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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火之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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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火之歌

夜色朦朧,四月的天氣還算晴朗,皎潔的月亮露出一牙,在黑藍的天空中飄灑著些許月光。

天上的星星看不見,掉落到人間變成了萬家燈火。夜晚的都市光怪陸離,城市CBD高樓大廈宛如繁星匯聚,就像是一個巨型賽博科幻片現場,如鏡花水月,妙不可言。車子在一條條銀河般的燈帶裏穿梭不息,無數光影接踵而至,真真假假,恍恍惚惚。

踏上回去青合洲的路,夫妻倆又是分坐在兩邊,互不相視,默默無言。中間空了一大塊,不知道的還以為中間是銀河呢?可惜他們不是牛郎織女,人家夫妻倆就日夜盼著七夕見上一面,他倆不是,只怕是兩看相厭,就好像剛才的和樂只是一番假象。

原媛靠著車門,呆楞楞的看著車前座後背上的屏幕,心裏默默的嘆了一口,不,準確說或許不是兩看相厭,只怕是元初單方面看她厭惡罷了,只是他們捆綁在一起,有萬千利益橫在中間,扯不斷,理還亂。

這不你看,元初現下已經正靠後座沙發背,闔上眼睛,閉目養神呢!

說不定他是真的不想看到她呀!原媛心裏有一搭沒一搭的想著,前一秒人前還在假裝夫妻恩愛,後一面就相敬如賓,這落差感也是夠夠的了。

未免也太過虛偽!

真不知道這樣的日子什麽時候是個頭!

......

原媛把頭側到一邊,往窗外看去,外邊車水馬龍,人來人往,熙熙攘攘。在光影的魔力映射下,人像在車窗上留下倒影,綽綽約約。

元初的側臉也在上邊成像,深邃的五官,英挺的鼻梁,無一處不是上帝的傑作,令人讚嘆不已。

原媛突發奇想,伸出一根食指有一下,沒一下的戳弄著玻璃上的倒影。

眼睛點點,鼻子點點,臉頰點點。反正正主合著眼睛看不到,她可以借此來報覆一下他這一個多星期以來對她的冷暴力不是?

戳戳戳戳戳!

原媛玩的不亦樂乎,眼睛一閃一閃的,流轉著喜悅的光彩。

“砰——”

許是太過得意忘形,原媛不小心用指甲磕到車窗上,發出了一點動靜,這一點動靜在這靜謐的車廂裏顯得十分異常。

突然——元初睜開了眼睛,微側著臉往原媛那旁看去,一下子就在車窗那頭與原媛的眼睛對視上了,她一下楞住了。

過了好幾秒,原媛才僵硬的轉頭朝元初看了過去,那睜大的雙眼,微嘟的嘴唇,不經意中透出的可憐巴巴的小表情,像極了打翻水杯的小貓,心虛的搖晃著尾巴。

原媛心裏尷尬極了,這種做壞事被抓包的事情怎麽總會發生在她身上,真是要命的很,只希望元初當做什麽事情都沒發生,轉過頭去繼續閉目養神。

可元初並不如她所願,在原媛還在胡思亂想時就有了新的動作。

只見他突然伸出那修長的手臂,一把抓住她龜縮在一旁纖細手腕,輕輕一拉,原媛便要在錯不留神中往座椅中間倒去。

同時他的身體微微一動,也要向中間壓去。

“——”一片陰影覆蓋上來,幾乎擋去原媛身上的所有光線,要把她嚇上一跳。

可還沒等她反應過來,一片炙熱的唇便已經附了上來,那唇溫濕熱,還帶著一點酒香,如狂風暴雨席卷而來,一整個將原媛淹沒。

元初又順勢伸出另一只手,將原媛一整個攬入他的懷中,滿鼻子都是他身上的雪松味兒。

這下子,原媛真成了一片在海中漂泊無依的扁舟,在這狂風漫卷,驚濤駭浪的海洋裏隨波濤翻湧而行,前方是迷霧重重,伸手不見五指,在一片漆黑無路中僅憑著一點點生命力和一點點心靈感應隨著浪花所指的方向而悸動。

又或許她只是一片漂洋過海的冰川,漫無目的在大海中飄揚,飄呀飄,不知彼岸尚在何方?只是隨著洋流的裹挾四處游蕩,最終一點點的消融在大海之中,與大海融為一體。

原媛不自覺的投入其中,有一下沒一下的揚著下巴回應著元初。那雙上翹的、狐貍般狡黠靈動的眼睛變得水水汪汪,悸動的淚水在眼眶中不停的打轉,顯得她那黑珍珠般的眼睛更加晶瑩剔透,卷翹的睫毛撲閃撲閃,就像是蝴蝶煽動的翅膀。

眼睛微微一閉,一點點小小的淚珠便順著眼角淌了下來,打濕了原媛濃密的睫毛。如碧水過天一般,她的那雙勾人心魄的眼眸變得更加清澈透明,車窗外的光線一點點透入,在她的眼底種下了一角月牙。

那悶哼聲聲交織而起。

“嗯~”

“啊~”

......

元初吻的熱切,氣息越來越重,力道也越來越大,將懷裏的原媛摟的越來越緊,有如沙漠裏的旅人看見了清澈的泉水。

他的身體用盡全力投入這個闊別已久的熱吻,腦海裏瘋狂湧現出原齊跟他說過的話,猶在耳邊奏鳴。

“小初......原媛是個被寵壞的孩子”

“看著精明......實則簡單”

“很多事情......你不說......不懂,需要你去主動說......”

“你比她大......希望你能多寬容她一些......”

“我知道你對她有感情......自己的孩子自己知道......她也挺喜歡你的......就是她自己傻.......不懂”

“......一點點引導她......讓她明白自己......”

其實那天元初跟原媛吵過以後,下午他就接到原齊的慰問,索性原齊對他的品性有所信任,並沒有過度苛責他,反而語氣極為溫和的跟他聊了聊原媛,又耐心的指導了他該怎麽和原媛相處。

什麽吃軟不吃硬,要面子啊!都說了個遍,其實這些元初再跟她相處這段時間以來也都看得出來,可如今從別人口中聽再到自己親身經歷過一邊,滋味就沒法說是簡單了。

......

“嗯~”

“哼~”

原媛被吻的幾乎喘不過氣了,忍不住伸手推了推遠處的胸膛,他的身體極為熱忱,像一片熾熱的火海,幾乎要將她消融。

“別~”聲音沙嗲,鶯鶯嬈嬈。

元初偏過臉去沒有再吻她的嘴唇,而是伸出舌頭去舔舐那悸動的淚珠,弄的原媛覺得癢極了,不自覺的偏了偏頭。

元初直接順勢又轉去廝磨她的耳垂,熱氣微呼,他故意漏出牙齒,輕輕的咬合拉扯那一片軟肉,讓原媛感到一點點微疼......

“疼~”

似乎這句話鄭重他的下懷,元初有更用力的咬了下她的耳垂,明晃晃的告訴原媛他就是蓄意報覆。

“啊!你幹嘛?”原媛吃痛的叫了一聲,忍不住伸手推了推他,眉眼微蹙,瞪著元初。

這時元初也擡起頭來與她對視,沒有再繼續與她親吻,不過手臂卻沒有絲毫放松,仍是緊緊摟著原媛。

兩人的視線交接在一起,借著路燈,原媛在冷戰的這段時間以來,第一次這麽認真的看了看元初的臉龐。

那一汪幽深的潭水仍是深不見底,卻冒著從前少有的生動,又像是在譚中起了不見底的漩渦,那思緒在其中流轉千回。

原媛從前也會在情迷意濃時與元初對視,看他眼中的喜悅,看他眼中的欲望,這些東西她一觸即通,那是男人對於女人的喜愛,她並不陌生。

可自從吵架了以後元初的眼睛就像是一片黑色海洋,表面寧靜,內裏深不見底,無法探尋,那樣的元初原媛從未探訪過,只覺得陌生古怪,她不願也不敢多想,那是讓人望而卻步的生冷。

可現在元初的眼中好像又變回原媛熟悉的樣子,那熟悉的情欲和喜悅,除此之外還多了許多其他的情緒,那些情緒原媛似懂非懂,好似悲傷,有好似憤怒,那樣的眼神她似乎在連城的身上也曾看過,只是元初還未如他那般破碎難圓......

原媛心底一陣說不出來的異樣她從未見過他這個樣子,也沒想到過元初還有這個樣子。她的表情逐漸松軟下來。

她唇瓣翕微,幾欲說些什麽。

可還不待她說些什麽,元初便開口了:

“我...我跟潘妮沒什麽!”

原媛楞了一下,瞳孔微縮,沒想到他會說起這個,緊接著又聽他繼續說:

“我很介意那個連城!”

“......”原媛仍是楞著沒有說話。

“我沒想過要跟你離婚!”

聲音傳進耳朵的一剎那,便把原媛牢牢的釘住了,她的眼睛又睜大了幾分,腦海裏不斷循環回放。

“我沒想過要跟你離婚!”

“我沒想過要跟你離婚!”

“我沒想過要跟你離婚!”

......

緊接著她感覺脖子一緊,元初又一次緊緊抱住了她,把頭埋進了她的脖頸,又急促的吸氣呼氣,一陣又一陣,就像原媛是他的呼吸機一樣。

他又輕輕地擡起頭,在她的耳邊幾近呢喃道:“我最介意這個,最生氣這個......”

氣若游絲,卻又綿長無比,與他那撲鼻的雪松味一起纏繞著她的脖頸,她的鼻息,緊緊的、絲毫不覺一絲松懈。

怒海狂濤,大海在猙獰咆哮,巨浪擊石而起,駕風而行,一層接著一層,一波接著一波幾欲將海平面上所有的可見物一一吞滅,扁舟也好,冰川也罷,都只有一個結局——天翻地覆,與那遼闊的海洋融為一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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