痛並快樂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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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悅刷刷揮動筷子，油豆腐準確無誤落進袋子，然後迅速一疊一放，又拿起另一個空袋，動作可謂相當熟練。不一會兒一盆子拌好調料的油豆腐就見了底。
眼見下一鍋還要再等一會兒，程悅起身出了廚房，到廊檐下稍微活動了身體。
擡眼看了下時間，程悅又蹭蹭跑回廚房，“媽，九點多了，小嬸這會兒應該已經到了車站！”
“肯定到了，你小嬸騎車可不慢，估計到了一會兒了。”
“媽，你說小嬸今天順利嗎？一個人能忙得過來不？”程悅有些擔心，最近一個月跟李翠雲一起待得久，兩人親近了不少。
林芩看了看程悅，笑著說，“對你小嬸多點信心，肯定沒問題！”
程悅點點頭，其實她也覺得小嬸肯定行，就是忍不住想問問，畢竟今天跟之前不一樣嘛，搞了新活動。
事實如母女倆所料，不止順利，還相當的火爆！生意火爆是大好事，只是今天這好生意讓李翠雲真是痛並快樂著。
快樂自然是能掙錢！
痛倒不只是因為忙碌，忙算啥，主要得寫字啊！
對！就是寫字！
這還得從早上說起。
早上李翠雲一個人騎車來到車站，到的時候還不到九點，她跟平時一樣，同蔡大姐幾人打招呼的同時，擺好一應東西。
很快就見車站裏有人往外走，李翠雲同往常一樣，搜尋目標，主動招呼。
不過這次的吆喝倒是不同以往，李翠雲中氣十足，“迎中秋慶國慶，限時買一贈一！”
咦~買一贈一！
這一嗓子，不止是李翠雲選中的目標顧客看了過來，另一些離得遠、走得快、步履匆匆的人也都把目光投了過來。除此之外，諸如蔡大姐小杜小馮幾人也都詫異的望向這邊。
剛才李翠雲到車站之後，幾人只打了招呼，根本沒註意到‘宣傳廣告’的變化，畢竟這“宣傳廣告”每天都在，已經習以為常，只掃一眼，根本不會發現上面內容的變化，自然也就不知道有這啥活動。
而且，昨天林芩提出要提前活動也是在回家的路上，幾人只以為林芩她們今天只是延長擺攤時間，萬萬沒想到，會有這麽重磅的消息。
是以，都忍不住往油豆腐小攤這邊瞧。
於蔡大姐幾人是驚訝，對於來往的人就更是如此！
這會兒有人出站，正是人多的時候，蔡大姐幾人要顧著自己攤子，不能過來。
但對來往的人群來講就沒了這層顧忌。一個個都往這邊湊，沒聽那啥油豆腐攤子剛剛喊了買一贈一麽，有這種好事，只要不是有急事，肯定要瞅瞅的！不管最後買不買的，熱鬧肯定是要看的！
嗯！甭管啥時候，看熱鬧的天性那是深深烙印在骨子裏的。
嗯，也不是想要那啥贈一，單純喜歡從那攤子前路過。
李翠雲眼見眾人的目光都集中在自己這邊，雖說有些是看向背簍上顯眼的‘宣傳廣告’，但更多的卻是放在自己身上。
李翠雲時隔兩個多月，難得的又感受到了剛開始出攤時的緊張。
不，可不止是緊張，還有一些羞恥！
不過，李翠雲強壓住心底湧上來的緊張和羞恥，深深呼吸一口，然後繼續大聲喊出下一句，“買到就是賺！買得越多賺的越多！少買少賺！多賣多賺！”
啊，這是大嫂昨晚新想的，今天一早就讓她背下來，說是吆喝起來有奇效！
她李翠雲活了三十多歲快四十歲了，也不是啥小姑娘，但是真的喊出這樣的話，還是有些臊得慌！
這啥“買到就是賺到！買得越多賺得越多！少買少賺！多賣多賺！”咋聽都是忽悠人的話啊，要按她的想法，那就是不買才叫賺到了呢。
呸呸呸，正擺攤呢！她這個想法真是要不得！
不過，基於對大嫂的信任，再臊得慌她還是開口吆喝了。畢竟，想想昨天那爛心肺的冒牌貨，幹了！
“嘿，你這嬸子，誆人的吧！”一個身材偏矮小的年輕小夥走近幾步，立在攤前開口道，“你這賣東西還能讓我們這些買東西的人賺了？我可不信！”
看嘛，她就說有人會問嘛！
李翠雲心裏叫苦，但面上絲毫不顯，裝出一副淡定的模樣，回憶起早上大嫂的回答，她悄悄的吞咽了口口水，舔了舔唇道，“我家雖是小買賣，可從不誆人！我家這小本經營，但靠著大夥兒的支持，也能賺些辛苦錢，所以在中秋國慶佳節來臨之際，為了回饋新老顧客，特意推出活動，買一贈一！不止買一贈一，買二就贈二！”李翠雲手指著背簍裏的兩堆不同大小油豆腐。
年輕小夥子往前一看，嘟囔著，“你這贈的也是小的啊！”
李翠雲挺了挺背，假裝沒聽到，繼續道，“至於為啥說買到就是賺到，我家的油豆腐不管是味道，用料還是旁的，都是頂頂好，所以這你們買得越多，我家送的就越多，就越虧。反過來你們可不就賺了麽！”
嗯，大嫂說了，要相信自己！
李翠雲邊說邊用眼睛掃過眾人的表情，剛剛還打鼓似的心，慢慢定了下來！又被大嫂說中了，果然表現得越自信，越容易讓人信服！
沒看嘛，點頭的人不在少數！
不過，也不是全部都相信了剛剛那番話，還是有遲疑的人在！
還是那個小夥子，“那你這也是限時的啊！”
嘿！等的就是這個的問題！
“這也沒錯，活動確實是限時的！不過嘛——”李翠雲略微停頓，不著痕跡的用眼神掃了一圈才繼續道，“我家還推出了積分活動！”
李翠雲這次不賣關子了，直接道，“咱家的積分活動也很簡單，也是買送！凡是在我家買油豆腐的就積一分，積滿十分就再送一塊油豆腐！”
聽到李翠雲這麽說，有些人也發現了，這背簍上的白紙上確實還寫了積分，只不過，剛剛註意力都放在了買一贈一上面了！
“那你這送的不會還是小的吧！”一個大媽抄著手開口問。
“這肯定不是了！送大的！”李翠雲朗聲笑道，“而且我們這積分活動不限時，一直都有！”
“有什麽用，麻煩得很，我們又不經常來車站，買一兩個吃著玩，積你這十分也不容易啊！還不是浪費了！”人群中有人吐槽。
聽聞這話，身邊的人不乏頻頻點頭的。
李翠雲也不惱，“要是覺得車站遠也別擔心，咱家這‘林氏小食’也不止在一個地方擺攤，相信大夥兒都知道國慶節雙清街要開業，我家也會去那邊！再有縣中門口中午和晚上我家也在，所以不用擔心不方便。咱這積分肯定不浪費！”
李翠雲特意指了指右上角四個字。
明邑縣的縣城本就不算大，車站、雙清街再加上縣中，別說，還真是幾乎都照顧到了！
“那你還寫了數量有限，先到先得！也不是每個人都有啊！”
李翠雲苦哈哈的回答，“小本買賣，本來就是掙點辛苦錢，要全部都買一送一，我家肯定是吃不消的啊！不過先買的肯定能送！”
嗐，其實昨天在家算過賬，根本不會虧本！而且要是因為活動火爆，賣的多還能賺得更多！
嘿嘿嘿！不過，可不能這麽對外說！
李翠雲在心裏給大嫂瘋狂豎大拇指！佩服啊，她為啥對這些個問題對答如流，那是在家提前排練過，不然，那可應付不過來。
眼看矮個子小夥子又要開口，李翠雲嚴陣以待，來吧！她都排練過的！
“那兩個口味給我各來五塊吧！”
“啊哦哦，好的！沒問題！”
其實，這小夥子倒真不是故意找茬擡杠，他是真的想問這些問題，而且他本身也挺喜歡吃油豆腐的！現在聽李翠雲這麽說，似乎也覺得不太好意思，本打算只賣六塊，又多買了四塊。
不過，很難說沒有積十分另外再送一塊油豆腐的原因在！
因為這個身材矮小的小夥子，直接買了十個，倒是省了李翠雲的事兒，不用問要不要積分什麽的，直接送了一塊。
有了第一個掏錢的人在，很快，圍觀的人群裏開始接二連三的喊著要買，好在人雖多，但也都不太著急，沒有急吼吼那種。
李翠雲裝豆腐收錢這一系列的動作熟練，很快就把東西遞到了第一個顧客手裏，李翠雲見對方是個三十來歲的女人，熱情的道，“大妹子，這是你的四塊油豆腐外加送的四塊都裝好了！”
不過，李翠雲沒有問後面人口味，而是繼續問道，“大妹子，你需要登記積分不？”
“登！”女人言簡意賅，擲地有聲！有便宜不占王八蛋！
緊接著，人群裏有人開始說話。
“我說，老板，你這也別問了，我們肯定都要登記的啊！別管用不用得上，總不能浪費了吧！”
緊接著又是一片附和聲！
“那可不！誰說不是這個理！”
“是啊！咱要買的肯定都要登記！”
“成！那我等下就不問登不登了，直接問名字了哈！”李翠雲也爽利，一邊笑著回答一邊拿出筆和本子，問了名字準備往上寫。
呃，李翠雲臉上的笑容一僵！這她咋忘了還要寫字！
今早上光顧著想那新的口號還有如何應答，完全忘了寫字這一遭！
“哎呀，大姐，你咋不寫啊，寫完了我還趕著回去呢！”
李翠雲見對方催促，知道也是不能耽誤，後面還有那麽多人等著呢，咬咬牙，在眾人的註視下，右手握筆落在了第一排的最左邊。
昨天還嘲笑家裏倆臭小子寫字難看，今天就輪到了自己。真是天道好輪回，蒼天繞過誰！
果不其然，剛寫出第一個字，人群中就有“噗嗤”聲傳出，這有了第一個就有第二個，李翠雲生無可戀，破罐子破摔，唰唰唰三兩下把名字寫完。
其實，正常情況下，也沒人會笑，畢竟這年代的文化水平都不咋滴，尤其是李翠雲這個年紀，讀過一兩年書都算不錯的了，大部分人只參加過掃盲班，能寫就很不錯，更遑論好不好看。
可主要是李翠雲先前的表情太好笑了，咋說呢，就有一種視死如歸的感覺。
這真的很難不笑啊！
這麽一鬧，大夥兒更不著急了，嗯，看這大姐寫字就挺有趣的。
以至於後來吸引的人越來越多，李翠雲這一上午就沒咋歇過，到中午那陣，整整一背簍的油豆腐就賣完了！嗯，也在眾目睽睽之下寫了一上午的字。
真是痛並快樂著！就酸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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擡眼看了下時間，程悅又蹭蹭跑回廚房，“媽，九點多了，小嬸這會兒應該已經到了車站！”
“肯定到了，你小嬸騎車可不慢，估計到了一會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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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這次的吆喝倒是不同以往，李翠雲中氣十足，“迎中秋慶國慶，限時買一贈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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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且，昨天林芩提出要提前活動也是在回家的路上，幾人只以為林芩她們今天只是延長擺攤時間，萬萬沒想到，會有這麽重磅的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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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蔡大姐幾人是驚訝，對於來往的人就更是如此！
這會兒有人出站，正是人多的時候，蔡大姐幾人要顧著自己攤子，不能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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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可不止是緊張，還有一些羞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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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這是大嫂昨晚新想的，今天一早就讓她背下來，說是吆喝起來有奇效！
她李翠雲活了三十多歲快四十歲了，也不是啥小姑娘，但是真的喊出這樣的話，還是有些臊得慌！
這啥“買到就是賺到！買得越多賺得越多！少買少賺！多賣多賺！”咋聽都是忽悠人的話啊，要按她的想法，那就是不買才叫賺到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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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翠雲心裏叫苦，但面上絲毫不顯，裝出一副淡定的模樣，回憶起早上大嫂的回答，她悄悄的吞咽了口口水，舔了舔唇道，“我家雖是小買賣，可從不誆人！我家這小本經營，但靠著大夥兒的支持，也能賺些辛苦錢，所以在中秋國慶佳節來臨之際，為了回饋新老顧客，特意推出活動，買一贈一！不止買一贈一，買二就贈二！”李翠雲手指著背簍裏的兩堆不同大小油豆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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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邑縣的縣城本就不算大，車站、雙清街再加上縣中，別說，還真是幾乎都照顧到了！
“那你還寫了數量有限，先到先得！也不是每個人都有啊！”
李翠雲苦哈哈的回答，“小本買賣，本來就是掙點辛苦錢，要全部都買一送一，我家肯定是吃不消的啊！不過先買的肯定能送！”
嗐，其實昨天在家算過賬，根本不會虧本！而且要是因為活動火爆，賣的多還能賺得更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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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翠雲在心裏給大嫂瘋狂豎大拇指！佩服啊，她為啥對這些個問題對答如流，那是在家提前排練過，不然，那可應付不過來。
眼看矮個子小夥子又要開口，李翠雲嚴陣以待，來吧！她都排練過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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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很難說沒有積十分另外再送一塊油豆腐的原因在！
因為這個身材矮小的小夥子，直接買了十個，倒是省了李翠雲的事兒，不用問要不要積分什麽的，直接送了一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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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李翠雲沒有問後面人口味，而是繼續問道，“大妹子，你需要登記積分不？”
“登！”女人言簡意賅，擲地有聲！有便宜不占王八蛋！
緊接著，人群裏有人開始說話。
“我說，老板，你這也別問了，我們肯定都要登記的啊！別管用不用得上，總不能浪費了吧！”
緊接著又是一片附和聲！
“那可不！誰說不是這個理！”
“是啊！咱要買的肯定都要登記！”
“成！那我等下就不問登不登了，直接問名字了哈！”李翠雲也爽利，一邊笑著回答一邊拿出筆和本子，問了名字準備往上寫。
呃，李翠雲臉上的笑容一僵！這她咋忘了還要寫字！
今早上光顧著想那新的口號還有如何應答，完全忘了寫字這一遭！
“哎呀，大姐，你咋不寫啊，寫完了我還趕著回去呢！”
李翠雲見對方催促，知道也是不能耽誤，後面還有那麽多人等著呢，咬咬牙，在眾人的註視下，右手握筆落在了第一排的最左邊。
昨天還嘲笑家裏倆臭小子寫字難看，今天就輪到了自己。真是天道好輪回，蒼天繞過誰！
果不其然，剛寫出第一個字，人群中就有“噗嗤”聲傳出，這有了第一個就有第二個，李翠雲生無可戀，破罐子破摔，唰唰唰三兩下把名字寫完。
其實，正常情況下，也沒人會笑，畢竟這年代的文化水平都不咋滴，尤其是李翠雲這個年紀，讀過一兩年書都算不錯的了，大部分人只參加過掃盲班，能寫就很不錯，更遑論好不好看。
可主要是李翠雲先前的表情太好笑了，咋說呢，就有一種視死如歸的感覺。
這真的很難不笑啊！
這麽一鬧，大夥兒更不著急了，嗯，看這大姐寫字就挺有趣的。
以至於後來吸引的人越來越多，李翠雲這一上午就沒咋歇過，到中午那陣，整整一背簍的油豆腐就賣完了！嗯，也在眾目睽睽之下寫了一上午的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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