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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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瘋子。

商武一聲令下,原本守在宮外的侍衛瞬間提劍闖入殿內,紛紛對準覃檀。

“這麽大陣仗啊?”覃檀瞧著那些侍衛輕笑一聲,不慌不忙地行至那險些將商武凈身的軟劍前,伸手將其拔出。

“你們這麽大陣仗,我若是不做點兒什麽,那還真是說不過去了。”話落,覃檀瞬間冷下臉來,偏頭瞧向那靠於美人榻上的商武。

“你要幹什麽!”青雲是個忠心護主的,他瞧著覃檀這模樣不對,趕忙護於商武跟前。

覃檀把玩手中的軟劍,見青雲如此緊張商武,不由得再次笑出聲來:“青雲公公,這麽緊張幹什麽,我這還沒做什麽呢?”

青雲顫抖著回眸看了眼身後的覃檀,還未來得及說些什麽,就又聽到覃檀開口問:“皇上你呢?你又為何如此……緊張呢?”

她轉身,細細打量著這些被商武喚來護駕,但又未曾真與她動刀動劍的侍衛們嘆息一聲。

商武剛剛也是在氣頭上,喚這些侍衛上殿也不過是要給覃檀一個下馬威,他與覃檀要商議的事情,還是越少人知道越好。

思及此,商武揮手讓那些侍衛退了下去。

覃檀也順勢重新扔了手中的劍,轉而重新擡眸看向商武,直言道:“信中的內容我是不會告訴你的,還有……我並不是你所想的所謂敵國奸細。”

“朕憑什麽相信你並不是敵國奸細?”聞聲,商武端坐起身,行至覃檀跟前,偏頭瞧著覃檀。

“我不需要你信。”覃檀收回落於商武身上的目光,不與商武置評。

“你沒有證據證明你是奸細。”商武瞧著覃檀沈默,心中倏然一喜,盤算著接下來的路。

“我是沒有證據證明我不是奸細,”覃檀回眸看他,“但這並不能成為你可以捏造我為奸細的證據。”

“朕說你是奸細還需要捏造證據嗎?”商武好似聽到了什麽笑話,他倏然大笑出聲,行至覃檀身前,指著覃檀的鼻子罵道:“你是不是奸細也不過是朕一句話罷了!朕說你是,你便是!天子的話,不需要證據。”

是啊。

天子的話不需要證據。

“照您這麽說,我若真再不做些什麽,倒還真是壞了您給我安排的好名聲了呢?”

覃檀不緊不慢地行至商武身前,昂起頭瞧他。

商武見覃檀逼近,下意識地向後退了兩步。

青雲就護在商武的身側,見覃檀上前,瞬間進入警戒狀態。

他伸手擋於商武與覃檀跟前,還未來得及做些什麽,就被覃檀一把甩了出去。

覃檀行至商武跟前,單手拎起商武,掐著他的脖子,“我這般做,算不算是弒君呢?”

被掐著脖子的商武說不出任何話來,殿內只能聽見他唔唔的哼唧聲。

青雲見狀立即起身,再度大喊:“來人啊!快來人啊!有人行刺陛下!”

“看來你們是非要將我這罪名給做實了,”覃檀掐著商武脖頸的手一緊,“我要不做出點兒弒君的事情來,待會兒被你殺了,還真是冤呢。”

“順天帝,”覃檀松了松掐著商武脖頸的手,給他留了喘口氣的時間,“我還真想殺了你呢。”

“可惜我不能殺你,”覃檀松開掐著商武的脖頸,單手按住商武的肩頭,將他拉至她的跟前,貼近他的耳側輕聲道:“但我可以讓你生不如死。”

還未等商武反應過來覃檀話裏的含義,覃檀倏然擡腿踹至他的雙腿中央。

劇烈的疼痛感傳來時,商武疼得頭腦發脹,硬撐著最後一絲清醒偏頭瞪向覃檀。

“你……”

他強撐著最後一絲力氣擡起手,口中的話還未罵出聲來便暈了過去。

“陛下!”

“陛下!”

青雲見商武暈了過去,立即撲上前去,大聲喊:“傳太醫!快傳太醫!”



因謀刺商武未遂,覃檀再度被抓進了地牢內。

再次回到地牢的覃檀就像回了老家一樣熟練,她躺於草席上,擡眸望著窗外那僅存的一點兒光亮輕笑出聲。

她不知道她這般做是對是錯,她只知她想這般做。

他本就是無情帝王,後宮三千佳麗不過是他平衡朝政的工具,但大多嬪妃都有那位皇後安寧的影子。

就連親手被他手刃的林妃也是。

林妃是什麽身份來著?

是他下訪淮水一地時從淮水搶入宮內的商人之婦。

林妃也算是世家小姐,歷史上的筆墨很少,覃檀只知曉她姓林名臻,至於字什麽的,她倒是忘了。

她昨日凈了商武的身,也算是為民除害了,免得將來還有婦人被商武強搶入宮。

覃檀也是想不通,商武這好好的一個帝王,怎麽偏偏有搶人婦的愛好呢?

還都是皇後的替身。

他們大人物的愛好,她還真是看不懂了。

只是她還不知林妃因何觸犯了商武,竟被商武親手手刃。

商良自小由林妃帶大,雖說林妃不是他的生身母親,但在他的心中她便是他的親生母親。

林妃這般去了,商武就不害怕商良會因此而記恨他嗎?

可記恨又如何?

他是商良的父親,又是這縉朝的皇帝,就算有恨,商良也只能藏匿於心中。

如今細細想來,商良或許並不像他表面那般單純無邪,更多時刻是在藏拙裝傻。

淮水水患後又突發瘟疫,商良主動前往同商榷一同治理。

原因一是要幫商榷的忙,這原因二大概便是他想為林妃的家鄉也盡一份力,想要好好地瞧一瞧林妃自小生活的地方吧。

只可惜,他永遠地留在了林妃的家鄉,再也沒能回到這皇城。

他想要做像他十七、十八皇叔那樣的閑散王爺,可十七、十八王爺還不是與他死於同月,背的還是謀反的罪名。

商武最後依舊連僅剩的兩個兄弟也未曾放過,倒真是應了那句帝王無情。

若最後是商榷稱帝的話,商榷定會護好商良這位唯一的胞弟。

可最後稱帝之人是商邑。

商邑雖在史上有明君之稱,可他在位之時大部分時間卻是宦官當道,這最紅的一位宦官便是勾祥。

勾祥是雲妃從齊國帶來的內侍,一直侍奉於雲妃的身側,也就跟著雲妃一同嫁了過來。

嫁過來後雲妃宮內的事情一直由勾祥幫忙打點,雲妃用得順手,便由他接了未央宮的大太監的職位。

說起來,這商邑也算是由勾祥一手帶大的,也算是有一個“亞父”的情誼。

勾祥大抵是認為自己背靠商邑便可以衣食無憂,高枕無眠,做事也逐漸大膽起來,但商邑依舊對他寵愛有加。

只可惜不知他究竟犯了何錯,竟在商榷死後一月落了個五馬分屍的下場。

史書上短短的兩行話,看著不痛不癢的。

當她真的身臨其境之時,這場景,還真是痛啊。

思及此,覃檀翻了個身,側眸望著牢外。

隔壁牢房的犯人也不知在堅持什麽,聽聲音嚎得撕心裂肺的,想來是已被鞭子抽得皮開肉綻了吧。

煩躁的覃檀又翻了個身,她深吸了口氣,總覺得自己遺漏了哪一點。

到底遺漏了哪一點呢?

思考著,隔壁獄卒突然傳話:“三皇子來了。”

“三皇子?”

獄卒的話傳入覃檀耳中時覃檀眼眸一亮。

三皇子與四皇子乃一母同胞,是前朝宰相之女錦妃所生。

只可惜錦妃身子骨弱,生下四皇子沒多久後便也跟著去了。

“這宮中嬪妃怎麽一個、兩個的身子骨不好?”

思及此,覃檀倏然坐起身來,小聲嘟囔著:“究竟是哪裏遺落了呢?”

三皇子來獄裏提審罪犯,經過覃檀的牢房之時偏頭瞧了眼覃檀,隨後令身邊跟著的獄卒退了下去,令人打開看牢房的大門。

牢房門倏然被人打開,覃檀聞聲擡眸看向來人。

正是三皇子。

三皇子的長相在其他幾位皇子中不算優越,但也還算周正,身軀挺拔,一看就是一位練武之人。

只可惜……英年早逝。

他去後不到幾日,四皇子也跟著去了。

商武五個兒子。

一個被廢,三個離世,太子之位自然而然地便落於商邑的手中。

三皇子與四皇子也突然離世?

思及此,覃檀猛然擡眸,原來……那場瘟疫中感染疾病的皇子還有三皇子與四皇子!

他們三人均死在了淮水一地。

三皇子被覃檀擡頭看向他的目光驚了一瞬,下意識地回頭瞧了眼身後,見身後確實沒有人才知曉,覃檀那目光是看著他的。

“你就是覃姑娘?”三皇子前日剛押送犯人回京,今日來地牢內提審犯人,聽說覃檀被關在這裏,還是太子的心上人,好奇心推使他過來瞧一瞧。

他令人打開牢房門,還未來得及說什麽便被覃檀的目光嚇了一跳。

“你便是三皇子?”覃檀疑惑擡眸。

“是本殿下,”聞聲,三皇子瞬間端起一副皇子的架勢,擰眉問道:“你為何要害陛下?”

“你母妃是前朝宰相之女?”覃檀並未回答三皇子的問題,而是向三皇子拋了一個問題。

“是啊。”

三皇子自然答道:“本殿的身世在宮中算不得秘密,你隨意一打聽便能得知。”

覃檀自然知曉這些,她只是想更加確認一些罷了。

“你母妃身子不好?”

“自然。”

“是自小便身子不好嗎?”

“那倒不是……”

三皇子不自覺地接了覃檀的話,反應過來後,三皇子一驚:“你問本殿下此事作甚!”

得到答案的覃檀倏地笑出聲,驚得三皇子連連後退,道了聲“瘋子”便退出了牢房,令人將牢房門鎖緊一些,免得覃檀跑出來咬人。

“倒真是無情帝王啊……”

覃檀重新躺於榻上,失聲苦笑,“這個朝堂還真是被他物盡其用,榨幹了所有的價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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