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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1 章 第三十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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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1 章  第三十一章

【仙仙,我什麽都沒有說,你要給我獎勵,給我一個口勿好不好?】

昨日港城下雨,今日澳城在下。

南光樺等了許久,沒等來仙仙回覆他。

他低不可聞地嘆一口氣,拿起手機,準備上樓,冷冷淡淡地擡起眉眼,正對上蘇代茹欲言又止的八卦表情。

南光樺對蘇代茹沒什麽特別的感覺,認真說起來,她不是他唯一的媽媽。

前兩個媽媽領養過他,又遺棄了他,不提也罷。

以至於他對媽媽這個稱呼,沒有多大期望,面對蘇代茹時,也就不存在失不失望。她不算很聰明,但有一個好處是她不自以為聰明,只這一點就比秦允淑強很多。她很少多事,偶爾還有些狡黠,最大的優點是將仙仙養的很好。

仙仙是個媽寶女,出門在外是個張牙舞爪的小妖精,一回家就變成了乖女仔。

南光樺的腳步頓了一下,給了蘇代茹說話的時間。

蘇代茹吞吞吐吐:“阿樺,媽可不可以問一下,你交往的是哪家的女孩子?”

她生怕他多想,又趕緊聲明:“我不是要幹涉你交友。”

南光樺嘲弄地笑了一下,似乎是回應她那句幹涉他交友。

蘇代茹已經做好了他不,蘇珍久推門下車,當他不存在似的,緩步上樓。

南光樺不聲不響跟在她身後。

房門“吱呀”一聲打開,又“砰”一聲關住。

南光樺被隔絕在了門外。

連蘇代茹都說,仙仙的脾氣不好,一生起氣來,連路過的狗都要踹兩腳。

南光樺寧願讓她踹他兩腳,而不是徹底地忽視他,仿佛他是個透明人。

*

第二日早起,蘇珍久才知道昨夜下了半夜的小雨。

她推開陽臺上的窗戶,寒濕的涼氣撲面而來,地面被雨水浸透,不遠處卻有一塊幹爽的空地,那裏之前一定停著汽車。

蘇珍久加了件風衣出門,照舊跟韓遷去《小心尖》劇組蹲拍。

馬離到的比他們還要早。

他長得很瘦,隱約有吸過那什麽的痕跡,看起來精神萎靡。

可能是嘗到了五百塊爆料費的甜頭,他特意跑到站姐站哥聚集的地方,招攬“生意”:“我有很多料啊!你們誰想知道,請我吃頓早茶嘍。”

這裏靠賣明星周邊的人居多,對他的料沒有表示出興趣。

馬離見無人搭話,悻悻地走開了。

除此之外,《小心尖》的拍攝倒算順利。

晚上,蘇珍久拎了份可頌和巧克力牛奶,將打開家門,風衣口袋裏的手機震動了起來。

蘇珍久看清來電提示時,遲疑了片刻,才接通電話。

“阿媽!”

蘇代茹是個懂事的阿媽,很少會給她打電話,都是發語音。

“下班了嗎?”

蘇代茹的問話顯得小心翼翼,佐證了打這通電話有多不得已。

蘇珍久開了免提,一面換鞋,一面很輕松地回答:“剛到家,正要給你電話。哇,蘇女士,隔了海,我們都能心有靈犀。”

蘇代茹的笑聲傳了過來,嗔怨說:“你那張嘴,就會哄我。阿媽這幾天一直在想,我要不要搬回港城住?叫你回家喝湯,你好忙,你大哥也是十天半月都不會回家一次。我搬回港城,這樣我們一家三口,還能常常見面。”

蘇珍久假裝無意地說:鋮氣鼓鼓地說:“你到底聽誰亂講?我不喜歡月匈大的,再說……”她不止B的吧!

說話的時間,他的眼睛想往下瞟。

蘇珍久伸出了兩根手指,示意要戳瞎他。

一不小心被抓包,晏景鋮的耳尖瞬間通紅,又羞又氣地說:“你是不是和他來真的?”

蘇珍久橫了他一眼:“晏七!你要是想死,你就繼續說。”

她攔了輛的士,上車前沖他喊:“滾回澳洲去。”

倒是有點像小時候兩個人鬧掰,一個沖著另一個喊“我再也不跟你玩了。”

和好的速度可能就在下一秒。

但是現在,晏景鋮站在路邊,被氣到要深呼吸。

他拿出手機,發了他第一條朋友圈。

只有兩張照片,沒加文案。

一張是他剛剛在教堂裏偷拍的他和珍珍祈禱的照片,一張是珍珍畫的油畫,一個天使捧著一顆愛心,那是她送給他的八歲禮物。

點讚的人數有很多。

晏景鋮回來的這些天,用微信加了好多圈子裏的朋友。

就連不是朋友的,比如南二,他也申請了好友。

範新在他朋友圈下評論:【不是吧,去教堂?這是要公開了嗎?】

還有人問:【哇,這是誰家的漂亮小“哪裏都可以啊,隨你喜歡的,不過回來港城的話應酬比較多。”

這話算是一語中的,蘇代茹常住澳城,就是不耐煩港城那邊的應酬太多。

起初是南譽話。

第二日的早飯很豐盛。

蘇代茹為了安慰兒子受到創傷的心靈,吩咐吳姨使出了渾身解數。

湯包的種類就有三種。

蘇代茹看了看兒子沒有多餘表情的臉,斟酌地說:“我昨晚想了很久,阿樺,那個女孩子要是不太喜歡你,一定是因為你的性格有點悶。仙仙說啊……”

南光樺捏著筷子的手頓了一下,他擡起看似平靜的眉眼,搭腔道:“仙仙說了什麽?”

仙仙原來說過,他一本正經管教人的嘴臉特別欠揍。

蘇代茹摸了摸鼻子,剛剛話說的有點快,差點出賣了仙仙。

她福至心靈,想要替女兒在兒子的面前刷點好感度,胡謅道:“仙仙說啊,大哥長得那麽帥,怎麽可能不討女孩子喜歡!加油就好啦!”

南光樺瞬間低垂了眉眼,隨手夾了一只湯包,放在了碟子裏。

她在說謊。

仙仙才不會期待他加油。

南光樺不動聲色地提起:“仙仙喜歡什麽樣的男人?”

蘇代茹沒做他想,還遺憾地說:“我也不知啊,沒有機會和她討論這個問題。”

仙仙的十六歲,成了他們一家人的人生分界線。

原本親密的不自覺多了點隔閡,不親密的也沒有因此而變得親密。

她在心底嘆息,又說了句:“小的時候倒是講過,小孩子嘛!開玩笑的,不能當真。”

蘇代茹想起仙仙小時候,不由笑瞇了眼睛。

仙仙的幼崽時期,真的是可愛到不行。

但她並不敢多講,害怕阿樺會多想。她自己也會多想,她並不後悔養大了仙仙,只是痛恨又遺憾自己錯過了親生兒子的成長時間。

想來,阿樺的幼崽時期也會很萌很萌的。

誰知,阿樺居然感興趣地問她:“她小時候講了什麽?”

蘇代茹驚訝地看了他一眼,隨即很欣喜,她將此當做了南光樺即將要徹底接受仙仙的信號。

她高興地講:“仙仙小時候總是和晏七一起玩,我就問她嘍,長大後願不願意讓晏七當老公,你猜仙仙怎麽說?”

南光樺的左手不由自主攥在了一起,手背上的青筋爆了起來。

蘇代茹沒有發現親兒子的異樣,笑著往下說:“仙仙當時啊緊皺著眉頭,很嚴肅的說‘他話太多’。六七歲的小孩子,就知道嫌棄人家話太多……”

*

現如今,話太多的晏景鋮正準備去找蘇珍久。

這次,是珍珍主動約的他。

他從英國匆匆回來,大部分的衣物沒有帶回來。

他一向不在意這些,禮服只有參加聚會時會穿,平日裏的穿著隨意休閑。

可一想起西裝筆挺、渾身上下都挑不出錯的南光樺,他昨日跟設計師定了好幾套西裝,還購置了兩套現貨,今日剛好派上用場。

晏景鋮這幾年在英國跟那些洋同學曬多了日光浴,完全走不了白皙斯文的風格,即使穿上了西裝,依舊很野很man。

他將襯衫扣到了頂,又覺得這樣太沈悶,幹脆解開了兩粒衣扣,露出鎖骨,沈悶又成了悶騷。

頭發吹成了背頭,噴上發膠,最後拿起車鑰匙出門。

珍珍讓他到她家樓下等。

他原本還想假裝不知道她家在哪裏,後來一想,南光樺那個死人臉已經告過狀了,珍珍肯定知道他們是在她家樓下打的架。

晏景鋮不疑有詐。

蘇珍久就是詐晏景鋮,沒想到還真在她家樓下見到了他。

她滿臉怒火,先看了一眼他的脖頸,青紫消了不少,這才翻臉說:“晏七,你居然跟蹤我?”

晏景鋮慌張解釋:“沒有啊!”

他反應了過來,撇了下嘴,認栽道:“跟著南光樺了。”

蘇珍久冷哼:“所以,你們是在我家樓下打的架。”

她徹底破案了。

晏景鋮也不辯解,說著最讓他惱火的事情:“他穿著睡衣下來的。”

蘇珍久咬了咬牙,她知道他在想什麽:“所以呢?”

“珍珍啊,他是不是在糾纏你?我早就跟你講過,他不安好心的。”

蘇珍久很想掩飾自己的難堪,她坐上了副駕駛,吩咐:“去聖約翰教堂。”

今日是周末,她因著要去教堂,讓韓遷一個人跟組拍攝。

其實她不是一個虔誠的信徒,南家的信仰很混亂,老爺子信佛,蘇代茹信教。

她和南譽一樣,陪老爺子拜過菩薩,也陪蘇代茹去過教堂。

時間已經不早了,晏景鋮發動汽車的時候說:“現在過去,禮拜應該結束了。”

聖約翰教堂在港城蠻有名氣,有一百多年的歷史,哥德式的外觀,周圍的環境優雅寧靜。

港城的有錢人喜歡來這裏做禮拜。

晏家不信教,但珍珍要是信的話,晏景鋮也沒什麽不可以。

兩人到達聖約翰教堂,教堂裏的人果然所剩無幾,只餘了一對父子,在跟神父談話。

晏景鋮並不知蘇珍久要做什麽,只見她坐在了最後排,虔誠地低下頭。

他趕忙坐在她旁邊,湊近了聽,什麽都沒有聽到。

晏景鋮拿出手機,偷偷和低著頭的她,合拍了一張照片。

那對和神父談話的父子從他們身邊走過。

兒子看起來剛滿二十歲,長得還算不錯,義憤填膺地教訓老豆:“怪不得你今日要拉著我來做禮拜,原來是要給你大婆和女兒做祈禱,你也不怕我跟阿媽告狀。鐘家成,不是我說你,活著的人比死人重要,這一次我不會多嘴,但你要哄好我阿媽。”

他老豆被直接叫了名字也不生氣:“你阿媽才不會為了我給你阿姨和姐姐做祈禱生氣,只會因為你要休學氣得三天睡不著覺。”

父子倆很快走遠,晏景鋮回過神來,發現蘇珍久也被那父子倆的對話吸引,擡著頭看他們的背影。

晏景鋮:“你禱告完了?”

蘇珍久“嗯”了一聲。

一陣沈默過後,晏景鋮沒話找話地聊:“今天天氣不錯!”

蘇珍久挑了下眉:“晏七,你什麽時候回澳洲?”

晏景鋮急道:“我不回去。珍珍,南光樺這麽糾纏你,我們結婚好了。我以前講過的,娶你做晏……”

“晏七!”蘇珍久好像聽見了他的話,又好像沒有聽見,一本正經地問:“剛剛那個男孩子,穿的是不是one的機車衣?”

“好像是。”晏景鋮之所以被那對父子吸引,正是因為那個兒子身上穿的機車衣。

港城的炸街黨,也是有團隊的。

最有名的兩支隊伍,一支叫one,一支叫勝天。

晏景鋮不才,正是one隊好幾年前的大哥,只是大哥被送到英國好幾年,早就有了新的大哥代替他。

團隊嘛,自然要統一著裝。One隊的機車服上有隊標,那個標志還是他請蘇珍久畫的,一只騎摩托車的飛鷹。

蘇珍久站起身,往教堂的外面走,“等過幾天,我們去山道那邊看看有沒有人賽車,我拍點新聞素材。”

“珍珍,你有沒有聽見我剛剛說了什麽?”

晏景鋮拉住了她。

蘇珍久嘆了口氣:“我月匈部只有B啊,而且我不打算去隆月匈。”

晏景姐?】

南向霖一眼就認出了蘇珍久,雖然晏景鋮發的照片裏,她是低著頭,沒有正臉的。

他想了想,將晏景鋮的朋友圈截圖,轉發給了南光樺,嘲諷他:【你妹妹好頂啊!這麽快又勾搭上了晏七。】

南家正值新舊交替的時機,大房要跟晏家聯姻,呸!真是不要臉。

晏景鋮發的這條朋友圈,特地屏蔽了蘇珍久。

蘇珍久上了的士後,是準備去找韓遷的,挺巧,韓遷給她發來了位置共享信息。

“師傅,去碼頭邊的泓季貨倉。”

她給韓遷發信息:【你不是在劇組蹲拍,去貨倉做什麽?】

【我跟著馬離來的。】韓遷的回覆很快。

蘇珍久:【你瘋啦?跟著個吸|毒|佬做什麽?快點出來。】

這時,韓遷的位置共享斷掉了,再沒有信息發送過來。

蘇珍久撥打韓遷的電話,提示已關機。

她焦急地跟的士痛的嗚咽聲音,讓蘇珍久渾身發冷。

她一巴掌扇開了擋在她身前的人,很快又被人一左一右架住了胳膊。

她奮力掙紮,眼眶通紅地驚聲尖叫:“我讓你給七叔打電話!等一下,停手,我是南家的人,南家大房的……二房給了你們多少錢?”

二房一直是這樣,在他們眼裏,根本不在乎別人會不會妻離子散,也不在乎別人的後半生是不是坐在輪椅上度過。他們從不敬畏天地,更不會敬畏生命。憑什麽呢?就憑他們有錢?

南家在澳城的影響力太大,舉著棒球棍的人,原本又揮起了棍子,現如今頓在了半空。

就是這時,一輛黑色的邁巴赫撞開了貨倉的大門,橫沖直撞地進來了。

南光樺冷著臉,推門下車,轉回頭跟拿出手機的沈逸舟說:“不要報警。”

丁哥認識南家的汽車牌照,也認識南光樺。

汽車闖進來的一瞬間,他從椅子上彈跳起來,再看見從汽車上下來的南光樺,腦門狂跳:“南生!”

南光樺脫掉了西裝外套,隨手扔在了地上,又松了松領帶,沒有看他,徑直走向蘇珍久,“七叔的人?”

丁哥硬著頭皮回答:“是的,南生。”

一年多前,澳城的幫派都知道南家的第三代要掌權了,很多人摩拳擦掌,都想試一試南家的第三代是不是撐不起臺面的奶娃娃,輪番派人去貝者場試水。

抽老|千、耍酒瘋、各種鬧事情。

一連鬧了三天,也只鬧了三天。

就是眼前的南生,帶著兩個人挑了三個幫派,打到澳城的警察出師傅說:“麻煩,快一點。”

南光樺盯著南向霖發來的信息,看的眼睛也不眨一下。

截圖上,陽光斜照進教堂,落在蘇珍久身上,讓她多了聖潔的美麗。

南光樺自動給一旁的晏景鋮打了碼,只盯著她。

一直以來,她的行為都是有跡可循的,比如她跟拍了什麽人,後面就會爆相關的料。

可是最近,她的一些行為路線,讓他分辨不出她究竟想做什麽。

南光樺的手機又叮了一聲,收到了一個位置。

他回覆對方:【今晚將南向霖吊起來。】

南光樺收起手機,敲了敲擋板,吩咐沈逸舟:“去泓季貨倉。”

仙仙,我是來討債的,你還欠我一個口勿。

可是現在還要再多一個,你和晏七怎麽可以去教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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