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罪惡工廠（入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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罪惡工廠（入v）
“轟——哢哢哢”
機器轟鳴的聲音震耳欲聾，喻懷商慢慢睜開眼，刺眼的白熾燈光讓他微微瞇了瞇眼，在短暫適應後，他開始打量周邊的場景。
工人們正在各自忙碌，只是每個人臉上都帶著惶恐不安，臉色蒼白，明明看上去恨不得馬上逃走，可手頭的動作卻仍然很流暢。
就像是有一股力量在強迫他們按照流程工作一樣。
喻懷商同樣如此，他明明腦子在迅速思考，可撿螺絲的動作一點都沒慢下來，被控制著將螺絲丟進一旁的塑料筐裏。
他看到了眼睛滴溜溜到處亂轉，也同樣在打量四周的李平安，還有其他幾個隊員。
喻懷商皺眉，巡視周邊的速度加快。
他沒看到駱姜。
喻懷商神情微冷，正打算強硬沖破這種無形的桎梏，一陣奇怪的腳步聲突然響起，就像是小孩穿的鴨子鞋，踩在地上發出的聲音。
可這聲音又太大，不是小孩能夠發出來的。
不過他們很快就知道這聲音的源頭是從哪兒的，也隨著那個巨大的身影出現在眼前，所有人逐漸發現，原本不受控制的身體突然恢覆了自主權。
於是各種聲音都響了起來。
“我明明已經回家了，為什麽會又到廠裏來了!”
“我也是，我記得我本來都已經睡在床上了，為什麽”
“媽的，這搞什麽!”
罵罵咧咧的聲音此起彼伏，加上機器的轟鳴聲，一時間吵得讓人腦袋都有些痛，而隨著剛才腳步聲的主人徹底顯現在眼前後，這樣的喧鬧不約而同停了下來。
那是一個小醜。
很典型印象當中的小醜模樣，只是面前的小醜高達兩米，剛才塑膠的聲音就是他腳上的鞋子發出來的。
“這是……什麽惡作劇吧。”一個人喃喃說道。
高大的小醜看了一眼下面的工人們，猩紅的嘴唇咧開，嘴角幾乎可以咧到耳根，露出了滿口的尖牙。
“你們在吵什麽”
“你們這群豬玀，不給我好好幹活，只會偷懶，我都工資都餵了狗了今天的任務都沒有完成，居然還想著回家”小醜尖銳的聲音響起，目光掃過下面所有人，帶著高高在上的蔑視。
就好像下面的工人並不是人，而是一群沒有人權的豬狗。
這樣的眼神瞬間激怒了不少人，一個中年男人走了出來，怒視小醜， “你他媽是什麽東西，你以為披個玩偶的衣服就能嚇到我們嗎你這就是綁架，媽的，瘋子!我告訴你趕緊讓我們回去，要不然牢底坐穿……”
話完沒說還，小醜突然抽出了綁在腰間的繩子，那看上去普普通通的繩子，在抽出來之後，才發現是一條長滿了倒刺的鞭子。
不等所有人反應過來，那條鞭子高高揚起，狠狠朝著剛開開口的中年男人身上揮了下去，破空的聲音讓人心頭一顫。
“啊——!!!”
一聲慘叫，剛才發出抗議的男人倒在了地上，胳膊上鮮血淋漓，剛才的鞭子上沾上了猩紅的血液，甚至還能看見破碎的布料當中夾雜的皮肉組織。
男人抱著手臂臉色慘白，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見到這種場景，其餘人都是一臉驚懼，紛紛後退，遠離了小醜的位置。
他們沒想到這個不知名的家夥居然真的敢動手，一時間心神不安，腦子都卡了一下。
場上就只剩下了男人慘叫的聲音。
“居然還敢頂嘴，真是不知天高地厚，快來人把地板打掃幹凈，要是讓老板看見了，你看我不打死你們這群家夥!”
一時間沒有人動，空氣中全是血腥氣，小醜瞇了瞇眼，臉上笑容已經帶上了幾分危險的意味。
“沒有人願意打掃衛生嗎”小醜的聲音陰沈古怪，像是在惱怒，又像是在期待他們不打掃衛生會迎來的後果。
“我來我來!”李平安穿著工裝，原本瘦小的個子清秀的臉龐，看上去莫名和這個地方還挺適配，完美融入背景環境。
隨著李平安走出來，其餘幾個隊員也站了出來，有人拿了抹布，有人把受傷的男人扶起來給他簡略的包紮，井然有序，短短幾分鐘，原本染上鮮血的地板上已經看不出痕跡了。
小醜臉上的笑容淡了幾分，無聊把鞭子又系回了腰間，看向場上所有人， “你們都是我招來的工人，告訴你們，都給我老老實實幹活。”
李平安臉上露出諂媚笑容，蒼蠅搓手般擡頭看向小醜， “請問我們是怎麽榮幸的得到這份工作的呢噢，您別誤會，我只是想以後出去炫耀一下，我居然能夠到這樣的大廠裏工作，一定會讓其他人羨慕死的。”
這睜眼說瞎話的本事聽得所有人都有些震驚，不過大家都看向了小醜，因為他們也想知道原因。
小醜似乎也沒想到會有人問這個問題，原本陰鷙森冷的表情都凝固了一秒，但很快就滿意點頭， “你很不錯，你們被選中當然是你們的榮幸，畢竟不是誰都有機會進入我們這樣的大廠來工作學習的。”
“我們廠選人，沒什麽標準，大多數人都是靠運氣，不過也有那麽少數的人，是註定要來的。”
小醜說著，見還有人想要提問，不耐煩的一皺眉， “好了，你們的休息時間到了!今天如果擰不好一萬個螺絲，你們都等著被處罰吧!”
所有人想到剛才那個男人的慘狀，一時間也不敢去問懲罰究竟是什麽。
而且在場的起碼有三四十人，一萬個螺絲還是不成問題的。
“現在倒計時開始，擰不好，就把你們的腦袋擰下來。”小醜說著，踩著他滑稽的鞋一搖一擺離開了。
小醜一走，一個透明懸空的鐘表突然出現在了工廠上空，上面顯示了二十四小時的倒計時。
李平安走到了喻懷商身邊，若有所思看著上方的鐘表，時間還在一點一滴流逝。
難得看見李平安這麽嚴肅的表情，喻懷商扭頭看他， “你怎麽看”
李平安皺眉， “難辦了啊。”
喻懷商語氣微沈， “什麽難辦了”
“我不會擰螺絲啊。”李平安嘆氣，一臉頹廢。
“……”
喻懷商瞬間覺得認真等著李平安意見的自己像是個傻子。
其餘幾個隊員也聚集了過來，其中一人皺著眉，語氣不安， “這樣的情況，我們之前從來沒有遇見過，就好像被怪物關在它自己的空間裏了一樣，以前再怎麽說，也算是我們的主場，現在我們簡直就是進了怪物的老家。”
“而且現在我們被困在這個地方，也不知道外界怎麽樣了，新世界應該已經開始了。”這人說著， “我剛才試著去了門邊，剛靠近一點，上面就睜開了一只眼睛，如果貿然去碰，恐怕會有危險。”
“喻懷商，你怎麽看”李平安問道。
“駱姜不在這裏。”喻懷商說道。
李平安倒是早就註意到了這一點，不過就算知道，他們也不可能在沒有熟悉環境的情況下，貿然的去尋找駱姜，否則連自身都有可能沒法保全。
不過自己能這麽冷靜很正常，喻懷商居然沒有在發現駱姜不在的第一時間去找他，就有點讓人意外了。
李平安感慨， “不愧是你，現在居然也能這麽冷靜。”
“你不擔心他”李平安問道。
喻懷商看了一眼李平安， “他不會有事。”
“嗯 “李平安挑眉，”你這麽自信 “
“我們現在的裝扮，還有小醜的出現，都和卡牌上的內容很相似，如果是按照卡牌來決定身份的話，他大概率不會有事，或許更危險的，是處於底層工人的我們。”
喻懷商沒說什麽，看向李平安，示意他註意頂上的時間， “一萬個螺絲，別忘了。”
李平安嘆了一口氣，看向亂成一盤散沙的其他人， “還得是靠我啊。”
李平安朝著那邊的工人們走去，他本來就自來熟，加上剛才他主動站出來詢問了小醜，大家對他印象都還算不錯，幾個隊員在一旁推波助瀾，很快就讓工人們冷靜下來，開始專註先完成小醜布置的任務。
工人們本來就熟悉工作，一天一萬個螺絲對於他們來說不算太大的問題。
他們提前了半天完成了任務，小醜並沒有出現，於是李平安開始給其他人介紹現在的狀況。
畢竟就算從這裏離開了，大概率外面也不是什麽太平世界了，早點讓他們適應一下，免得後面摸不著頭腦，不知道該怎麽做。
“所以，剛才那個小醜真的不是人”一個工人臉色難看。
“嗯。”李平安點頭， “你就算把他的小醜殼子剝下來，估計裏面的東西更難看。”
李平安生動形象的描述了以往遇見的怪物，直接讓在場不少工人都白了臉，不敢去探究小醜究竟是套了殼子，還是本來就長成這樣了。
“那你的意思是，我們是被怪物關在這裏了，我們有辦法能出去嗎”一個工人急切的問道， “我兒子還在家裏，我不能在這裏困一輩子。”
有了這麽個開頭，其他工人也開始有些心慌了，希冀的視線落在了李平安身上。
李平安難得正經，看上去十分可靠， “放心，怪物都是有弱點的，只要能找到代表他心臟的鑰匙，把它折斷就能離開了。”
雖然不太明白這個概念，但是好歹是有希望的，於是工人們都放松了許多，有了目標。
總之，就是找鑰匙。
……
在倒計時結束的時候，小醜很快就出現了，發現他們已經完成了任務，說不上高興還是不高興的點點頭， “看來你們這群豬玀沒有偷懶。”
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氣，總之這就代表，暫時不會有人受到懲罰了。
在所有人忌憚的視線下，小醜懶洋洋打了個哈欠， “那麽現在就來重新抽卡吧。 “
“抽卡”
這陌生又奇怪的是兩個字讓所有人都提起了精神，脊背僵直，還是瘋人院中的一個隊員小心翼翼問了一句， “什麽是抽卡”
“真是沒見識的玩意兒。”小醜罵了一句，從口袋裏摸出了一套卡牌。
這套卡牌不少工人都很熟悉，在看到這套卡牌的時候，神情都有了微微變化。
小醜隨手把牌洗亂，然後放在手心， “來吧，誰先來”
見沒有人動，李平安在眾人的視線下，第一個走上前去抽了卡，翻開牌面，是一個穿著工裝的男人背著手，站在流水線旁邊，正看著其他人工作。
也隨著他抽了卡，他工裝上突然出現了“車間組長”的名牌。
小醜咧嘴一笑， “運氣不錯，車間組長啊。”
不過也沒了多餘的解釋。
其他人見李平安上前抽了卡，也陸陸續續上前去抽了卡，一共四個車間組長。
看到所有人手中都拿著卡牌了，小醜這才開口， “今天的任務是三萬個螺絲釘，到時候我來檢查。”
“什麽!”
從一萬到三萬，整整增加了兩萬個，就算是在場都是熟練工，都需要花不少時間。
小醜看向那個發出驚呼的男人，笑容和善，尖牙正對著他， “你有意見嗎”
男人瞬間噤聲。
小醜像是善意的提醒，摸著自己腰間的鞭子， “順便告訴你們，明天是五萬個，後天會更多。”
“哦，對了，車間組長不用幹活，就算沒有完成任務，也不會受到懲罰。”小醜咧嘴笑著，目光掃過在場所有人。
“憑什麽!”一人吼道。
小醜這次卻並沒有因為這人的無禮而生氣，反倒表現得十分耐心， “運氣決定一切，如果想要改變，那就自己想辦法。”
喻懷商微微皺眉，察覺到了什麽，往小醜的方向看了一眼，卻正好對上了小醜看過來的視線，小醜沖他露出了一個森冷的笑容，不管下面的喧嘩，轉身走了。
“三萬個，還是能完成的。”一個男人說道，安撫其他人的情緒， “我們大家抓緊時間，沒什麽問題，以前我們熬夜都幹過活兒，這點工作量不算什麽。”
“是，三萬個是能完成，明天呢後天呢”另一個男人有些崩潰的大喊， “它分明就沒想讓我們出去，它就是故意的!”
“你先冷靜一點，誰都不知道所謂的懲罰是什麽，沒準不會丟命呢!”
“你敢賭嗎!”
眼看大家都著急起來，李平安哎喲一聲，介入他們中間， “大家先別吵了，先想辦法把眼前的難題跨過去，就當義務打工了。”
不過這一次李平安的話似乎沒那麽管用了，他這話一出，倒是惹來了不少聲音。
“你不是抽中車間組長嗎，你當然可以說風涼話了!反正完不成也不會牽扯到你!”
“就是啊!”
李平安攤開手，嘆了一口氣， “你們想的也太天真了，你們還真的相信小醜的嗎暫且不說小醜的話是不是真的，如果他每天都會重新抽卡呢，總不能車間組長永遠都是我們幾個。”
這話一出，不少人無言。
“……他說的也有道理。”一人小聲嘟囔。
沒人知道小醜說的話究竟是真是假，見所有人神情松動，李平安又輕咳一聲， “而且我們就算抽到車間組長，也不可能什麽事都不做，這地方哪有什麽組長不幹活的規定。”
其餘幾個抽到車間組長的人也站了出來， “沒錯，大家都認識這麽久了，我們怎麽可能就在旁邊看著，這一點你們放心，有難一起扛!”
“對，不管之後誰抽到車間組長，我們該做的事情大家都一起做，也不要嫉妒人家，運氣這種事情誰也說不準!”
“好!”
“我們爭取早點從這個鬼地方出去!”
見所有人又投入了工作，李平安松了一口氣，正在這時，他的肩膀被拍了一下，扭過頭看見了喻懷商。
李平安壓低聲音， “怎麽了”
“把你的卡牌和我交換一下。”喻懷商說道。
雖然不知道喻懷商想要做什麽，但李平安還是把隨手放進口袋裏的卡牌拿出來，遞給了喻懷商。
喻懷商也把自己的工人卡牌遞給了李平安。
兩人的卡牌在交換的瞬間，原本在李平安工裝衣服上顯示的‘車間組長’四個字的名牌，突然出現在了喻懷商的衣服上。
喻懷商把卡牌交換回來，車間組長的名牌又回歸到了李平安身上。
李平安也明白了。
“操。”
李平安罵了一句，又看向喻懷商， “怎麽想到的”
“怪物不可能那麽好心留一條活路。”喻懷商說道。
李平安深吸一口氣， “果然是怪物的世界，遇見的怪物居然也會玩這種心機了，還是以前的低級怪物單純，一刀砍了就行。”
按照小醜的邏輯，每天的任務數都會成倍的增長，那麽早晚有一天工人會完不成任務，到時候小醜就會施加懲罰。
現在還是第一天，小醜除了最開始露出了殘暴的一面外，並沒有做出太多危機性命的事情，所以工人們對於小醜的恐懼心理還沒有達到頂峰。
可是如果……
後面發現小醜真的會殺了他們的話，那麽不會受到懲罰的車間組長卡牌，一定會被盯上。
運氣這種東西，沒有人能說得準，隨著緊迫感越來越強，早晚大家會知道原來卡牌是可以交換的，那麽到了後期，難免不會有人用一些手段去強迫交換卡牌。
那個時候，四個車間組長就會成為眾人眼中的肥肉，現在這樣和諧的場景，最多也就能堅持兩天。
所有的道德品質和人格底線，在生命受到威脅的時候，都是一戳就破的紙。
李平安看向喻懷商， “我要幫忙幹活，免得人心動亂，所以工廠內的調查就麻煩你了。”
喻懷商點頭， “嗯。”
昨天他們趁著有時間到處看了看，可惜的是可惜的是他們活動的範圍被局限，除了工作的地方，其他辦公室內部根本進不去。
所以能夠獲取的信息也非常有限。
“你覺得鑰匙會在什麽地方”李平安問道。
喻懷商搖頭， “不知道。”
喻懷商說著，又看了一眼李平安， “不過等找到駱姜，抓住小醜，應該就能知道了。”
“嗯，夠簡單粗暴。”李平安笑著，挑眉拍了拍喻懷商的肩膀，壓低聲音， “我就欣賞你這樣的後輩。”
第一天是一萬個螺絲，第二天是三萬個螺絲，第三天是五萬個螺絲，隨著數量的增多，大家的睡眠時間也在被不斷壓縮，好在每天都會重新抽卡，起碼給了人一個虛無縹緲的希望。
直到第四天變成了十萬個螺絲。
原本就一直緊繃的精神，終於被這最後的一根稻草壓垮了。
“十萬!這怎麽可能!!”一個人發出了崩潰的喊聲。
小醜看著眾人崩潰的樣子，笑容燦爛， “你們難道做不到嗎”
當然做不到。
他們才三十多個人，就算不吃不喝不睡，一天也做不了十萬個螺絲。
可在場沒有人敢這麽說。
小醜再次拿出了卡牌， “來吧，今天的抽卡時間到了，不知道今天的幸運兒會是誰呢”
所有人的視線都集中在了那一沓卡牌上，如果能夠抽到車間組長，就相當於有了一條命。
十萬個螺絲，已經是一個幾乎完不成的任務。
大家仍然依次上前抽卡，這次喻懷商和李平安都沒抽到組長卡，抽到車間組長是的四個普通人，看著手裏的卡牌，幾乎要喜極而泣。
“我抽到了!”
可他很快發現事情有些不對，他的歡呼顯得突兀無比，沒有人替他開心，相反，每個人的視線都有些意味不明。
他訕訕抓緊了手裏的卡牌，放進了口袋裏。
“兄弟們!!”一個男人突然大喊一聲， “我們人這麽多，怕他一個做什麽，跟他拼了!!!”
這話一出，所有人都是一凜，視線集中在了小醜身上。
小醜歪歪頭，咧嘴一笑。
工人們心理掙紮片刻，更多聲音響起。
“對!它只有一個，我們這麽多人，怕什麽!!”
“拼一把!!”
工人們紛紛拿起了一旁的工具，朝著小醜包圍過去。
雖然對面不知道是個什麽怪物，可是他們現在有這麽多人，拼一把，總比後面在這裏耗費時間，把自己耗死強。
工人們一咬牙，沖了上去，小醜抽出鞭子，尖牙似乎能撕碎人的喉嚨，那雙猩紅的眼睛裏甚至帶著即將見到鮮血的期待。
鞭子傳來破空聲，沖在最前面的幾個工人瞬間就被打飛了出去，骨頭斷開的聲音傳來，讓人牙酸。
其他人都被這場景嚇到了一瞬，腳步一頓，其中一個抽到車間組長卡牌的男人只是略微遲疑之間，就感覺後背被用力推了一把，他朝著小醜的方向踉蹌過去。
小醜的鞭子朝著他的脖子打了過來。
一切似乎都放慢了動作，那掛滿倒刺的鞭子慢慢靠近，他幾乎都能預料到生命即將被剝奪。
就在這時，一只手拎住了他後衣領，然後一只手直接抓住了那條鞭子，發光的晶體從他手掌落下。
男人盯著那些發光的晶體發呆，腦子裏恍恍惚惚閃過一個念頭。
好像是冰。
他慢慢扭過頭，才發現救了自己是的一個年輕的男生，他對這個男生印象很深。
這個男生幾乎沒怎麽開口說話，但氣質非凡，透著不易接近的感覺。
都是同樣的工裝，可穿在他身上，卻格外顯得不同。
這個男生和李平安是一起的。
喻懷商松開男人，也松開了握著的鞭子。
小醜瞇了瞇眼，看向喻懷商， “你反抗我”
喻懷商面無表情， “不是，只是現在站著的工人已經沒有幾個了，如果所有工人都倒下了，就沒有人幫你工作了，不是嗎”
“哼。”小醜冷哼一聲，猩紅的眼睛瞥了一眼喻懷商， “你真讓人討厭。”
喻懷商沒說什麽，那邊男人已經被李平安拉開了，小醜一臉不高興，連帶著聲音都更尖銳幾分， “你們這群不聽話的家夥!!我現在很憤怒，只給你們半天時間，如果沒有完成工作，都給我等著!”
半天
頭頂二十四小時的倒計時瞬間變成了十二小時。
所有人臉色更加慘白。
而小醜已經哼著歌離開了，絲毫看不出有憤怒的意思。
李平安拉著剛才死裏逃生的男人，拍了拍他肩膀， “你的卡牌呢”
男人回過神來，連忙從口袋裏摸出了他的卡牌，可是在看清卡牌的樣子後，猛地瞪大眼睛， “怎麽會!我明明抽到的車間組長，是誰換了我的卡牌!是誰幹的!!!”
男人大聲的質問聲音消失在機器轟鳴的聲音當中，沒有一個人站出來。
男人面無人色，罵了一句臟話，然後抱著頭蹲了下來。
“都完了……”
喻懷商的視線掃過人群當中的幾個，默默和李平安交換了一個視線。
別說普通工人，剛才為了保護其他人，瘋人院的幾個隊員也受了傷，其中一個被打斷了肋骨和腿骨，現在已經很難自由行動了。
所有人臉上都顯露出絕望色彩。
“李平安!”其中一個人喊道， “你不是官方組織的嗎你不是說你們只要找到鑰匙就行嗎，這幾天你們都沒幹什麽活兒，一直在到處亂晃，你們為什麽還沒有辦法!”
“對啊!”
一石激起千層浪，一時間各種責怪和抱怨的聲音響起。
李平安面對這戲質疑，眨了眨眼， “我是說過找到鑰匙就能出去，但我可沒說到底能出去幾個人。”
“……”
此起彼伏的聲音停住。
“你，你什麽意思”
“而且我們的任務只負責除掉怪物，可沒說要救人。”李平安仍舊是笑瞇瞇的樣子，和平常沒什麽區別，只是說出的話卻毫無溫度。
他不是在開玩笑，他是說真的。
他不在乎這裏所有人的性命。
瘋人院為什麽被叫做瘋人院，當然是裏面的人都是瘋子。
喻懷商看了一眼李平安，平靜的聲音傳開， “放心，今天死不了。”
所有人都沒有明白這句話的意思，但看著李平安笑著的樣子，也不敢再問。
直到倒計時只剩下十分鐘，所有人幾乎都已經開始擺爛的時候，小醜突然急急忙忙走了進來。
“都停下來!”
小醜的聲音裏帶上了急切，不停跺腳，發出嘎吱嘎吱的聲音。
工人們面面相覷，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但都放下了手裏的東西，看了過去。
小醜那張滑稽的臉上露出了緊張的神色，更顯得猙獰， “老板馬上就要來巡視了，都給我精神一點!那邊的，衣服給我穿好，還有那邊的，把身上的血都擦一擦，臟死了，別讓老板看見了!”
小醜在工人之間團團轉，它高大的體型帶來強烈的壓迫感，就連骨折的隊員都被它一把拎起來，強撐著單腿站了起來。
就在所有人都疑惑的時候，不遠處傳來一個帶著笑意的聲音，輕柔到和這個地方格格不入。
“小醜，別忙活了。”
一個少年站在那邊，穿著華貴精致的小西裝，看上去年紀不大，渾身都透著矜貴，漂亮的像是從畫裏走出來的，讓人聯想到潔白的花束。
原本還在懷疑“老板”是不是人的工人都微微一楞。
————————
寶子們，我入V啦!
有時間去專欄坐坐哦，請大家喝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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工人們正在各自忙碌，只是每個人臉上都帶著惶恐不安，臉色蒼白，明明看上去恨不得馬上逃走，可手頭的動作卻仍然很流暢。
就像是有一股力量在強迫他們按照流程工作一樣。
喻懷商同樣如此，他明明腦子在迅速思考，可撿螺絲的動作一點都沒慢下來，被控制著將螺絲丟進一旁的塑料筐裏。
他看到了眼睛滴溜溜到處亂轉，也同樣在打量四周的李平安，還有其他幾個隊員。
喻懷商皺眉，巡視周邊的速度加快。
他沒看到駱姜。
喻懷商神情微冷，正打算強硬沖破這種無形的桎梏，一陣奇怪的腳步聲突然響起，就像是小孩穿的鴨子鞋，踩在地上發出的聲音。
可這聲音又太大，不是小孩能夠發出來的。
不過他們很快就知道這聲音的源頭是從哪兒的，也隨著那個巨大的身影出現在眼前，所有人逐漸發現，原本不受控制的身體突然恢覆了自主權。
於是各種聲音都響了起來。
“我明明已經回家了，為什麽會又到廠裏來了!”
“我也是，我記得我本來都已經睡在床上了，為什麽”
“媽的，這搞什麽!”
罵罵咧咧的聲音此起彼伏，加上機器的轟鳴聲，一時間吵得讓人腦袋都有些痛，而隨著剛才腳步聲的主人徹底顯現在眼前後，這樣的喧鬧不約而同停了下來。
那是一個小醜。
很典型印象當中的小醜模樣，只是面前的小醜高達兩米，剛才塑膠的聲音就是他腳上的鞋子發出來的。
“這是……什麽惡作劇吧。”一個人喃喃說道。
高大的小醜看了一眼下面的工人們，猩紅的嘴唇咧開，嘴角幾乎可以咧到耳根，露出了滿口的尖牙。
“你們在吵什麽”
“你們這群豬玀，不給我好好幹活，只會偷懶，我都工資都餵了狗了今天的任務都沒有完成，居然還想著回家”小醜尖銳的聲音響起，目光掃過下面所有人，帶著高高在上的蔑視。
就好像下面的工人並不是人，而是一群沒有人權的豬狗。
這樣的眼神瞬間激怒了不少人，一個中年男人走了出來，怒視小醜， “你他媽是什麽東西，你以為披個玩偶的衣服就能嚇到我們嗎你這就是綁架，媽的，瘋子!我告訴你趕緊讓我們回去，要不然牢底坐穿……”
話完沒說還，小醜突然抽出了綁在腰間的繩子，那看上去普普通通的繩子，在抽出來之後，才發現是一條長滿了倒刺的鞭子。
不等所有人反應過來，那條鞭子高高揚起，狠狠朝著剛開開口的中年男人身上揮了下去，破空的聲音讓人心頭一顫。
“啊——!!!”
一聲慘叫，剛才發出抗議的男人倒在了地上，胳膊上鮮血淋漓，剛才的鞭子上沾上了猩紅的血液，甚至還能看見破碎的布料當中夾雜的皮肉組織。
男人抱著手臂臉色慘白，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見到這種場景，其餘人都是一臉驚懼，紛紛後退，遠離了小醜的位置。
他們沒想到這個不知名的家夥居然真的敢動手，一時間心神不安，腦子都卡了一下。
場上就只剩下了男人慘叫的聲音。
“居然還敢頂嘴，真是不知天高地厚，快來人把地板打掃幹凈，要是讓老板看見了，你看我不打死你們這群家夥!”
一時間沒有人動，空氣中全是血腥氣，小醜瞇了瞇眼，臉上笑容已經帶上了幾分危險的意味。
“沒有人願意打掃衛生嗎”小醜的聲音陰沈古怪，像是在惱怒，又像是在期待他們不打掃衛生會迎來的後果。
“我來我來!”李平安穿著工裝，原本瘦小的個子清秀的臉龐，看上去莫名和這個地方還挺適配，完美融入背景環境。
隨著李平安走出來，其餘幾個隊員也站了出來，有人拿了抹布，有人把受傷的男人扶起來給他簡略的包紮，井然有序，短短幾分鐘，原本染上鮮血的地板上已經看不出痕跡了。
小醜臉上的笑容淡了幾分，無聊把鞭子又系回了腰間，看向場上所有人， “你們都是我招來的工人，告訴你們，都給我老老實實幹活。”
李平安臉上露出諂媚笑容，蒼蠅搓手般擡頭看向小醜， “請問我們是怎麽榮幸的得到這份工作的呢噢，您別誤會，我只是想以後出去炫耀一下，我居然能夠到這樣的大廠裏工作，一定會讓其他人羨慕死的。”
這睜眼說瞎話的本事聽得所有人都有些震驚，不過大家都看向了小醜，因為他們也想知道原因。
小醜似乎也沒想到會有人問這個問題，原本陰鷙森冷的表情都凝固了一秒，但很快就滿意點頭， “你很不錯，你們被選中當然是你們的榮幸，畢竟不是誰都有機會進入我們這樣的大廠來工作學習的。”
“我們廠選人，沒什麽標準，大多數人都是靠運氣，不過也有那麽少數的人，是註定要來的。”
小醜說著，見還有人想要提問，不耐煩的一皺眉， “好了，你們的休息時間到了!今天如果擰不好一萬個螺絲，你們都等著被處罰吧!”
所有人想到剛才那個男人的慘狀，一時間也不敢去問懲罰究竟是什麽。
而且在場的起碼有三四十人，一萬個螺絲還是不成問題的。
“現在倒計時開始，擰不好，就把你們的腦袋擰下來。”小醜說著，踩著他滑稽的鞋一搖一擺離開了。
小醜一走，一個透明懸空的鐘表突然出現在了工廠上空，上面顯示了二十四小時的倒計時。
李平安走到了喻懷商身邊，若有所思看著上方的鐘表，時間還在一點一滴流逝。
難得看見李平安這麽嚴肅的表情，喻懷商扭頭看他， “你怎麽看”
李平安皺眉， “難辦了啊。”
喻懷商語氣微沈， “什麽難辦了”
“我不會擰螺絲啊。”李平安嘆氣，一臉頹廢。
“……”
喻懷商瞬間覺得認真等著李平安意見的自己像是個傻子。
其餘幾個隊員也聚集了過來，其中一人皺著眉，語氣不安， “這樣的情況，我們之前從來沒有遇見過，就好像被怪物關在它自己的空間裏了一樣，以前再怎麽說，也算是我們的主場，現在我們簡直就是進了怪物的老家。”
“而且現在我們被困在這個地方，也不知道外界怎麽樣了，新世界應該已經開始了。”這人說著， “我剛才試著去了門邊，剛靠近一點，上面就睜開了一只眼睛，如果貿然去碰，恐怕會有危險。”
“喻懷商，你怎麽看”李平安問道。
“駱姜不在這裏。”喻懷商說道。
李平安倒是早就註意到了這一點，不過就算知道，他們也不可能在沒有熟悉環境的情況下，貿然的去尋找駱姜，否則連自身都有可能沒法保全。
不過自己能這麽冷靜很正常，喻懷商居然沒有在發現駱姜不在的第一時間去找他，就有點讓人意外了。
李平安感慨， “不愧是你，現在居然也能這麽冷靜。”
“你不擔心他”李平安問道。
喻懷商看了一眼李平安， “他不會有事。”
“嗯 “李平安挑眉，”你這麽自信 “
“我們現在的裝扮，還有小醜的出現，都和卡牌上的內容很相似，如果是按照卡牌來決定身份的話，他大概率不會有事，或許更危險的，是處於底層工人的我們。”
喻懷商沒說什麽，看向李平安，示意他註意頂上的時間， “一萬個螺絲，別忘了。”
李平安嘆了一口氣，看向亂成一盤散沙的其他人， “還得是靠我啊。”
李平安朝著那邊的工人們走去，他本來就自來熟，加上剛才他主動站出來詢問了小醜，大家對他印象都還算不錯，幾個隊員在一旁推波助瀾，很快就讓工人們冷靜下來，開始專註先完成小醜布置的任務。
工人們本來就熟悉工作，一天一萬個螺絲對於他們來說不算太大的問題。
他們提前了半天完成了任務，小醜並沒有出現，於是李平安開始給其他人介紹現在的狀況。
畢竟就算從這裏離開了，大概率外面也不是什麽太平世界了，早點讓他們適應一下，免得後面摸不著頭腦，不知道該怎麽做。
“所以，剛才那個小醜真的不是人”一個工人臉色難看。
“嗯。”李平安點頭， “你就算把他的小醜殼子剝下來，估計裏面的東西更難看。”
李平安生動形象的描述了以往遇見的怪物，直接讓在場不少工人都白了臉，不敢去探究小醜究竟是套了殼子，還是本來就長成這樣了。
“那你的意思是，我們是被怪物關在這裏了，我們有辦法能出去嗎”一個工人急切的問道， “我兒子還在家裏，我不能在這裏困一輩子。”
有了這麽個開頭，其他工人也開始有些心慌了，希冀的視線落在了李平安身上。
李平安難得正經，看上去十分可靠， “放心，怪物都是有弱點的，只要能找到代表他心臟的鑰匙，把它折斷就能離開了。”
雖然不太明白這個概念，但是好歹是有希望的，於是工人們都放松了許多，有了目標。
總之，就是找鑰匙。
……
在倒計時結束的時候，小醜很快就出現了，發現他們已經完成了任務，說不上高興還是不高興的點點頭， “看來你們這群豬玀沒有偷懶。”
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氣，總之這就代表，暫時不會有人受到懲罰了。
在所有人忌憚的視線下，小醜懶洋洋打了個哈欠， “那麽現在就來重新抽卡吧。 “
“抽卡”
這陌生又奇怪的是兩個字讓所有人都提起了精神，脊背僵直，還是瘋人院中的一個隊員小心翼翼問了一句， “什麽是抽卡”
“真是沒見識的玩意兒。”小醜罵了一句，從口袋裏摸出了一套卡牌。
這套卡牌不少工人都很熟悉，在看到這套卡牌的時候，神情都有了微微變化。
小醜隨手把牌洗亂，然後放在手心， “來吧，誰先來”
見沒有人動，李平安在眾人的視線下，第一個走上前去抽了卡，翻開牌面，是一個穿著工裝的男人背著手，站在流水線旁邊，正看著其他人工作。
也隨著他抽了卡，他工裝上突然出現了“車間組長”的名牌。
小醜咧嘴一笑， “運氣不錯，車間組長啊。”
不過也沒了多餘的解釋。
其他人見李平安上前抽了卡，也陸陸續續上前去抽了卡，一共四個車間組長。
看到所有人手中都拿著卡牌了，小醜這才開口， “今天的任務是三萬個螺絲釘，到時候我來檢查。”
“什麽!”
從一萬到三萬，整整增加了兩萬個，就算是在場都是熟練工，都需要花不少時間。
小醜看向那個發出驚呼的男人，笑容和善，尖牙正對著他， “你有意見嗎”
男人瞬間噤聲。
小醜像是善意的提醒，摸著自己腰間的鞭子， “順便告訴你們，明天是五萬個，後天會更多。”
“哦，對了，車間組長不用幹活，就算沒有完成任務，也不會受到懲罰。”小醜咧嘴笑著，目光掃過在場所有人。
“憑什麽!”一人吼道。
小醜這次卻並沒有因為這人的無禮而生氣，反倒表現得十分耐心， “運氣決定一切，如果想要改變，那就自己想辦法。”
喻懷商微微皺眉，察覺到了什麽，往小醜的方向看了一眼，卻正好對上了小醜看過來的視線，小醜沖他露出了一個森冷的笑容，不管下面的喧嘩，轉身走了。
“三萬個，還是能完成的。”一個男人說道，安撫其他人的情緒， “我們大家抓緊時間，沒什麽問題，以前我們熬夜都幹過活兒，這點工作量不算什麽。”
“是，三萬個是能完成，明天呢後天呢”另一個男人有些崩潰的大喊， “它分明就沒想讓我們出去，它就是故意的!”
“你先冷靜一點，誰都不知道所謂的懲罰是什麽，沒準不會丟命呢!”
“你敢賭嗎!”
眼看大家都著急起來，李平安哎喲一聲，介入他們中間， “大家先別吵了，先想辦法把眼前的難題跨過去，就當義務打工了。”
不過這一次李平安的話似乎沒那麽管用了，他這話一出，倒是惹來了不少聲音。
“你不是抽中車間組長嗎，你當然可以說風涼話了!反正完不成也不會牽扯到你!”
“就是啊!”
李平安攤開手，嘆了一口氣， “你們想的也太天真了，你們還真的相信小醜的嗎暫且不說小醜的話是不是真的，如果他每天都會重新抽卡呢，總不能車間組長永遠都是我們幾個。”
這話一出，不少人無言。
“……他說的也有道理。”一人小聲嘟囔。
沒人知道小醜說的話究竟是真是假，見所有人神情松動，李平安又輕咳一聲， “而且我們就算抽到車間組長，也不可能什麽事都不做，這地方哪有什麽組長不幹活的規定。”
其餘幾個抽到車間組長的人也站了出來， “沒錯，大家都認識這麽久了，我們怎麽可能就在旁邊看著，這一點你們放心，有難一起扛!”
“對，不管之後誰抽到車間組長，我們該做的事情大家都一起做，也不要嫉妒人家，運氣這種事情誰也說不準!”
“好!”
“我們爭取早點從這個鬼地方出去!”
見所有人又投入了工作，李平安松了一口氣，正在這時，他的肩膀被拍了一下，扭過頭看見了喻懷商。
李平安壓低聲音， “怎麽了”
“把你的卡牌和我交換一下。”喻懷商說道。
雖然不知道喻懷商想要做什麽，但李平安還是把隨手放進口袋裏的卡牌拿出來，遞給了喻懷商。
喻懷商也把自己的工人卡牌遞給了李平安。
兩人的卡牌在交換的瞬間，原本在李平安工裝衣服上顯示的‘車間組長’四個字的名牌，突然出現在了喻懷商的衣服上。
喻懷商把卡牌交換回來，車間組長的名牌又回歸到了李平安身上。
李平安也明白了。
“操。”
李平安罵了一句，又看向喻懷商， “怎麽想到的”
“怪物不可能那麽好心留一條活路。”喻懷商說道。
李平安深吸一口氣， “果然是怪物的世界，遇見的怪物居然也會玩這種心機了，還是以前的低級怪物單純，一刀砍了就行。”
按照小醜的邏輯，每天的任務數都會成倍的增長，那麽早晚有一天工人會完不成任務，到時候小醜就會施加懲罰。
現在還是第一天，小醜除了最開始露出了殘暴的一面外，並沒有做出太多危機性命的事情，所以工人們對於小醜的恐懼心理還沒有達到頂峰。
可是如果……
後面發現小醜真的會殺了他們的話，那麽不會受到懲罰的車間組長卡牌，一定會被盯上。
運氣這種東西，沒有人能說得準，隨著緊迫感越來越強，早晚大家會知道原來卡牌是可以交換的，那麽到了後期，難免不會有人用一些手段去強迫交換卡牌。
那個時候，四個車間組長就會成為眾人眼中的肥肉，現在這樣和諧的場景，最多也就能堅持兩天。
所有的道德品質和人格底線，在生命受到威脅的時候，都是一戳就破的紙。
李平安看向喻懷商， “我要幫忙幹活，免得人心動亂，所以工廠內的調查就麻煩你了。”
喻懷商點頭， “嗯。”
昨天他們趁著有時間到處看了看，可惜的是可惜的是他們活動的範圍被局限，除了工作的地方，其他辦公室內部根本進不去。
所以能夠獲取的信息也非常有限。
“你覺得鑰匙會在什麽地方”李平安問道。
喻懷商搖頭， “不知道。”
喻懷商說著，又看了一眼李平安， “不過等找到駱姜，抓住小醜，應該就能知道了。”
“嗯，夠簡單粗暴。”李平安笑著，挑眉拍了拍喻懷商的肩膀，壓低聲音， “我就欣賞你這樣的後輩。”
第一天是一萬個螺絲，第二天是三萬個螺絲，第三天是五萬個螺絲，隨著數量的增多，大家的睡眠時間也在被不斷壓縮，好在每天都會重新抽卡，起碼給了人一個虛無縹緲的希望。
直到第四天變成了十萬個螺絲。
原本就一直緊繃的精神，終於被這最後的一根稻草壓垮了。
“十萬!這怎麽可能!!”一個人發出了崩潰的喊聲。
小醜看著眾人崩潰的樣子，笑容燦爛， “你們難道做不到嗎”
當然做不到。
他們才三十多個人，就算不吃不喝不睡，一天也做不了十萬個螺絲。
可在場沒有人敢這麽說。
小醜再次拿出了卡牌， “來吧，今天的抽卡時間到了，不知道今天的幸運兒會是誰呢”
所有人的視線都集中在了那一沓卡牌上，如果能夠抽到車間組長，就相當於有了一條命。
十萬個螺絲，已經是一個幾乎完不成的任務。
大家仍然依次上前抽卡，這次喻懷商和李平安都沒抽到組長卡，抽到車間組長是的四個普通人，看著手裏的卡牌，幾乎要喜極而泣。
“我抽到了!”
可他很快發現事情有些不對，他的歡呼顯得突兀無比，沒有人替他開心，相反，每個人的視線都有些意味不明。
他訕訕抓緊了手裏的卡牌，放進了口袋裏。
“兄弟們!!”一個男人突然大喊一聲， “我們人這麽多，怕他一個做什麽，跟他拼了!!!”
這話一出，所有人都是一凜，視線集中在了小醜身上。
小醜歪歪頭，咧嘴一笑。
工人們心理掙紮片刻，更多聲音響起。
“對!它只有一個，我們這麽多人，怕什麽!!”
“拼一把!!”
工人們紛紛拿起了一旁的工具，朝著小醜包圍過去。
雖然對面不知道是個什麽怪物，可是他們現在有這麽多人，拼一把，總比後面在這裏耗費時間，把自己耗死強。
工人們一咬牙，沖了上去，小醜抽出鞭子，尖牙似乎能撕碎人的喉嚨，那雙猩紅的眼睛裏甚至帶著即將見到鮮血的期待。
鞭子傳來破空聲，沖在最前面的幾個工人瞬間就被打飛了出去，骨頭斷開的聲音傳來，讓人牙酸。
其他人都被這場景嚇到了一瞬，腳步一頓，其中一個抽到車間組長卡牌的男人只是略微遲疑之間，就感覺後背被用力推了一把，他朝著小醜的方向踉蹌過去。
小醜的鞭子朝著他的脖子打了過來。
一切似乎都放慢了動作，那掛滿倒刺的鞭子慢慢靠近，他幾乎都能預料到生命即將被剝奪。
就在這時，一只手拎住了他後衣領，然後一只手直接抓住了那條鞭子，發光的晶體從他手掌落下。
男人盯著那些發光的晶體發呆，腦子裏恍恍惚惚閃過一個念頭。
好像是冰。
他慢慢扭過頭，才發現救了自己是的一個年輕的男生，他對這個男生印象很深。
這個男生幾乎沒怎麽開口說話，但氣質非凡，透著不易接近的感覺。
都是同樣的工裝，可穿在他身上，卻格外顯得不同。
這個男生和李平安是一起的。
喻懷商松開男人，也松開了握著的鞭子。
小醜瞇了瞇眼，看向喻懷商， “你反抗我”
喻懷商面無表情， “不是，只是現在站著的工人已經沒有幾個了，如果所有工人都倒下了，就沒有人幫你工作了，不是嗎”
“哼。”小醜冷哼一聲，猩紅的眼睛瞥了一眼喻懷商， “你真讓人討厭。”
喻懷商沒說什麽，那邊男人已經被李平安拉開了，小醜一臉不高興，連帶著聲音都更尖銳幾分， “你們這群不聽話的家夥!!我現在很憤怒，只給你們半天時間，如果沒有完成工作，都給我等著!”
半天
頭頂二十四小時的倒計時瞬間變成了十二小時。
所有人臉色更加慘白。
而小醜已經哼著歌離開了，絲毫看不出有憤怒的意思。
李平安拉著剛才死裏逃生的男人，拍了拍他肩膀， “你的卡牌呢”
男人回過神來，連忙從口袋裏摸出了他的卡牌，可是在看清卡牌的樣子後，猛地瞪大眼睛， “怎麽會!我明明抽到的車間組長，是誰換了我的卡牌!是誰幹的!!!”
男人大聲的質問聲音消失在機器轟鳴的聲音當中，沒有一個人站出來。
男人面無人色，罵了一句臟話，然後抱著頭蹲了下來。
“都完了……”
喻懷商的視線掃過人群當中的幾個，默默和李平安交換了一個視線。
別說普通工人，剛才為了保護其他人，瘋人院的幾個隊員也受了傷，其中一個被打斷了肋骨和腿骨，現在已經很難自由行動了。
所有人臉上都顯露出絕望色彩。
“李平安!”其中一個人喊道， “你不是官方組織的嗎你不是說你們只要找到鑰匙就行嗎，這幾天你們都沒幹什麽活兒，一直在到處亂晃，你們為什麽還沒有辦法!”
“對啊!”
一石激起千層浪，一時間各種責怪和抱怨的聲音響起。
李平安面對這戲質疑，眨了眨眼， “我是說過找到鑰匙就能出去，但我可沒說到底能出去幾個人。”
“……”
此起彼伏的聲音停住。
“你，你什麽意思”
“而且我們的任務只負責除掉怪物，可沒說要救人。”李平安仍舊是笑瞇瞇的樣子，和平常沒什麽區別，只是說出的話卻毫無溫度。
他不是在開玩笑，他是說真的。
他不在乎這裏所有人的性命。
瘋人院為什麽被叫做瘋人院，當然是裏面的人都是瘋子。
喻懷商看了一眼李平安，平靜的聲音傳開， “放心，今天死不了。”
所有人都沒有明白這句話的意思，但看著李平安笑著的樣子，也不敢再問。
直到倒計時只剩下十分鐘，所有人幾乎都已經開始擺爛的時候，小醜突然急急忙忙走了進來。
“都停下來!”
小醜的聲音裏帶上了急切，不停跺腳，發出嘎吱嘎吱的聲音。
工人們面面相覷，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但都放下了手裏的東西，看了過去。
小醜那張滑稽的臉上露出了緊張的神色，更顯得猙獰， “老板馬上就要來巡視了，都給我精神一點!那邊的，衣服給我穿好，還有那邊的，把身上的血都擦一擦，臟死了，別讓老板看見了!”
小醜在工人之間團團轉，它高大的體型帶來強烈的壓迫感，就連骨折的隊員都被它一把拎起來，強撐著單腿站了起來。
就在所有人都疑惑的時候，不遠處傳來一個帶著笑意的聲音，輕柔到和這個地方格格不入。
“小醜，別忙活了。”
一個少年站在那邊，穿著華貴精致的小西裝，看上去年紀不大，渾身都透著矜貴，漂亮的像是從畫裏走出來的，讓人聯想到潔白的花束。
原本還在懷疑“老板”是不是人的工人都微微一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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寶子們，我入V啦!
有時間去專欄坐坐哦，請大家喝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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