勸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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勸服
林芩看著程悅激烈對抗的模樣，耳邊仍是程悅的大聲宣洩，心中升起濃濃的無力感。她不知道該說什麽好，只是沈默的看向她。
她害怕自己一張口便收不住火氣，又是一通爭吵。
程悅和她的脾氣如出一轍，如果繼續爭執，只會越吵越厲害，她實在不想要再重蹈覆轍了，她擔心程悅又做出上一世同樣的選擇。
程悅見林芩這樣，也沒再繼續爭吵。
只是，兩人雖沒再爭吵，但是就這麽僵持著。
林芩想了想，剛準備開口說話。
突然外面傳來了一陣敲門聲，打破了這份僵持。
伴隨著敲門聲的是趙蘭急切的聲音，“嫂子，在家嗎？是我趙蘭！”
林芩看了看程悅，起身開門。
“嫂子，怎麽了？我在外面老遠就聽到你和小悅吵架的聲音？”趙蘭壓低了聲音輕聲詢問。
林芩回頭看了看，發現程悅已經沒有站在原地了，想來應該是剛剛她過來開門的時候，回房去了。
可即便如此，林芩還是反手關上門，沒有進屋，反而是拉著趙蘭一起朝外面走去。
直到走到十來步，才洩氣的回答，“還不是小悅！我真的快被氣死了！今天不是中考成績出來了嗎，沒考上中專，我一回來，她就說想出去打工。”
林芩實在氣悶，“剛考完那會兒她就提了一句，我都已經跟她說好了，考不上中專咱就去念高中，然後考大學，她都同意了的。沒成想今天一回來又變卦，非說要出門打工，高中也不打算讀了，還說什麽跟同學約好了，都還是一群十多歲的孩子，能懂什麽！稀裏糊塗的就做了決定，等以後後悔可就晚了。我真是、真是不知道該說什麽好！難道我這個當媽的還能害她不成！”
林芩忍不住語帶哽咽，眼眶發紅，不知是被氣到了還是怎麽的。
說完這些，林芩無力的耷拉下肩膀，低聲喃喃嘆息，“阿蘭，你說這孩子是不是生來就是討債的？
趙蘭輕拍林芩的後背，幫忙順氣。
等林芩終於平靜了些，才輕聲道，“小悅也還小，估計就是一時想差了。她之前一心想考中專，或許只是因為這次沒考上給她的打擊太大了。你也知道她的性格，跟嫂子你一模一樣，要強得很。一時想差了，再加上周圍同學都要去打工了，才會這麽說。要不，我去勸勸她，或許她能聽得進去。”趙蘭提議道。
林芩想想覺得或許也是個辦法，程悅和趙蘭的關系一直都很好，趙蘭說話程悅基本上都能聽進去。最差就算是聽不進去，總歸也比自己說話好使。
記得以前她和程悅吵架，都是趙蘭幫忙從中調和的，趕緊點頭同意。
林芩握了握趙蘭的手，“阿蘭，真是麻煩你了，小悅也就能聽的進去你的話，這事兒只能拜托你了。”
趙蘭回握住林芩，“我們之間不用說這些的，小悅也是我看著長大的孩子，我一直拿她當親生女兒看，肯定也不願意她走錯路。嫂子，你放心，我會好好勸勸她，你也放寬心別這麽難受了。”
不一會兒，趙蘭便從程悅的房間出來了，對守在院子裏無心幹活兒的林芩點了點頭。
“小悅應該就是鉆牛角尖了，加上這個年紀的孩子，見到同學怎麽做就很容易跟風，才會非要鬧著出去打工。我剛剛跟小悅聊了一會兒，她雖然沒有說不去，但她也答應我再好好想想，我感覺她應該還是能想通的。嫂子，你這兩天跟她好好講講道理應該就可以了，你就別太擔心了。實在不行，我就每天過來幫你勸勸她。你也別太上火。”
林芩聞言心下微松，感激的朝趙蘭道謝。
趙蘭沒多待，家裏也還有事的，說了兩句之後就走了。
也不知趙蘭說了什麽，到下午時，程悅照常做家務做飯，已經基本恢覆如常，母女倆雖不似之前一樣有說有笑，但至少不是劍拔弩張隨時可能吵架的模樣。
林芩再次在心裏感嘆還是趙蘭有辦法，看來之後必須得好好感謝她一番。
晚飯過後，林芩想了想趙蘭說的話，尤其是想到上一世程悅在中考成績下來的第三天就離家出走打工的事情，林芩覺得必須要盡快打消她的這個念頭，思來想去，終於想到了一個辦法。
林芩輕扣房門，決定還是平心靜氣的和程悅聊聊。
林芩進屋時，程悅正好坐在床邊。
林芩把桌前的凳子搬了過來，正對程悅而坐。
“小悅，媽媽想了想你說的話，如果你實在不想去讀高中的話，我也不逼你了。”
聞言，程悅原本低垂的腦袋擡了起來，看向林芩，眼裏滿是不敢相信，這是同意了嗎？
林芩與程悅對視，“雖然我不逼你上高中，但是我還是不想你就這麽出去打工。”
林芩無視程悅眼裏的失望，繼續道，“小悅，我不同意你去打工不是我想限制你什麽，也不是我要怎麽武斷的決定你的人生。”
“你想想，如果按照你的想法，現在跟同學出去打工能做什麽呢？你什麽都不會，就算你同學姐姐說她打工的地方在招人，那能是什麽特別好的工作嗎？你想想正經的好工作人家城裏的人都還搶不過來，怎麽會輪到你們這些才初中畢業的孩子呢？”
程悅無法反駁，垂著腦袋不說話。
“好，就算我們退一萬步說，你現在去打工，然後呢？無非就是做些打雜的事情，能有什麽前程呢？難道你要一輩子打雜嗎？是，就像你說的，你小飛哥和小華哥讀了高中，沒考上大學，也是要打工。但是他們也沒有像你一樣直接去打工，而是去縣裏學門手藝。人長大了，想要這個社會上生存，總是要有一技之長的，就算是年輕時能賣力氣，那老了呢？又該怎麽辦呢？不能只想著現在，還是要考慮得更長遠些。”
“我就問你，你願意一直做打雜的工作，比如在小餐館裏幫忙之類的嗎？”
程悅輕輕搖了搖頭。
林芩看著程悅搖頭的動作，輕聲道，“既然你也是這麽想的，那我想了兩個方法，你可以自己做選擇。”
“第一，我們不讀書了，去學一門手藝。不過，如果去學手藝，也是像你小飛哥小華哥一樣，前期都是沒有錢拿的，頂多就是師傅那邊包你吃住。你可以想想有什麽想做的嗎？而且，去學手藝也不是很快就能成的，至少還是要花個三兩年的時間。”
“第二，還是讀書。不過我們不讀高中——
程悅眼中閃過一絲疑惑。
“我們再讀一年初中！你覺得高中浪費時間浪費錢，那我們可以再讀一年初中，然後再考中專，這樣一來，頂多也就耽誤一年，你覺得呢？”
“當然，如果你覺得你再讀一年還是考不上的話，那就不用考慮這個想法了。”
程悅臉上瞬間浮現了一絲不服氣。
林芩輕拍程悅的肩膀，“小悅，這兩個提議你都好好想想，我是你媽媽，總歸不會害你。當然我私心還是希望你能選擇去讀書。”
林芩看著程悅臉上有些松動，再次開口道，“而且，就算是你不考慮別的，想想你爸爸生前是不是一直希望你能好好讀書，他肯定也不願意見你初中畢業就不念書了，對嗎？”
程悅聞言，眼眶一紅，終於點了點頭。
林芩見狀，算是徹底的放下心來。
林芩這話也並非全是假話，如果按她的想法，她肯定是希望程悅能夠順利的讀高中考大學，這樣可以少走彎路。
但是程悅如今這樣激烈反對，林芩想了想，覺得能上中專也是好事，總比直接去打工來的強。
不管怎樣，先讓程悅放棄打工的念頭，只要撐過這幾日就成。
前日她已經接到了程聿的電話，說是過兩天就能回來。只要程聿回來了，相信他會好好勸住程悅的。
上一世兄妹失和，也是在程悅二婚之後，現在兩人的感情還是極好的，程悅從小也崇拜這個大哥，等程聿回來勸勸說不定程悅就能改變主意。
雖說程悅已經放棄了打工的念頭，但林芩心裏始終因為上一世的事情有些陰影，之後幾日，仍是密切關註程悅的狀態，直到過了【7月21日】，林芩才徹底的放下心來。
因為這一天就是上一世程悅離家出走的日子。
翌日，林芩心情格外放松。
與林芩心情恰恰相反的是，從下午開始，天空便是陰雲密布，黑壓壓的一片。
看這幅架勢，林芩便提議今天不做豆腐，明天也不出攤了。不然就算是做了，遇上大雨也去不成，就像是上次一樣，憑白浪費了。
李翠雲自是同意的，上次下雨她和林芩一人分了三斤，可沒把她心疼壞了。
她情願少賺一天的錢，也不願意虧本。
當然，林芩這麽提議還有張霽舒的原因。
上一世，張霽舒出事的時間和程悅離家出走的時間差不多。可前些日子每天都是天氣晴好，林芩也都能看到張霽舒出來走動，也就沒太擔心。
如今已經過了上一世程悅離家出走的日子，而今天這天氣，明顯就要下雨，林芩肯定要時刻關註張霽舒那邊的情況。
不過，出乎林芩意料之外，天空黑沈了一下午，雨卻是遲遲未下，只是一直刮風。甚至到傍晚時，原本因為烏雲滿布而暗沈壓低的天空竟然開始慢慢變得亮堂。
見此，李翠雲還抽空過來一趟，語氣裏滿是可惜，感嘆早知道還是應該做豆腐，可惜現在已經是遲了，時間根本來不及。
林芩心裏同樣也有些可惜。
不過，即便是沒下雨，林芩吃完晚飯還是去張霽舒家門口轉了一圈，見張霽舒狀態挺好，才放心的回家。
林芩想著或許張霽舒出事兒的時間也不是今天。
因為明天不用出攤，林芩難得的早早便能睡下，很是輕松。
不料，半夜林芩猛的驚醒，額頭上冷汗涔涔。
只見她坐起身來看著外面的景象楞楞出神，等稍微回過神來，她也顧不得擦拭一身的冷汗，只是著急忙慌的推門出去，然後輕輕的打開程悅的房門，確認程悅躺在床上睡得好好的，才放下心來。
原來她剛剛夢到了上一世程悅離家出走後的情形，驚得她一身冷汗，口幹舌燥。
林芩喝過水後，回去繼續睡覺，可惜一直睡不踏實。
等到淩晨，又驚醒了過來，才發現外面已是大雨滂沱，不知道已經下了多久的雨。
林芩想起張霽舒，趕緊起身，戴上竹編的草帽和雨衣，便出門了。可惜因為下雨，也沒有月光，外面漆黑一片，林芩只能摸黑往張霽舒家走去。
幸虧兩家離得近，林芩又熟悉路，才沒有摔倒。但也是深一腳淺一腳的好不容易才走到張霽舒家門口。
林芩在張霽舒家門口轉悠了一圈，根本聽不到什麽聲音。直到她已經想要放棄，才聽到了似有若無的呼救聲。
可屏息細聽，又像是自己的幻覺。
林芩只遲疑了兩秒，還是決定敲門。不管有沒有出事，看一眼總歸才能放心，就算不是，大不了就是把張霽舒吵醒，遭個白眼。
可惜，或許是因為雨聲太大，敲門根本沒人應，林芩看了看面前的不算太高的泥磚墻，咬咬牙下定決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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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芩看著程悅激烈對抗的模樣，耳邊仍是程悅的大聲宣洩，心中升起濃濃的無力感。她不知道該說什麽好，只是沈默的看向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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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悅和她的脾氣如出一轍，如果繼續爭執，只會越吵越厲害，她實在不想要再重蹈覆轍了，她擔心程悅又做出上一世同樣的選擇。
程悅見林芩這樣，也沒再繼續爭吵。
只是，兩人雖沒再爭吵，但是就這麽僵持著。
林芩想了想，剛準備開口說話。
突然外面傳來了一陣敲門聲，打破了這份僵持。
伴隨著敲門聲的是趙蘭急切的聲音，“嫂子，在家嗎？是我趙蘭！”
林芩看了看程悅，起身開門。
“嫂子，怎麽了？我在外面老遠就聽到你和小悅吵架的聲音？”趙蘭壓低了聲音輕聲詢問。
林芩回頭看了看，發現程悅已經沒有站在原地了，想來應該是剛剛她過來開門的時候，回房去了。
可即便如此，林芩還是反手關上門，沒有進屋，反而是拉著趙蘭一起朝外面走去。
直到走到十來步，才洩氣的回答，“還不是小悅！我真的快被氣死了！今天不是中考成績出來了嗎，沒考上中專，我一回來，她就說想出去打工。”
林芩實在氣悶，“剛考完那會兒她就提了一句，我都已經跟她說好了，考不上中專咱就去念高中，然後考大學，她都同意了的。沒成想今天一回來又變卦，非說要出門打工，高中也不打算讀了，還說什麽跟同學約好了，都還是一群十多歲的孩子，能懂什麽！稀裏糊塗的就做了決定，等以後後悔可就晚了。我真是、真是不知道該說什麽好！難道我這個當媽的還能害她不成！”
林芩忍不住語帶哽咽，眼眶發紅，不知是被氣到了還是怎麽的。
說完這些，林芩無力的耷拉下肩膀，低聲喃喃嘆息，“阿蘭，你說這孩子是不是生來就是討債的？
趙蘭輕拍林芩的後背，幫忙順氣。
等林芩終於平靜了些，才輕聲道，“小悅也還小，估計就是一時想差了。她之前一心想考中專，或許只是因為這次沒考上給她的打擊太大了。你也知道她的性格，跟嫂子你一模一樣，要強得很。一時想差了，再加上周圍同學都要去打工了，才會這麽說。要不，我去勸勸她，或許她能聽得進去。”趙蘭提議道。
林芩想想覺得或許也是個辦法，程悅和趙蘭的關系一直都很好，趙蘭說話程悅基本上都能聽進去。最差就算是聽不進去，總歸也比自己說話好使。
記得以前她和程悅吵架，都是趙蘭幫忙從中調和的，趕緊點頭同意。
林芩握了握趙蘭的手，“阿蘭，真是麻煩你了，小悅也就能聽的進去你的話，這事兒只能拜托你了。”
趙蘭回握住林芩，“我們之間不用說這些的，小悅也是我看著長大的孩子，我一直拿她當親生女兒看，肯定也不願意她走錯路。嫂子，你放心，我會好好勸勸她，你也放寬心別這麽難受了。”
不一會兒，趙蘭便從程悅的房間出來了，對守在院子裏無心幹活兒的林芩點了點頭。
“小悅應該就是鉆牛角尖了，加上這個年紀的孩子，見到同學怎麽做就很容易跟風，才會非要鬧著出去打工。我剛剛跟小悅聊了一會兒，她雖然沒有說不去，但她也答應我再好好想想，我感覺她應該還是能想通的。嫂子，你這兩天跟她好好講講道理應該就可以了，你就別太擔心了。實在不行，我就每天過來幫你勸勸她。你也別太上火。”
林芩聞言心下微松，感激的朝趙蘭道謝。
趙蘭沒多待，家裏也還有事的，說了兩句之後就走了。
也不知趙蘭說了什麽，到下午時，程悅照常做家務做飯，已經基本恢覆如常，母女倆雖不似之前一樣有說有笑，但至少不是劍拔弩張隨時可能吵架的模樣。
林芩再次在心裏感嘆還是趙蘭有辦法，看來之後必須得好好感謝她一番。
晚飯過後，林芩想了想趙蘭說的話，尤其是想到上一世程悅在中考成績下來的第三天就離家出走打工的事情，林芩覺得必須要盡快打消她的這個念頭，思來想去，終於想到了一個辦法。
林芩輕扣房門，決定還是平心靜氣的和程悅聊聊。
林芩進屋時，程悅正好坐在床邊。
林芩把桌前的凳子搬了過來，正對程悅而坐。
“小悅，媽媽想了想你說的話，如果你實在不想去讀高中的話，我也不逼你了。”
聞言，程悅原本低垂的腦袋擡了起來，看向林芩，眼裏滿是不敢相信，這是同意了嗎？
林芩與程悅對視，“雖然我不逼你上高中，但是我還是不想你就這麽出去打工。”
林芩無視程悅眼裏的失望，繼續道，“小悅，我不同意你去打工不是我想限制你什麽，也不是我要怎麽武斷的決定你的人生。”
“你想想，如果按照你的想法，現在跟同學出去打工能做什麽呢？你什麽都不會，就算你同學姐姐說她打工的地方在招人，那能是什麽特別好的工作嗎？你想想正經的好工作人家城裏的人都還搶不過來，怎麽會輪到你們這些才初中畢業的孩子呢？”
程悅無法反駁，垂著腦袋不說話。
“好，就算我們退一萬步說，你現在去打工，然後呢？無非就是做些打雜的事情，能有什麽前程呢？難道你要一輩子打雜嗎？是，就像你說的，你小飛哥和小華哥讀了高中，沒考上大學，也是要打工。但是他們也沒有像你一樣直接去打工，而是去縣裏學門手藝。人長大了，想要這個社會上生存，總是要有一技之長的，就算是年輕時能賣力氣，那老了呢？又該怎麽辦呢？不能只想著現在，還是要考慮得更長遠些。”
“我就問你，你願意一直做打雜的工作，比如在小餐館裏幫忙之類的嗎？”
程悅輕輕搖了搖頭。
林芩看著程悅搖頭的動作，輕聲道，“既然你也是這麽想的，那我想了兩個方法，你可以自己做選擇。”
“第一，我們不讀書了，去學一門手藝。不過，如果去學手藝，也是像你小飛哥小華哥一樣，前期都是沒有錢拿的，頂多就是師傅那邊包你吃住。你可以想想有什麽想做的嗎？而且，去學手藝也不是很快就能成的，至少還是要花個三兩年的時間。”
“第二，還是讀書。不過我們不讀高中——
程悅眼中閃過一絲疑惑。
“我們再讀一年初中！你覺得高中浪費時間浪費錢，那我們可以再讀一年初中，然後再考中專，這樣一來，頂多也就耽誤一年，你覺得呢？”
“當然，如果你覺得你再讀一年還是考不上的話，那就不用考慮這個想法了。”
程悅臉上瞬間浮現了一絲不服氣。
林芩輕拍程悅的肩膀，“小悅，這兩個提議你都好好想想，我是你媽媽，總歸不會害你。當然我私心還是希望你能選擇去讀書。”
林芩看著程悅臉上有些松動，再次開口道，“而且，就算是你不考慮別的，想想你爸爸生前是不是一直希望你能好好讀書，他肯定也不願意見你初中畢業就不念書了，對嗎？”
程悅聞言，眼眶一紅，終於點了點頭。
林芩見狀，算是徹底的放下心來。
林芩這話也並非全是假話，如果按她的想法，她肯定是希望程悅能夠順利的讀高中考大學，這樣可以少走彎路。
但是程悅如今這樣激烈反對，林芩想了想，覺得能上中專也是好事，總比直接去打工來的強。
不管怎樣，先讓程悅放棄打工的念頭，只要撐過這幾日就成。
前日她已經接到了程聿的電話，說是過兩天就能回來。只要程聿回來了，相信他會好好勸住程悅的。
上一世兄妹失和，也是在程悅二婚之後，現在兩人的感情還是極好的，程悅從小也崇拜這個大哥，等程聿回來勸勸說不定程悅就能改變主意。
雖說程悅已經放棄了打工的念頭，但林芩心裏始終因為上一世的事情有些陰影，之後幾日，仍是密切關註程悅的狀態，直到過了【7月21日】，林芩才徹底的放下心來。
因為這一天就是上一世程悅離家出走的日子。
翌日，林芩心情格外放松。
與林芩心情恰恰相反的是，從下午開始，天空便是陰雲密布，黑壓壓的一片。
看這幅架勢，林芩便提議今天不做豆腐，明天也不出攤了。不然就算是做了，遇上大雨也去不成，就像是上次一樣，憑白浪費了。
李翠雲自是同意的，上次下雨她和林芩一人分了三斤，可沒把她心疼壞了。
她情願少賺一天的錢，也不願意虧本。
當然，林芩這麽提議還有張霽舒的原因。
上一世，張霽舒出事的時間和程悅離家出走的時間差不多。可前些日子每天都是天氣晴好，林芩也都能看到張霽舒出來走動，也就沒太擔心。
如今已經過了上一世程悅離家出走的日子，而今天這天氣，明顯就要下雨，林芩肯定要時刻關註張霽舒那邊的情況。
不過，出乎林芩意料之外，天空黑沈了一下午，雨卻是遲遲未下，只是一直刮風。甚至到傍晚時，原本因為烏雲滿布而暗沈壓低的天空竟然開始慢慢變得亮堂。
見此，李翠雲還抽空過來一趟，語氣裏滿是可惜，感嘆早知道還是應該做豆腐，可惜現在已經是遲了，時間根本來不及。
林芩心裏同樣也有些可惜。
不過，即便是沒下雨，林芩吃完晚飯還是去張霽舒家門口轉了一圈，見張霽舒狀態挺好，才放心的回家。
林芩想著或許張霽舒出事兒的時間也不是今天。
因為明天不用出攤，林芩難得的早早便能睡下，很是輕松。
不料，半夜林芩猛的驚醒，額頭上冷汗涔涔。
只見她坐起身來看著外面的景象楞楞出神，等稍微回過神來，她也顧不得擦拭一身的冷汗，只是著急忙慌的推門出去，然後輕輕的打開程悅的房門，確認程悅躺在床上睡得好好的，才放下心來。
原來她剛剛夢到了上一世程悅離家出走後的情形，驚得她一身冷汗，口幹舌燥。
林芩喝過水後，回去繼續睡覺，可惜一直睡不踏實。
等到淩晨，又驚醒了過來，才發現外面已是大雨滂沱，不知道已經下了多久的雨。
林芩想起張霽舒，趕緊起身，戴上竹編的草帽和雨衣，便出門了。可惜因為下雨，也沒有月光，外面漆黑一片，林芩只能摸黑往張霽舒家走去。
幸虧兩家離得近，林芩又熟悉路，才沒有摔倒。但也是深一腳淺一腳的好不容易才走到張霽舒家門口。
林芩在張霽舒家門口轉悠了一圈，根本聽不到什麽聲音。直到她已經想要放棄，才聽到了似有若無的呼救聲。
可屏息細聽，又像是自己的幻覺。
林芩只遲疑了兩秒，還是決定敲門。不管有沒有出事，看一眼總歸才能放心，就算不是，大不了就是把張霽舒吵醒，遭個白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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