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47章 停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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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47章 停水
鹹鴨蛋是在第二天早上吃的, 唐書蔚剛剝開蛋殼，心裏就有點失望，這個看起來跟羅奶奶做得差得也有點太多了。
怪不得羅奶奶說周圍很多鄰居都請她幫忙腌鹹鴨蛋呢。
唐書蔚將鴨蛋搗進白粥裏, 不出所料, 味道上也遠不如羅奶奶做的。
邢忘觀察她的神色，問：“怎麽了？味道不好嗎？”
唐書蔚無奈地抿了下唇：“說不上差吧, 但是和上次的比還是有很大差距的。現在就是吃過了好的，就不太想吃差的了。”
邢忘將兩人的碗對調, 笑道：“那不然下次買些鴨蛋去請羅奶奶幫忙腌一下？”
“還是不了吧, 到時候找她腌，你是給錢不給呢？給了她也不肯收，不給吧, 又覺得自己在占她便宜，她每天也很忙，還是別耽誤她時間了。”
的確如此, 這件事情難辦就難辦在羅奶奶不肯收他們的錢，就連上次二人買了東西拎過去給他們，他們都不肯收，差點又被他們送回來。
邢忘看著碗裏賣相明顯不好的鴨蛋說：“要不問問樓裏有沒有鄰居也想吃鹹鴨蛋，到時候幾家人一起。羅奶奶不是也在給鄰居腌嗎？也算是給她介紹點客戶, 能讓她多賺些外快。”
“這個主意好。”唐書蔚眼神瞬間亮起來，這樣子她就又能吃到羅奶奶腌的鹹鴨蛋了。
唐書蔚想著鹹鴨蛋的味道, 在給羅奶奶介紹客戶這件事上格外熱情，才喝了兩口粥就去隔壁敲門問他們要不要腌鹹鴨蛋。
陳茵還納悶, 怎麽她突然開始說起這個。
等聽唐書蔚講清楚來由後, 她還沒來得及說話就被陳媽媽搶先道：“書蔚說好吃，那味道肯定錯不了, 我們家先要十五個嘗嘗，要是好吃的話，我再給你介紹人。”
“行啊。”唐書蔚想到陳媽媽是本地人，到時候肯定能介紹很多人給羅奶奶，那羅奶奶就不用再賣廢品了，說不定光是腌鹹鴨蛋就能賺不少錢。
不過她也奇怪，羅奶奶手藝這麽好，怎麽不自己腌自己賣呢？
等陳媽媽說完後，陳茵給她出主意：“你去找樓上的王嫂子啊，她平時最喜歡跟樓裏的人打交道了，你讓她幫忙問問，肯定有好多人要的。”
唐書蔚一拍腦袋，才想起來王嫂子，王嫂子人熱情，跟大家關系都不錯的，上次夏老師的八卦還是她說的。
從陳茵家裏出來後，她又上樓去找王嫂子。
王嫂子自然是一口答應，拍著胸脯打包票說：“你放心肯定很多人想要。”
唐書蔚慌忙擺手：“不要那麽多，就幾家人就夠了，主要羅奶奶年紀也不小了，太多了恐怕她做不過來，要是還有要的，就等再過幾天吧。”
“那也行，我幫你找兩家，一塊兒湊個二三十個，這應該不多了吧？”
“這個數量應該可以。”
等唐書蔚說好之後下樓回到家裏，邢忘已經吃完早飯，擦好桌子洗好碗了，就連她沒吃完的飯也放在鍋裏坐著。
聽到聲音，邢忘探頭出來看：“你聊完了？”
“聊完了，找了好幾家，我等下班就去找羅奶奶。”
“行，先把早飯吃了吧。”邢忘把她的飯從鍋裏拿出來，“也不知道怎麽那麽激動，飯都沒吃完就跑出去。”
唐書蔚埋頭吃飯，充耳不聞，她得加快點速度了，要不然上班該遲到了。
唐書蔚一下班，果然就先去羅奶奶家，她家，她已經來過好幾回了，熟門熟路的。
羅奶奶這時候正在家裏燒飯呢，羅言心放學回來要先吃飯再寫作業的。
唐書蔚進門先打招呼：“羅奶奶。”
羅奶奶扭頭看到她，有些驚喜，慌忙把炒好的菜盛出來，問道：“唐老師，您怎麽來了？”
“今天下班沒事，就跟著言心過來瞧瞧。”
羅言心站在唐書蔚身邊，牽著她的手，昂著小腦袋，跟打了勝仗似的。
“那今晚就在家裏吃吧，我再燒兩個好菜。”羅奶奶將手在圍裙上擦了擦，連忙笑著問羅言心道，“言心，帶老師去坐著，我這馬上就炒好，你再讓你爺爺去巷口飯店裏買兩個肉回來，家裏沒肉了。”
她話說得太快，對羅言心說的又是本地方言，唐書蔚聽的不是很熟練，但大致意思能聽出來是想要好好招待自己，她趕忙阻止道：“不用麻煩不用麻煩，我待會兒就回去了，就不在這裏吃了。”再不阻止羅言心都要沖出去了。
“怎麽不在這吃？唐老師您放心，我燒得菜很好吃的。”羅奶奶見她待一會兒就要走，有些失落，生怕自己招待不周。
唐書蔚笑著安慰道：“您做菜肯定好吃，就從您做得鹹鴨蛋就能看出來，您上次給我們送的鴨蛋，吃得我們真的是非常喜歡，這吃完了去菜市場買還買不到這麽合口味的。”
聽到這話，羅奶奶也不客氣起來，笑著說：“那我的鹹鴨蛋，我說第一，滿滬市沒有比得上的。”
唐書蔚聽著這句有些小得意的話，好像從這張蒼老布滿皺紋的面龐下看到了她年輕的時候，一定是一個能幹且開朗的姑娘，肯定是十裏八鄉都有名氣的人。
“是啊，我這不就是吃完了，沒得吃了，想著來找您再給腌一些嘛。”
羅奶奶爽快道：“您要多少，我保證味道都不會差。”
“您先別急。”唐書蔚挽著她笑道，“這不只是我一個人想要，我幾個鄰居都想嘗嘗，您就照著跟別人的價錢跟我們收費就行，千萬別客氣。”
“這怎麽好。”羅奶奶本來就是想感謝她的，哪能賺她的錢呢？這在她的觀念裏是萬萬不可的。
“哪裏不好？我那些鄰居聽我說羅奶奶腌的鹹鴨蛋一絕，都很好奇，非要嘗嘗，您要是不收錢，我可就不要了。我跟鄰居們海口可誇下去了，這下他們要是吃不上怨我，我可要賴您的，誰讓您不收費的。”
說來說去還是要羅奶奶收錢，羅奶奶知道是她好心，不想占自己便宜，就著袖口按了按眼角笑說：“行！到時候您要多少就直接把鴨蛋拿來，我保證給您腌的漂漂亮亮的，絕對讓您那些鄰居都心服口服，可不能讓唐老師失了面子。”
說完，兩人都笑起來。
唐書蔚問出了自己好奇的事情，畢竟自己賣利潤應該會更高才對。
羅奶奶道：“自己賣哪裏有那麽容易呢？要看收的鴨蛋成色個頭，收了攤回來還要腌那麽一筐，要坐在那裏刷、洗、腌，我現在腰也不行了，坐不住的。這給鄰居做做嘛，大家都知道我這個情況，也不急，多做兩天也沒事，換了自己出去賣，首先就供不上量。”
唐書蔚點點頭，是這樣，也幸好她沒讓王嫂子多叫幾家，否則羅奶奶還真做不過來，要累到的。
“那我明天把鴨蛋拿過來，您看著做就行，我們也不急。”
“好。”羅奶奶笑瞇瞇的，見她要走趕緊挽留，“唐老師，您就在家裏吃吧，吃完再回去，也嘗嘗我做飯的手藝。”
唐書蔚擺手拒絕道：“下次吧，今天我丈夫估計已經做好飯了，不吃要放壞的，等下次我帶著他過來一起嘗嘗您的手藝。”
“是，現在天開始熱起來了，飯菜不能放。”羅奶奶這個年代的人最是受不了浪費食物，也就不再多留她，笑說，“讓老頭子送你回去吧。”
哪怕天還沒黑，路上也都是行人，羅奶奶還是會怕她一個人走在路上不安全。
唐書蔚笑道：“真不用，這條路我也走好幾次了，都熟悉的，讓爺爺吃飯吧，也累了一天了。”
羅爺爺一直在一旁笑呵呵地聽她們說話，但手上動作也一直沒停過，一會兒掃掃地，一會兒擦擦桌子，老兩口都是勤快的人。
說不用送，一家子也還是把唐書蔚送到了巷口，見了大路才不再送。
唐書蔚到家的時候，邢忘已經把飯做好了，就等著她回來吃了。
她放下包先去洗手，路過桌子時看了眼他做的什麽菜。
邢忘道：“剛剛王嫂子過來找你，見你不在就讓我跟你說，她找了兩家加上她家，一家十個鴨蛋。”
“行。”唐書蔚用水沖完手後拿毛巾擦了擦就從廚房出來，“羅奶奶還說要留我吃飯，我怕麻煩他們就沒留。”
邢忘笑道：“竟然不是擔心我一個人在家嗎？”
“你有什麽好擔心的？”唐書蔚睨他一眼，“一個一米八幾的大男人，你要是自己一個人在家都不行的話，那我可得趁早踢了你再找。”
邢忘收了笑嘆口氣充滿怨念道：“你連哄一下我都不願意，還說要再找。”
唐書蔚失笑，夾著菜的筷子一頓，有些無奈地說：“好好好，是因為我擔心你，怕你一個人在家孤單寂寞，所以才沒留下吃飯，可以嗎？”
“真是敷衍。”邢忘不滿意，“算了，好歹你還願意敷衍一下我。”
唐書蔚真是被他逗樂了。
她又跟他說起了趙世英要辭職的事情：“不知道她這學期能不能教完，我也沒有想到她竟然是不喜歡當老師的。”
對於趙教授家的事情，邢忘也是知道一點的，回道：“當初她一畢業，趙教授就安排她到附小當老師，那時候她還哭過，但畢竟剛畢業，最後還是去了。”
唐書蔚搖搖頭：“看來人無完人啊。”
“怎麽說？”
“趙教授平時對你們這些學生多好，天天鼓勵你們要多嘗試多努力，到了自己孩子身上，就不敢了，各種不支持不讚同。”
邢忘道：“人畢竟是覆雜的。”
唐書蔚突然問：“那你呢？”
“什麽？”
“你做了爸爸後會怎麽樣？回像趙教授這樣嗎？”
邢忘搖搖頭：“我不知道，而且我總覺得我還沒有準備好做父親，我也不知道怎麽樣的父親是合格的。”
兩個人親密時一直都有做措施，他倆都覺得現在不適合要孩子，起碼也得等唐書蔚進修結束。
但如果二人沒決定丁克，那孩子就也是他們之間的話題之一。
其實唐書蔚也不知道怎麽做一個媽媽，雖然一直在承受著唐爸唐媽的愛，但接受愛和給予愛畢竟是不一樣的。
生一個孩子並不是簡單的把他養大就好，要給他愛和關心，但愛也不能越了度，不能像趙教授一樣，以愛為枷鎖困住自己的孩子。
邢忘自己還缺愛呢，如何懂得該怎麽去愛一個孩子。
唐書蔚道：“學校裏有很多貓貓，吃得胖嘟嘟的。”
學校裏的貓在流浪貓團體中應該算是過得最幸福的了，畢竟學生群體要更加天真善良，對這種小生命反而抱有更多的關心，看不得它們餓肚子，沒事就餵一餵。
這也讓大部分貓都膘肥體壯的，一點都不怕人。
邢忘點頭，他也經常看見自己的學生去餵貓。
“要不然我們養一只貓吧。”唐書蔚提議，“如果你能做到對貓負責，那我想，你做爸爸應該也差不了。”
邢忘一怔，沒想到她會這麽說。
唐書蔚繼續道：“畢竟養一只貓也不是那麽簡單的，每只貓的性格都不一樣，有的乖巧好養，有的乖戾調皮，還要教它上廁所，打理它掉的毛，也不比養一個孩子來得簡單。”
“好。”
養貓的事情就這樣決定了，但養哪只貓還沒想好，唐書蔚決定等沒事的時候去看看學校裏的那些貓，看看哪只懷孕了，等生下來後抱只小貓崽回來養。
吃完飯後，邢忘收拾殘局，唐書蔚先去洗澡。
邢忘正刷著碗呢，水龍頭突然不出水，接著便聽到衛生間傳來一聲驚呼。
唐書蔚頭發上還都是泡沫，正沖著呢，突然停水了。
“邢忘，邢忘！”
邢忘一看水龍頭不出水，就知道肯定是停水了，趕緊到浴室門口安慰她的情緒：“停水了，你不要著急，水瓶裏還有水，我早上還晾了瓶熱水，我去拿過來。”
唐書蔚瞇著眼睛，感覺泡沫快要進到眼睛裏了，火辣辣的。
沒多久，邢忘就拎著水瓶開門進來，將冷水和熱水兌了兌說：“幸好現在天熱，我早上晾了涼白開，想著晚上回來可以喝，要不然水瓶裏全是開水。”
浴室裏現在沒有熱水放著，溫度也在下降，邢忘怕她冷，先拿了厚毛巾將唐書蔚裹住，再用水給她沖掉頭上的泡沫。
一瓢接著一瓢，還要小心著點用，怕用完了，頭發還沒沖洗幹凈。
邢忘沖的仔細，將耳後、額角都沖了，身上沾到的泡沫也全都擦了一遍。生怕泡沫殘留身上會癢。
等沖幹凈後，唐書蔚眼睛還有些睜不開，邢忘把她打橫抱出去放到床上，雖然現在天氣開始變熱，但到底還沒有到夏天，早晚還是冷的，突然停水，他也怕她會凍著，要是感冒了就麻煩了。
頭發還是濕的，邢忘拿幹毛巾給她一點一點擦，還要小心著水不要滴到床上，不然睡覺時不舒服。
唐書蔚感受著他的指腹在頭皮上摩擦，笑道：“過幾天還是把頭發再剪短些吧，長發不好打理。”
“不用。”邢忘想起她長發起伏晃動的樣子說，“這個長度剛好，沒有很長。”
唐書蔚仰倒在他腿上，更方便他給她擦頭發，看著他的眼睛笑：“那以後都你來打理啊。”
“好。”
他擦拭頭發的力度不輕不重，很舒服，唐書蔚閉上眼睛享受，沒一會兒就有些昏昏欲睡。
這時邢忘突然說：“樓下好像是貼了張通知說今晚八點停水，說是要進行設備維護。”
唐書蔚驚醒，想了想道：“好像是的。”這兩天過得太高興了，反而把通知忽略掉了。
她拍了拍額頭說：“下次還是得多註意著公告欄裏的通知，總是想不起來去看。”
邢忘笑了笑：“回頭我去看。”
頭發擦幹，就剩發梢有點涼，邢忘道：“外面碗還沒洗完，今天估計是洗不了了，我先去把它收拾到一起，明天再洗。”
“嗯。”唐書蔚接過毛巾搓著發尾。
——
今天學校裏期中考試正好出成績，唐書蔚從石老師那裏接過成績單看，第一個就是羅言心，驚喜道：“言心進步的很快啊，已經是第一名了。”不只是數學第一，其他科目也是第一。
石老師也笑：“是啊，她現在學習很認真，人也外向不少。”
唐書蔚又順著排名往下瀏覽，馬英豪還是倒數，她這次的作文依然寫的很好，被老師們當成範文在年級裏傳閱，但只有作文成績是拉不高排名的。
但就像她之前對她說的，個人有個人的路，只能說，馬英豪的路不在考學上，不過唐書蔚相信，以馬英豪的能力，走出學校後，不論從事哪行哪業都一定會過得不錯。
當然，若是她能走上寫作這條路，也一定會是華國最耀眼的女作家。
放學後，唐書蔚先回家叫上王嫂子一起帶著三板鴨蛋到羅奶奶家。
路上，她跟王嫂子道：“別看羅奶奶年齡大了，人可勤快了，平時跟羅爺爺倆人收點廢品賣，廢品都被他倆整理的利利索索的。”
王嫂子笑：“聽你說幾次了，看來這老兩口人是真不錯。”
“是啊，就是太客氣，平時沒事就想給我們送點自己做的吃的，你說我們這麽年輕哪好意思要老人家辛苦做的東西，收下好像在占便宜，不收又顯得我們不喜歡他們一樣。”唐書蔚笑道，“我們就想著，她送來的東西我們收下，我們再買些他們要用到的東西送回去，結果他們又嫌貴重不願意收。”
王嫂子嘆氣：“老兩口熱情。”
“是，待會兒去了你就知道，肯定要拉著咱們留下吃晚飯。”
兩人把鴨蛋拎到羅奶奶家裏，按照她平時的價格給了錢。
唐書蔚說：“我們這不急，等什麽時候您腌好了，讓言心上學的時候跟我說一聲就行，我過來拿。”
“行！”羅奶奶笑道，“我盡快給你們弄。”
唐書蔚連忙道：“不用那麽快，您就瞧著您不忙的時候腌就好。”知道她腰不好，坐不時間長，她也怕她辛苦。
說完鴨蛋的事情，唐書蔚又提起羅言心的成績：“言心這次期中考試進步非常大，已經是我們班的第一名了。”
羅奶奶提起這個笑得更開心了，眼睛瞇起來：“言心一回來就跟我說了，我們也高興。”去年成績在班裏還中等呢，這學期就考到第一了。
羅爺爺在旁邊也笑，說：“多虧了唐老師照顧，我們就想著這孩子能考上大學，到時候我們走了也放心了。”
他們年紀也大了，還能陪羅言心多久，還是得言心自己立起來才行，她以前性子膽小，成績也一般，二人心裏是真放心不下，現在這樣挺好。
羅言心本來因為考了第一是開心的，被爺爺這一句話差點弄哭了。
唐書蔚趕緊打岔道：“說實話，這可不是我的功勞，是言心自己努力，再加上學校裏的老師都盡心盡責，要都算到我頭上，其他老師可要吃醋了。”
大家都笑，沖淡了羅爺爺語氣裏的悲傷，羅言心拉著唐書蔚的手，靠著她很是親昵。
兩人要走時，羅奶奶連忙道：“今天就在家裏吃吧，飯都做好了。”
唐書蔚和王嫂子相視一笑，羅奶奶雲裏霧裏。
唐書蔚笑著解釋道：“剛剛路上我就跟嫂子說，我說奶奶熱情好客，肯定要留我們吃飯，你看，這不就被我說準了嗎。”
羅奶奶聞言也笑起來，嗔道：“既然你都說準了，那可不就得吃完飯再走？”
“好好，盛情難卻，再拒絕就不禮貌了，我也嘗嘗奶奶您的手藝。”
羅奶奶連忙招呼著羅爺爺擺菜，昨天唐老師就說今天來送鴨蛋，她早早就把菜準備好了，現在的年輕人都喜歡下館子，還專門到巷口飯店裏買了兩個菜回來。
一頓飯吃得大家都很滿意，回去的路上，王嫂子還說：“怪不得你一直說她腌的鴨蛋好吃呢，這頓飯吃下來，搞得我也期待起奶奶的鴨蛋了。”
唐書蔚笑：“那回頭吃了鴨蛋給得盡點心，多介紹些脾氣好、有耐心、好相處的客戶給羅奶奶。”
王嫂子笑著睨她一眼：“這還用你說。”
“是是是，我們嫂子人最是熱心善良，是我小人之心了。”
兩人嘻嘻哈哈的，一路回了家屬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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鹹鴨蛋是在第二天早上吃的, 唐書蔚剛剝開蛋殼，心裏就有點失望，這個看起來跟羅奶奶做得差得也有點太多了。
怪不得羅奶奶說周圍很多鄰居都請她幫忙腌鹹鴨蛋呢。
唐書蔚將鴨蛋搗進白粥裏, 不出所料, 味道上也遠不如羅奶奶做的。
邢忘觀察她的神色，問：“怎麽了？味道不好嗎？”
唐書蔚無奈地抿了下唇：“說不上差吧, 但是和上次的比還是有很大差距的。現在就是吃過了好的，就不太想吃差的了。”
邢忘將兩人的碗對調, 笑道：“那不然下次買些鴨蛋去請羅奶奶幫忙腌一下？”
“還是不了吧, 到時候找她腌，你是給錢不給呢？給了她也不肯收，不給吧, 又覺得自己在占她便宜，她每天也很忙，還是別耽誤她時間了。”
的確如此, 這件事情難辦就難辦在羅奶奶不肯收他們的錢，就連上次二人買了東西拎過去給他們，他們都不肯收，差點又被他們送回來。
邢忘看著碗裏賣相明顯不好的鴨蛋說：“要不問問樓裏有沒有鄰居也想吃鹹鴨蛋，到時候幾家人一起。羅奶奶不是也在給鄰居腌嗎？也算是給她介紹點客戶, 能讓她多賺些外快。”
“這個主意好。”唐書蔚眼神瞬間亮起來，這樣子她就又能吃到羅奶奶腌的鹹鴨蛋了。
唐書蔚想著鹹鴨蛋的味道, 在給羅奶奶介紹客戶這件事上格外熱情，才喝了兩口粥就去隔壁敲門問他們要不要腌鹹鴨蛋。
陳茵還納悶, 怎麽她突然開始說起這個。
等聽唐書蔚講清楚來由後, 她還沒來得及說話就被陳媽媽搶先道：“書蔚說好吃，那味道肯定錯不了, 我們家先要十五個嘗嘗，要是好吃的話，我再給你介紹人。”
“行啊。”唐書蔚想到陳媽媽是本地人，到時候肯定能介紹很多人給羅奶奶，那羅奶奶就不用再賣廢品了，說不定光是腌鹹鴨蛋就能賺不少錢。
不過她也奇怪，羅奶奶手藝這麽好，怎麽不自己腌自己賣呢？
等陳媽媽說完後，陳茵給她出主意：“你去找樓上的王嫂子啊，她平時最喜歡跟樓裏的人打交道了，你讓她幫忙問問，肯定有好多人要的。”
唐書蔚一拍腦袋，才想起來王嫂子，王嫂子人熱情，跟大家關系都不錯的，上次夏老師的八卦還是她說的。
從陳茵家裏出來後，她又上樓去找王嫂子。
王嫂子自然是一口答應，拍著胸脯打包票說：“你放心肯定很多人想要。”
唐書蔚慌忙擺手：“不要那麽多，就幾家人就夠了，主要羅奶奶年紀也不小了，太多了恐怕她做不過來，要是還有要的，就等再過幾天吧。”
“那也行，我幫你找兩家，一塊兒湊個二三十個，這應該不多了吧？”
“這個數量應該可以。”
等唐書蔚說好之後下樓回到家裏，邢忘已經吃完早飯，擦好桌子洗好碗了，就連她沒吃完的飯也放在鍋裏坐著。
聽到聲音，邢忘探頭出來看：“你聊完了？”
“聊完了，找了好幾家，我等下班就去找羅奶奶。”
“行，先把早飯吃了吧。”邢忘把她的飯從鍋裏拿出來，“也不知道怎麽那麽激動，飯都沒吃完就跑出去。”
唐書蔚埋頭吃飯，充耳不聞，她得加快點速度了，要不然上班該遲到了。
唐書蔚一下班，果然就先去羅奶奶家，她家，她已經來過好幾回了，熟門熟路的。
羅奶奶這時候正在家裏燒飯呢，羅言心放學回來要先吃飯再寫作業的。
唐書蔚進門先打招呼：“羅奶奶。”
羅奶奶扭頭看到她，有些驚喜，慌忙把炒好的菜盛出來，問道：“唐老師，您怎麽來了？”
“今天下班沒事，就跟著言心過來瞧瞧。”
羅言心站在唐書蔚身邊，牽著她的手，昂著小腦袋，跟打了勝仗似的。
“那今晚就在家裏吃吧，我再燒兩個好菜。”羅奶奶將手在圍裙上擦了擦，連忙笑著問羅言心道，“言心，帶老師去坐著，我這馬上就炒好，你再讓你爺爺去巷口飯店裏買兩個肉回來，家裏沒肉了。”
她話說得太快，對羅言心說的又是本地方言，唐書蔚聽的不是很熟練，但大致意思能聽出來是想要好好招待自己，她趕忙阻止道：“不用麻煩不用麻煩，我待會兒就回去了，就不在這裏吃了。”再不阻止羅言心都要沖出去了。
“怎麽不在這吃？唐老師您放心，我燒得菜很好吃的。”羅奶奶見她待一會兒就要走，有些失落，生怕自己招待不周。
唐書蔚笑著安慰道：“您做菜肯定好吃，就從您做得鹹鴨蛋就能看出來，您上次給我們送的鴨蛋，吃得我們真的是非常喜歡，這吃完了去菜市場買還買不到這麽合口味的。”
聽到這話，羅奶奶也不客氣起來，笑著說：“那我的鹹鴨蛋，我說第一，滿滬市沒有比得上的。”
唐書蔚聽著這句有些小得意的話，好像從這張蒼老布滿皺紋的面龐下看到了她年輕的時候，一定是一個能幹且開朗的姑娘，肯定是十裏八鄉都有名氣的人。
“是啊，我這不就是吃完了，沒得吃了，想著來找您再給腌一些嘛。”
羅奶奶爽快道：“您要多少，我保證味道都不會差。”
“您先別急。”唐書蔚挽著她笑道，“這不只是我一個人想要，我幾個鄰居都想嘗嘗，您就照著跟別人的價錢跟我們收費就行，千萬別客氣。”
“這怎麽好。”羅奶奶本來就是想感謝她的，哪能賺她的錢呢？這在她的觀念裏是萬萬不可的。
“哪裏不好？我那些鄰居聽我說羅奶奶腌的鹹鴨蛋一絕，都很好奇，非要嘗嘗，您要是不收錢，我可就不要了。我跟鄰居們海口可誇下去了，這下他們要是吃不上怨我，我可要賴您的，誰讓您不收費的。”
說來說去還是要羅奶奶收錢，羅奶奶知道是她好心，不想占自己便宜，就著袖口按了按眼角笑說：“行！到時候您要多少就直接把鴨蛋拿來，我保證給您腌的漂漂亮亮的，絕對讓您那些鄰居都心服口服，可不能讓唐老師失了面子。”
說完，兩人都笑起來。
唐書蔚問出了自己好奇的事情，畢竟自己賣利潤應該會更高才對。
羅奶奶道：“自己賣哪裏有那麽容易呢？要看收的鴨蛋成色個頭，收了攤回來還要腌那麽一筐，要坐在那裏刷、洗、腌，我現在腰也不行了，坐不住的。這給鄰居做做嘛，大家都知道我這個情況，也不急，多做兩天也沒事，換了自己出去賣，首先就供不上量。”
唐書蔚點點頭，是這樣，也幸好她沒讓王嫂子多叫幾家，否則羅奶奶還真做不過來，要累到的。
“那我明天把鴨蛋拿過來，您看著做就行，我們也不急。”
“好。”羅奶奶笑瞇瞇的，見她要走趕緊挽留，“唐老師，您就在家裏吃吧，吃完再回去，也嘗嘗我做飯的手藝。”
唐書蔚擺手拒絕道：“下次吧，今天我丈夫估計已經做好飯了，不吃要放壞的，等下次我帶著他過來一起嘗嘗您的手藝。”
“是，現在天開始熱起來了，飯菜不能放。”羅奶奶這個年代的人最是受不了浪費食物，也就不再多留她，笑說，“讓老頭子送你回去吧。”
哪怕天還沒黑，路上也都是行人，羅奶奶還是會怕她一個人走在路上不安全。
唐書蔚笑道：“真不用，這條路我也走好幾次了，都熟悉的，讓爺爺吃飯吧，也累了一天了。”
羅爺爺一直在一旁笑呵呵地聽她們說話，但手上動作也一直沒停過，一會兒掃掃地，一會兒擦擦桌子，老兩口都是勤快的人。
說不用送，一家子也還是把唐書蔚送到了巷口，見了大路才不再送。
唐書蔚到家的時候，邢忘已經把飯做好了，就等著她回來吃了。
她放下包先去洗手，路過桌子時看了眼他做的什麽菜。
邢忘道：“剛剛王嫂子過來找你，見你不在就讓我跟你說，她找了兩家加上她家，一家十個鴨蛋。”
“行。”唐書蔚用水沖完手後拿毛巾擦了擦就從廚房出來，“羅奶奶還說要留我吃飯，我怕麻煩他們就沒留。”
邢忘笑道：“竟然不是擔心我一個人在家嗎？”
“你有什麽好擔心的？”唐書蔚睨他一眼，“一個一米八幾的大男人，你要是自己一個人在家都不行的話，那我可得趁早踢了你再找。”
邢忘收了笑嘆口氣充滿怨念道：“你連哄一下我都不願意，還說要再找。”
唐書蔚失笑，夾著菜的筷子一頓，有些無奈地說：“好好好，是因為我擔心你，怕你一個人在家孤單寂寞，所以才沒留下吃飯，可以嗎？”
“真是敷衍。”邢忘不滿意，“算了，好歹你還願意敷衍一下我。”
唐書蔚真是被他逗樂了。
她又跟他說起了趙世英要辭職的事情：“不知道她這學期能不能教完，我也沒有想到她竟然是不喜歡當老師的。”
對於趙教授家的事情，邢忘也是知道一點的，回道：“當初她一畢業，趙教授就安排她到附小當老師，那時候她還哭過，但畢竟剛畢業，最後還是去了。”
唐書蔚搖搖頭：“看來人無完人啊。”
“怎麽說？”
“趙教授平時對你們這些學生多好，天天鼓勵你們要多嘗試多努力，到了自己孩子身上，就不敢了，各種不支持不讚同。”
邢忘道：“人畢竟是覆雜的。”
唐書蔚突然問：“那你呢？”
“什麽？”
“你做了爸爸後會怎麽樣？回像趙教授這樣嗎？”
邢忘搖搖頭：“我不知道，而且我總覺得我還沒有準備好做父親，我也不知道怎麽樣的父親是合格的。”
兩個人親密時一直都有做措施，他倆都覺得現在不適合要孩子，起碼也得等唐書蔚進修結束。
但如果二人沒決定丁克，那孩子就也是他們之間的話題之一。
其實唐書蔚也不知道怎麽做一個媽媽，雖然一直在承受著唐爸唐媽的愛，但接受愛和給予愛畢竟是不一樣的。
生一個孩子並不是簡單的把他養大就好，要給他愛和關心，但愛也不能越了度，不能像趙教授一樣，以愛為枷鎖困住自己的孩子。
邢忘自己還缺愛呢，如何懂得該怎麽去愛一個孩子。
唐書蔚道：“學校裏有很多貓貓，吃得胖嘟嘟的。”
學校裏的貓在流浪貓團體中應該算是過得最幸福的了，畢竟學生群體要更加天真善良，對這種小生命反而抱有更多的關心，看不得它們餓肚子，沒事就餵一餵。
這也讓大部分貓都膘肥體壯的，一點都不怕人。
邢忘點頭，他也經常看見自己的學生去餵貓。
“要不然我們養一只貓吧。”唐書蔚提議，“如果你能做到對貓負責，那我想，你做爸爸應該也差不了。”
邢忘一怔，沒想到她會這麽說。
唐書蔚繼續道：“畢竟養一只貓也不是那麽簡單的，每只貓的性格都不一樣，有的乖巧好養，有的乖戾調皮，還要教它上廁所，打理它掉的毛，也不比養一個孩子來得簡單。”
“好。”
養貓的事情就這樣決定了，但養哪只貓還沒想好，唐書蔚決定等沒事的時候去看看學校裏的那些貓，看看哪只懷孕了，等生下來後抱只小貓崽回來養。
吃完飯後，邢忘收拾殘局，唐書蔚先去洗澡。
邢忘正刷著碗呢，水龍頭突然不出水，接著便聽到衛生間傳來一聲驚呼。
唐書蔚頭發上還都是泡沫，正沖著呢，突然停水了。
“邢忘，邢忘！”
邢忘一看水龍頭不出水，就知道肯定是停水了，趕緊到浴室門口安慰她的情緒：“停水了，你不要著急，水瓶裏還有水，我早上還晾了瓶熱水，我去拿過來。”
唐書蔚瞇著眼睛，感覺泡沫快要進到眼睛裏了，火辣辣的。
沒多久，邢忘就拎著水瓶開門進來，將冷水和熱水兌了兌說：“幸好現在天熱，我早上晾了涼白開，想著晚上回來可以喝，要不然水瓶裏全是開水。”
浴室裏現在沒有熱水放著，溫度也在下降，邢忘怕她冷，先拿了厚毛巾將唐書蔚裹住，再用水給她沖掉頭上的泡沫。
一瓢接著一瓢，還要小心著點用，怕用完了，頭發還沒沖洗幹凈。
邢忘沖的仔細，將耳後、額角都沖了，身上沾到的泡沫也全都擦了一遍。生怕泡沫殘留身上會癢。
等沖幹凈後，唐書蔚眼睛還有些睜不開，邢忘把她打橫抱出去放到床上，雖然現在天氣開始變熱，但到底還沒有到夏天，早晚還是冷的，突然停水，他也怕她會凍著，要是感冒了就麻煩了。
頭發還是濕的，邢忘拿幹毛巾給她一點一點擦，還要小心著水不要滴到床上，不然睡覺時不舒服。
唐書蔚感受著他的指腹在頭皮上摩擦，笑道：“過幾天還是把頭發再剪短些吧，長發不好打理。”
“不用。”邢忘想起她長發起伏晃動的樣子說，“這個長度剛好，沒有很長。”
唐書蔚仰倒在他腿上，更方便他給她擦頭發，看著他的眼睛笑：“那以後都你來打理啊。”
“好。”
他擦拭頭發的力度不輕不重，很舒服，唐書蔚閉上眼睛享受，沒一會兒就有些昏昏欲睡。
這時邢忘突然說：“樓下好像是貼了張通知說今晚八點停水，說是要進行設備維護。”
唐書蔚驚醒，想了想道：“好像是的。”這兩天過得太高興了，反而把通知忽略掉了。
她拍了拍額頭說：“下次還是得多註意著公告欄裏的通知，總是想不起來去看。”
邢忘笑了笑：“回頭我去看。”
頭發擦幹，就剩發梢有點涼，邢忘道：“外面碗還沒洗完，今天估計是洗不了了，我先去把它收拾到一起，明天再洗。”
“嗯。”唐書蔚接過毛巾搓著發尾。
——
今天學校裏期中考試正好出成績，唐書蔚從石老師那裏接過成績單看，第一個就是羅言心，驚喜道：“言心進步的很快啊，已經是第一名了。”不只是數學第一，其他科目也是第一。
石老師也笑：“是啊，她現在學習很認真，人也外向不少。”
唐書蔚又順著排名往下瀏覽，馬英豪還是倒數，她這次的作文依然寫的很好，被老師們當成範文在年級裏傳閱，但只有作文成績是拉不高排名的。
但就像她之前對她說的，個人有個人的路，只能說，馬英豪的路不在考學上，不過唐書蔚相信，以馬英豪的能力，走出學校後，不論從事哪行哪業都一定會過得不錯。
當然，若是她能走上寫作這條路，也一定會是華國最耀眼的女作家。
放學後，唐書蔚先回家叫上王嫂子一起帶著三板鴨蛋到羅奶奶家。
路上，她跟王嫂子道：“別看羅奶奶年齡大了，人可勤快了，平時跟羅爺爺倆人收點廢品賣，廢品都被他倆整理的利利索索的。”
王嫂子笑：“聽你說幾次了，看來這老兩口人是真不錯。”
“是啊，就是太客氣，平時沒事就想給我們送點自己做的吃的，你說我們這麽年輕哪好意思要老人家辛苦做的東西，收下好像在占便宜，不收又顯得我們不喜歡他們一樣。”唐書蔚笑道，“我們就想著，她送來的東西我們收下，我們再買些他們要用到的東西送回去，結果他們又嫌貴重不願意收。”
王嫂子嘆氣：“老兩口熱情。”
“是，待會兒去了你就知道，肯定要拉著咱們留下吃晚飯。”
兩人把鴨蛋拎到羅奶奶家裏，按照她平時的價格給了錢。
唐書蔚說：“我們這不急，等什麽時候您腌好了，讓言心上學的時候跟我說一聲就行，我過來拿。”
“行！”羅奶奶笑道，“我盡快給你們弄。”
唐書蔚連忙道：“不用那麽快，您就瞧著您不忙的時候腌就好。”知道她腰不好，坐不時間長，她也怕她辛苦。
說完鴨蛋的事情，唐書蔚又提起羅言心的成績：“言心這次期中考試進步非常大，已經是我們班的第一名了。”
羅奶奶提起這個笑得更開心了，眼睛瞇起來：“言心一回來就跟我說了，我們也高興。”去年成績在班裏還中等呢，這學期就考到第一了。
羅爺爺在旁邊也笑，說：“多虧了唐老師照顧，我們就想著這孩子能考上大學，到時候我們走了也放心了。”
他們年紀也大了，還能陪羅言心多久，還是得言心自己立起來才行，她以前性子膽小，成績也一般，二人心裏是真放心不下，現在這樣挺好。
羅言心本來因為考了第一是開心的，被爺爺這一句話差點弄哭了。
唐書蔚趕緊打岔道：“說實話，這可不是我的功勞，是言心自己努力，再加上學校裏的老師都盡心盡責，要都算到我頭上，其他老師可要吃醋了。”
大家都笑，沖淡了羅爺爺語氣裏的悲傷，羅言心拉著唐書蔚的手，靠著她很是親昵。
兩人要走時，羅奶奶連忙道：“今天就在家裏吃吧，飯都做好了。”
唐書蔚和王嫂子相視一笑，羅奶奶雲裏霧裏。
唐書蔚笑著解釋道：“剛剛路上我就跟嫂子說，我說奶奶熱情好客，肯定要留我們吃飯，你看，這不就被我說準了嗎。”
羅奶奶聞言也笑起來，嗔道：“既然你都說準了，那可不就得吃完飯再走？”
“好好，盛情難卻，再拒絕就不禮貌了，我也嘗嘗奶奶您的手藝。”
羅奶奶連忙招呼著羅爺爺擺菜，昨天唐老師就說今天來送鴨蛋，她早早就把菜準備好了，現在的年輕人都喜歡下館子，還專門到巷口飯店裏買了兩個菜回來。
一頓飯吃得大家都很滿意，回去的路上，王嫂子還說：“怪不得你一直說她腌的鴨蛋好吃呢，這頓飯吃下來，搞得我也期待起奶奶的鴨蛋了。”
唐書蔚笑：“那回頭吃了鴨蛋給得盡點心，多介紹些脾氣好、有耐心、好相處的客戶給羅奶奶。”
王嫂子笑著睨她一眼：“這還用你說。”
“是是是，我們嫂子人最是熱心善良，是我小人之心了。”
兩人嘻嘻哈哈的，一路回了家屬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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