搬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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搬走
昨晚的事讓阮思音很不願意再見到祝之林，她想讓一切都能幹凈利落地了結，而不是拖拖拉拉的扯個沒完。
冷靜下來後再覺得，昨日自己生氣，實在不應當，她絕非是因為對祝之林生氣而感到愧疚，而是覺得那些過往的心意一直都沈在水下，就該一直沈在水下，生氣倒顯得自己還在意。
況且和離書還在祝之林那，不曉得他是否簽上了自己的名字，總歸還要從他那拿一趟的，她之前聽了祝之林的話，沒有立即將和離的消息說與朱太後，這件事還沒辦妥當，往後還不知要走什麽過場。
與祝之林鬧得那樣不歡快實在欠考慮。
想完又安慰自己。祝之林是何許人也，昨晚上他幾個問句就將自己打的丟盔棄甲，他自己倒是還跟往常一般清風朗月事不關己，想起來太讓人牙癢癢。
或許他根本不在意呢。
在意的從來都只有自己。
阮思音厚著臉皮想，索性就當昨日什麽都沒發生。
*
阮思音一大早就離了王府，找了個茶館喝茶。
把傅明樓叫出來是為了去江南的事情做準備。她早早看中的絲綢生意，這幾年也有涉獵，江南絲綢生意發展好，所以才決定去江南的。
傅明樓對江南的情況了解清楚，一直沒有好好問過，以後要去江南，少不了要跟傅家打交道。
所以今日阮思音又請了傅明樓一次。
傅明樓在茶館中落座時，笑問：“王爺昨日沒生氣吧。”
阮思音神色自若地答：“沒有，為何有此問？”
傅明樓折扇一扇，道：“昨日王爺看我的眼神像是要吃了我似的。我當王爺是生氣了。”
阮思音安慰道：“沒有，王爺心胸寬廣，不會隨意生氣。你還不知道麽，王爺和許姑娘的故事京城哪個人不知情，我於王爺只不過是一個外人，犯不著為我生氣。”
“我瞧著不像。”傅明樓道。
“那是你的不是了，這茶館裏任何一個人都能對王爺的感情故事分析地鞭辟入裏，你對之太生疏了，正好在茶館，傅老板隨便找個桌子，再將王爺和許姑娘的故事聽一遍吧。”
傅明樓撫掌大笑。
笑了一陣又冷靜下來，道：“你當真打定主意要去江南？”
“是。”
“不反悔？”
“不反悔。”
“先前問你，你還說有可能回蜀中去，現在是決定好了？”
“這幾年在京城的人脈多有江南的老板，蜀中的人脈關系還是太簡單了，若是回去，一切都是從頭再來，我已經沒有太多心力再去打拼。還是去江南，做個小本買賣，安穩度過餘生就行。”
“這樣很好。”傅明樓鎮重道。
“既然說定了，我便在江南等你。到時候一同喝酒，司老板可不能放我鴿子。”
“好。”阮思音應了，又問：“傅老板來京城便是要在京城發展，往後傅家的生意要進京，京城的生意都歸你管，往後你還回江南麽？”
傅明樓撚著桌上的果仁吃著，意味不明地朝阮思音一笑。
過了會兒道：“傅家的生意是進不了京了，往後就留在江南發展。這樣也好，不能一口吃成個大胖子，京城到底不是我的主要陣地，想發展各方要打理的多呢，一不留神丟了自己想要的，我害怕自己後悔。不若回江南，江南樣樣都好，我又何必執著於京城。”
傅明樓垂眸，又看了她一眼，笑了笑。
“再說，往後江南還有司老板，我更沒有理由留在京城了。”
阮思音察覺出其中有些不同尋常，忍不住追問，“怎麽了？”
傅明樓道：“有些我不能拒絕的事情發生了，所以我不得不離京。”
“是何事？”
“我若說了，你可別生氣。”
阮思音臉上沒了笑容，聽傅明樓的語氣，這事還同自己有關。
一時心情凝重起來，微蹙著眉問：“怎麽了？”
“江南的生意出了問題，除了我誰也解決不了，我不日就要回到江南處理問題，這一去還不知回不回得來。”
阮思音仍是不解。
傅明樓看出她的疑惑，解釋道：“江南出的亂子是人為的，有人不想我留在京城，故意做的手腳。我無所謂，在哪都是一樣的。但如今你要去江南，我便更不想來京城了。江南有你，我留一輩子也無妨。”
傅明樓一口氣說了許多莫名其妙的話，阮思音聽得雲裏霧裏。
傅明樓柔和地朝她一笑，“我該走了，再不走，王爺該來尋你了。”
阮思音聞言面色凝重。
腦中靈光乍現，先前發生的事情一下子串聯起來。
“你的意思是，是王爺讓你回江南的？”
“若我的線人沒說錯，那就確實是王爺的人做的。”
傅明樓不甚在意地喝了口茶，道：“故城那時也是。王爺是不喜我同你在一起吧。你一走，事情就好處理多了。”阮思音木在原地，不知要說什麽。
她第一次生出想要遠離之感，覺得祝之林危險。想要遠離他。
傅明樓不動聲色將阮思音的反應看在眼裏，又裝作無事一般起身，對她道：“也沒什麽，你與王爺還是夫妻，王爺不喜我也是情有可原，往後你離開王府，去到江南，便再也無拘束了。”
他離開前深深地看了阮思音一眼，道：“我等你。”
阮思音起身想說什麽，傅明樓瀟灑轉身，笑道：“不用再送了。”
*
阮思音心情覆雜地回到王府，心思沈重地回到如徽院。
先前在故城的事也回想了起來。
那時候祝之林顯然掌握很多她的東西，雖然他說是湊巧，但阮思音仍然覺得懷疑。
她暗中行商之後，一直對自己行蹤消息敏感，平衡兩方的身份，藏匿行蹤是一件及其重要的事。她一直都十分謹慎，有時候連孟曉都不知道她在什麽地方。孟曉有急事要去找她，首先都會去商鋪詢問付小義。
但是祝之林好像一直都知道自己在什麽地方。
連帶他回來之後在平康坊的相遇。
他沒說自己是見什麽人，沒說遇見純屬碰巧，他就是到平康坊找自己的。
阮思音心裏密密麻麻地升起各種情緒。
自己是被監視了？監視了多久？
且不說監視，之前不論祝之林到底知不知道，但一直沒打擾過自己，但今日傅明樓說出了這樣一番話。
讓阮思音對過往許多都產生了疑問。
他在暗中操控自己的事？多久了？
阮思音心中強烈不喜。慢悠悠呼出一口濁氣。
傅明樓。
為什麽要讓傅明樓回江南？
阮思音在如徽院坐了一會兒，問題接踵而至，而阮思音卻沒有去詢問他的意願。
京城是非之地，發現什麽都讓人不意外。左右已經要走了，不耽誤行程就行，知道知道這些問題的答案其實與她即將要做的事毫無關系。
但意識到祝之林在派人監視自己後，四處都覺得不自在。
於是她立即做了一個決定——搬出王府。
搬出去的事她連孟曉都沒說，當日就去了外間一處客棧，先在客棧中住個幾日，才找院子。
她特意挑了個偏僻些的，離王府極遠的一個院子，僻靜但少有人打擾，正好讓她在去江南之前休息一陣時間。
地方是她親自去找的，沒有對任何認識的人說。
後頭挑了個時候又將孟曉接了出來。
從前在王府的時候就常常一兩個月難見到祝之林一面，其實搬出去也無所謂，所以她也沒主動跟祝之林辭行，等有事找上她之後，再隨口找借口搪塞過去。
那曉得接過孟曉後還不到兩日，就出現了意外。
她在院中竹藤下的躺椅上休息，臉上蓋了個賬本。
聽見身旁有搬動椅子的聲音，還以為是孟曉。
過了會沒動靜，她便開口對孟曉道：“剝個橘子吧。”
孟曉沒說話，但她的確聽見桌上瓷盤響動的聲音。
過了一會兒，橘瓣的清香湊近，阮思音自然地將賬本往上推了一截，張嘴等著孟曉把橘瓣送進來。
孟曉也自然而然如她所願。
一個橘子吃完，阮思音很是滿足。
她唇邊留下了些汁水，孟曉拿著巾帕溫和地幫她擦拭。
阮思音覺得今日的孟曉特別細心，忍不住一笑。
取開賬本想調侃孟曉幾句，偏頭卻看見一身白衣坐在自己跟前的根本不是孟曉，而是祝之林。
他手中還拿著方才為她擦拭的巾帕。
阮思音臉色變了。
撐著坐起來。她幾度調整心緒，客氣問道：“王爺怎麽來了？”
祝之林看見她與方才的樣子判若兩人，對自己十分疏離的樣子，垂下眸，漫不經心地擦拭方才留在指尖的汁水。
“你好像總是對本王的出現驚訝。”
“是啊。”阮思音不緊不慢地看著他，“王爺有法術似的，我在哪王爺都知道。”
“本王惹你生氣了？”
阮思音沒回答。
“還是你故意不想讓本王知道你的行蹤？”
“為何連我都要避著？”
阮思音不知如何回他的話。
方才看見祝之林她第一反應是生氣的，想著，祝之林總是暗中打探她的行蹤，她很不喜歡，這次一定要問個清楚。這件事本來是祝之林吃虧，怎麽他幾句話反而把自己問的啞口無言了。
見阮思音許久沒說話。祝之林便問：“為什麽很久都不回王府？為什麽住在這裏？”
“這離城中心這般遠，你來往並不方便，住在這裏不會是為了生意吧。”
“我……”阮思音一時語塞。
阮思音一見到他就腦子混亂，這時強迫自己想清楚，好在這些解釋是她從前就想明白的，整理好後便道：“我同王爺都要和離了，再住在王府也不合適，左右在京城中不會留太久，我住在這裏散心。”
“為何不合適。你我還未和離。”
阮思音警覺地察覺出什麽不對，試探道：“但已經是板上釘釘了，只是王爺簽個字的差別。”又立即道：“王爺打算什麽時候告訴太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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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明樓對江南的情況了解清楚，一直沒有好好問過，以後要去江南，少不了要跟傅家打交道。
所以今日阮思音又請了傅明樓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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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思音神色自若地答：“沒有，為何有此問？”
傅明樓折扇一扇，道：“昨日王爺看我的眼神像是要吃了我似的。我當王爺是生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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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你的不是了，這茶館裏任何一個人都能對王爺的感情故事分析地鞭辟入裏，你對之太生疏了，正好在茶館，傅老板隨便找個桌子，再將王爺和許姑娘的故事聽一遍吧。”
傅明樓撫掌大笑。
笑了一陣又冷靜下來，道：“你當真打定主意要去江南？”
“是。”
“不反悔？”
“不反悔。”
“先前問你，你還說有可能回蜀中去，現在是決定好了？”
“這幾年在京城的人脈多有江南的老板，蜀中的人脈關系還是太簡單了，若是回去，一切都是從頭再來，我已經沒有太多心力再去打拼。還是去江南，做個小本買賣，安穩度過餘生就行。”
“這樣很好。”傅明樓鎮重道。
“既然說定了，我便在江南等你。到時候一同喝酒，司老板可不能放我鴿子。”
“好。”阮思音應了，又問：“傅老板來京城便是要在京城發展，往後傅家的生意要進京，京城的生意都歸你管，往後你還回江南麽？”
傅明樓撚著桌上的果仁吃著，意味不明地朝阮思音一笑。
過了會兒道：“傅家的生意是進不了京了，往後就留在江南發展。這樣也好，不能一口吃成個大胖子，京城到底不是我的主要陣地，想發展各方要打理的多呢，一不留神丟了自己想要的，我害怕自己後悔。不若回江南，江南樣樣都好，我又何必執著於京城。”
傅明樓垂眸，又看了她一眼，笑了笑。
“再說，往後江南還有司老板，我更沒有理由留在京城了。”
阮思音察覺出其中有些不同尋常，忍不住追問，“怎麽了？”
傅明樓道：“有些我不能拒絕的事情發生了，所以我不得不離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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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思音仍是不解。
傅明樓看出她的疑惑，解釋道：“江南出的亂子是人為的，有人不想我留在京城，故意做的手腳。我無所謂，在哪都是一樣的。但如今你要去江南，我便更不想來京城了。江南有你，我留一輩子也無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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且不說監視，之前不論祝之林到底知不知道，但一直沒打擾過自己，但今日傅明樓說出了這樣一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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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明樓。
為什麽要讓傅明樓回江南？
阮思音在如徽院坐了一會兒，問題接踵而至，而阮思音卻沒有去詢問他的意願。
京城是非之地，發現什麽都讓人不意外。左右已經要走了，不耽誤行程就行，知道知道這些問題的答案其實與她即將要做的事毫無關系。
但意識到祝之林在派人監視自己後，四處都覺得不自在。
於是她立即做了一個決定——搬出王府。
搬出去的事她連孟曉都沒說，當日就去了外間一處客棧，先在客棧中住個幾日，才找院子。
她特意挑了個偏僻些的，離王府極遠的一個院子，僻靜但少有人打擾，正好讓她在去江南之前休息一陣時間。
地方是她親自去找的，沒有對任何認識的人說。
後頭挑了個時候又將孟曉接了出來。
從前在王府的時候就常常一兩個月難見到祝之林一面，其實搬出去也無所謂，所以她也沒主動跟祝之林辭行，等有事找上她之後，再隨口找借口搪塞過去。
那曉得接過孟曉後還不到兩日，就出現了意外。
她在院中竹藤下的躺椅上休息，臉上蓋了個賬本。
聽見身旁有搬動椅子的聲音，還以為是孟曉。
過了會沒動靜，她便開口對孟曉道：“剝個橘子吧。”
孟曉沒說話，但她的確聽見桌上瓷盤響動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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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曉也自然而然如她所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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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思音覺得今日的孟曉特別細心，忍不住一笑。
取開賬本想調侃孟曉幾句，偏頭卻看見一身白衣坐在自己跟前的根本不是孟曉，而是祝之林。
他手中還拿著方才為她擦拭的巾帕。
阮思音臉色變了。
撐著坐起來。她幾度調整心緒，客氣問道：“王爺怎麽來了？”
祝之林看見她與方才的樣子判若兩人，對自己十分疏離的樣子，垂下眸，漫不經心地擦拭方才留在指尖的汁水。
“你好像總是對本王的出現驚訝。”
“是啊。”阮思音不緊不慢地看著他，“王爺有法術似的，我在哪王爺都知道。”
“本王惹你生氣了？”
阮思音沒回答。
“還是你故意不想讓本王知道你的行蹤？”
“為何連我都要避著？”
阮思音不知如何回他的話。
方才看見祝之林她第一反應是生氣的，想著，祝之林總是暗中打探她的行蹤，她很不喜歡，這次一定要問個清楚。這件事本來是祝之林吃虧，怎麽他幾句話反而把自己問的啞口無言了。
見阮思音許久沒說話。祝之林便問：“為什麽很久都不回王府？為什麽住在這裏？”
“這離城中心這般遠，你來往並不方便，住在這裏不會是為了生意吧。”
“我……”阮思音一時語塞。
阮思音一見到他就腦子混亂，這時強迫自己想清楚，好在這些解釋是她從前就想明白的，整理好後便道：“我同王爺都要和離了，再住在王府也不合適，左右在京城中不會留太久，我住在這裏散心。”
“為何不合適。你我還未和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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