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還是放棄吧！”

孟雨大聲道：“行，那我們這就回去，讓劇組去為難周姨，反正不關我們的事。”

寒素心無奈，孟雨知道，一牽扯到別人，她準會猶豫。但不知為何，她總有不好的預感，可就在她思前想後的時候，孟雨已經拉著她，推開了一間包房的門。

包間內噪音比大廳裏小了許多，但依然是暗紅色的燈光，混雜的空氣中彌漫著煙酒的味道，寒素心被嗆得一陣咳嗽。

孟雨卻面不改色，大方地向坐在沙發正中的一個中年男人打招呼：“您好，是周淑華介紹我們過來的，應聘特約演員的是我朋友，她叫寒素心。”說著，將寒素心往前推了兩步。

寒素心忙擦擦被嗆出來的淚花，中年男人看她一眼，環顧滿屋子的人道：“大家把煙都掐了。”寒素心忙點頭致謝。

“坐。”男人指指左側的沙發示意。

看著寒素心和孟雨略顯拘謹地落座，中年男人端詳了寒素心片刻，緩緩地道：“你帶資料了嗎？”

寒素心楞了一下，問道：“什麽資料？”

男人有些意外：“演員資料啊！”

寒素心意興闌珊，不願假意應酬，於是直視著他道：“我不是科班出生，也沒有太多經驗，沒有資料。”

如果劇組因此淘汰她，寒素心倒是求之不得。

果然，男人皺眉猶豫了一會兒，在她慶幸之際，他卻又點點頭：“難呢，不過漂亮女孩子肯努力，總會有人幫你。”

他言語中特意強調了“漂亮”兩個字，讓寒素心聽起來十分不是滋味，可孟雨卻已不知深淺地回答：“那還要承蒙您多多照顧。”。

坐男人旁邊的幾個年輕人嚷嚷著倒好兩杯啤酒遞過來，孟雨伸手接過，寒素心卻搖頭道：“我喝不了酒。”

“那就以茶代酒。”中年男人旁邊一個戴著灰色鴨舌帽的男人指指玻璃茶幾上倒好的一杯茶，年輕人隨即遞給寒素心，她接過，禮貌性地抿一口。

戴著鴨舌帽的男人低著頭，漫不經心地搖著手中一個色子。

寒素心目光在他面上一掃，隨即移開視線，但忽然想起什麽，又猛得朝那個男人看去，頓時心不由地砰砰直跳。

那個鴨舌帽男人，正是上一次邀她做導演助理的副導演，他開拍時面對群眾演員趾高氣昂，私下裏卻是沒幾句話便語言低俗，他刻意拉低了鴨舌帽，不知是不是怕寒素心認出來。

坐在正中的男人從包裏取出一本厚厚的A4紙裝訂的文件，緩緩道：“少喝點，歇一會兒，給你先看劇本。”

寒素心知道，無論如何，她們都必須盡快離開這裏。想到這裏，寒素心站起來，朗聲說：“導演，我朋友她前兩天生病，一會兒還要輸液，我們就先走了。”

26.危機時刻

寒素心說著，也不等對方同意，拉著孟雨快步向外走去。

“去送送她們。”掩上門的瞬間，她聽到男人的吩咐聲。

“素素你怎麽了？這麽緊張？”孟雨被她拉著一面向前，一面疑惑地問。

寒素心不答，和孟雨剛快步走到KTV門口，鴨舌帽和幾個年輕人已經跟了上來，他快步攔在她們面前，瞧了瞧寒素心道：“記憶力不錯，看來是認出我了。”

寒素心不理，拉著孟雨準備繞路離開。

“導演專門訂了VIP包間，你們一首歌也沒唱，就這樣走了？”說著，一個年輕人伸臂往孟雨的肩上搭去：“就一會兒，半個小時後你再去輸液也不晚吧。”

孟雨急忙躲開，來人卻得寸進尺，伸手拉著孟雨的手臂，往懷裏扯去，孟雨尖叫一聲，全力反抗。

寒素心剛要上前去幫孟雨，鴨舌帽男卻不知什麽時候已湊到寒素心身旁，他伸手往寒素心臉上摸了一把，意猶未盡地道：“姑娘沒喝酒啊，怎麽臉這麽紅？”

他手上煙酒夾雜在一起的味道讓寒素心一陣作嘔，她忍無可忍，一把推開對方，“啪”的一聲，一個巴掌甩在鴨舌帽的臉上。

“靠！”對方怒吼一聲：“裝什麽清高？老子今天才知道，什麽叫敬酒不吃吃罰酒！”

他聲音陡然擡高，寒素心跟著一陣頭暈，隨即心裏疑惑：“自己沒喝酒，可為什麽這麽頭暈？”

短短幾秒鐘，她便覺得腦袋仿佛千斤巨石，根本無力思考，但她不想放棄，仍在努力回想著剛才的一幕幕——酒是剛開的瓶，但她沒有接，那水？

對！就是杯裏的水！

那水似乎在她和孟雨到之前就已經準備好，她接過後只喝了一小口，茶香中略有酸澀感……

眼前的世界天旋地轉，孟雨的驚叫聲，年輕人戲謔的聲音，在耳朵化作轟轟巨響。

鴨舌帽邪惡地笑著，那張醜陋的嘴臉在她面前漸漸放大，她渾身無力，心裏一陣陣絕望。

“放開她！”一個冷傲的聲音，壓抑著憤怒。

那張醜陋的臉忽然一聲慘叫，然後斜斜地飛了出去，寒素心像個醉酒的人，重心不穩，向後倒去，但卻被人穩穩地扶住。

孟雨見有人幫忙，趁著拉扯她的年輕人分神之時使勁掙脫，跑到寒素心身旁扶住她。

幾個人年輕人瞬間湧上來，將她們團團圍住，鴨舌帽哼哼著，捂著肚子趔趔趄趄著過來：“在老子的地盤，還沒有人……”

他的話猛然停住，呆呆地看著眼前的人，張著的嘴幾乎能輕易塞進去一個雞蛋。

寒素心在天旋地轉中努力回身望去，來人一身挺拔的白色西裝，戴著墨鏡，卻掩不住臉上俊逸的輪廓。

薛然！她在心裏暗喊一聲。

只見他冷冷地環顧四周，目光最終落在鴨舌帽臉上，語氣冰冷：“回去告訴趙導，上半年提交的兩部片子，無法過審。”

鴨舌帽臉色巨變：“哎喲！薛爺，我真不知道這位姑娘……我有眼無珠，您大人大量，大人大量……”說著，他慌忙連連作揖。

“無謂的糾纏只能讓後果更嚴重。”薛然冷冷打斷他：“給你們三秒鐘，離開或者留下。”

鴨舌帽不敢再多說一個字，捂著嘴巴，沖幾個年輕人揮揮手，灰溜溜地朝KTV大門走去。

薛然冷哼一聲轉身，面上的表情仿佛結了冰，沈聲問道：“怎麽喝這麽多？”

寒素心猜想，此刻自己一定是目光渙散，狼狽不堪，因為就算隔著墨鏡，她也能感覺到薛然洶湧的怒意。

薛然戴著墨鏡，孟雨並未發現路見不平拔刀相助的是鼎鼎大名的薛然，她扶著寒素心，在她耳邊低聲問道：“你們認識？”

寒素心點頭，看著薛然一步步走近，她艱難地擡起手臂，拉住他的衣袖：“水，水有問題！”

“什麽？”孟雨和薛然大吃一驚。

鴨舌帽一行人此刻剛走到玻璃門前，薛然快步趕上，從身後揪住鴨舌帽的衣領，一直將他扯到臺階下，喝問：“水裏放了什麽？”

鴨舌帽被薛然的氣勢震得雙腿一軟，忙道：“沒，沒什麽。”

薛然手上輕輕一擰，鴨舌帽被勒得咳嗽連連，好不容易緩過來，他忙膽怯地道：“就……就是安眠藥……”

一個年輕人慌忙遞上一個白色的藥瓶：“真的……”

薛然一手奪過，借著微弱的燈光看清瓶上的說明，隨即擰開藥瓶，將瓶中十餘顆藥全部倒在手心，遞向鴨舌帽，命令道：“吃！”

鴨舌帽猶豫了一下，滿臉愁苦地捏起一片放入口中吞下。

“全部。”薛然少有的聲色俱厲。

“薛爺，這……會死人的！那姑娘她只喝了一口水，藥效很快就能過去……”

薛然臉上看不到一絲通融的餘地：“不想死可以去洗胃！”

看著鴨舌帽面部扭曲著，齜牙咧嘴地吃下所有藥片，薛然這才低低地發令：“滾！”

鴨舌帽被幾個年輕人架著離開。薛然冷著臉從車內取出一瓶水打開，遞給寒素心。

她接過，仰頭猛得往下灌去，她依稀記得多喝水可以催吐，但一直灌下將近半瓶，她卻仍是吐不出來，索性將剩餘半瓶水迎頭咕嘟嘟地澆下來。

冰冷的水順著頭頂向下流，寒素心瞬間清醒了不少。

孟雨驚叫一聲，忙取出紙巾替她擦拭臉上的水。

薛然俯身從車內取出毛巾，隔著一步的距離遞給她，淡然道：“上車吧！”聲音不冷不熱，只是單純的命令。

孟雨扶著寒素心，沈默著上車。

直到車子拐上主路，薛然才語氣冷然地問：“怎麽回事？”

孟雨羞愧難當，淚水不爭氣地流下來：“素素對不起，我以為周姨介紹的導演，怎麽也不會是壞人，沒想到差點害了你。”

薛然不再多語。

此刻寒素心反倒希望薛然將自己大罵一通，可他分明滿臉怒意卻漠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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