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73章 分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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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73章 分開
吃完飯, 唐媽又把齊家父子帶來的東西給他們裝了回去，一方硬要給，一方硬不收, 兩方來回拉鋸下, 最終各退一步，唐家留一半, 齊家帶走另一半。
走前唐媽還給他們父子拿了點自己家裏的東西。
一個年過完，也就意味著, 唐書蔚和邢忘又要離開家去滬市了。
唐爸唐媽又像去年一樣給二人收拾了幾大包的行李出來, 恨不得把家都給他們搬上。
全家福已經拿回來了，裝在相框裏掛在墻上。
唐媽道：“我特意跟你哥說讓人家多洗幾張出來，等你們明天走的時候一塊兒帶上吧。”
唐書蔚點頭：“好。”昏黃的燈光下, 唐媽隱約冒頭的銀發閃著光，唐書蔚不自覺就酸了鼻頭。
唐媽絮絮叨叨不停地說著話，語氣柔和充滿了不舍：“等放暑假, 你就回家，去年小忘要上班就都沒回來。今年就你自己在那，放了假就回來吧。”
唐書蔚親昵地貼著她，點頭道：“好。”
唐媽長嘆一口氣，最終什麽都沒說出來, 只不停地摩挲著她的手，充滿愛意地看著她。
火車急速行駛, 唐爸唐媽又變成了站臺上的一個小黑點。
唐書蔚道：“等你上飛機時往下看，我恐怕比這個點還要小許多許多。”
邢忘沈默著又回頭望了一眼, 黑點早已被火車甩掉, 想看也看不見了。
他輕聲道：“等我回來的時候，小黑點就會越變越大, 最終變成一個立體的人站在我面前。”
唐書蔚有些驚訝他會說出這種話，隨即笑道：“對，會越變越清晰的。”
到滬市的第一件事，就是去陳茵家看幹兒子，過完年，做幹媽的可不得包個壓歲錢。
陳茵也不跟她客氣，直接接過紅包：“呀，這麽厚呢。”
唐書蔚把紅包拿回來，再好好地塞進天樂的口袋裏，笑嘻嘻道：“又不是給你的，你樂什麽。”
“好好好，不是給我的。”陳茵給天樂擦了擦嘴，笑道，“看你幹媽多疼你，這麽怕你親媽把你紅包給昧了。”
天樂嘿嘿笑起來，也不知道聽明白沒有，嘴裏不連續地喊著：“媽、媽。”
任偉才在一旁問邢忘：“什麽時候走？”
“一個星期後。”
“那快了。”任偉才點點頭，眼睛往陳茵和唐書蔚那邊瞟了下，壓低聲音說，“那你走了，弟妹一個人在這嗎？”
邢忘抿了下唇點頭。
任偉才：“你放心得下嗎？”
邢忘覺得他這話簡直就是在自己心上插刀子，他當然放心不下，哪怕唐書蔚的生活能力很強，哪怕是自己一個人也能生活的很好，完全不用他擔心，但人怎麽能控制住自己的思想。
可他出國也已成定局。
任偉才覷著他的臉色，意識到自己說錯了話，連忙道：“不過你也不用太擔心，咱們住得這麽近，弟妹有什麽事情都可以來找我們。”
“聊什麽呢？”陳茵笑道，牽著學步的天樂過來。任偉才一把把天樂抱進懷裏，道：“說等邢忘出國後，弟妹有什麽事情都可以過來找咱們。”
“這還用你說啊，那可是我兒子幹媽。”陳茵拉過唐書蔚，“以後你在家也不要做飯了，到飯點就來我家吃，讓我媽做你喜歡吃的菜。”
陳媽媽也應道：“對，你一個人就不要做飯了，幹脆來我們家，阿姨給你做好吃的。”
“哎呀，那我可占大便宜了。”唐書蔚笑。
——
晚上，邢忘抱住唐書蔚：“你早上一聽到鬧鐘聲就要起來，不能再賴床了，不然真的會遲到的。”
“好。”
“要按時吃飯，吃完飯後最好下樓去走走，促進血液循環，不要一吃飽就坐著不動。”
“好。”
“天熱了不要吃太多冰，對腸胃不好的。天冷了也不要喝太多汽水。”
“冬天不要為了漂亮就穿很薄的衣服。”
“出門記得隨身帶把雨傘。”
“好。”唐書蔚聽著他不放心的叮囑，每一聲都答應。
她枕在枕頭上看他的眼睛，微弱的床頭燈籠出他的輪廓，鼻梁高挺、眼神熠熠，眉宇間又是一抹愁緒。
她輕笑、伸手將其撫平，“該放心不下的是我才對吧？好歹我還在國內，熟悉的地方和環境，你才是真正到了一個連語言都不通的地方，飲食習慣、生活習慣也完全不一樣，你要怎麽生活呢？”
勸他去留學幾乎成了她的一個執念，並不只是像她嘴上所說的什麽怕耽誤他未來那麽冠冕堂皇，她只是知道自己做錯了事，那一份愧疚一直深藏心底，抹不掉、放不下，於是新的留學機會來了後，她簡直喜不自勝，於是立馬將人推去，不管他是否真的願意。
她知道邢忘知道她的想法，他願意縱著她，哪怕是相隔萬裏的海外。
唐書蔚有時候也會想自己真的如邢忘所說的那麽赤誠嗎？每個人都有自己卑劣的一面。
邢忘把她拉進懷裏：“不要瞎想。”
聲音自頭頂傳來，邢忘看出了她現在在想什麽。
他道：“我選擇留學，一方面是因為你，另一方面也是因為我自己。因為我自己的不甘心。”時代在快速發展，華國在快速進步，他明明身在幾乎是最頂級的學府中，但做實驗時能夠明顯的感覺到儀器的老舊，他也想親眼去看看國外那些如今最先進的設備是怎麽樣的，他也相信華國如果有了那種儀器一定會進步的更快更好。
他不想讓唐書蔚把什麽都攬在自己身上，他不想讓她悶悶不樂，因為他才是這件事情中的真正收益者。
邢忘道：“我愛我的事業，但我更愛你，我會學成歸來，帶著我的成就來見你。”
唐書蔚笑起來，擡起頭在他脖子上輕咬一下，邢忘吃痛，喉頭滾動。
二人抱得更緊。
唐書蔚道：“等你回來時，我的進修也已經結束了，到那時，我肯定是附小最優秀的老師。”
“好。”邢忘在她臉上輕吻，啞聲道，“最優秀的唐老師。”
一番雲雨後，二人在寒冷的冬日裏大汗淋漓，一想到他們即將分開那麽久，無言的不舍便都化作激烈，木床晃動，窗簾輕搖。
唐書蔚知道這時候的國外在生活上跟華國是很不同的，首先在吃食上就很隨便。
她怕他到那裏會吃不慣，提前給他準備了很多辣椒醬、大豆醬，都是用來拌飯的，用來過渡他的華人胃。
沒有給他帶太多衣服，全裝的食物，衣服那邊也能買到，華國的食物在這個年代可就不一定了。
但好在舅舅家那邊有在國外的親戚，好歹到了那邊能有個人照應，但也不能空著手去，二人也給備了些禮物。
兩個人如膠似漆地黏了這幾日，終於到了該分別的日子了。
邢忘的同事和幾個舅舅家都想來送行，被他勸回去了，他現在只想跟唐書蔚單獨相處，要是真來那麽多人，他哪裏還有時間跟唐書蔚說話呢。
但只有唐書蔚自己的時候，反而顯得她有些孤零零的了，邢忘第一次覺得自己是那麽的考慮不周，等他上了飛機，留她一個人，她該怎麽回去？回去的路上沒人安慰陪伴，會不會不適？
其實該說的話，這幾日二人也都已經說盡了，到了要走的這一刻，反而有些不知道該說什麽。
唐書蔚算不上是一個會忍情緒的人，畢竟情緒不能解決問題，但發洩出來，心裏會好受很多。
她眼眶蓄滿了淚水，只要稍稍一眨眼，便會如決堤般流下。
邢忘伸手輕輕撫上她的臉，為她拭去冰涼的淚水，心中隱隱作痛，在這一刻突然就不想走了，只想留下來，陪著她，直到地久天長。
唐書蔚撲進他懷裏，緊緊圈住他的腰，頭靠在他胸膛處：“我會想你的。”
邢忘也緊緊摟著她，恨不得將人融進骨子裏，不斷地安慰自己三年很快。
飛機即將起飛，二人再不舍也只能到此為止。
邢忘拉起行李箱，深情地看著她，道：“照顧好自己。”
唐書蔚枕在他手上，用力點了點頭。
邢忘一步三回頭走向登機口，上了飛機後往下看，根本找不到唐書蔚在哪，他有些失落，但仍側著頭企圖看到那抹熟悉的身影。
唐書蔚站在地面上仰頭，看著飛機從頭頂呼嘯而過，上面載著她的愛人。
人生遼闊，三年而已。
唐書蔚沒有坐公交車，而是選擇打的回去，她將頭靠在車窗上，突然覺出一抹寂寞的滋味來，車外的高樓朝著身後飛快掠過，她和邢忘真的要三年之後再見面了。
滬市，一個不斷發展建設中的城市，出租車所到之地幾乎都在蓋高樓，工人們如螞蟻般帶著安全帽在水泥建築上攀爬。
唐書蔚想，也許等這些樓蓋好的時候，邢忘就會再次乘著飛機回來，到那時，他看著與去時完全兩樣的城市，他會想什麽？
唐書蔚腦中想象著那時的場景，不自覺地露出點笑意來，他會不會大吃一驚？不，像他那樣聰明淡定的人才不會吃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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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完飯, 唐媽又把齊家父子帶來的東西給他們裝了回去，一方硬要給，一方硬不收, 兩方來回拉鋸下, 最終各退一步，唐家留一半, 齊家帶走另一半。
走前唐媽還給他們父子拿了點自己家裏的東西。
一個年過完，也就意味著, 唐書蔚和邢忘又要離開家去滬市了。
唐爸唐媽又像去年一樣給二人收拾了幾大包的行李出來, 恨不得把家都給他們搬上。
全家福已經拿回來了，裝在相框裏掛在墻上。
唐媽道：“我特意跟你哥說讓人家多洗幾張出來，等你們明天走的時候一塊兒帶上吧。”
唐書蔚點頭：“好。”昏黃的燈光下, 唐媽隱約冒頭的銀發閃著光，唐書蔚不自覺就酸了鼻頭。
唐媽絮絮叨叨不停地說著話，語氣柔和充滿了不舍：“等放暑假, 你就回家，去年小忘要上班就都沒回來。今年就你自己在那，放了假就回來吧。”
唐書蔚親昵地貼著她，點頭道：“好。”
唐媽長嘆一口氣，最終什麽都沒說出來, 只不停地摩挲著她的手，充滿愛意地看著她。
火車急速行駛, 唐爸唐媽又變成了站臺上的一個小黑點。
唐書蔚道：“等你上飛機時往下看，我恐怕比這個點還要小許多許多。”
邢忘沈默著又回頭望了一眼, 黑點早已被火車甩掉, 想看也看不見了。
他輕聲道：“等我回來的時候，小黑點就會越變越大, 最終變成一個立體的人站在我面前。”
唐書蔚有些驚訝他會說出這種話，隨即笑道：“對，會越變越清晰的。”
到滬市的第一件事，就是去陳茵家看幹兒子，過完年，做幹媽的可不得包個壓歲錢。
陳茵也不跟她客氣，直接接過紅包：“呀，這麽厚呢。”
唐書蔚把紅包拿回來，再好好地塞進天樂的口袋裏，笑嘻嘻道：“又不是給你的，你樂什麽。”
“好好好，不是給我的。”陳茵給天樂擦了擦嘴，笑道，“看你幹媽多疼你，這麽怕你親媽把你紅包給昧了。”
天樂嘿嘿笑起來，也不知道聽明白沒有，嘴裏不連續地喊著：“媽、媽。”
任偉才在一旁問邢忘：“什麽時候走？”
“一個星期後。”
“那快了。”任偉才點點頭，眼睛往陳茵和唐書蔚那邊瞟了下，壓低聲音說，“那你走了，弟妹一個人在這嗎？”
邢忘抿了下唇點頭。
任偉才：“你放心得下嗎？”
邢忘覺得他這話簡直就是在自己心上插刀子，他當然放心不下，哪怕唐書蔚的生活能力很強，哪怕是自己一個人也能生活的很好，完全不用他擔心，但人怎麽能控制住自己的思想。
可他出國也已成定局。
任偉才覷著他的臉色，意識到自己說錯了話，連忙道：“不過你也不用太擔心，咱們住得這麽近，弟妹有什麽事情都可以來找我們。”
“聊什麽呢？”陳茵笑道，牽著學步的天樂過來。任偉才一把把天樂抱進懷裏，道：“說等邢忘出國後，弟妹有什麽事情都可以過來找咱們。”
“這還用你說啊，那可是我兒子幹媽。”陳茵拉過唐書蔚，“以後你在家也不要做飯了，到飯點就來我家吃，讓我媽做你喜歡吃的菜。”
陳媽媽也應道：“對，你一個人就不要做飯了，幹脆來我們家，阿姨給你做好吃的。”
“哎呀，那我可占大便宜了。”唐書蔚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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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邢忘抱住唐書蔚：“你早上一聽到鬧鐘聲就要起來，不能再賴床了，不然真的會遲到的。”
“好。”
“要按時吃飯，吃完飯後最好下樓去走走，促進血液循環，不要一吃飽就坐著不動。”
“好。”
“天熱了不要吃太多冰，對腸胃不好的。天冷了也不要喝太多汽水。”
“冬天不要為了漂亮就穿很薄的衣服。”
“出門記得隨身帶把雨傘。”
“好。”唐書蔚聽著他不放心的叮囑，每一聲都答應。
她枕在枕頭上看他的眼睛，微弱的床頭燈籠出他的輪廓，鼻梁高挺、眼神熠熠，眉宇間又是一抹愁緒。
她輕笑、伸手將其撫平，“該放心不下的是我才對吧？好歹我還在國內，熟悉的地方和環境，你才是真正到了一個連語言都不通的地方，飲食習慣、生活習慣也完全不一樣，你要怎麽生活呢？”
勸他去留學幾乎成了她的一個執念，並不只是像她嘴上所說的什麽怕耽誤他未來那麽冠冕堂皇，她只是知道自己做錯了事，那一份愧疚一直深藏心底，抹不掉、放不下，於是新的留學機會來了後，她簡直喜不自勝，於是立馬將人推去，不管他是否真的願意。
她知道邢忘知道她的想法，他願意縱著她，哪怕是相隔萬裏的海外。
唐書蔚有時候也會想自己真的如邢忘所說的那麽赤誠嗎？每個人都有自己卑劣的一面。
邢忘把她拉進懷裏：“不要瞎想。”
聲音自頭頂傳來，邢忘看出了她現在在想什麽。
他道：“我選擇留學，一方面是因為你，另一方面也是因為我自己。因為我自己的不甘心。”時代在快速發展，華國在快速進步，他明明身在幾乎是最頂級的學府中，但做實驗時能夠明顯的感覺到儀器的老舊，他也想親眼去看看國外那些如今最先進的設備是怎麽樣的，他也相信華國如果有了那種儀器一定會進步的更快更好。
他不想讓唐書蔚把什麽都攬在自己身上，他不想讓她悶悶不樂，因為他才是這件事情中的真正收益者。
邢忘道：“我愛我的事業，但我更愛你，我會學成歸來，帶著我的成就來見你。”
唐書蔚笑起來，擡起頭在他脖子上輕咬一下，邢忘吃痛，喉頭滾動。
二人抱得更緊。
唐書蔚道：“等你回來時，我的進修也已經結束了，到那時，我肯定是附小最優秀的老師。”
“好。”邢忘在她臉上輕吻，啞聲道，“最優秀的唐老師。”
一番雲雨後，二人在寒冷的冬日裏大汗淋漓，一想到他們即將分開那麽久，無言的不舍便都化作激烈，木床晃動，窗簾輕搖。
唐書蔚知道這時候的國外在生活上跟華國是很不同的，首先在吃食上就很隨便。
她怕他到那裏會吃不慣，提前給他準備了很多辣椒醬、大豆醬，都是用來拌飯的，用來過渡他的華人胃。
沒有給他帶太多衣服，全裝的食物，衣服那邊也能買到，華國的食物在這個年代可就不一定了。
但好在舅舅家那邊有在國外的親戚，好歹到了那邊能有個人照應，但也不能空著手去，二人也給備了些禮物。
兩個人如膠似漆地黏了這幾日，終於到了該分別的日子了。
邢忘的同事和幾個舅舅家都想來送行，被他勸回去了，他現在只想跟唐書蔚單獨相處，要是真來那麽多人，他哪裏還有時間跟唐書蔚說話呢。
但只有唐書蔚自己的時候，反而顯得她有些孤零零的了，邢忘第一次覺得自己是那麽的考慮不周，等他上了飛機，留她一個人，她該怎麽回去？回去的路上沒人安慰陪伴，會不會不適？
其實該說的話，這幾日二人也都已經說盡了，到了要走的這一刻，反而有些不知道該說什麽。
唐書蔚算不上是一個會忍情緒的人，畢竟情緒不能解決問題，但發洩出來，心裏會好受很多。
她眼眶蓄滿了淚水，只要稍稍一眨眼，便會如決堤般流下。
邢忘伸手輕輕撫上她的臉，為她拭去冰涼的淚水，心中隱隱作痛，在這一刻突然就不想走了，只想留下來，陪著她，直到地久天長。
唐書蔚撲進他懷裏，緊緊圈住他的腰，頭靠在他胸膛處：“我會想你的。”
邢忘也緊緊摟著她，恨不得將人融進骨子裏，不斷地安慰自己三年很快。
飛機即將起飛，二人再不舍也只能到此為止。
邢忘拉起行李箱，深情地看著她，道：“照顧好自己。”
唐書蔚枕在他手上，用力點了點頭。
邢忘一步三回頭走向登機口，上了飛機後往下看，根本找不到唐書蔚在哪，他有些失落，但仍側著頭企圖看到那抹熟悉的身影。
唐書蔚站在地面上仰頭，看著飛機從頭頂呼嘯而過，上面載著她的愛人。
人生遼闊，三年而已。
唐書蔚沒有坐公交車，而是選擇打的回去，她將頭靠在車窗上，突然覺出一抹寂寞的滋味來，車外的高樓朝著身後飛快掠過，她和邢忘真的要三年之後再見面了。
滬市，一個不斷發展建設中的城市，出租車所到之地幾乎都在蓋高樓，工人們如螞蟻般帶著安全帽在水泥建築上攀爬。
唐書蔚想，也許等這些樓蓋好的時候，邢忘就會再次乘著飛機回來，到那時，他看著與去時完全兩樣的城市，他會想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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