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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7章 訂一份協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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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7章 訂一份協議

李志琦從遠處趕來的時候,特地留心了夏瑾嫻的神情。

只見夏瑾嫻也面色如常,自覺地退到了人群的外圍,雙手握在身前,面色平淡地看著這一切,甚至都沒有想過要同她的老情人打個招呼。

李志琦覺得李蕓之前特地打電話來關照他留心夏瑾嫻,顯然是多慮了,這兩人根本是零交集。

就算當年弄得轟轟烈烈又怎麽樣,過去都快十年了,還能掀起什麽火花?

對許晏清這種身份的男人來說,要找個年輕漂亮的有什麽難的,怎麽還會喜歡昨日黃花?

在他看來,夏瑾嫻比當年老了不少,就跟他家裏老婆一樣,只會越來越尖酸刻薄,哪兒還有一點情趣?

不由得想起前幾天陪著周超應酬的第二場,那兩個女人真的是火辣。

李志琦摸了摸臉,跟了上去。

夏瑾嫻反而往自己的車邊走了回去,上了車,對徐科道,“是許區長來視察,估計是因為施工進度的關系吧。”

徐科前面坐在車裏都瞧見了,夏瑾嫻過去跟趙遠洲打招呼的時候,趙遠洲態度不冷不熱的。

他這個人有點勢利眼,看到這情景,夏瑾嫻對他說話,他就有些不理不睬。

夏瑾嫻對這種小人,向來保持該有的尊重,但是多餘的話也是沒有的。

兩個人就在車上坐著,各自刷著手機,就像沒事兒人一樣。

等到一群人前呼後擁著許晏清走了,夏瑾嫻才下了車,幹脆也不叫徐科了,自己打電話聯系了工地負責人和屬地的建管中心負責人,在現場了解情況。

第二天徐科上班的時候,辦公室主任跑來問他,“你知不知道分管你的夏主任,以前跟許區長有一腿。”

徐科問,“怎麽說?”

辦公室主任於是繪聲繪色,把昨天開辦公會的精彩過程添油加醋地說了一番。

徐科長卻擺了擺手道,“沒可能的事兒,昨天我們還碰到了許區長。”

辦公室主任立刻兩眼放光問,“怎麽?他們之間有點什麽嗎?怎麽這麽巧?”

徐科呵呵一笑道,“巧個屁,人家連看都沒看那老女人一眼。”

夏瑾嫻推門進來的時候,辦公室主任臉上的表情用尷尬到死可以形容。

徐科咳嗽了一聲,神情也極不自然,顯然,剛才那句老女人是在罵她了。

夏瑾嫻掃了兩個老男人一眼,笑了笑,把手上的材料給了徐科,並對他道,“請科裏同志核實一下,幾個單子整改不到位的,下午再去跑一下,否則我不簽批,不可以繼續開工。”

徐科長背後議論領導,當然有些心虛,諾諾地應了。

等他細細一看那份材料裏被用紅色標簽貼貼出的那幾份表格,不由罵了句娘。

當著辦公室主任的面道,“這個老女人特麽的真刁,難怪沒有男人要。”

辦公室主任把頭湊過去,倒是沒有看出什麽問題來。

只有徐科自己知道,那些被夏瑾嫻特地貼出來的工程方,都給自己塞過紅包。

想不到夏瑾嫻看著文文弱弱,卻精明得很,一點都不好糊弄。

先前夏瑾嫻問他要材料,說是要學習,他故意給了一堆,誰知人家一看就會了。

此刻才明白,這位可不是省油的燈。

徐科懊悔啊,卻也只能抓緊去跑現場讓那些工地整改,否則只怕出點問題,把他自己也兜進去。

夏瑾嫻周末的時候被吳汀韜叫了過去,倒也的確想找個地方透透氣。

吳汀韜給她打電話說,自己又從鄰省淘到了不少老物件,包括一個戲臺子,邀請她過去看看。

夏瑾嫻對於他把建築叫物件也已經習慣了,倒是興致勃勃地去了。

到了吳汀韜那兒,葉懋琮也在。

葉懋琮看到夏瑾嫻,笑得頗有深意。

夏瑾嫻半撒嬌半嗔怪吳汀韜道,“吳伯伯,你怎麽回事兒,月老都沒有你勤快。”

吳汀韜笑得眼睛都瞇了起來。

他頗有興致地帶著夏瑾嫻和葉懋琮兩個人,在他這老宅新修葺的東面花園裏逛了一圈,隨後又穿過月門,進了新落成的山房院落。

他道,“帶你們看看南邊兒的戲臺子,我還打算請人來唱戲,這生活,美哉。”

葉懋琮走在夏瑾嫻身後,開玩笑道,“您老會玩。”

夏瑾嫻噗嗤一聲笑了,回頭看了一眼葉懋琮,問他,“你哪兒不會玩兒了?”

葉懋琮順口道,“我要這麽會玩兒,你會不喜歡我麽。”

夏瑾嫻兩眼一翻,選擇閉嘴。

這下輪到吳汀韜笑呵呵了,他回身看了一眼倆小的,手上找了書法大師新提的扇子扇著,走在前面帶路。

葉懋琮嘆了口氣,對夏瑾嫻道,“吳伯伯這是老夫聊發少年狂了,風流老才子,多了個老字,怎麽就有點不像樣了?”

夏瑾嫻白眼翻得都要抽筋了,伸手拍了他一下道,“您老也請做個人吧,他還未婚呢。”

葉懋琮笑得直咳嗽,追上來拉著夏瑾嫻道,“小嫻,我也未婚呢,還是個孩子。”

夏瑾嫻道,“您發育挺好。”

葉懋琮道,“要是再有個人關心我的飲食起居,我能再長高個一兩米。”

夏瑾嫻抽著臉問,“您這是要上天麽?”

葉懋琮一張好看的臉都快笑出花兒來了,他道,“如墜雲端,談戀愛難道不是這個樣子。”

夏瑾嫻豎著拇指表示,“您的閱讀理解滿分。”

三個人插科打諢,有說有笑地往小戲臺走。

這戲臺是在室內的,不是夏瑾嫻想象中豫園裏的戲臺子。

廳內可以擺上七八桌,一邊是宴席,一邊看演出助興,倒是個好去處。

吳汀韜請的他們午宴,這會兒還早,就先在茶臺邊吃茶和點心。

為了給夏瑾嫻和葉懋琮制造機會,吳汀韜特地借口有事,走開了。

夏瑾嫻嘆了口氣,瞅著葉懋琮笑問,“沈露晞女士可還好?”

葉懋琮撇了撇嘴問,“你就不能問問我可還好?”

夏瑾嫻一邊剝花生吃一邊道,“看你臉色就不用問了。”

葉懋琮問,“怎麽?”

夏瑾嫻道,“面色紅潤有光澤。”

葉懋琮敲了一記她的腦袋道,“枉費我一直惦記著你。”

夏瑾嫻圖一時嘴快,說了聲“謝謝。”

葉懋琮簡直要被氣笑了,他問,“你怎麽跑去分管安全了?這是女人幹的活?”

夏瑾嫻顯然很意外葉懋琮會知道,聳了聳肩,裝不在意問,“怎麽都驚動到您老人家了?”

葉懋琮笑了一聲,故意賣起了關子,倒是悠閑地剝起了花生。

夏瑾嫻好奇心起,默默搶過了他手上的花生,剝完放回了他面前,一攤手道,“這種小事還是讓小的代勞吧,部長大人你快說,你怎麽知道的?”

葉懋琮道,“那天我跟你們周超吃飯,他倒是一直對我挺有興趣,請了我好幾次,還提起了你。”

夏瑾嫻這下更好奇了,她問,“怎麽回事?”

葉懋琮吊足了夏瑾嫻胃口,吃了好幾顆她剝的核桃花生,才慢條斯理地說起了那頓晚宴。

周超借著援外項目推進的事兒,找了機會請葉懋琮出面接待。

周超特地告知牽線人,夏瑾嫻被他調到了建管中心,其實周超也是試探,想看看夏瑾嫻和葉懋琮關系的深淺。

葉懋琮對夏瑾嫻是很有好感的,就算談不成,也當自家人,對於夏瑾嫻提任的事情,他仍然關心著。

加上沈露晞那件事,讓葉懋琮始終對夏瑾嫻有些愧疚,一直也想找機會彌補。

但一方面他實在太忙,另一方面,沈露晞當時搞了那樣一出,也實在讓他失了臉面。

因此他也不知道夏瑾嫻是否還願意見他,並且,也不知道找什麽借口能夠見她。

而對於工作上的事情,他也抱著多認識一個朋友多一條路的心思,於是答應了周超的邀約。

也就在周超安排的晚宴之後,他又和周超以及其他幾個主賓去了一家茶室。

喝著茶的時候,他也提了一句夏瑾嫻是他朋友的女兒,大家關系很好。

周超這下來勁了,直接打電話問趙遠洲,夏瑾嫻現在在做什麽。

趙遠洲當時在別的飯局上,喝得有些暈了,發消息問了金依萍之後,直接把聊天記錄轉發給了周超。

這下不光是周超臉色不好,葉懋琮在一旁看了都有些不滿。

但他跟周超第一次見面,場面上的和氣總是要的。

葉懋琮看後,當時沒有說話。

周超瞥著葉懋琮的臉色,雖然他仍神色如常,但明顯同方才談笑風生的樣子不同了。

葉懋琮大概又坐了半小時,推說後面有事,提前離席了。

周超這人也聰明的很,他一個人把葉懋琮送了出來。

兩個人單獨在電梯裏的時候,周超對葉懋琮承諾,過不了多久,他就會幫夏瑾嫻調整職級,現在這樣安排,也是希望夏瑾嫻能做出一點成績。

要是葉懋琮沒有主政一方過,他大概就真信了。

這些分工都是沒有油水也做不出成績還容易出事的,這叫哪兒是壓擔子?分明是欺負人。

但葉懋琮也沒有戳穿周超,而是道,“小夏畢竟是個女孩子,偶爾壓壓擔子可以,時間長了,還是安排更適合的崗位比較好。”

周超一邊焦慮地抽著煙,一邊連連答應。

夏瑾嫻聽了這個狗血的經過,嘿嘿一笑道,“我上周剛跟我們那個新來的主任吵了一架,要是周區長再特別關照我,別人會不會以為我有大背景?”

葉懋琮喝著茶,聽她說這話,抿了抿唇笑道,“你是不是嫌我這個背景不夠大?”

夏瑾嫻故意道,“你又不是我的背景,你是沈小姐的背景,是你家寶貝的背景,反正不是我的。”

葉懋琮喝了茶,嘆息一聲問,“你跟許晏清呢?”

被他一句話問到了自己的死穴,夏瑾嫻喝茶,掩飾了一下自己的表情,嗯了一聲。

葉懋琮倒是不肯放過她,看著她躲閃的目光問,“嗯是什麽意思?他離婚了?還是你當上他的小三了?”

夏瑾嫻無語道,“會不會聊天?我不會當人小三的。”

葉懋琮看著她別扭的樣子,他撇了撇嘴道,“你這樣多無趣,許晏清是你的初戀?”

夏瑾嫻擺下茶盅,坦坦蕩蕩道,“是啊。”

葉懋琮“嘖”了一聲道,“你該嘗試一下別的男人,就會知道這世界上沒有非誰不可的。”

夏瑾嫻道,“他是我的初戀,但我還跟別人結過婚的。”

葉懋琮抽了抽嘴角道,“那為什麽不試試看我?”

夏瑾嫻拍了拍手上的花生皮,伸了個懶腰道,“為什麽要試呢?難道你很喜歡我?”

葉懋琮點頭道,“很喜歡。”

夏瑾嫻也坦率道,“我很喜歡他。”

葉懋覷了她一眼,沒有說話。

夏瑾嫻反問他,“怎麽?”

葉懋琮搖了搖頭,突然嘆了一聲道,“小嫻,我喜歡你的通透,又有些討厭你這麽通透。”

夏瑾嫻挑了挑眉,磕著瓜子,哼哼了一聲道,“我是不太好騙。”

葉懋琮反問,“那還讓許晏清騙了你這麽多年?”

既然說起自己的前男友,夏瑾嫻還是要為許晏清爭辯幾句的。

她拋了花生殼道,“行啊,你說你喜歡我,那麽我們來訂一份協議吧。”

葉懋琮沒想到她話題一轉說起這個,便道,“好,什麽協議?”

夏瑾嫻笑道,“也不覆雜,就是如果我結婚了,新郎不是你,你也願意無償贈與我一套本市房產,一套價值不低於十萬的珠寶,你願意嗎?”

葉懋琮看著她問,“怎麽?許晏清這麽做了?看不出他是這種癡情種子。我還當他是個吃軟飯的小白臉。”

夏瑾嫻點頭道,“他的確這麽做了,所以,請你別那樣說他。”

葉懋琮被她這護崽的樣子惹笑了,頻頻點頭,擺手道,“行了行了,知道他對你情根深種了。”

夏瑾嫻叉腰道,“真的!”

葉懋琮問,“怎麽個真法?他如果離婚了,又要跟別的女人結婚了,你願意給他同等的東西麽?”

夏瑾嫻道,“我願意給啊,我這些年來,一直想把當年我結婚時候他送我的房產和珠寶還給他,我離婚那一年,特地跑了一次京城找他。按照潘毅駿給我的地址找到了他的小區,在門口看到他上了韓韻的車,韓韻挽著他,頭靠在他的肩膀上——”

說到這裏,夏瑾嫻再也說不下去了,因為當時許晏清的臉上,看不出半分幸福的神色。

他跟一個他不愛的女人結婚了,是她推開了他。

她眨了眨酸澀的眼睛,用拇指拈去了溢出的眼淚。

葉懋琮看到她這樣,男人的保護欲升起,他伸手要去攬她,卻被夏瑾嫻伸手拒絕了。

夏瑾嫻對他道,“其實我們年前重逢了,嗯,我想他了。”

葉懋琮又問,“那為什麽不覆合?”

夏瑾嫻搖了搖頭道,“他還沒有離婚。”

葉懋琮問,“如果離不成呢?”

夏瑾嫻道,“我不知道。但是本能就是想等他,是我當年把他推走的,是我把他弄丟了。”

這句話說到最後已是哽咽,葉懋琮遞了紙過去,夏瑾嫻擦幹了眼淚,把沾濕的頭發捋到一旁,素凈的臉上帶著淚痕,這模樣煞是惹人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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