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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章 韓沁怡番外(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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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章  韓沁怡番外(3)

韓沁怡始終想不明白趙安陵為什麽會看上陳建生。在她眼裏,陳建生和垃圾沒什麽兩樣,即便,當時的陳建生還沒有□□。

陳建生其人,長得很漂亮,才華嘛,韓沁怡看不上,卻也不得不承認,是有那麽一點的。可是,配趙安陵,還是差了些。陳建生家裏不算缺錢的人家,只是比照著趙安陵還是不夠看,在這個圈子裏也沒什麽人脈。

趙安陵到底是怎麽一頭栽進陳建生的甜言蜜語和差不多能夾死蒼蠅的大雙眼皮裏的,韓沁怡實在是想不通。難不成只為了皮相?又或者為了甜言蜜語?無論是哪一個原因,韓沁怡都覺得,至少在這所學校裏,總有比陳建生更加優越地人在。

這麽想著她也就這麽問了,趙安陵給的回答很讓人摸不著頭腦,只說,她和陳建生特別投脾氣。

韓沁怡也就無話可說了。在陳建生這一問題上,韓沁怡難得和趙安陵家裏站在了同一個戰線上。都是極力反對兩人在一起。並且一致認為,趙安陵就是上等貨色見了太多,頭一回遇見這麽個玩意兒就迫不及待當寶。

可趙安陵似乎處於一個遲到的叛逆期,非要和家裏擰著來,就是要和陳建生在一起不可。

那段時間,趙安陵過起了一種雙面的生活,和家裏始終談不上正面沖突,依舊一團和氣,她還是爸爸媽媽的好女兒,只要別提陳建生。而在陳建生那邊,她也是一個好女友,只要別提家裏。

就這麽僵持著,一直到畢業,在趙安陵一次又一次地努力下,終於給陳建生換來了不錯的工作機會,在陳建生一舉成名之後,趙安陵家裏最終還是同意了兩人的婚事。

求婚那天,陳建生不是單膝跪地,而是結結實實地一個頭磕在了地上——沖著趙安陵的父母,這一對當時最能決定他命運的夫婦。

趙安陵結婚的時候,邀請韓沁怡做伴娘。當然,趙安陵不會只有一個伴娘,她的伴娘團堪稱豪華,她們班很幸運,許多人都混出了頭,成了小有名氣的明星,因此那個伴娘團,雖然規模不算大,卻是耀眼得很。

韓沁怡當然拒絕了趙安陵的請求。她給趙安陵包了一個大紅包,數額幾乎和趙安陵這些年資助韓沁怡的錢差不多。韓沁怡也直白,說,算是借花獻佛,她欠趙安陵的,只怕還不起也還不清。

趙安陵還是那樣恬淡,笑著說,何必算那麽清。

她對韓沁怡不能來當伴娘感到真心實意的遺憾,而韓沁怡卻覺得,任何一個人不能當她的伴娘,趙安陵都會遺憾。她趙安陵的遺憾從來不是只屬於某一個人。

趙安陵結婚當天,韓沁怡去了一個地方,據說,那裏求姻緣很準。帝都這邊的婚禮,通常是在白天,儀式大約會在中午飯點左右。

韓沁怡掐著時間,走進了那座廟宇的正殿,她一個頭磕在地上,比陳建生拜老丈人丈母娘還要虔誠百倍。

在這個趙安陵或許掛著笑的風光時刻,韓沁怡跪在神像前,將合十的雙手舉過了額頭,向神仙許下了一個願:

求您,讓趙安陵嘗嘗苦頭,信女願……折壽十年!

後來,韓沁怡和趙安陵漸漸有些淡了,有時候友誼就是這麽容易散去,一方結了婚,一方沒結婚,兩人的眼界和視角就不再相同。話也沒什麽好談的。更何況,韓沁怡對趙安陵,哪裏談得到友誼呢?

不過,韓沁怡很快也結了婚。

快得讓人只覺猝不及防。

所有認識韓沁怡的人,都沒想過她會是一個在如此輕的年紀就結婚的人,其實包括韓沁怡自己也不曾想過這一點。

那時,她很傲氣,同所有年輕的,有那麽一點美貌,又有一些頭腦的女孩子一樣。她和她們在最初從校園踏入社會時,都相信自己會是也必將是這個世界的主人。她們相信自己掌控生活掌控人生的能力,哪怕是步入婚姻。

她們未必看不清婚姻的真相,卻堅信自己有能脫身的本領。那時,她們遠遠未想到過婚姻這件事的風險,僅僅把這個風險歸結為離婚,而已。

那時她進入了一家地方臺做幕後,在如有神助地策劃了兩檔常青樹一般的綜藝節目之後,嫁給了當時臺裏的一把手。一把手的歲數,可以給她當爹。

當時,她以為,人脈、資源、社會地位可以隨著婚姻這個改變人身關系的模式傳遞。也相信那些許諾給她的職業發展。多麽愚蠢又天真。

果然,婚後,韓沁怡就淡出了同事的視野,沒能再回職場,而是做起了一把手家養的金絲雀。

人人都覺得韓沁怡變聰明了,甚至連她自己也為此迷惑。她竟然是有些享受的,好似那一刻,她又回到了曾經富足的日子,不,比那更夢幻更恬淡,她覺得,自己或許變成了趙安陵。只是養著她的人,不是父母,而是丈夫。

一把手離了兩次婚,有一個兒子,是第一段婚姻的產物,在國外念書,念得也不怎麽樣,在澳大利亞,說是一年要花八十幾萬。那個兒子和韓沁怡差不多大。第二段婚姻沒有留下孩子,第三段就是韓沁怡了。

不過,韓沁怡終歸不是趙安陵。她先趙安陵一步見識到了人間的苦楚,終於在徹底沈淪夢幻前清醒。當然,這並不是她一時的“覺醒”,而是她腦海中的拿一根“弦”總在隱隱地繃著。

她以為,如此這般就會規避風險,哪怕是離婚,也有能力走出婚姻這所城堡。

韓沁怡淡出了工作場合,卻沒有真的脫離工作。只是她的工作成果,都成了一把手的。一把手其實並不缺這些,畢竟他這個位置上的人,哪裏就真的需要和一個小姑娘爭什麽業績。

可他偏偏喜歡這樣做。

但韓沁怡是受不了的,她對萬事萬物的占有欲都是不可估量的,尤其是當這件東西完全屬於她。

漸漸的,韓沁怡感到了焦慮和濃濃的不安。她太久沒有和丈夫以外的其他人交流過。太久太久。

於是,她笑著,用玩笑的口氣對一把手說,想回去工作。她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麽要笑,為什麽要開玩笑,為什麽……恐懼而慌張。那就像是一個倒黴透頂的人被生活鍛煉出的本能,直到頸上懸劍,終有落下之時。

那天,她也知道了一把手為什麽兩次婚姻都沒有過到頭。

一把手伸出手把韓沁怡抱在了腿上,緊緊箍進了懷裏,雙腿夾著韓沁怡的腿,問:“為什麽要回去呢?家裏不好嗎?”

韓沁怡彼時還不懂察言觀色,她只想拿回自己想要的,拿回屬於自己的。

這樣想著,就這樣說了。

而後,她聽到一把手在她右耳邊的一聲輕笑,那是她的右耳,在她餘生裏聽見的最後的聲音——

一把手,掐住了韓沁怡的脖子。掐到韓沁怡翻起白眼,亂抓的手漸漸失去力氣,才一把將人摜在地上。

他扯著韓沁怡的頭發,看著這個劇烈咳嗽劇烈喘氣的女人流出生理性的眼淚,狠狠地扇了她一巴掌,那一巴掌,打聾了韓沁怡的右耳。

在右耳的嗡鳴聲裏,韓沁怡模糊聽到了一把手的話。

“哪有什麽你的?一個女人,能有什麽是你們女人的?”

他做一把手太久了,久到自己似乎有一種掌控一切的力量,而女人,是最好掌控的一種東西,也最能證明他的力量,瞧,只需要一個耳光,就可以讓這個女人匍匐在自己的腳下。只需要拿走她的心血,就可以隨時隨地造就一個癡心妄想的傻子。

他的確不缺什麽狗屁工作業績,他只是,愛看這種樂子。

韓沁怡還在地上痛苦地趴著、呻吟著。一把手更興奮了,他狠狠的踢向了韓沁怡的小腹。而後,撕開了她的衣服。

韓沁怡在那踢向她的一腳裏失去了一個孩子。

這是她向趙安陵求助時吐露的真相。

趙安陵彼時過得很微妙,說不上好還是不好,她的生活裏已經沒有其他事物了,連她自己都要排在陳建生之後。可那會兒,趙安陵正懷著孩子,最聽不得的就是韓沁怡這樣的慘劇。

或許是兩人依然又當年的情誼,又或者是懷孕的女人見不得胎兒的逝去,總之趙安陵花了大力氣威逼利誘地“贖”出了韓沁怡。

兩人也是由此從校友走向了生意夥伴。

而韓沁怡的前夫,那位一把手。沒有受到任何影響。到了韓沁怡發跡之時,對方已經走向了更高的領導層。只是雙方牽扯太深,又互相忌憚,韓沁怡和一把手誰也沒能徹底地幹掉誰。

做了生意夥伴,韓趙兩人的熟悉程度比之前更甚。韓沁怡和陳建生也是就此真正熟識起來。那會兒陳建生已經有了當影帝的潛質,工作上的事情也不必那樣依賴趙安陵。

兩個人之間的關系和位置,一霎時逆轉。

韓沁怡的出現,倒是平衡了兩人之間的位置。而見到了韓沁怡逐漸發跡的陳建生,也願意把自己的事業從趙安陵的掌控裏轉給韓沁怡。

別誤會,這兩個人倒是不會有什麽狗血的床上事。只是這床上事,卻也少不了兩人的交集。

陳建生第一次嫖//娼,是韓沁怡設計的。

由始至終,韓沁怡都沒有出面,她只是給了陳建生一個談工作的機會,沒有韓沁怡在場,也沒有趙安陵在場。陳建生只是偶遇了一個可以用錢買來春風一度的機會,就迫不及待地上了套。而後一發不可收拾。

趙安陵識破陳建生嫖//娼,也是韓沁怡設計的。

簡簡單單地撞見,僅此而已。

那一天,韓沁怡終於見到了趙安陵的崩潰,如地崩山摧一般的失控。

韓沁怡向神仙許下的願望成真了,結果卻驚得她心顫不止。她緊緊地抱住了哭泣、瘋魔了一般的趙安陵,在心底請求漫天神佛收回她的願。

可,木已成舟。

那段時間,趙安陵的精神出了問題。不得不去療養。韓沁怡陪著她,放下了一切。那段時光,是韓沁怡此生最快樂的時光,趙安陵也漸漸地在這種陪伴裏恢覆了神智。

而陳建生,並不知道自己已經被識破,甚至不知道趙安陵發了瘋。

後來在韓沁怡的安排下,趙安陵在陳建生的身邊安插了一個叫陳李理的人。

陳建生第一次因為嫖//娼進局子是陳李理洩露的線索,陳建生第二次進局子,是趙安陵的舉報。而陳李理也忠實地發揮了他的作用——在陳建生按照商量好的辦法,把一切推到陳李理身上時,反咬了陳建生一口,拿出了陳建生嫖//娼的記錄,錘死了對方。

事情至此,本該回到最初的平靜。

可韓沁怡卻眼睜睜的發現,趙安陵回不去了。

她戴起了佛珠,像一尊木雕泥塑的,菩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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