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芭蕉惹驟雨
關燈
小
中
大
第31章 芭蕉惹驟雨
從華輝公館到停車場, 這一路雲瓷都是由蔣嶼渡背著的。
周圍不是沒有其他人，雲瓷也不是沒有聽見有人在竊竊私語。
舞會開始前的那杯香檳好像現在發揮了後勁，心裏飄然輕快，好像整個世界都圍著自己旋轉。
她兩只手摟住蔣嶼渡的脖子, 感受著他清冽好聞的氣息, 不禁有些心猿意馬。
臉頰與他耳側的距離不足一厘, 她有好幾次蠢蠢欲動, 想假裝不經意湊攏去感受他的體溫, 最終卻還是臨到陣前又退縮。
埋藏在心底的感情太濃烈, 怕自己拙劣的演技叫人看出破綻。
“小叔，”她看著他線條堪稱完美的側臉，在心裏把快要沈睡的理智叫醒，把破土而出的欲望壓了又壓, 呢喃著出聲，“你再對我這麽好，我真的要把這一切當成理所應當了。”
蔣嶼渡被她說得一笑, 稍稍側過頭，低聲，“我找你要過報酬麽？”
“在照顧你件事上, 我又沒受任何人強迫，”他把她往上托了下, “你哪裏來的胡思亂想，怎會覺得受之有愧？”
就是受之有愧。
雲瓷默默想。
要做你女朋友才會心安理得享受這一切。
笨蛋小叔。
怎麽就一點兒發現不了呢。
弄得她好苦惱, 都不知道該怎樣釋放信號才能自然又不突兀。
她想要水到渠成，她懼怕被他視為怪胎。
夜空中安靜灑下清輝的月亮很美, 散發的光亮讓人能看見它周圍薄如蟬翼的幾片雲朵。
今天晚了，雲瓷回不了學校, 所以和蔣嶼渡一起去了公寓。
上次她來這兒住了一晚，衛生間裏她的牙刷毛巾還擺放著。
原本以為又是一次僥幸，雲瓷卻沒想到，她會在暑假成為公寓的常客。
臨近期末，雲瓷給家裏打電話，想問問買幾號回去的機票。
孟清瀾在那邊的聲音聽著有點疲憊。
“媽媽，”雲瓷關心問，“您最近身體不舒服嗎，還是沒休息好？”
“沒事，忙著展覽的事情，這段時間睡得不是很好，”孟清瀾回，她想起女兒給自己打這個電話最主要的事情，“葭葭啊，是這樣，暑假這兩個月呢，我和你爸爸都很忙，你回來可能大部分時候也是一個人在家，我怕你覺得無聊，要不你就留在京市？找個實習或是報個自己喜歡的興趣班，有你蔣叔和秦姨照顧著，我也放心。”
雲瓷一楞，“一整個暑假...我都待在京市嗎？”
爸媽難道不應該很想念她，很希望她早點回去嗎？
她想起這幾周屢屢被孟清瀾推脫掉的電話，越發覺得奇怪，“媽媽，是發生什麽事了嗎？不會是您...”
不會是您生病了，想瞞著我吧。
她的心揪起來。
“你想到哪兒去了，什麽事也沒有，”孟清瀾很快打斷她，不著痕跡將語氣放輕松些，“巡展各項事宜太繁瑣，媽媽做為負責人，場館、聯系藝術家、展內布置事無巨細都要操心，媽媽就是太累了，所以這段時間和葭葭視頻沒有之前多，媽媽給你道個歉，以後會註意。”
雲瓷垂眸，“可是兩個月很長的。”
“媽媽過段時間會來京市，到時候好好陪你，行不行？”孟清瀾哄，“葭葭，你相信媽媽，媽媽以後會好好陪你的。”
其實孟清瀾這樣說，雲瓷剛才那荒唐的疑慮已經消了大半。
如果媽媽會來京市，反正能見上面，那好像，留在這兒也沒什麽。
於是她答應了。
既然暑假要留在京市，她總得找點兒事做。
才讀完一年大學，找實習為時過早，雲瓷想了想，決定去做家教。
她輔導的是名高一女生，妹妹理科很棒，就是語文和英語的分數讓做家長的頭疼，請雲瓷來，主要是想教一些答題上的方法，以及講講如何積累和培養文學素養。
因為要頻繁在市區往來，住老宅交通不便，蔣叔和秦姨問她如果願意的話，可以去小叔那兒住。
雲瓷當然願意啊，這簡直就是正中下懷。
時間充沛，又占著近水樓臺的優勢，她在自己的暑假計劃中又悄悄添上一筆——正式開啟追小叔大業！
一個極其平常的傍晚。
雲瓷上完了課，收拾書包的時候，學生媽媽敲了門進來，笑著對她說，“小雲老師吃了飯再走吧？我燉了紅燒雞塊，來嘗嘗手藝怎麽樣？”
雲瓷微微一笑，“謝謝阿姨。今天不太巧，我提前答應家裏人要出去吃，我小叔這會兒應該在外面等我了。”
學生媽媽沒有勉強，送她到門口，道了別。
夏天的暴雨不打一聲招呼就來，密集的雨打在雨傘上，發出清脆聲響，腳下經過之地，濺起一朵朵水花。
雲瓷在小區門口的路邊看見蔣嶼渡的車。
她小跑過去，鉆進車裏，收了傘。
天氣原因降了溫，雲瓷系安全帶的時候，不禁打了個哆嗦。
蔣嶼渡不動聲色打開暖氣，“出來怎麽沒帶件外套？”
“下午的時候正熱呢，”雲瓷怪這變幻無常的天氣，“誰讓這雨說下就下的，幸好我書包裏裝了把傘。”
她說著打了個噴嚏。
“沒事沒事，”她朝看著自己的蔣嶼渡擺擺手，笑說，“反正待會兒吃飯是在室內，沒外面這麽冷。”
說起今晚這頓飯，原本是蔣嶼渡的飯局，但這段時間他和雲瓷住一塊兒，早晚飯幾乎都一起解決，遇到今天這樣的情況，他如果一個人去赴約，雲瓷多半會在家點外賣。
下班過來接她也順路，索性就帶上她一塊兒。
“待會兒見的人你之前應該都見過，”路上，蔣嶼渡同她說，“所以不用拘束。”
其實雲瓷沒說，她很喜歡最近的生活，他走哪兒她跟哪兒，無比的快樂和安心。
“放心啦，我不會不好意思的，”她從書包裏拿出補習妹妹送的小零食，撕開，放一薯片進嘴裏，聲音模模糊糊，“我就是跟著你去蹭飯的，我的任務就是好好吃飯。”
蔣嶼渡側眸，瞥見她往窗外張望的小腦袋，輕輕一笑。
雲瓷原本是打算兩耳不聞窗外事埋頭吃飯的，但到了餐廳才發現，今天來的還有李斯。
上次那對鴛鴦杯就是從他那兒買的。
“喲，雲小姐，”李斯顯然也記得她，“許久不見，雲小姐出落得越來越漂亮了。”
沒有哪個女生聽了這種誇讚會不高興。
雲瓷彎了彎唇，和他問好。
李斯一身休閑服在周圍的西裝革履中顯得尤為不同，偏偏他怡然自得，一雙桃花眼溫柔多情。
“鴛鴦杯送到令尊令堂手裏了？他們感覺怎麽樣？”
“送給他們了，”雲瓷回，提起這件事她再次表示感謝，“多謝李先生答應轉賣給我，我爸媽很喜歡這份禮物。”
禮物是寒假回家的時候送出去的，因為物件太貴重，雲瓷專門辦理了托運，寄到家那天雲朝塵和孟清瀾都不在，雲瓷將這套瓷杯放在客廳顯眼位置，還特意寫了張祝賀結婚二十周年的賀卡，等爸媽忙完工作回到家，給了他們一個驚喜。
因為和李斯在說話，所以自然而然，雲瓷就坐在他邊上。
蔣嶼渡隨著她落座。
李斯手搭在椅背上，歪頭看了看跟自己隔著一個雲瓷的老相識，笑了下，招呼打得意味深長。
“幾個月不見，小蔣總照顧侄女依舊是那麽盡心盡力啊。”
雲瓷沒怎麽聽明白李斯這話，有點懵。
“沒事，”李斯接收到蔣嶼渡冷淡的眼神，漫不經心笑了笑，跟雲瓷胡謅，“我跟你小叔開玩笑呢，我是想說，你倆關系真好。”
李斯這人松弛慣了，說話總是不著調。
雲瓷就當他隨口一說，沒去深究。她打開手機，給李斯看鴛鴦杯的照片。
“我媽媽把它放在收藏室裏，單獨訂了個玻璃櫃放著，它會被好好保存的，李先生您可以放心。”
李斯瞧著小姑娘認真的表情，撐著頭笑了笑，心想她還真是遵守承諾，“嗯，我心已經放到肚子裏了。”
既然聊到瓷器這個話頭，兩人又聊得比較愉快，李斯不由就多說幾句，反正比起在酒桌上跟別人笑臉打來回，還不如和個小姑娘輕輕松松聊會兒天。
他們聊了會兒各年代的瓷器，又說起如今還在制瓷的一些地方。
雲瓷跟他說了一會兒話，吃了些東西，不知不覺這頓飯就結束了。
從包間裏出來，雲瓷跟著蔣嶼渡下了樓，到停車的地方，她突然想起來，轉身往回跑，“小叔，你等我一下，馬上。”
蔣嶼渡開了車鎖，看見她在門口處攔住李斯，跟他說了什麽，拿出手機往他手機上一掃。
看得出來，是在加聯系方式。
女孩兒噠噠的腳步聲慢慢靠近。
“我好了，”雲瓷停在他身邊，微微喘氣，“小叔，我們走吧。”
蔣嶼渡對上她明亮的眼，嗯了聲，“上車。”
上車之後，雲瓷系好安全帶後扭頭，發現蔣嶼渡正看著自己，就朝他甜甜笑了笑。
蔣嶼渡微頓，移開視線。
“找李斯要聯系方式做什麽？”他淡聲問。
“這個暫時不告訴你。”雲瓷俏皮道。
不是她故意吊人胃口，是她打算給他一個驚喜，而且現在八字還沒一撇呢，所以現在不能說。
蔣嶼渡聞言，側頭，輕哂一聲，“現在都和別人有秘密了？”
雲瓷原本望著外面，聽他說這話，不禁轉過頭。
她盯著他，後知後覺意識到。
他是不是不爽了。
這個認知讓她忍不住翹起唇角。
她目光灼灼望著自己，蔣嶼渡不可能感受不到。
他輕咳，側眸瞧她，語氣平靜，“看我做什麽？”
“不可以看你嗎？”雲瓷忽然覺得有趣，可能是剛才喝了點兒葡萄酒，雖然算不上醉，但此刻腦袋有點發熱是真的。
她毫不掩飾盯著他看，正大光明欣賞昏暗光線下他迷人的側臉線條。
“我不會看向別人，”她說，“我只會看著你。”
本站無廣告，永久域名（danmei.twking.cc）
從華輝公館到停車場, 這一路雲瓷都是由蔣嶼渡背著的。
周圍不是沒有其他人，雲瓷也不是沒有聽見有人在竊竊私語。
舞會開始前的那杯香檳好像現在發揮了後勁，心裏飄然輕快，好像整個世界都圍著自己旋轉。
她兩只手摟住蔣嶼渡的脖子, 感受著他清冽好聞的氣息, 不禁有些心猿意馬。
臉頰與他耳側的距離不足一厘, 她有好幾次蠢蠢欲動, 想假裝不經意湊攏去感受他的體溫, 最終卻還是臨到陣前又退縮。
埋藏在心底的感情太濃烈, 怕自己拙劣的演技叫人看出破綻。
“小叔，”她看著他線條堪稱完美的側臉，在心裏把快要沈睡的理智叫醒，把破土而出的欲望壓了又壓, 呢喃著出聲，“你再對我這麽好，我真的要把這一切當成理所應當了。”
蔣嶼渡被她說得一笑, 稍稍側過頭，低聲，“我找你要過報酬麽？”
“在照顧你件事上, 我又沒受任何人強迫，”他把她往上托了下, “你哪裏來的胡思亂想，怎會覺得受之有愧？”
就是受之有愧。
雲瓷默默想。
要做你女朋友才會心安理得享受這一切。
笨蛋小叔。
怎麽就一點兒發現不了呢。
弄得她好苦惱, 都不知道該怎樣釋放信號才能自然又不突兀。
她想要水到渠成，她懼怕被他視為怪胎。
夜空中安靜灑下清輝的月亮很美, 散發的光亮讓人能看見它周圍薄如蟬翼的幾片雲朵。
今天晚了，雲瓷回不了學校, 所以和蔣嶼渡一起去了公寓。
上次她來這兒住了一晚，衛生間裏她的牙刷毛巾還擺放著。
原本以為又是一次僥幸，雲瓷卻沒想到，她會在暑假成為公寓的常客。
臨近期末，雲瓷給家裏打電話，想問問買幾號回去的機票。
孟清瀾在那邊的聲音聽著有點疲憊。
“媽媽，”雲瓷關心問，“您最近身體不舒服嗎，還是沒休息好？”
“沒事，忙著展覽的事情，這段時間睡得不是很好，”孟清瀾回，她想起女兒給自己打這個電話最主要的事情，“葭葭啊，是這樣，暑假這兩個月呢，我和你爸爸都很忙，你回來可能大部分時候也是一個人在家，我怕你覺得無聊，要不你就留在京市？找個實習或是報個自己喜歡的興趣班，有你蔣叔和秦姨照顧著，我也放心。”
雲瓷一楞，“一整個暑假...我都待在京市嗎？”
爸媽難道不應該很想念她，很希望她早點回去嗎？
她想起這幾周屢屢被孟清瀾推脫掉的電話，越發覺得奇怪，“媽媽，是發生什麽事了嗎？不會是您...”
不會是您生病了，想瞞著我吧。
她的心揪起來。
“你想到哪兒去了，什麽事也沒有，”孟清瀾很快打斷她，不著痕跡將語氣放輕松些，“巡展各項事宜太繁瑣，媽媽做為負責人，場館、聯系藝術家、展內布置事無巨細都要操心，媽媽就是太累了，所以這段時間和葭葭視頻沒有之前多，媽媽給你道個歉，以後會註意。”
雲瓷垂眸，“可是兩個月很長的。”
“媽媽過段時間會來京市，到時候好好陪你，行不行？”孟清瀾哄，“葭葭，你相信媽媽，媽媽以後會好好陪你的。”
其實孟清瀾這樣說，雲瓷剛才那荒唐的疑慮已經消了大半。
如果媽媽會來京市，反正能見上面，那好像，留在這兒也沒什麽。
於是她答應了。
既然暑假要留在京市，她總得找點兒事做。
才讀完一年大學，找實習為時過早，雲瓷想了想，決定去做家教。
她輔導的是名高一女生，妹妹理科很棒，就是語文和英語的分數讓做家長的頭疼，請雲瓷來，主要是想教一些答題上的方法，以及講講如何積累和培養文學素養。
因為要頻繁在市區往來，住老宅交通不便，蔣叔和秦姨問她如果願意的話，可以去小叔那兒住。
雲瓷當然願意啊，這簡直就是正中下懷。
時間充沛，又占著近水樓臺的優勢，她在自己的暑假計劃中又悄悄添上一筆——正式開啟追小叔大業！
一個極其平常的傍晚。
雲瓷上完了課，收拾書包的時候，學生媽媽敲了門進來，笑著對她說，“小雲老師吃了飯再走吧？我燉了紅燒雞塊，來嘗嘗手藝怎麽樣？”
雲瓷微微一笑，“謝謝阿姨。今天不太巧，我提前答應家裏人要出去吃，我小叔這會兒應該在外面等我了。”
學生媽媽沒有勉強，送她到門口，道了別。
夏天的暴雨不打一聲招呼就來，密集的雨打在雨傘上，發出清脆聲響，腳下經過之地，濺起一朵朵水花。
雲瓷在小區門口的路邊看見蔣嶼渡的車。
她小跑過去，鉆進車裏，收了傘。
天氣原因降了溫，雲瓷系安全帶的時候，不禁打了個哆嗦。
蔣嶼渡不動聲色打開暖氣，“出來怎麽沒帶件外套？”
“下午的時候正熱呢，”雲瓷怪這變幻無常的天氣，“誰讓這雨說下就下的，幸好我書包裏裝了把傘。”
她說著打了個噴嚏。
“沒事沒事，”她朝看著自己的蔣嶼渡擺擺手，笑說，“反正待會兒吃飯是在室內，沒外面這麽冷。”
說起今晚這頓飯，原本是蔣嶼渡的飯局，但這段時間他和雲瓷住一塊兒，早晚飯幾乎都一起解決，遇到今天這樣的情況，他如果一個人去赴約，雲瓷多半會在家點外賣。
下班過來接她也順路，索性就帶上她一塊兒。
“待會兒見的人你之前應該都見過，”路上，蔣嶼渡同她說，“所以不用拘束。”
其實雲瓷沒說，她很喜歡最近的生活，他走哪兒她跟哪兒，無比的快樂和安心。
“放心啦，我不會不好意思的，”她從書包裏拿出補習妹妹送的小零食，撕開，放一薯片進嘴裏，聲音模模糊糊，“我就是跟著你去蹭飯的，我的任務就是好好吃飯。”
蔣嶼渡側眸，瞥見她往窗外張望的小腦袋，輕輕一笑。
雲瓷原本是打算兩耳不聞窗外事埋頭吃飯的，但到了餐廳才發現，今天來的還有李斯。
上次那對鴛鴦杯就是從他那兒買的。
“喲，雲小姐，”李斯顯然也記得她，“許久不見，雲小姐出落得越來越漂亮了。”
沒有哪個女生聽了這種誇讚會不高興。
雲瓷彎了彎唇，和他問好。
李斯一身休閑服在周圍的西裝革履中顯得尤為不同，偏偏他怡然自得，一雙桃花眼溫柔多情。
“鴛鴦杯送到令尊令堂手裏了？他們感覺怎麽樣？”
“送給他們了，”雲瓷回，提起這件事她再次表示感謝，“多謝李先生答應轉賣給我，我爸媽很喜歡這份禮物。”
禮物是寒假回家的時候送出去的，因為物件太貴重，雲瓷專門辦理了托運，寄到家那天雲朝塵和孟清瀾都不在，雲瓷將這套瓷杯放在客廳顯眼位置，還特意寫了張祝賀結婚二十周年的賀卡，等爸媽忙完工作回到家，給了他們一個驚喜。
因為和李斯在說話，所以自然而然，雲瓷就坐在他邊上。
蔣嶼渡隨著她落座。
李斯手搭在椅背上，歪頭看了看跟自己隔著一個雲瓷的老相識，笑了下，招呼打得意味深長。
“幾個月不見，小蔣總照顧侄女依舊是那麽盡心盡力啊。”
雲瓷沒怎麽聽明白李斯這話，有點懵。
“沒事，”李斯接收到蔣嶼渡冷淡的眼神，漫不經心笑了笑，跟雲瓷胡謅，“我跟你小叔開玩笑呢，我是想說，你倆關系真好。”
李斯這人松弛慣了，說話總是不著調。
雲瓷就當他隨口一說，沒去深究。她打開手機，給李斯看鴛鴦杯的照片。
“我媽媽把它放在收藏室裏，單獨訂了個玻璃櫃放著，它會被好好保存的，李先生您可以放心。”
李斯瞧著小姑娘認真的表情，撐著頭笑了笑，心想她還真是遵守承諾，“嗯，我心已經放到肚子裏了。”
既然聊到瓷器這個話頭，兩人又聊得比較愉快，李斯不由就多說幾句，反正比起在酒桌上跟別人笑臉打來回，還不如和個小姑娘輕輕松松聊會兒天。
他們聊了會兒各年代的瓷器，又說起如今還在制瓷的一些地方。
雲瓷跟他說了一會兒話，吃了些東西，不知不覺這頓飯就結束了。
從包間裏出來，雲瓷跟著蔣嶼渡下了樓，到停車的地方，她突然想起來，轉身往回跑，“小叔，你等我一下，馬上。”
蔣嶼渡開了車鎖，看見她在門口處攔住李斯，跟他說了什麽，拿出手機往他手機上一掃。
看得出來，是在加聯系方式。
女孩兒噠噠的腳步聲慢慢靠近。
“我好了，”雲瓷停在他身邊，微微喘氣，“小叔，我們走吧。”
蔣嶼渡對上她明亮的眼，嗯了聲，“上車。”
上車之後，雲瓷系好安全帶後扭頭，發現蔣嶼渡正看著自己，就朝他甜甜笑了笑。
蔣嶼渡微頓，移開視線。
“找李斯要聯系方式做什麽？”他淡聲問。
“這個暫時不告訴你。”雲瓷俏皮道。
不是她故意吊人胃口，是她打算給他一個驚喜，而且現在八字還沒一撇呢，所以現在不能說。
蔣嶼渡聞言，側頭，輕哂一聲，“現在都和別人有秘密了？”
雲瓷原本望著外面，聽他說這話，不禁轉過頭。
她盯著他，後知後覺意識到。
他是不是不爽了。
這個認知讓她忍不住翹起唇角。
她目光灼灼望著自己，蔣嶼渡不可能感受不到。
他輕咳，側眸瞧她，語氣平靜，“看我做什麽？”
“不可以看你嗎？”雲瓷忽然覺得有趣，可能是剛才喝了點兒葡萄酒，雖然算不上醉，但此刻腦袋有點發熱是真的。
她毫不掩飾盯著他看，正大光明欣賞昏暗光線下他迷人的側臉線條。
“我不會看向別人，”她說，“我只會看著你。”
本站無廣告，永久域名（danmei.twking.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