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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4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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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48

他說, 去開房。

車窗外忽閃的光線映得青晨整張臉時而紅時而綠。

一時不知道該怎麽回答,她只顧點頭,擔心楚愈痕看不見, 點頭的幅度又大了些。

楚愈痕看一眼, 被她木木的表情逗笑,問:“帶身份證沒?”

“沒帶是不是開不了房?”青晨很認真地問。

“也許。”他說。

“帶了。”她堅定地強調,“而且,我已經滿過十九歲, 虛歲二十了。”

“……”

車裏安靜了好半響, 楚愈痕將車拐進一條林陰大道,一直往下開,盡頭處有家希爾頓。

雪下得更大了, 車子泊在停車場,劃出兩道重重的痕跡。

楚愈痕熄了火, 讓她在車上等著, 他先下去繞到後備箱拿了傘, 才來副駕接她。

青晨拿著挎包下車,被他大力攬在懷裏, 兩人同頂一把傘在門口站了一會兒,擡頭看著面前閃爍的酒店名字。

“現在後悔還來得及。”楚愈痕垂眸看她。

青晨搖頭, 兩只眼睛溜溜圓,眨巴眨巴, 問:“你帶身份證了嗎?”

可真是多慮。

楚愈痕揚揚眉,牽著她走進酒店大廳。

前臺問又沒有預約, 他說沒有。

“沒有的話, 只有三樓還有房間。”客服又問,“先生要什麽房, 一間還是兩間?豪華大床還是標間?對環境有要求嗎?”

青晨抿唇不語,聽見楚愈痕平靜地說:“一間,大床,最好是靠湖邊。”

“好的先生,是這樣的大床分著簡約大床和豪華大床,簡約大床沒有花瓣,豪華大床有玫瑰花還有各種情趣用品,請問您要什麽的?”

“……”青晨臉一熱,拉了拉楚愈痕的衣角,小聲嘀咕,“簡約就行,鋪花的,太冰。”

“……”這腦回路也真是沒誰了,楚愈痕淡笑道,“簡約的。”

之後他問她身份證,她從包裏拿出來給他,他轉手辦好入住手續,把身份證還她,然後牽著她坐電梯上了三樓,找到房間,刷卡開門。

在此期間,青晨一句話沒說。進屋後,她掃視了一下房間,潔白柔軟的床鋪,乳白色的地毯,明亮的落地窗,以及窗外燈光之下飄著的鵝毛大雪 。

她忽然發現自己不會講話了,還有點手足無措,甚至是心慌,風中淩亂。

比這豪華的酒店她住過不知道多少回,但這次不一樣,這次她是跟男生t開房的。

一時間,青晨木訥地立在門邊,不知道該邁步去哪裏。

倒是楚愈痕笑了聲,脫下自己的大衣,掛上,然後把她的包和外套也拿過去掛上,最後走過來,居高臨下倪著她,聲音很輕,也很浪蕩:“不是一直想睡我嗎?怎麽,怕了?”

酒店短暫地隔絕了外面的塵世喧囂,在這間房間裏,沒有束縛,沒有掣肘,沒有任何人打擾。獨獨只有他們兩個人,呼吸相纏,目光相對,眼神流轉。

房間裏靜得落針可聞,暧昧而隱蔽,青晨仿佛已經聽到了楚愈痕不同尋常的呼吸聲。

她擡眸望著近在咫尺的男人,望進他深色的瞳孔裏,說:“只要是跟你在一起,我什麽都不怕。”

“真的不怕?”他壞笑, “那你剛剛發什麽楞?”

青晨胸膛起伏:“我在想,你先洗還是我先洗。”

楚愈痕一挑眉,說:“有兩個浴室。”

她看了眼,還真是,便道:“那……各洗各的?”

他沒說話,低垂眼眸看著她,英氣上揚的眉下,是一雙深邃的眼,在鵝黃色的燈光下,朦朧渾濁,直白又灼燒。

青晨的視線被他狠狠地拽著,勾著,一動不能動。

“怎,怎麽了?不洗澡了嗎?”她低聲呢喃,眼色微紅,嘴唇上泛著水光。

楚愈痕滾了滾喉結,用行動告訴她,他等不及。

他擡手在墻壁上換了個更暗的燈光,在昏暗裏低頭含住她的唇,順勢把人抱起來,一手托著她的臀/部,一手扶著她後腦,親吻著一路去到床邊,躬身把人放在床上,壓上去,熱吻繼續鋪天蓋地落下。

身體陷進柔軟的被褥裏,青晨吸著他滾燙的氣息,胸膛起伏更加明顯,只覺渾身被她燙得打擺子。

雖然早上出門前青晨才洗過澡,但學過的性知識裏,都有洗澡這一趴,所以她就以為,應該洗個澡。

可楚愈痕不等,不等就不等。

青晨被親得意識渙散,她不由地“哼”一聲,朝他留戀地勾了下舌。

楚愈痕微頓,下一刻便用舌尖卷著她的舌,纏著,繞著,吸吮,舌尖抽/送,不讓她縮回去。

他今晚出奇地溫柔,鋒銳的眉眼溫柔,吻得溫柔,樓她的力道溫柔,哪裏都溫柔。

太過溫柔的親吻何嘗不是另一種來勢洶洶,像蜘蛛網,像食人花,像幻境,誘她墜入深淵。

於是,青晨溺在他營造的深淵裏,閉上眼,摟著他脖頸仰著頭極力迎合,然而,就在青晨陷得最深最沈時,他忽然抽離,在她嘴邊若即若離道:

“今天下午演出結束,你在後臺怎麽這麽久才出來?”

青晨像忽然離開水的魚,呼吸困難,她深深墜到軟床上,六神無主又迷離地看著他:“康老師說,欣賞我的演奏方式,所以,加了我的聯系方式,我們簡單聊了幾句。”

楚愈痕把她毛衣往上推,將領口順著下巴一路推過鼻尖,然後停住。勾頭親她一下,語氣清涼:“欣賞你的演奏方式,還加你聯系方式?還簡單聊了幾句?聊什麽?”

青晨的眼睛被蒙住,瞬間喘息加重,她就穿了兩件衣裳,大衣掛在衣架上,毛衣蒙在自己眼睛上,身上已經不剩什麽了。

她作勢要去扯衣裳,被楚愈痕摁住手,瞬間動憚不得。

“就,就,正常交流,他說以後有機會又合作,我也客氣地說了句隨叫隨到,這醋你也要吃嗎?”青晨哭笑不得。

“吃啊,老子不光吃醋,還可以吃點別的……”楚愈痕的語氣很冷,俯身親上去,吃一口。

酥麻碾過四肢百骸,青晨啊一聲,嗓音變了味道,百轉千回,軟成一灘水。

他整整半天看上去都挺正常的,卻不知心裏裝滿了酸醋,這會兒才傾倒個徹底。

“那孫子一個名利雙收的鋼琴家,怎麽會忽然要加你微信?還以後有機會又同臺?去他媽的同臺,分明就是想泡你。”

“………”眼睛被蒙住,青晨只能慌亂地摸黑去抱他:“叔,叔你冷靜,沒有的事,都是些推話。”

“推話……你太明白男人青晨。”楚愈痕用一只手抓住她的兩只手,摁在頭頂上,含過了一方,換另一方。

青晨渾身一顫,羞愧難當地扭動著,哭出了聲:“小叔叔……”

他之前從沒這樣對過她。他們即便躺在一張床上一個月,會親親抱抱有時候也摸摸,但他都很克制,從沒這麽直白地吻那裏。

青晨未經世事,幾下就被他弄得哭喊著受不了,全身無力,脆弱得如任人宰割的魚肉。

楚愈痕終是不忍,放開她的手,把她的毛衣從頭頂脫下來扔去床頭。

青晨終於看見亮光,雙眼早就變得霧蒙蒙的,水汪汪的。

她垂眸看一眼前襟,那裏紅透,有水澤。

她又渾渾噩噩看向楚愈痕,男人側身抱著她,目色又深又沈,還有點犀利。

他嫉妒瘋了,嫉妒那個能跟她同臺的人,痛恨所有演播廳裏盯著他流哈喇子的心術不正的男的。

“小叔叔。”青晨攏了攏雙臂,遮住些許春光,勾頭去吻他,“只是合作,你別生氣。”

楚愈痕迎上她的唇,順勢拿開她的手不讓她擋,讓一切白皙暴露在眼前,摟著,揉搓,聲音跟手上的力道一樣沈重:“你以後是走公眾路線的人,我阻止不了別人對你有非分之想,但你要記住,你是老子的人。”

青晨受不住躬了下身,點頭如搗蒜,“嗯嗯嗯,我是你的,我記得住。”

這方面她倒是素來都乖得很。楚愈痕滿意地揚揚唇角,親她的額頭,臉頰,耳朵,下巴。

青晨大但地勾手去解他襯衣紐扣,一顆兩顆,一直到最下面那顆,說:我的你都脫了,你的也要脫。

楚愈痕說:自己來。

青晨大腦短路,手也變得笨拙,於是,她將計就計學著他剛才懲罰她那樣,把衣裳堆在他眼睛上,讓他看不見,然後低頭去親他,啃他。

楚愈痕英眉一擰,咬牙受了,但沒多久就受不住,所幸翻身把人半壓住,雙手一擡,往上一扯,往外一扔,白襯衣飛去了旁邊的懶人沙發上。

他再抱著她,就地一翻,翻進了被窩裏。

青晨一陣晃蕩,跟他面面相對,感覺數九隆冬天氣像即將爆發的火山,灼熱的溫度能毀天滅地。

這在之前,他們沒有這樣過。

那時候要麽她穿著睡衣,要麽他裹著浴巾。

總之,坦誠相待是第一次。

青晨聊道:“我之前做過兩個夢。”

“什麽夢?”楚愈痕揉著她的紅通通的耳垂。

“有一次是在杏兒林,我發完高燒的第二天,夢見,我們兩一絲/不掛躺在被窩裏……纏著。”

“纏著?怎麽纏,像現在這樣嗎?”

她極小聲地“嗯”一聲。

“第二次呢?”他的聲音充滿蠱惑。

“第二次,是我們兩生日私奔那天,在二樓的花園裏,我們……在椅子上,做那個。”

楚愈痕含著她唇,吻了吻,又放開:“做什麽?”

青晨望著他深色的眉眼,“愛”字在淹沒在兩人連接的吻聲裏。

“晨晨。”楚愈痕邊親,邊輕呢她的名字。

青晨應得上氣不接下氣。

他說:“今晚我們不做。”

她還沒問原因,他便接著道:“明天我就要回去了,今晚要是做了,天亮我一走就剩你一個人,沒人陪,你心裏難免委屈難受,我舍不得。”

聽完青晨楞了好久,心裏軟得一塌糊塗,眼眶都紅了,她木木地點著頭,溫順地說好。

可楚愈痕緊接著又道:“可我又不想放過你。”

“那……做還是不做?”她小聲問。

他告訴她:用別的方法,也能讓你舒坦。

什麽方法?怎麽算是舒坦……

這是青晨完全沒涉足過的領域,然而很快她就領略到了。

呼吸被奪去,她徹底發不出聲。

被翻了身,蝴蝶谷上密吻落下,之後又被翻過來,被子裏拱起幅度。

一霎間,她像被扔進了溫泉池水,全身上下每個毛孔都濕透,滑不溜秋。

她感受到他溫潤的唇,靈活的舌,也在他再次輕吻她時,聞到了自己的味道。

她羞澀,急喘,不受控制地一遍一遍呼喊著他。

雪不知什麽時候停了,開始下雨,淅淅瀝瀝的,掩蓋了青晨的呼叫嚶嚀跟抽泣;被子不知道什麽時候被踢到了地上,燈光之下,沒有遮羞布,有的只有他的哄聲和滾燙的舌溫。

青晨在他手裏哭了兩次,說不上是什麽原因,她也不傷心,但就是哭了,還帶著抽搐驚厥。

這太嚇人了,她從未有過。

楚愈痕吻了她好久,才將她從顫栗中拉回神。

像是窗外的雨淋到了床上,淋濕t了床單。

當然,希爾頓的酒店沒那麽差勁,雨水根本不可能飛得進來。

青晨目光渙散,臉紅似高燒四十度,躺在楚愈痕的懷裏羞得不敢擡頭。

“都怪你。”她沒什麽力道地錘他胸膛,“今晚怎麽睡?”

“怪我。”楚愈痕安撫著她,把人下頜往上一擡,還好意思問:“得勁了嗎?”

青晨緊抿著嘴,臉上的滾燙徹底炸開,炸成了一朵朵紅紅的火焰。

楚愈痕笑笑,把人抱起來放在沙發上用自己的大衣裹著,幾下扯掉濕床單,打電話讓客服拿新的來。

不多時客服送來新的,用一種詭異的眼光瞥裏面一眼,被楚愈痕犀利地瞪回去,客服一哆嗦,跑了。

重新鋪上床單,他把人抱上床,躺上去摟著人,兩人一齊看向窗外的雨。

“你做過夢嗎?”青晨蹭著他的胸膛,問,“關於我的。”

頭上響起聲輕笑,他說:“怎麽會沒夢見過?”

“夢見什麽了?”

“不可描述。”

“今晚可以描述。”

楚愈痕低頭看她,終是沒有描述。她是城堡裏走出來的百靈鳥,幹凈得纖塵不染,他以前做那些夢……說出來是對她的褻瀆。

“小叔叔。”她軟趴趴地喊。

楚愈痕意味深長道:“這聲,喊得可沒剛才動聽。”

“……”青晨剛降了點溫的臉又熱起來。

默了一會兒,她告訴他:“其實,那時候我打陳峰,有兩個原因。”

聽見這個名字,楚愈痕眉心擰出一道痕,冷了幾分。

“一是因為,他吹噓他跟什麽坤一起揍過你。二是因為……”青晨攸地頓住,不說了。

“因為什麽?”他追問。

青晨對上他悠悠然飄來的視線,用氣聲道:“他說他踹了你的褲/襠,打趣你,可能不行。”

楚愈痕一瞇眼睛,溢出幾道晦暗莫測的目光:“你覺得呢?”

“我怎麽知道。”畢竟好幾次使壞即將觸到那裏,都被他大力給攔住了。

楚愈痕嘴角掛著抹玩味,拉著她的手,鉆進被子裏,碰到了他褲兜裏的煙盒,便沒再動。

是青晨自己使壞,往邊上挪了挪。

這次他沒阻止。

四眼相望,兩人沈默地頓住。

楚愈痕湊近,蹭了蹭她額頭,聲音沙啞,說:“那孫子的話你也信?感覺到了嗎?行嗎?

青晨直勾勾盯著他,眼睫撲閃。

視線交匯,楚愈痕目色朦朧渾濁,輕輕摁住她的手,就這麽看著她,靜默無聲。

青晨霧眼朦朧道:“禮尚往來。”

他說不用她那樣,她沒聽,悠然一笑,往下邊縮了縮,把自己蒙進了被子裏。

小妖精沒吃過豬肉,但見過豬跑,照葫蘆畫瓢,學得有模有樣……好的壞的,正常的,艷俗的,眉惑的,就沒她不知道。

楚愈痕拳頭松了緊,緊了松,額上青筋逐漸顯露,身體如有電過,每一根神經都發麻。他被她架到火上烤,火溫直沖天靈蓋,燒得眼底一片火光,一片赤紅。

他伸手從褲兜裏掏煙,摸到了她略顯笨拙的腦袋,難以克制地在她後腦上摁了一下。

窗外的狂風驟雨聲,帶走了那道艱難的噎嗆聲。

楚愈痕摸出煙,咬著煙嘴,點了幾次才點燃,吸一口,哼聲從牙縫裏擠出來,嗆出煙霧。

再吸一口,品出了別樣味道,那味道比煙味還沖,他下意識顛了下腰桿。

慢慢的,他的目光開始渙散,煙不像煙,雪不像雪,雨也不像雨。倒像是她眼底的笑容,身上的香味,玫瑰一樣的香唇。

不知過了多久,他嘴裏的煙早就燃盡,煙嘴被咬得稀爛,狂風不知從哪兒刮來幾片枯葉,粘在鋼化玻璃上,枯葉離開時,也帶走了他咽喉裏那聲迷亂的低喘。

結束一段長跑,熱吻小心翼翼吻在了他那條經年歷久的疤上,腰腹上,繼續來到胸膛上……

楚愈痕悶哼一聲,吐掉煙嘴,坐起身,把汗森森的人擰出被窩,放在自己大腿上,摟著她的後背,吻著她無法合攏的唇。

吻聲激烈,味道雜亂,有她的味道,有煙草的味道,更有他自己的味道,久久難以消散。

平覆下來已經是後半夜,兩人分別去浴室沖了個澡,重新躺回床上。

這一夜,青晨被楚愈痕摟得很緊,像要將人揉碎,揉進他的骨血裏去,想融為一體。

這一夜,她沒睡,他也沒睡。

雨停了,萬耐寂靜,楚愈痕熾熱的呼吸纏繞在青晨後頸上。

他輕聲呢喃著她的名字,嗓音低啞溺寵:“煙可以戒。你,我戒不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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