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5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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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5 章
電話接通了。
二十四小時便利店的自動門關上又打開, 店內燈火通明。
沈越冬站在貨架前，一手握著手機，另一手整理著貨架上的飲料瓶。
“沈隨, 怎麽突然打電話給我？”她問。
哈哈，不就是懷疑她出門幹壞事嗎？
謝謝，壞事剛做完。
電話那頭，沈隨說：“晚上店裏人多嗎？”
剛進來的那個顧客走到了她旁邊, 她讓開了一點空間。
顧客掛在脖子上的耳機裏傳出遮蓋不住的重金屬搖滾音樂, 擡手去拿貨架上飲料時, 皮衣服窸窸窣窣的。
飲料瓶掉落在地面，發出“碰”的一聲，隨後“骨碌碌”地滾過去, 撞到了旁邊的貨架。
沈越冬聽到電話那頭的沈默, 便知道這些背景雜音沈隨都聽到了。
他應該能憑這些背景音分辨出她正在哪裏做什麽事。
她彎下腰撿起了那個飲料瓶：“人不多。”
要抓她的把柄？
除非她主動送過去, 不然基本上是不可能的。
沈隨果然不再追問：“早點回來。”
她把飲料瓶放回貨架：“那你就想錯了, 我回來前還得去吃個淩晨三點的夜宵，別等我。你晚上好好睡覺, 不要想東想西的, 我只是嘴巴壞了一點，不是不愛你。”
那個顧客看t了她一眼，露出一副八卦的好奇表情。
她轉頭看過去，那個顧客立刻收起吃瓜的眼神, 在貨架上翻來翻去，把薯片袋子弄得吱喳亂響。
沈隨：“好。”
電話掛斷。
那個顧客結了賬, 帶走了飲料薯片和蛋糕：“小票不要了。”
二十四小時便利店的自動門開了又關, 玻璃的外側被夜色塗黑，玻璃內側便像鏡子一樣映出店內的景象。
沿著門口的馬路一直走就能到碼頭。
附近是一片稀疏的居民區, 混雜在兩個物流工廠間。
沈越冬把臨期食品一件件從貨架上取下來。
這個時間點顧客更少了，門外夜風蕭瑟，她做完所有工作便在收銀臺無聊地和自己下棋。
棋盤格上，黑方快要殺進白方的最後營壘了。
時間一點點過去。
墻上的鐘滴答滴答地發出響聲，店外路邊的枯樹被風吹得搖搖晃晃。
黑方大勝。
沈越冬打了個哈欠，擡手把桌上的棋子一抹，黑白棋子紛紛落入兜在桌面旁的收納布袋裏。
棋子相撞，發出清脆的聲音。
在幾個小時前，她和詹明見過面，前腳剛走，後腳那個大人物就派人來了。
果然不出她所料，那個大人物派來的人說：“我以為那個姓詹的畜生能辦好和您的交易，沒想到他按照往常的經驗，竟想殺了您滅口，算起來這還是我的疏漏。”
她早就說了，那個大人物會把所有過錯都推給詹明，就和聯邦政府機構的“臨時工”機制一樣，出了事都是臨時工的錯。
臨時工不熟悉流程，臨時工心生歹念，臨時工沒有集體榮譽感，臨時工膽大包天自作主張。
那個大人物派來的人又說：“我已經派人去處理詹明了，保證斬草除根。這點您不用擔心，很快我就會把他的死訊帶到您面前。”
哦哦，不過詹明已經跑過來投靠她了。
那個大人物派來的人拿出一個鑰匙交給她：“這是賠禮，什麽時候去取都可以，地址在……”
沈越冬把棋子收在布袋裏，把袋子重新掛在收銀臺內側的一個小掛鉤上。
她的手摸進口袋，手指觸碰到了那個用PVC物證袋裝著的鑰匙。
賠禮？
她冷笑一聲。
無論這份賠禮是現金，還是其他值錢的東西，恐怕都有陷阱都在等著她。
她自己是不可能去拿的，把這個陷阱的線索送給誰呢？
**
葉知出門上班前，在自家信箱裏發現了一封信。
沒有寫收件人，也沒有貼郵票，牛皮紙信封上空蕩蕩的。
他預感到事情沒有那麽簡單。
拆開牛皮紙信封，裏面是一個透明物證封存袋，而物證袋裏躺著一把金銅色的小鑰匙，鑰匙上的“鷗聯超高端機械儲物櫃，245號櫃”字樣格外顯眼。
儲物櫃鑰匙？
昨天晚上到今天早上這個時間段內，是誰把這封信投入他的信箱的？
葉知打了個電話，推遲了上班時間，去公寓門衛處調取了監控。
監控裏什麽都沒有。
難道這封信是憑空出現的嗎？
沈越冬……
葉知懊惱地閉了閉眼，強行把這個念頭從腦中抹除。
不要什麽事都想到她。
不要一直記起這個名字。
葉知縮小了時間段，仔細在監控畫面上搜尋，眼睛一眨不眨地尋找可能存在的破綻。
一幀一幀看過去，他的眼睛都看得發疼。
“葉知，你又翹班？”特勤處第三隊隊長打電話過來。
“生病了。”葉知隨口推脫道。
隊長：“……你就老實說，你是不是又去見她了？”
怎麽又是她。
葉知握著手機的手指一松，把手機扔在了茶幾上。
即使他不主動想起她，也會有人提醒他。
怎麽會這樣。
和隊長通過電話後，葉知去廚房喝了一杯咖啡，冷靜下來後，繼續回到電腦前，按下暫停的監控畫面。
他有足夠的耐心，在找出這個鑰匙到底屬於哪個儲物櫃前，他會先找到那個向他的信箱裏投這封信的人。
傍晚時分，眼睛裏紅血絲多了不少的葉知終於找到了線索。
信箱對面的那個監控畫面裏，淩晨四點的影像少了三秒，和攝像機供電不足的情況很像，但他確定那不是供電不足。
三秒的畫面。
葉知披上外套，神色冷極。
他在周邊街區的馬路監控上又找了一圈，在相近時間段內都發現了少至半秒多至兩秒的缺失。
能把事情做得這麽絕的……
只能是她，不會有錯。
鑰匙屬於哪個儲物櫃並不難找。葉知查了所有鷗聯機械儲物櫃的投放地，首先排除了一批沒有245號櫃的，然後排除了一批使用新鑄造鑰匙的。
剩下的，逐一嘗試。
當天晚上，他就找到了那個鑰匙契合的儲物櫃。
245號櫃子打開了。
櫃子裏躺著一個普通的黑色公文包。
葉知戴著手套把公文包取出來，拉開一看，是空的。
不對。
他摸到了包裏縫死的線。
果然在公文包裏還有一個密袋。
謹慎起見，葉知把這個公文包帶去了特勤處。特勤處物證鑒定科的警員拆開縫線，從密袋裏拿出了兩大袋令人感到吃驚的東西。
一種最新的高純度//毒/品。
“你從哪裏拿來的？”隊長問葉知。
葉知簡單闡述了一遍發現那個儲物櫃鑰匙的經歷。
這件事非同小可。
天剛蒙蒙亮。
徹夜未睡的葉知靠在車駕駛座上。
車鑰匙擰在未點火的那一檔。
他攏著黑色大衣，閉著眼，睫毛覆蓋在眼下，煙灰色的陰影顯得格外疲憊。
上報順利的話，特勤處應該可以開始查儲物櫃附近的監控、查鑰匙和儲物櫃上的指紋了。
可他的心裏不安極了。
沈越冬，這是她送來的嗎？
為什麽？
他的手搭在方向盤上，戴著黑色手套的手無數次想要下移，擰動車鑰匙，卻又無數次收回了。
他已經決定不會再去找她了，即使是秘密監視也不會再進行了。
他說過下次見面就是在審訊室。
手機通訊錄裏那個號碼已經刪掉拉黑了。
可他依然能清楚地背出那個號碼的所有數字。
葉知，你是什麽小學生嗎？
只是警察和嫌疑犯的關系，為什麽會搞“拉黑刪除再也不見”這一套？
葉知聞到車內皮革的氣息，心裏那種躁動的感覺更加顯然。
車內的空間讓他感到無所適從。
幾天前，在狹窄的車內空間裏發生的事還仿佛在眼前。
只是監視和正常問話而已，為什麽因為賭氣就再也不見？
現在情況緊急。
那個把儲物櫃鑰匙給她的人發現儲物櫃裏的東西被警方取走了，會……
葉知睜開眼睛。
戴著黑色手套的手從方向盤下移，擰動車鑰匙。
發動機啟動發出嗡鳴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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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越冬站在貨架前，一手握著手機，另一手整理著貨架上的飲料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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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不就是懷疑她出門幹壞事嗎？
謝謝，壞事剛做完。
電話那頭，沈隨說：“晚上店裏人多嗎？”
剛進來的那個顧客走到了她旁邊, 她讓開了一點空間。
顧客掛在脖子上的耳機裏傳出遮蓋不住的重金屬搖滾音樂, 擡手去拿貨架上飲料時, 皮衣服窸窸窣窣的。
飲料瓶掉落在地面，發出“碰”的一聲，隨後“骨碌碌”地滾過去, 撞到了旁邊的貨架。
沈越冬聽到電話那頭的沈默, 便知道這些背景雜音沈隨都聽到了。
他應該能憑這些背景音分辨出她正在哪裏做什麽事。
她彎下腰撿起了那個飲料瓶：“人不多。”
要抓她的把柄？
除非她主動送過去, 不然基本上是不可能的。
沈隨果然不再追問：“早點回來。”
她把飲料瓶放回貨架：“那你就想錯了, 我回來前還得去吃個淩晨三點的夜宵，別等我。你晚上好好睡覺, 不要想東想西的, 我只是嘴巴壞了一點，不是不愛你。”
那個顧客看t了她一眼，露出一副八卦的好奇表情。
她轉頭看過去，那個顧客立刻收起吃瓜的眼神, 在貨架上翻來翻去，把薯片袋子弄得吱喳亂響。
沈隨：“好。”
電話掛斷。
那個顧客結了賬, 帶走了飲料薯片和蛋糕：“小票不要了。”
二十四小時便利店的自動門開了又關, 玻璃的外側被夜色塗黑，玻璃內側便像鏡子一樣映出店內的景象。
沿著門口的馬路一直走就能到碼頭。
附近是一片稀疏的居民區, 混雜在兩個物流工廠間。
沈越冬把臨期食品一件件從貨架上取下來。
這個時間點顧客更少了，門外夜風蕭瑟，她做完所有工作便在收銀臺無聊地和自己下棋。
棋盤格上，黑方快要殺進白方的最後營壘了。
時間一點點過去。
墻上的鐘滴答滴答地發出響聲，店外路邊的枯樹被風吹得搖搖晃晃。
黑方大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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棋子相撞，發出清脆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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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不出她所料，那個大人物派來的人說：“我以為那個姓詹的畜生能辦好和您的交易，沒想到他按照往常的經驗，竟想殺了您滅口，算起來這還是我的疏漏。”
她早就說了，那個大人物會把所有過錯都推給詹明，就和聯邦政府機構的“臨時工”機制一樣，出了事都是臨時工的錯。
臨時工不熟悉流程，臨時工心生歹念，臨時工沒有集體榮譽感，臨時工膽大包天自作主張。
那個大人物派來的人又說：“我已經派人去處理詹明了，保證斬草除根。這點您不用擔心，很快我就會把他的死訊帶到您面前。”
哦哦，不過詹明已經跑過來投靠她了。
那個大人物派來的人拿出一個鑰匙交給她：“這是賠禮，什麽時候去取都可以，地址在……”
沈越冬把棋子收在布袋裏，把袋子重新掛在收銀臺內側的一個小掛鉤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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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冷笑一聲。
無論這份賠禮是現金，還是其他值錢的東西，恐怕都有陷阱都在等著她。
她自己是不可能去拿的，把這個陷阱的線索送給誰呢？
**
葉知出門上班前，在自家信箱裏發現了一封信。
沒有寫收件人，也沒有貼郵票，牛皮紙信封上空蕩蕩的。
他預感到事情沒有那麽簡單。
拆開牛皮紙信封，裏面是一個透明物證封存袋，而物證袋裏躺著一把金銅色的小鑰匙，鑰匙上的“鷗聯超高端機械儲物櫃，245號櫃”字樣格外顯眼。
儲物櫃鑰匙？
昨天晚上到今天早上這個時間段內，是誰把這封信投入他的信箱的？
葉知打了個電話，推遲了上班時間，去公寓門衛處調取了監控。
監控裏什麽都沒有。
難道這封信是憑空出現的嗎？
沈越冬……
葉知懊惱地閉了閉眼，強行把這個念頭從腦中抹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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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知縮小了時間段，仔細在監控畫面上搜尋，眼睛一眨不眨地尋找可能存在的破綻。
一幀一幀看過去，他的眼睛都看得發疼。
“葉知，你又翹班？”特勤處第三隊隊長打電話過來。
“生病了。”葉知隨口推脫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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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麽又是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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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使他不主動想起她，也會有人提醒他。
怎麽會這樣。
和隊長通過電話後，葉知去廚房喝了一杯咖啡，冷靜下來後，繼續回到電腦前，按下暫停的監控畫面。
他有足夠的耐心，在找出這個鑰匙到底屬於哪個儲物櫃前，他會先找到那個向他的信箱裏投這封信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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信箱對面的那個監控畫面裏，淩晨四點的影像少了三秒，和攝像機供電不足的情況很像，但他確定那不是供電不足。
三秒的畫面。
葉知披上外套，神色冷極。
他在周邊街區的馬路監控上又找了一圈，在相近時間段內都發現了少至半秒多至兩秒的缺失。
能把事情做得這麽絕的……
只能是她，不會有錯。
鑰匙屬於哪個儲物櫃並不難找。葉知查了所有鷗聯機械儲物櫃的投放地，首先排除了一批沒有245號櫃的，然後排除了一批使用新鑄造鑰匙的。
剩下的，逐一嘗試。
當天晚上，他就找到了那個鑰匙契合的儲物櫃。
245號櫃子打開了。
櫃子裏躺著一個普通的黑色公文包。
葉知戴著手套把公文包取出來，拉開一看，是空的。
不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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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在公文包裏還有一個密袋。
謹慎起見，葉知把這個公文包帶去了特勤處。特勤處物證鑒定科的警員拆開縫線，從密袋裏拿出了兩大袋令人感到吃驚的東西。
一種最新的高純度//毒/品。
“你從哪裏拿來的？”隊長問葉知。
葉知簡單闡述了一遍發現那個儲物櫃鑰匙的經歷。
這件事非同小可。
天剛蒙蒙亮。
徹夜未睡的葉知靠在車駕駛座上。
車鑰匙擰在未點火的那一檔。
他攏著黑色大衣，閉著眼，睫毛覆蓋在眼下，煙灰色的陰影顯得格外疲憊。
上報順利的話，特勤處應該可以開始查儲物櫃附近的監控、查鑰匙和儲物櫃上的指紋了。
可他的心裏不安極了。
沈越冬，這是她送來的嗎？
為什麽？
他的手搭在方向盤上，戴著黑色手套的手無數次想要下移，擰動車鑰匙，卻又無數次收回了。
他已經決定不會再去找她了，即使是秘密監視也不會再進行了。
他說過下次見面就是在審訊室。
手機通訊錄裏那個號碼已經刪掉拉黑了。
可他依然能清楚地背出那個號碼的所有數字。
葉知，你是什麽小學生嗎？
只是警察和嫌疑犯的關系，為什麽會搞“拉黑刪除再也不見”這一套？
葉知聞到車內皮革的氣息，心裏那種躁動的感覺更加顯然。
車內的空間讓他感到無所適從。
幾天前，在狹窄的車內空間裏發生的事還仿佛在眼前。
只是監視和正常問話而已，為什麽因為賭氣就再也不見？
現在情況緊急。
那個把儲物櫃鑰匙給她的人發現儲物櫃裏的東西被警方取走了，會……
葉知睜開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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