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我們都有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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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都有秘密
喻懷商和駱姜沈默著，微涼的夜風從兩人身邊吹過。
樓下突然傳來喊聲，手電筒的光晃了晃。
“餵，你們兩個，該下來了！”
駱姜一楞，走到天臺旁，往下看了一眼，是個穿著休閑服的中年男人，手裏正舉著手電筒在晃動。
喻懷商看向駱姜，“走吧。”
駱姜微頓，點頭，跟著喻懷商一前一後下樓去了。
他們現在顯然已經回到了現實的校園當中，剛才的怪物和追逐仿佛才是虛假的幻象。
中年男人一手插兜，看見喻懷商和駱姜下來後，把手電筒關了，隨手放進了自己的褲子口袋裏。
喻懷商微微頷首，“陳隊長。”
駱姜不認識對方，但喻懷商會大半夜到這裏來，顯然和這個人脫不了幹系。
普通的黑色休閑裝，方正的臉型，看上去閑散實則隨時緊繃的脊背，隨時都做好了攻擊的準備，絕對不是普通人。
在駱姜打量對方的時候，對方也在打量他。
“你好，初次見面，我叫陳七星。”男人伸出手，笑著看向駱姜。
駱姜伸出手和他握了握，“您好，我叫駱姜。”
陳七星略帶深意看了一眼駱姜，又看向喻懷商，語氣中就多了些調侃，“我來的時機倒是剛剛好，剛才那一幕完全可以放在宣傳同學之間互愛互助的短片裏。”
喻懷商：“……”
駱姜：“……”
喻懷商面無表情，“現在應該還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那當然，所以接下來還是交給你了。”陳七星說著，調侃了兩人後，從腰間摸出了一把銀色的手槍，丟給了喻懷商。
喻懷商接住，看了一眼陳七星，又看向駱姜。
陳七星明白了喻懷商的意思，眉梢一動，“放心，這孩子應該不會被你嚇到。”
駱姜就看向陳七星。
陳七星笑著，“我沒說錯吧，駱同學，你應該能看見那些東西。”
駱姜動了動唇，微微偏開視線，“……嗯。”
喻懷商沈默片刻，握著那把銀色手槍，對準了教學樓的方向，在扣下扳機的時候，卻是看著駱姜的。
空氣中傳來短暫波動，卻什麽聲音都沒有。
一顆銀色的子彈飛射出去，似乎射中了空氣的某一點，原本平靜的教學樓外圈像是被撕破了的保鮮膜，裏面黑色腥氣的粘液翻湧而出。
肢體粘液蠕動的聲音，還夾雜著人類的夢魘聲。
喻懷商頭也沒回，隨手把槍還給了陳七星，“我進去了，駱姜交給你。”
陳七星笑瞇瞇揮揮手，他長著一張正氣的臉，可笑起來的時候，偏偏眼尾是上挑的，倒給人一種笑裏藏刀的老狐貍模樣。
“放心，這小朋友在我這兒能有什麽事。”陳七星拍了拍駱姜的肩膀。
喻懷商似乎還想要說什麽，但是最終什麽也沒說，直接朝著已經像是汙泥沼澤一般的教學樓走去。
等到看不到喻懷商的身影，陳七星才扭頭看向駱姜，“駱同學，你就不擔心喻懷商？”
駱姜的視線從喻懷商離開的方向挪到了陳七星臉上，“他很厲害。”
陳七星笑出聲，“你倒是相信他，那你就沒什麽問題想要問我？”
駱姜搖頭，“沒有。”
陳七星臉上笑意褪去了幾分，“不過我倒是有很多問題想要問你。”
對此，駱姜倒是並不意外，少年目光平靜，“您想問什麽？”
“你是什麽時候能見到那些東西的？”陳七星問道。
“很久了，我忘了。”駱姜說道。
“你和這些東西接觸過嗎？”
“接觸過。”
“受過傷嗎？”
“沒有。”
“你怎麽看待這些東西？”
駱姜一頓，擡眸看向陳七星，“不知道。”
陳七星聽到這個回答，反倒笑了，“你在學校裏說，天上有兩個太陽，是你真的見到了兩個太陽嗎？”
“看見了，不過是在夢裏見到的。”駱姜說道。
陳七星若有所思，“那你和喻懷商是怎麽認識的？”
駱姜沒有回答這個問題，微微皺眉，“這是審問？”
陳七星攤開雙手，表示自己的真誠，“當然不是，我只是在友好溝通。”
駱姜可不覺得這算是友好的溝通。
“不過，接下來的事情，就不算是友好溝通了。”陳七星說道，目光沈下來，朝著駱姜伸出手，“剛才你撿到的鑰匙，恐怕要上交。”
“……”駱姜擡眸看向陳七星，偷偷握緊了鑰匙，“為什麽？”
陳七星眉梢微微一動，“你知道鑰匙的作用。”
不是疑問句，而是肯定句。
駱姜抿了抿唇，“我不知道，但是這是劉蕓蕓送給我的，或許是她最後的禮物。”
“這可不是禮物。”陳七星說道，“這是怪物的心臟。”
駱姜偏過頭，沒有和陳七星對視，顯然是抗拒交流的姿態。
“駱同學，如果你不把鑰匙給我進行摧毀，那麽怪物的身體不管被摧毀多少次，都是能夠再次覆活的。”陳七星說道，看向教學樓的方向，“那麽喻懷商不管殺死怪物多少次，怪物都能再次恢覆。”
駱姜眼睫一顫。
“你難道想讓他一直被困在裏面？”陳七星說道。
駱姜擡頭看向陳七星，“那劉蕓蕓呢？”
“劉蕓蕓已經死了，現在在這裏的只是一個怪物。”陳七星說道，盯著駱姜，眸子中多了幾分嚴肅和冷酷，“你必須把他們區分開，否則只會讓自己陷入痛苦。”
駱姜看著陳七星半晌，從口袋裏摸出了鑰匙，手指蜷縮一下，還是遞給了陳七星。
古銅色的鑰匙落在陳七星手中，看上去很普通，甚至並不起眼。
陳七星感受到了鑰匙當中蘊含的力量，握緊鑰匙，看向了教學樓的方向。
似乎是感受到什麽，那團變得像巨大汙泥球一樣的教學樓裏丟出了幾個人。
陳七星輕嘖一聲，“還真是一點都不溫柔，也不怕把人摔死。”
陳七星伸出手，似乎有一股力量托住被丟出來的幾人，穩穩當當把幾人放在了地面。
是班長幾人。
陳七星走上前去，查看他們的狀況，在看到班長睜大卻空洞的眼睛時，陳七星皺了皺眉，站起身來，帶著幾分感慨，“這小子完了。”
駱姜也走上前，“為什麽？”
“這小子陷入夢魘太深，而且受到了強烈的刺激，不出意外的話，怕是也和瘋子差不多了，醒過來也不可能是個正常人。”
陳七星說道，看了一眼駱姜，“說起來，這幾人當中，只有你的運氣最好。”
駱姜擡頭，“什麽？”
“其他人都是生死局，你倒好，游客體驗。”陳七星說道，“看來劉蕓蕓不想害你。”
駱姜一頓，“你不是說，劉蕓蕓已經死了，要我把怪物和她分開嗎？”
“沒錯，現在的怪物已經不是劉蕓蕓了，但是不可否認的是，怪物也是由她誕生，殘留她的執念也很正常。”陳七星說道。
除了班長，其他幾人也受了不同程度的精神傷害，具體情況也要看他們清醒過來了。
駱姜想到什麽，扭頭看向陳七星，“你……有見到除了他們以外的其他人嗎？”
“嗯？”陳七星笑了，在駱姜的註視下開口，“確實有一個。”
“一個不怕死的小子，說是要找他兄弟，結果被嚇暈在了樓角，我順手就拎到我車上了。”陳七星說道，“你認識他？”
“見過。”駱姜說道，“不熟。”
陳七星笑了笑，沒有質疑駱姜的話。
很快，又有兩個人被丟出來了。
是高三的兩人。
不過被丟出來的，是屍體。
他們的心臟空了。
陳七星嘆了一口氣，“他們和劉蕓蕓有仇，被攻擊很正常。”
“我以為你會付出一切代價救他們。”駱姜問道。
陳七星笑了，什麽都沒說。
見所有人都被丟出來了，陳七星卻沒有著急毀掉鑰匙，而是註視著教學樓的方向。
下一秒，帶著寒氣的尖刺猛地從教學樓中貫穿，冰花蔓延，幾乎要將整個教學樓凍住，空氣中都染上了驚人的寒意。
大概十分鐘後，怪物突破冰封，發出尖銳的叫聲，然後被更多冰刺再次貫穿，冰刺像是刺猬一樣將怪物釘住。
駱姜扭頭看了一眼陳七星。
對方是在試探喻懷商的能力？
駱姜想著，陳七星似乎有所感應，扭頭看過來，“怎麽了？”
駱姜搖頭，“沒什麽。”
陳七星看了一眼駱姜，拿出了手裏的鑰匙，在駱姜的註視下，輕輕一彎大拇指，這把古銅色的鑰匙發出脆弱的“哢嚓”一聲，斷開了。
與此同時，教學樓中發出尖銳的叫聲，黑色的粘液像是突然沒了支撐的力量，轟隆全部墜落，掙紮著還想要撲騰起來，最終還是融化在了地面，慢慢變得透明，最終消失不見。
喻懷商從樓道中走出，他看上去沒受什麽傷，除了頭發亂了一些。
隔著些距離，喻懷商和駱姜對上視線。
駱姜先露出了笑容。
喻懷商一頓，眉眼也柔和了許多。
“咳咳。”
一旁陳七星輕咳一聲，“我已經通知後勤隊伍過來，把這幾個人帶去治療，今天就到此為止。”
陳七星說著，看了一眼喻懷商，笑了，“我在車裏等你，給你十分鐘時間。”
陳七星說著，轉身就走了。
這裏就只剩下了駱姜和喻懷商兩人。
世界好像突然就變得不一樣了，又好像，他們終於在對方面前露出了一點真實。
駱姜先開口了，“你剛才在夢裏看見什麽了？”
喻懷商一楞，他還以為駱姜會先問他的身份，或者其他事情，卻沒想到駱姜開口先問的是這個。
“我看見……”喻懷商頓了頓，目光落在駱姜身上。
“你。”
駱姜眨了眨眼，然後嘆了一口氣，“那真是讓人傷心，夢見我竟然讓你嚇到跳樓。”
“駱姜。”喻懷商開口。
“嗯？”
“你有很多秘密。”喻懷商說道。
駱姜一頓，然後輕笑，“彼此彼此。”
……
喻懷商坐在車上，駕駛座上，陳七星把這一次任務的資料傳給總部後，餘光瞥了一眼喻懷商。
“能看見你發呆，還挺有意思。”陳七星說道，“和駱同學說了什麽？”
“沒什麽。”喻懷商回過神來。
陳七星笑了一聲，“他是個有趣的人。”
“什麽意思？”
“普通人遇見今天晚上的事情，不說惶恐，怎麽也會有情緒變化，他可沒什麽波動。”陳七星說道，“見到自己的同學突然有了超能力，他也沒有多問一句，他要不是天生冷漠，要麽就是已經對身邊超常的事情習以為常了。”
喻懷商看著陳七星。
“一開始只是隨口一說，不過我現在倒是覺得，你們以後沒準真的能成為同事。”陳七星帶著幾分笑意，“而且……他的能力或許很有意思。”
“一個滿嘴謊言的騙子，你說他究竟是騙子，還是只是說出了別人看不到的真相。”陳七星說道。
喻懷商皺了皺眉，沒有開口。
陳七星勾了勾唇，心情很好。
……
駱姜走在回家的路上，黑貓從影子裏探出頭，那個叫做陳七星的人能力很強，它不敢貿然冒出頭，怕被發現氣息，給主人惹麻煩。
現在貓終於能喘口氣了。
黑貓跳到了駱姜的肩膀上，看著駱姜打開熟悉的房門，夜女和藤漆都還在等他。
骷顱頭也在，他站在陽臺，看了過來。
“您回來了。”他說。
駱姜嗯了一聲，把門關上，走到其餘幾人面前，在幾人的註視下，伸出拳頭，然後慢慢攤開手掌。
一把古銅色的鑰匙在他的手心。
駱姜勾起唇。
“我們的新夥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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喻懷商和駱姜沈默著，微涼的夜風從兩人身邊吹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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駱姜一楞，走到天臺旁，往下看了一眼，是個穿著休閑服的中年男人，手裏正舉著手電筒在晃動。
喻懷商看向駱姜，“走吧。”
駱姜微頓，點頭，跟著喻懷商一前一後下樓去了。
他們現在顯然已經回到了現實的校園當中，剛才的怪物和追逐仿佛才是虛假的幻象。
中年男人一手插兜，看見喻懷商和駱姜下來後，把手電筒關了，隨手放進了自己的褲子口袋裏。
喻懷商微微頷首，“陳隊長。”
駱姜不認識對方，但喻懷商會大半夜到這裏來，顯然和這個人脫不了幹系。
普通的黑色休閑裝，方正的臉型，看上去閑散實則隨時緊繃的脊背，隨時都做好了攻擊的準備，絕對不是普通人。
在駱姜打量對方的時候，對方也在打量他。
“你好，初次見面，我叫陳七星。”男人伸出手，笑著看向駱姜。
駱姜伸出手和他握了握，“您好，我叫駱姜。”
陳七星略帶深意看了一眼駱姜，又看向喻懷商，語氣中就多了些調侃，“我來的時機倒是剛剛好，剛才那一幕完全可以放在宣傳同學之間互愛互助的短片裏。”
喻懷商：“……”
駱姜：“……”
喻懷商面無表情，“現在應該還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那當然，所以接下來還是交給你了。”陳七星說著，調侃了兩人後，從腰間摸出了一把銀色的手槍，丟給了喻懷商。
喻懷商接住，看了一眼陳七星，又看向駱姜。
陳七星明白了喻懷商的意思，眉梢一動，“放心，這孩子應該不會被你嚇到。”
駱姜就看向陳七星。
陳七星笑著，“我沒說錯吧，駱同學，你應該能看見那些東西。”
駱姜動了動唇，微微偏開視線，“……嗯。”
喻懷商沈默片刻，握著那把銀色手槍，對準了教學樓的方向，在扣下扳機的時候，卻是看著駱姜的。
空氣中傳來短暫波動，卻什麽聲音都沒有。
一顆銀色的子彈飛射出去，似乎射中了空氣的某一點，原本平靜的教學樓外圈像是被撕破了的保鮮膜，裏面黑色腥氣的粘液翻湧而出。
肢體粘液蠕動的聲音，還夾雜著人類的夢魘聲。
喻懷商頭也沒回，隨手把槍還給了陳七星，“我進去了，駱姜交給你。”
陳七星笑瞇瞇揮揮手，他長著一張正氣的臉，可笑起來的時候，偏偏眼尾是上挑的，倒給人一種笑裏藏刀的老狐貍模樣。
“放心，這小朋友在我這兒能有什麽事。”陳七星拍了拍駱姜的肩膀。
喻懷商似乎還想要說什麽，但是最終什麽也沒說，直接朝著已經像是汙泥沼澤一般的教學樓走去。
等到看不到喻懷商的身影，陳七星才扭頭看向駱姜，“駱同學，你就不擔心喻懷商？”
駱姜的視線從喻懷商離開的方向挪到了陳七星臉上，“他很厲害。”
陳七星笑出聲，“你倒是相信他，那你就沒什麽問題想要問我？”
駱姜搖頭，“沒有。”
陳七星臉上笑意褪去了幾分，“不過我倒是有很多問題想要問你。”
對此，駱姜倒是並不意外，少年目光平靜，“您想問什麽？”
“你是什麽時候能見到那些東西的？”陳七星問道。
“很久了，我忘了。”駱姜說道。
“你和這些東西接觸過嗎？”
“接觸過。”
“受過傷嗎？”
“沒有。”
“你怎麽看待這些東西？”
駱姜一頓，擡眸看向陳七星，“不知道。”
陳七星聽到這個回答，反倒笑了，“你在學校裏說，天上有兩個太陽，是你真的見到了兩個太陽嗎？”
“看見了，不過是在夢裏見到的。”駱姜說道。
陳七星若有所思，“那你和喻懷商是怎麽認識的？”
駱姜沒有回答這個問題，微微皺眉，“這是審問？”
陳七星攤開雙手，表示自己的真誠，“當然不是，我只是在友好溝通。”
駱姜可不覺得這算是友好的溝通。
“不過，接下來的事情，就不算是友好溝通了。”陳七星說道，目光沈下來，朝著駱姜伸出手，“剛才你撿到的鑰匙，恐怕要上交。”
“……”駱姜擡眸看向陳七星，偷偷握緊了鑰匙，“為什麽？”
陳七星眉梢微微一動，“你知道鑰匙的作用。”
不是疑問句，而是肯定句。
駱姜抿了抿唇，“我不知道，但是這是劉蕓蕓送給我的，或許是她最後的禮物。”
“這可不是禮物。”陳七星說道，“這是怪物的心臟。”
駱姜偏過頭，沒有和陳七星對視，顯然是抗拒交流的姿態。
“駱同學，如果你不把鑰匙給我進行摧毀，那麽怪物的身體不管被摧毀多少次，都是能夠再次覆活的。”陳七星說道，看向教學樓的方向，“那麽喻懷商不管殺死怪物多少次，怪物都能再次恢覆。”
駱姜眼睫一顫。
“你難道想讓他一直被困在裏面？”陳七星說道。
駱姜擡頭看向陳七星，“那劉蕓蕓呢？”
“劉蕓蕓已經死了，現在在這裏的只是一個怪物。”陳七星說道，盯著駱姜，眸子中多了幾分嚴肅和冷酷，“你必須把他們區分開，否則只會讓自己陷入痛苦。”
駱姜看著陳七星半晌，從口袋裏摸出了鑰匙，手指蜷縮一下，還是遞給了陳七星。
古銅色的鑰匙落在陳七星手中，看上去很普通，甚至並不起眼。
陳七星感受到了鑰匙當中蘊含的力量，握緊鑰匙，看向了教學樓的方向。
似乎是感受到什麽，那團變得像巨大汙泥球一樣的教學樓裏丟出了幾個人。
陳七星輕嘖一聲，“還真是一點都不溫柔，也不怕把人摔死。”
陳七星伸出手，似乎有一股力量托住被丟出來的幾人，穩穩當當把幾人放在了地面。
是班長幾人。
陳七星走上前去，查看他們的狀況，在看到班長睜大卻空洞的眼睛時，陳七星皺了皺眉，站起身來，帶著幾分感慨，“這小子完了。”
駱姜也走上前，“為什麽？”
“這小子陷入夢魘太深，而且受到了強烈的刺激，不出意外的話，怕是也和瘋子差不多了，醒過來也不可能是個正常人。”
陳七星說道，看了一眼駱姜，“說起來，這幾人當中，只有你的運氣最好。”
駱姜擡頭，“什麽？”
“其他人都是生死局，你倒好，游客體驗。”陳七星說道，“看來劉蕓蕓不想害你。”
駱姜一頓，“你不是說，劉蕓蕓已經死了，要我把怪物和她分開嗎？”
“沒錯，現在的怪物已經不是劉蕓蕓了，但是不可否認的是，怪物也是由她誕生，殘留她的執念也很正常。”陳七星說道。
除了班長，其他幾人也受了不同程度的精神傷害，具體情況也要看他們清醒過來了。
駱姜想到什麽，扭頭看向陳七星，“你……有見到除了他們以外的其他人嗎？”
“嗯？”陳七星笑了，在駱姜的註視下開口，“確實有一個。”
“一個不怕死的小子，說是要找他兄弟，結果被嚇暈在了樓角，我順手就拎到我車上了。”陳七星說道，“你認識他？”
“見過。”駱姜說道，“不熟。”
陳七星笑了笑，沒有質疑駱姜的話。
很快，又有兩個人被丟出來了。
是高三的兩人。
不過被丟出來的，是屍體。
他們的心臟空了。
陳七星嘆了一口氣，“他們和劉蕓蕓有仇，被攻擊很正常。”
“我以為你會付出一切代價救他們。”駱姜問道。
陳七星笑了，什麽都沒說。
見所有人都被丟出來了，陳七星卻沒有著急毀掉鑰匙，而是註視著教學樓的方向。
下一秒，帶著寒氣的尖刺猛地從教學樓中貫穿，冰花蔓延，幾乎要將整個教學樓凍住，空氣中都染上了驚人的寒意。
大概十分鐘後，怪物突破冰封，發出尖銳的叫聲，然後被更多冰刺再次貫穿，冰刺像是刺猬一樣將怪物釘住。
駱姜扭頭看了一眼陳七星。
對方是在試探喻懷商的能力？
駱姜想著，陳七星似乎有所感應，扭頭看過來，“怎麽了？”
駱姜搖頭，“沒什麽。”
陳七星看了一眼駱姜，拿出了手裏的鑰匙，在駱姜的註視下，輕輕一彎大拇指，這把古銅色的鑰匙發出脆弱的“哢嚓”一聲，斷開了。
與此同時，教學樓中發出尖銳的叫聲，黑色的粘液像是突然沒了支撐的力量，轟隆全部墜落，掙紮著還想要撲騰起來，最終還是融化在了地面，慢慢變得透明，最終消失不見。
喻懷商從樓道中走出，他看上去沒受什麽傷，除了頭發亂了一些。
隔著些距離，喻懷商和駱姜對上視線。
駱姜先露出了笑容。
喻懷商一頓，眉眼也柔和了許多。
“咳咳。”
一旁陳七星輕咳一聲，“我已經通知後勤隊伍過來，把這幾個人帶去治療，今天就到此為止。”
陳七星說著，看了一眼喻懷商，笑了，“我在車裏等你，給你十分鐘時間。”
陳七星說著，轉身就走了。
這裏就只剩下了駱姜和喻懷商兩人。
世界好像突然就變得不一樣了，又好像，他們終於在對方面前露出了一點真實。
駱姜先開口了，“你剛才在夢裏看見什麽了？”
喻懷商一楞，他還以為駱姜會先問他的身份，或者其他事情，卻沒想到駱姜開口先問的是這個。
“我看見……”喻懷商頓了頓，目光落在駱姜身上。
“你。”
駱姜眨了眨眼，然後嘆了一口氣，“那真是讓人傷心，夢見我竟然讓你嚇到跳樓。”
“駱姜。”喻懷商開口。
“嗯？”
“你有很多秘密。”喻懷商說道。
駱姜一頓，然後輕笑，“彼此彼此。”
……
喻懷商坐在車上，駕駛座上，陳七星把這一次任務的資料傳給總部後，餘光瞥了一眼喻懷商。
“能看見你發呆，還挺有意思。”陳七星說道，“和駱同學說了什麽？”
“沒什麽。”喻懷商回過神來。
陳七星笑了一聲，“他是個有趣的人。”
“什麽意思？”
“普通人遇見今天晚上的事情，不說惶恐，怎麽也會有情緒變化，他可沒什麽波動。”陳七星說道，“見到自己的同學突然有了超能力，他也沒有多問一句，他要不是天生冷漠，要麽就是已經對身邊超常的事情習以為常了。”
喻懷商看著陳七星。
“一開始只是隨口一說，不過我現在倒是覺得，你們以後沒準真的能成為同事。”陳七星帶著幾分笑意，“而且……他的能力或許很有意思。”
“一個滿嘴謊言的騙子，你說他究竟是騙子，還是只是說出了別人看不到的真相。”陳七星說道。
喻懷商皺了皺眉，沒有開口。
陳七星勾了勾唇，心情很好。
……
駱姜走在回家的路上，黑貓從影子裏探出頭，那個叫做陳七星的人能力很強，它不敢貿然冒出頭，怕被發現氣息，給主人惹麻煩。
現在貓終於能喘口氣了。
黑貓跳到了駱姜的肩膀上，看著駱姜打開熟悉的房門，夜女和藤漆都還在等他。
骷顱頭也在，他站在陽臺，看了過來。
“您回來了。”他說。
駱姜嗯了一聲，把門關上，走到其餘幾人面前，在幾人的註視下，伸出拳頭，然後慢慢攤開手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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