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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毛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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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毛衣

“這麽快就回來了呀?”張慧說著,看到陳曦身上穿著陸仰的衣服,又暗暗閉了嘴。

家裏開著暖氣,陸仰擡手幫著陳曦脫衣服。陳曦臉頰泛著薄紅,配合著陸仰的一舉一動。

“張姨,銀耳湯還有嗎?”陸仰將衣服抱在手臂彎上,疊好放在一旁。

張慧:“有,但可能有點冷了,我去熱一熱,等下給你端過去啊。”

陸仰嗯了聲,低頭對陳曦說:“你外套好像還在我臥室裏吧?”

陳曦很自然地點點頭:“可以陪我上去拿嗎?”

陸仰嗯了聲。

……

陸仰握住門把手,往下一按,將門推開。他駐足,讓陳曦先進去。

陳曦的面包服搭在陸仰的椅子上,看起來竟然有些暧昧。陳曦邁步上前,將寬松的面包服抱起來放在臂彎,眼睛卻無意間看到陸仰的課桌上擺放的一個相框。

照片看樣子是陸仰小時候的,約莫七八歲,藍色的短袖和黑色的短褲,眼睛大大的圓圓的,頭發已經被汗水浸透,腦後的烏發也沾了點汗水。看樣子應該是在籃球場上抓拍到的,有點模糊,臉頰好像塗了古代女子的胭脂,紅潤可愛。臉上盡是不服輸的勁,手上抓著籃球,似乎在思考怎麽將球傳給隊友。

和現在大有不同,小時候是可愛,長大是悶騷。還真是,整容式長大。

身後的陸仰靠在門上,聽到陳曦輕笑了聲。偏頭一看,才發現陳曦正在看他小時候的照片。

“怎麽隨便看人家小時候的照片?”陸仰笑著說。

陳曦笑著回頭看他,“抱歉,太可愛了,就沒忍住多看了幾眼。”

陸仰:“哦。”

看著他不太自然的神色,陳曦問:“你在緊張什麽?”

陸仰手搭在脖子上,好笑道:“我沒緊張啊。”

陸仰一般不自在的時候就喜歡把手搭在脖子上,陳曦歪頭向他走去:“真的嗎?”

陸仰後退。

陳曦繼續向他逼近。

陸仰繼續後退。

陳曦不懷好意地笑了笑,繼續向陸仰逼近,忍不住笑了出去:“陸仰,你怎麽了?”

陸仰不知道說什麽,繼續往後退。

終於,到了床尾,退無可退。陸仰並不知道,還想往後退,奈何長得太高。小腿一碰到床,腳底不穩,摔坐在了床上。陳曦下意識地想要拉住他。

可一個八十多斤的小姑娘怎麽可能拉得動一個一百多斤的青年?

最後,兩人一起摔倒在了床上。陳曦雙手分別支撐在了陸仰的肩旁,四目相對,兩人的臉都刷到一紅。

陳曦想著整蠱一下陸仰,伸手撓了下陸仰的癢癢。陸仰眉頭微蹙。

之前一起打游戲輸了,謝燃都會把他按到床上撓癢癢,他剛開始會稍微反抗一下,後來就直接把謝燃反壓到床上,反客為主地撓謝燃的癢癢,撓到謝燃求饒為止。久而久之,他形成了習慣。

如今,陳曦撓他的癢癢,他條件反射,把陳曦反壓到了床上,雙手扣在背後,壓得死死的,就像是警察逮捕小偷一樣。不給她一點活動或者反抗的機會。

陳曦感到一陣天旋地轉,視線從陸仰再到床單。當她突然被壓在柔軟的被褥間時,她已經不能自由活動了。

她根本就沒想到陸仰會這麽做。

陸仰反應過來:“……”

陳曦:“……”

這樣的姿勢,說不出有多尷尬。

陳曦的臉羞紅,陸仰急忙放開她的手腕,直起身想起來。陳曦身材小,剛重新獲得了自由的權利,她便翻過身和陸仰面對面。陸仰楞住。

這姿勢,好像也很尷尬。

要死不死的,這時張慧端著銀耳湯進來,門沒關,正經目睹了這個名場面。

張慧:“……”

陳曦:“……”

陸仰:“……”

兩位青年的目光都望著門口。

這姿勢,這場面,尷尬到上天了。

張慧一臉明白年輕人之間的小情趣,笑著說:“你們繼續。”說完,低著眼將銀耳湯放到床櫃上,轉身就跑。

不給陸仰思考的機會,他現在腦子裏一片空白。陳曦擡起手臂遮住眼睛,不敢再去看他。

陸仰迅速起身,有點尷尬地說:“抱歉,我的錯。”

陳曦沒應。

陸仰想暖氣氛,說:“陳曦啊,額,要,喝銀耳湯嗎?”

陳曦的臉猶如塗了紅色油漆,從頭到腳燒著,心中的火一直燃燒的,她為什麽要去惹陸仰啊啊啊啊啊啊!!!還被人撞見了!

更尷尬了。

她起身,垂著眸:“謝謝。”

陳曦很激動,心臟咚咚咚地撞擊著胸膛,不知道四肢應該往哪裏放,渾身上下,由內到外似乎都被火燒著。像極了那種青春期暗戀同學被家長發現的小女孩一樣,有點無地自容。

她吐出一口氣,抖著手端起碗,想舀一勺舒緩舒緩自己的心情,但因為剛熱好有點燙,她沒端穩,銀耳湯撒到了她的衣服和褲子上,還有陸仰的床上。

她驚呼一聲,瞪大雙眼,不知道陸仰會怎麽說她。誰知,陸仰壓根沒管床,回頭在她面前蹲下身,抽了幾張白紙,給她擦拭著,語氣緊張又帶著小心地問道:“燙到沒有?”

見她不回答,陸仰追問道:“怎麽樣?”

陳曦搖頭,眼睛裏水波蕩漾,輕輕地說道:“我可以去洗個澡嗎?”

陸仰點頭,順著她的意思。

衛生間裏,水聲不絕,燈光倒映著那位少女的好身材,還有她洗澡的動作,輕輕地將頭發挽起來。

陸仰不敢去看,甚至還沒收拾床上的銀耳湯。他低著頭,耳根紅得不行。

現在,衛生間裏,喜歡的人正/脫/了衣服在洗澡,而自己就在外面,就什麽都做不了。他甚至不敢擡頭去看門上的倒影。

房間裏,回蕩著水的聲音。

陸仰捂住臉,心裏默背著《春眠》,這是他唯一能努力想起的一首詩了,太過緊張和窘迫,他腦子裏真的差不多一片空白。

春眠不覺曉,處處聞啼鳥。夜來風雨聲,花落知多少。春眠不覺曉,處處……

不知道背了多少遍,衛生間的門開了,半掩著門縫,小姑娘露出一只眼,眼裏可以看出一絲窘迫,她略微尷尬地說道:“我沒帶換洗的衣物,能不能……借一下你的?”

陸仰看了她一眼,應了聲,起身打開衣櫃,裏面清一色的都是白色的衣物。他找了件很早以前買的,在這堆衣服裏面顯得稍微有些小的白毛衣。他別扭地扭過頭,將衣服從門縫裏塞進去。

門重新關上的那一刻,他竟然感覺有點無力。他剛準備重新回到床邊坐著,門又開了。

小姑娘委屈巴巴的:“有褲子嗎?”

陸仰尷尬地看著她,緩緩道:“我的褲子,你好像穿不了。”

是啊,一個小小的女孩子怎麽可能穿得了一個一米八幾的男子漢的褲子。張慧長得有點胖,衣服都是按大號買,陳曦更穿不了。

隨後,陸仰又補充道:“毛衣挺長的,你應該可以當做短裙穿。”

陳曦關上了門。

陸仰又回到了床邊坐著。

不知過了多久,《春眠》背了多少遍,門正式地開啟了。

陳曦嬌羞地扯著毛衣下擺,那雙白皙細直的腿此刻映入了陸仰的眼裏。

她頭發是濕的,還沒吹。

陸仰弓著腰,說:“怎麽不吹頭發?”

陳曦:“不想吹。”

陸仰起身:“不吹會感冒的,我幫你。”

陳曦再次被推回衛生間,陸仰蹲下身從一個小抽屜裏翻出白色的吹風機。

陳曦看著鏡子裏的兩人,兩人的臉蛋都有點紅紅的,像是一對剛確定關系的年輕人。陸仰五官俊郎秀氣,寬肩窄腰,比陳曦高了很多很多。

他垂著眸,假裝冷靜地插上電源,慢條斯理地整理著陳曦的細發。

陳曦一直看著鏡子裏的兩人。真甜啊。

熱風貫穿著她的發絲,陸仰是第一次給人吹頭發,不知道該怎麽吹,就按照之前自己吹的方法給陳曦吹。長頭發和短頭發可不一樣。

陳曦的頭發還滴著水,陸仰沒想著先吹下面的,反而先去吹前面的,結果上面的頭發受到風的壓迫,帶動著下面還滴水的發絲,陳曦臉上又蹭了些水珠。

陳曦:“……”

此時頭頂傳來一陣悅耳的笑聲,他笑著,聲音格外好聽:“對不起啊,不是故意的。”

陳曦沒在意,只是善意地提醒他:“先吹下面的吧,等下吹上面的。”

陸仰聽著她的指示,手捧著下面的一些頭發,慢慢地吹起來,就像水,還漾開了一條空隙。

他極有耐心,確保她那裏的頭發已經幹透了,才換下一個進攻點。

他的手冰涼,蜻蜓點水般觸碰了一下她滾燙的脖頸。她一個寒噤,竟然有些不自在。他的手似有似無地觸碰著她的皮膚,讓觸碰過的那個地方燃燒起熊熊烈火。

他臥室裏沒有梳子,只能用手草草順下,收她耳前的頭發時,手指輕輕地碰了下她最為敏感的耳朵。他能感覺到,陳曦身體一顫,耳朵已經燒得不像話,跟發燒了似的。

陸仰歪著身體,衛衣向另一側滑落,露出了漂亮的鎖骨,他的鎖骨極為明顯,可以放硬幣的那種,越看越好看,越看越想咬上去。

不知道什麽時候,陸仰的袖子已經挽了上去,小臂白皙而有肌肉感,他現在真的很像一位盡職盡責的丈夫,為心愛的妻子吹頭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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