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6、他有他的驕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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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6、他有他的驕傲
蘇景約文麗麗的丈夫下班後見面，本來以為要費一番功夫，沒想到他一口就答應了。
文麗麗口中的他冷漠，自私且粗暴，見面時才發現只是個略有些拘謹的年輕人。
他是 IT 公司的程序員，臉上帶著職業性的疲倦，聽蘇景說話時沈默且緊張，放在桌子上的兩只手交互握來握去，最後捂住了臉。
蘇景本來對他頗有微詞，現在反倒不知道說什麽好了，看來突如其來的孩子折磨的不僅僅是母親，還讓整個家都愁雲密布了。
他搓搓臉，擡起了頭，說：“不瞞你說，自從她生完孩子後，我每次踏進那個家門都膽戰心驚。那不是家，是冰窖，又像埋著炸藥包，隨便一點小事兒她都會大發雷霆，我也快窒息了。”
“可你想過沒有，你煩惱時可以躲在工作和汽車裏，她卻二十四小時都無法脫身，一直和孩子捆綁在一起，連喘息的機會都沒有。其實…，”
蘇景放柔聲音：“新手爸媽都會手忙腳亂，重要的是要始終握著對方的手，要溝通，要相互體諒，這段雞飛狗跳的日子很快就過去了，其實沒那麽難，很多時候壓倒我們的不是事情，而是情緒。”
對方不說話了，臉上似有松動。
蘇景趁熱打鐵：“回去和她好好談談，你現在為人父為人夫，遇事不能一走了之！你得面對它，處理它，要不事情會越來越糟糕，比你所能想象的更糟糕，到時候後悔就來不及了......”
他們聊了很久，蘇景從沒這樣苦口婆心過，所幸文麗麗的丈夫並非不知好歹之人，態度漸漸有了變化，臨走時還突然給她鞠了一躬，蘇景趕緊扶住他，眼眶熱熱的，說：“別這麽客氣，快回吧，她一直在等你呢！”
她目送他離開，看著他疲憊的身影消失在蒼茫的夜色中，心中無限感慨。
陸昊游突然冒出來了，往她對面一坐，笑嘻嘻地說：“知心姐姐，輪到我了吧？”
“我收費很貴的。”
蘇景嘴角浮起了一絲笑意。
“那先嘮一百的！”
陸昊游啪一聲在桌上拍了張粉紅色鈔票，相當豪橫。
蘇景笑意加深，拿起鈔票對著燈光看了看，說：“來吧，給姐姐傾訴你少年維特的煩惱吧。”
陸昊游趴在桌上，用手托住臉，作出煩惱的樣子：“我喜歡上一個女人。”
“人家喜歡你嗎？”
蘇景眉毛一挑，似笑非笑。
“不知道，女人的心事很難猜，不如你告訴我，她喜歡我嗎？”
他目光灼灼地看著她，仿佛要看到她心裏去。
饒是蘇景老皮老臉，也吃不住這麽一看，趕緊打哈哈：“有點累了，咱們回酒店吧！”
“你還沒回答我呢！”
蘇景起身，把錢塞到他口袋裏，說：“游戲已經結束了！”
“為什麽每次喊停的都是你！太不公平了！”
陸昊游有些沮喪，嘟嘟囔囔地跟在她後面。
“怎麽不公平了，我又沒收你的錢。”
“收唄，我有的是錢！”
“有錢存著！”
“存錢幹啥呀？”
“買房娶媳婦唄！”
“我媳婦不要我的錢！”
得了，貧嘴了半天又繞回來了，蘇景忽地收住腳步，盯著看他，她一來真的陸昊游立刻就慫了，打岔：“到了，到了，酒店就在前面。”
倆人的房間挨著，一個 1806，一個 1808，蘇景先到門口，陸昊游站在她身不動了，意思是等她開門，蘇景立刻用眼睛輕飄飄地看了他一眼。
陸昊游被她看得惱羞成怒，忽地掀起了 T 恤下擺，說：“我能幹啥呀？肚子上的傷口還沒拆線呢！”
還真是，那道粉紅色的傷疤彎彎曲曲的，跟條蜈蚣一樣，看上去格外觸目驚心。
蘇景心一軟，這一路他跟著自己鞍前馬後，搭橋開路，外加插科打諢，弄得自己差點忘了他是傷員了。
她說：“這麽晚了你進來幹嘛？”
“喝杯茶聊聊天唄！”
陸昊游搶過門卡一刷，推著她的肩膀進去了。
酒店房間寬敞溫馨，窗簾大開，一面玻璃窗正對著流光溢彩的街景 ，貴還是有貴的好處的。
蘇景低頭找拖鞋換，陸昊游已經進去了，熟門熟路地找壺燒水泡茶，忙得團團轉，唯恐她反悔了。
蘇景勞累了一天了，渾身酸疼，又不好掃他的興致，先去洗了把臉，出來時正好看到他扯著衣擺給自己的傷口塗藥。
他人高腿長，窩在一張單獨的沙發椅上，姿勢別別扭扭，看上去挺費勁的。
她看不過眼，立刻走過去，拿過藥膏，說：“我來吧！”
“嗯！”
陸昊游高興得像吃到糖果的小朋友，把 T 恤高高地掀了起來。
蘇景一把拽下來，說：“行了，知道你身材好！”
她剛洗過手，手指輕柔微涼，像羽毛似地拂過傷口，陸昊游立刻不爭氣地微微顫栗起來。
“得塗兩遍，醫生說這樣就不會留疤。”
他清清嗓子，一本正經地扯謊。
“男孩子還這麽愛美，留點疤怕什麽？”
蘇景不疑有它，又往手上擠了點藥膏，眼簾微垂，心無旁騖。
陸昊游不由地看住了，她聰明起來比誰都聰明，可孩子氣也是真孩子氣，一點都沒懷疑他。
她平日一貫矜持淡定，是種堅硬的美麗，但他更喜歡她現在的樣子，如同水裏的月亮，柔軟明亮。
怎麽了？蘇景看他久久不說話，用眼睛問他。
陸昊游輕咳一聲，嗓子暗啞：“既然你不介意，那我也無所謂！”
蘇景拿藥膏的手一抖，這孩子瘋了，一直在撩自己，此時眼神都不對了，要吃人似的。
她突然覺出危險來了，藥膏往桌上一放就要走，可已經來不不及了，陸昊游一伸胳膊，把她拉到了自己懷裏。
她掙紮著想起來，卻又顧忌他的傷口，撕扯了幾個來回，到底還是被結結實實地摟住了。
陸昊游的鼻息噴在她的耳畔，滾燙，他的聲音也滾燙：“姐，姐，我不動你，就這樣抱一下，一下就好。”
這樣是不對的，她還沒整理好自己和陳西川那點事，她還不能清清白白地和他開始，蘇景僅存的一點理智提醒著她，身體卻完全不聽使喚，被他年輕強壯的胳膊那麽一摟，立刻軟綿綿地動彈不得了。
這世上最不能信的話就是男人說：我不碰你。
陸昊游靜靜地抱了她一會兒，呼吸漸漸急促起來，他的唇慢慢從她的發絲摩挲到耳邊，額頭，然後是她的眼睛，鼻梁，嘴唇，一寸寸往下移，緩慢而炙熱。
蘇景被撩得渾身發顫，滿臉潮紅，意亂情迷地推他，說：“不要，別，別這樣！”
女人這個時候說不要就是要的意思，陸昊游擡起她的下巴，毫不猶豫地捕捉到了她的唇。
蘇景只覺脊椎骨一麻，電流瞬間從腳底板躥到了後腦勺，接個吻而已，她的身體是有多寂寞。
陸昊游立刻感覺到了，一面加深這個吻，一面伸手解她襯衣的扣子。
扣子怎麽會那麽多一個接一個，他漸漸不耐煩起來，一把撕開，裹在黑色蕾絲裏的雪白渾圓彈了兩下，呼之欲出。
他眼睛都紅了，粗暴地抓起她的雙臂按在頭頂上，死死地盯著那裏，這時的他一點也不體貼溫柔了，他變成了兇猛的、勢在必得的獸。
刺耳的手機鈴聲卻在這關口響了，他不許蘇景去接，但電話一直再響，仿佛永不停歇一樣。
蘇景突然醒了，一把推開他，抓著胸口的衣服去接電話。
是陳西川。
蘇景先清了下喉嚨，陳西川還是聽出了點異樣，說：“幹什麽呢，半天才接電話！”
“剛睡著了，太累了。”
蘇景含含糊糊地撒謊。
“不是身邊有別人？”
陳西川哼了一聲，像是有千裏眼。
“別胡說，就我一個人！”
撒了一個謊就得用另一個去圓。
原本頹然倒在沙發椅上的陸昊游聞言突然坐直了，難以置信地看著她，一絲受傷表情快速從臉上劃過。
蘇景被他看得心亂如麻，只想快點把陳西川打發了，她問：“怎麽突然打電話過來？”
“可可睡覺時找不到她的小兔子！”
“小兔子我幫她洗過了，在陽臺上晾著，不是說好讓我媽帶她嗎？”
一說到女兒她的話就不由地多了起來。
“肯定是爸爸更香一些。”
“記得給她吃鈣片！”
“早吃過了，你什麽時候回來。”
“明天。”
蘇景飛快地說，她看到陸昊游已經起身了。
“什麽時候，要不要去接你？”
“不用，我還不確定坐那趟車。”
她繼續撒謊。
陸昊游面無表情地往外走，一陣風似地擦過她的肩膀，砰一聲摔上了門。
蘇景被這一聲震得心肝一顫，電話那邊突然也沈默了。
過了好一會兒，陳西川說：“掛了吧！”
語氣平靜得瘆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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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景約文麗麗的丈夫下班後見面，本來以為要費一番功夫，沒想到他一口就答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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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是 IT 公司的程序員，臉上帶著職業性的疲倦，聽蘇景說話時沈默且緊張，放在桌子上的兩只手交互握來握去，最後捂住了臉。
蘇景本來對他頗有微詞，現在反倒不知道說什麽好了，看來突如其來的孩子折磨的不僅僅是母親，還讓整個家都愁雲密布了。
他搓搓臉，擡起了頭，說：“不瞞你說，自從她生完孩子後，我每次踏進那個家門都膽戰心驚。那不是家，是冰窖，又像埋著炸藥包，隨便一點小事兒她都會大發雷霆，我也快窒息了。”
“可你想過沒有，你煩惱時可以躲在工作和汽車裏，她卻二十四小時都無法脫身，一直和孩子捆綁在一起，連喘息的機會都沒有。其實…，”
蘇景放柔聲音：“新手爸媽都會手忙腳亂，重要的是要始終握著對方的手，要溝通，要相互體諒，這段雞飛狗跳的日子很快就過去了，其實沒那麽難，很多時候壓倒我們的不是事情，而是情緒。”
對方不說話了，臉上似有松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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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聊了很久，蘇景從沒這樣苦口婆心過，所幸文麗麗的丈夫並非不知好歹之人，態度漸漸有了變化，臨走時還突然給她鞠了一躬，蘇景趕緊扶住他，眼眶熱熱的，說：“別這麽客氣，快回吧，她一直在等你呢！”
她目送他離開，看著他疲憊的身影消失在蒼茫的夜色中，心中無限感慨。
陸昊游突然冒出來了，往她對面一坐，笑嘻嘻地說：“知心姐姐，輪到我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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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景嘴角浮起了一絲笑意。
“那先嘮一百的！”
陸昊游啪一聲在桌上拍了張粉紅色鈔票，相當豪橫。
蘇景笑意加深，拿起鈔票對著燈光看了看，說：“來吧，給姐姐傾訴你少年維特的煩惱吧。”
陸昊游趴在桌上，用手托住臉，作出煩惱的樣子：“我喜歡上一個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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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景眉毛一挑，似笑非笑。
“不知道，女人的心事很難猜，不如你告訴我，她喜歡我嗎？”
他目光灼灼地看著她，仿佛要看到她心裏去。
饒是蘇景老皮老臉，也吃不住這麽一看，趕緊打哈哈：“有點累了，咱們回酒店吧！”
“你還沒回答我呢！”
蘇景起身，把錢塞到他口袋裏，說：“游戲已經結束了！”
“為什麽每次喊停的都是你！太不公平了！”
陸昊游有些沮喪，嘟嘟囔囔地跟在她後面。
“怎麽不公平了，我又沒收你的錢。”
“收唄，我有的是錢！”
“有錢存著！”
“存錢幹啥呀？”
“買房娶媳婦唄！”
“我媳婦不要我的錢！”
得了，貧嘴了半天又繞回來了，蘇景忽地收住腳步，盯著看他，她一來真的陸昊游立刻就慫了，打岔：“到了，到了，酒店就在前面。”
倆人的房間挨著，一個 1806，一個 1808，蘇景先到門口，陸昊游站在她身不動了，意思是等她開門，蘇景立刻用眼睛輕飄飄地看了他一眼。
陸昊游被她看得惱羞成怒，忽地掀起了 T 恤下擺，說：“我能幹啥呀？肚子上的傷口還沒拆線呢！”
還真是，那道粉紅色的傷疤彎彎曲曲的，跟條蜈蚣一樣，看上去格外觸目驚心。
蘇景心一軟，這一路他跟著自己鞍前馬後，搭橋開路，外加插科打諢，弄得自己差點忘了他是傷員了。
她說：“這麽晚了你進來幹嘛？”
“喝杯茶聊聊天唄！”
陸昊游搶過門卡一刷，推著她的肩膀進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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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景低頭找拖鞋換，陸昊游已經進去了，熟門熟路地找壺燒水泡茶，忙得團團轉，唯恐她反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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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昊游不由地看住了，她聰明起來比誰都聰明，可孩子氣也是真孩子氣，一點都沒懷疑他。
她平日一貫矜持淡定，是種堅硬的美麗，但他更喜歡她現在的樣子，如同水裏的月亮，柔軟明亮。
怎麽了？蘇景看他久久不說話，用眼睛問他。
陸昊游輕咳一聲，嗓子暗啞：“既然你不介意，那我也無所謂！”
蘇景拿藥膏的手一抖，這孩子瘋了，一直在撩自己，此時眼神都不對了，要吃人似的。
她突然覺出危險來了，藥膏往桌上一放就要走，可已經來不不及了，陸昊游一伸胳膊，把她拉到了自己懷裏。
她掙紮著想起來，卻又顧忌他的傷口，撕扯了幾個來回，到底還是被結結實實地摟住了。
陸昊游的鼻息噴在她的耳畔，滾燙，他的聲音也滾燙：“姐，姐，我不動你，就這樣抱一下，一下就好。”
這樣是不對的，她還沒整理好自己和陳西川那點事，她還不能清清白白地和他開始，蘇景僅存的一點理智提醒著她，身體卻完全不聽使喚，被他年輕強壯的胳膊那麽一摟，立刻軟綿綿地動彈不得了。
這世上最不能信的話就是男人說：我不碰你。
陸昊游靜靜地抱了她一會兒，呼吸漸漸急促起來，他的唇慢慢從她的發絲摩挲到耳邊，額頭，然後是她的眼睛，鼻梁，嘴唇，一寸寸往下移，緩慢而炙熱。
蘇景被撩得渾身發顫，滿臉潮紅，意亂情迷地推他，說：“不要，別，別這樣！”
女人這個時候說不要就是要的意思，陸昊游擡起她的下巴，毫不猶豫地捕捉到了她的唇。
蘇景只覺脊椎骨一麻，電流瞬間從腳底板躥到了後腦勺，接個吻而已，她的身體是有多寂寞。
陸昊游立刻感覺到了，一面加深這個吻，一面伸手解她襯衣的扣子。
扣子怎麽會那麽多一個接一個，他漸漸不耐煩起來，一把撕開，裹在黑色蕾絲裏的雪白渾圓彈了兩下，呼之欲出。
他眼睛都紅了，粗暴地抓起她的雙臂按在頭頂上，死死地盯著那裏，這時的他一點也不體貼溫柔了，他變成了兇猛的、勢在必得的獸。
刺耳的手機鈴聲卻在這關口響了，他不許蘇景去接，但電話一直再響，仿佛永不停歇一樣。
蘇景突然醒了，一把推開他，抓著胸口的衣服去接電話。
是陳西川。
蘇景先清了下喉嚨，陳西川還是聽出了點異樣，說：“幹什麽呢，半天才接電話！”
“剛睡著了，太累了。”
蘇景含含糊糊地撒謊。
“不是身邊有別人？”
陳西川哼了一聲，像是有千裏眼。
“別胡說，就我一個人！”
撒了一個謊就得用另一個去圓。
原本頹然倒在沙發椅上的陸昊游聞言突然坐直了，難以置信地看著她，一絲受傷表情快速從臉上劃過。
蘇景被他看得心亂如麻，只想快點把陳西川打發了，她問：“怎麽突然打電話過來？”
“可可睡覺時找不到她的小兔子！”
“小兔子我幫她洗過了，在陽臺上晾著，不是說好讓我媽帶她嗎？”
一說到女兒她的話就不由地多了起來。
“肯定是爸爸更香一些。”
“記得給她吃鈣片！”
“早吃過了，你什麽時候回來。”
“明天。”
蘇景飛快地說，她看到陸昊游已經起身了。
“什麽時候，要不要去接你？”
“不用，我還不確定坐那趟車。”
她繼續撒謊。
陸昊游面無表情地往外走，一陣風似地擦過她的肩膀，砰一聲摔上了門。
蘇景被這一聲震得心肝一顫，電話那邊突然也沈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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