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音信何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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音信何在

“臣弟欠她的,”屈瑕咬著嘴唇說道,“決不會讓她有任何意外!”

熊貲又提醒屈瑕,“不要輕舉妄動,你偷偷派人盯好江芷宮和章華臺,刺探一下內情,我有種預感,媯夭夭不是被楚宮之外的人帶走的。”

最有可能對夭夭下手的,只有他剛剛寵幸了的鬻婕。

“看來今夜又得在江芷宮過了。”熊貲眉頭緊緊的皺著,狠狠的把鏟子插在土地裏,鬻婕也是這世間難得的美色,但是熊貲卻從未把她當做自己的女人。

屈瑕想安慰他,卻又不知該怎麽說,只能糾結的站在一旁。

“臣弟還有一事稟明。”

“說!”

“娥嬋,也失蹤了……”

熊貲的動作停了下來,轉身看屈瑕,一臉的不可思議。

“娥嬋不是一直在你的住處嗎?”

“是一直在臣弟這裏,但是昨日我找了一天都沒有見到她的蹤影,不知跟夫人失蹤可有關系。”

如果娥嬋也被抓走的話,那夭夭應該還活著。

“還不快去找!”熊貲背對著屈瑕,扶著鏟子站著,口氣中滿是隱忍,“媯夭夭要是少了一根汗毛,小心我打斷你的腿。”

“是是,這就去!”屈瑕大步走開了,剩熊貲一個人獨自在院落裏。

媯夭夭,你騙本王在先,本王不願與你計較,只求你能毫發無傷的回來。

在那座銅墻鐵壁的密室中,夭夭和娥嬋依偎而眠,夭夭的一截小臂裸露在外,一個鮮紅的點從脈搏處冒出,慢慢像蛇一樣往上蔓延,睡夢中的夭夭皺了皺眉。

對她而言,夢中的世界總歸是比現實美好,在夢裏,她可以看到叔父,可以看到禦寇和衛凝,還可以看到那個曾經魂牽夢繞,發誓相伴一生的男人。

曾經,也只能是曾經了。

她在夢中的嘆息中醒來,輕微的動作驚擾到了娥嬋。娥嬋猛的一個激靈坐直了。

“公主你是不是餓了,我給你弄吃的去。”娥嬋睡眼朦朧的說,一個軲轆爬就要起來,起來了剛邁兩步,就停了下來。

“不對,這個地方……”

明顯是洩了氣,娥嬋的聲音輕了很多,夭夭淡淡的笑,伸手把她拉了回來,一同坐在地上,娥嬋在地上鋪上了一層棉被,夭夭坐在地上也不會太冷。

“這裏不是廣靈宮,你去哪兒給我準備吃的?”夭夭調侃著,伸手抱住了娥嬋,娥嬋委屈的癟癟嘴,不出聲,眼睛卻落在夭夭白皙的小臂上。

“這是怎麽了?”娥嬋一驚而起,抓過來夭夭的小臂仔細看,那條彎曲著的細細紅線還在慢慢往上攀延。

夭夭表情木然,道,“興許是誰給我下了蠱。”

要出去,一定要出去!她又撐著起來,用拳頭敲擊著一塊一塊的墻壁,縱使她不能活,但腹中的孩子一定要活下去!

整個密室中都充斥著絕望,娥嬋不懂什麽奇門之術,她拔下了頭上的簪子和耳環,那都是屈瑕給她的,她猶豫了下,走過去用力的敲擊那扇只有送飯時才會打開的天窗,敲了很久很久,天窗終於露出了一條縫。

那道光照在了娥嬋臉上,娥嬋眼中燃起了希望,趕緊把剛才摘下的首飾塞了過去。

“這位大哥行行好!”

長髯男看到成色那麽好的首飾,油乎乎的臉上洋溢著貪婪的笑容,“不錯嘛,還有點誠意。”

“還望大哥能偷偷幫我們傳個信兒,日後定當感激不盡!”

娥嬋懇求著,但長髯男明顯不吃這套。

“就憑這點,就想讓我傳信,你也太不把我們當回事兒了吧。”

這……娥嬋望了望周身,以及再沒有任何值錢的東西了,這時夭夭從旁邊遞過來一個東西,娥嬋接了過去,一看是岫玉發簪。

那是夭夭逃出楚宮那天帶出來的。岫玉極為罕見,這一簪子更是費時費料,娥嬋還在猶豫,天窗裏就伸出了一只手,蠻橫的從她手裏奪了過去。

這長髯男倒是識貨,他看著簪子的眼睛都發光,“這簪子不錯!”

“我們不求出去,只求大哥能施舍些吃食。”夭夭看著長髯男貪婪的樣子一陣惡心,努力的不表現出來,表面仍努力保持微笑。

“還是你懂事!”長髯男又綻開一個油膩膩的笑容,“等著啊,我這就給你弄吃的去。”

天窗再次關上,密室再度陷入黑暗。

“公主為什麽只要飯食,咱們不能再在這裏待下去了。”娥嬋很著急。

夭夭撩起袖子,看著那道慢慢蔓延的紅線,“只要他們願意收,就一定會去兌換成銀兩,他們倆這日日都不離開這裏,肯定會把這些首飾交給別人的,那麽我們便多了一絲生機。”

是熊貲把她送到的大竹林,她失蹤的消息現在應該已經傳到熊貲那兒了。

“事到如今,我們只能賭一把。”

子元在章華臺已經呆了三日了,他日日都在到處閑晃,尋找著夭夭的蛛絲馬跡,但是一點線索都沒有。

晨起,他又要前往章華臺正殿為鄧曼號脈,他來這幾日,鄧曼的脈象平穩了許多。

“太後您的身體底子極好,不過幾天的功夫已經平穩了許多,是好事。”子元輕輕拿掉鄧曼手腕上的綿綢。

鄧曼收回小臂,饒有興趣的打量著子元,看他眼神之間似乎有些憂愁,問道,“你可是有什麽事,不妨跟本宮講講,說不定本宮能幫你解決一二?”

子元嘴角微微揚起,“在下不過是有些思念家師了,師弟們不知道能不能照顧好他。”

“倒是個有孝心的孩子,”鄧曼笑意更濃,“不如本宮給你幾日的清閑,你回去看看如何?”

他要是回去了,還怎麽找夭夭。

關上了盒子,子元婉拒,“再過幾日,等娘娘身體大致覆原,我再回去也來得及,提前謝過太後了。太後今日的調理藥物我已經告訴焦好象符了,您只需按時按量服用即可。”

子元拿起藥箱,起身告退。

剛剛走出大殿,正逢送膳的宮女前來,正好跟子元撞了個滿懷,碗碟被大力一撞全部落了地,狼藉一片,宮女嚇得趕緊彎腰收拾,焦好也從殿內跑了出來,大聲訓斥膳房宮女。

“象符莫要怪罪了,是我沒看清楚不小心撞了她,要怪就怪我吧。”子元替宮女說話,焦好噤了口,吩咐宮女再重新去膳房做一份過來。

子元看那宮女著實可憐,蹲下身幫她收拾碗盤,那宮女抹著眼淚,衣袖上也染上了湯漬,委屈的落淚,收拾好了,她感激的看了一眼子元,端著盤子小跑著離開。

在她剛才蹲著的地方,一個簪子赫然躺在那裏,簪子頭上是玄都的雕飾。

子元眼神變了變,拾起來,仔細看,心中一震,這簪子分明是夭夭頭上曾戴過的岫玉發簪!

這發簪怎麽在一個宮女身上?看了看四下無人,子元把簪子藏到了衣襟中。

靠他這麽找,等找到了夭夭,估計也只是一副屍身了,他必須借助外力找到她。

倩姿艷舞,歌舞升平,整個蘭臺宮都彌漫在濃郁的脂粉氣中,一群姿態妖嬈的舞女擺弄著水蛇一樣的腰身,眼帶秋波朱唇含笑的望著在王座上飲酒的熊貲。

在熊貲旁邊坐著的,正是隆寵至深的鬻婕,她靠在熊貲的一側,幫熊貲斟酒。

鬻婕萬萬沒有想到,熊貲竟然會寵幸她,沒了媯夭夭,她就是這楚宮之中唯一一個得了恩寵的後妃,她盼這日子已經盼了數年,如今終於得償所願了。

這些舞女身上的脂粉味過於濃重,站在門口的屈瑕聞的十分不爽,眉頭皺著,恨不得趕緊離開。

他忍不住打了個噴嚏,重重的捏了捏鼻子,就在此時,感覺不太對,剛擡眼,旁邊的柱子上赫然出現了一支箭,顯然是剛射過來的。

“誰!”屈瑕警惕,看到對面屋頂脊上一個白色身影一晃而過,那根箭上綁著一塊綢布,屈瑕拔下了那支箭,拆開來看,岫玉簪露了出來。

熊貲主動向鬻婕索吻,鬻婕有些羞澀的躲開了,她柔媚一笑,以他人看不出來的姿勢,輕輕的在熊貲的脖頸處落下一吻。

兩人之間充斥著旖旎的氣息,領舞的舞姬的幾番旋轉,一塊輕紗撩了過來,輕輕從熊貲的臉上拂過,熊貲嘴角露出一絲玩味的笑。

屈瑕大步走到熊貲身邊,熊貲看了他一眼,笑著輕輕松開了鬻婕。

“剛才有人在殿外射了一箭,箭上綁著這個,還有一個布條。”說著,屈瑕把玄都簪以鬻婕看不到的角度露了出來。

熊貲的瞳孔映上了岫玉簪上的那朵玄都花,慢慢縮小,他一把奪過屈瑕呈上的布條,布條上畫著一朵玄都花,上面寫著“章華臺”三字。

“可知是何人?”熊貲把岫玉簪和布條都塞到袖中。

“臣弟還未來得及追,此人就跑了,看來功夫不錯。”

如果夭夭真在章華臺還好,如果不在,他搜了章華臺,豈不是中了外人的圈套?

但萬一夭夭真的在,他明明知道卻不去找……

鬻婕明顯感覺到了熊貲忽然的僵硬,她手攀上熊貲的肩膀,問道,“君上?”

熊貲沒有動,好像在隱忍著什麽,她看不到熊貲臉上的表情,但看屈瑕的神色,似乎是遇到了什麽難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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