雨下的不大你不也還這樣了，”大叔說著，邊開車，一只手摸了個毛巾扔到後座，“你拿這個墊在屁股下，別給我後座弄濕了，你不知道原本看見你都不想搭的，沒帶傘的全身濕透，這不給自己多找活兒幹嘛，也就是我心善，瞧你站在哪兒挺可憐的，不然……”
這大叔是個喜歡嘮嗑的，嘴巴從上車就沒停下來，聽他說話，張林把毛巾墊好後才後知後覺，原來之前的出租車不肯搭他是因為這個。
說來說去，也怪自己不看天氣預報。
大叔繼續道：“唉，你這個地點是人民醫院吧，那我順著花朝中心廣場開過去好了。”說完，手上轉盤一打，“往這邊開過去要快些。”
聽他說話，張林反而有些楞了，他是真覺得這個什麽花朝中心廣場有些耳熟來著，抱著懷疑，張林問道：“007，你覺得這個什麽花朝中心廣場，耳熟嗎？”
007拉出眼睛，“這不是林林你上個世界和陸京行去的地方嗎？說晚上有演出來著，然後你就在廣場的廁所直接走了的那個。”
張林懵了，他沒想到這個世界還能和上個世界有一樣的地方，這難道也屬於所謂系統的偷懶，把用過的數據再重新投放？
張林拉扯著幹澀的喉嚨，“007，上個世界最後在一家面館吃面，那個老板娘是不是給了一張優惠券，還在你系統空間嗎？”
007翻找片刻後，說：“在哦林林，要我拿出來嗎？”
“不用，你把這個面館叫什麽名字給我說說。”張林聽見自己如此說道。
“思源面館。”
張林回神問坐在駕駛座上的大叔，用帶著好奇的語氣問：“師傅，花朝中心廣場是不是有家思源面館啊，我，我聽我同學說那兒的面可好吃了。”
大叔也是個喜歡吃的，他一聽思源面館四個字，立馬就笑了，語氣裏滿滿的推薦：“是有的有的，就在花朝中心廣場那附近，做了十多年了，老牌子，好吃的不行。”
聽大叔這話，張林一顆心慢慢沈靜，他又裝作記不清楚的樣子問，“我記得這邊還有個監獄吧，是叫什麽來著，第、第、第20號監獄？”
大叔一聽，樂了，“一看你就不是本地人啊，不是第20號，是第28號監獄！這個監獄裏關的，可都是重刑犯，就是那種殺人不眨眼的那種，之前有個販|毒的就進去了，是個頭子，據說私藏好多毒品來著。”
大叔後面的話他都沒聽，關註點全在那個所謂28號監獄那兒，不知為何，他心中升起一個可以說是大膽的猜測。
“007，這個世界和上個世界的地圖，不會是同一個吧？！”
帶著這樣的驚人的發現，張林在醫院門口下了車，他掏出懷裏的手機，顫抖著手指在搜索框中打下幾個字，“第28號監獄”。
首先跳出來的，是監獄的簡介，張林只掃了一眼就往下滑，直接翻到了圖片。
一張張圖片上，赫然是監獄內部環境圖，有牢房，有操場，食堂，禮堂，還有幾張囚犯們坐在座位上聽講座的擺拍圖片，其中一張讓張林瞳孔一縮。
裏面混進來的一個人，赫然就是他在監獄知道的黑老大，看著慈眉善目，改造的很好的模樣，也比上個世界要年輕些。
007也看到了，它驚了：“這不可能啊林林，我們系統都是受過嚴格訓練的，對於這種情況，在我們的認知中是不會出現的。”
話也不能說的太死，007想了想，“會出現這種情況，應該就只有一種！”
張林：“？”
007嚴肅道：“林林，你知道全息艙治療嗎？”
這種全息艙作用在醫療領域的消息，張林上次出去的時候聽說了，他的唇抿成一條直線，“所以和這個有什麽關系？”
“這種作用在醫學領域，然後讓昏迷的患者醒過來的技術，依靠的就是全息艙的精神延展性，患者在全息艙中能夠擁有一個可移動的環境。”
“這是基礎，而想要治療，就需要人為的精神導入，對患者進行引導，將在全息艙內的患者認為的真實世界打破，從而在昏迷中蘇醒過來。”
“然後呢？”張林問，他捏緊手機，007還是沒說到重點。
“然後就會出現現在這種情況啊！因為是以患者的精神世界創造的虛擬世界，所以世界全是和患者有關的！簡單來說，就是可能這幾個世界都是由同一個患者構築的。”
張林喃喃道：“所以同一性才會這麽高是嗎？”
007點點頭，“是哦。”
那當時所謂的虛擬世界測試，應該就是醫學虛擬艙的測試吧，張林兩眼恍惚，飛快抓住了007話中的一個重點。
也就是說傅進，他很有可能是個在現實世界昏迷的患者。
比起什麽醫學虛擬艙，顯然這件事對他的沖擊要大些。
007則潑了一盆冷水，“林林，也有可能患者是其他人也說不定啊！”
張林肯定道：“不，就是傅進。”他壓住激動的心，不知為什麽，他心中有個聲音在叫著，這個患者，不是別人，他就是傅進。
除了他，沒有別人！
雖不理解林林為什麽這麽肯定，但007沒反駁，它思索片刻，“這樣吧，我去問問主腦或者研究員，這裏是不是患者傅進的精神世界。”
張林回答好後，007就不說話了，應該是去聯系上級去了。
沒想到一次坐車，帶來了這麽多的刺激，厲害啊！
張林將手機揣在兜裏，走進住院大樓，晚上陪護的人少，基本都是醫生護士在忙忙碌碌的查房。
之前的護士姐姐看到張林來了，先是打了聲招呼，後看見了他基本濕漉漉的衣服驚訝道：“你怎麽全身都濕了？”
張林笑著說沒辦法，然後簡單解釋了自己出門沒帶傘，衣服濕了後又沒出租車搭的倒黴情況。
護士姐姐聽完又心疼又無語，給他拿了條毛巾，讓他好好把頭發擦一下，別感冒了，見張林囫圇吞棗似的隨便一擦，就知道他著急去看媽媽，只得讓他拿著毛巾先走，“你先去看看你媽媽吧，等會兒去醫生辦公室一趟，好像有什麽事要說。”
張林說了聲謝謝護士姐姐後帶著毛巾來到了病房。
每周六的打卡，他都成習慣了。
病床上的女人還是和上周一樣，張林守在病床前看了會兒，又掏出手機。
上個世界的地圖是同一個，那上上個世界呢？
張林在手機地圖上的搜索框內打下“夜色”二字，點擊搜索。
正在搜索的圖標一直轉啊轉，過了兩秒，顯示未搜索到地點，重新輸入。
這又是怎麽回事？
夜色是在哪個區來著？張林之前就只是知道這幾個地方，具體的地點誰會去記？
看來只能等007回來再問問它，它應該是有數據記錄的。
想起剛才護士姐姐的話，閑的沒事幹的張林輕輕合上病房門，去了醫生辦公室。
裏面說要見張林的醫生是原主母親的主治醫生，是個戴眼鏡的男醫生，他也認識張林，見張林來了，朝他招手，“過來。”
張林走過去，男醫生指著調出來的電腦屏幕說：“這是上個星期我們的機器檢測到的你媽媽的大腦波動圖，你看上面的線條，從……”
醫生邊說邊向張林解釋，各種術語加在一起，張林最後聽懂了，“您是說，我媽媽是快要醒過來了是嗎？！”
醫生滿臉笑意，“保守估計有百分之八十的可能，這種波動我們只在快要蘇醒的患者身上見過。”
醫生也是看著張林這一年來的辛苦的，他拍拍張林的肩，說了些溫柔祝賀的話。
張林則帶著茫然和“難掩的喜色”離開了辦公室。
這感覺，就像是一個你本來以為是普通的打卡npc，突然某天變異，成了一個讓人戰戰兢兢的boss。
有茫然，驚訝，更多的，還是煩惱。
他可沒辦法能從一個母親的眼中扮演好她兒子的角色。
還真就是好的壞的都堆著擱一天來唄！
張林是晚上九點多離開醫院的，晚上十點多洗了個澡後，就躺床上睡覺了。
睡覺到了半夜，開始發燒。
炙熱的呼吸從口鼻呼出，臉頰是不自然的通紅，蓋著的被子也仿佛成了一座壓在身上的大山，身體散發不出的熱量在被窩中肆虐。
腦袋昏昏沈沈，就連做夢也是半夢半醒。
出租屋內沒備藥，半夜也根本找不到人送藥，更別說這燒得張林手腳發軟，連廁所都是昏昏沈沈上完的。
冷風順著窗戶縫隙鉆進，勉勉強強讓他清醒了些，才不至於在黑暗中跌倒在地。
躺回床上，張林閉上眼睛，這種情況他以前經歷過，很大概率晚上睡一覺，第二天燒就自然而然退了。
這樣想著，張林任由黑暗將他席卷。
時間“滴答滴答”走過，迷迷糊糊中，張林好像聽見了房門被人用力拍打的聲音，吵得人心煩。
但很快聲音就沒了，一只手附上張林額頭，冰涼的觸感讓他忍不住眉頭舒緩的又蹭了蹭，溫度異常的身體讓他大腦的溫度持續不下。
等到張林感覺好些了，“睡”醒了睜開眼時，已經是接近11點了，而一個熟悉的身影則坐在他床邊。
見到張林醒了，傅進皺著的眉終於舒展了，他伸手摸了摸張林額頭後收回，溫度是下來了些。
“你怎麽在這兒？”張林有些驚訝。
傅進眉眼一挑，“你忘了昨天說要過來學習了？”
張林當然沒忘，他溫度降了，人精神了些，說話也有力氣，“我的意思是說，你怎麽進來的？”
傅進拉開椅子坐下，腿邊是他的書包，他抱著手，皮笑肉不笑道：“當然是找房東要的。”
張林“哦”了一聲，見傅進還盯著自己，不知為何心中產生了些許心虛，眼睛四處掃視，就是不和傅進對視。
“為什麽不給我打——”
傅進話還沒說完，只聽“咕嚕嚕”一聲，張林肚子發出了哀嚎，發燒原本就消耗能量，更別說他這個一上午都沒吃東西的病人。
傅進：“……想吃什麽？”
“……小籠包。”
“等著。”
聽著傅進下樓的聲音，張林看著屋內整齊的東西舒了口氣，幸好昨晚上收拾了一下，不然真不能見人。
小小的單間屋，除了衛生間只有十平米，放了個書桌，和一個小衣櫃，再加上一張床，就剩下一個過道走人了。
原本的房間當然是張林的東西滿天飛，想著今天要來人，昨晚上就簡單收拾了下。
看著房間要清楚了些。
書桌就放在原先床頭櫃的地方，上面還放著傅進給倒的水，張林伸手摸了下，還是熱的。
喝了一大口，幹涸的喉嚨得到緩解，張林剛把杯子放下，枕頭下的手機傳來了鈴聲。
摸出手機，是個不認識的號碼。
接通後，對面傳來了聲音，“XX快遞，有你的包裹，麻煩下來取一下。”
快遞？
腦中立馬回想起那個遲到了一個多星期的快遞，沒想到今天到了，張林說：“好的好的，我馬上下來。”
退燒了，整個人都輕松了，張林可還沒忘記他當時等快遞的心焦和怒火，他套上衣服，踩著拖鞋就這麽“噠噠噠”快速下樓了。
快遞車停在ktv門口，小巷子它開不進來，張林走了幾分鐘才出來，快遞員看了他一眼，“名字？”
“張林。”張林說道。
“你就是張林？！”快遞員一頓，又看了張林一眼，眼神中透露些許覆雜。
張林：“？怎麽了？”
快遞員：“……沒什麽。”說完，他從車裏拿出了一個箱子塞到張林手上，“你先拿著，我簽收一下。”
張林看著這個箱子，腦袋宕機了，他立馬明白了快遞員剛才看他的眼神是什麽意思。
這尼瑪這個箱子上用黑體印著四個大字“成人用具”！生怕別人不知道這是什麽東西，還在一旁用黑線簡單勾勒了出了用具的形狀。
快遞員也算是見識過大風大浪的，手腳也十分麻利，張林只站了幾秒他就簽收好了。
這麽個燙手山芋在手上，張林是扔也不是，不扔也不是，正所謂只要你不尷尬，尷尬的就是別人。
張林鎮定的朝快遞員笑了下，直把人笑的一楞一哆嗦，然後拿著箱子就進了巷子，也幸好巷子裏平常人很少，一路上也沒碰到什麽人。
轉身後的張林黑著臉，這已經不是簡單的道歉差評就能挽回的了，這差評必須給一千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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咋不想著在學校的時候好好學學。
張林無奈：“哥，我覺得你完全有超越我的潛質，指不定這個月底你就翻盤了，就別消遣我了。”
傅進笑說：“不是消遣，我真心的。”話說的是是非非，辨不出真假。
？
真心的就更出問題了，張林琢磨了片刻，得出了個自己都不信的結論，他輕聲詢問：“傅哥，你這是準備劫富濟貧來了？”
劫自己的富，救他的貧。
不然他真想不出他這麽做的理由。
傅進嗤笑一聲，“我沒這麽博愛，什麽劫富濟貧，就是沒補過課，想試試，你不接？”
張林：“……”
這話他能相信就怪了，但送上門的錢，不要白不要，指不定人明天過後就覺得不行，不補了呢？
張林摸摸鼻子，一咬牙：“行，你明天過來，我先說好，一經補課，概不退還哈，到時候別嫌棄我補的差就行了。”
傅進挑眉：“補的差沒關系，誰叫我優秀呢，能舉一反三，希望到時候老師不要嫌棄我太用功就好。”
這家夥是在挑釁我？？還不要嫌棄他太用功，明明就比自己低個幾分，現在整這茬，張林皮笑肉不笑道：“你放心，用功的學生老師最喜歡了。”看他到時候怎麽折磨他，大學的高數，安排上！
潔白的臉上，咬牙切齒的小模樣滑稽中帶點可愛，傅進看了一會兒，撇開腦袋，嘴角是壓不住的上揚。
最終，實在是忍不住心癢，傅進伸手在張林臉上掐了一把。
直把張林給掐懵了，他面無表情看著目光停留在他臉上的傅進，聲音幹澀：“你在幹什麽？”
傅進聞言，放下手，“我看見你臉上有只蚊子。”
“然後呢？”張林揉揉臉，捏的不痛，但總覺得他的行為有些奇怪。
傅進：“？”
張林嘴角抽抽：“蚊子呢？”
傅進這才反應過來，他十分鎮定，“手慢了，蚊子太聰明，飛走了。”
張林：“……”
還是把高數直接換成高代吧。
“你記得我家的路吧？”上次還跟著來著。
“……記得。”
“記得就好，明天早上8點，這就是我平時給學生補課的時間。”
＊
原本心情不錯的天氣，在夜晚仿佛受了委屈一般，開始抽抽涕涕的下起懵懵懂懂的小雨來。
還是在他去醫院的路上下的。
張林抹了把臉上細密的雨珠，出門不順，站在路邊，他伸手攔出租車。
一輛又一輛的出租飛馳而過，就是沒一輛停下，飛濺的水花俏皮飆落在他的褲腳和鞋子上。
張林動動腳趾，木著臉，很好，襪子也濕了。
雨是在他去醫院的路上開始下的，下時候這個路段基本沒有什麽便利店，買不到傘，就只能打車，現在連車都打不到，那他就沒轍了。
難不成還要冒雨走過去？
就在張林認真思考這個行為的可行性時，上天仿佛聽到了他的想法，一輛出租車終於憐憫般的停在了他身前。
張林眼睛一亮，立刻否決剛才的想法，迫不及待的打開車門鉆了進去，報了地點。
司機是個大叔，見到張林全身濕透，一陣唏噓，“你們個學生，怎麽出門沒拿把傘啊，現在遭罪了吧！”
張林苦笑：“誰能想到這個鬼天氣，白天還天氣挺好的，晚上就這樣了，幸好雨下的不大啊。”
“雨下的不大你不也還這樣了，”大叔說著，邊開車，一只手摸了個毛巾扔到後座，“你拿這個墊在屁股下，別給我後座弄濕了，你不知道原本看見你都不想搭的，沒帶傘的全身濕透，這不給自己多找活兒幹嘛，也就是我心善，瞧你站在哪兒挺可憐的，不然……”
這大叔是個喜歡嘮嗑的，嘴巴從上車就沒停下來，聽他說話，張林把毛巾墊好後才後知後覺，原來之前的出租車不肯搭他是因為這個。
說來說去，也怪自己不看天氣預報。
大叔繼續道：“唉，你這個地點是人民醫院吧，那我順著花朝中心廣場開過去好了。”說完，手上轉盤一打，“往這邊開過去要快些。”
聽他說話，張林反而有些楞了，他是真覺得這個什麽花朝中心廣場有些耳熟來著，抱著懷疑，張林問道：“007，你覺得這個什麽花朝中心廣場，耳熟嗎？”
007拉出眼睛，“這不是林林你上個世界和陸京行去的地方嗎？說晚上有演出來著，然後你就在廣場的廁所直接走了的那個。”
張林懵了，他沒想到這個世界還能和上個世界有一樣的地方，這難道也屬於所謂系統的偷懶，把用過的數據再重新投放？
張林拉扯著幹澀的喉嚨，“007，上個世界最後在一家面館吃面，那個老板娘是不是給了一張優惠券，還在你系統空間嗎？”
007翻找片刻後，說：“在哦林林，要我拿出來嗎？”
“不用，你把這個面館叫什麽名字給我說說。”張林聽見自己如此說道。
“思源面館。”
張林回神問坐在駕駛座上的大叔，用帶著好奇的語氣問：“師傅，花朝中心廣場是不是有家思源面館啊，我，我聽我同學說那兒的面可好吃了。”
大叔也是個喜歡吃的，他一聽思源面館四個字，立馬就笑了，語氣裏滿滿的推薦：“是有的有的，就在花朝中心廣場那附近，做了十多年了，老牌子，好吃的不行。”
聽大叔這話，張林一顆心慢慢沈靜，他又裝作記不清楚的樣子問，“我記得這邊還有個監獄吧，是叫什麽來著，第、第、第20號監獄？”
大叔一聽，樂了，“一看你就不是本地人啊，不是第20號，是第28號監獄！這個監獄裏關的，可都是重刑犯，就是那種殺人不眨眼的那種，之前有個販|毒的就進去了，是個頭子，據說私藏好多毒品來著。”
大叔後面的話他都沒聽，關註點全在那個所謂28號監獄那兒，不知為何，他心中升起一個可以說是大膽的猜測。
“007，這個世界和上個世界的地圖，不會是同一個吧？！”
帶著這樣的驚人的發現，張林在醫院門口下了車，他掏出懷裏的手機，顫抖著手指在搜索框中打下幾個字，“第28號監獄”。
首先跳出來的，是監獄的簡介，張林只掃了一眼就往下滑，直接翻到了圖片。
一張張圖片上，赫然是監獄內部環境圖，有牢房，有操場，食堂，禮堂，還有幾張囚犯們坐在座位上聽講座的擺拍圖片，其中一張讓張林瞳孔一縮。
裏面混進來的一個人，赫然就是他在監獄知道的黑老大，看著慈眉善目，改造的很好的模樣，也比上個世界要年輕些。
007也看到了，它驚了：“這不可能啊林林，我們系統都是受過嚴格訓練的，對於這種情況，在我們的認知中是不會出現的。”
話也不能說的太死，007想了想，“會出現這種情況，應該就只有一種！”
張林：“？”
007嚴肅道：“林林，你知道全息艙治療嗎？”
這種全息艙作用在醫療領域的消息，張林上次出去的時候聽說了，他的唇抿成一條直線，“所以和這個有什麽關系？”
“這種作用在醫學領域，然後讓昏迷的患者醒過來的技術，依靠的就是全息艙的精神延展性，患者在全息艙中能夠擁有一個可移動的環境。”
“這是基礎，而想要治療，就需要人為的精神導入，對患者進行引導，將在全息艙內的患者認為的真實世界打破，從而在昏迷中蘇醒過來。”
“然後呢？”張林問，他捏緊手機，007還是沒說到重點。
“然後就會出現現在這種情況啊！因為是以患者的精神世界創造的虛擬世界，所以世界全是和患者有關的！簡單來說，就是可能這幾個世界都是由同一個患者構築的。”
張林喃喃道：“所以同一性才會這麽高是嗎？”
007點點頭，“是哦。”
那當時所謂的虛擬世界測試，應該就是醫學虛擬艙的測試吧，張林兩眼恍惚，飛快抓住了007話中的一個重點。
也就是說傅進，他很有可能是個在現實世界昏迷的患者。
比起什麽醫學虛擬艙，顯然這件事對他的沖擊要大些。
007則潑了一盆冷水，“林林，也有可能患者是其他人也說不定啊！”
張林肯定道：“不，就是傅進。”他壓住激動的心，不知為什麽，他心中有個聲音在叫著，這個患者，不是別人，他就是傅進。
除了他，沒有別人！
雖不理解林林為什麽這麽肯定，但007沒反駁，它思索片刻，“這樣吧，我去問問主腦或者研究員，這裏是不是患者傅進的精神世界。”
張林回答好後，007就不說話了，應該是去聯系上級去了。
沒想到一次坐車，帶來了這麽多的刺激，厲害啊！
張林將手機揣在兜裏，走進住院大樓，晚上陪護的人少，基本都是醫生護士在忙忙碌碌的查房。
之前的護士姐姐看到張林來了，先是打了聲招呼，後看見了他基本濕漉漉的衣服驚訝道：“你怎麽全身都濕了？”
張林笑著說沒辦法，然後簡單解釋了自己出門沒帶傘，衣服濕了後又沒出租車搭的倒黴情況。
護士姐姐聽完又心疼又無語，給他拿了條毛巾，讓他好好把頭發擦一下，別感冒了，見張林囫圇吞棗似的隨便一擦，就知道他著急去看媽媽，只得讓他拿著毛巾先走，“你先去看看你媽媽吧，等會兒去醫生辦公室一趟，好像有什麽事要說。”
張林說了聲謝謝護士姐姐後帶著毛巾來到了病房。
每周六的打卡，他都成習慣了。
病床上的女人還是和上周一樣，張林守在病床前看了會兒，又掏出手機。
上個世界的地圖是同一個，那上上個世界呢？
張林在手機地圖上的搜索框內打下“夜色”二字，點擊搜索。
正在搜索的圖標一直轉啊轉，過了兩秒，顯示未搜索到地點，重新輸入。
這又是怎麽回事？
夜色是在哪個區來著？張林之前就只是知道這幾個地方，具體的地點誰會去記？
看來只能等007回來再問問它，它應該是有數據記錄的。
想起剛才護士姐姐的話，閑的沒事幹的張林輕輕合上病房門，去了醫生辦公室。
裏面說要見張林的醫生是原主母親的主治醫生，是個戴眼鏡的男醫生，他也認識張林，見張林來了，朝他招手，“過來。”
張林走過去，男醫生指著調出來的電腦屏幕說：“這是上個星期我們的機器檢測到的你媽媽的大腦波動圖，你看上面的線條，從……”
醫生邊說邊向張林解釋，各種術語加在一起，張林最後聽懂了，“您是說，我媽媽是快要醒過來了是嗎？！”
醫生滿臉笑意，“保守估計有百分之八十的可能，這種波動我們只在快要蘇醒的患者身上見過。”
醫生也是看著張林這一年來的辛苦的，他拍拍張林的肩，說了些溫柔祝賀的話。
張林則帶著茫然和“難掩的喜色”離開了辦公室。
這感覺，就像是一個你本來以為是普通的打卡npc，突然某天變異，成了一個讓人戰戰兢兢的boss。
有茫然，驚訝，更多的，還是煩惱。
他可沒辦法能從一個母親的眼中扮演好她兒子的角色。
還真就是好的壞的都堆著擱一天來唄！
張林是晚上九點多離開醫院的，晚上十點多洗了個澡後，就躺床上睡覺了。
睡覺到了半夜，開始發燒。
炙熱的呼吸從口鼻呼出，臉頰是不自然的通紅，蓋著的被子也仿佛成了一座壓在身上的大山，身體散發不出的熱量在被窩中肆虐。
腦袋昏昏沈沈，就連做夢也是半夢半醒。
出租屋內沒備藥，半夜也根本找不到人送藥，更別說這燒得張林手腳發軟，連廁所都是昏昏沈沈上完的。
冷風順著窗戶縫隙鉆進，勉勉強強讓他清醒了些，才不至於在黑暗中跌倒在地。
躺回床上，張林閉上眼睛，這種情況他以前經歷過，很大概率晚上睡一覺，第二天燒就自然而然退了。
這樣想著，張林任由黑暗將他席卷。
時間“滴答滴答”走過，迷迷糊糊中，張林好像聽見了房門被人用力拍打的聲音，吵得人心煩。
但很快聲音就沒了，一只手附上張林額頭，冰涼的觸感讓他忍不住眉頭舒緩的又蹭了蹭，溫度異常的身體讓他大腦的溫度持續不下。
等到張林感覺好些了，“睡”醒了睜開眼時，已經是接近11點了，而一個熟悉的身影則坐在他床邊。
見到張林醒了，傅進皺著的眉終於舒展了，他伸手摸了摸張林額頭後收回，溫度是下來了些。
“你怎麽在這兒？”張林有些驚訝。
傅進眉眼一挑，“你忘了昨天說要過來學習了？”
張林當然沒忘，他溫度降了，人精神了些，說話也有力氣，“我的意思是說，你怎麽進來的？”
傅進拉開椅子坐下，腿邊是他的書包，他抱著手，皮笑肉不笑道：“當然是找房東要的。”
張林“哦”了一聲，見傅進還盯著自己，不知為何心中產生了些許心虛，眼睛四處掃視，就是不和傅進對視。
“為什麽不給我打——”
傅進話還沒說完，只聽“咕嚕嚕”一聲，張林肚子發出了哀嚎，發燒原本就消耗能量，更別說他這個一上午都沒吃東西的病人。
傅進：“……想吃什麽？”
“……小籠包。”
“等著。”
聽著傅進下樓的聲音，張林看著屋內整齊的東西舒了口氣，幸好昨晚上收拾了一下，不然真不能見人。
小小的單間屋，除了衛生間只有十平米，放了個書桌，和一個小衣櫃，再加上一張床，就剩下一個過道走人了。
原本的房間當然是張林的東西滿天飛，想著今天要來人，昨晚上就簡單收拾了下。
看著房間要清楚了些。
書桌就放在原先床頭櫃的地方，上面還放著傅進給倒的水，張林伸手摸了下，還是熱的。
喝了一大口，幹涸的喉嚨得到緩解，張林剛把杯子放下，枕頭下的手機傳來了鈴聲。
摸出手機，是個不認識的號碼。
接通後，對面傳來了聲音，“XX快遞，有你的包裹，麻煩下來取一下。”
快遞？
腦中立馬回想起那個遲到了一個多星期的快遞，沒想到今天到了，張林說：“好的好的，我馬上下來。”
退燒了，整個人都輕松了，張林可還沒忘記他當時等快遞的心焦和怒火，他套上衣服，踩著拖鞋就這麽“噠噠噠”快速下樓了。
快遞車停在ktv門口，小巷子它開不進來，張林走了幾分鐘才出來，快遞員看了他一眼，“名字？”
“張林。”張林說道。
“你就是張林？！”快遞員一頓，又看了張林一眼，眼神中透露些許覆雜。
張林：“？怎麽了？”
快遞員：“……沒什麽。”說完，他從車裏拿出了一個箱子塞到張林手上，“你先拿著，我簽收一下。”
張林看著這個箱子，腦袋宕機了，他立馬明白了快遞員剛才看他的眼神是什麽意思。
這尼瑪這個箱子上用黑體印著四個大字“成人用具”！生怕別人不知道這是什麽東西，還在一旁用黑線簡單勾勒了出了用具的形狀。
快遞員也算是見識過大風大浪的，手腳也十分麻利，張林只站了幾秒他就簽收好了。
這麽個燙手山芋在手上，張林是扔也不是，不扔也不是，正所謂只要你不尷尬，尷尬的就是別人。
張林鎮定的朝快遞員笑了下，直把人笑的一楞一哆嗦，然後拿著箱子就進了巷子，也幸好巷子裏平常人很少，一路上也沒碰到什麽人。
轉身後的張林黑著臉，這已經不是簡單的道歉差評就能挽回的了，這差評必須給一千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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