煙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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煙花
周五放學，陳曦懶懶散散地收拾書包。陸仰坐在桌上等她，一條腿曲著，一條腿伸直踩在地上。
兩人剛跨出教室門，陳曦就看到了一張熟悉的臉。兩個男生大眼瞪小眼，陸仰慢慢擡眼，眼皮上皺皺很多，他疑惑地說：“王戈？”
王戈：“怎麽了？”
陸仰又慢慢把視線轉到陳曦身上：“他是你朋友？”
陳曦撓撓頭，笑道：“他是我小弟，剛收沒多久。”
陸仰有點不相信：“你收了個比你高一個頭的人當小弟？”
陳曦點頭：“嗯。”
陸仰抱手靠著墻，順便挑了個眉，淡聲道：“跟我一起回家。”
王戈意味深長地笑了笑，上前挽起陳曦的手臂，傲嬌極了：“我也要和老大一起走。”
陸仰淡定地說：“放手！”
王戈：“憑什麽？老大又沒拒絕。”
陸仰重覆道：“放手。”
王戈：“我不，憑什麽聽你的？”
兩人對視著，眼睛裏都能冒出閃電。
為了讓兩人不打架，陳曦抿著唇，無語地安撫道：“別吵了嘛。”
王戈立馬獻殷勤：“好的老大。”
一路上，王戈一直獻殷勤，陸仰手揣在兜裏，不爽已經寫在臉上了。
終於，王戈到家了。
王戈一走，陸仰立馬說：“離王戈遠點。”
陳曦故作震驚，開玩笑似的：“為什麽？你喜歡王戈？”
陸仰氣得氣不打一處來：“……嗯對，我喜歡他行了吧？”
陳曦震驚了，楞楞地看著他。
原來你是這樣的陸仰。
陸仰冷聲道：“少跟他在一起。”
陳曦：“為什麽？”
陸仰好像找不出理由，也不能說自己吃醋，便隨便編了些理由：“他打游戲菜，還罵隊友。”
陳曦哈哈笑了兩聲。
周六，陳曦十一點才起床，打開手機一看，陸仰給她發了條消息。
點開。
6:48
【陸仰：起了嗎？】
陳曦緩慢地打字。
11:18
【橙默：剛起】
陸仰沒回，應該在忙。陳曦不知道怎麽的就點開了陸仰的主頁。
改昵稱和頭像了。
現在的網名叫——太陽。
後面還有個句號。
頭像也刷新了。
陸仰現在的頭像是一張景物照片，看樣子應該是學校教室裏某處的一個窗戶，陽光正好，太陽還被斜生的樹枝遮擋，一切看起來都很好。照片下面還有兩根翹起的頭發，應該是個女生的。
這張景物照片，上面的景物都有些虛化，真正清晰的是那兩根頭發。
陳曦好奇點進去朋友圈。
近期的一條是去年十二月發的。
2016年12月14日
——【雪好大，天冷加衣。】
還配了張下雪的圖片，漫天都是雪，天也灰蒙蒙的，拍攝到的人家都開著燈，熱熱鬧鬧的。路燈綻放著微弱的光，雪打進燈光裏，切開了一道口子，細小的灰塵也可以看見。
這句話看似只像隨意感慨的一句話語。
陸仰只發了兩條朋友圈。
另外一條2014年的。
——【媽媽，我想你了】
也配了一張照片，只露了一只眼睛，紅紅的，睫毛翹翹的，還有些淚痕，不知道哭了多久。看起來還很稚嫩，小小的，惹人心疼得緊。
陳曦滑了兩下，就兩條朋友圈。
手機又彈出了一條消息
——陸仰給你發來一條消息。
陳曦點開。
【陸仰：熬夜了？】
【橙默：差不多吧。】
對方沒回了。
陳曦趴在床上，雙腳互相勾著。
毛瓊敲了敲門：“星星，出來吃飯了，一大早就去菜市場給你買了菌鮑菇。”
陳曦喜笑顏開地跑下床：“菌鮑菇啊，謝謝媽。”
毛瓊笑著：“生日快樂哦，準你吃個夠。”
陳曦拉開板凳坐下，迫不及待地拿起筷子夾了一大把菌鮑菇片。
毛瓊問：“那小夥子怎麽樣了？你們關系還好吧？把他也叫來一起啊。”
陳曦嚼著，咽下去才回答：“關系很好，但我沒告訴他。”
毛瓊笑得賊開心：“你今天生日，一個人過多寂寞啊，人多才熱鬧嘛。晚上讓小夥子來家裏吃飯啊。”
陳曦無奈地笑了笑：“他很忙的。”
毛瓊嘆了口氣：“啊？那好吧，你多吃點啊。”
一下午毛瓊都在研究菜品，還烤了個小餅幹，雖然一股焦臭味，賣相也不好，但陳曦還是吃了，還硬著頭皮說了句好吃。
“星星啊，冰箱裏有葡萄，你去拿出來吃。”毛瓊炒著菜。
“啊，好。”陳曦說。
叮咚——
陳曦拿起手機一看。
陸仰給你發來了一條消息。
陳曦漫不經心地點開。
——【陸仰：現在有空嗎？】
【橙默：嗯，咋滴？】
【陸仰：方便下樓嗎？我在你家樓下】
【橙默：可以，不過你要幹嘛】
【陸仰：帶你去放松一下】
陳曦思索了兩秒，轉身進入房間，挑了兩件比較好看的衣服。
挑了幾件，陳曦都不滿意。
“我看，就那白裙子吧，好看。”毛瓊不知道什麽時候站在門外了。
陳曦嚇了一跳：“媽？”
毛瓊：“你要出去嗎？我剛看到那個小夥子在樓下了，約會的話就穿那條白裙子吧。”
陳曦：“啊不是，不是約會，他找我有事。”
毛瓊笑了：“不是約會你挑什麽衣服？就穿白裙子吧，別讓小夥子等久了。”
陳曦跳進黃河也洗不清，索性就聽毛瓊的，穿上了那條高腰方領白色連衣裙，有點紗裙質感，衣袖很松，胸口還有個類似蝴蝶的圖案，達至小腿。
她還搭配了雙小白鞋，頭發披著，小學妹形象。
外面套了件棒球服，沒拉拉鏈，順便還穿了條流行的光腿神器。
“早點回來啊。”毛瓊還不忘囑托。
陳曦揮揮手：“知道知道，我又不是小孩兒。”
毛瓊笑著看她。
陸仰是很有耐心的，站了很久，靠在柱子上低頭玩手機。
“陸仰。”陳曦笑著走過來。
陸仰呆呆地看著她，一言不發，應該是看楞了。等陳曦走到面前了他還沒緩過來。
陳曦歪頭問：“怎麽了？”
陸仰低笑了聲，擡手摸了摸她的頭發，再慢慢往下看，說：“怎麽打扮地跟明星似的？不怕冷？”
陳曦：“不怕。”
陸仰勾唇：“也是，等下遭殃的多半是我。”
陳曦：“你到底要去哪？我媽讓我早點回家。”
陸仰不自然地看了眼天，緩緩道：“江邊。”
簡陽附近有一條江，叫做沱江。
陸仰順著草叢進入河邊，河邊是草地，還有好幾塊大石頭。
陸仰雙手踹著兜。陳曦走在前方四處看了看，也沒什麽特別的：“然後呢？”
身後出現光亮，還有聲音。
噝噝啦啦的。
陳曦回頭。只見陸仰手裏拿著一根仙女棒，像星星一樣，釋放出像星辰一樣的璀璨。
煙火裏有星辰一樣的浪漫。
“拿著。”男生說。
陳曦聽話地拿住了。
“不玩玩兒？”他又笑著說。
陳曦低笑了聲，畢竟在河邊，視線比較模糊，看不清，上面公路上的燈光照不到這裏。陳曦拿著仙女棒，笑得很開心。她搖動著手，仙女棒在空中不停地轉啊轉啊，光芒照亮了陳曦的臉。
陸仰低頭在屏幕上點了幾下，隨後他息屏，指著前方道：“陳曦，看那。”
陳曦順著陸仰指的方向看去，猝然，在一陣像是爆竹的聲音中，一根粗粗的火苗躥上了天空，尾端是漸變的金色。升至半空時，火苗變成了無數燦爛的煙花，砰的一聲綻放在半空中，照亮了江面。
陸仰低頭在陳曦耳邊說了句話。
因為煙花的聲音，陳曦沒聽見，她大聲問道：“你說什麽？”
陸仰低笑了聲，清了清嗓子，大聲說道：
“這是只屬於你一個人的煙花。”
滾燙的氣息撒在陳曦耳邊，陳曦笑出了聲，擡眼著半空中只為她綻放的煙花。
漫天繁花似錦，萬千琉璃燈光霎時失色，哪怕是白晝明月，可能也比不過這絢麗的煙花。
這是，只屬於陳曦一人的煙花。
陳曦臉上漾開一個甜美的笑容。她沒說話，也沒看陸仰，只是拿出手機錄下了這場盛大美麗只屬於她的煙花。
陸仰此刻站在她的身後，雙手揣兜，目光柔和地看著她。
黑暗中，陳曦手上的仙女棒快燒之殆盡，陸仰低頭，輕輕地笑著。
這場屬於陳曦的煙花大概持續了十分鐘，橋上有不少人駐足觀看，也有人拍照，甚至有人纏著自己的男朋友給自己買。
陳曦的眼眶濕潤了，這是她這十幾年來最美好的生日禮物。
她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幻聽了，她好像聽到陸仰柔聲說了句：“別哭。”
絲絲涼風吹過，陳曦打了個噴嚏。
陳曦吸了吸鼻子，雙手握拳，心道自己是不是有病，穿這麽少。
忽地，身上傳來暖意，還有淡淡的茉莉花香。她轉頭，看見陸仰輕輕地將自己白色的沖鋒衣披在陳曦的肩頭，他垂眸，臉上沒有任何的表情。
他的沖鋒衣對於陳曦而來比較大，沖鋒衣的一角遮住了陳曦的視線。
兩人挨得很近。
“嗯，果然遭殃的是我。”陸仰低笑了聲。
“你不冷嗎？”陳曦看著他身上只有一件白色的毛衣。
陸仰搖頭，他大概是想了一下，笑了聲：“如果我冷，你要把衣服脫下來給我嗎？”
陳曦立刻點了兩下頭。
陸仰先是一楞，看著她那過分認真的模樣，忍不住笑了起來。
陳曦見他一直笑，抿了下唇，說：“你到底冷不冷？”
陸仰搖頭，柔聲道：“不冷。你別感冒就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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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戈立馬獻殷勤：“好的老大。”
一路上，王戈一直獻殷勤，陸仰手揣在兜裏，不爽已經寫在臉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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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戈一走，陸仰立馬說：“離王戈遠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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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句話看似只像隨意感慨的一句話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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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外一條2014年的。
——【媽媽，我想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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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仰呆呆地看著她，一言不發，應該是看楞了。等陳曦走到面前了他還沒緩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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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仰低笑了聲，清了清嗓子，大聲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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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只屬於陳曦一人的煙花。
陳曦臉上漾開一個甜美的笑容。她沒說話，也沒看陸仰，只是拿出手機錄下了這場盛大美麗只屬於她的煙花。
陸仰此刻站在她的身後，雙手揣兜，目光柔和地看著她。
黑暗中，陳曦手上的仙女棒快燒之殆盡，陸仰低頭，輕輕地笑著。
這場屬於陳曦的煙花大概持續了十分鐘，橋上有不少人駐足觀看，也有人拍照，甚至有人纏著自己的男朋友給自己買。
陳曦的眼眶濕潤了，這是她這十幾年來最美好的生日禮物。
她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幻聽了，她好像聽到陸仰柔聲說了句：“別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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忽地，身上傳來暖意，還有淡淡的茉莉花香。她轉頭，看見陸仰輕輕地將自己白色的沖鋒衣披在陳曦的肩頭，他垂眸，臉上沒有任何的表情。
他的沖鋒衣對於陳曦而來比較大，沖鋒衣的一角遮住了陳曦的視線。
兩人挨得很近。
“嗯，果然遭殃的是我。”陸仰低笑了聲。
“你不冷嗎？”陳曦看著他身上只有一件白色的毛衣。
陸仰搖頭，他大概是想了一下，笑了聲：“如果我冷，你要把衣服脫下來給我嗎？”
陳曦立刻點了兩下頭。
陸仰先是一楞，看著她那過分認真的模樣，忍不住笑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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