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誰殺死了瑪麗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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誰殺死了瑪麗小姐?

這真是一個美妙的假期。

林笙在小中心廣場坐下時如此感嘆著。

反正回家時作家動不動就到某個小鎮采風,辦事員同志也不吝惜自己的休息時間,繼續在辦公大廳發光發熱。

於是假期對於林笙來說是最難熬的。畢竟你不能因為無聊就每天舉辦一次同學聚會——當然,如果有可能,她會的。

聊天群裏也是出人意料的死寂。最後一條消息是她昨天對於群裏“到底有沒有人”的疑問。

沒有人回應。這可真是讓人又奇怪又郁悶。實驗的同學有那一層尷尬的關系,倒不令她十分奇怪;但是一中乃至C大?這種不被接納的感覺倒是讓她有幾分不快。

人心情不好了就會出事。林笙今天才懂得了這句話的真諦。看見那張被修飾的精美無比的臉時,她不禁在心裏暗叫一聲,卻想不起本該脫口而出的呼喊是什麽。

那女孩留著一頭長如瀑布的金發,身上的裙裝華麗得像從西方宮廷劇中走出來一般。漂亮,這就是林笙對於她的第一印象。

但也僅止於漂亮。林笙是斷然不會用“美”來形容一個好看的人偶。

人偶小姐朝著她走了過來。

她走路的姿勢好奇怪——更準確一點,她的一言一行都透出一種過分雕琢的姿態,可以用一個名詞概括之——

“哎呀!”

不知是對那個詞語過敏,林笙又開始頭疼了。

這會不同於前幾次的太陽穴腫脹,而是她的大腦成了一個巨型水庫,奔騰的洪流即將沖破閘門——應該是這個夏天才出現的毛病。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期末趕deadline熬夜太多了。

“餵,雜種,見到本公主還不快快行禮!”

這是在叫她嗎?林笙不禁驚異與她與容貌成反比的禮儀。自稱“公主”的少女用雙手叉住了腰,做出一副名叫“嗔怒”的姿態。

“你的王室親衛隊呢?”林笙朝著她的身後探頭探腦,“如果你真的是公主,就應該註重皇家禮儀,不要惹出什麽外交爭端啊。”

“本人可是A國第一宮雪雨殤公主!區區雜種怎敢和我平起平坐?”

“我說你該不會是來自亞米利加王國吧?”林笙只覺得又好氣又好笑,“這新聞還真的不錯,未曾設想的道路。”

“公主”被這樣毫不留情地嗆了一番,自然不能有什麽好心情,情急之下臉紅成了豬肝色,一連串的“雜種”脫口而出。

“先不說我哪裏招惹你了。”林笙耐著性子對上那雙流光溢彩的眼眸,“光是雜種兩個字就讓我很不滿意,這是種族歧視,你知道嗎?”

她停頓了一秒,等待對面的還擊。

然而對面的安靜讓她匪夷所思。等她終於想起來看看對面什麽情況的時候,目光剛剛註視那張臉,她便不由自主驚呼出來——

那張臉,正在以某種快到詭異的速度扭曲。她的聲帶咯咯作響,摩擦出一個斷斷續續的、沙啞的音節——

“雜種......不妥協......堅決......”

分辨出這些詞語著實費力。在林笙聽來那簡直就是失了真的錄音帶,與其說人聲倒不如說充滿了詭異的電流聲——當然,黑白電視和錄像帶什麽的就是她想象力過度了。

這種毛骨悚然的感覺,應該是沒有經歷過的吧?

林笙努力集中著思想。“這種感覺有點親切”的念頭不知什麽時候從腦海裏冒了出來,仿佛被施了符咒的小人,在她腦中跳起圓圈舞來。

“林笙——哎呀林笙?!”

姜弋不想糾結是運氣還是什麽,總之今天她看到的畫面不能讓她再震驚了。

要打敗這份震驚,除非旁邊那個軟綿綿面癱打自己一拳才夠本吧?

似乎聽到了一點響動,半蹲著的人站起身來,一滴汗珠在地面上砸出“啪嗒”一聲。

“你們啊,那什麽我好像是有點中暑——天氣真熱啊哈哈哈......”

完全直起腰時,林笙遭遇了滑鐵盧——還沒有完全恢覆的平衡能力,導致她剛要站穩便是一個趔趄,大腦快速作出反應要穩住——

只是身體像是發動起義一般完全不聽話。

“天氣確實很熱呢。”

感受到身體在空中停滯的那一瞬間,林笙覺得柳如慧簡直是天使。

天使的女孩子掛著天使的笑容,用天使的語氣訴說著關心的話語:“中暑的話,我家有非常好喝的冷飲哦!到花房來避暑怎麽樣?”

“癥狀不符合中暑的特征......”

“你又來了!小顏!我剛剛怎麽跟你說的?”姜弋在顏小溪肩頭落下重重的一掌,“這麽嚴肅是沒法過好生活的啊!人生苦短累,今朝有酒今朝醉,把自己活成行走的生物教科書有什麽意思!”

不過說回來,Maria的某些家夥也真是不太會說話。

“什麽叫‘可憐’?只是不擅長交朋友就可以被叫做——”

......可憐,嗎。

姜弋不是第一次和顏小溪眼神對視。

也不是第一次發現她奇妙的瞳色——但為什麽不覺得奇怪呢?或許是存在“這種科學怪人就應該長的奇怪一點的直覺”吧。

一定是,就像二中的學生“學習不行打架第一”一樣——刻板印象?這不是事實嗎?

但是那一天,在hail Maria狂歡潮還未散去的時候,對方異樣的瞳眸中閃爍的認真卻不想讓她再作為笑料。

“總之,總之你給我活的灑脫一點!正常一點笑一笑!做些我們大家都在做的事啊!”

果然還是任重道遠......

林笙也理解姜弋在煩惱些什麽。畢竟比起自己這種莫名理想主義的家夥,還是大大咧咧不拘小節的姜弋,要更有煙火氣吧。

希望能和未來的同伴友善相處這一點,也完全符她的性格啊。

一點都沒有——

“唔——呼......”忍住沒有痛呼出聲。只要一想起文學相關的東西就會頭疼的不得了啊。

該說是被作家影響的過於深刻了嗎。

“接下來讓我們有請今天的訪談嘉賓,這位大家想必都很熟悉了,她就是我們的才女鋼琴家——葉知秋!”

“所以彈鋼琴也要走偶像路線的嗎?!”姜弋對著甜品店的壁掛電視嚷嚷著。

“高聲喧嘩,毫無教養啊......”

此番高見並未讓當事人聽聞,否則難免不引發一場外交爭端。卡座的屏風是天然的防護帶,窺視的行為不在這裏進行,怕是有愧於寫作的理論了。

“你們家那位呢,很優秀不是嗎?”其中一個說話的是黎珈。

那麽,另一個是誰呢?能和會計小姐不卑不亢、平等對話的,這樣的勇氣究竟是——

“姐姐一直非常優秀。”

可能不得不修改“對話”的定語......

說話的人安靜地垂下眼瞼,使藍寶石般的雙眸蒙上一層順從的灰。

“‘葉知秋’強於‘葉宵’,是亙古不變的公理。”

所以這家夥是怎麽做到理論上和自己平起平坐的?黎珈有點想打哈欠。

控制這種人雖然容易,但也完全沒有成就感就是了......

“所以,您擁有今天的成就,您的家庭扮演著什麽樣的角色呢?”

姜弋居然沒有吐槽“老掉牙的煽情環節”。

“那個,家人我想還是......非常重要的吧。因為我本人是獨生子女嘛,所以,就是父母把所有的愛都傾註給我這樣,我想這一點我還是非常幸運的.....”

“我承認這一點,獨生子女好!”姜弋忙不疊地發表起評論,“否則重組家庭什麽的簡直不要太麻煩!”

“所以婚姻是不存在預實驗的嗎?”

“拜托放下你的實驗室思維啦!”

“對陳槑小姐的處理意見?您不必問我的,我只要跟隨您的腳步就足夠了呢。”

標準化的馴服回答。黎珈在欣慰的同時又不禁對之前那幫老家夥皺了皺眉。

居然把實驗體訓練到可以頂撞上級的地步……

“啊啊,配合的事還是麻煩你了,畢竟我得先試試她到底——”

“嗚——啊………不公平……”

“果然如此麽?”黎珈有節奏地敲打著桌面。

“什麽聲音?!”林笙擡頭望去。

你問她怎麽確定方向?也不能完全肯定。不過,在聽見“不公平”三個字的時候,林笙確實見著了一雙閃著幽綠的光的眸子,明明是對她仰視,卻總讓人聯想起“虎視眈眈”這四字來。

“不公平……不公平……好想要……”

欲念在那雙螢火般的眼中流轉著。

下一秒,林笙看見的是黑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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