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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我的救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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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我的救兵

自子元回來後,橙童好像一下子活潑了許多,也不躲著赤童了,天天都黏在子元身邊,恨不得像只八爪魚一樣掛在子元身上。

夭夭老實了幾天,想了很多,這日的午膳時間,她賄賂了下橙童,端著橙童給子元做好的吃食,跑到子元的房間,敲了敲門。

“誰?”裏屋的子元警惕問。

“是我,媯夭夭。”夭夭回答。

38.大竹林趣事

之後裏屋就是長久的安靜,等她準備再叫一聲的時候,子元開了門,他隨意披了件長袍,挑眼看了看夭夭。

“你來有什麽事?”

“我啊,”夭夭腆著臉笑,把盤子往上一舉,“給你送飯啊。”

子元眉頭微微蹙起,一挑,準備接過盤子,“日後這些活讓橙童去做就好了,不敢勞您大駕。”

一邊說著,一邊準備端過盤子,卻發現夭夭根本不願意放手。

夭夭笑得更加諂媚,子元看她這樣,索性松開了手。

“夫人有什麽事兒就說吧,不需要這樣。”

聽子元稱他她為夫人,夭夭有些不悅,但很快又笑臉盈盈。

“不讓我進去說嗎?”夭夭眨巴著眼睛問。

子元心中猶豫,夭夭卻趁著他猶豫的時候從他旁邊閃了進來,子元嘆氣,只得關上了門。

讓那些小子看到夫人和他一起吃飯,不知道得解釋多久。

夭夭擺好了食物和碗筷,做了個請的姿勢,子元面無表情的坐下,頓了頓,道,“這不是橙童做的嗎?”

“是他做的啊!”夭夭確定的點頭。

子元瞟了夭夭一眼,不是她做的還做出這般邀功的姿態,真是……

——恬不知恥。

“有什麽事兒,就說吧,要是沒的說,就離開。”子元的好脾氣被磨沒了,本來睡得好好的,楞是被她那一通敲門給震醒了。

“我想求師兄你一件事兒,還望你務必要答應我。”夭夭乖巧的趴在桌上,可憐兮兮的看著子元。

這個忙只有子元能夠幫他,而且也必須他幫。

“先說是什麽事。”

“不,你得先答應我。”

子元此時的臉,冷若冰霜,他猛地把筷子往桌上一扣,怒視夭夭。

“出去!”

夭夭被嚇得渾身一顫,“我說就是了,我就是想請你,幫我離開這裏。”

“說出個我要幫你的理由。”子元表情緩和了一些,看向夭夭。

當年莫英子欠下武王三個約定,武王終身未用,現在的楚王竟然在這個女子身上就用了兩個,先是讓師父進宮為她解毒,後又將這個女子送到這裏靜修,這世上哪個女子能得到如此隆寵?現在,這個女人竟然要逃?

“逃走找你的息國侯嗎?”子元夾起一塊筍放到嘴裏,細細的咀嚼,眼神不時的看一下夭夭的反應。

果然,眼前的女子表情木了一下。

“你是熊貲的人?”夭夭盯著他。

子元淡淡道,“我不是,我們大竹林的人不卷入各國爭鬥。”

“我……只是想去看看,雖然我知道他肯定已經不在那裏了。”媯夭夭說。

這話裏的絕望,讓子元停下了筷子,仔細的看著她。

“倘若,他還在呢?”他看著眼前低垂眼瞼的女子,輕聲問道。

媯夭夭搖頭,“他肯定不會在了,那日如果他還在,一定會被抓回去處死,所以我寧可他不在。”

“那你去還有何意義?”

“這世間的很多事情都沒有意義,但也一定要去做。”

室內一片寧謐,子元默默看著這個歷經了三國爭鬥的女子,在他的面具下,竟驚嘆於這個女子的忠貞。

“我呢,出於師父和楚王的約定,只能帶你去看看姬淳還在不在那,至於幫你逃走,恕難從命。”

夭夭原本沒報什麽希望,沒想到子元竟然答應了,她一時喜出望外,感動之情顯露於表,“能帶我去那兒看看我就很感謝了!”

“我很好奇,楚王對你不好嗎?”子元有些猶豫的問。

女子臉上的笑容消失了,隨即而來的是淡淡的憂傷,夭夭笑了下,說,“在我最痛苦的時候,是淳哥哥把我帶到了息國,這份恩情,我不能忘。”

郢都城外一片郁郁蔥蔥,哪裏還看得到前幾日血戰的痕跡,野草似乎瘋長了好多,夭夭努力分辨了許久才找到屈瑕和姬淳打鬥的地方,這多虧了那棵歪脖子樹,那天夜裏她就是躲在那棵樹的後面看著姬淳戰敗倒地。

夭夭環顧四周,這裏空無一人,即使她早就猜到姬淳不會在這裏等她。

子元站在不遠處,用笛子挑開了一處草叢,裏面隱藏著幹涸的血跡,甚是嚇人,“這幾日的雨,怎麽就沒把這些血跡沖刷幹凈?”

他繼續把旁邊的草叢挑開,笛子所經之處,竟顯露出兩條大致平行的血印。

“這血跡……”

夭夭走過來,看到血跡時臉色蒼白,她猜到了,但卻不敢再往下想。

——那長長的血跡,明顯是被拖拽了許久,夭夭連唇色都變得蒼白,似乎隨時都會暈過去。

子元不敢再繼續下去,他扶住夭夭,安慰道。

“興許是車不好進入這裏,所以救他的人才拖著他走。”

這倒是個合理的解釋,本來他們此次來不管見到何種場景,都不足以確定姬淳是否還活著。

在那副面具後,子元第一次顯露出了憐惜的神色。

“至少他沒有死在這裏,你就寬心吧,你不是說他辰星未落嗎,那他就是還活著。”

夭夭臉色煞白的點頭,她試圖忍住頭部一陣一陣的眩暈,道,“我們走吧,今天老頭出關,讓他發現我不在了可就完了。”

“是何人?”不遠處的甲胄似乎看到了他們,遠遠的大聲質問,見子元和夭夭不回答,夥同其他士兵一塊跑過來。

子元心下不妙,拉著夭夭就走,誰料夭夭被草叢裏的血嚇得腿軟,根本跑不快,索性把夭夭架到後背上背了起來,大步跑到馬兒身邊,把夭夭放在自己前面,飛奔而去。

後面的追兵明顯沒有子元的馬跑的快,很快就落下了一大截。

夭夭背對著他,子元看不到她的表情,直到進谷下了馬,子元準備扶她下來,卻發現夭夭眼睛似閉非閉,子元輕輕一拽,她竟一頭要栽了下去。

他眼疾手快的把她穩穩的抱住,不遠處,幾個小童看到子元回來了,也顛顛的往這裏跑。

子元把夭夭放到了地上,反手摸到了她手腕的脈搏,眉頭卻是越皺越緊。

脈搏圓滑如按滾珠,典型的妊娠象,但是這脈搏有些奇怪,忽走忽停,卻又雷似止脈。

“你可知你有孕在身?”子元緊張的問。

此時的夭夭神智已經不太清楚,聽到子元這麽問,本就白皙的面色更顯蒼白。

小童們跑了過來,把子元和夭夭圍成了一個圈。

“師兄,夭夭姐姐怎麽了?”

子元明顯沒有功夫回答他們的問題。他想著夭夭的脈搏,看來是餘毒剛好又懷了孕,之前他聽師父說過媯夭夭所中的毒是邪物的□□,雖用蝕骨草相互克制,但要想徹底痊愈還得歇息個一年半載。

就在子元思考的功夫,七個小孩兒已經在旁邊編好了一個竹床。

“師兄,我們把夭夭姐姐背回去。”

子元震驚於這七個小童的造床速度,也難怪師父離不開他們。

“好,”子元答應著,把夭夭抱起來放在了竹床上,看著幾個小童配合默契的往前跑,竟忍不住笑了。

整整三日,夭夭都未曾醒來。

她的這個身體,真真是苦壞了莫英子,他當神醫當了這麽多年,從未這麽怕用錯藥,糾結的在屋裏走來走去。

子元坐在茶凳上,喝了杯茶,道,“師父,你別晃了,我頭都暈了。”

“你,你頭暈?!”莫英子一聽這話,氣的不打一處來,眼睛瞪得像銅鈴一樣大,“要不是你隨隨便便就把她帶出去,她至於受刺激,至於到現在醒不過來嗎?!”

子元又強調了一遍,“她醒不過來不是因為受了刺激,而是因為之前的蝕骨草。”

莫英子狠狠的瞪了他一眼,轉身到旁邊的藥房翻弄藥材。

那蝕骨草乃至陰之物,這腹中的胎兒又需陰陽調和,過陰過陽都不可,如何把握這個量,著實困難。

“不如,用甘草打底?”莫英子喃喃自語,手抓起一把甘草,聞了一下。

“清熱解毒,溫和,可用。”子元道,“但是並非能根治之藥。”

本來被赤童他們收拾的整整齊齊的藥房,被莫英子翻弄的雜亂無章,聞聞嗅嗅的。

“我還就不治不了這丫頭的病!”

竹屋附近,兩個身穿鬥篷的女子快速疾行,竹林旁的結界對她們似乎一點用都沒有,前行的女子看到了竹屋,停了下來。

“應該就是這裏了。”鄧曼雖有些猶豫,但心中篤定就是這裏。

透過竹屋的窗戶,她看到一閃而過的莫英子,不由得笑了出來。

焦好看到鄧曼的笑容,小小的吃了一驚,自扶持熊貲登基到現在,十餘載的時間啊,她從未見鄧曼再露出這樣發自內心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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