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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從上了大學，程聿回家的頻率就變少了，每年也就回來一兩次，所以每次回來他都會找時間去一趟以前的老師家裏問候。
今天便是如此，本來想著上午就回家，但老師非要留他吃午飯，沒能推脫掉，所以這會兒才剛回來。
程聿還未到家，遠遠就看到站在門口也不進去的林芩，“媽，您怎麽站在門口不進去啊？”
話落，卻並沒有聽到回答。
待程聿略走近後，才發現母親整個人很恍惚，連他走到跟前都毫無察覺，更遑論聽見他剛剛的話。難怪沒有回答。
程聿擡頭看了看正盛的日頭，舉手在林芩眼前晃了晃，輕聲道，“媽，您怎麽了？外面這樣熱，先進去再說。”
“啊，好，這就進去。”林芩這才回神，緩了幾秒才反應過來程聿說的是什麽意思。
程聿一路走回來，熱得有些狠。先是在廚房喝了水，解渴，而後又去後院用涼水洗了把臉，才算是把剛剛頂著太陽走回來的燥熱緩解幾分。
可等他回了前院，才發現母親還保持著剛剛進屋後的姿態，神色恍惚的坐在廊檐下。
程聿不知母親這是怎的，早上出門時都還好好的，難道是在縣裏遇上了什麽事？
“媽，今天的油豆腐不好賣？”
“沒有啊，都賣完了的。”林芩對油豆腐還是很敏感的，聞言立刻回答道。
“那您這是遇上了什麽事嗎？我看您的狀態有些不好。”
“沒事，我能有什麽事，你別瞎擔心我——”林芩本能不想讓程聿擔心，但說到一半，又想起之前程悅偷跑的教訓。
遲疑片刻，還是決定把自己糾結的事情說給程聿聽。
正要說話，又想到了什麽，問道，“你看到小悅了嗎？她在家嗎？”
“沒在，剛去小嬸家了。”
林芩點頭，這才把剛剛張霽舒的一番話又覆述了一遍。至於自己因為經歷過一世的一些後續卻是無法透露。
“你也知道你張奶奶的為人，不是那種會胡謅的人，但是你蘭姨我們都認識這麽多年了，也不可能對小悅做這樣的事啊。你說這事兒咋整，總不能直接去問吧？”
剛才聽林芩的講述，程聿的眉頭已經微微隆起。
這會兒面對母親的苦惱和詢問，程聿並未立即回答勸慰，思忖片刻才開口道，“媽，要不您還是去一趟蘭姨家。”
程聿解釋原因，“以張奶奶見識，既然她有這樣的感覺，那我們應該引起重視，可能蘭姨對小悅說的話真會起到這樣的作用。不管故意與否，我們就當提個醒，小悅這個年紀正是沖動敏感，蘭姨或許只想鼓勵，但說者無意聽者有心，小悅卻有可能反應過度，而蘭姨沒有意識到這點。提個醒，也避免以後再發生類似的事情。不管對小悅還是小家（趙蘭兒子程家）來說，都不是什麽壞事。”
見林芩臉上仍有猶豫之色，程聿也明白母親顧慮什麽，想了想繼續道，“您別想太多，別擔心蘭姨會覺得冒犯，蘭姨和小悅的感情一直很好，說到底都是為了小悅好，想來蘭姨必定不會介意的。”
程聿的後半句卻是沒說，如果趙蘭對這事反應過度，那就另當別論了。其實，通過母親剛剛的描述，相較而言，程聿更相信張霽舒。
只是母親和趙蘭關系親近，他不便直說而已。
程悅和趙蘭的感情深，但是程聿和趙蘭的關系卻還是一般。
趙蘭嫁給程磊那年，程聿已經六歲了，已經是個自己能找到樂趣的大孩子了，也有自己的小圈子。再加上每天上學占據大部分的時間，與趙蘭接觸不多，所以自然也就不會太親近。
而且程聿雖然素來待人溫和有禮，但看待問題卻是更偏向理智，這正是程悅遇事更害怕程聿的原因。從後來程聿情願和林芩、程悅做情感上的切割，也能看出他的性格。
所以他才能在短短幾分鐘提出這樣的建議。
林芩想了想，如果不問清楚，以後面對趙蘭都會有這麽個心結在。最終決定采納程聿的建議，去找趙蘭。
林芩不是拖沓的性格，之前糾結只是因為沒有想清楚，現在決定已下，並不耽誤，直接出門往趙蘭家去了。
趙蘭家住的很近，走路也就三兩分鐘的路程。
院門未關，這是有人在家。
林芩輕扣院門，應答聲卻是從旁邊傳來，林芩探頭一看，原來是黃桂芝在旁邊的竹林裏忙活。
青石村幾乎每家都有幾叢青竹，品種單一，基本都是磁竹，而七八月正是吃磁竹筍的時節。
只是這慈竹筍處理起來頗為麻煩，慈竹筍直接吃格外的苦，苦到難以入口的程度。需要剝殼切片先冷水下鍋燒開後焯水十多二十分鐘，而後用清水淘洗幾遍，再浸泡一兩個小時才能徹底去除苦味。但凡哪一步偷懶一兩分，都會有苦味殘餘。
從挖到吃，得花上好幾個小時，耗時耗柴，相較於其他食材實在麻煩許多。而且村裏人即便要吃也不會挑在午後這個最熱的時間出來挖筍。
黃桂芝此時卻正是在尋筍。
林芩雖然要找趙蘭，但也不會在乎寒暄的這兩分鐘，“嬸子，怎麽這個時間出來挖筍啊？”
“嗐，我這也是想起阿蘭喜歡這口。最近幾天她都病著，飯也吃不大進去，尤其是今天中午只勉強吃了兩口，我就尋思著做點她喜歡吃的，興許胃口要好一些。”黃桂芝有些愁。
聞言林芩想起自己之前那番猜想，興許真是誤會了趙蘭。
“對了，小林你今兒咋有空過來？是有啥事嗎？”
“嬸子，我找阿蘭有點事。”
黃桂芝低頭看了看筐裏零星的一兩個筍子，擡頭看向林芩，“小林，我就不跟你客氣了，你自己進去就成，我再挖幾個筍子。”
林芩自是點頭，熟門熟路來到趙蘭門前，輕扣房門。
趙蘭很快應聲答應，林芩推門而入。
林芩一進去就不自覺皺眉，窗戶緊閉，窗簾也被完全拉上，屋外的光透不太進來，房間裏又悶又暗。
此時，林芩也不急著說自己的事，“阿蘭，你這屋裏也太悶了！生病了可不能這麽著，我幫你把窗戶打開，透透氣，也能呼吸一點兒新鮮空氣。”
說話間，林芩已經往窗邊走去。
“不要！”趙蘭立即反對。
但是林芩的動作更快，“唰”的一下，窗簾就被拉開，窗外的陽光瞬間布滿整個房間。
“哢噠”兩聲，林芩把兩扇窗戶的鐵扣分開，手輕輕一推，窗外的新鮮空氣也湧了進來。
“幹啥不開，你都病了兩三天了吧，說不定就是因為悶著才會好的這麽慢，透透氣，人都要精神些。”
說話間，林芩轉頭，看向趙蘭。卻是被嚇了一跳，趙蘭的狀態實在有些不太妙。
臉色蒼白，嘴唇幹裂，不過最讓林芩驚訝的還是那一雙眼睛，眼底青黑一片不說，眼裏的紅血絲也是異常明顯，像是幾天沒睡覺。
而此刻或許是因為不適應突然的光亮，眼睛裏透出晶瑩。
林芩見狀，趕緊又把窗簾拉上大半，房間裏只有最邊上一角留有光亮。
“阿蘭，你這是幾天沒睡了？怎麽這樣嚴重！看病了嗎？要不我騎車帶你去趟衛生院？”林芩見到趙蘭這幅模樣，哪兒還顧得上問趙蘭關於程悅的事。先治病才是最緊要。
“不用。你找我什麽事？”
“什麽事暫時都不重要，現在緊要的是你的病。”
“說了不用！你來找我什麽事？”趙蘭的聲音擡高，冷硬拒絕。
林芩這才註意到趙蘭說話的語氣，跟往日大相徑庭。林芩覺得奇怪，可因為窗簾拉上了大半，趙蘭整個人都在窗簾的陰影裏，根本看不到她的表情。
“阿蘭？你怎麽了？”林芩語氣裏帶有一絲遲疑和疑惑。
房間裏凝滯了幾瞬，才響起趙蘭的聲音，語氣比剛剛緩和了許多，“我沒事，已經找了老鄭叔看了沒什麽大事。嫂子，你說說來找我什麽事吧？”
“找老鄭叔看過就成。”林芩才覺著自己剛剛就是因為突然見到趙蘭的模樣才會關心則亂，要是趙蘭真有事黃嬸子肯定比她更著急。
至於趙蘭問她什麽事，林芩打算改天等趙蘭病好了再說。
不料，趙蘭卻是連連追問。
林芩很少見到趙蘭這般執拗，猜想或許是因為生病的緣故。
林芩想了想，程悅的事說到底只是提醒趙蘭兩句，也沒啥。便也就沒再堅持，“也沒別的，就是小悅前兩天犯糊塗，瞞著我偷跑想跟著同學去南方打工。幸虧被她哥堵在火車站帶了回來……我知道你肯定沒有這層意思，但是小悅這孩子，犯倔，考慮問題的角度也簡單，只要覺得有人支持她，就不考慮旁的，天不怕地不怕的一個勁兒往前沖。估計這年紀的孩子多少都會有些相似，我想著把這事兒跟你說說，咱們以後都註意著些，也能相互提醒。”
林芩原以為趙蘭跟她的想法相差不大，畢竟，都是做母親。沒想到趙蘭根本沒接她的話茬，反倒問了句，“這是誰在你面前說了什麽？”聲音暗啞卻又透出幾分莫名的篤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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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從上了大學，程聿回家的頻率就變少了，每年也就回來一兩次，所以每次回來他都會找時間去一趟以前的老師家裏問候。
今天便是如此，本來想著上午就回家，但老師非要留他吃午飯，沒能推脫掉，所以這會兒才剛回來。
程聿還未到家，遠遠就看到站在門口也不進去的林芩，“媽，您怎麽站在門口不進去啊？”
話落，卻並沒有聽到回答。
待程聿略走近後，才發現母親整個人很恍惚，連他走到跟前都毫無察覺，更遑論聽見他剛剛的話。難怪沒有回答。
程聿擡頭看了看正盛的日頭，舉手在林芩眼前晃了晃，輕聲道，“媽，您怎麽了？外面這樣熱，先進去再說。”
“啊，好，這就進去。”林芩這才回神，緩了幾秒才反應過來程聿說的是什麽意思。
程聿一路走回來，熱得有些狠。先是在廚房喝了水，解渴，而後又去後院用涼水洗了把臉，才算是把剛剛頂著太陽走回來的燥熱緩解幾分。
可等他回了前院，才發現母親還保持著剛剛進屋後的姿態，神色恍惚的坐在廊檐下。
程聿不知母親這是怎的，早上出門時都還好好的，難道是在縣裏遇上了什麽事？
“媽，今天的油豆腐不好賣？”
“沒有啊，都賣完了的。”林芩對油豆腐還是很敏感的，聞言立刻回答道。
“那您這是遇上了什麽事嗎？我看您的狀態有些不好。”
“沒事，我能有什麽事，你別瞎擔心我——”林芩本能不想讓程聿擔心，但說到一半，又想起之前程悅偷跑的教訓。
遲疑片刻，還是決定把自己糾結的事情說給程聿聽。
正要說話，又想到了什麽，問道，“你看到小悅了嗎？她在家嗎？”
“沒在，剛去小嬸家了。”
林芩點頭，這才把剛剛張霽舒的一番話又覆述了一遍。至於自己因為經歷過一世的一些後續卻是無法透露。
“你也知道你張奶奶的為人，不是那種會胡謅的人，但是你蘭姨我們都認識這麽多年了，也不可能對小悅做這樣的事啊。你說這事兒咋整，總不能直接去問吧？”
剛才聽林芩的講述，程聿的眉頭已經微微隆起。
這會兒面對母親的苦惱和詢問，程聿並未立即回答勸慰，思忖片刻才開口道，“媽，要不您還是去一趟蘭姨家。”
程聿解釋原因，“以張奶奶見識，既然她有這樣的感覺，那我們應該引起重視，可能蘭姨對小悅說的話真會起到這樣的作用。不管故意與否，我們就當提個醒，小悅這個年紀正是沖動敏感，蘭姨或許只想鼓勵，但說者無意聽者有心，小悅卻有可能反應過度，而蘭姨沒有意識到這點。提個醒，也避免以後再發生類似的事情。不管對小悅還是小家（趙蘭兒子程家）來說，都不是什麽壞事。”
見林芩臉上仍有猶豫之色，程聿也明白母親顧慮什麽，想了想繼續道，“您別想太多，別擔心蘭姨會覺得冒犯，蘭姨和小悅的感情一直很好，說到底都是為了小悅好，想來蘭姨必定不會介意的。”
程聿的後半句卻是沒說，如果趙蘭對這事反應過度，那就另當別論了。其實，通過母親剛剛的描述，相較而言，程聿更相信張霽舒。
只是母親和趙蘭關系親近，他不便直說而已。
程悅和趙蘭的感情深，但是程聿和趙蘭的關系卻還是一般。
趙蘭嫁給程磊那年，程聿已經六歲了，已經是個自己能找到樂趣的大孩子了，也有自己的小圈子。再加上每天上學占據大部分的時間，與趙蘭接觸不多，所以自然也就不會太親近。
而且程聿雖然素來待人溫和有禮，但看待問題卻是更偏向理智，這正是程悅遇事更害怕程聿的原因。從後來程聿情願和林芩、程悅做情感上的切割，也能看出他的性格。
所以他才能在短短幾分鐘提出這樣的建議。
林芩想了想，如果不問清楚，以後面對趙蘭都會有這麽個心結在。最終決定采納程聿的建議，去找趙蘭。
林芩不是拖沓的性格，之前糾結只是因為沒有想清楚，現在決定已下，並不耽誤，直接出門往趙蘭家去了。
趙蘭家住的很近，走路也就三兩分鐘的路程。
院門未關，這是有人在家。
林芩輕扣院門，應答聲卻是從旁邊傳來，林芩探頭一看，原來是黃桂芝在旁邊的竹林裏忙活。
青石村幾乎每家都有幾叢青竹，品種單一，基本都是磁竹，而七八月正是吃磁竹筍的時節。
只是這慈竹筍處理起來頗為麻煩，慈竹筍直接吃格外的苦，苦到難以入口的程度。需要剝殼切片先冷水下鍋燒開後焯水十多二十分鐘，而後用清水淘洗幾遍，再浸泡一兩個小時才能徹底去除苦味。但凡哪一步偷懶一兩分，都會有苦味殘餘。
從挖到吃，得花上好幾個小時，耗時耗柴，相較於其他食材實在麻煩許多。而且村裏人即便要吃也不會挑在午後這個最熱的時間出來挖筍。
黃桂芝此時卻正是在尋筍。
林芩雖然要找趙蘭，但也不會在乎寒暄的這兩分鐘，“嬸子，怎麽這個時間出來挖筍啊？”
“嗐，我這也是想起阿蘭喜歡這口。最近幾天她都病著，飯也吃不大進去，尤其是今天中午只勉強吃了兩口，我就尋思著做點她喜歡吃的，興許胃口要好一些。”黃桂芝有些愁。
聞言林芩想起自己之前那番猜想，興許真是誤會了趙蘭。
“對了，小林你今兒咋有空過來？是有啥事嗎？”
“嬸子，我找阿蘭有點事。”
黃桂芝低頭看了看筐裏零星的一兩個筍子，擡頭看向林芩，“小林，我就不跟你客氣了，你自己進去就成，我再挖幾個筍子。”
林芩自是點頭，熟門熟路來到趙蘭門前，輕扣房門。
趙蘭很快應聲答應，林芩推門而入。
林芩一進去就不自覺皺眉，窗戶緊閉，窗簾也被完全拉上，屋外的光透不太進來，房間裏又悶又暗。
此時，林芩也不急著說自己的事，“阿蘭，你這屋裏也太悶了！生病了可不能這麽著，我幫你把窗戶打開，透透氣，也能呼吸一點兒新鮮空氣。”
說話間，林芩已經往窗邊走去。
“不要！”趙蘭立即反對。
但是林芩的動作更快，“唰”的一下，窗簾就被拉開，窗外的陽光瞬間布滿整個房間。
“哢噠”兩聲，林芩把兩扇窗戶的鐵扣分開，手輕輕一推，窗外的新鮮空氣也湧了進來。
“幹啥不開，你都病了兩三天了吧，說不定就是因為悶著才會好的這麽慢，透透氣，人都要精神些。”
說話間，林芩轉頭，看向趙蘭。卻是被嚇了一跳，趙蘭的狀態實在有些不太妙。
臉色蒼白，嘴唇幹裂，不過最讓林芩驚訝的還是那一雙眼睛，眼底青黑一片不說，眼裏的紅血絲也是異常明顯，像是幾天沒睡覺。
而此刻或許是因為不適應突然的光亮，眼睛裏透出晶瑩。
林芩見狀，趕緊又把窗簾拉上大半，房間裏只有最邊上一角留有光亮。
“阿蘭，你這是幾天沒睡了？怎麽這樣嚴重！看病了嗎？要不我騎車帶你去趟衛生院？”林芩見到趙蘭這幅模樣，哪兒還顧得上問趙蘭關於程悅的事。先治病才是最緊要。
“不用。你找我什麽事？”
“什麽事暫時都不重要，現在緊要的是你的病。”
“說了不用！你來找我什麽事？”趙蘭的聲音擡高，冷硬拒絕。
林芩這才註意到趙蘭說話的語氣，跟往日大相徑庭。林芩覺得奇怪，可因為窗簾拉上了大半，趙蘭整個人都在窗簾的陰影裏，根本看不到她的表情。
“阿蘭？你怎麽了？”林芩語氣裏帶有一絲遲疑和疑惑。
房間裏凝滯了幾瞬，才響起趙蘭的聲音，語氣比剛剛緩和了許多，“我沒事，已經找了老鄭叔看了沒什麽大事。嫂子，你說說來找我什麽事吧？”
“找老鄭叔看過就成。”林芩才覺著自己剛剛就是因為突然見到趙蘭的模樣才會關心則亂，要是趙蘭真有事黃嬸子肯定比她更著急。
至於趙蘭問她什麽事，林芩打算改天等趙蘭病好了再說。
不料，趙蘭卻是連連追問。
林芩很少見到趙蘭這般執拗，猜想或許是因為生病的緣故。
林芩想了想，程悅的事說到底只是提醒趙蘭兩句，也沒啥。便也就沒再堅持，“也沒別的，就是小悅前兩天犯糊塗，瞞著我偷跑想跟著同學去南方打工。幸虧被她哥堵在火車站帶了回來……我知道你肯定沒有這層意思，但是小悅這孩子，犯倔，考慮問題的角度也簡單，只要覺得有人支持她，就不考慮旁的，天不怕地不怕的一個勁兒往前沖。估計這年紀的孩子多少都會有些相似，我想著把這事兒跟你說說，咱們以後都註意著些，也能相互提醒。”
林芩原以為趙蘭跟她的想法相差不大，畢竟，都是做母親。沒想到趙蘭根本沒接她的話茬，反倒問了句，“這是誰在你面前說了什麽？”聲音暗啞卻又透出幾分莫名的篤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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