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88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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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88 章
沈越冬家裏種著一株藍莓, 這個時節藍莓植株葉子上冒出了淡淡的紅色。
她正把花束拆開，一一放進玻璃瓶裏，忽然聽到門鈴響了, 同時電話也響了。
一聲一聲，像催命一般。
她接起電話，手裏還捏著半束花，沖向門口：
發生什麽事了？六大門派圍攻光明頂了？
電話接起的那瞬間, 她也打開了門。
樓道的燈光下, 艾諾那一頭銀灰色的頭發上流動著微微的光暈, 他戴了黑色口罩，有些淩亂的劉海下眉眼深邃。今天他套了一件黑色帽兜衛衣，外面是一件夾克, 看起來就像男大學生一樣。
他垂了視線, 見她手裏握著的手機頁面上顯示通話中, 便微微揚了揚下巴, 擡手指了指，示意她先打電話。
沈越冬比了個“OK”的手勢, 對電話那頭道：“教授好。”
電話裏傳來薄洵的聲音：“同學你好。”
艾諾雙手抄在兜裏, 靠在門口等待她的電話結束。
薄洵打電話來告訴她，如果可以的話，她可以考慮去喬含教授那裏。
熟悉的名字。
沈越冬感到微妙極了。
兜兜轉轉又到了原來的師傅手下。
在劇本世界中，陸娡推薦她去喬含那裏, 在融合世界中，她還得去喬含那裏學。
她在喬含手下待過一陣子, 能在熟悉的教授手下繼續學業當然是很好的選擇。
“謝謝教授。”她客氣地道謝。
薄洵猶豫了一下, 最後還是道：“很抱歉，上次我對你那樣說是有原因的, 以後再對你解釋。”
薄洵指的是上次無情三連拒那個？
她笑：“沒關系。”
“喬含教授希望見你一面，再詳細談談關於推薦信，你什麽時候有空？喬教授周二周四下午兩點到四點都可以。”
明天就是周二。
她思考了一下日程：“周二下午我有空，周四下午有課。”
“那我和喬教授確認一下，順利的話，明天下午在辦公室見面。”
“謝謝教授。”
電話那頭聲音悶了一會兒，不是很有底氣：“……如果你不介意的話，直接叫我薄洵吧，我不是很習慣教授這個稱呼。”
“好的教授。”
“……”
幾句交流後，她掛掉了電話。
艾諾在門口已經等得快不耐煩了，他從雙手抄兜的姿勢變成了雙手抱臂的姿勢。
“抱歉讓你久等了。”她對艾諾道。
“昨天在你t家落下了一點東西。”艾諾簡單地說，目光卻落在了她手上的花束上。
提到這件事，沈越冬就覺得好笑。
她對艾諾道：“你等我一下。”說完她便折回去客廳裏取了東西。
她手心裏躺著一顆縞瑪瑙珠子。
“你要找的是這個嗎？”
昨天在電梯中，艾諾拉了一下她的帽兜，出電梯後她在帽兜裏發現了這顆珠子。
艾諾小幅度點了點頭：“謝謝，給我吧。”
要不是知道艾諾的德性，她現在得懷疑這個國安警察是不是對她起了疑心才會故意接近她。
她見他沒有伸手，便攤開掌心，讓他自己拿。
他的手指擦過她的掌心，修長的手指合攏，用拇指食指和中指一起輕輕捏起了那顆珠子，狀似漫不經心地隨口問道：“那是誰送的花？”
她把那張【花店周年慶】的卡片拎在手裏：“是店長送的。”
艾諾只瞥了一眼，便收回目光：“我知道了，附近有案子，我多問一句。”
解釋得有點多餘——畢竟隔壁鄰居門口還躺著一束花呢。
臨走前，艾諾提醒道：“下次不要隨便給陌生男人開門。”
他一邊說，一邊擡手摘下口罩。
摘下口罩後，他那張漂亮的臉孔在樓道的燈光下格外具有沖擊力。
這小子是會給自己選打光角度的！
她在內心驚呼。
原來剛才他特意走到這個位置，就是為了調整好燈光在他臉上灑下的光線和陰影角度。
這樣看來，他摘口罩的時機也是算計過的，特意掐著“不要給陌生男人開門”的時間摘下口罩。
絕了，這是在幹嘛？
艾諾把自己的名片遞給她：“這是我。”
她手裏握著那張名片，由於存放在外套夾克的內袋，靠近胸口的地方，硬質紙片上還帶著屬於他的餘溫。
“我知道是你，那我可以打電話給你幹什麽呢？”
“請我吃飯。”艾諾淡淡地扔下一句，重新戴上口罩。
沈越冬滿頭問號，眼瞅著他往電梯的方向走去：“不是，怎麽是我請你吃飯呢？”
艾諾停下腳步，微微側過臉看她。
“我請你，當然也可以。”他語氣裏帶著無所謂的笑意。
**
艾諾調轉方向，朝安全樓梯間走去。
樓梯間裏有一個青年，肩上站著一只耀武揚威的虎皮鸚鵡。
艾諾路過他時，步伐頓了頓，直接下樓了。
艾諾離開後，站在舒何肩膀上的虎皮鸚鵡開始喳喳了：“傻瓜開屏，傻瓜開屏！”
舒何忙不疊制止鸚鵡小春。
虎皮鸚鵡小春和誰都要好，和誰都有仇，無差別親近人，也會無差別語言攻擊人。
現在這個時刻講這句話，不是拱火嗎？
舒何在樓梯間不小心聽到了一些那個男人和她之間的交流片段。
那個戴口罩的男子表現得既刻意又可疑——當然，這種話他不可以說。
因為他看起來也是既刻意又可疑的人。
舒何走出樓梯間。
鸚鵡小春見到房間門口那個女性，開始胡亂背詩：“床前明月光，abandon 放棄！”
“小春晚上好，小春爸爸晚上好。”沈越冬靠在門口，朝他們打招呼。
舒何的耳邊紅了一圈，他移開目光，用笑意遮掩自己的情緒：“晚上好。”
沈越冬見他目光四處在樓道走廊上掃視，便問：“掉什麽東西了嗎？”
舒何猶豫了一下，假裝若無其事地用目光在地面上搜尋：“我妹妹的發卡。”
不久之前，他送花到七樓時，舒桃放學回來，也過來幫他一起送花，她的發卡就是在這時掉落的。
鑒於剛才那個可疑的男人用了“遺落東西”的借口——
現在巧合得連他自己都不敢相信這是他妹妹在送花的過程中無意中掉落的。
說不出口。
尤其是當他懷著和那個人一樣的心思時。
太可疑了。
“是送花的時候掉的吧？”她笑著挑了挑眉。
見她沒有抵觸和懷疑的心情，舒何也松了一口氣——總算沒有在她眼裏變成奇怪的人。
他疑惑地笑著問道：“你怎麽知道？”
一定是仔細看了他夾在花束裏的小紙片，那裏寫著他家地址和店面地址。
“那張小紙片上，寫著這棟樓的302，昨天我們見過，我猜花店老板就是你啊。”她解釋道。
舒何的嘴角有藏不住的笑意：“嗯，我是。”
正在交談之間，去而覆返的艾諾重新站在了樓梯間門口。
艾諾冷冷地看著兩個開始聊天的人，語氣冷淡帶著諷刺：“哦，妹妹的發卡不找了嗎？”
他怎麽又回來了？
舒何微微皺了皺眉。
見到艾諾，虎皮鸚鵡小春又開始嚷了：“傻瓜開屏，傻瓜開屏！”
一時間，氣氛被四處拱火的鸚鵡攪得一團糟。
“小春。”舒何斥責道。
沈越冬卻哈哈笑了出來：“小春覆讀機，專門外放一些不合時宜的話嗎？”
她對小春很有好感。
她看著小春的眼神，就像很久以前就認識它了一樣。
舒何不合時宜地想。
她從小紙片上知道了他的名字，但她寧願叫他“小春爸爸”，也不叫他的名字。
**
次日下午，和喬含教授的約定時間，兩點十分。
沈越冬應約來到辦公室，門開著，她首先見到的卻不是喬含教授，而是薄洵。
他在準備好的桌子邊早早地坐著等待了，或許是等得太久了，手撐著臉頰，闔著雙目，似乎是睡著了。
下午的陽光從窗戶裏照在他的側臉上，描出淡淡的金色光澤，聖潔而清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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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越冬家裏種著一株藍莓, 這個時節藍莓植株葉子上冒出了淡淡的紅色。
她正把花束拆開，一一放進玻璃瓶裏，忽然聽到門鈴響了, 同時電話也響了。
一聲一聲，像催命一般。
她接起電話，手裏還捏著半束花，沖向門口：
發生什麽事了？六大門派圍攻光明頂了？
電話接起的那瞬間, 她也打開了門。
樓道的燈光下, 艾諾那一頭銀灰色的頭發上流動著微微的光暈, 他戴了黑色口罩，有些淩亂的劉海下眉眼深邃。今天他套了一件黑色帽兜衛衣，外面是一件夾克, 看起來就像男大學生一樣。
他垂了視線, 見她手裏握著的手機頁面上顯示通話中, 便微微揚了揚下巴, 擡手指了指，示意她先打電話。
沈越冬比了個“OK”的手勢, 對電話那頭道：“教授好。”
電話裏傳來薄洵的聲音：“同學你好。”
艾諾雙手抄在兜裏, 靠在門口等待她的電話結束。
薄洵打電話來告訴她，如果可以的話，她可以考慮去喬含教授那裏。
熟悉的名字。
沈越冬感到微妙極了。
兜兜轉轉又到了原來的師傅手下。
在劇本世界中，陸娡推薦她去喬含那裏, 在融合世界中，她還得去喬含那裏學。
她在喬含手下待過一陣子, 能在熟悉的教授手下繼續學業當然是很好的選擇。
“謝謝教授。”她客氣地道謝。
薄洵猶豫了一下, 最後還是道：“很抱歉，上次我對你那樣說是有原因的, 以後再對你解釋。”
薄洵指的是上次無情三連拒那個？
她笑：“沒關系。”
“喬含教授希望見你一面，再詳細談談關於推薦信，你什麽時候有空？喬教授周二周四下午兩點到四點都可以。”
明天就是周二。
她思考了一下日程：“周二下午我有空，周四下午有課。”
“那我和喬教授確認一下，順利的話，明天下午在辦公室見面。”
“謝謝教授。”
電話那頭聲音悶了一會兒，不是很有底氣：“……如果你不介意的話，直接叫我薄洵吧，我不是很習慣教授這個稱呼。”
“好的教授。”
“……”
幾句交流後，她掛掉了電話。
艾諾在門口已經等得快不耐煩了，他從雙手抄兜的姿勢變成了雙手抱臂的姿勢。
“抱歉讓你久等了。”她對艾諾道。
“昨天在你t家落下了一點東西。”艾諾簡單地說，目光卻落在了她手上的花束上。
提到這件事，沈越冬就覺得好笑。
她對艾諾道：“你等我一下。”說完她便折回去客廳裏取了東西。
她手心裏躺著一顆縞瑪瑙珠子。
“你要找的是這個嗎？”
昨天在電梯中，艾諾拉了一下她的帽兜，出電梯後她在帽兜裏發現了這顆珠子。
艾諾小幅度點了點頭：“謝謝，給我吧。”
要不是知道艾諾的德性，她現在得懷疑這個國安警察是不是對她起了疑心才會故意接近她。
她見他沒有伸手，便攤開掌心，讓他自己拿。
他的手指擦過她的掌心，修長的手指合攏，用拇指食指和中指一起輕輕捏起了那顆珠子，狀似漫不經心地隨口問道：“那是誰送的花？”
她把那張【花店周年慶】的卡片拎在手裏：“是店長送的。”
艾諾只瞥了一眼，便收回目光：“我知道了，附近有案子，我多問一句。”
解釋得有點多餘——畢竟隔壁鄰居門口還躺著一束花呢。
臨走前，艾諾提醒道：“下次不要隨便給陌生男人開門。”
他一邊說，一邊擡手摘下口罩。
摘下口罩後，他那張漂亮的臉孔在樓道的燈光下格外具有沖擊力。
這小子是會給自己選打光角度的！
她在內心驚呼。
原來剛才他特意走到這個位置，就是為了調整好燈光在他臉上灑下的光線和陰影角度。
這樣看來，他摘口罩的時機也是算計過的，特意掐著“不要給陌生男人開門”的時間摘下口罩。
絕了，這是在幹嘛？
艾諾把自己的名片遞給她：“這是我。”
她手裏握著那張名片，由於存放在外套夾克的內袋，靠近胸口的地方，硬質紙片上還帶著屬於他的餘溫。
“我知道是你，那我可以打電話給你幹什麽呢？”
“請我吃飯。”艾諾淡淡地扔下一句，重新戴上口罩。
沈越冬滿頭問號，眼瞅著他往電梯的方向走去：“不是，怎麽是我請你吃飯呢？”
艾諾停下腳步，微微側過臉看她。
“我請你，當然也可以。”他語氣裏帶著無所謂的笑意。
**
艾諾調轉方向，朝安全樓梯間走去。
樓梯間裏有一個青年，肩上站著一只耀武揚威的虎皮鸚鵡。
艾諾路過他時，步伐頓了頓，直接下樓了。
艾諾離開後，站在舒何肩膀上的虎皮鸚鵡開始喳喳了：“傻瓜開屏，傻瓜開屏！”
舒何忙不疊制止鸚鵡小春。
虎皮鸚鵡小春和誰都要好，和誰都有仇，無差別親近人，也會無差別語言攻擊人。
現在這個時刻講這句話，不是拱火嗎？
舒何在樓梯間不小心聽到了一些那個男人和她之間的交流片段。
那個戴口罩的男子表現得既刻意又可疑——當然，這種話他不可以說。
因為他看起來也是既刻意又可疑的人。
舒何走出樓梯間。
鸚鵡小春見到房間門口那個女性，開始胡亂背詩：“床前明月光，abandon 放棄！”
“小春晚上好，小春爸爸晚上好。”沈越冬靠在門口，朝他們打招呼。
舒何的耳邊紅了一圈，他移開目光，用笑意遮掩自己的情緒：“晚上好。”
沈越冬見他目光四處在樓道走廊上掃視，便問：“掉什麽東西了嗎？”
舒何猶豫了一下，假裝若無其事地用目光在地面上搜尋：“我妹妹的發卡。”
不久之前，他送花到七樓時，舒桃放學回來，也過來幫他一起送花，她的發卡就是在這時掉落的。
鑒於剛才那個可疑的男人用了“遺落東西”的借口——
現在巧合得連他自己都不敢相信這是他妹妹在送花的過程中無意中掉落的。
說不出口。
尤其是當他懷著和那個人一樣的心思時。
太可疑了。
“是送花的時候掉的吧？”她笑著挑了挑眉。
見她沒有抵觸和懷疑的心情，舒何也松了一口氣——總算沒有在她眼裏變成奇怪的人。
他疑惑地笑著問道：“你怎麽知道？”
一定是仔細看了他夾在花束裏的小紙片，那裏寫著他家地址和店面地址。
“那張小紙片上，寫著這棟樓的302，昨天我們見過，我猜花店老板就是你啊。”她解釋道。
舒何的嘴角有藏不住的笑意：“嗯，我是。”
正在交談之間，去而覆返的艾諾重新站在了樓梯間門口。
艾諾冷冷地看著兩個開始聊天的人，語氣冷淡帶著諷刺：“哦，妹妹的發卡不找了嗎？”
他怎麽又回來了？
舒何微微皺了皺眉。
見到艾諾，虎皮鸚鵡小春又開始嚷了：“傻瓜開屏，傻瓜開屏！”
一時間，氣氛被四處拱火的鸚鵡攪得一團糟。
“小春。”舒何斥責道。
沈越冬卻哈哈笑了出來：“小春覆讀機，專門外放一些不合時宜的話嗎？”
她對小春很有好感。
她看著小春的眼神，就像很久以前就認識它了一樣。
舒何不合時宜地想。
她從小紙片上知道了他的名字，但她寧願叫他“小春爸爸”，也不叫他的名字。
**
次日下午，和喬含教授的約定時間，兩點十分。
沈越冬應約來到辦公室，門開著，她首先見到的卻不是喬含教授，而是薄洵。
他在準備好的桌子邊早早地坐著等待了，或許是等得太久了，手撐著臉頰，闔著雙目，似乎是睡著了。
下午的陽光從窗戶裏照在他的側臉上，描出淡淡的金色光澤，聖潔而清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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