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7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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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7 章
那支煙快燃燒到盡頭了, 陳鄢把它按滅。
因為煙霧而模糊的相貌重新拼聚起來，他自嘲地笑了一聲。
可笑的心理陰影。
他從此不再接任何監聽任務，也不喜歡竊/聽器, 有時甚至對打電話都會產生厭煩情緒。
她是路過他的一個影子，轉瞬即逝，幾秒的時間，沒有影像, 沒有顏色。
但偶爾也會在夢裏見到這個素未謀面的人, 她的形象永遠蒙著火光, 耀眼，模糊，遠遠朝他走來, 卻從未靠近。
**
晚上的番茄牛腩湯吃得並不開心。
都怪陳鄢。
沈越冬百思不得其解：她之前那個馬甲死亡的時候, 陳鄢才剛進安全監察處不久, 怎麽會有交集？
秘密執行員的身份——尤其是在這種案件中殉職的執行員——保密工作做得相當好, 除了一起工作過的同事以外，幾乎無從得知。
陳鄢到底是從哪裏聽說這個名字的？
“為什麽我們不能去原來的那個家看看呢？這次搬家太快了！”舒桃在問。
回答的是沈隨, 他聲音溫靜：“電影劇組選中了那塊地方, 作為爆/破場景的地點。”
舒桃睜大了眼睛：“意思是我們原來那個家要在電影裏爆/炸？”
舒輝提醒妹妹：“現實裏也要爆/炸，那裏估計已經什麽都沒有了。”
“哪部電影啊？”舒桃又追問。
“劇組說保密。”沈隨道。
舒桃又是難過又是開心，眉毛一會兒皺起一會兒舒展。
“我家要出現在電影裏了，好棒。”
“之前那個菜園爆/炸了……”
“那快樂公主呢？它也一起爆/炸了嗎？”舒桃忽然問。
舒輝不明白妹妹指的是什麽, 疑惑地看向沈越冬。
沈隨若有所思，也轉向沈越冬的方向等待她的回答。
思緒還在銀河系裏飄飛的沈越冬：“？”
片刻, 她反應過來：“快樂公主一起爆/炸了。”
當時沒來得及救出倉庫裏的雕塑, 不過，所幸那個雕塑從觸發隱藏劇本後就完成了使命。
舒桃的表情看起來要哭了：“啊？怎麽會這樣？”
沈越冬連忙補救：“我之前不是說了嗎？快樂公主把自己身上的寶石和金子給了城裏的居民, 所以變成這副破破爛爛的樣子，現在她也要因為保護居民犧牲。”
舒桃抽了抽鼻子。
沈隨：“這是故事的結局嗎？”
這個家裏怎麽會有兩個追根問底的人啊？
沈越冬想了想，還是把那個原故事的結局搬了過來：“上帝吩咐天使把城裏最珍貴的寶物帶過來，天使就把快樂公主的鉛心帶到了天堂。”
舒桃在眼眶裏滾動的眼淚掉了下來，她擡手抹了一把眼睛。
沈隨眼睫微闔，默不作聲。
只有舒輝自始至終不知道“快樂公主”是什麽，他一頭霧水：“什麽快樂公主？”
沈越冬對舒輝比了個手勢：“高考加油。”
舒輝：“……”
還放著寒假呢！為什麽要提醒他啊！
晚飯結束後。
沈越冬叫住了沈隨：“有東西要給你。”
觸碰到了手機的冰冷四方外殼，沈隨說：“我也有東西給你。”
他拄著盲杖回房間，出來的時候手上多了一個小物件。
一只用鐵絲編織的金屬蝴蝶。
“我不知道該怎麽賺錢補貼家用，就試著做了一點。”他說。
沈越冬接過端詳了一下：“很好看，我會拿去賣，就當作你的房租。”
沈隨：“好……但今天這個是送給你的。”
沈越冬楞了一下。
放在她掌心裏的金屬蝴蝶，銀灰色的鐵絲組成線條柔和流暢的四個翼片，看起來既有力量感又脆弱。
她回過神來：“怎樣都無所謂，反正給你買的手機你拿好，已經開啟了觸摸t導航，會有語音提示按鍵。”
當然，不僅開啟了觸摸導航。
不久之前她拆開手機，裝了竊/聽器，只要手機有電，監聽設備就能一直運行。
如果沈隨足夠敏銳，應該會發現這只手機比官方重量重了20克。
希望他盡早發現竊聽器，加速推進劇情。
沈越冬正朝著“在所有主角面前揭露反派身份後死亡”這個目標努力。
在她的計劃裏，竊/聽器這個步驟是比較關鍵的一步。
“還有一件事。”沈隨把手機握著手心裏。
沈越冬直覺接下來沈隨要說的不是什麽好事。
“小偷接招！”虎皮鸚鵡小冬插嘴道。
沈隨斟酌著詞句：“有一個人來過了。”
沈越冬被他的遲疑搞得疑神疑鬼，越發覺得這件事沒有那麽簡單。
“他說他叫陳鄢。”
沈越冬在心裏罵了一句臟話。
如果有人在同一時間針對她的本體和馬甲，會讓她有種馬甲被掀掉的寒毛直豎感。
應該沒有掉馬甲吧？只是巧合對吧？
她存著僥幸心理。
**
見她急著走開了，沈隨沒有再開口，也沒有提到任何關於“約會”的信息。
他回房間後，坐在窗邊摸索著那部新手機。
語音提示“女朋友來電”
沈隨的耳際微微紅了，纖長的睫毛動了動。
她把自己的號碼存進去了，還寫了這種備註。
“這是我的號碼，下次有問題直接聯系我。”沈越冬在電話那頭說。
“嗯。”他只是簡單地應道。
沈越冬：“那我掛電話了。”
沈隨：“謝謝。”
沈越冬的聲音頓了頓：“不客氣，等我有空我們去約會。”
說完，電話掛斷了。
約會。
沈隨的反應滯了滯。
仿佛擔心臉上的表情被窺探一樣，他稍稍別過臉去，握緊了手裏的手機。
房間裏的燈光在他的頭發上浮了一層光暈，窗外有雪的聲音，安安靜靜。
這個俊美清冷的人臉上少見地露出了無措的表情，就算是發現自己失憶的那刻，茫然的情緒都比現在淡薄。
他的喉結微動，吞吐了一下呼吸，平定情緒。
繼續探索這部新手機。
語音導航需要觸摸一下才能觸發語音提示按鍵，他慢慢地熟悉著這部手機，就像熟悉房間一樣。
語音提示“設置”
語音提示“手機本機”
他觸摸著按鍵，讓語音平白地念著冗長的說明書。
仿佛那些無關緊要的信息能讓他安靜下來。
語音提示“機身尺寸寬……”
語音提示“機身重量185克”
機身重量185克？
沈隨感到瞬間的困惑，他把手機放在掌心裏掂了掂。
手機沒有任何外加裝飾，但卻比官方的機身重量重了不少。
白天編織過那只金屬蝴蝶，他手邊剛好有工具箱。
他打開了機身後蓋。
手指摸到了某個他在臥底時期萬分熟悉的東西。
竊/聽器。
**
沈越冬不知道沈隨有沒有發現竊/聽器，總之她已經在心裏祈禱一萬遍了：快點發現。
她本可以像被降智的反派一樣漏洞百出，達成劇情，但主角不會相信——最明顯的就是葉知。
葉知現在已經給她的形象加上了“超級反派光環”，說什麽也不肯相信她會出紕漏。
之前把簽字時的習慣透露給了葉知，不知道他肯不肯相信。
在沈隨這裏就簡單多了。
光是“交往協議書”這一紙荒唐的交易，就足以讓他心生懷疑。
沈越冬一邊思考著，一邊觀摩著那個做工精致的金屬蝴蝶。
手機振動了一下。
她拿起來一看，眼前一黑。
她終於知道為什麽隱藏系統要用“神經病”來特指某個人了。
陳鄢那個家夥就是有病啊！
【我的房子被火燒了，暫時接濟一下我，我會付雙倍的房租，今天晚上過來，接受這樁交易嗎？——陳鄢】
的確，那天她對這位安全監察官放下的狠話是“如果你能找到我的三個秘密……”。
誠然，那天她的行動可疑極了，在一個可疑的灰色地帶酒吧裏，使用了可疑的假/證件，變裝成了可疑的人，在做可疑的“洗錢”動作。
不可否認，她的真實身份也很可疑，家裏剛經過爆/炸，住進了養老別墅，還有一個可疑的盲人。
——但這是他試圖住進這裏的理由嗎？
就算是追殺她追殺得形影不離的葉知先生，也沒有到這種喪心病狂的程度！
沈越冬幹脆撥了一個電話過去。
在等待電話接通的過程中，她突然又悟了：這不是絕佳的機會嗎？
陳鄢這個喪心病狂的人住進養老別墅後，劇情會像坐上火箭一樣加速吧？
電話接通後，她立刻調整好心態：“監察官先生，你得付三倍的房租。”
陳鄢：“這是你的本音？”
“嗯哼。”她說。
她仔細區分過各個馬甲身份的聲音，那天在足球酒吧中使用的是7號變聲糖，盛瑛的聲音則是由5號變聲糖改變的聲音。
電話那頭的陳鄢沈默了片刻。
“下次別打電話了，我不是很想在電話中聽到你說話。”陳鄢淡淡地說。
沈越冬心裏發毛，她皺眉：“為什麽？”
陳鄢：“你想知道？”
沈越冬：“不然我問你幹什麽？”
陳鄢：“兩倍房租，不能再多了。”
還討價還價。
沈越冬：“呵——”
陳鄢：“你的聲音，通過電子設備傳過來的語頓和語調很像我認識的一個人，讓我有心理陰影。”
沈越冬的大腦飛速運轉。
通過電子設備傳來……
語頓和語調……
馬甲盛瑛明明和陳鄢什麽交集都沒有，他怎麽會聽說這個人？答案會不會和這個有關？
電子設備……到底是什麽？
她低頭看到手裏的金屬蝴蝶。
沈隨，手機……
是竊/聽器！
她想起來了，盛瑛這個身份最後和安全監察處聯系的時候，使用了在場的竊/聽器。
難道……
一個猜測浮上來。
她的馬甲盛瑛在假死前夕，對著竊/聽器報告的時候，在監聽設備另一頭的——是剛在監察處入職的陳鄢！
所以這就是為什麽陳鄢認識她的馬甲，還亂填表格的原因。
四年過去了，他居然還能記得“語頓和語調”。
絕了。
“在足球酒吧裏，你說‘秘密’這個詞的時候，我就察覺到了。”陳鄢懶洋洋地補充道。
沈越冬在不同時期說過的兩句話仿佛再次浮現在她腦海中。
[我有三個秘密。]
[我是盛瑛，479號秘密執行員。]
隔著時空，遙相呼應。
她放下手機，單手捂住了臉，疲憊地按了按眉心。
有病啊！
她還能不能好好說話了！
電話那頭陳鄢冷笑了一聲：“總之你記住，下次別給我打電話。至於我們商量的交易，我四十分鐘後帶著行李到你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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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是路過他的一個影子，轉瞬即逝，幾秒的時間，沒有影像, 沒有顏色。
但偶爾也會在夢裏見到這個素未謀面的人, 她的形象永遠蒙著火光, 耀眼，模糊，遠遠朝他走來, 卻從未靠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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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怪陳鄢。
沈越冬百思不得其解：她之前那個馬甲死亡的時候, 陳鄢才剛進安全監察處不久, 怎麽會有交集？
秘密執行員的身份——尤其是在這種案件中殉職的執行員——保密工作做得相當好, 除了一起工作過的同事以外，幾乎無從得知。
陳鄢到底是從哪裏聽說這個名字的？
“為什麽我們不能去原來的那個家看看呢？這次搬家太快了！”舒桃在問。
回答的是沈隨, 他聲音溫靜：“電影劇組選中了那塊地方, 作為爆/破場景的地點。”
舒桃睜大了眼睛：“意思是我們原來那個家要在電影裏爆/炸？”
舒輝提醒妹妹：“現實裏也要爆/炸，那裏估計已經什麽都沒有了。”
“哪部電影啊？”舒桃又追問。
“劇組說保密。”沈隨道。
舒桃又是難過又是開心，眉毛一會兒皺起一會兒舒展。
“我家要出現在電影裏了，好棒。”
“之前那個菜園爆/炸了……”
“那快樂公主呢？它也一起爆/炸了嗎？”舒桃忽然問。
舒輝不明白妹妹指的是什麽, 疑惑地看向沈越冬。
沈隨若有所思，也轉向沈越冬的方向等待她的回答。
思緒還在銀河系裏飄飛的沈越冬：“？”
片刻, 她反應過來：“快樂公主一起爆/炸了。”
當時沒來得及救出倉庫裏的雕塑, 不過，所幸那個雕塑從觸發隱藏劇本後就完成了使命。
舒桃的表情看起來要哭了：“啊？怎麽會這樣？”
沈越冬連忙補救：“我之前不是說了嗎？快樂公主把自己身上的寶石和金子給了城裏的居民, 所以變成這副破破爛爛的樣子，現在她也要因為保護居民犧牲。”
舒桃抽了抽鼻子。
沈隨：“這是故事的結局嗎？”
這個家裏怎麽會有兩個追根問底的人啊？
沈越冬想了想，還是把那個原故事的結局搬了過來：“上帝吩咐天使把城裏最珍貴的寶物帶過來，天使就把快樂公主的鉛心帶到了天堂。”
舒桃在眼眶裏滾動的眼淚掉了下來，她擡手抹了一把眼睛。
沈隨眼睫微闔，默不作聲。
只有舒輝自始至終不知道“快樂公主”是什麽，他一頭霧水：“什麽快樂公主？”
沈越冬對舒輝比了個手勢：“高考加油。”
舒輝：“……”
還放著寒假呢！為什麽要提醒他啊！
晚飯結束後。
沈越冬叫住了沈隨：“有東西要給你。”
觸碰到了手機的冰冷四方外殼，沈隨說：“我也有東西給你。”
他拄著盲杖回房間，出來的時候手上多了一個小物件。
一只用鐵絲編織的金屬蝴蝶。
“我不知道該怎麽賺錢補貼家用，就試著做了一點。”他說。
沈越冬接過端詳了一下：“很好看，我會拿去賣，就當作你的房租。”
沈隨：“好……但今天這個是送給你的。”
沈越冬楞了一下。
放在她掌心裏的金屬蝴蝶，銀灰色的鐵絲組成線條柔和流暢的四個翼片，看起來既有力量感又脆弱。
她回過神來：“怎樣都無所謂，反正給你買的手機你拿好，已經開啟了觸摸t導航，會有語音提示按鍵。”
當然，不僅開啟了觸摸導航。
不久之前她拆開手機，裝了竊/聽器，只要手機有電，監聽設備就能一直運行。
如果沈隨足夠敏銳，應該會發現這只手機比官方重量重了20克。
希望他盡早發現竊聽器，加速推進劇情。
沈越冬正朝著“在所有主角面前揭露反派身份後死亡”這個目標努力。
在她的計劃裏，竊/聽器這個步驟是比較關鍵的一步。
“還有一件事。”沈隨把手機握著手心裏。
沈越冬直覺接下來沈隨要說的不是什麽好事。
“小偷接招！”虎皮鸚鵡小冬插嘴道。
沈隨斟酌著詞句：“有一個人來過了。”
沈越冬被他的遲疑搞得疑神疑鬼，越發覺得這件事沒有那麽簡單。
“他說他叫陳鄢。”
沈越冬在心裏罵了一句臟話。
如果有人在同一時間針對她的本體和馬甲，會讓她有種馬甲被掀掉的寒毛直豎感。
應該沒有掉馬甲吧？只是巧合對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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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見她急著走開了，沈隨沒有再開口，也沒有提到任何關於“約會”的信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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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把自己的號碼存進去了，還寫了這種備註。
“這是我的號碼，下次有問題直接聯系我。”沈越冬在電話那頭說。
“嗯。”他只是簡單地應道。
沈越冬：“那我掛電話了。”
沈隨：“謝謝。”
沈越冬的聲音頓了頓：“不客氣，等我有空我們去約會。”
說完，電話掛斷了。
約會。
沈隨的反應滯了滯。
仿佛擔心臉上的表情被窺探一樣，他稍稍別過臉去，握緊了手裏的手機。
房間裏的燈光在他的頭發上浮了一層光暈，窗外有雪的聲音，安安靜靜。
這個俊美清冷的人臉上少見地露出了無措的表情，就算是發現自己失憶的那刻，茫然的情緒都比現在淡薄。
他的喉結微動，吞吐了一下呼吸，平定情緒。
繼續探索這部新手機。
語音導航需要觸摸一下才能觸發語音提示按鍵，他慢慢地熟悉著這部手機，就像熟悉房間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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仿佛那些無關緊要的信息能讓他安靜下來。
語音提示“機身尺寸寬……”
語音提示“機身重量185克”
機身重量185克？
沈隨感到瞬間的困惑，他把手機放在掌心裏掂了掂。
手機沒有任何外加裝飾，但卻比官方的機身重量重了不少。
白天編織過那只金屬蝴蝶，他手邊剛好有工具箱。
他打開了機身後蓋。
手指摸到了某個他在臥底時期萬分熟悉的東西。
竊/聽器。
**
沈越冬不知道沈隨有沒有發現竊/聽器，總之她已經在心裏祈禱一萬遍了：快點發現。
她本可以像被降智的反派一樣漏洞百出，達成劇情，但主角不會相信——最明顯的就是葉知。
葉知現在已經給她的形象加上了“超級反派光環”，說什麽也不肯相信她會出紕漏。
之前把簽字時的習慣透露給了葉知，不知道他肯不肯相信。
在沈隨這裏就簡單多了。
光是“交往協議書”這一紙荒唐的交易，就足以讓他心生懷疑。
沈越冬一邊思考著，一邊觀摩著那個做工精致的金屬蝴蝶。
手機振動了一下。
她拿起來一看，眼前一黑。
她終於知道為什麽隱藏系統要用“神經病”來特指某個人了。
陳鄢那個家夥就是有病啊！
【我的房子被火燒了，暫時接濟一下我，我會付雙倍的房租，今天晚上過來，接受這樁交易嗎？——陳鄢】
的確，那天她對這位安全監察官放下的狠話是“如果你能找到我的三個秘密……”。
誠然，那天她的行動可疑極了，在一個可疑的灰色地帶酒吧裏，使用了可疑的假/證件，變裝成了可疑的人，在做可疑的“洗錢”動作。
不可否認，她的真實身份也很可疑，家裏剛經過爆/炸，住進了養老別墅，還有一個可疑的盲人。
——但這是他試圖住進這裏的理由嗎？
就算是追殺她追殺得形影不離的葉知先生，也沒有到這種喪心病狂的程度！
沈越冬幹脆撥了一個電話過去。
在等待電話接通的過程中，她突然又悟了：這不是絕佳的機會嗎？
陳鄢這個喪心病狂的人住進養老別墅後，劇情會像坐上火箭一樣加速吧？
電話接通後，她立刻調整好心態：“監察官先生，你得付三倍的房租。”
陳鄢：“這是你的本音？”
“嗯哼。”她說。
她仔細區分過各個馬甲身份的聲音，那天在足球酒吧中使用的是7號變聲糖，盛瑛的聲音則是由5號變聲糖改變的聲音。
電話那頭的陳鄢沈默了片刻。
“下次別打電話了，我不是很想在電話中聽到你說話。”陳鄢淡淡地說。
沈越冬心裏發毛，她皺眉：“為什麽？”
陳鄢：“你想知道？”
沈越冬：“不然我問你幹什麽？”
陳鄢：“兩倍房租，不能再多了。”
還討價還價。
沈越冬：“呵——”
陳鄢：“你的聲音，通過電子設備傳過來的語頓和語調很像我認識的一個人，讓我有心理陰影。”
沈越冬的大腦飛速運轉。
通過電子設備傳來……
語頓和語調……
馬甲盛瑛明明和陳鄢什麽交集都沒有，他怎麽會聽說這個人？答案會不會和這個有關？
電子設備……到底是什麽？
她低頭看到手裏的金屬蝴蝶。
沈隨，手機……
是竊/聽器！
她想起來了，盛瑛這個身份最後和安全監察處聯系的時候，使用了在場的竊/聽器。
難道……
一個猜測浮上來。
她的馬甲盛瑛在假死前夕，對著竊/聽器報告的時候，在監聽設備另一頭的——是剛在監察處入職的陳鄢！
所以這就是為什麽陳鄢認識她的馬甲，還亂填表格的原因。
四年過去了，他居然還能記得“語頓和語調”。
絕了。
“在足球酒吧裏，你說‘秘密’這個詞的時候，我就察覺到了。”陳鄢懶洋洋地補充道。
沈越冬在不同時期說過的兩句話仿佛再次浮現在她腦海中。
[我有三個秘密。]
[我是盛瑛，479號秘密執行員。]
隔著時空，遙相呼應。
她放下手機，單手捂住了臉，疲憊地按了按眉心。
有病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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