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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越冬現在很急。

一個頭兩個大。

誰能告訴她, 為什麽這個男人會這樣。

她還有兩個人要應付——那對叔侄現在不知道怎麽樣了,萬一打起來了呢。

更重要的是,她不信任沈隨。

經過圍堵行動那一遭, 她信任葉知都比信任沈隨多。

既然沈隨發現了她的存在,她就只有兩個選擇,以免他再次算計她。

1.做掉他。

2.綁架他。

一號選項當然是不行的。

她這個大反派已經結束了劇本,不需要再展露反派氣質了, 當然也不能再做這種殺人放火的事了。

雖然二號選項好不到哪裏去, 但起碼到時候可以用“愛的綁架”搪塞過去。

“不要哭了, 讓我先走。”她盡量放緩語氣,逐步開展自己的綁架計劃。

沈隨抓著她的手不放,眼淚不斷順著臉頰落下來。

“隨擇。”她下最後通牒, 叫他的真名。

“不要離開。”沈隨低聲說, 他的聲音帶著嗚咽。

滾燙的液體落在了她的手背上。

“你理智一點, 我們現在各自都有事要做。”她的手握住他的, 一根手指一根手指地掰開他攥緊的手。

掙脫他後,她一手扶著他的肩膀, 裝作嘆氣的樣子:“算了, 到時候我會聯系你的。”

微微瞇起眼睛,找準地方。

精準而有力地在他的後頸處落下手刀。

“唔……”他悶聲哼了一聲。

她冷眼瞧著沈隨的身體一軟,倒在她的懷裏。

**

做這種事簡直是信手拈來的沈越冬背著沈隨從小樹叢走出去。

觀察附近所有監控,記下方位。

發消息給同夥艾諾:【幫我在附近騰個地方。】

艾諾:【我在這附近只有一棟私人別墅, 湊合著用。地址:XXXXXXXXXX】

你管這叫“只有”“湊合”?

犯罪組織頭目出手就是闊氣。

在等待的過程中,她熟門熟路地摸出沈隨身上所有的通訊設備, 關機, 銷毀。

沈越冬很快就等到了艾諾派來的人手,那輛普通的黑色小轎車在路邊停下。

就在這時, 她接到了陳鄢的電話。

她一邊把背著的人像個麻袋一樣滾進車後座,自己跟著坐了進去,一邊接電話:“抱歉,我拉肚子了,遲一會再來。”

陳鄢今天倒是很識相:“我等你。”

電話掛斷。

“拉肚子了,你很喜歡用這個借口。”駕駛座上的人語氣懶洋洋的。

艾諾派來的人手——是艾諾自己。

見到是艾諾,她反而很安心。

太好了,不用和司機打交道擔心司機洩密了。

艾諾戴著兜帽,上半張臉沈在帽子的陰影裏,他撥動方向盤:“你怎麽把他敲暈了?”

“他發現了我,而我不信任他。”她轉過頭看沈隨。

沈隨臉頰上的淚痕淡淡的,閉著眼睛,睫毛在眼下覆蓋著。

即使是昏迷的狀態,他看起來表情還是很痛苦。

她不擔心她和艾諾的對話被沈隨聽到。

他聽到了也沒關系。

艾諾也明白這一點,大大方方地直接當著昏迷的沈隨的面問她:“難道你更信任葉知嗎?”

雖然也有借著葉知的手傳遞證據的目的,但她必須承認,她確實更信任葉知。

“按照葉知的性格他只會拿/槍/指我,不會給我設陷阱,我已經跟他說明白了,他會理解的。”她說。

隨著汽車轉彎,沈隨的身體往旁邊倒了一下。

她及時扶住他,把他往這個方向掰正,讓他靠在自己懷裏,以免他的頭撞到車窗。

艾諾從車內後視鏡裏看了一眼,眼神冷了些:“但你卻和你最不信任的人結t婚了。”

她詫異於他突然提起這些:“艾諾,今天為什麽說那麽多?”

“還有什麽原因?不就是想讓沈隨聽到這些嘛。”艾諾冷笑了一聲。

沈越冬不知道艾諾為什麽突發奇想試圖讓昏迷的沈隨無意中聽到這些談話。

她說:“他應該知道的。”

艾諾:“他不知道。”

私人別墅位於半山腰。

汽車上山的時候彎彎繞繞,她只能一直用手扶著沈隨。

她看到他掛在睫毛上的淚珠,手欠地幫他擦了。

嘖,好會哭。

汽車很快到了那棟私人別墅門口,大門自動打開。

私人別墅周圍都是山林,三月份已經有些郁郁蔥蔥了。

艾諾把車停在車庫裏。

沈越冬把沈隨從車裏拽出來,艾諾冷著臉接過:“我來。”

沈越冬趁著這段時間借用了艾諾私人別墅裏的電腦,消除監控畫面。

艾諾把沈隨安置在了秘密地下室。

沈越冬在沈隨手邊放好了水壺水杯和食物:“別讓他死了,不然到時候不好交代。”

沈越冬急著回去和陳鄢與周陣會合,但她剛準備離開,沈隨就醒了。

他聲音喑啞地叫她的名字,眉心蹙起:“沈越冬。”

但她沒有回答。

地下室的門重重地關上了。電子鎖上鎖的聲音清脆。

“我以為你會心軟。”艾諾說。

“沒時間,走吧。”她說。

地下室內,沈隨的手摸到了放在旁邊的水杯、餅幹和糖,他像失去靈魂一般表情木然,眼裏卻落下淚來。

在剛才的路途中,他分明能感覺到她的體溫,動作溫柔地抱著他。

但她不信任他。

**

時間管理大師沈越冬再次上線,她坐艾諾的車回到晴湖公園。

艾諾也下了車,他斜倚著車身,兜帽下昳麗的眉眼輪廓顯得格外深:“我就在這裏等你。”

“你等我幹什麽?”她問了一句。

“約會破壞者。”艾諾沖她眨了眨眼睛。

沈越冬滿腹狐疑,但也顧不上那麽多了,她匆匆回到剛才的地點。

陳鄢還在,周陣也還在,只是彼此都沒有說話,氣氛看起來格外僵。

看來這兩位的談判已經結束了。

“談判結束了?”她問。

“走吧。”陳鄢默默走過來:“我想牽手。”

算是欠他的。

她很講信用,牽住他的手:“得了,欠你的。”

這樣說起來,她好像確實是第一次和陳鄢牽手。

和陳鄢之間的親密接觸不少——都是打架。

手指相扣,溫熱的肌膚觸感裏仿佛帶了酥麻的電流。

陳鄢的嘴角微微翹起來。

周陣神色陰沈,一言不發。

電話響了。

手機在口袋裏振動得像催命一般。

沈越冬松開陳鄢的手:“我接個電話。”

她見號碼是陌生的,心裏疑惑,便走遠了一點。

她這個手機號碼是周陣給她的,知道的人不多,周陣算一個,陳鄢算一個,艾諾算一個。

接起電話,卻沒有人應答。

隨後,手機上來了一條短信:【是我,周陣。】

她什麽都明白了,擡起頭——

果然,周陣手裏擺弄著手機,惡作劇成功似的遠遠地朝她笑。

沈越冬:“……”

有意思嗎?就不怕被小叔告訴家長?

她正默默吐槽幼稚鬼周陣,下一個電話又打進來了。

這次卻不是周陣。

難道這次遇到真騷擾電話了嗎?

沈越冬納悶又小心地打招呼:“餵?”

“沈越冬。”是沈隨的聲音。

她聽到他的聲音,便明白了:這回是艾諾的惡作劇。

難怪剛才艾諾靠在車邊說了那句沒頭沒腦的“約會破壞者”。

真相大概是艾諾把沈隨帶進地下室的時候,給他塞了一部手機,手機裏存了她的電話。

應該是類似監護手機的封閉式系統,不然給人質留下通訊手段就太蠢了,不是艾諾能做出來的事。

陳鄢在不遠處等著她接完電話。

周陣見她又接起了新的電話,有些疑惑地皺了皺眉。

她轉過身,不讓自己的口型暴露:“有話快說。”

“你討厭我。”

她:“我……你倒是說說?要是誣陷我,我不會原諒你的。”

“你從第一次見面就討厭我。”他低聲說。

沈越冬沈默了片刻。

的確,她在得知原著劇本中沈隨會使用蜜糖陷阱欺騙她,從她手裏套取情報時,她就開始對他有抵觸心理了。

她無時無刻不對他保持著警惕和懷疑。

“你不分青紅皂白地討厭我。”他似乎又在流淚了。

沈越冬無話可說。

從她定下“惡感度計劃”開始,她就刻意地疏遠他、往他的雷區撞。

她總是在他面前展現出不耐煩和嫌棄。

“你因為我沒有做過的事情討厭我。”

沈越冬承認,她總是用原著劇本那個“沈隨”的角色在衡量他。

盡管劇情已然產生了大幅度偏移。

她嘆了一口氣:“我傷害你最多,你也傷害我最多,我們扯平。”

“不要扯平。”

“那你要怎麽樣?”

“我們重新認識。”他說。

“不可能。”她斬釘截鐵地回答道。

就在她要掛掉電話的時候,沈隨輕聲道:“我很樂意被你囚禁……你能多來看我嗎?”

沈越冬怔了怔,她徑直掛掉了電話。

第三次,又一個電話打了進來。

好像機構裏出了一件醜聞後新聞記者到處打電話過來問、接線員手忙腳亂地接起一個又一個質問電話,汗如雨下地解釋一樣。

沈越冬現在就是這種感覺。

她看到通話頁面,心都涼了,直到看到備註的“艾諾”才稍微松了一口氣。

沈越冬無奈接起:“……餵。”

艾諾:“出現了意外。”

艾諾:“那位B先生找到了我,他說要找你,我把他敲暈了,要不要一起送上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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