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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弋還有些惴惴不安:“現在就不怕Maria要殺我們了?”

林笙看了她一眼:“Maria不是從某件事之後開始針對我的。我想應該是我和他們有過一段淵源,或許他們怕我揭開一些不能被公布的秘密。”

被完全遺忘的前周目大概也是這個思路了。林笙毫不意外於自己的思維慣性。

“遠離它當然是安全的,但我們也得不到任何線索。更何況,”她眼中流露出追思的黯淡,“從柳如慧的事情來看,並不是我們一味地躲就能平安無事的。”

那我們呢?姜弋在心裏大喊,你的同伴怎麽辦呢?不是答應過不會再把我們拖進險境了麽?她覺得自己在抖,是天氣太冷了,她胡亂為自己找補著,是被那冠冕堂皇的家夥氣的——總好過承認自己在害怕。

“我們抱團取暖吧。”她轉向顏小溪。對方在成語方面的領悟有了提升,沒再把這句話理解成字面意思。

三個人,帶著一個瑪麗蘇,視死如歸般地邁入高高的柵欄鐵門,但裏面的氣氛似乎和她們預想的不同。並沒有人驚呼於她們的再次出現,更沒有黑衣人將她們團團圍住。

林笙試探著推開了建築物的門。看上去大家都很忙,她看著大廳內往來穿梭的人們,像是在預備什麽慶典。在井然的忙碌中,她的目光捕捉到兩個不屬於這裏的人。

C088尚有溫度的屍體被那樣扔在地上,等待流盡最後的血液。一夜之間——甚至還不到一夜,這個組織的秩序就全部被毀了。

如果是邢萊一,他會諷刺地撇撇嘴,說這裏還有秩序?整棟灰色的房子就像個密閉的鐵罐,甚至連監獄都不如,然而除了那場不在他記憶中的動亂,竟然沒有一個人試圖撬開過一條縫隙。這不是很奇怪嗎?這些人又和他不一樣,他天生屬於這裏,所以他不會走,好像這裏有根紐帶把他牽住似的。

但是何去何從,這確實是個問題。

“我看,要不BNW就地解散算了。”有人終於提出來,“大家各走各的路吧。”

邢萊一臉上出現了幾分碎裂的扭曲。幾乎是毫不猶豫地,他給這個出頭鳥宣判了死刑。

“洋芋頭的,”他一腳踩上那人的腹部,“想讓Maria把我們全收割了就直說。”

也許是對前人事的兒子還存有敬意,但更多是被接二連三的死亡弄得麻木,沒有人反駁,只是靜靜地聽他說。

“各走各的路?走哪條路?黃泉路麽?”他將礙事的還喘著氣的受害者踹到一旁,“有人知道外面的世界變成了什麽樣嗎?我不是說那個破鎮子,我說外面,全世界,洋芋頭的!有沒有誰知道?”

他越說越暴躁,嘴裏不斷湧出一些激進詞語。

“都幾十歲的人了,還在做那個春秋大夢,不就是個精神病院的□□頭子,以為到了外面還能有多大本事?”

似乎要強行將情緒冷卻,他停頓了一陣,開始用低沈的語氣安排起不可期待的未來。

“還是指望Maria能接濟我們吧——但願我們還對他們有點用。”

事情的結果,是眾人一致同意再與Maria接線,而他也被推舉成了全新的代言人。有點諷刺,他推開鎖住的門是這樣想。

被他軟禁的人耷拉著眉眼地坐在椅子上。周圍的陳施與他鎖門離開前竟沒有一毫變化。

“你還真是聽話啊,嗯?就沒想著搞點小動作什麽的?”

邢萊一用手指伸到他面前,強迫他擡起頭看著自己。

“我能搞什麽……”對面那人長出一口氣,“我背著你……我背著你搞什麽,我哪裏有搞過……且不說我怎麽來你們這裏的事,你在這裏對我動了多少次手,我都沒有還手吧?就連那次你把我的頭打破了,我不也是自己一聲不吭地上藥去了嗎?”

他這是什麽眼神?邢萊一憤憤地想,明明是受害者,竟然不眼含仇恨,還在用那樣平和又忍耐的語氣和他對話。

“我又不是在問你。”他強行將對方拖拽出門——盡管那人看不出一點反抗的意思,“跟我走,總之,BNW塌下來了你也不準跑。”

“你怎麽又回來了呀!”

乖巧的小宣傳員大喊著。快回去吧,現在我們暫時沒空管你,但你的通緝令可還在那墻上貼著哪!他們要再讓我做什麽,我也只有昧著良心對你下暗箭了呀!

林笙並未領會到他頭腦中的狂風暴雨,她覺得見到個熟人還算親切:“好久不見,最近過得怎麽樣?”

“啊……挺,挺好的……最近也沒有什麽事”他答得磕磕巴巴,受寵若驚一般,林笙不由懷疑是不是自己態度太奇怪了。

“你們這是在準備什麽?”為了緩解尷尬,也是有必要打探的,她如是問道。

“這個啊……最近Maria打算舉辦舞會……”

他回答問題總心虛似的沒底氣,但這也不是林笙主要關心的。“為什麽辦舞會?”她追問,“都會有什麽人來?”

“不知道……”小宣傳員作難地搖搖頭。

“我想要參加。”林笙的語氣平靜得像在談論今天的天氣,“能給我幾張入場券嗎?”

一切開始的地方,標著“404”的門牌。林笙第一個摸到門把手,下壓的時候有些猶豫,但隨之推開的門讓她沒有時間反悔。

屋內陳設如舊,不見任何改變,只是都蒙了薄薄一層灰。

“看來我們之後沒有人住過。”林笙撣了撣沙發,收拾出一片能坐的地方,“我拿到舞會的邀請函了,一共四張。”

“舞會!”姜弋驚叫著接過信封,“我還只在電視裏見過呢!”

旁邊的瑪麗蘇少女似乎輕笑了一聲。

“時間正好啊,就在這兩天,能趕得上。”林笙仔細讀著用手寫體印刷的信件。信件結尾的右下角,落款是用花體字寫的“Maria”。

白紙上的幾個黑色字母突然閃爍了一下。

林笙略微一怔,再看過去,果然見到點隱約的殘影。她把紙張舉起來對著光。

“Maria”在光線底下搖晃著變幻了模樣——

“Mar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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