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8、這要命的溫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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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8、這要命的溫柔
陸昊游中學就是校籃球隊的，大學時還參加過 NCAA，美國大學生籃球聯賽。
打籃球對他來說像呼吸一樣自然且必不可少，回國沒多久他就和市籃球協會的人混熟了，因為表現優異，很快被吸納進球隊，要進行一場非常重要的比賽。
陷入戀愛中的男人都有些像孔雀，迫不及待想把自己的高光時刻展示給心上人，陸昊游也不免俗。
蘇景本來都答應了，過生日嘛，無非吃個飯吹個蠟燭什麽的，一聽要去籃球館又猶豫了, 說：“我不太懂球，要不你先比賽，完了咱們約個飯？”
“來嘛，人家都有朋友來。”陸昊游委屈巴巴的。
“人家那是女朋友吧？”蘇景毫不留情地戳穿他。
“是啊，顯得我特別沒面子。”他假模假樣地嘆氣。
蘇景忍不住笑了，他現在也學壞了，她說：“你別等我，該比賽就比賽，我得看看時間。”
約會約到籃球場？那是學生情侶才會做的事，對她來講像一個世紀那麽遙遠。
她磨蹭了半天，還是收拾收拾出門了。天氣已經轉暖，她穿了件非常柔軟的衛衣，粉紫色的，頭發紮得高高的，配了雙小白鞋。
出門時她掃了眼門口的全身鏡，突然一伸手拽掉了橡皮筋，溫柔的發絲雲一般地落到了肩上，鏡中人立刻恬靜含蓄起來，這才是自己，裝什麽高中生啊？！
蘇景來到籃球館時比賽還沒有開始，館裏非常熱鬧，到處都是球落地的砰砰聲，滿眼都是奔跑、投籃的年輕人，朝氣蓬勃，荷爾蒙滿滿。
雖然穿著一模一樣的球衣，蘇景還是一眼就看到了陸昊游。
球場上的他和平時很不一樣，矯健靈活，卻又快準狠，像頭在叢林盡情奔跑的豹子，毫不客氣地展示著他的利爪和力量。
陸昊游看到蘇景後眼睛一亮，把剛搶到的球往同伴身上一扔，快步朝她跑來。
身後的隊友也註意到了她，亂起哄，噓聲四起，陸昊游咧著嘴笑了，一口雪白整齊的牙齒閃閃發光。
蘇景有些不安：“你不用過來，我坐在這裏看就行，大家都在練球，會對你有意見的。”
“別理他們！”
陸昊游親呢地拉拉她衛衣帽子上的帶子，說：“你今天這麽穿真好看，像個女學生。”
像？那就是“不是”，蘇景心裏莫名敏感了一下，又忍不住自嘲，這是怎麽了？
“比賽什麽時候開始？”
“十分鐘左右吧！”
“那快去啊！”
“你就坐在這兒，別亂跑，千萬別亂跑啊！”
陸昊游不放心，叮囑了又叮囑。
“知道了，快去吧，加油！”
女為知己者容，士為知己死，不知道是不是因為蘇景來了，今天球場上的陸昊游格外勇猛，簡直閃閃發光，開場沒多久就進了一個漂亮的三分球。
全場掌聲雷動，他得意洋洋地看向蘇景，挑挑眉，像個幼稚的小男孩在討表揚，意思是：“不錯吧，我不錯吧？！”
豈止是不錯，蘇景跟著大家把手都拍紅了。
這場比賽非常激烈，雙方球隊膠著了很長時間，她的心也跟著提到了嗓子眼，等陸昊游隊最後以 3 分的微弱優勢取勝時，她情不自禁地站起來和大家一起鼓掌，欣喜若狂。
她很久沒這麽投入瘋狂過了，不知道從什麽時候起，她覺得人活著最重要就是清醒，可熱情燃燒的感覺如此美妙，像回到了痛快淋漓的十八歲一樣。
陸昊游和隊友們興奮極了，相互擊掌，擁抱，慶祝這艱難的勝利。
蘇景正想走過去祝賀他，一群年輕女孩子突然哇哇叫著潮水似的一湧而上，硬生生把她擠到了人群外面。
蘇景羨慕地看著她們，都是正青春的女孩子，臉蛋嬌嫩，眼睛明亮，肆無忌憚，舉著水爭先恐後地送給自己心儀的球員，一時間人頭攢動，鶯歌燕語，連陸昊游的影子都看不見了。
她忍不住後退一步，訕笑，這不是她該來的場合。
都說中年人不爭氣，早早被生活磨掉了棱角和銳氣，可上有年邁的父母，下有年幼的孩子，肚子上還有剖腹產的疤痕，哪兒還有底氣像她們那樣毫無顧忌一腔孤勇？
她剛要轉身，“蘇景，蘇景姐！”
陸昊游突然奮力扒開人群，熱切地叫她，生怕她跑了。
倆人終於會合了，陸昊游氣喘籲籲地問：“水呢？”
“什麽？”
“人家都有水喝，你沒給我準備嗎？這個…這個也可以！”
陸昊游一把搶過她手裏的水，咕咚咚往嘴裏灌。
“那是我喝過的。”
“沒關系！”
陸昊游滿不在乎地擦了擦嘴，笑瞇瞇地問：“比賽還行吧？”
“太棒了！”
蘇景由衷地豎起大拇指，又加了一句：“簡直是職業隊水平。”
“我呢，我怎麽樣？”陸昊游眼睛亮晶晶地，不得到表揚不罷休的架勢。
“你當然是最佳球員！…很累吧，怎麽出了這麽多汗？”
蘇景這才發現他大汗淋漓，額頭鬢角汗珠滾滾，在燈光下閃閃發光。
“沒事兒！”陸昊游順手撩起球衣下擺就擦，蘇景迅速移開了視線，這小子，還練出腹肌來了！
有人遠遠叫他，球隊要合照留念，他回頭應了一聲，叮囑蘇景：“等我一下，馬上就可以走了。”
蘇景點頭。
他還不放心，一邊跑一邊回頭叮囑她：“很快的，等我！”
他果然快去快回，十多分鐘就回來了，還抽空沖了個澡，換上了自己的衣服。原本很簡單的阿迪運動套裝白 T 恤，穿在他身上卻熨帖勻稱，頭發還沒顧上吹，濕漉漉地滴著水。
他臉上有些為難，說：“大家一定要聚餐慶祝下，我推不掉，要不咱們去轉一圈再走？”
這…，蘇景緊張起來：“不合適吧？我和他們都不認識！”
“沒關系的，他們也帶家屬，人多熱鬧，放心，打個招呼咱就走！”
事已至此，蘇景只能趕鴨子上架，只是心裏有點後悔，早知道這樣，應該穿條裙子的。
事實上，她似乎有點多慮了，打球的人雖然粗獷豪爽，卻非常有分寸，並不會死盯著她不放，最多對著陸昊游擠眉弄眼一下，然後搗搗他的肩膀，意味深長地笑。
看得出來，陸昊游和他們關系很好，他這個性格，走到哪裏都不缺朋友，只有她這個傻子才相信沒有她他只能孤家寡人地過生日。
他們沒問他們是什麽關系，只是異常地熱情，仿佛她是座上最尊貴的客人。
蘇景慢慢放松下來，微笑著看他們嘻嘻哈哈鬧作一團，間或也能插上一句半句。
這種歡快輕松的氛圍是她久違且羨慕的，沒有柴米油鹽，沒有婆媳孩子，沒有人間煙火，一點小事就可以哈哈笑半天。
年輕真好。在他們眼裏，萬事萬物都是有趣可愛的。
陸昊游一邊和大家說笑，一邊留意蘇景，看她輕松自在，心中也十分高興。
他起身去上廁所，剛離位一個胖胖的男孩就湊了過來和蘇景打招呼：“嗨，美女，我叫大龍，是昊游的發小。”
“大龍你好！”
蘇景禮貌地朝他笑，還挺有眼力見，沒叫“姐”。
大龍喝了點酒，話多，說：“知道嗎？我還是第一次看陸昊游帶女孩子和我們聚，這家夥一向眼角高，尋常人入不了眼的，不過有一項好，認準了很長情的，他小時候啊…”
“瞎說什麽呢？”陸昊游剛好出來聽到了，立刻拎著他的衣領把他拎走了，再回來的時候臉有點紅，說：“別聽他胡說！”
“沒胡說，表揚你呢！”
蘇景對準他莞爾一笑，他的臉更紅了，說：“我剛打過招呼了，咱們可以走了。”
一出門才發現下雨了，銅錢大的雨點劈劈啪啪的，在地上打出一個個濕印子。
停車的地方離這裏還有段距離，他倆不由地加快了步子，剛走了一半，雨下大了，雨點變成了線，這下進退兩難了。
陸昊游把外套一脫，頂在她頭上，說：“你在樹下避一避，前面有個便利店，我去買把傘。”
“不用，咱們走快點......”
陸昊游已經跑遠了。
不過幾分鐘時間，雨卻越下越大，一發不可收拾，還隱隱夾雜著轟轟的雷聲。
蘇景向來惜命，趕緊從樹底下走出來，頂著陸昊游的外套在雨裏踮腳張望。
天色很暗，好一會兒才看到陸昊游邊揮手邊跑了回來，手裏拿著兩個簡易的雨衣。
他不由分說把其中一件套在她身上，急急地說：“淋壞了吧，突然下雨，店裏的雨傘都賣完了，好不容易給我翻出來兩件這個，湊合用吧。”
“你也快穿上吧。”
雨把他澆得濕透，白色的 T 恤緊緊貼在身上，變成了半透明的。
“別動，我給你系上扣子。”
陸昊游把雨衣的帽子扣在她頭上，俯身一粒一粒地幫她扣雨衣的扣子。
蘇景呆呆地看著他，雨水順著他的頭發一綹一綹地往下淌水，流到他臉上、眼睛裏，他渾不在意地一抹，繼續低頭幫她扣剩下的扣子，仿佛那是世界上最重要的事。
蘇景心裏那根塵封了很久的弦，錚地一聲被撥響了。
她已經很久很久，沒被人這樣捧在手心裏過了。
陸昊游擡頭，正好看到她這副模樣，不由地笑了，說：“怎麽，被雨淋傻了？”
蘇景不說話，怔怔地看著他，突然擡手把他額頭濕淋淋的頭發撥開，柔聲道：“把雨衣穿上！”
這本是最尋常不過的一句話，卻讓陸昊游心尖一顫，聽出些不同的內容，那語氣，溫柔得過分了。
他一把抓住她要撤離的手，輕輕放在自己臉上，蘇景擡頭看他，大雨嘩啦啦地下著，他兩四目相對，只覺心中纏綿萬千，卻一句也說不出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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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昊游中學就是校籃球隊的，大學時還參加過 NCAA，美國大學生籃球聯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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陷入戀愛中的男人都有些像孔雀，迫不及待想把自己的高光時刻展示給心上人，陸昊游也不免俗。
蘇景本來都答應了，過生日嘛，無非吃個飯吹個蠟燭什麽的，一聽要去籃球館又猶豫了, 說：“我不太懂球，要不你先比賽，完了咱們約個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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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家那是女朋友吧？”蘇景毫不留情地戳穿他。
“是啊，顯得我特別沒面子。”他假模假樣地嘆氣。
蘇景忍不住笑了，他現在也學壞了，她說：“你別等我，該比賽就比賽，我得看看時間。”
約會約到籃球場？那是學生情侶才會做的事，對她來講像一個世紀那麽遙遠。
她磨蹭了半天，還是收拾收拾出門了。天氣已經轉暖，她穿了件非常柔軟的衛衣，粉紫色的，頭發紮得高高的，配了雙小白鞋。
出門時她掃了眼門口的全身鏡，突然一伸手拽掉了橡皮筋，溫柔的發絲雲一般地落到了肩上，鏡中人立刻恬靜含蓄起來，這才是自己，裝什麽高中生啊？！
蘇景來到籃球館時比賽還沒有開始，館裏非常熱鬧，到處都是球落地的砰砰聲，滿眼都是奔跑、投籃的年輕人，朝氣蓬勃，荷爾蒙滿滿。
雖然穿著一模一樣的球衣，蘇景還是一眼就看到了陸昊游。
球場上的他和平時很不一樣，矯健靈活，卻又快準狠，像頭在叢林盡情奔跑的豹子，毫不客氣地展示著他的利爪和力量。
陸昊游看到蘇景後眼睛一亮，把剛搶到的球往同伴身上一扔，快步朝她跑來。
身後的隊友也註意到了她，亂起哄，噓聲四起，陸昊游咧著嘴笑了，一口雪白整齊的牙齒閃閃發光。
蘇景有些不安：“你不用過來，我坐在這裏看就行，大家都在練球，會對你有意見的。”
“別理他們！”
陸昊游親呢地拉拉她衛衣帽子上的帶子，說：“你今天這麽穿真好看，像個女學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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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賽什麽時候開始？”
“十分鐘左右吧！”
“那快去啊！”
“你就坐在這兒，別亂跑，千萬別亂跑啊！”
陸昊游不放心，叮囑了又叮囑。
“知道了，快去吧，加油！”
女為知己者容，士為知己死，不知道是不是因為蘇景來了，今天球場上的陸昊游格外勇猛，簡直閃閃發光，開場沒多久就進了一個漂亮的三分球。
全場掌聲雷動，他得意洋洋地看向蘇景，挑挑眉，像個幼稚的小男孩在討表揚，意思是：“不錯吧，我不錯吧？！”
豈止是不錯，蘇景跟著大家把手都拍紅了。
這場比賽非常激烈，雙方球隊膠著了很長時間，她的心也跟著提到了嗓子眼，等陸昊游隊最後以 3 分的微弱優勢取勝時，她情不自禁地站起來和大家一起鼓掌，欣喜若狂。
她很久沒這麽投入瘋狂過了，不知道從什麽時候起，她覺得人活著最重要就是清醒，可熱情燃燒的感覺如此美妙，像回到了痛快淋漓的十八歲一樣。
陸昊游和隊友們興奮極了，相互擊掌，擁抱，慶祝這艱難的勝利。
蘇景正想走過去祝賀他，一群年輕女孩子突然哇哇叫著潮水似的一湧而上，硬生生把她擠到了人群外面。
蘇景羨慕地看著她們，都是正青春的女孩子，臉蛋嬌嫩，眼睛明亮，肆無忌憚，舉著水爭先恐後地送給自己心儀的球員，一時間人頭攢動，鶯歌燕語，連陸昊游的影子都看不見了。
她忍不住後退一步，訕笑，這不是她該來的場合。
都說中年人不爭氣，早早被生活磨掉了棱角和銳氣，可上有年邁的父母，下有年幼的孩子，肚子上還有剖腹產的疤痕，哪兒還有底氣像她們那樣毫無顧忌一腔孤勇？
她剛要轉身，“蘇景，蘇景姐！”
陸昊游突然奮力扒開人群，熱切地叫她，生怕她跑了。
倆人終於會合了，陸昊游氣喘籲籲地問：“水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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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關系！”
陸昊游滿不在乎地擦了擦嘴，笑瞇瞇地問：“比賽還行吧？”
“太棒了！”
蘇景由衷地豎起大拇指，又加了一句：“簡直是職業隊水平。”
“我呢，我怎麽樣？”陸昊游眼睛亮晶晶地，不得到表揚不罷休的架勢。
“你當然是最佳球員！…很累吧，怎麽出了這麽多汗？”
蘇景這才發現他大汗淋漓，額頭鬢角汗珠滾滾，在燈光下閃閃發光。
“沒事兒！”陸昊游順手撩起球衣下擺就擦，蘇景迅速移開了視線，這小子，還練出腹肌來了！
有人遠遠叫他，球隊要合照留念，他回頭應了一聲，叮囑蘇景：“等我一下，馬上就可以走了。”
蘇景點頭。
他還不放心，一邊跑一邊回頭叮囑她：“很快的，等我！”
他果然快去快回，十多分鐘就回來了，還抽空沖了個澡，換上了自己的衣服。原本很簡單的阿迪運動套裝白 T 恤，穿在他身上卻熨帖勻稱，頭發還沒顧上吹，濕漉漉地滴著水。
他臉上有些為難，說：“大家一定要聚餐慶祝下，我推不掉，要不咱們去轉一圈再走？”
這…，蘇景緊張起來：“不合適吧？我和他們都不認識！”
“沒關系的，他們也帶家屬，人多熱鬧，放心，打個招呼咱就走！”
事已至此，蘇景只能趕鴨子上架，只是心裏有點後悔，早知道這樣，應該穿條裙子的。
事實上，她似乎有點多慮了，打球的人雖然粗獷豪爽，卻非常有分寸，並不會死盯著她不放，最多對著陸昊游擠眉弄眼一下，然後搗搗他的肩膀，意味深長地笑。
看得出來，陸昊游和他們關系很好，他這個性格，走到哪裏都不缺朋友，只有她這個傻子才相信沒有她他只能孤家寡人地過生日。
他們沒問他們是什麽關系，只是異常地熱情，仿佛她是座上最尊貴的客人。
蘇景慢慢放松下來，微笑著看他們嘻嘻哈哈鬧作一團，間或也能插上一句半句。
這種歡快輕松的氛圍是她久違且羨慕的，沒有柴米油鹽，沒有婆媳孩子，沒有人間煙火，一點小事就可以哈哈笑半天。
年輕真好。在他們眼裏，萬事萬物都是有趣可愛的。
陸昊游一邊和大家說笑，一邊留意蘇景，看她輕松自在，心中也十分高興。
他起身去上廁所，剛離位一個胖胖的男孩就湊了過來和蘇景打招呼：“嗨，美女，我叫大龍，是昊游的發小。”
“大龍你好！”
蘇景禮貌地朝他笑，還挺有眼力見，沒叫“姐”。
大龍喝了點酒，話多，說：“知道嗎？我還是第一次看陸昊游帶女孩子和我們聚，這家夥一向眼角高，尋常人入不了眼的，不過有一項好，認準了很長情的，他小時候啊…”
“瞎說什麽呢？”陸昊游剛好出來聽到了，立刻拎著他的衣領把他拎走了，再回來的時候臉有點紅，說：“別聽他胡說！”
“沒胡說，表揚你呢！”
蘇景對準他莞爾一笑，他的臉更紅了，說：“我剛打過招呼了，咱們可以走了。”
一出門才發現下雨了，銅錢大的雨點劈劈啪啪的，在地上打出一個個濕印子。
停車的地方離這裏還有段距離，他倆不由地加快了步子，剛走了一半，雨下大了，雨點變成了線，這下進退兩難了。
陸昊游把外套一脫，頂在她頭上，說：“你在樹下避一避，前面有個便利店，我去買把傘。”
“不用，咱們走快點......”
陸昊游已經跑遠了。
不過幾分鐘時間，雨卻越下越大，一發不可收拾，還隱隱夾雜著轟轟的雷聲。
蘇景向來惜命，趕緊從樹底下走出來，頂著陸昊游的外套在雨裏踮腳張望。
天色很暗，好一會兒才看到陸昊游邊揮手邊跑了回來，手裏拿著兩個簡易的雨衣。
他不由分說把其中一件套在她身上，急急地說：“淋壞了吧，突然下雨，店裏的雨傘都賣完了，好不容易給我翻出來兩件這個，湊合用吧。”
“你也快穿上吧。”
雨把他澆得濕透，白色的 T 恤緊緊貼在身上，變成了半透明的。
“別動，我給你系上扣子。”
陸昊游把雨衣的帽子扣在她頭上，俯身一粒一粒地幫她扣雨衣的扣子。
蘇景呆呆地看著他，雨水順著他的頭發一綹一綹地往下淌水，流到他臉上、眼睛裏，他渾不在意地一抹，繼續低頭幫她扣剩下的扣子，仿佛那是世界上最重要的事。
蘇景心裏那根塵封了很久的弦，錚地一聲被撥響了。
她已經很久很久，沒被人這樣捧在手心裏過了。
陸昊游擡頭，正好看到她這副模樣，不由地笑了，說：“怎麽，被雨淋傻了？”
蘇景不說話，怔怔地看著他，突然擡手把他額頭濕淋淋的頭發撥開，柔聲道：“把雨衣穿上！”
這本是最尋常不過的一句話，卻讓陸昊游心尖一顫，聽出些不同的內容，那語氣，溫柔得過分了。
他一把抓住她要撤離的手，輕輕放在自己臉上，蘇景擡頭看他，大雨嘩啦啦地下著，他兩四目相對，只覺心中纏綿萬千，卻一句也說不出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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